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2 【湛江雲X觀世寂蓮】未盡戰約（冷淊刀視角）首樓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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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

樓主發表於: 2023-03-12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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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2 【湛江雲X觀世寂蓮】未盡戰約（冷淊刀視角）首樓完結

背景：霹靂兵燹35~41集

也是對我蠻喜歡的觀世刀的退場的一點紀念，之後會再寫一篇與此篇對應的，轉以觀世刀為視角的同人文。

關於湛江雲與觀世寂蓮這兩位出場都算短暫的角色，特別是後者，我感覺他也是帶給我不少啟發與靈感，角色的登場與退場雖然匆匆，卻予我意味深遠的感觸，這兩位的偶生似乎又能相互對照，因此我就憑藉著一點對劇情與角色的理解，逐漸寫了這一篇，與其說是覺得這兩位角色可以是CP，不如說我是想讓他們成為彼此的見證者，寫出那短暫卻鮮明的角色際遇與風采。

正文如下

>>>>>>>>>>>>>>>>>>>>>>>>>>>>>>>>>>>>>>>>>

【未盡戰約】湛江雲X觀世寂蓮（冷淊刀視角）

01.

他與他的交情著實不深，因此聽聞他為任務慨然犧牲的同時，內心湧起的莫名情緒，正如天一生水的異相，那吸引不請自來的遊客們，冒著生命危險只為親眼一觀，看似平靜無波的湖面，魚群悠游其間，若不去注意縈繞著水面的幽靜火焰，他的心緒從來不會為此浮現一絲異樣的波折。

「明日再談。」

他的話語簡潔，就連離別時都不改讓他僅在數面之緣，就留下深刻印象的四個字為一句。是呀！自從接到不知為何堅守的任務，他逐漸體認到，就算賠上本就無足輕重的性命，此地的風聲與寧謐從不屬於以生命為代價，駐守、等待著宿命之戰的他。

負罪之人於凝滯的場景間，一幕幕注視親手鑄下的罪，爾後的漫長年月，只剩水面無止盡的冷熱交纏，虛無感與罪惡感孰輕孰重，端坐於寂靜與喧囂並存的他，一時之間竟已難以釐清。

行走江湖本該快意恩仇，他自認自己憑藉生存本能，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只是用無辜者的性命來償還的恩情，不知為何而戰的戰役，每當他凝視著在有限空間中，貌似無盡延續的水面與火光，目送水裡那些優游自得的魚群，一躍而出的自由與焚盡其身的剎那。

在此之前，安定與躍動的思緒流轉之間，彷若預告著不久的將來，那道光度與幽暗兼備的蹤影，親身蒞臨這為誰準備，卻從不為誰而揭曉的戰場。同屬遭逢命運牽制之人，爭奪著那刀下虛名，他珍惜每一次有來有往的試探，甚至不由自主投注幾分真心，他心目中的刀該是大開大闔，揮灑夕陽餘暉與朝陽殊途同歸的生命火花，因此他亦專注於那帶來寧靜氛圍的刀客，包括他臨行前的每一句簡短的說話、眉間的寂然、眼底的肅穆與一絲輕巧，形如水火之間稍縱即逝的漣漪。

02.

言談之外、刀光自顧自盤旋於寂靜的江畔，他想起他所下的戰約，三天後讓刀與刀揮灑專屬於自身的巔峰與休止，塵歸塵土歸土、清風與天空各不相干，刀者與刀客之間的差別，他一時半晌也分不清，有時他想來者是客，天涯何處不是歸屬卻又是困居愁城的異鄉。

他的眉宇軒昂、舉止一派優閒淡然，他的不請自來在最初的最初，並未讓他想起那被一道終須償還的恩人之令，緊緊綑綁卻終將一刀兩斷的宿命之約。或者該說他的翩然蒞臨，落實了水與火相望不厭的異相，在等待中、厭倦刀上沾染多餘血腥的那把刀，對應江畔無聲的肅穆與清冷，他的別名冷淊刀已足以說明厭戰的刀者，卸下火焰的熾熱、冷冷駐足此地，只求解放與迎來刀與真身的命定之戰。

他一來，就給予他別樣的感受。

不把寧靜與喧囂並置的天一生水放在眼裡，那氣定神閒的步伐似是一朵憑空而至的蓮荷，葉片、花瓣、蓮蓬、隱約皺褶的眉間，以寂靜卻隱約閃動的目光所整合，他好似看見了更遠之後的自己，卻又是多麼不同，只如在他眼中倒映的那一道，名為刀卻又不那麼揮灑自若，名為自身卻是人在江湖、從不由己。

