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9 豪赌（质缎）36、37F，平行结局一至完结）| 琅琊文庫|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1.19 豪赌（质缎）36、37F，平行结局一至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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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

金狐狸白狐狸莲香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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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2)

30樓發表於: 2015-01-06 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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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27樓lin07080于2014-12-21 09:49發表的 : k>y68_
2013年的文誒 Bf33%I~
百里姑娘的坑終於回來填囉！ yQ5&S]Xk$$
緞爸真的很令人讚賞 ^j&'2n@9a
他的兩個孩子都這麼有個性 VN`T:!&
可能只有像這樣老狐狸的緞爸才治得了他們 Y[Jt+p]

其实早就写好，一直没空整理搬文……（捂脸

啊是啊，两个儿子都别扭得很啊，缎爹也是很辛苦啊（各种意义上的） XDD

庙堂江湖多惆怅，不知何处是桃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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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2)

31樓發表於: 2015-01-08 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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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质辛站在缎君衡所说的“包子店”前，双拳不由自主地握紧，指骨根根作响。

满目血肉模糊。

那个人，在血泊中扭动着。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伤痕。胸口的伤穿透了肺，每一次呼吸都连喘带咳地喷出血沫。

似乎是听到了有人靠近，楼至挣扎了一下想要抬起头，却是徒劳。

质辛跪下去，静静看她。脸色灰败，眼神涣散。

这人就快死了。

“……质……辛？”

短短的两个字，像是要用尽她一生的力气。

“我在”

“你……知道……么？我……一直……恨……你……”

“我知道。”

——但你还是救了我。在我为了他失神分心的那一瞬间，是你挺身而出，分散了那些人的注意力。

“你……恨……我么？”

质辛慢慢地摇了摇头。

——恨也需要太多力气。你我之间，没有那么深的牵绊。

“哈，是么……”

这样，便好。

楼至缓缓地闭上眼睛。

“此生……是我欠你……”

来生，不必再见。

****************

究竟是怎样的恨，才能让人变做修罗，一步步堕入阿鼻地狱？

究竟是怎样的仇，才值得用一生做赌注，输赢都是粉身碎骨？

“哈哈哈哈哈！终于死了！她终于死了！”

“天刃！你看到了么！我终于替你报仇了！哈哈哈哈哈”

汲汲营营十数年，杀夫之仇一朝得报。

是狂喜，是满足，更是……空虚。

水嫣柔癫笑着，身体再不受控制，向前一扑

——终于，结束了……

“母亲……母亲……”

尾随而来的黑色十九眼见不好，冲过去拼命地替她做着心脏复苏。然而……失去了人生目标的人已然没有了再活下去的动力，黑色十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血亲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极乐世界。

黑色十九想哭，竟是无泪。

——我找寻了这么多年。

——我才刚刚遇见你。

——这一次，你又要离我而去了么？

****************

质辛强忍住心头鼓荡，抱起楼至的尸体转身离去。

经过黑色十九的时候，他暂停了一下脚步。

“若她死了，将她埋葬；若她还活着，送去救治。明天傍晚，老地点，老规矩。”

黑色十九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仍伏在水嫣柔的身体上不懈地按着。

质辛轻喟了一声，不再理会。

走至门口的时候，黑色十九略带沙哑的声音飘了过来：“他……还好么？”

“放心。”质辛了然他要问什么，“明日只有你我。我会找人好好照顾他。”

“……谢谢”

****************

缎君衡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双彷如滴血的眼。

“质辛？！”

惊呼的话语还在嘴边，人已经被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心跳得很快，胳膊微微颤抖。不安、恐惧、悲痛、迷茫……透过不容抗拒地拥吻明确地传递到了缎君衡心里。

——我的孩子，那向来不可一世的孩子，他的心乱了。

“缎君衡，你又骗我！”

质辛意外地举止与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让缎君衡明白，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缎君衡难得地安静，任由质辛在他身上索取。用彼此的体温去确认他们相互拥有的事实。

——幸好，他还在这里。

质辛终于平静下来。抵着缎君衡的额头，刻意压低的声音听来益发地深沉

“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缎君衡打了一个寒战，“……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质辛一用力，将他压在身下。一把扯下身上的衣服拽过他纤细的手腕绑在了床头。

“哈，哈哈”老狐狸干笑了两声，“难不成你要把我关在这里”

不期然，回应他的竟是质辛一脸地凝重。

——啊！？不是吧？老爸我只是随便说说不要太当真啊妹喂~~

“你……该不会……要跟十九……”

质辛眉毛一挑，“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可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既然如此就相信我们！”猝然高八度的声音之后，却又是耳边温柔地约定

“相信我，我一定会带大哥回来。我的……父亲。”

****************

“呦，你醒了！”

缎君衡瞅着眼前的女孩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头齐耳短发染成了鲜亮的紫色，超短的网格海军服，及膝的长袜——怎么看都是个高中生而已。质辛居然找了这么个小女孩来看着我？！

不，等等，在那之前……他俩的关系也很令人在意啊……

“饿了吗？早饭吃什么？”女孩灿烂地笑着，“听美人恩公说你很喜欢吃包子，青菜包子怎么样？”

——吓？美人恩公？难不成说的是质辛？

“不喜欢？那就肉包子？”

“五丁”

“……没有”

“韭菜鸡蛋？”

“口味真重”

“那还是肉的吧“

“唔……果然是只狐狸” 女孩似乎毫不意外他的决定。

“你说什么？”

女孩眨巴着眼睛，表情无比纯良，“美人恩公说，你是只老狐狸。让我小心看着你。”

——这个不孝子！

“咳咳”缎君衡假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笑意，“你说的美人恩公……该不会是我儿子质辛吧？”

“唔……就是他啊……哎？！”女孩子的眼睛瞬间睁得有铜铃大，“你是美人恩公的爸？！”

“确切的说，养父。”

“那他为什么要……拴着你？”我还以为你是他“宠物”……

“这个，说来话长……是不是先给我解开？”缎君衡向着自己的手腕努嘴

“那个……恩公不让。”

“可是人有三急。”

“啥？”

“就是说我要去厕所……小姑娘，莫非你要替老夫效劳？！”

以光一般的速度把自己收拾整洁之后，缎君衡认真地就这包子与茶水，开始认真审视他现在所处的状况。

“你叫什么名字？”

“紫述儿。”

“你为什么叫质辛恩公？”美人什么的就不用解释了。我的儿子么~

“因为他帮过我一个大忙哦！哦，我忘了介绍，我是‘玲珑地下网络同好会’的会长，有一次我的同伴无意中侵入了某个黑帮的网络系统，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然后就一直被追杀。是美人恩公帮我们解决了麻烦。”

“原来如此……所以你就一直跟着他，听他指挥？”

“嗯……也不完全是。我很喜欢跟着美人恩公，因为很刺激~~学校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

“……你知不知道质辛的身份？”

“知道啊，不就是混道上的……”紫述儿不以为然的，“那有什么~我也是柔道黑带呢~收拾小杂鱼绰绰有余了。”

