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01.02 【家庭教師／骸綱】夢一場第八章，8F（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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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羽梓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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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62)

樓主發表於: 2012-12-08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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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2 【家庭教師／骸綱】夢一場第八章，8F（完）

楔子

人生如同一場夢，我們在夢中愛恨嗔癡，夢醒後才發現全是空。

※※※

這世界被四大勢力統治著，這四大勢力分別是天使族、魔族、人族、嗜血族。

以血維生的嗜血族，是不被天使族與魔族允許的存在。

在許久以前，嗜血族還沒像現在這般強盛的時候，天使族和魔族多次起了消滅嗜血族的念頭，卻礙於祭祀一脈而沒有動手，所以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嗜血族越來越強盛，如今，嗜血族已經擁有了能和祂們並駕齊驅的實力。

至於人族，則是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任何的抗議聲。

雖然嗜血族會吸食他們的血液，但因為嗜血族的王─闇皇有訂下規矩，所以嗜血族會節制，不會讓人類感到有所負荷。
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嗜血族會讓被他們吸食血液的人類作一場美夢，願望實現的美夢。

因為那場夢太真實，所以有不少人類願意貢獻自己的鮮血，只為了能夠換取一場虛幻美好的夢。

嗜血族和人類的互動，可以說是一個互取所需的交易。

而祭祀一脈，是久遠以前神與人類繁衍出來的後代。神，一個夢幻虛假的強大存在。

祭祀一脈不屬於四大種族的任何一族，是獨特的存在。

雖然大部分的祭祀一脈和人類一樣只有百年壽命，但他們是天生的祭品，他們的一切，都能讓得到的種族增加不少的功力。因為他們體內流著的血含有神的靈力。

其中又以祭主，祭祀一脈的皇族，靈力最為純粹、強大。

所以祭主最少也能活個五百年左右。

曾經，有不少覬覦祭祀一脈的傢伙見他們個性溫和良善，便成群結隊的攻擊他們，想要把他們一網打盡，結果卻輕易被他們打到全軍覆沒。

到那時，其他種族才知道，祭祀一脈有多麼厲害。

祭祀一脈的力量是來自於守護之心。

他們平時溫和無害，但若是有人侵犯到他們守護的人事物時，他們便會反擊回去。毫不手軟，絕不猶豫。
但天生仁慈的他們，從未痛下殺手過。

不過也正因為他們的仁慈不允許他們見到殺戮、戰爭，所以其他種族也乖乖的不動手造殺孽。

起初只有三人的嗜血族也才能變成如今能和天使、魔、人三族並列的四大種族之一。

＊＊＊

灰濛濛的天空遮蔽住了所有的陽光，雖然現在是白晝，大地卻是有些陰暗。

低溫的微風吹拂著大地，添加了些許冷意。

有著一頭蜜褐色頭髮的少年站在山坡上，他眨了眨眼，深褐色的眼瞳中倒映出一片寧靜和平的景象。

然後，他笑了，笑容間盡是心滿意足。

突然，有人從後頭替少年披了一件大衣。

「祭主的身體可不是鐵打的，澤田綱吉。」悅耳的男子嗓音夾帶著淡淡的戲謔。

少年轉身看向聲音的主人。

男子有著一頭霄藍色的長髮及一雙異色的眼瞳；右眼如同鮮血般赤紅，還有個六字，左眼則是如海洋般的蔚藍。

臉上帶笑的男子，眉宇和眼神間盡是無謂與自信，輕笑的唇瓣中微露出一對明顯的尖牙，狂傲的昭示著他的種族－嗜血族。

「謝謝你，骸。」少年給了對方一抹純真無邪的笑靨。

他知道的，雖然骸沒說出口，不過骸一直都很喜愛自己的笑容。

見到少年的笑容後，男子的眼底閃過一絲溫柔。

少年的名字是澤田綱吉，現任祭祀一脈的兩位祭主之一。

由於他體內有九成是繼承了祖先正統的純血，所以他的實際年紀不知道是外表的幾十倍了。

