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28 【溫狼】氤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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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羽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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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

樓主發表於: 2020-04-28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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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8 【溫狼】氤氳

中原的江南和苗疆不同，總是淅淅瀝瀝地下著雨，神蠱溫皇撐著一柄油紙傘，緩緩走入雨幕之中。

雨敲在青石板的小路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聽著意外地悅耳。
千雪孤鳴倚在窗旁聽著屋外的雨，百無聊賴地撥弄著他身側桌上擺的植物的葉子。他面前攤著一張紙，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字跡一開始還算工整，到最後卻是潦草至極，看得出寫字之人對此逐漸不耐煩了。
雨幕中出現了一個朦朧的人影，有人敲響了孤雪千峰居的門。
千雪孤鳴像是驟然驚醒一般僵了一下，才抬起頭問，“誰？”
“好友，吾怕是有些事情要麻煩你了。”神蠱溫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千雪孤鳴一下子便竄到了門邊，給他的好友開了門，“我說心機溫仔，你是搞出了什麼大事才能讓你從那張和你長在一起的躺椅上挪下來，跑到我這裡？”
他話語雖是調侃，神色卻嚴肅得很。
“哎呀～”溫皇說道，“好友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忍心看溫皇在外面淋雨？”
千雪孤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被傘護得好好的，身上一滴雨都沒沾到的溫皇，挑了挑眉。看溫皇這副從容的樣子，他也沒了一開始的緊迫感，側開身子讓了個位置出來好讓溫皇走進屋裡。
溫皇收了傘，在屋外輕輕抖了兩下，擱在門框旁邊，然後就毫不客氣地在千雪孤鳴方才坐的位置的對面坐下了，還拎起他桌上的茶給自己倒了一杯。
千雪對於他這個舉動翻了個白眼，坐回了方才的位置。
“我出了點事情。”神蠱溫皇說道，“在自己身上試了一種蠱，似乎哪裡出錯了——總之，我現在的視覺在不斷地衰退。”
千雪孤鳴的心剛放下來沒多久，這下頓時徹底懸起來了。他一拍桌子，扣住了溫皇的手腕。
神蠱溫皇指尖輕顫，很快便平靜下來，任由千雪給他把脈，靜坐的姿態無端地顯出兩三分乖巧來。
“而且，”溫皇說道，“如果不出錯的話，我會在未來幾日內，一一失去我的感覺——最後被徹底切斷外界和意識的聯繫。”

溫皇杯中的熱茶蒸騰出一片淡白的水汽，氤氳在兩人之間，模糊了他的神情。
“啪嗒”
有一滴雨從窗外落了進來，擊在盆栽的葉上，發出一聲脆響。
千雪孤鳴猛地鬆開了溫皇的手腕。
“這蠱有什麼作用？”他問，“值得你花這麼大力氣培養它？”
“如你所見，”溫皇的聲音帶著笑意，“就是這般用處了。”
雨越下越急，從屋簷上滑落下來，形成了一道水簾。
“……真是可怕的武器。”千雪孤鳴說道，“所以你來尋我，有什麼事情？”
“問好友借一味藥。”神蠱溫皇回應，“可能還要在好友這裡小住幾日——鳳蝶和劍無極出去旅行了，吾若是失敗了……”
他話未說完，千雪孤鳴便打斷了他，“拜託，心機溫仔，你能不嚇唬我嗎？”
“哈。好友真是聰明啊。”
千雪孤鳴對此的表示是一口喝掉了溫皇杯裡的茶。

溫皇來的這幾日總是下雨，出門去多少不大方便，何況他的蠱也不是那麼容易控制的，雖然已經用藥壓住了蠱蟲的活動，但是蠱蟲對他的影響還是沒有消失，他現在依然處在完全看不見的狀態。所幸他總是更樂意躺在鋪了柔軟皮毛的躺椅上，一下一下地搖著手中的扇子，有些時候便這麼躺過去了。
千雪孤鳴反倒是那個煩躁的人，一方面因著好幾日沒有出去走走感覺心煩，另一方面對於某個使喚他使喚得很自然的某人有點小脾氣。尤其是他把脈的時候總能感覺溫皇的身體在一點點虛弱下去，就更讓他對某人一臉不在乎的樣子感到暴躁了。
桌上攤著一整遝紙，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看得出其中一位筆者十分趕時間，字跡潦草得過分，而另一位筆者字跡醜得讓人不忍直視，仿佛是蠱爬出來的一樣。溫皇這幾日總會抽出數個時辰給千雪孤鳴講述他這種蠱的培育方法，以及他整理過的幾個應對方案。
此刻溫皇正坐在他對面，應他的要求，使用正常的字體寫著他準備的第三套方案的藥方。溫皇認真寫的字風骨俱在，總算是看著不讓人那麼難受了。
陰雨天顯得房內有些陰暗。千雪孤鳴點了燭，溫皇便在燭光下寫字。暖黃色的燭光柔和了他氣質上偶爾流露出的鋒銳感，較平日裡更顯三分溫和。
其實千雪多少有些恍惚，自當年戰爭開始之後，他們已經許久未像現在這般好好坐下來一起鑽研藥理了。
“好友？”溫皇的聲音令他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你似乎盯了我許久了，可是溫皇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我在思考，看不見的病人就別瞎猜。”
溫皇笑，將手上寫完的藥方遞了過去。
千雪孤鳴低頭查看手上那份藥方，思索著有沒有更好的改進方法。
神蠱溫皇雖在蠱術上有登峰造極的造詣，使他能另闢蹊徑醫治各種疑難雜症，但若說是藥理，千雪孤鳴有信心勝溫皇一籌。
千雪孤鳴的心神沉浸在藥方中，完全沒有注意坐在他對面的人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他一抬頭，不禁覺得好笑。
真是少有地見到神蠱溫皇這般不設防的樣子。
沒由來地，他忽然想做點什麼。
比如——

千雪孤鳴湊到溫皇的臉頰邊，輕輕啄了一下他的唇角，將被子披在了他身上。
然後自己拿著藥方，跑到廚房那裡去煎藥。
溫皇聽著腳步聲遠去，睜開了眼，又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閉目小憩。

睁眼花开，阖眸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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