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6【温赤】良药| 九脈峰| 金光論壇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7.16【温赤】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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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

80樓發表於: 2023-05-20 22:1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二十九章

       铜镯子戴在细瘦的手腕上，挥舞起来叮叮当当。

小姑娘年纪不大，衣着平常。光洁的前脑门上蓬松地散着有些泛黄的碎发，后脑袋上盘了个小发揪揪，插了半根小筷子固定起来。看着瘦瘦小小一个人，眼睛却又大又水灵。

        神蛊温皇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在指了指小册子的一行字之后，重复了几句东瀛的语言，手舞足蹈地想要给他这个外乡人解释一下她指着的字是什么意思。

        她竖起一只手，先是指了指，然后波浪一样上下舞动了几下。

        大概是鱼，神蛊温皇猜道。

手里的羽扇摇摇晃晃，柄上几粒嵌上的宝石，不经意的泛出一点被烛火照亮的光。

    两人语言不通，她当然不知道是对还是不对，只是接着饶有兴致地又指了指另外一行字，换了一套新的比划。

铜镯子在神蛊温皇面前又碰撞起来。

看来是天性好动，也不怕人。

        窗外的雨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落下，成了线穿成的白色帘子。避雨的行人站在檐子下，三两地站着，聊起天来，有些吵闹。

        神蛊温皇百无聊赖挑起素色的竹帘，看了一眼，很快又放了下来。

        西剑流的探子还没走。

        彼时赤羽松开马车，说要同他一道返回时，天气尚且不错。只是行至中途，天公不作美，云层翻涌起来，灰黯黯的，随机滚起阵阵闷雷。

        天阴着，赤羽信之介说道急雨将至。却也没想到雨落时连风也四起，落下来是天破了似的倒灌之势。

两人站在荒郊野外的破败亭子里，雨落下时，才知此地四处漏风，勘勘避开漏雨之处后，只剩两人肩膀挨着肩膀那一小块儿地。

神蛊温皇低头去看赤羽信之介，只见那张顶着人皮面具的脸耷着眉毛，左右写着生人勿近与倒霉，头发丝上还沾着细密的小小雨珠。

        抱当然不肯让他抱，背也当然背不得。神蛊温皇挑下几片沾湿的，不知从哪里被吹来的竹叶，觉着要不到时候还是药晕了抱回去。

只是——

只是有时赤羽站不太稳，风势一大就同他贴得更有些紧，肩膀上这点时不时出现又离开的重量，好似在飘摇的风雨里，少见的，微不可闻的，属于赤羽信之介主动寻求的依靠。

        算了。

        神蛊温皇看在眼里，识趣地在袖中散去气劲。

也不知道赤羽信之介知道不知道，他脑海里那阵同骤雨作伴的，乱窜于天地的狂风，一通翻天覆地的百转千回后之后，倏得卸了劲，再次消弭于无形。

        他又变得悠闲起来，跟在赤羽身后侧一点，看着赤羽的脚步一深一浅。

两人随着雨势来去，如此走走停停，终于见到市坊的人烟。

        天色不早，仍旧热闹。

       方才落座，赤羽便又拄着那根老破残枝，同西剑流派来的探子密聊去了。而负责戍守的那个，在门前的廊柱边，正斜斜依靠着，看起来是在闭目养神。

        他收回视线，又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

        伶俐的小姑娘终于结束自己的手舞足蹈，停下时见到空空的茶盏，便又指了指一旁的茶壶。

神蛊温皇示意不必后，她睁着大大的眼睛，里面又充分的表达出自己的疑惑。

        屋外传来一个女声，与此同时，还有一人沉稳踏来的脚步声。小姑娘应了一声，朝来人行了个简单的小礼，也朝神蛊温皇行了个礼，蹦跳跳地走了。

        一只手撩开竹帘。

        神蛊温皇伸出手指，扣住小巧，却空无一物的茶盏，看向来人，好似虚位以待。

        一身黑衣，足袜却雪白，往上该是劲瘦有力的小腿，却被下摆遮掩，只有在行走间，才能从衣摆的翻飞里隐约露出一点来，直到来人落座。

如此一番时间消磨，来时身上沾的雨迹都已干透了。

        微微泛黄的纸张被线穿成一册的菜单，被小姑娘放在桌角，又被来人移到更远的一册。

        神蛊温皇的指腹贴着杯沿，“交托完了？”