男子名叫六道骸，是嗜血族的闇皇。

就是他把當初包含他在內只有三個人的嗜血族擴展到現在如此強盛的局面。

身分與種族完全不相干的兩人照理說應該不會有任何聯繫，但他們卻已認識了千年。

因為他們在嗜血族尚未誕生前，便已相識。

所謂的嗜血族，其實是仿造品。

瘋狂迷戀吸血鬼的學者們妄想將活生生的吸血鬼重現出來，因此不斷收集許多資料，還不斷跟天使族和魔族進行交易換取奇特的術法、詛咒與藥草等等。

那些人知道無中生有是很困難的，所以，既然無法創造，那就改造吧。

把人當作基礎材料，施予邪門的咒術，再用奇藥輔佐，逐漸將正常人改造為和吸血鬼極為相似的嗜血族。

因此，最初的三個嗜血族，曾經是個人類。

而澤田綱吉和六道骸，他們的初遇，是在很久以前，當嗜血族尚未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所發生的事了。

－－－－－－－－
－－－－－
奇怪，我怎麼沒把這篇完結文丟上來……

如果文章名、內文格式有錯，麻煩請跟我說一聲（掩面奔）

[ 此帖被夜羽梓嬛在2013-01-02 16:1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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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62)

1樓發表於: 2012-12-08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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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千年前──────………

新年即將到來，人們皆都為了迎接新年而準備著。

其中當然包含祭祀一脈。

畢竟他們仍是擁有一部份的人類血統。

雖然只有人族和祭祀一脈會慶祝新年的到來，天使族及魔族從不參予，但人族和祭祀一脈都會送新年賀禮給天使族與魔族道賀。

人族通常會派身分高貴的官臣擔任送禮人員，祭祀一脈則是由祭主及護衛祭主的守護者擔任。

由上位者親自送禮到它族去也許有些大材小用，但，這樣做不只展現出對它族的尊重，同時，上位者也更加懂得如何應付各種突發事件。

不管如何，要是一個沒弄好就可能和它族有了嫌隙，到時便得不償失了。

此時在祭祀一脈內，正為了送禮的人選而熱烈討論著。

與其說是討論，不如說是爭吵比較貼切點。

「祭主大人，請讓我獄寺隼人擔任送禮人員吧！」銀髮少年的碧綠色眼瞳充滿了誠懇。

一旁的人冷笑了聲，開口揶揄著：「你去？你可別忘了上次你只不過送個文件到魔族去，竟然和魔王打了起來，最後還是祭主大人親自去帶你回來的。」

「那是雲雀恭彌那傢伙太可惡了！而且，你憑什麼說我？上上次你到天使族去不也是對著天皇抓狂發飆！」

「誰叫白蘭把我當成傻子耍！不管是誰，被那樣整都會火大吧！！」

「哼！總之，當然是身為祭主左右手的我最有資格擔任這次的送禮人員。」

「哈，要也是我去吧。」

「欸，你們兩個不要無視其他人的存在！」

「隨便你們怎麼吵，反正最後一定是我去。」

「你說什麼？想打架嗎！」

「來阿，怕你不成。」

然後，一群人就這麼打了起來。場面頓時變成一片混亂。

但卻有三個人坐在一旁淡定的喝著茶。

橘髮碧眼的少年戴著眼鏡，身穿象徵守護者身份的衣服；有著蜜褐色頭髮和深褐色大眼的少年及另一名有著琥珀色瞳孔的金髮青年則是穿著代表祭主地位的華服。

「再這樣放任他們打下去的話，毀損的物品會增多的。」橘髮少年推了推眼鏡，有點無奈地出聲提醒懶得多管的兩位祭主。「里包恩先生會生氣的。澤田大人，迪諾大人。」

聽到橘髮少年祭出的王牌，兩位祭主只能苦笑一聲並出手制止這場打鬥。

他們對自家教師可是完全沒轍阿………

當兩位祭主輕鬆擺平打鬥的一群人後，彼此對望了一眼。

金髮青年咳了聲，開口說：「你們就別爭了，我們已經決定好人選了，魔族由我去，阿綱去人族，天使族則是由入江去。至於你們，就留在村裡幫忙籌備迎新事宜吧。」

聞言，正在喝茶的橘髮少年狠狠嗆到了。

「你還好嗎？正一。」澤田綱吉幫入江正一拍背順氣，深褐色的眼瞳夾帶些許擔憂。

「咳、咳！！…還、咳…還好……」入江正一給了澤田綱吉一抹微笑，要對方不用擔心。

「既然已經選完人選了，那我們就換一下衣服準備去送禮吧。」迪諾燦笑著把澤田綱吉和入江正一帶離房間，正準備去換衣服，卻在走出房門沒幾步後被戴著黑帽、身穿西裝的黑髮男人攔阻下來。