——看不出来还有点身手。这也难怪质辛会让她来。

“哦~失敬失敬。这么说，紫姑娘是有自信，一定能看住我咯？”缎君衡笑得意味深长

紫述儿上上下下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打量眼前面带病容浑身是伤连喘气都好像有那么一点儿费劲的男人，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看起来……很弱？”

“为什么是疑问句呢？”

“因为……美人恩公有说过，缎先生是……是……”——是什么来着？我古文学得不好啊……

小姑娘歪着脑袋纠结了半天，“有本事藏肚子里不显！哎……好像哪里不对？”

“噗嗤”缎君衡很不厚道地喷了茶，“他原话是不是‘狂傲惯於内敛’？你这说法倒也不算错……”

“对对，就是那个！”小姑娘撅了嘴，“跟你们这些人说话真没意思……都什么年代了还之乎者也的。”

缎君衡觉得她憨憨的样子真是柔软易捏，忍不住童心大发：“怎么样？要不要跟我比划一下？”

“唔？”

“就这杯茶好了。你要是能从我手中抢走，就算你赢。我乖乖呆在这里吃药养伤，怎么样？”

“那……要是我输了？”

“耶？对自己没信心？”缎君衡老神在在，“你要是输了……就给我当儿媳妇吧！”

——喂！那有这样的！我才十六岁！还没有恋爱啊才不要包办婚姻啊！~虽然说美人恩公是有一点小帅……等等，那个不是重点了啦！

要说小姑娘脸皮还是薄，哪里知道老狐狸是故意激将。脸一红，想也不想就出手了……

——哎？哎哎？不会吧……

——这人，搞不好，真的很强？！

明明自己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居然十招过了还无法近身？！紫述儿停下了攻击，不可思议地望着缎君衡

——这种人，我怎么可能看得住啊？！

缎君衡到底伤势未愈，体力不济。小小活动了一下还是觉得有点喘。见紫述儿怔怔地盯着自己出神，缎君衡自觉玩得够了，顺势将手里的杯子一翻，茶水全都泼了出来。

“哎呀呀……”缎君衡一脸沮丧，“罢了，你虽然抢不到杯子，可茶也洒了。这场就算是平局吧~”

“……为什么？”

“嗯？”

“明明我都打不过你。”美人恩公为什么要让我来呢？

“第一，他是让你来‘照顾’我，不是‘监视’我。这第二么……”缎君衡摇摇头，生命中第n次感慨自己的奶爸命，“他把我交给你，与其说是给你找事，倒不如说是给我挖坑。如果我敢乱跑，他固然不会直接针对我，却会好好‘惩罚’你。他就是算准了我舍不得让如此可爱的小姐受委屈啊……”

——哎？他刚才说什么了？他说我……可、爱了吗？

单纯懵懂的紫述儿第一次听一个异性如此坦然地夸赞自己，登时一颗少女心小花乱飞还茫然不知自己的着力点显然是有那么一点儿偏……

“这个不孝子……真是，头疼啊……”

——看他眉头紧锁一直按太阳穴的样子……莫非真的很心烦？他刚才还夸我，这么为难他是不是不太好？

“也许……我可以放你走？”紫述儿说完自己都有一点儿不确定。

“哈？”老男人显然一下子理解不了青春少女的跳跃性思维。

“唔，我只是想……”紫述儿非常认真地给自己找理由，“如果像你说的，美人恩公不会拿你怎样……那就算他要找我麻烦，你也会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那不就没问题了？”

——啊啊，不孝子啊这回是你的小帮手自己叛节真的不关我事哦~~

老狐狸露出狡黠的笑

“你说的很对。我们这就出发吧~”

**************************

（快搬完了~嘿呦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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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2)

32樓發表於: 2015-01-09 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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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我知道我的天赋不如你，但我不会气馁的！
——我们一起变强吧！
——为了……保护父亲！
——我们约好了！

当年稚气的声音仿佛仍在耳边，可现在的你……变成了什么样子？
空洞的眼神，迟疑的步伐。
——你是在犹豫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
质辛深深皱眉
——黑色十九，我的好大哥，你已忘记了当初的约定么？

“你有话要问我”
质辛别过脸去，黑色十九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不想看。
黑色十九犹豫了一下：“昨天……你抱走的那个女人，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
质辛还是失望了
——在你心里，血缘真的比他更重要么？
“她叫楼至。她……”质辛沉吟了一下，终究不愿将那两字出口，转而换了个教科书般的表达方式，“……生了我。”
“什么？！那我母亲与……她之间……”
“二十年前，邪九世做了一个代号为‘红潮’的大案子，核心目的是研发出一种能瞬间将人吞噬殆尽的生化武器纳米虫，同时也涉及到全世界多个地区的人体器官买卖。当时他自知动静太大早晚会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他邀请了你的生身父母——那个时代最厉害的机械与建筑专家，打造了一个名叫‘七行宫’的秘密基地。后来，联警会果然得到消息，派楼至去‘厉’当卧底，半年之后终于里应外合将参与那个案子的大部分黑道成员都一网打尽……”
“难道……”
质辛的神色愈见凝重，“混战之中，楼至误杀了你的父亲战天刃。你的母亲也自此消失了踪迹。现在看来，她蛰伏了这多年，只是为了找一个时机手刃楼至为你父亲报仇。”
“也就是说”质辛顿了一顿，只觉得接下来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苦得让他的舌头发僵，可他却不能不说——“生我那人，是你的杀父仇人。而你的母亲，现在……是我的杀母仇人。”

竟然是……这样？！
黑色十九只觉得脑中一个炸雷，震得他两眼一黑，胸口像压了一块千斤的石头，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们的身世，竟是这样么？！
——为什么，我们明明是兄弟……
——如果我们生来就注定是仇人，又为什么要让我们遇见同一个人，被他爱护，被他珍惜……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远方的神明啊，我们究竟做错过什么，要被您这样的惩罚呢？！

“现在，你的决定。杀我，报仇。或者，忘记。”
阴沉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
是逼迫，亦是救赎。

——报……仇？
——我，何来仇可报？
也许那一刻，当水嫣柔时候在他怀里渐渐冷去的，黑色十九的心里确实有过恨意。
——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们一家三口现在会不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如果不是父亲的被杀，他现在，会不会拥有一个“家”？
然而……当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虚无缥缈的恨意时，却猛然惊觉……
他甚至记不起父亲的样子。
而母亲呢？记忆中，只有一双绝决的眼，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每每将自己与他都灼得遍体鳞伤。
蓦然又想起另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总是带着宠溺的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带点狡猾与顽皮，还有……深深掩藏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隐痛与疲倦

双拳握紧了再松开，再握紧，再松开。如是反复。
黑色十九知道自己做不到
那些过往早已经泯灭于风，当事人也都已经化骨。身世本是他们无从选择的天意——为这荒谬的天意与兄弟相杀？
这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么？！

黑色十九闭目，只觉得冷。
——母亲，请饶恕儿子的不孝。
——往日情仇恩怨，儿子要亲手将它斩断了。
——从今日起，黑色十九，仍是黑色十九。

质辛一直静静地看着黑色十九的表情。
他对他一直有信心。他知道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人都已经去了，何必再替她们徒增杀戮罪愆？”
听到那略显沙哑却无比坚定的声音，质辛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只是，没让那人看见。

