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5.25 【網空網】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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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樓主發表於: 2023-05-25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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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5 【網空網】回家

窗外是大雨滂沱。
一頭綠髮的少年看著窗外，看著這場雨，睫毛緩緩眨動，他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把玩著一隻筆。
這是什麼時候有的習慣呢？
他不知道，不在意，想不起來，沒有記憶。
應該說是他可能有，但是在很深很深的地方。
被自己關起來的記憶。
他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但是似乎是他自己選擇忘掉的。
選擇性失憶。
醫師是這樣說的。

“他睜開眼看到的是一片蒼白，依稀聽的到人聲，他的第一個想法是「我在醫院。」
「發生了什麼？」他開口詢問，他自己是這樣覺得。
聲音發不出來，喉嚨乾燥。
直到旁邊的人發現了他。
「醫生！他醒了！」那個聲音道。
不久，自己身邊出現了穿著白袍的人。
在等待期間他已經喝了水，可以講話了。
「我睡了多久？」他知道應該有一段時間了，依照手腳還不太靈活的程度及剛剛說不了話的關係，他覺得自己應該躺了超過一天。
「兩天，那個時候有人在公園發現你。」公園？兩天？他思考著這兩個詞彙。
「這是你身上的所有物。」一個皮夾，眼罩，手環，黑色外套，破洞的牛仔褲。
「嗯。」他應了聲，打開了皮夾。
「史仗義」這是什麼名字？這品味……他的看到時的想法只有這樣，但是臉是自己的沒錯。
看了自己的出生日期他意識到自己已經二十三歲了「今天幾月幾號？」
「五月十三星期四。」醫生答。
親屬欄上寫了兩個名字「史豔文」「劉萱姑」他沒有印象。
在他疑惑的時候醫師拿出了一張診斷書。
「先生，你的檢查結果顯示你失憶了，是選擇性失憶，這種現象通常不是由生理因素（如腦部受傷或記憶力退化）所引起的，而是曾遭受重大打擊造成內心重大的悲痛，或對自己家人極端不滿所造成。患者對創傷產生自我防衛機制，而喪失記憶。」
他沉默一下「我知道了。」重大悲傷啊，他笑笑，怎麼一點都不意外呢？
但是，心微微的顫抖，他好像有一個不想忘的人。
醫師見他不語便帶著他的助手出去了。
他看著自己的手，空空的。
看著那張身分證，感覺跟自己沒什麼關係，就一張證書而已。
自己現在是一無所有。
空的。
他的內心，身外，全是空的。
他戴起了眼罩。“

他看著一滴水從眼前緩緩流落，明明旁邊也那麼多水珠，卻不相撞。
他感到奇怪，直到那滴水掉在了桌子上。
原來那是眼淚啊，他感到意外，明明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不是嗎？怎麼還有淚水？
轉筆的動作不知不覺停了下來。
那隻筆是在自己褲子口袋中找到的，鐵製的，重量剛好，轉起來很順手。

因為離開醫院時他發現天色漸漸變暗，所以他隨便走進了一間店，現在才在這裡。

他點了一杯咖啡，很苦，他並不喜歡，所以那杯咖啡就被丟在一旁了。
他伸手抹去眼淚，百無聊賴的繼續發呆。

他的肩膀被誰碰了一下，他轉過去看了一眼。
本想移回的視線卻停住了，他被旁邊這個男人吸引了。
那人戴著一副墨鏡，西裝筆挺，拿著一把傘，一頭紅髮，墨鏡下的眼睛盯著他看。
「找我？」他一手撐頭，像沒骨頭一樣靠著桌邊問道。
「嗯。」那個男人回，語氣波瀾不驚。
「做什麼，莫非是拐賣兒童？」他眉眼彎彎的看向那個男人。
「你想被拐走？」他回。
「啊~被你拐走聽起來不錯。」網看著面前說出這句話的少年。
「我們回家。」空被他說出的話釘在原地，家這個名詞是那麼陌生又熟悉。
「你是說，我倆有個家？現在詐騙還騙感情了嗎？」悠悠說完這句話後空站起來，被他騙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何況，他感受到心安的感覺，打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了。
「走吧~」空牽起他的手。
「帶我回家。」空一個字一個字緩緩說道。
「你不怕我把你拿去賣掉？」網看著空，他總是不照牌底出牌。
「我這個人，三觀照著五官走，不行嗎？」虛空的眼睛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所以，走吧。」其實他是希望這個人真的可以帶他回家，也希望跟他有個家。
網中人心裡很不是滋味，要是小空都這樣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帶他走的話……
「走那麼快，有心事？」讓他心煩的人此時又拋去一個問題給他。
他停下了腳步，空看準時機一手攀上了他的手臂。
「你是不是在想我會不會跟隨便一個人走。」空笑笑，獨自解釋下去。
「又不是每個人都知道我腦袋失憶，況且我那麼大個人了，帶去綁架也不知道做什麼吧？要錢沒錢的，難不成要劫色？而且要帶我回家這件事，小孩才會相信，一個像我這樣的年輕人大家都知道沒那麼好騙，而且還騙回家，連是不是要逃家的都不知道。」（皮皮空順毛）
「……」他想，空還是空，嘴依然是那張嘴。
「所以，你真的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這個名詞在他心裡微微激起一陣漣漪。