        赤羽仍然顶着那张人皮面具，看不出什么外露的情绪来，只淡淡嗯了一声。

        “怎么不回西剑流。”

         “自己去想。”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小茶案，也未消多久的沉默，一只胳膊便倏得朝他的方向指了过来，带着些被冷落的怨气。未等赤羽躲闪，修长的手指就勾住了脖颈处的衣领。

        漆面的扇骨毫不留情地打在神蛊温皇的指节上，“啪”得一下，清脆且大声。

        老板娘喊道一声失礼，推开门，进来布了几碟小菜，见两人神色皆是不太轻松的样子，便知道该少些寒暄，随后识趣地迅速离开。

        神蛊温皇撑在地面上的手背就有些泛红。

赤羽信之介伸手扣回颈间松散的领扣。

        白色的鱼肉码成花一样的形状，鱼皮青黑交错，薄薄的肉片又带着点红，周围撒了些花花绿绿的丝。

       赤羽信之介看他磨墨似地捻着筷子尖，便沉声道，“你吃还是不吃。”

       神蛊温皇坐得不像他那般板板正正，露着红彤彤的手背不知道在赤羽信之介面前转了多少圈后，才慢悠悠说道：

        “有些渴。”

        赤羽信之介看向一侧。

        神蛊温皇的手指向前一推，随后身板又挺直了一点。

        赤羽停顿了一下，然后拂起一侧的衣袖。茶壶被他握住，壶身倾斜后流出的细细水流，湍着茶色落进神蛊温皇的茶盏里。

        空了大半天的茶盏终于被茶水充盈。

       “不要过界。”

        赤羽将茶盏推回神蛊温皇的面前，“也不要妄加揣测。”

      “这是……”神蛊温皇微微侧头，“条件之一吗？”

      赤羽没有立即回答，低垂的眼眸像在思考。

      “只是希望你能做到。”

      “只是希望？”

   神蛊温皇轻轻笑了一下这两个字的松散，“那岂不是还留下了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做不到的话，”

赤羽信之介低头看着从壶嘴里偷跑出来的茶叶梗子，旋转着漂在浅色的茶汤上。

“再来讨这点余地。”

      “届时若真要来讨，”神蛊温皇的手指点在杯沿，“军师大人会不会闭门不见。”

“这是未雨绸缪，还是未战先怯？”赤羽信之介的嘴角微微上扬，“啊，原来你也会打退堂鼓。”

   接着便是——

      “给，自然要给的。”

      “眼见楼主大人身怀未竟之功，摇尾乞怜而来，如此稀罕情境，量谁也要给那副蠢样三分薄面。”

       神蛊温皇低头抿唇，被赤羽信之介那一丝带着嘲讽的挑衅逗得弯起嘴角。细狭的眼眸里水波流转，片刻后他端起杯盏，见茶色氤氲，一饮而尽。

       楼下躲雨的行人终于耐不住性子，趁着雨势稍小，三三两两地匆匆跑走。混乱的脚步声里，混搭着男男女女，双足踏出水花的脆响，嬉闹的玩笑声，一下子嘈杂起来，一下子自哄然散去。

       神蛊温皇轻咳一声。

       赤羽信之介好像在听着什么，才回过神来。他看着神蛊温皇那张写满没事找事的脸，示意着手边又空下来的茶盏。

       照明的灯火有些许闪动，窗边的竹帘轻轻撞在墙壁边。

       香囊碰着腰间悬着的玉坠子，随即，隐约一点的木草香，悠悠地漫向鼻间。不稍片刻，神蛊温皇的手按着茶杯，却不再是和赤羽面对着的位置，而是坐在赤羽的身边。

      老板娘在门外道一声失礼，随后轻开房门。

       赤羽正欲添杯的手顿在半空。

      “倒啊。”神蛊温皇挨着他，声音轻轻的。

        又是几盏小巧的碗碟摆了上来，老板娘低着头布菜的模样，像是多看一眼都觉得自己失礼。

        赤羽信之介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不知好歹，僵住的手腕才又摆动起来，将他推来的空杯蓄满了。

他开口同低头的老板娘谈笑，将神蛊温皇晾在一边。

       两人之间一句问，接着一句答，听在神蛊温皇的耳朵里，满耳朵的东瀛话。

     “说的什么？”