“哈，聪明！”
一转身，却又是怒容满面
“你的问题完了。接下来，换我了！”

猝不及防的一拳，黑色十九被打得眼冒金星。
“你……！”
“这一拳，为他！”质辛冷冷地，“不，接下来的每一拳，都是为他。”
“你伤他多少刀，我便还你多少拳！”

黑色十九悚然变色。嘴唇动了一动，多少想要出口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不逃、不躲、不挡、不放抗
一拳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胸口、肚子、面颊、后背……
痛极。
这便是，来自至亲之人的伤害。

意识开始模糊，汗水湿透了衣衫。
黑色十九咬牙硬挺着。
——如果这样可以弥补一点我对他的伤害……
——如果这一切都是我该受的惩罚……
血水混着泪水，迷糊了视线
——我不会退缩！

眼见兄弟被自己生生打成了血人，却仍是不屈地立着，质辛的心里也不好过。
——我要怎么才能帮你？
——我要怎么才能打开你的心结？
——这一拳，够了吗？够了吗？
——回答我！回答我啊大哥！

“啊！”
最终的天罚终于落下，黑色十九支持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
质辛按着他的肩，姿势的差距让他更添了几分气势。
这一刻，他是审判。
他要，判定他兄弟的罪。

“你忘了当日的约定。”
“……不曾。”
“约定为何？”
“与你一起变强”
“为何想要变强？”
“因为……想要一起守护父亲”
“你可曾守护他？”
黑色十九语塞。质辛紧盯着他，不容他闪躲

“水嫣柔是谁？”
“是我的母亲”
“水嫣柔是谁？”
“是我要关爱的亲人”
“水嫣柔，是谁？”
质辛的声音越来越有压迫感。同样的问题，声声句句，反复叩问着黑色十九。
“是……我自欺的港”
“为何自欺？”
“因为……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追不上你们的脚步。害怕，只能在远处看你们绝尘而去的背影。”

呼……终于说出来了！
质辛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黑色十九的肩膀。黑色十九失去了支撑，一下子瘫软在地
“质辛……我，嫉妒你。”
“一直，都嫉妒你……”
“你的天赋远超过我……从小到大，你学什么都比我快……身体也比我好……”
“老爸他是天生的诸葛，你就是天生的王者……”
“而我……却只是个普通人……”
“我要付出多少的艰辛……才能与你并肩作战你知道么？”
“我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站在爸爸的背后做他的后盾你知道么？”
“可你居然……居然……”
黑色十九用手蒙住眼睛。

“质辛……你真的，爱他么？”
“我爱他，像对待父亲那般爱他。”质辛低下身子，掰开黑色十九的手，让他看清自己的决心
“也像对待爱人那般爱他。”

“是……这样么……”
——如何才能抑制这奔流不息的泪水……
——如何才能抑制这胸口满溢的酸涩……

“质辛……你能给他幸福么？”
“我会用我的一生去努力。”
“是么……那我们，约定好了……”
质辛微笑，扶起自家大哥。
两只相拥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握紧，画圈，按印。
“嗯，我们约好了。”

****************

“喂！你要到哪里去？”紫述儿很纠结地看着自己被抓得牢牢的手
——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好心把手递过去了。可是看他那副紧张的样子，拳头握得把手心都要抓破了……握着我的手总好过弄伤他自己吧？
——可惜了我的处女牵……
——以后一定要让他赔给我！！！

“你要是不想让你的美人恩公生气，就跟着老夫赶快溜吧！”
“生气？恩公为什么要生气？”
缎君衡笑笑——噗，要让那俩皮薄脸嫩的儿子知道自己偷看了他们的“约定”……后果肯定比原子弹爆炸还惨烈啊！！
“因为你偷放我出来了”
“……哎？！”紫述儿头皮一麻——果然事情很大条！
“那我们快点走！”
“嗯”
“不过，在那之前……”
“嗯？”
“你能不能先松开我手？”——你捏得真的好痛！
“哦，松手……哇？！这这这……刚才是什么情况？！”

老狐狸深深觉得，如果他再不快溜，他就真的有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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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2)

33樓發表於: 2015-01-11 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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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气氛似乎有点诡异。
缎君衡直愣愣地盯着眼前已经高得下不去筷子而且有越来越高的趋势的碗，默默地囧了一下。
向左扭头，黑色十九淡定地扒饭，看也不看他一眼。筷子倒是时不时地捣过来，精准无比地把那小山又堆高了一点——少爷，难道您耳朵上也长眼睛？这样都不会戳到我鼻子真是好功夫！
跳过傲娇的大儿子，魅生正瞪着一双杏眼，大有“你敢再浪费我的手艺试试！”的架势——好好，我哉。上次……我也不想的啊……
缎君衡急急忙忙扭过头，紫述儿……算了算了，看她也没用。

“吃饭不许东张四望。”质辛很有“家长”威严地直接给他嘴里塞了一根鸡腿。
“唔……唔粗唔粗（我吃我吃）……不喔哈了（不要塞了）……”
“吃饭不许说话。”
“唔……”
“还有，不许剩饭”
缎君衡无奈了。这都是以前他在饭桌上最常讲的话……现在，易地而处，这些大道理听起来居然好！欠！扁！
——果然是不孝子!!!

生气归生气，儿子的话不能不听……咦，哪里怪怪的？
缎君衡郁闷地想：明明应该是温馨的团圆饭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于是他的大脑飞快地转回了一个小时前……

“恩公~你回来啦~”
“嗯”一心挂念着缎君衡的质辛，显然没有理会紫述儿的过度热情，径直走向卧室。见人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质辛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太好了”，而是“怎么会？”
于是他就回头去看紫述儿。然后紫述儿很自然地……慌了。
“那个，恩公~美人爹一直有乖乖睡觉~”当事人犹自不觉新起的外号有什么不妥
“嗯”
“绝对没有跟紫述儿比武哦~”
“嗯？”
“也没有夸紫述儿可爱哦~”
“嗯？”
“更没有带着紫述儿去看你狂扁帅哥哦~”
“叭！”“噗！”“哎……”
紫述儿呆呆地看着质辛把手边的椅子拍折了，又看着刚才自己口中被“狂扁”的帅哥憋笑憋得岔了气，最后看到在床上装睡【装死？】的某人无奈地坐起身哀怨地瞅着她狂叹气……

于是十分钟后，当魅生拎着大包小包敲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紫头发的小姑娘郁闷地对手指，黑色十九浑身脏兮兮地面对着窗子肩膀很可疑地抖动，而自己的顶头上司正被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逼着写检查的神奇场景。

“十九……”总算吃完了饭，缎君衡身子一晃，自然而然地靠在了黑色十九的背上。
“爸爸想你了……想得茶不思，饭不想啊……”
缎君衡痛苦地揉着肚子——这句话绝对是真心的！谁要是三天内再跟我提吃饭，我保证他三天下不了床！
黑色十九脸一撇：“可你的体重不减反增。”
——那，那是该怪谁啊？！
黑色十九也不过是掩饰，话出口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使了个眼神给魅生，对方立刻很有默契地拉走了紫述儿：“来，帮姐姐洗碗……”

