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4 【白花白/白无垢x末世之艳】兰因絮果（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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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酒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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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8)

樓主發表於: 2023-02-14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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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4 【白花白/白无垢x末世之艳】兰因絮果（情人节快乐）

白无垢是在下午时分收到的邀请，是花凋之主亲自签名送来的邀请函，并上两张音乐会的门票。时间紧凑，就在今晚。适才下班，天魔正在询问其他人可要一同留下来饮酒，就当是一同过新年的仪式感。看着几位老员工在投屏上调试着球赛和电影，白无垢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票，果然还是金色音乐厅的新年演奏会…更合他的心意。

：「这是把你自己的票一同给我了？」
白无垢打卡离开的时候发送信息询问了一句，末世之艳的行事风格一贯自我，这样毫无预兆的邀约也不是头一次。他有时会赴约，实在抽不开身的时候会借故推脱，末世之艳也不长记性，下一回的邀约也照旧不提前说。往日消遣，倒也无由，只不过这次可是一票难求，他倒是讶异那位连这种事都不愿提前知会一声。

「想同你去，就给你了。」
「你要是不去的话，本少爷也不会去。」
「当然这票子是花凋的，你如果带了别人去会被赶出来的。」

坐上列车的时候连着收到了三条信息，他拢了拢衣领坐上座位之时瞥了一眼便忍不住摇了摇头，几乎可以想到那位少爷此刻是如何的表情。
：「我在路上了，带着你的票，没有别人。」
既然是选在这个时候的会面，这位少爷自然是有话要说，他又怎么会带着其他人一同。末世之艳的脑回路总是与他人不同，或许是养尊处优之下必然的结果，他和白无垢所熟悉的公子霞截然不同。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是代名词，其实他们在魔界和花凋交恶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只知他近些日子过得不好。

白无垢微微侧头，将前额抵在玻璃窗上，早些时候看的文件报告还时不时地在记忆里刷着存在感，而车厢里的暖气让人昏昏欲睡。他半眯着眼，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广播中回荡的乐曲之上，再看向日落照霞的景色。
毕竟如果在观众席上睡着的话，且不说不太礼貌，身边的那位也不会放过他。

到站之时迎面扑来的冷风唤醒了麻木的神经，广场之上悬着的彩灯已然开始明灭变换，细碎的雪花打在他的绒领之上。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也少有几个和他一般百无聊赖地站着。白无垢打开手机，再次确认了一回他们约定的时间，正在此时，他的眼睛被人自身后蒙住，那微凉的小指勾起，点了点他的鼻尖。
“你到了。”
白无垢的声线笃定，伸手覆上了那盖在眼上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毕竟会在此刻出现的，不必猜就知道是谁。耳后传来一声轻哼，来人垂下了手转而去圈住他的腰身，下颌靠在了他的肩颈之上偏了偏脑袋。他低头看向那圈在腰身上的粉嫩大衣，末世之艳是独自一人来的，只是这样打扮的贵公子不论和谁在街头调情都实在是众人的目光焦点。而八卦会刊的主角却没有自觉，直到白无垢轻拍了拍他的手腕哄人放开才撒手。

： “哼你倒是从不迟到。”
“嗯正好是下班时间，何况晚去了也难入场。”

末世之艳挑了挑眉，伸手将那门票从他手里接过来。白无垢也不恼，他早就看过两人的位置是在二层的包厢，全然不存在入场顺序一说。检查过订的地方没有错处，这位少爷也索性同他一道入场了去，坐在高处看着底下慢慢入场的人和乐池中调试着乐器的演奏者。服务生适时端来了两杯香槟和点心便退了出去，末世之艳褪下了大衣，恢复了慵懒之姿，拿起一支香槟在掌中摇晃着，意有所指地开始挪揄他。
“也就你在的鬼地方没有文艺补贴，花凋包下的地方才不会有这种烦恼。”
：“这样吗？我以为花凋现在会减少这方面的经费。”
“……”