「你們先走，我有話要跟蠢綱說。至於房內的傢伙們馬上給我去幫忙其他人。」

男人說完不用多久，直徑百尺內就只剩他們兩個。

「里包恩，你要跟我說什麼？」澤田綱吉對於這個曾經指導他的教師里包恩，一直是尊敬中夾帶些許畏懼。

「為了避免太久沒活動筋骨會讓手腳生鏽，你就趁著這次去人族送禮的機會，順便處理事情運動一下吧。」

「………」你只是想要我出任務吧！

「有意見嗎？」

「沒有……」您一臉「抗令者死」的表情我哪敢有什麼意見阿里包恩…

里包恩給了澤田綱吉一張紙條。「從幾年前開始，很多村子陸續發生兒童和少年少女失蹤的事件，而且，那些村子都是在紙條上那個村子的附近。」

「所以，你懷疑是這村子的人做的？」

「這不是單純的失蹤事件，蠢綱。我得到的消息指出人族有幾名大臣私底下共同創辦了一間研究室，實驗的對象是人類。而且其中似乎還包括了我們的族人。」頓了頓。「你很清楚我們一族所擁有的特別是多麼吸引人。」

澤田綱吉微皺起眉頭。「我明白了，里包恩。我會想辦法進入那個研究室。」

「必要時，就把他們全都滅了。」

「………」澤田綱吉沉默了。

「蠢綱，你的心太過仁慈。身為祭主，就必須剷除掉所有會危害到族人安全的一切事物。」

澤田綱吉低下了頭，沉默一會才出聲回應：「我會看情況。里包恩，我先去換衣服，準備出發送禮。」語畢，便快速的跑走了。

里包恩看了一眼澤田綱吉跑離的背影，拉了拉帽簷。

這對你來說或許很殘酷，蠢綱。

但你不得不去面對，因為你是祭主，保護祭祀一脈的祭主。

不行，也不能，對敵人太過仁慈。

那不僅會要了你的命，同時也會讓族人陷入危機。

你真的明白嗎？

蠢綱。

＊

在準備完送禮的相關事情後，迪諾三人穿著華美端莊卻不庸俗的衣物站在村門口。

一旁還有三路搬運禮物的隊伍。

「因為三族的方向不同，所以從現在起，我們就要各自分開了。」語畢，迪諾看向入江正一。「入江，你是第一次送禮，自己要小心點。」

「是。」入江正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澤田綱吉。「澤田大人，每次迪諾大人去魔族都會先待個幾天才會出發回村，您要不要順便在那逛逛，玩個幾天再回來？」

「恩，也好。」他上次去人族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裡應該變了不少吧。
再加上里包恩要自己處理的事情，一時半刻是真的回不來。

「不要說得好像我是專門去那玩似的…」迪諾用著有些無奈的神情小聲抗議著。
他也不想拖太久啊，都是因為恭彌每次見到他都要打一場好嗎………

「您不是去玩，您是專門去那被學生咬殺的。」正色。

祭祀一脈的人都知道喜愛打鬥的魔王雲雀恭彌是迪諾曾經教導過的學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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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2-12-09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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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出發前，里包恩告訴澤田綱吉人族那邊在這幾年來陸續發生失蹤案件，且似乎和某些大臣私底下合開的研究室有關。那個研究室專門做些非法的實驗，而實驗品不是動物，是人類，聽說其中甚至還有祭祀一脈的人，里包恩要澤田綱吉去人族送禮時順便處理這件事情。