厨房的门一关，三个大男人都松了口气。黑色十九就势把缎君衡一背，直截了当地又扔回了床上。
“解开。”感觉到边上灼热的视线，黑色十九艰难地表明意图，“让我看看你的伤。”
“安啦~你老爸我可是研发出了最好的治伤药的专家哎！”
心知他越是爱插科打诨，便越是心里有事。两个儿子同时狂瞪自家老爸。
“哎，头疼啊……”缎君衡知道躲不过，唉声叹气了两声到底还是把衬衫脱了。

他又瘦了。宽大的外衣一去，肋骨的形状便清清楚楚现了出来。伤口都已经结痂，深褐色的一道道，浮在因为失血过多而益发苍白的皮肤上，像一个个枷锁。
黑色十九伸出手，指腹刚一触碰到肩头的伤痕，又像是被灼伤了一样弹开。
这些伤，都是他亲手留下的。

“对不起”
“傻孩子……”

“爸……收拾下，我们回家吧。”虽然已经做下了“约定”，但是想到自家老爸的身体状况，黑色十九还是有点不放心。
“大哥？！”听到质辛高八度的声音，黑色十九益发觉得自己的要求非常正确
“爸爸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最近……不适合剧烈运动”黑色十九斟字酌句地说完，自己都好像有点脸红。
“咳咳……”你这死小孩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啥！
脸上明显挂不住的老狐狸回瞪了边上一脸正直的质辛一眼——对付十九这样的乖巧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没正经：“好十九，乖十九……爸爸知道你关心我，但是！爸爸好不容易给你创造的机会你真的要这么轻易错过吗？”
“哈？”
缎君衡挤眉弄眼：“爸爸现在回去……难道不会不方便？”
黑色十九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今天你受的伤也不轻，回去刚好可以让她给你上药……唔，不如顺便要求按摩一下！对钝伤很有好处的哦~~”
——恩恩，至于按摩以后的发展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用老爸教了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
“耶~~明明有人第一次吃到魅生做的菜就高兴得多添了一大碗饭呢~~”
“那是你做的太难吃了！”
“耶~~那有人那次受重伤，醒过来第一句话叫的是‘魅生’又是怎么回事？”
“这……”不要那么直白的说出来啊！！！
“所以嘛……”缎君衡眨巴了一下眼睛，一瞬间大事已定
“比起照顾老头子，还是赶快把媳妇追到手给我生几个团子玩更合我心啊~~”

黑色十九跟魅生到底是走了，顺便把紫述儿也送回了家。
走的时候黑色十九回了好几次头，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质辛向他点了点头。一切尽在无言。
黑色十九回以信任的目光，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你有事瞒他。” 质辛从背后抱起缎君衡，走回卧室。
“唔？”缎君衡想装傻
“现在可以说了。” 质辛不为所动
缎君衡苦笑，自己的心计对这个儿子一向无效。
“今日的‘对决’，你感觉如何？”
“反应慢了两分，体力亦差了。”
缎君衡点点头：“你果然感觉出来了。”
“你早知道？”
“不仅我知道……哎，若不是这样，水嫣柔也不会兵行险招找上邪九世。”
听到那个名字，质辛不由皱眉：“你也要去？”
“我不得不去。”
“我不许你冒险！”知道那人又准备孤身犯险，质辛的火一下子又涌了上来。一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牢牢地钳着他的手，不容他逃避。
“质辛……”缎君衡却没有躲，坦然地迎着那双写满担忧、心疼与渴慕的眼，轻声道，“十九是我的儿子。我必须要保护他”
“那我呢？”问完质辛就后悔了——不要答……不要说……我不想，只做你的孩子……
“你也是我的儿子”缎君衡的声音淡淡的，却有种让人不得不信任的魔力
“更是……我的同伴。”
“安心吧……相信我，我是无所不能的。”

质辛还想说什么，却被唇边轻描淡写的一啄顶回了肚子。
“嗯？“
惊讶于缎君衡的主动，质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想要看清楚他现在的样子。却见那人破天荒地扭过了脸，躲过了他的视线。
质辛没有错过他耳根那抹可疑的红晕。
明知道没有好事……但……
质辛忍不住凑过去，拜过他的身子，继续着刚才的温存……
这……算不算男人的劣根性？

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质辛，对不起。
请原谅我又骗了你一次。
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
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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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2)

34樓發表於: 2015-01-14 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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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第二天早上质辛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质辛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邪九世。然而他找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却都已经是人去楼空。
“厉”这个最善于隐藏的组织，如果它不想让你找到，任你有通天之能结局也是显而易见的。
第二天，黑色十九也失踪了。
一周后，魅生收到了来自不明人士的讯息。在跨过半个地球的某间肮脏的地下医院里找到了黑色十九。
他的身体恢复了。
但某一段时间的记忆却被完完全全地抹去了。

从那一刻起，缎君衡就像蒸发了的晨露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论质辛他们怎样发了疯的找寻，都是徒劳。
渐渐地，连档案、身份、甚至消费记录——这些他曾经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据，都被一一被更改、替换，以至于清除。
有时候忙碌了一天回到家，质辛对着空荡荡的房子会产生一种错觉。
——也许那个人，从来都只是他的一个幻觉。

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了一年。
有一天，突然有一个自称叫三余的男子登门拜访，告知了质辛一个地址。
质辛问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人与邪九世究竟交易了什么？
那人究竟，又经历了什么？
三余只是摇头。
“想知道答案，就去问他自己吧！”
质辛叹了口气：“既然他一开始选择了沉默，那这一辈子，怕也别想从他那里知道真相了。”

果然，匆匆赶去的众人却只见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缎君衡，这个赌了一辈子的男人，终于还是把自己玩儿没了。

葬礼上质辛见到了一个自称是缎君衡老友的男人。
那人淡淡地跟他聊了一会儿。最后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我从前最不喜欢他叫我‘好友’……因为他一这么叫我，我就有大麻烦。如今……哎”
质辛默然。
自己又何尝不是？
到头来，站在他的墓前，他也只是一个“不孝子”。

再后来，他花了十年的时间去忘记。
他创立了“天阎”，并一手将它打造成当地最大的帮会，势力远超当年的“中阴”。甚至隐隐有与世界“联警会”二分天下的架势。
他变得很忙，忙到无暇他顾。
有时候他也会想起一个人。
有着一头如阳光般明亮的发，一双狡黠的眼，像是有用不完的计谋，耍不尽的心机。
质辛想，如果那人还在，会是他的好军师，好参谋。如今的自己这样高高在上，他却看不见。
有点遗憾有点可惜，也不过如是而已。

他想，对他来说，那三个字已是过去了。
直到他在那人的墓前遇见了一个女子。
七分像的样貌配上一个温柔的眼神。足够了。

他们闪婚。很快地有了第一个孩子，然后又是第二个。
女子的身体并不太好。第二个儿子出生以后便没能离开医院。
那段时间质辛放下了所有的工作。不惜一切地照顾她。
那时他觉得自己是真的爱这个女子的。

