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08 【龙总攻】纪年下部.饮冰何如（01-02,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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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yimolin

冬会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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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8 【龙总攻】纪年下部.饮冰何如（01-02,1F）

食用说明：源氏风，楚辞体，龙宿后宫，纯生物粉极端慎入。预期将刀龙走向，偶有剑子出没打酱油。

%%%%%%%%%%%%%%%%%%%%%%%%%%%%%%%%%

　　　　幕一

　　醒来的时候，依稀听见格门外的庭中，有人一下一下地扫着落叶。

　　深山里春天来得迟，冬天却来得早。侍从女官掠开帐幕。龙宿略欠起身，格门透出的天光果然比平时微微亮些。

　　卷起的帘栊之下，半开的格门中，现出中庭一片银装素裹的雪景。

　　难怪会梦到下雪……龙宿披衣起身，移到格门近旁。

　　隐约记得，又见到剑子，还随着他的背影在风雪里走了很长的一段夜路。

　　廊下阶前厚厚地堆着白雪，眼前的雪景同梦中的雪景重合在一处，恍惚中难辨是幻是真。

　　梦里那清晰的一切，在醒时的刹那模糊成一片。

　　/

　　朝礼归来，龙宿沿着渡廊靠外的一边慢慢走着。刚下过雪，空气干冷而清澈，令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经过覆道，龙宿目光又不由得投向天一宫的方向。覆道扶栏之外，开阔的中庭随处绽开着簇簇的白梅花。若雪般堆砌着，散发着馥郁的香气。

　　去年梅花开着的时候……

　　龙宿止住了念头，随口向身边默然随奉的应无忧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

　　信步回宫，殿所中已经为新年的装饰焕然一新。白玉琴供奉在琴台上，案头瓶中供着一束水晶似的白梅花。不远处的薰笼近旁，仙凤带着两个年岁略小的女童修饰插瓶的玉兰花叶，预备分送到各宫房殿所去。

　　新年最初的几日，大抵安闲无事。龙宿在后殿佛堂静待了一段时光，吩咐要出去走走看看。精心修饰过的玉兰插瓶呈上面前，龙宿大抵满意，指尖在水盏中沾过，掸了几点水在将开未开的花叶上。

　　内廷各宫房殿所中，离龙宿居处最近的便是谨成殿：虽然隔水相望，但有覆道相连，实在只有几步路。晚来下朝，龙宿借步过来坐坐，有时就在这边用饭，但至今还未曾留宿过。内廷外朝的传言若何，龙宿向来不去理会。御史台也渐渐习惯这位龙首的随性而行，劝谏弹劾的兴头早已淡了。

　　龙宿在谨成殿闲谈了一会儿，不觉已到了晚上。格门之外天色渐暗，轻声出入的侍从女官在檐下挑起月灯，漫长的衣裙簌簌地擦过地席的声音，令人感到越发寂寞。带过来的玉兰插瓶摆在屏风之下的矮几上，那上面照旧堆满了文书卷册，但也落了些灰尘。龙宿想，不妨叫人稍微打扫一下，不过他也有这样的习惯，公事料理到一半的时候，不想旁人动桌子。

　　晚饭是粥和素菜，新年点缀，菜盘边上点缀着些颜色鲜艳的花瓣，和几种温过的淡酒搭配着。龙宿替太史侯斟了满杯，自己也斟满了。难得轻松的心情里，把酒闲谈，不觉到了深夜。两人对饮闲谈的时候，侍候人悄然出入，已将内殿寝台铺陈过。

　　龙宿道，今夜以后，就宿在这里了。对方从容点头，一直以来的相处，如今成局，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

　　佛公子过世之后，仍然依照儒门仪制安葬。他生前虽然出道奉佛，但那奢华富丽的生涯毕竟是儒门气派——可见其人归根结底，始终是儒门中人。龙宿御令追封，赐予衍亲王的名号，并以宗亲兄弟之礼为之守丧半年。灵主入宫期间，辍朝三日以致哀悼。

　　丧礼过后，龙宿迁居飞浪岩行宫，短住数十日。得知太史侯抱病的消息，即令返回宫中。学海教统的官邸，在北宫门附近。龙宿特旨让太史侯住进宫中，其原在内廷居处至今仍按原样保留着，迁居之日并没有许多麻烦。

　　/

　　闲谈不觉过了中夜。太史侯的精神尚好，只是身体略有些支撑不住。龙宿梳沐过，又在外殿坐了一盏茶的工夫，留够余裕的时间让内殿中的那人安置。太史侯抱病在身，行动颇不便。但两人从此以后便要十分切近地生活在一起了，料想这样的相敬如宾也是暂时的事。

　　龙宿进到内殿，里衣之外只随意披着件银灰色的常服。此间的灯烛大都止灭了，只留下壁角的一盏转灯。两人都有独寝的习惯，说起来只不过是睡在一张床上。龙宿在暗中静躺了一会儿，听见那人的呼吸像是睡了，自己也翻身睡去。