那年夏天空高中畢業了，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撞上了剛從醫院出來的他，跟現在的狀況有些相似。
“一百八的身高讓網在街上顯得顯眼，一頭栗色長髮總是讓人回頭看他。
強烈的陽光讓他有些不適，一場車禍讓他原本不好記憶一下消失了更多。
也許是因為一陣子沒下床，也許是體力不足，也許是惱人的陽光太過刺眼，能透過墨鏡打在眼睛上，他走的有些不穩。
那時戮世摩羅正剛畢業，跟一群朋友在素食餐廳裡打屁聊天。
他一抬眸便看到了網走了過去。
不曉得是不是一見鐘情，不管不顧他的朋友，小空跟了上去。
沒人知道一向我行我素的他又發了什麼，只任由他去，而他們繼續嬉笑打鬧。
戮世摩羅跟在他後面細細打量他，一米八，比他高了十公分，黑色皮衣在此時看著有些過熱，俐落的身形很是好看，披散開來的長髮趁著白皙的肌膚，好看，非常好看，能言善道的他一時半會竟是找不出跟眼前之人吻合的詞語。
「小子，你看我很久了。」一抬頭，他赫然發現他們距離變得如此之近，墨鏡下的血瞳緊盯著他，情緒隱在眼底。
他愣住，剛剛只看到了側面，而正臉竟更加好看，不由得微微出神。
「我認識你嗎？」對方開始詢問，不知道為什麼戮世摩羅感到一絲怪異，後來才知道他失去了一些記憶。
「不認識，但從現在開始我們認識了，說過話便知道對方是誰，我是戮世摩羅，史仗義，小空，要叫那個名字你隨意。」
「網中人。」他覺得這小孩有些怪異，不過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那你要去哪裡啊，穿這麼多不熱嗎，會中暑的。」
「回家。」
「嗯哼哼~我也要去。」網中人開始懷疑，這小孩是不是無論說要去哪裡，他也會要跟著去。”

之後，他跟這小孩開始往來頻繁，越來越強烈的情感將兩人燃燒的體無完膚。
他們已經相處五年了，網中人已經習慣了有小空的生活。

但是有一天他不見了。
東西還在，人不見了。
恐懼的感覺難得浮上了心頭。
誰能名目張膽在他眼皮子拐走他？想到這怒氣便翻湧上來。
他昨天好像沒有回來，網中人突然想到。
「嘖。」眉頭緊緊的促在一起。
隨手抓起皮衣跟隨身物品後他出了門。