於是他改口，若是他與己同樣厭戰，那他寧可接受獨困江畔的乏善可陳。

「同樣是刀，你的氣息與最初竟是如此相異」

事過境遷之後，他才從另一位朋友口中得知，那全無殺伐之氣的刀，是頂替者中的頂替者，正如那位紅鼻子辯客所言，出了地獄坑的那把刀，從殺人不眨眼轉性為護世之刀，包括他身上的清聖之氣，彷若亂世中獨自盛開的一朵蓮花，人與刀盡如其名，沉靜地觀看著世間動盪的一朵寂靜的蓮。

「這場戰約，是你真心所願的嗎？」

更早之前，他也遇過另一位不請自來的劍客，那是一位英姿颯爽的青年，他並非自己潛心等候的刀客，對於刀劍之爭卻自有一番獨到見地，加上那自信的神采讓他行走江湖，未曾被費解的宿命與罪咎真正扼殺的好勝心，在時辰的推移之下，一幕一幕轉化為純粹的刀劍對話。

刀光劍影融合耐心等候的鏗鏘，入耳之際他彷若回歸初出江湖時，一招一式盡顯無需贅言的狂熱，襯托入眼之時偶然倒映眉宇之際，不及追悔的風雨滿城，他親手葬送的是怎樣的自己呢？綿長的火焰纏繞水面、似是守候又似禁錮，身為此地看守者的他，任由比試間激起熱度的水花、光與闇、水與火相生相滅，只為分神看一看，四散後魚群回歸悠然姿態，在不尋常之地、一如往常。

03.

刀者與刀者，或說刀客與刀客之間，從各自的兩端旋身而過的瞬間，寫就以熱血致敬生存本身的終章，然而他本就看厭火光裡過多曲折的落日，贖罪之人以鮮血灌溉更多的罪，儘管在那安靜卻喧囂的岸邊，他的刀指向更遠的目標，隱身幕後之人所佈下的障眼法，他只是奉命陪襯一段，而那一道看向自己又看向遠方的身影，有那一剎那先行跳脫，非死即生的戰端與不知為誰而在的所在地。

「一番徹悟」

如果未曾頓悟，那就再悟一番嗎？他也許並非真正迷惘，早在揮動手上的刀的同時，心思逕行遠走高飛。跟隨眼前躍動的人影，生生死死盡在一念之差，卻又如斯清晰透徹，好比他還是想著就地卸下刀也好、聲響也罷，他真正想說的除了取消戰約，那透亮真誠的眼神裡，似是藏有他想看見的，看向他的、他自己。

「所謂的悟，又該是如何呢？」

投入參雜太多陰謀算計的刀王之爭，他的刀仍是為著終結矛盾而戰，無心犯下的罪與日夜纏繞的悔，困守異相之地的他，意識到自己多麼珍惜那位競爭者的到來，只因他的腳步波瀾不驚，絲毫不戀戰同時又舞動那不染塵埃的刀，一來一往間讓他見證了刀者兀自敞亮的心。

04.

「茶和水果。」

自他抽身而退的戰局後，他有了離開天一生水的理由。本不是為了為敵而敵對，特別在其身分揭曉、慷慨赴義，駐守與等候順勢失去意義，更早之前另一把刀的猝然退場，更使這場戲的三位配角獨剩一人，那麼他算是脫穎而出了嗎？說笑之外他其實明白了，王刀與刀王的差別，是一方境界裡的迷途與狂暴對照一道身影卸下恩仇的快意與寂然。

一壺清香的熱茶搭配一盤素果，那是他不及長談卻影響甚深的半個知交，到那家距離武林中各個是非之地，總是不近不遠的小店，不顧店小二的殷勤招呼與熱情推薦，每次都指定茶與水果的簡單組合。他曾不明白那看似平淡的滋味，就算飢腸轆轆還是堅持如此，正如在初次比試的過程中，他的神情一派泰然自若，反而令他相應而至的一招一式顯得急躁或跼促了些。

「客官你算是第二位這樣點的客人，確定不來份不吃會後悔的燒雞嗎？」

店小二冷不防的搭話倒是引起陷入沉思的他的興趣，從與事件及背後的陰謀算計無關之人口中，聽到有關那道匆匆遠去的身影的任何事，給予他遠遠勝過入喉後才漸覺苦澀的茶水，來得耐人尋味卻又無跡可尋的別樣感受。這驅使寡言的刀者，難得地開口回應本該止於一陣沉默，回歸各自的平行線的尋常話題。