气氛凝滞。
临到花凋的问题上他便不语，修长的指甲磕在高脚杯上发出清脆声响，随后一饮而尽。一如他们最后一次“合作”的交流，彼此触碰着对方的底线，唇枪舌剑之后，以双方皆未让步画下句点，连带他们本人都未再相会过。此刻又是如此，白无垢心内苦笑了一声，斟酌着张口说些什么以缓和气氛之时，头上的顶灯暗了下来，乐池中的指挥抬高了手，欢快的音符自其宴厅正中倾泻而出。
交响乐的前奏明快欢欣，止了口舌之争的人一同看向台上。自白无垢的角度看去，除却聚光灯下的演奏家，就着吊顶的灯光，末世之艳鬓发间那亮粉色挑染和装饰金链子幽幽蛊惑着他的目光。自觉几分口干，他亦拿起香槟抿了一口。

欢快的小步舞曲，庄严的交响乐，乐师的演奏着动人曲目，白无垢的思维却随着走向更远。舞会之上，他同末世之艳曾跳过一支舞，这位少爷没有带舞伴，只能勉强一下中场遇上的白先生。白无垢倒是并不介意，为了上流场合的交际他倒是学过舞步，但是从未跳过女步。好在末世之艳也不难为他，主动选择了跳女步，临到一曲结束，还向他敬了一杯酒：“这种舞步，岂不是看一眼就学会了，金叶真是罔顾智囊之名。”
……从认那个时候起就是这样恶劣了呢。
当时略显尴尬的画面早已随着时间被淡忘，后来回忆起来就只能想起末世之艳男装也分外好看的舞姿，并对他那时未能穿上裙子跳舞表达了些许遗憾。

“在想什么？”末世之艳的声线将他拉回现实，场中时间，服务生为他们添了一次酒水，对面的人蹙着眉，对他的走神表达着不满。
：“没事，我很喜欢这个曲子。”白无垢重新扬起一贯的笑容，捻起一块手边的糕点送进他的口中，“是你喜欢的，别浪费。”
…敷衍。从末世之艳的眼神里轻而易举地读出这两字抱怨，白无垢轻咳了一声，又塞去一块糕点，彻底堵住了他的嘴。还好，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甜食。

“这里的氛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后半场结束，他们自贵宾席率先离开，屋外的雪较之先前大上了许多。地上落了几近半尺的雪，松垮地砌作皑皑一层拦住去路。入夜愈凉，纷扬雪落，白无垢平日好着素白，此刻的一身白净倒是快同天地合为一色。末世之艳看了两眼倒并未发话，只说要去的地方不远大可步行而去，也是去去酒气。凉风灌入，欲醉也难，倦意和酒味吹散风中，他拢了拢风衣，踏雪而行，半红的面颊，不知是酒气还是寒意。
：“是，不过今年的雪来得好看，比往年多了些喜庆。只可惜…廊前雪深，如此观雪而行，实在不便。”白无垢伸手扶了扶身侧之人，此时末世之艳的皮靴倒是比他更难走些。
“这路要是今夜不走，明日你再回来，雪结作了冰，可是要更不好走。”

雪落廊前，不论是被践作足下泥，抑或履下冰，都终是失去来时模样。

-。
昏沉的夜色被周遭的烛光点亮，暗色的暖光照在末世之艳的脸上亦给这人锋利的眉眼添去几分柔和。来到的客房是花凋的产业，顺理成章地进入了预定好的会客室。
安顿落座，热茶暖身，而临到只剩彼此之时，他方才发现，他们之间其实早就无话再谈了，抛去公事，抛去乐章的共赏，在狭隘的无需针锋相对的空间里，竟一时无话。末世之艳提起一同去露台看看，这处的风景是极好的，距离新年也近了，可以看清楚烟花。白无垢应允，只因坐下听那风雪可以吹散寂静。

其实此刻的静默比之争吵更是可怕，相隔太久，琐事无从谈起，大事彼此心知肚明，两相交触，便在此间缓缓发酵作了令人尴尬的静谧。

“白无垢。”