他的妻子终究还是离他而去。
回光返照的时候，她对他说：“这些年我知道你一直爱着另一个人。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神总是会透过我，停留在很遥远的地方。但我仍要感谢你给了我这么多美好的回忆……即使只是一个梦，也值得了。今后，我们的孩子，就拜托你了。”
那一天他握着她冰冷的手过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他又变回了冷漠的王者。
他开始对着妻子的照片追思。
只是他明白，他思念的，从来都只是那个人。

*************

“在想什么？”
黑色十九递过来一杯热茶。

这样的场合本来应该喝酒，又或者互相扔包烟猛抽。
然而他们却只是喝茶。
为了绝对清醒的头脑去应对一切可能的麻烦，为了健康的身体可以多活几年，为了……那个已经不再期待的心愿
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开始患得患失了呢？

“我在想……十五年了……为什么我忘不了他……”
质辛敲了敲手中的照片。

黑色十九看着他：“你想忘记么？”

看起来再难的问题，答案往往就是这么简单。

“我要去找他。你来么？”

“当然。”

“因为我们，约好了。”

【正文完，平行结局待续】

庙堂江湖多惆怅，不知何处是桃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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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2)

35樓發表於: 2015-01-16 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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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结局之一，科幻版】

第一章

质辛想过一千种可能，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那人。
“你……”
听到质辛的声音，明显处在高度戒备状态下的男子投过来一个“你认识我？”的眼神
质辛被看得有点懵，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下一秒就见那人屁股着火了一般地冲过来，拉住他，夺路狂飚……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没有给质辛丝毫犹豫、怀疑、提问、拒绝……的可能。
而明显状况外的某人也真就由着那人拽着自己的手飞奔了好几个街区拐过了n个小巷撞翻了无数的花花草草与行人，直到那人终于把他按在角落里还用另一个手堵上他的嘴，自己则开始大喘气的时候，质辛才从当机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为什么要跑？”
男子没理他，等自己喘匀实了，才眨巴了一下眼睛，露出一个令人无比怀念的微笑：
“因为不跑会死。”
说话间一颗子弹险险擦着男子身后的墙飞了过去，“叮”地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居然在这里开枪！
就算是用了消声器……是谁这么胆大妄为？又或者，是谁逼得那些人必须如此胆大妄为？
质辛阴着脸盯着男子。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男子也很自然地回望过来，眼神纯良，神色淡定——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质辛的错觉
“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两人就这么互相注视了许久、许久，男子突然这么说。
现在是怎样？玩失忆？冷笑话？指着黑帮老大说他是好人——这是称赞还是侮辱？不吐个槽是不是有点儿对不起他？
质辛今天第二次觉得自己的脑袋**了。挣扎了半天还没想到要回答什么，却见刚才还笑眯眯的人突然露出了一个安心了的表情脑袋一歪倒在他肩上……睡着了。
质辛整个人凌乱在风中。

黑色十九的眼睛在质辛与床上的男子身上扫了几个来回，看得质辛连腿上的毛都竖起来了，才万分疑惑地开了口：“你是说……你随便在路上走走就遇见了他？”
“嗯”
“然后他就拉着你逃过了一场追杀？”
“嗯”
“然后他好像不记得你了？”
“嗯”
“但是却在你面前睡着了还被你带了回来？”
“嗯”
黑色十九不说话了。
这时，久不出声的魅生幽幽地叹了口气：“质老板——尊敬的‘魔皇’大人，能劳驾您编个像样儿点的故事么？怎么您刚才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那么像三流狗血侦探小说呢？”
质辛强忍住掀桌的冲动——我也觉得这很难以置信好不好！但是那就是事实啊事实！

“其实，两位的遭遇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听到陌生人的声音，除了床上的那位，剩下的三人均是一惊——质辛与黑色十九的身手自不必说，就连魅生，也是当年‘中阴’排得上位的高级杀手。居然能在他们面前这样毫无声息地出现在窗户外边……
更可怕的是，这里是八楼……
而最最可怕的是，他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被眼前三道警觉的目光戳得浑身是孔的来人，只是轻巧地翻过窗子进了屋
“在下素还真，可不是小偷啊……”

素……还真？素还真？！
这人就是那个传说中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拥有无数身份，神秘莫测的幕后操盘手素还真？
质辛上下打量着来人，在注意到某种似曾相识的气味之后，他皱起了眉：“这位……素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难得先生还记得在下。”素还真微笑，“上次的事，我很抱歉。收到消息的时候我并不知道缎先生已经……”
“果然是你。”质辛点点头，当年那场撕心裂肺他并不想再提。于是指了指床上睡得香甜的男子，“这次，你要给我一个解释了么？”
“不如先来听听质先生的问题。”
“他不是死了么，为什么又会在这里？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被人追杀？又为什么……似乎不认识我？”
素还真耐心地听完了连珠炮似的发问，末了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关心则乱。三位，难道你们真的认为床上这人，是他么？”
“什么？！”三人一齐回头瞪向床上
“难道你们没有发觉这人……太年轻了么？”

“克隆人。”说到这个份上，黑色十九也想明白了。难怪他一见到那人就觉得有种莫名的陌生感。还以为是多年未见难免生疏，又或者是对他当年舍身救己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原来也不完全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成功了。”质辛的声音不见起伏，似在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他？”邪九世？还是……
魅生不过无心一问，却见刚才还喜怒不辨的人眉间瞬间攒出了一个疙瘩
“缎、君、衡”

听到那三个字，一直睡得很香的那人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神灼灼：“你们认识缎君衡？”
几人面面相觑。
“他在哪里？”疑似克隆人又问。这一次，他不再盲目，而是逼视着质辛。
“你在找缎君衡？为了什么呢？”察觉到质辛面色不豫，素还真突然开口解了围。
这一次，一直温顺得像只小猫的克隆人第一次目露精光
“杀他”

*************

“这位先生现在的精神状况不太稳定，几位的身份立场比较微妙，心中疑问不如由素某代为询问。不知可否卖素某这个面子？”
当素还真一脸不把自己当外人地说出如上那些话的时候，质辛真的很想扯扯他的脸皮看看到底有多厚。
“当日素某告知地址的时候，质先生曾许将来可以答应素某一件事。”
质辛闻言，望向素还真的目光多了几许审视的味道
“就这样轻易用掉唯一能要挟我的机会？”
“耶~~不是要挟，而是请求。毕竟……”素还真微笑，“我们目标一致，先生既无损失，何不喝杯茶放松一下，静待素某的好消息呢？”
质辛发现那笑容竟然有些像久远以前的某个人——非常的，欠揍！
他无法拒绝，却又打心底讨厌这种勾心斗角的游戏。
似嘲讽又似愤怒地“哼”了一声，质辛大步跨出了房门。
黑色十九本来有些犹豫。他跟眼前这人没什么接触，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见到质辛的反应，他愣了一愣，便也拉着魅生离开了，没忘了关上房门。

送走了三个镇山太岁，素还真稍稍松了口气。
转回头，笑容里掺了几许怜惜：“现在愿意跟我说说了么？为什么……要杀你自己？”
“我不是他！”克隆人突然激动起来，两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纤细的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
“不！只要有他在，我就不是我……”

