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11 西蒙X禔摩X蜀道行《三人行》 10.26 更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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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李李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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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樓發表於: 2020-02-24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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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1.11 西蒙X禔摩X蜀道行《三人行》更7~10

大大什么时候更新啊超期待后续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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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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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樓發表於: 2021-10-26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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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西蒙X禔摩X蜀道行《三人行》 10.26 更11～12

十一、

地脉之气被抽取殆尽，草木便会萎靡消烂，受惊的野兽早已四散逃窜，在短暂的混乱后又快速死寂的这一片地带，只有一处还拥有诡异的生机。
西蒙往那里走去，只有些微颓败的赵府。
这座宅邸不像是某种幻术变化，俨然真实存在于土地之上。步入其中，所见花草只是开得萎靡，颤巍巍悬在枝头任风摧残；发灰的墙壁不再如昨日干净雪白，灰尘永不停歇的从四面八方涌入，扑在每一寸地方。这里正在垂垂老去，但仍然比外面好很多，仿佛时间在此处慢下过刻度，然后分叉离开。
有一种很轻微的动静——呼吸，埋在骨骼下的心脏跳动的声音——被五感超凡的西蒙捕捉到，引着他的好奇心往某种生命走去。
穿越过府邸后的枯树林来到山脚，绕过巨石的遮掩，便看见一处不被阳光照顾的狭窄洞窟，内中深邃幽暗，真貌难窥。西蒙走进去，在湿重阴冷中直行到风声隐匿，才看见前方出现微亮，转过拐角，果然豁然开朗。
隐藏在暗处的东西终于清晰，但意料之外的，是一头盘绕在树干上的赤色巨蟒，不见头不见尾，只见蟒身缓慢蠕动，通身的肉鳞折射着冷凄的光线，在暗绿的树叶中分外扎眼。
这条巨蟒至少已活过千年之久，修为不凡，否则无法盘住地脉之气留存在此。它与所谓的赵海棠，是共生，还是奴役关系？西蒙猜测着，抬步迈进这方宽广山洞。
脚步甫一踏入，一直响在耳畔的呼吸与心跳声就忽然消失，只留如琴弦崩断般震颤的余音在耳廓回荡，一双金色的竖瞳从黑暗中游曳而出，硕大的蟒头撞开枝叶，向西蒙靠近过来。
西蒙停下脚步，巨蟒也止住动作，两者间隔开约十步的距离，西蒙却突然发难，手中化出邪之刀疾刺而去。巨蟒反应也是奇快，蟒身倏然后撤隐回树中，转眼又从左旁树冠冲出，龇起血盆大口袭了过来。无奈邪刀极锐，西蒙刀锋一转不退反进，转瞬已从蟒口切下极长血痕，几乎深到腹部，将蟒身撕烂了一半。
腥臭的血液从半空中扑落，西蒙退至远处，看着巨蟒匍匐回树干上，鼻孔翁张，竖瞳盯住他一动不动。
“嗜血一脉的阇皇西蒙。”一道苍老的声音传进西蒙脑中。
“有礼了。”西蒙手负背后，施了一礼。
“对吾的试探，让汝得出结论了吗？”
“惭愧，只看出前辈内力枯竭，已是强弩之末。”
“呵呵……但吾却会苟延残喘无法死去，因为她在，吾会永在。”
“哦？她在……”西蒙注意到巨蟒的蟒尾始终隐在树中，即便战斗时也不曾显露过，而那破腹的伤口果真在逐渐愈合，印证了他的猜测，“……前辈永在，这语气中的不满，是引我来的目的。”
“嘶……解脱吾的痛苦。”
“吾从不好助人为乐。”
“吾被禁锢在此上百年，被迫穷尽力量守护三具枯骨，”巨蟒转动头颅，金黄的竖瞳盯住树干，声音怨恨，“汝摧毁这三具骨架，她们立足之本便不存在，届时将彻底魂飞魄散再不能翻身。而你的朋友，将会化险为夷。”
“对付无缝不钻的毒虫，自然该几番尝试，才知最佳手段。”
“时不我待。”
“正是，西蒙该告辞了。”
言罢，西蒙往回转身，听见巨蟒苍老而冰冷的声音最后说：“当汝再回，或许已经太迟。”
西蒙回头，阴暗里的金色巨瞳已然不见，枝叶间静谧无声。