　　/

　　新一日起身之时，自有必不可免的贺礼。因在新年初日，和拜贺新年的情形差不多，也不显得特别尴尬。那人坦然接受，并没有众人预料的那种不自在。一众侍候人也松了口气：传说这位大人威严持重，原来也是很随和的。

　　龙宿扶着那人起身，随手帮他理了理落在背后的垂发。回想少年时住在这位老师身边的时候，晨起的光景也和眼前仿佛，只是岁月倥偬，将那人垂发也染的灰白了。龙宿对那人也没有改称呼，倘若改了，倒让人觉得不自在。那人尽可以称龙宿为龙首，不过此间相处又不该像在朝堂上。龙宿道，老师尽可以照旧称吾龙儿。

　　/

　　接连之后的三天，龙宿都宿在谨成殿。两人同起同卧，并没什么不自在的。龙宿的心情，照比去年这个时候已经好了很多。病中的太史侯身体日渐不便，侍候人不在近处的时候，应手的事龙宿便亲自照料他。先时住在外面，每到深冬，太史侯必有一场重病。今年破例没有旧病复发，没有特别吃药，非常难得。临近年下，诸事已经备办停当。龙宿亲自拣择了幼儿的衣物，心里总有预感是位公主似的。不过也不妨是位殿下：佛公子已经不在，龙宿已经立意将视为己出，并不计较这孩子的身世。他心里已经有种种设想，但却并不曾和那人相谈过，以免惹来不必要的烦恼。

　　转眼之间，一月便在平静中过去了。正在众人开始担心的时候，谨成殿这边终于有了音讯，并如龙宿预期的那般是位公主。是夜宫中拜贺，次日升朝又受到群臣的拜贺。龙宿特意吩咐不可忽视照看病人，并在内廷外朝贺礼拣择了若干，亲自带去那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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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0-12-08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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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二

　　龙宿对太史侯道，倘若再有一位殿下，便可代他摄政儒门。太史侯明白这话的意思，他已经决意跟龙宿一起生活，心里对这些事也有足够的准备。

　　龙宿在谨成殿宿夜以来，还没有到其他殿所去过，更不曾在别处宿夜。那人让龙宿到其他地方看看，从此以后，龙宿偶尔也在别处闲坐喝茶，但无论多晚还是会回来睡。从前闲谈之时，龙宿曾对那人说，你的身体这样不好，就算每天都在一起，日子也不会很多了。当时太史侯正在重病之中，眼下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但龙宿担心的心情好像还在一直停留在当初。

　　/

　　龙宿重新回到儒门，对玄宗的态度完全改变。在苦境中原的事务上，儒门也采取日渐淡出的态度。但佛公子的薨逝，反而加深了儒门和佛门的关系。对内情有所了解的人，都认为这是因为剑子仙迹已死，而佛剑分说仍然在世的缘故。

　　佛公子临终之前，将多年随身的念珠放在龙宿手中。这串白琉璃的念珠为前代龙首所赐，晶莹剔透世所罕见。龙宿回归儒门之后，在佛公子的忌期中延请万圣岩圣域法藏，召开七七四十九日的法华八讲，追荐亡灵。儒门历代龙首，入道供佛并非罕见。但像龙宿这般还在年轻的岁数上，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位。

　　佛门圣域，原址在云路天关之上的迦叶殿。但此地既被魔界占据，令佛尊上德流离失所，终非长策。借为佛公子追荐的法事，儒门提出愿拟迦叶殿之规制供养佛法，将法座设在儒门中与无佛寺并尊的天龙寺。当此善意，正在颠沛流离中的圣域岂有不乐奉从之礼。礼尚往来，圣域在位主持的地乘一阐也借此机会澄清立场，与苦境佛门划清关系。

　　/

　　龙宿在宫中供佛，并不是为了敷衍佛门做做样子。他天性好静，凡事思虑至深，自己也觉得是在劳苦心力。奉佛以来，对无常的世事看淡了很多。虽然触景生情悲感仍在，却不甚伤心伤神。太史侯本来是很排佛的，但对龙宿的事也不干涉。佛公子过世之后，他的性情好像也有些变了。

　　龙宿对太史侯说，天气暖了，可以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花草树木，让心情调换一下。旧年春暖花开的时候，龙宿总会到宫灯帏住些日子。深山静水之间的亭楼馆榭，花序也较世间迟些时日。太史侯便道，宫灯帏正是在经常下雨的时候吗？我很久没有去过那边，说来还是在前代龙首的时候……话说至此，不免回想起一些事，便将话止住了。龙宿若不经意地轻笑道，那就去宫灯帏住些日子，将此间的烦恼暂时忘掉吧。

　　/

　　三四月间，宫灯帏正是春雨连绵。龙宿听说花房里先前的那些花还好好地开着，不觉哑然失笑。太史侯看过这些花，也觉得开得不错。龙宿将手指轻轻拨弄着花瓣，谈起默言歆英年早逝，不由得感叹。