因此，澤田綱吉在送禮給國王後，一臉歉意的婉拒了國王想把他留下來作客的熱情邀約。

然後，澤田綱吉要搬運禮物的人員先行回村，並跟他們講說他想去找朋友敘舊，可能會在人族待一段時間，請他們告知村裡的人，不用擔心。

在那些人員出發回村的兩天後，澤田綱吉也動身前往發生失蹤案件的村子之一。

當澤田綱吉到達那裡以後，每天都穿著祭祀一脈的平民衣服到街上亂晃，因為實驗品似乎是由研究人員到街上挑選並抓回去，所以澤田綱吉故意毫無防備的到處亂逛，遇到有人前來攀談，也都用天真的表情和對方交談。完全假裝自己是出外見識它族風景的旅客。

就這樣過了幾天以後，澤田綱吉發覺到有人不斷跟在自己背後，他裝作完全沒發現的繼續亂逛，然後，在他意料內的，等街上的人只剩兩三個人以後，對方馬上從背後偷襲，將他打昏。

在澤田綱吉醒來以後，馬上發現自己正處在狹小潮濕的暗房內。

而房內除了他之外還有幾個小孩，那些小孩皆是遍體鱗傷、眼神空洞，彷彿對這世界已經徹底絕望了。

看著眼前的景象，澤田綱吉皺起了眉頭，心裡有些不悅。

這群傢伙到底把人當成什麼了！
他們…他們還只是個孩子阿！！
怎麼能這麼做……怎麼能…如此殘忍的對待這些年幼的孩童！

不管是誰，都沒有權力這樣對待無辜的生命！

就在澤田綱吉內心的不悅逐漸高漲時，房門被人從外頭打開了。

一名穿著白衣，似乎是研究人員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右手抓著一名孩童纖細的手臂，非常粗魯的將人往房裡丟去。

澤田綱吉見狀，趕緊跑向前接住孩童弱小的身軀。

「你有沒有怎樣？」澤田綱吉望向懷中的孩童，起身讓對方站在地上，並拍了拍對方身上的灰塵，不斷上下左右來回觀看孩童有沒有哪裡受傷了。

孩童大約六、七歲，有著一頭霄藍色的短髮；右眼被紗布包紮著，左眼則是如海洋般的湛藍。

突然，孩童往後退了幾步，拉開和澤田綱吉的距離。

澤田綱吉看向孩童的臉，只見孩童輕輕揚起一抹微笑，開口講了句：「我沒事。」

稚嫩的童音包含著這年紀不該有的淡漠、冰冷。

嘴角的弧度沒有笑意，就像個偽裝的面具。

澤田綱吉愣了。

為什麼…要笑得如此悲傷呢？

當孩童用著微微錯愕、納悶的神情走向澤田綱吉，並抬起手輕輕用手指碰觸他的臉頰時，他才知道，他哭了。

「為什麼，要哭呢？」孩童偏了偏頭，眼底閃過一絲疑惑與嘲諷。
難道是因為對方生長的環境太過和平歡樂，所以只不過被綁到陌生的地方就嚇到哭了？
之前被綁來的祭祀一脈都沒像他這麼沒用。
只是，
這樣就哭的話，等到必須承受那慘不人道對待的實驗時，他不就會馬上崩潰了？

嗯，反正不管他會崩潰還是怎樣都不關自己的事就是了。

吶，你會怎麼回答呢？
是會坦承你的懦弱還是會感到羞恥的隨便搪塞過去？

但出乎孩童意料外的是，澤田綱吉不但沒回答還反過來問他一句：「那你又為什麼這麼悲傷呢？」

“為什麼，要哭呢？”

因為我感受到你的悲傷，所以我哭了。

為了代替哭不出來的你，所以我流淚了。

「………」孩童收回手，抿了抿嘴。「不關你的事，你別多管。」語畢，頭回也不回的走向離澤田綱吉最遠的角落。

沒錯，你別管那麼多。
對於一個實驗品來說，是不需要虛偽的關心。
陪伴我的，一直只有如寒冰般低溫的儀器和宛如身處地獄般折磨的實驗過程。
你太過於溫暖，你所處的地方是離我很遙遠的世界。
遙遠到，不管再怎麼伸出手都無法碰到的。
所以，請你離我遠一點。