素还真蹙眉，轻轻掰开他的手，握住。
“别害怕”
克隆人迟疑了一下，并没有抽出手。嘴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似有满腔的怨愤要诉。
末了却只是久久地深呼吸，别过了脸
“你又知道我什么”

一醒来便见到无数的“自己”时的惊悚
被迫进行各种地狱式训练时的痛苦
发现无法逃离时的恐惧
以及，发现所有人的“记忆”都相同时的迷茫
——如果脑中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那……我还能相信什么？

“我……是谁？”
“你就是你。”
猛然一阵无名火起，克隆人反手攒住素还真，力道之深将他的手背都抓出道道血痕
“你又装什么先知？弄什么玄虚？什么叫我就是我？我只是一个代号！一个数字而已！5963！这就是我的名字，我的一切！你懂不懂？！”

我没有过去——我的过去，是别人的过去。
我也不会有未来——我的未来，由别人来主宰。
我甚至算不上一个“人”
我，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这些，你会懂？你怎么会懂？你又怎么可能懂？

素还真任由他发泄了，尽量不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这一番折腾下来，虽然寥寥数语并不足以了解事情的全部，但素还真心中总算也有了底。
见他面色稍霁，素还真决定不再刺激他，转而问了一直萦绕在心的问题：“那，你怎么会来到这里？门外的三个人，你认识么？”
“不……” 5963喃喃地，“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见到那个高高的男人就觉得很亲切，很放松……”
5963自己其实也吃惊不小——为什么会那么信任那个人呢？明明自己的处境那么危险……明明一再告诫自己要警觉……却总有种很模糊的感觉，那个人会保护自己……为什么呢？
想到可能是所谓的“记忆”在操控着自己，5963又止不住地颤动，下意识地抱着肩膀，想把自己缩成一团。
“别担心，就算是别人的‘记忆’，也未见得没有好处。至少，让你找到可以信赖的人，不用孤军奋战那么辛苦。”
素还真像哄小孩子睡觉一般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这样温柔地对待，素还真身上又有种淡淡的香味，闻起来很舒服，5963渐渐平静了下来。
感觉到他不再发抖之后，素还真一个巧劲又让人躺了下去
“你这几天太累了，再多睡一会儿吧。你放心，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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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樓發表於: 2015-01-19 0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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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结局之章二

“你是说……爸爸在塑造‘人格’的时候有意识地对‘记忆’做了修改？”黑色十九听完素还真的分析，谨慎地下了结论。

素还真点头：“至少，他刻意剔除了对你们的记忆，这是毋庸置疑的。”

“为什么？”魅生不解。

“也许……是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吧”

“可是……老板这么做……万一有一天邪九世用这群克隆人来对付十九跟质辛，那岂不是不会手下留情？那……”

“哪里有那么容易呢？就算‘记忆’不存，心底深藏的情感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抹去的。不然……”素还真朝卧室指了指，“那一位又怎么会这么听话跟着质先生？”

从方才起就一直沉默不语的质辛突然沉声道：“他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哦？”

“在那之前，邪九世应该就给他那堆‘玩具’给玩死了。”

“素某倒是认为……缎先生是在赌，赌邪九世不会伤害你。”

“素、还、真”

质辛黑了脸，似是不愿再纠结于这个话题。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自知踩了雷的素还真倒是一派轻松：“其实，素某一直有个疑问。既然邪九世制造克隆人是为了增加战力，为什么不直接克隆自己，反倒要克隆缎先生？”

这个问题问得突兀，若不是本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十九与魅生几乎以为他串线了。

“也许……他对这技术不够放心，害怕对本体有伤害。所以让爸爸先拿自己做实验？”黑色十九小心地猜测。

“是有这个缘故……另外嘛~”

“素！还！真！”

相同的三个字，不同的语气。质辛这一次，几乎是咬着牙喝住了素还真。

恨不得就这样端茶送客了，头一偏却看见自家大哥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质辛觉得非常窝火。

这样迂回试探步步陷阱的交谈方式，这样毫无理由的自信——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地让他厌恶。质辛觉得自己的容忍度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邪九世生性孤傲。他的霸业，不可能容得下别人分享。即使……是另一个‘自己’。”明知是坑，还是得跳。

“但他，仍为你留了一席之地。”

四周的气压骤降。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刻骨的伤疤，即使埋了口，撕开一看仍是血肉模糊。

质辛怒目而视，良久

“我倒忘了问，素先生这次这样出力，所求为何？刻意挑起‘天阎’与‘厉’的冲突，好坐收渔翁之利么？”质辛斜睨一眼，大有“这点心机在我面前完全不够看”的架势。

话问得太直白，边上两位都替他捏了把汗，素还真也许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这个梁子结不得。

待要说些什么来转圜，只听素还真不卑不亢的声音传来：“邪九世与‘厉’，我是势在必得，非除去不可。至于‘天阎’……质先生，我敬你做事一向磊落，虽然有时手段激烈，作为维护‘秩序’所必要的代价也不是不能理解。因此，我愿与先生合作，甚至代为与‘联警会’交涉以换取双方共存的空间。”

“哦？”

“一切端看先生的选择而已。十几年前，我将这句话送给了缎先生，现在，我送给你。”

“哈……与黑帮勾结，这就是你心中的‘正义’？”

可笑，太可笑了！当年楼至这样，如今你又这样……你们的伎俩如此低劣，你们的虚伪令我作呕！

“我知道楼警官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以致让你心性有偏……”素还真瞟了一眼黑色十九，见他并无特别的神色，便放下心来，“但还望你不要受你的身世所累。话已至此，素某不妨坦白，今日你我合作的空间，亦是缎先生替你缓颊而来。当日我告知他楼警官的去向……”

“原来……那也是你”

“不错，那时缎先生对素某说‘不愿为敌’。后来他果然找上素某，愿以自身为代价，换取素某的支持以联手铲除邪九世。而他所求者，不过你们三人的安全而已。”素还真长叹一声，话音中似有钦佩之意

“说到底，素某也是一个父亲啊……”

************

说完了那些话，素还真就告辞了。魅生看了一眼黑色十九，见他似有话对质辛说，便很善解人意地送素还真出门。

“魅小姐”昏黄的路灯下，两人沉默地走了一阵，素还真突然开口，“有件事可以麻烦你么？”

“素先生请说。”

“5963，哦，就是那个克隆人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素某想替他做个全身检查。方便的话，明天可以请你们带他来这个地方么？”说着递给魅生一张名片。

魅生点点头：“我会跟他们商量一下。”

见素还真似乎欲言又止，魅生倒也爽快：“素先生还有事？”

“这……也许是我多事了……”不知为何，素还真的语气有些沉重，“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最后的结果并不是你们所期盼的那样，你们会后悔今日的决定么？”

魅生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来，我们三个心里都有一个结——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就会没了呢？明明那么多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了，怎么就突然就死了呢？特别是十九……你知道么？已经十五年了，他一次都没有去过老板的墓地。他始终都不相信老板已经死了……”

“魅小姐……”心绪万千，却是说什么都不对。素还真第一次发觉，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也有不灵的时候