离开颓败灰暗的分水村，再行六十里便回到了阇城。西蒙将仍旧昏迷的蜀道行安置妥当，嘱咐好维特，便来到了禔摩的房间。
房间内昏暗暗的，半开的窗户透着冷风，西蒙点亮灯火，唤道：“禔摩。”
烛焰映着冰白的棺床，好一阵子都只是沉默燃烧，突然棺盖被猛力掀开，劲风才扫得烛火乱晃，把一张带着怒气的脸照得更加阴沉。
“西蒙，扰人清梦可不算修养。”
“反正你睡不着。”
“人生在世，难免失眠，”也不看西蒙，禔摩径直走去窗前，仰望了眼外面天空，接着道：“怎比得上阇皇你为了正事彻夜不休。”
“禔摩，你是何日遇见那名女子？”
“谁？哦，是侠刀被他的假女儿骗了吗？”
“回答我，”西蒙靠近过去，压住抗拒的手把起脉搏，一会儿，收手道：“没有异常，却不代表无忧。”
见西蒙动作是在关心自己，禔摩垂了垂眼，轻哼一声，道：“话中有话，是怎样了？”
“你可还记得克兰公爵？他失踪前曾说被鬼附身，第二日就不见了。”
“那是多久前的事了？不过当然记得，整个嗜血一脉可没有第二个说过自己被鬼附身这种胡话的疯子了，真乃我族耻辱。”
“我当年曾听他说过起因，如今再依我此行所见，你恐怕误会他了。”
“嗯？你的意思是……发生了相同的事。”
西蒙想了想，摇头道：“是走在发生的路上，未来尚还未知。”
“无妨，见招拆招。”
“懂得未雨绸缪，才能走得更远。”
禔摩笑道：“阇皇大人对手下的关怀，也是遮雨的好伞，令我好生温暖。”
“吾对你的关怀，独一无二。”西蒙伸手勾住禔摩下巴，指腹向上轻抚冰凉的薄唇，感到与白日间的另一张唇，全然不同。
唇上的触摸让禔摩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着，他的指尖发颤，向上抬时却是完全的坚决与镇定，拨开西蒙的手后退了一步。
“是啊，想必蜀道行，也感受到了阇皇独一无二的关怀。”
“禔摩，你的善妒，会让吾失去耐心。”
禔摩躬身施礼，“禔摩知罪，这便告退反省。”
言罢便化光而去，气风扫走全部的烛光，屋内又笼在了昏暗之下，只剩西蒙一人。

十二、

在意识的长河里，蜀道行跌跌撞撞地走着，很久很久都空无一物。他的心脏跳动很慢，空虚，恐惧，仿佛要被脚下的河水冻结成冰。
直行到不知什么时候，他脚下忽然趔趄，身体不稳就要栽倒，但被一双温暖的手及时扶住，稳住了身形。他想要道谢，转过头去要看清是谁，那手掌却退开，来人的头颅低垂了下去。
蜀道行却一眼看清，这头黄色凌乱的长发，布衣，正是聂求刑。
想说的话被卡在了喉咙，发起酸，膨胀起来。蜀道行看着聂求刑抬起头，刻满了印痕的丑陋脸上满是痛苦愧疚。
“蜀道行……是我无能，保护不了湘音。”
聂求刑又垂下头，肩膀很轻微地颤抖，转身走了。
他走的很慢，却根本不能追上，眼看着这个身影越来越远消失不见，剧痛便像刀一样捅进心脏，痛得蜀道行往后跌倒，落进窒息的河水中。
他惊醒过来，本能地握住了伸在眼前的手。
视线模糊发花，思维先从惊愕中冷静下来，探清了来人是谁。蜀道行松开手，同时清晰起来的视觉看清了禔摩复杂的神情。
“为何流泪？”禔摩指腹沾着一点水光，被他放进唇间抿了抿，问道：“噩梦？”
蜀道行伸手摸上眼尾，果然湿润，但梦模糊成一团，只记得十分难过。
“是故人。”
“追思故人，最是无力。嗜血族很少怀念旧人。”
“往事已矣。”
一阵沉默。
蜀道行欲要起身，手掌撑在身侧，可稍微动作，就觉得浑身酸痛，一下子，想要刻意无视的事全涌上脑海，轰得他面色惨白，僵住了身体。
站在旁侧的禔摩自然察觉，他盯着蜀道行强撑住身体靠在床沿，发白的唇色唯有血痂是鲜艳的。
那必然是西蒙做下的成果。
禔摩俯下身去，靠近，在蜀道行质疑的眼神中贴上了温热的唇瓣。下一秒，他就将伤口咬破，舌尖扫了一下涌出的血液，然后退开，风一般的离开了房间。
蜀道行的头又痛起来，手扶住额头，在眩晕中又倒回了床铺。