末世之艳唤出这个名字的同时，微风吹过远方矗立的歌唱塔，立于露台细听，风谷之间吟出的空灵自然乐章竟是比唱诗班的乐词更为动人。新年伊始，花凋之下的产业同其主本人一般喜欢热闹，为贵族服务，所以早早的就装饰上了时令的花藤和彩灯。他的眼神显然并未落在对方的身上，而是远眺天际的彼端。乐声悠扬，奏至半章，倏尔身后新年钟声敲响，远方的人点燃烟火，在歌唱塔双峰之间的夜幕中绽出别样图景。

“新年快乐。”

他这才意识到，从今日见面开始末世之艳并未再唤他金叶一品，埋葬在过去的名字，似乎也随着那声声钟响被彻底盖上了墓土。手心里的通讯器震动，是天魔录的人发来的祝福，密密麻麻的红点跃动在白皙的背景上，多到他甚至难以一一回复。末了，不过是在天魔录的群聊频道发送了一个红包以示存在，随后看着刷屏的消息合上了屏幕。

：“这是通知他们，你还并未被我下手？”
“白无垢不是出门需报平安的少女。”

石沉大海，逗嘴一般打开的话头都再难继续。

：“你...”要不要回来，要不要同魔界再度合作，要不要试着离开这样的生活...白无垢问不出口，否定的答案，再问千百次也都一样是否定。

“其实这次唤你来，也不仅是来听一场音乐会。” 末世之艳终于转过身来，掌中打火机的微弱火光闪过，他夹着一支烟，背倚靠在栏杆之上。吸了一口烟，他的声线缓和下来，寒风夹杂着雪花吹入他的长发，“我把长宵和追惜两个孩子的身份信息带出来了，现在冥母应该还不知道。你拿去带给瑟八纮，花凋要是生事了，可不要让他们牵扯进来，他们年纪还小，这些东西总是留在冥河，我不放心。”

：“没有问题，他们的事情，就算你不说瑟八纮也会着手处理。”白无垢颔首，看向他的眼神分毫未改，他不信末世之艳叫他出来只是为了说这个。“你…”

末世之艳又吸了一口烟，眉眼看着他似笑非笑，呼出的烟雾让白无垢将他的神色看得不太清晰。一个猜想落下种子，在指尖触碰到他冰冷指尖的时候顿了顿，还是握住了那双手，向室内的方向牵了牵。这位少爷倒是并未拒绝，掐灭了烟便跟着他一同入内。透明的落地玻璃门将烟火，残月和人声尽数隔绝在外，落下的垂帘只叫屋内添上些许阴沉颜色。
白无垢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和末世之艳这样促膝而坐，暖气将他在他的面颊上添了新红，未能及时升高温度的皮肤贪暖，不自觉地贴合彼此汲取温度。抬手挽起他一侧鬓发别回脑后之时，他看到了立于床柜之上的相框，其中静立四人，开世花王公子霞，金叶一品，圣女司，还有末世之艳。老旧的照片已经泛黄，白无垢指尖微颤，大抵知道了他究竟想要做什么，那一缕发便重新落回了他的脸侧。

“其实这里是位置最好的一间会客厅，可以见到的景色最美。”末世之艳抬手托着下颌，并未理会他的动作，而是就这般自顾自地说着，目光停留在被拉紧的帘上，“其实兄长建造的时候就动过私心，想要将这一间预留下，同你们一道来这里听过一次新年钟声，共看花凋胜景。”
：“是那个新年。”
“嗯。”

末世之艳应声的同时收回目光，去看那白无垢先前瞧见的相框。画面重要那黑发白纱的女子笑得明媚，他似心有所感，指尖抬起，隔着冰凉的相框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随后又逃避似的将那相框扣下。

“公子霞没有等到这个机会，那个新年，圣女司出嫁了，你也离开了，他在这立了整夜。”
“他不想让你伤心，所以从来都不会告诉你这些事。但末世之艳不同，我可没这样善良。”
“我可不管你会不会愧疚，既定的事实，我会一字不差地让你知晓。可怜也好，庆幸也罢，我都无所谓。”