“素先生，你说，结局再坏，还能坏得过现在么？”

欲祭疑君在

——这自欺的心情，已经够了。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即使绝望，也未必不是心安。

“我懂了。明日待我给5963做了检查，我们好好谈一谈下一步的计划吧。”

“嗯，我一定会说服他们的。”

************

送走了素还真，质辛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颓然地往沙发上一靠。

黑色十九递过来一根烟。

质辛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接过来点上。

他平时几乎不抽烟，他不喜欢会上瘾的东西，不喜欢被那种束缚着的感觉。

可是今天，他觉得他需要什么来安定一下浮躁的心情。

“你有心事。”

质辛闭目，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你在生气。”

质辛还是不说话。

“是……因为刚才，素还真提到了你的身世？”

质辛手一抖，烟灰掉在了裤子上，烧出一个小洞。一巴掌把还未成气候的小火苗拍灭了，质辛冷静了一点。

他想他可能确实有点儿生气。

他想他生气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因为十九说的那个原因。

“邪九世跟老爸，你选一个”黑色十九的表情很认真。

质辛愤恨地看着他，好奇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犀利了。

“够了，不必再说。”

质辛把脸埋在手心里

他知道的，他一直是知道的

他生气是因为那人又骗了他

他生气，是因为自己居然没有认出那个人，不是他。

发觉真相的那一刻，质辛动摇了。

十几年来自己心心念念的，不就是他？

可当他就出现在也许伸手就能触碰的地方时，自己又心生怀疑了。

这长久以来的坚持，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求而不得的不甘心？

是一次次发觉被他蒙蔽的怨愤？

还是，单纯的占有欲？

他，还爱他么？

“你走火入魔了。”黑色十九握拳，“也许让我打一打就好了”

质辛一口烟呛了个死去活来。

“十五年前的仇，是不是该报了？”

说是报仇，到底也不过是在质辛背上拍了几下，帮他顺了气。

质辛顺势向后一摊，很没形象地在沙发上练大字。

“大哥……”

“嗯？”

“当年，你说过你羡慕我”

“嗯”

“其实……我也很羡慕你。”

黑色十九看着他。这场景是如此熟悉，只是倾诉的与被倾诉的，不知何时颠倒了身份。

“就在你与水嫣柔相认后不久，缎君衡曾去找过她。当时你的母亲似乎对你成为杀手一事颇为愤怒。缎君衡嘴上不屑，事后却偷偷跟我说，他觉得你天性太过重情，不合适混这条道，但又不得不如此。他很担心你。所以不管他做什么都尽量不避你，就是为了让你学会他的谋算，如果有一日他不能保护你，也希望他所做的那些能帮助你一个人生存下去。”

质辛一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对你，从不曾隐瞒或保留什么。为什么对我……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

“因为他相信你的能力。但也……害怕你的偏执。”

“哈，你是想告诉我……他之所以总是瞒着我，是因为……我爱他？”

——如果我的爱换来的只是你一次又一次的逃避，当初又为什么要给我一个希望？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才能让你依赖我？

——你，究竟对我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呢？

质辛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无法思考，却又不能抑制地胡思乱想。

这感觉令他痛苦得想要发疯。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懦弱了？”

黑色十九终于还是揍了他一拳。

“想要知道什么，等见了人亲口问不就好了！”

“哈”

被当头棒喝的质辛不甘示弱：“大哥，我有没有说过你现在说话越来越一针见血了？”

“这是在夸我么？”

“你觉得呢？”

“无聊”

黑色十九撇了撇嘴，转身去另一间客房休息。与质辛擦身而过的时候，一声极轻极轻的声音顺着小风飘进了耳里

“大哥，谢谢你。”

“放心，我一直都在。”

庙堂江湖多惆怅，不知何处是桃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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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樓發表於: 2015-01-19 0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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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结局一之完结

（冰大少插花 =w= 我果然还是更喜欢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呀，口黑口黑~）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缎君衡飞快地把手中的小瓶子藏了起来。

一抬头，只见一人斜斜地依着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呦，你还真闲。”

说话间人已经走了进来，痞痞地往桌上一坐，顺手将一个大大的塑料袋推了过去

“喏，自己挑”

缎君衡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各式各样的啤酒，而且一定都是包装可“可爱”的那种。打开一看果然，便随手挑了个比较清淡的。

“啧，没品位。”

缎君衡自然明白他说的自然不是酒的味道，而是……外面的图案。

“年纪大了，要学会保养啊~”老狐狸眼睛一眯，“你怎么有空来？外面应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吧！”

“那是因为谁？”

男子打了个哈哈，一口干掉大半听酒。

考究到极致的服饰，细幼的银发挑染成天蓝色，再配上精致的五官，怎么看都是一位翩翩浊世家公子——如果不算上近乎流氓的作风的话。

这人果然是“厉”中的异类。缎君衡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耶~保卫工作又不归缎某，冰少爷这怨气撒错地方了。”

“切，当我不知道么~”冰无漪耸了耸肩，“这样做，你会很危险”

“哈，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豪赌。越是禁忌危险的挑战越有一搏的价值”

冰无漪偏过头瞅了他一眼，摇摇头：“架势不错，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你弱点太多，输不起啊……”

缎君衡脸色陡然一变，随即恢复如常：“看来你们已经找到他了。”

“跟‘厉’玩消息战……难！”冰无漪又开了一罐，“你知道他碰到了谁？你的好儿子们……”

见缎君衡并无惊讶之色，冰无漪倒有点好奇：“现在可都暴露了，你怎么好像跟没事人一样？”

“你这么轻松的样子，想来是没事。”

“哼，又给你猜到了。”冰无漪突然闷声笑起来，憋得脸都红了，“你真该看看大哥知道消息时的那个表情……哈哈，你是算准了他现在还不想正面对上亲儿子吧？”

“父子天性嘛”

“不过……好像把别人也搅进来了哦！你那个大儿子，还有那个小秘书……啊……该不会，这个也是你算好的？”

老狐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是还是不是呢……”

“为什么？当初那么辛苦才把关于他们的记忆都清除干净，不就是为了不把他们牵扯进来么？”

“不牵扯进来？可能么？”

“质辛也许避免不了，但是黑色十九……”冰无漪一愣——不会吧！

“你，你是担心老大用黑色十九要挟你，所以借那个克隆人的出现把黑色十九吸引到质辛身边？”

缎君衡没有肯定也没有反驳，淡然地喝了一口酒。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他们不是……兄弟么？”虽然没有血缘

“那你又是为什么总想开溜呢？”你们明明有血缘

“这嘛……你知道，让一个颜控呆在丑男人堆里，很痛苦……”劫尘妹子一走，这里的氛围简直令人作呕啊……

“啊……那冰少爷还来找老夫喝酒？”

“咳咳……”冰无漪瞬间一口酒喝到了鼻孔里——你，你这样的妖孽自称老夫……我能不能糊你一脸酒啊！！！

“不过……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呢”

缎君衡轻笑了一声，饮尽手中的那罐。随手又拎了一瓶，开了却又不喝。

“别说丧气话啊……也未必有那么糟。”