       待到门扉再度关上，神蛊温皇问道。

     “你听不懂？”赤羽信之介抿了一口茶水。

       神蛊温皇盯着那张被水润泽得亮晶晶的唇，笑道，“要是说不懂，军师大人信不信？”

      “别挨这么近，”赤羽稍微一侧身，袖间露出半截扇骨，抵着一盅热汤推过去，“吃你的饭。”

     神蛊温皇的肩膀便又靠回到赤羽身上去。

     “这样也要算过界？”

“……”

     “要吾嘲笑你吗？”

      于是神蛊温皇一点一点摩挲的东西，从茶盏的杯沿，换成盅边的瓷勺。

       也许是心不在焉，又可能根本就是故意，神蛊温皇低头不语，只有手里的瓷勺子对着空荡荡的碗碟磕磕碰碰。

“……”

“不算。”

“嗯……”

再过一会儿。

        “只是前菜未动，”

“她便问道是否是做得不合口味。”

赤羽信之介深呼吸一口，觉得神蛊温皇的心里年龄，大概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就这些。”

       神蛊温皇终于不再折磨赤羽的耳朵，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不安分的手指松开雪白的瓷勺，转而撑在身后的地上。

       他看向赤羽信之介，眉眼弯弯，乌沉沉的眼底，又夹杂着，的确有一点的，赤羽为他解释的讶异来。

         老狐狸装什么受宠若惊，赤羽毫不留情地斥道。

         神蛊温皇咬着一点下嘴唇，没忍住笑意。

        “其实……”

赤羽的肩头一轻，神蛊温皇无声地笑了半晌。最后带着一丝雀跃的试探，缓慢而又努力地正经道：

“西剑流派人来送过伞。”

      “人呢。”

       神蛊温皇别过头，看了一眼窗外，“醒了就能回去了。”

       赤羽信之介掀开热汤的盅盖，“还有呢？”

      “不为你的西剑流讨回公道？”

      “那也要真有什么闪失。”

      “沿街这么多的铺子呢……”

神蛊温皇撑着自己的脑袋，在一侧看着赤羽执起筷子，细嚼慢咽——

“军师大人怎么不买一把，反正路已走完，不如早早回去了。”

“拜你所赐，”赤羽鼻间的哼声微不可闻，“腿脚不便。”

       “你的流主大人不是差人来了吗？”

      “不是还没醒——”

       “嗯……天公是不作美，”神蛊温皇低头，“但确是凤友鸾交——”

他贴着赤羽透光的耳朵尖，像是恍然大悟——

       “既然……想明白了，那吾也原谅军师大人今早的落跑吧。”

       筷子尖压过柔软的下唇，随着思考有一瞬间的停留。

耳朵上残留着的一点逾矩的热气，真烦人……

        “闭嘴。”

赤羽信之介抿着嘴，感觉着倚在自己肩膀处的神蛊温皇笑到颤动得有些过分。

        后来倒也不是神蛊温皇一个人在笑了。很快，就在门外，几双小脚哒哒踏在地板上，扎着发鬏的女童同玩伴一起玩闹跑过。

        铜镯子碰出的清脆声响，同稚气的喧闹一起，渐远于走廊尽头。

        赤羽心道，门内门外皆是小孩心性。

       “若是以后不够可爱，那可怎么办。”

神蛊温皇神态轻松，靠在赤羽的肩头，伸展着修长的手臂，突发奇想般意有所指，话语中仍带着些未尽的笑意。

        肚子里的小东西好似感应到了什么，不服气似的好一阵动弹，连带着自己的心跳也快了起来。

        赤羽信之介放下手中的细筷，摸了摸肚子，最后抬头道：

        “那也是你本事不行。那也比你可爱。”

       “欸~”

        冰凉的指尖翻开赤羽的手掌，短暂而又旖旎地停留。

        他的掌心一沉。

        赤羽低下头，见到一块巴掌大的物什，沉甸甸地正躺在手中。

        —— 还珠楼的，无上令牌。

        附赠一个怎么都躲不开的吻。

————————二十九章·完—————————
来自作者滴碎碎念：
hh是约会的小打小闹，再过两章就要去中原辣！
哇都没想到再更新的时候居然是五二零了
久久，长长久久！（撒花～撒花～）

天气热了，大家注意避暑防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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