再次醒来，屋内烛光明亮，有缕清香飘进了蜀道行的鼻腔中。
“蜀道行先生，你醒了。”
维特上前来想要扶住身形不稳的人，但被避开，只好转将一碗点缀着肉丁和青菜的白粥放在桌子上，说道：“蜀道行先生，请，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种食物，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蜀道行摇了摇头，目光扫向四周，看见了摆在刀架上的侠刀，“我没有食欲，请问你，湘音在哪？”
顺着视线，维特也看见了那柄刀，便走过去取下，交给了蜀道行，“湘音夫人正在宴厅与阇皇饮酒，蜀道行先生要过去吗？”
“呵……多谢你，我知道了。”
见人心不在焉，维特便躬身做了告辞，“那维特先离开了。”
“嗯。”
房间内于是少了一个人，安静下来，蜀道行的心却被混乱的思绪塞得更加拥挤。被作为败者施加肉体侮辱，实乃他平生从未预料，对方是西蒙，更让这种痛苦带上无法疏解的扭曲。想到那样被任意宰割的无力，蜀道行不禁握紧侠刀，却觉得胸口生出巨痛，哇得吐出一口鲜血来。
内伤郁结成积，这一吐才得半分清明，他冷静下来，想到前途渺茫，实不该再坐在这里吞食仇恨，他必须要往前走。
蜀道行闭上眼睛强定心神，起身向窗边走去。
外面月光冷清，下方是一座被风格迥异于中原的白色石柱围起的花园。好一阵时间，才有人闯入那片寂静，这人步态柔弱，穿着华美的白色衣裙，是他的女儿。
蜀道行看着她走到一簇花卉前，良久都没有动作。

花园中暗香浮动，走在这里，似乎能让人短暂的忘记阇城的杀戮。
蜀道行走向他的女儿，两步之隔时柳湘音终于察觉，有些慌乱得回过身来。
“啊，爹……”看见是蜀道行，她才放松下来，又轻声地唤道：“爹亲。”
“湘音，在赏花吗？”
“嗯。”
是一簇通身艳红、花蕊嫩黄的四月火。蜀道行伸手摸着那花瓣，问道：“你很喜爱这花吗？我见你看了许久。”
柳湘音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道：“此花娇艳迷人，我双目初能视物，便被它吸引，只是不知品名。”
“四月初春它便开了，开得像火焰一样，所以民间都叫它四月火。”
“花如其名。”
“曾经你的母亲，也在琅琊别苑栽种过它，只是四月开，五月落，衬在一众初开的花里，总是惹得她伤怀。”
柳湘音叹道：“人间朝生暮死，但在这里，却能长久的绽放。”
“远离了原本的宿命，是幸还是不幸呢。”
“湘音不知，只是宿命，何能谈幸或不幸？”
“人与花不同，人会反抗命运”。
柳湘音摇了摇头，“湘音认命。”
蜀道行的心脏沉甸甸的，坠得他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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