缎君衡伸出三只手指晃了一晃

“三天？这么快？你就知道他们一定会来？”

“他们不想来，5963也会回来杀我……他们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说你是在玩火~弄出这么多自己，还个个都恨你恨不得一枪崩了你，你这胆子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那你呢？你那个在‘那边’的朋友，你准备怎么办？”

“现在才问？都上了你这条贼船我还指望下不成？”冰无漪晃了晃手里的罐子，又空了。

“不过，他们始终是我的兄弟。我可以拆他们的台，却也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我明白，但是为了我的宝贝儿子，邪九世的命我也不得不取。”

“就是说，很快又是敌人了？”冰无漪突然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我突然很庆幸我们不是朋友。”

“嗯？”

“交情不深肯定被你利用；交情太深又会拖累你。哎……难呀！”

“你这话适合用来下酒。”

“那就喝吧~”

“哈”

************

等5963被一大家子拉拉扯扯送到素还真的地下诊所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魅生很抱歉地解释说5963似乎对医院很抵触，一早上大家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来，甚至想趁吃饭的时候偷偷溜走。最后还是质辛发了话，才总算把人带了来。

素还真没想到缎君衡的克隆体居然这么小孩子心性。再一回头看着某人小嘴一瘪委委屈屈的模样也不禁失笑，想着这算不算是把那老狐狸的本性暴露了？

一旁的屈世途看不下去，忙不迭地端茶倒水，又捅了捅神游天外的素还真。

素医师这才回过神带着5963去检查室。临走时5963还怯怯地瞄了一眼质辛，见人没有反应，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素还真走了。那我见犹怜的小模样被众人看在眼里，也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难得的机会，又鉴于5963对医院的态度，素还真几本没有犹豫就选择了全套体检。等他里里外外都查遍了，天不知不觉也就黑了。期间5963几次欲言又止，看着素还真眉间越扭越紧的疙瘩，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你其实自己心里有数的吧。”素还真叹了口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5963糟糕的身体状态还是让他吃了一惊。他现在的情况，如果放任不管，能不能撑到下个月都是个大问题！

5963点点头：“是生长剂的副作用。”他已经见到了许多同伴快速地衰老死去，对自己的结局太清楚不过了。

“你跟质辛说过么？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快速生长剂的研发他也有参与，也许……”

话还没说完就发觉自己的袖子被死死地攥住了：“不要告诉他们……拜托！”

“这……”见他一脸决绝的样子，素还真一时也有点为难，“为什么？不想让他们担心？”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5963扭头望向检查室紧闭着的门——就在那扇门外，有三个最熟悉他的陌生人。

相处虽然短暂，于5963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三人之中，魅生最是贴心，黑色十九面冷心软，适度的距离反而更让从不曾与别人亲密接触的他安心。而质辛……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份以来，质辛几乎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即使不得已的对视，他的眼神也总是透过自己，停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似乎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找寻别的什么的东西。明明是如此冷漠的相处，那双凤眼带给自己的却是深深的悲伤、痛苦、以及，思念……

5963终于明白，虽然自己是这么地“恨”缎君衡，却始终无法改变他们命运相依的事实。

“我是不是很可笑？明明自己的‘保质期’这么短……却还心心念念，想着怎么除去唯一能延长自己性命的人。”

“你的处境太过特殊，素某也不能说全然能理解你现在的想法。不过，想要被承认被肯定，而不是被当成什么人的影子或者‘武器’生活下去——这样的心情素某多少也能体会。”

“其实，他们看着我的时候……那种不自觉流露出的情感……”5963自嘲般地摇了摇头，“该消失的……应该是我们吧”

“求生是人的本能。不要太苛责自己。”

5963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抬头的时候，素还真看到的是一双与当年如出一辙的狡黠媚眼。

“素先生，我感觉得到，你不只是一个医师这么简单。”

“嗯？”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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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邪九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了好几个来回，一时倒有些迷惑不解了。

“质辛，我的好孩子，你要给许久未见的父亲解释一下么？”

“这个人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听说是先生的手下，就专程送过来了。”

质辛的态度不算傲慢，也不见得多亲切。语气淡淡的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这就是“天阎”的老大，被道上尊称为“魔皇”的质辛！

一声“先生”虽然让邪九世有点窝火，但是早已经不可一世的儿子居然亲自上门，久别重逢的感觉还是让他稍微兴奋了一下。

“哈，你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么？”

“只是‘像’而已……”质辛不以为然，“那个诡计多端机巧善变心狠手辣脸酸腹黑的老狐狸，不是那么容易能模仿的。”

……四周一片下巴掉地的声音。

躲在门后的缎君衡摸了摸下巴，心想着这回估计是擦着老虎尾巴了。对面的冰无漪早就憋笑到缺氧了

“美人……给……给爱之厉做个……做个人工呼吸吧……我笑得都没气了……哎呦！”

事实证明，即使是笑面狐狸，逼急了也会踩人的。

“哈哈哈，真想看看缎君衡听到你这么说他的得意作品时的表情，一定很趣味！”

邪九世造作地笑着，没有错过5963听到“作品”两字时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对于他们的不请自来，他不是没有怀疑。毕竟对方已是雄霸一方的人物，而自己身边还有一颗极不安分的定时炸弹。只是……这虎落平阳尚且被犬欺，掉进狼堆里的狐狸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至于自家儿子，那就更没什么可担心。实实在在的血脉与虚无缥缈的收养，怎么选都是前者，更何况是最注重亲缘的“厉”。更何况自己若是成功了，最大的受益人不就是他这个未来的接任者？十几年前也许懵懂想不开，现在的他，应该能做出理智的抉择了。

邪九世得意洋洋地陷在幻想里。

直到一分钟后剡冥极力压制仍略显慌张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老……老大，外面有很多雷子！”

“什么？！”

邪九世还来不及发作，更可怕的噩耗已经在等着他了

“老大！那群……那群克隆人……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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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布衣啊……你可总算来了”话里似乎求之不得，冰无漪的神色却不见欣慰，反倒……有些悲伤

“我说过，他们始终是我的兄弟。他们的命我要保。”

“我也说过，邪九世的命我一定要取。”

“那就……没什么可商量的呢”冰无漪无奈地朝缎君衡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

“要是能活下来……再一起喝酒吧！”

“好。可是你……”

缎君衡终究还是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因为他看见，那个一直潇洒如风的贵公子，手里正攒着一个遥控器……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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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缎君衡再醒来的时候。只看到几张放大了无数倍的脸。

每张脸上都写满了关心、担忧、思念……以及，愤怒。

“十九……魅生……还有……不孝子……”

呃，身体好痛……好像每个零件都生了锈

回应他的是一只大手和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能撑到我来，你，不差”

还来不及吐槽儿子的冷漠，下一秒，老狐狸就落入了一个巨大而温暖的怀抱之中。

微微的颤动中，有什么东西好像顺着面颊流了下来，灼痛了彼此。

“乖~乖~我回来了，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嗯……缎君衡！”

“什么？”

“你回来了……真好！”

【平行结局一，完结】

庙堂江湖多惆怅，不知何处是桃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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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琅琊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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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