说完他好似是泄了气一般重新坐回床榻之上，公子霞和圣女司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而冥母那处做的桩桩件件人体实验又都是在他的眼下。连日来的压力过载，所说的陈述句都似在泄愤。末世之艳能自查到的失态，这位身侧人又岂会不知？
只是面临如此宣泄，白无垢亦是无言，虽然当时是处理完了一切才离开回到天魔身边，但他也深知公子霞是何等重情重义之人。仁善的开世总是说着不必忧心，却在圣女司死亡的消息传回来之后愤郁而终，临到头七过去他也没有再去看过公子霞…。或许他和末世之艳曾经的“情谊”能维持得这样就已是不易，时间消磨去的情感愈多，横在心里的刺就看得愈是清晰。潮水退去，他终于看清他们之间的隔阂早已再难消弭。

：“答应你的事，我会替你完成。”白无垢收起了末世之艳递来的证件放好，额前碎发垂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希望往后的公子霞可不要再识人不清了。”
“是啊…识人不清，无异于自掘坟墓，不愧是魔族那边的人，本少爷受益匪浅，也希望哥哥能听进去记牢了。”末世之艳笑说着，声音带着些颤抖，不知是被这话刺到还是被体内的寒气未除。他伸手去取了台面上的酒递到人眼前，两杯葡萄酒反射着灯光，苦涩的甜味在空气中氤氲开来。白无垢只觉得面前人的目光带着几分胁迫意味，在他接过酒杯之后，不容拒绝地紧握着他的手腕来同自己捧杯。“已然夸下海口，还有要你帮忙处理的事，可一样不许拒绝了？”

：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
“如果我死了…要记得替我收尸。”

等的就是这句。
他一定懂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他又怎会不懂。末世之艳这般想着却也尤嫌不够，喉间轻叹出声笑意，贴近了些许又碰了碰他的杯，率先饮尽。感官被烟酒的双重麻痹袭上，他侧头过去靠在了白无垢的肩头，倦意肆涌，他便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脖颈，不再多说，却只这么定定地看着那杯剩下的酒。良久，白无垢终是将那杯酒也饮下，随即顺手搂住了他的腰身。
这便是最后一次了…长久未碰过他身体的动作都有些僵硬，末世之艳却并不在乎，放下心之后阖上了眼。白无垢俯身，将吻落在了他的唇瓣上，像先前无数次一样的唇齿相依。末世之艳的唇瓣依旧柔软，他们彼此都未再进一步，白无垢心知这或许会是最后一次的告别，细细地吻着他口中的清浅烟酒味。

屋外的烟花响彻云霄，他们却只依在彼此暂时还算鲜活的温度之中，尽享最后一刻的欢愉。

许是来日，连最后的那点温暖都难再捉住了。

-。
次日傍晚，头条横版，花凋故址爆炸，疑似人为，火场映着霞光烧了整整半边天，掌事人末世之艳和类神嫄均不知所踪。所幸公司正值内部人员调动，并未引发大规模伤亡，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三日后，魔族公司收到了指明送予白无垢的包裹。
几日来，他早已将末世之艳的委托安排妥当，追惜和长宵早已送了出去。此刻就算心底已然有了猜测，他仍旧是以最大幅度地维持着冷静去打开包裹：精致的墨绿色锦盒之内，安静地躺着一柄折扇。其末世之艳独有，贵公子最爱用的折扇，此刻沾了半面血，毁了花鸟画，灼得边沿沾染焦炭一层。

身死魂散，他处心积虑要同归于尽的仇人却依旧苟活于世。

寄件人的地址源于冥河深处，门廊之外，传来天魔的声音，说冥河那处传来消息，邀他一同前去商议对付类神嫄的计划。…喧闹再度入耳，屋外欢笑不绝，忙碌不断，他紧握扇柄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一切如常，魔族的筹划从来不会因为一个外人的离世而变化。白无垢盖回了锦盒，将它收拢于外衣内侧的口袋之中，应了一声离开此间。

春光明艳，世事如常。

[ 此帖被梅酒聽雪在2023-02-14 01:41重新編輯 ]

一覺遊仙好夢，任它竹冷松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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