　　宫灯帏并非行宫，随意不拘格局错落而精致，悠然闲适。龙宿平昼闲居，无所事事。儒门龙首的生涯，本来也应该是这样的。

　　太史侯住在龙宿身边，两人枕席相并，已经半月有余。此时已到了五月间，传说外面的天气已经热得恐怖，宫灯帏却一如既往地清凉，入夜之后便细雨连绵。龙宿半倚在枕上，将合盖的衣被拉起一些，簇着身边之人静度时光。像这样悠闲自在的心情，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唯一遗憾的是那人遭逢意料不到之事。所幸病情尚轻，只是难进饮食，非常辛苦，令人担心。预定返回宫中的日期由此一再迁延，不觉之间，漫漫长夏已倏忽而过。

　　在宫灯帏暂住其间，龙宿深居简出，谢绝一切访客，连对书信应答也甚是简慢。其在苦境所受之伤，伤势已尽痊愈；所中毒患虽尚未解除，但也不曾蔓延加剧。苦境战局日渐恶化，儒门能暂时作壁上观，却并非长久之计。朝中奏议，大抵赞同出兵中原的计划。维护儒门在苦境中原的利益，正是儒门龙首应尽的责任。还在宫中的时候，几次朝会聚议，却至今未能作出决断：儒门天下的继承人至关重要，即使暂无即位少君，至少也要确立一位摄政亲王。

　　龙宿深知，自己立意亲征，太史侯自然不会反对。但佛公子去世之后，能令那人挂怀的便只剩下自己。寄望也好，倚靠也罢，既有这样的牵挂，自己行事举动便不应率性。所以静观局面至今，在有确凿的把握之前绝不会轻举妄动。

　　/

　　初秋时候，那人的情形已经好转许多。饮食起居复归如常，只是身体略显有些不便起来。龙宿召见六庭馆教母楚君仪，向她请问倘若正式为谨成殿册封晋位，礼制上可有不妥之处。楚君仪以为，册封晋位，即使位在中宫，礼制上也无任何不妥之处。只是晋位之后，太史侯必须卸下学海教统之任。其后继人选胜任与否还在其次，能否得到太学主的认可，仍是一件麻烦事。

　　对学海教统的后继者，龙宿心中虽有若干人选，但或多或少都存有疑虑：书执令曲怀觞才具不凡，只可惜与苦境过从甚密，信任程度上毕竟有风险；射执令东方羿年资足备，只是为人太过中庸，由他领导学海，将来可能会构成阻力。商谈来去，龙宿最终还是放弃了为那人晋位的打算。不过这样一来，儒门无法确立合法继承人，亲征的动议又不得不暂时搁置。

　　/

　　是夜同宿，龙宿对太史侯说出亲征的打算。果如预料，那人神色淡然，并无任何反对。至于与学海任职冲突的晋位之事，太史侯早有设想。他劝龙宿将神宫的那位殿下召上晋封，并由那人将这孩子收养过去。由此，儒门天下可以确立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这样的安排之下，他也可继续留任教统，为龙宿主持学海事务。

　　晋位他人以为中宫，令那人屈居其下，龙宿本心对这样安排非常抵触。想到那人已经默默地将前后之事都设想过了，内心伤感，表面却淡然镇定，令人钦佩。

　　因前代龙首与魔龙邪主的约定，使得这位魔龙殿少君长住儒门。名义上主祭着银河星渡天舞神司，地位尊贵无比；但寄人篱下的处境，实则甚是可怜。长在神宫的那位殿下，育化成龙已有上千年岁月，但自人身现世不足百龄——说到底毕竟还是个孩子，让他抚养儒门天下的继承人，似乎太轻率了。

　　龙宿躺在枕上，合着双眼，有一时半刻不想理会这事。睁开眼睛，但见那人勉强侧撑身坐着，望着自己，心里又非常过意不去。于是起身，扶那人侧躺下来。既然道理上他无法不认同那人，则无论感情上能否接受，都不该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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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2樓發表於: 2010-12-11 18:1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哦千年大人的新坑～果断蹲之XD
好吧纪年上部我还没有追完只来得及把废柴兔上的番外看完
很喜欢这里面的弦知音，一面极端一面又有深藏的柔情
太史侯未免有点过于隐忍，隐忍太过了不免让人极为伤感，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君书死了之后面对龙首，甚至龙宿呢。。。

大人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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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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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6)

3樓發表於: 2010-12-13 21: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太史侯有了弦知音的子嗣咱不奇怪，可大人不是希望太史侯死在前面，让弦知音晚景凄凉咩？
不过这样也好，我还是蛮喜欢太史侯的。而龙宿可是咱的本命呀呀呀呀呀~~~
看过大人的几篇文后咱自己觉得相比而言太史侯还是更爱前代龙首些吧……
就私心而论咱还是觉得龙宿对太史侯是特别的，比较微妙吧，具体咱这个文盲也不会形容……
最后问一句，千年大呀，这文不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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