不然的話，我會忍不住動手摧毀你的天真。

「咦？等等…」澤田綱吉想再次接近孩童，卻被男人阻擋了。

「實驗品不需要感情，收起你無謂的關懷。」男人面無表情地冷冷說出殘酷的言語。「在這間房內的所有實驗品只需要乖乖的接受實驗就行了，包括你。」

「請你道歉。」澤田綱吉壓抑心中的怒意，努力心平氣和地要求男人。「那些孩子和你一樣都是人，不是什麼實驗品！所以，請你為剛才的話向他們道歉。」

男人冷笑一聲。「祭祀一脈的傢伙都特別愚蠢。不過，無法否認的，你們這一族的確是很好的實驗材料。」

聞言，澤田綱吉沉了臉色。「…除了我以外，你們還抓了幾個祭祀一脈的人？」

「只有兩個。雖然你們這族是不錯的材料，只是你們幾乎都不出村，我們也不可能進村抓人，這點還挺可惜的。要是再多幾個祭祀一脈的人送上門，我們的實驗說不定很快就能有突破性的發展呢。」

「你應該明白，我們很在乎自己的族人。你當著我的面前這樣講，就不怕我會動手攻擊你嗎？」

「但你們一族慈悲心氾濫也是事實，你對我動手，不怕到時我會在你面前狠狠折磨這些實驗品嗎？」男人嘴角揚起嘲諷的弧度。「我們用來關實驗品的房間可不只這間。你真的忍心讓其他無辜的生命因為你的一時之舉而遭受被遷怒的虐待嗎？愚昧的祭祀一脈。」

「你！！！」澤田綱吉怒瞪著男人，但，即便他再怎麼火大都無法真的動手。

這時，男人轉頭對房門外說了句：「你們進來把剩餘的實驗品帶走，我要把行程提前。」
在男人說完以後，又有幾名穿白衣的人走了進來，他們將房內所有的小孩帶離房間，除了剛才被男人丟進來的孩童。
「我決定把那些實驗品接受實驗的時間提早，作為你對我頂嘴的懲罰。」

澤田綱吉睜大了眼，無法忍受的對男人大吼：「你對付我就好，不要傷害他們！」

「這麼做，你才會有受到教訓的感覺啊。」男人的神情添了些許戲謔。「是你，害了他們。」

「…………」無法回嘴的澤田綱吉只能不發一語的看著男人走出房間，關門上鎖。

直到男人的腳步聲走遠了，澤田綱吉仍然一動也不動的看著房門口。

房裡除了澤田綱吉，就只有霄藍髮色的孩童。

但孩童只是望著澤田綱吉的背影，並沒有出聲。

霎時，房裡壟罩著一片沉重的寧靜氛圍。

過了許久，澤田綱吉緩緩轉過身，走到孩童面前，蹲了下去。

「請把你所知道關於這裡的一切全都告訴我，好嗎？」

「可以是可以。」孩童眨了眨眼。「但請你先跟我講，你問這個問題是打算做什麼？」

「我想帶你們出去，讓你們擁有原本該過的生活。」澤田綱吉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眼神充滿堅定。

「…為什麼？」孩童不解的皺起眉頭。「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對你並沒有好處不是嗎？」

「我只是想盡我所能的幫助別人，不是因為有什麼好處才去做的。」澤田綱吉伸手摸了摸孩童的頭，孩童愣了一下，並沒有抗拒。

「kufufu…純粹想幫助別人是嗎……好天真的想法。有這種想法的人通常特別容易被利用呢。」語落，孩童給了澤田綱吉一抹人畜無害的燦爛笑靨。

「………」小孩子不該有這種想法吧喂…

「不過，我不討厭就是了。」孩童抬起手摸向澤田綱吉的臉頰。「如果對象是你的話。」

「咿？」澤田綱吉整個人一時之間完全愣了，根本反應不過來。
他怎麼有種被調戲的奇妙感覺？
而且對方還是比自己小很多歲的孩童，感覺真的很奇怪……

「吶，你叫什麼名字？大哥哥。」孩童的表情變成天真無辜的純潔笑靨，只是他的眼瞳太深沉，讓人摸不透、看不清其中的心思情緒。

見狀，澤田綱吉只是笑了笑。「我叫澤田綱吉。你呢？」

他不是不知道這孩童沒像外表看起來那麼單純無害，但他還是決定相信孩童。
畢竟，沒有人會自願變成這樣的。
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是孩童的錯。