「你說好便好吧！」

店小二看到眼前這多少顯得冷漠的刀客開竅般地，一反疏遠姿態、聽到他的推薦都豪爽地點頭，先別說燒雞了，什麼紅燒牛腩、烤鴨、紅燒魚、生炒羊肉、各式野味，相對於前一位堅持只點茶和水果，卻為他招來一攤大生意的客人，那群喧鬧的食客巧妙襯托離去之人近乎遺世獨立的恬淡氣質，日後回想還真不失為一番奇遇。

「說一說，你對那人的印象吧！」

就算順著店小二推薦點上一桌好酒好菜，他已打定在話題結束、佳餚擺滿桌之前，就留下銀兩先行離席，只是在此之前，他仍願聽一聽由茶和水果、刀客本身帶來的那段插曲。

在店小二方面，面前的這位青年刀客，一本正經地向他詢問起一身素雅的另一位帶刀之人，讓受雇於此的他，活像親眼見證那傳聞之外的刀的後日談。

好比說，本與市井小民無涉的江湖風雨，因著一餐飯、一盞茶而結緣的、小小的露天茶館，前一位路過、雖然氣質不凡，卻又顯得小氣寒酸的刀客，竟隨口招來預期之外的可觀業績。對應面前這人帶著幾分期待、幾分蕭瑟的神情，所提及、如今回溯，竟是一派悠然卻不乏肅穆與專注的來者，關於這兩人的風雲際會，他想他可以考慮向老闆提議，在小店順勢發展說書的服務項目。

「那位大俠，開的玩笑似乎有些另類。」

其實那一次他也算是在特等席，見證了屬於江湖辯客的那類人，發揮其特有的三寸不爛之舌，就像他能說得一口好菜那般，那平頭辯客皺著眉頭、神情認真，言行舉止又帶有幾分說不出的誇大效果，充分對應了被其纏住的白髮刀客，超然於說誠心恭維也好，說請君入甕的一千零一招也罷，每一句回應都是不失禮數的四兩撥千金，過程中甚至穿插讓人噴茶的玩笑話。

從玩笑話回歸刀客本身，對於店小二的描述，他並沒特別放在心上，只是那懷念故人般的心思，令他聽著聽著將漸涼的茶一飲而盡。至於眼前那盤上桌後就被冷落的棗子，在將茶杯放下的同時，他隨手拿取其一，也不入口只管細細端詳，揣摩那片開的雪白，該是香甜或過度酸澀的滋味。

記憶在想像的江河中又遠又近，此時的他知道該是時候，將遠超出菜單上的酒菜價格的銀兩放下，憑印象出發，去會一會就算遠去仍記憶鮮明，理應是出世而重新在塵世間，活出一方境地的，仍以其專屬姿態保留了幾許，供人念想的沉睡與甦醒，乍醒還寒的他，只想去看看與那一道身影相關，卻又那麼不同的一景一物。

05.

卸下冷淊刀這身分、退出刀王之爭，與似敵似友的競爭對手，一同自天一生水離去，對湛江雲來說，何嘗不是解脫宿命迴圈的某種轉圜之道。

他其實都知道，特別是那人一派悠然、似來探訪老朋友的悠閒姿態，印入他眼裡讓他開始嚮往刀的最終章，自親手鑄下大錯，又因錯誤而滯留於此地，以罪養罪、以刀換刀，迷霧散盡之前，他的刀一次次輪迴著鋒利與鏽跡斑斑，無從了悟談何解脫。

那些傳遍江湖各處的刀王傳說，時而化身冥界殺手的任務，都讓他在閉目養神的江畔，也依稀能聽見不遠不近的刀劍悲鳴。

「也許有些什麼，已經不同。」

包含天一生水、分屬三地的刀王異相，本是一場有心人精心設計的騙局，湛江雲從不甘於淪為他人的棋子，無奈在恩情與自我原則面前，他重重跌了一跤，每為恩人殺一個人，就加深了罪的厚度與江湖生涯的虛無。

有時他也忍不住質疑起，關於恩人之令的真實性，特別在見到那位命運寫定的對手之後，他更加肯定多年後再遇的佛門高僧，身上的氣息與修為竟有說不出的轉變，矛盾的在於恩情如山，報恩的同時卻讓他一步步走回最初的罪惡。

相較於顯得陌生的恩人，名目上出自地獄坑這染血之地的刀客，四字為一言的以蓮為名、以刀觀世之人，更讓他直覺在某一瞬，他的造訪本身，隱隱牽動他麻木於追悔、殺戮於憾恨的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他的死訊將未盡的戰與約，翻攪為平靜後終再起的悼念與了悟。

當往日喧囂都隨生命的遠去而沉寂，兀自敞亮的回憶竟在眼前活生生演繹，一池寂蓮煥發躍然生動的存在光彩，正如他與他不過數面之緣，唯一的一次茶酒相聚，他的清茶與他的烈酒似是搭起某方面而言，誠然是不打不相識的兩位刀客，執起形如自身的刀，揮開以任務為名的束縛，收起刀、攜手浪跡天涯。

06.