在繞了整個城市三天後，他總算在一個雨天裡看到了綠髮小子，在人行道上亂走，那模樣有幾分怪異，像是丟了魂。

現在他看著旁邊的小子「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空還是笑笑的，那淌金的眼眸裡微微閃爍著。
「我是誰？」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網有些發矇。
「戮世摩羅，小空……。」他不喜歡史家，也許是因為警察的原因，也許是佔有欲的關係，他不喜歡史仗義這個名字。
「嗯？」小空挑眉，鴉羽似的睫毛上下動著。
看來是不喜歡那個名字啊，反正對現在的他來說也沒多少意義。
「你都叫我什麼？我都叫你什麼？」
「……」有人會問這種問題嗎？
他沒回覆空也不是那麼在意，從剛剛對話思索，他對網中人多了幾分理解。
他喜歡自己，不知道哪來的直覺這樣跟他說，跟他待在一起很安心。他很好懂，經過剛才的試探，不知道怎麼回的他不會回，而大概回答無非就是「嗯」「哼」「都是廢話」話特別的少。不過沒關係，他在心裡想，而且他長的很好看，十分好看，非常好看。還有一點，感覺有佔有慾，但是那是對他的，小空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
自己是失憶了，對於之前的網中人他想瞭解，對於過去自己怎麼拿下他的他也想知道，網看起來就不是那種會跟他說的人，他是第一次，如此渴望恢復記憶，即使會恢復過往的，他不喜歡的記憶，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很疼，但，為了他跟網，又有何不可？
他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天空。
再大的雨，終會放晴，天空灑下幾縷陽光，這畫面，震蕩著空心頭。
那太陽，雖說用在網中人身上好似有些不妥，但空確實是這樣想的。
那是一道照進他生命的光。

「父親……」那是自己的聲音，父親？
「二哥！」那是，他小弟。
「為父……」他父親的聲音。
「……」張了張嘴，開開合合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伸手向前一撈，空，只有空氣，只有空。
他緩緩垂下手，任憑黑夜包裹。

一雙金瞳猛地張開，眼前是一片黑暗，不對，旁邊隱隱透著光。
可是他沒心思。
這樣的夢境太過空虛，他抓著自己浸濕的衣服，冷汗流了滿身。
累，他很累，他真的累了，那樣的回憶真的忘記比較好。
緩緩，緩緩地低下了頭，眼前應是一片溼潤的，可濕掉是他臉頰，是他的身軀，眼睛硬是擠不出一滴淚。
或許早就沒了吧。
一場空啊。
他蜷起身子，不上不下的感覺真是討厭，一邊感受著微弱的刺痛，他一邊這樣想。
網中人被他的動作吵醒，不是空的動作有多大，而是網本就淺眠。
一雙血瞳撇向了空，看到了緊緊包裹自己的人，看起來是如此的脆弱。
他起身，伸出一隻手將人撈到自己懷裡，不需要明說，他知道空又做惡夢了。
突然的力道讓他回過神來，他知道那是網中人的關心方式，嘴角勾起，整個人像沒骨頭的靠在了網中人身上。
抬眸剛好對上了網中人眼睛，深沉的眼睛有一絲幾不可察的溫柔，就是這一點只對一個人的溫柔啊，他才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網中人想問他夢到什麼，但是他不會問，空想說就會說的，不想說網也不會勉強他。
「網~」看著眼前人的輪廓，他喊聲，漂亮的眼望向他，空從他眼裡看出問題又輕聲道「網，我想起來了。」
「嗯。」
得到回覆後他才繼續說「我夢到他們了，難怪我會逃家~啊~真的太傷心了，講的我都流淚了~」他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
「別廢話。」
他抓起網中人的手把玩「啊~你這樣，我會很傷心，而且，我知道為什麼我會進醫院了。」他頓了頓「那天，我發現你在黑白郎君那裡，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在做什麼。我有點動搖，在外面待了幾天，被別人搶劫了，打的頭啊，幸好沒有打臉不然我就毀容了，唉~」網中人輕敲他的頭。
「哼。網中人的永生永世，不會騙人。」網握緊了他的手。
「那你去那做什麼？」對於這個讓自己的心神動搖的人，他很不滿，只有網中人跟史家能影響到他。
「黑白郎君有女朋友，你堂妹。」網中人想了一下，才在腦中找到記憶。
一時之間小空竟不知道回些什麼。
一陣失笑，他就因為這點事失神？合著是在討論自己的戀人呢。
網又敲了一下他的頭。
「好了別再敲了，再敲都要變笨了，你也不希望這樣吧，嗯？」
「哼。」
「網中人~我累了。」他湊過去環住網中人的腰「我們睡覺嗎？」他訕笑。
「嗯。」除了睡覺還能做什麼？
「我好想你。」小空不死心又道。
「不是累嗎？睡覺。」網中人不解，都累了還要做累的事嗎？
「唉~那你抱我。」空乖乖躺下，縮進網中人懷中。
麻煩的小子。
網中人想。
手卻是將身旁之人摟緊。

今天，或許能睡個好覺。

網哥你就是太寵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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