「寂蓮」

曾為戰場的天一生水，有那麼一段時日，只為超凡於戰局之人而開啟。就算他出聲再喚依約而至，而後匆匆抽身，為任務鞠躬盡瘁的那位戰友，別過的一剎與別後的日子，他之於他的一絲牽掛，終究打開天窗說亮話──早在來回過招不知幾多回後，他的刀拾獲他口中泰然自若的悟，從此、那一夜形如永恆存續，但憑故人永駐。

從凡塵崖到雲渡山的半途，以觀世為名的刀客用生命完成他肩負的臥底任務，同時將早就想退出本為虛假的刀王之爭，卻因恩人之令徘徊掙扎的另一把刀，自看似尋常的煉獄徹底解放。

早在那刀者立誓用不饒過自己的冰冷，取代火焰的過度熾烈之時，他沒有留意到的還是，有一把與其等輕等重的刀，悄然、耐心、似遊客又似歸人，遠道而來撼動了本已無可撼動的江畔與愁雲，撥開那無從翻篇的罪咎與光闇。

「茶，是一盞清茶，確實很符合你的形象。」

在萬籟沉寂的途中，他以茶代酒，以祭祀老友的心境，憑弔那位同為偽刀王，卻又真實地在瞬息萬變的武林中，留下或許稍縱即逝的足跡，所有風雨中的軌跡，長存於刀鋒見證，再無遺忘或記憶之別，正如闇夜裡寂然而立的觀世之刀，出世與入世都是殊途同歸。

曾經豪氣的飲酒、大開大闔的生死輪迴，再烈的美酒只因那人的到來與終而遠去，餘後在次次獨飲間顯得淡泊無味，無味卻又在執起盛裝酒水的茶杯，靜心品嚐的每一次回甘，煥發屬於當下的豐厚況味，他從未預料同為戰局而揮動的刀，故去的刀者對其而言，已保留不因生死而散盡的醇厚羈絆。

「下次的約，要由我說了算。」

自恩人之令解脫後，他多了許多緬懷故人的時間，卻不是那麼地真切而哀戚，更多的是到步行不必一時辰的那座蓮花池，偶爾他也會巧遇那曾與其在刀劍交鋒中，在時辰累積間緩緩交會各自的執與悟，輸贏在鏗鏘的那一瞬幻化一陣輕煙，純粹地縈繞顯得自由不羈的凡俗之地。

「暫別吧！」

與那位青年劍客一同前往曾捆縛著他的是非起源之地，也似是為自身渾沌的江湖生涯，再下一番親身行過的註腳，天外南海與天一生水，風無言、刀無聲，他無心沉湎於思念與長伴左右的罪惡意識。

不為情、不為仇，他在想起那道專注且深沉透亮的目光之際，舊事似是今日重訪，卻牽引江畔無須誰人證實的快意與離愁。

人佇立、雲無語，所謂的頓悟就只在雲層散開又聚攏的一剎那，他還是靜靜地佇立半個時辰，終而在無所了悟之間，觀看了曾經不寧靜的心緒流轉，天地之間獨存一己，如斯遼闊而蒼涼。

是為情、亦為仇，滿池蓮荷在刀客遠走之際，似是目送又似等待故人重遊，所謂的情、所謂的仇又是如何自兩端分立而生，最終同歸一片塵土？湛江雲臨行前，衣袂揮動一瞬煎熬與開脫，旋即納入漫長洪流中的一瞬葉落。

了悟與執迷都可，當刀客親手執起沉重的刀，浪跡一回不為誰人準備，揮灑自若的還是，專屬於來者與來時路，無邊的蒼茫與歸時。

2023.03.12 18:39 逐戲之人

註：末幾段化用了湛江雲的出場詩：風無言、刀無聲，志滿胸懷；衣袖飄渺，不為情、不為仇。人佇立、雲無語，意氣襟袖；手揚刀落，是為情、亦為仇。

真神真聖亦真仙，通儒通道是通賢；腦中玄機用不盡，統轄文武半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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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2 【湛江雲X觀世寂蓮】未盡戰約（冷淊刀視角）首樓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