既然他選擇相信，就會承擔起一切後果。
只不過，
要是讓里包恩知道他現在的想法，肯定會二話不說先動手教訓他一頓再說。

「我的名字是六道骸，綱吉哥哥別忘記囉。」六道骸笑瞇了眼。

是的，你千萬別忘記我的名字。
不然到時，你可是不知道要怨恨誰。
吶，
讓我見識一下吧。
看你是不是真的那麼…純潔得宛若神話當中的精靈。

如果是，
那我說不定會對這醜陋、污穢的世界稍微改觀一點。

如果不是…

這間研究室將會是我毀滅世界的第一步。
我會殺了這裡所有的人，包括你。
澤田綱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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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2-12-10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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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從六道骸那得知研究室所有結構的澤田綱吉思索著接下來該如何離開這。

這間研究室總共有六間用來囚禁實驗品的房間，進行實驗的地方則是有三處。
每一處實驗場所附近都有兩間囚禁實驗品的房間。
雖然房間沒有人看守，但在通往外面的每條路的交叉處都有兩個守衛。

他現在所在位置是離外頭最遠的第一處實驗場所，離這裡最近的第二處實驗場所也相隔一段不短的距離阿。

總而言之，不管再怎麼繞，救出所有的人後才離開這的話，至少要撂倒二十四個守衛。

雖然他是有把握能打倒那些守衛，但是若還要顧慮到救出來的人………

成功率並不高。

他是毫髮無傷沒錯，但這並不代表其他人也是。
而且要是一不小心引起騷動，引來其他守衛的話…

那就真的完了。

“必要時，就把他們全都滅了。”

你明知道我做不到阿…
里包恩。

輕嘆口氣，澤田綱吉一臉苦惱的抓了抓頭髮。

「kufufu……隨便信口開河是不好的習慣喔。綱吉哥哥。」六道骸托著頰，愉悅地看著澤田綱吉煩惱的模樣。

「我會盡力想出能把雙方損傷降到最低的方法。當然沒有人受傷是最好的…」

聞言，六道骸的眼神多了些許冰冷。「天真也該有個限度。對於這種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的傢伙，你還不願傷害他們？慈悲心泛濫也該適可而止吧。」
「不殺了他們，死的人就會是你。綱吉哥哥。」

「…或許你說得沒錯，骸。」澤田綱吉神情充滿無奈，他緩緩揚起一抹苦笑。「但對我來說，如果不能帶著所有的人離開這裡，就算我能離開也沒什麼意義。再說，為了離開這而不擇手段傷人的話，我和他們，又有什麼差別呢？」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不把別人的生命當作一回事，這樣的舉動，我實在是做不到。
就算對方是敵人，我也無法仇視他們，更何況是要我殺了他們呢？
說我天真也好，罵我愚昧也罷，

我的個性就是這樣，我就是這種人阿。

「你不怕死嗎？」六道骸嘴角的笑容夾帶著嘲諷。

「怕，我怕死，但我更怕我救不了你們。」

「………kufufu…綱吉哥哥，我勸你趕快想好你要怎麼做喔。每當午夜十二點快到的時候，他們就會把祭祀一脈抓走。」

「咦？」

「捕捉繼承神力量的孩子，割下其血肉，以咒術祈禱，以魔藥加持，在魑魅魍魎力量最強盛之時。」六道骸用稚嫩悅耳的童音唱著詭異奇特的曲子。「將靈魂獻給邪魔，將血肉留給自身，分解孩子吧，交易完成之後，就能長生不死了唷。」

「這是什麼…」澤田綱吉的臉色逐漸變得慘白。
他有不好的預感！

「這是流傳在少數村子的童謠。」六道骸伸手摸了摸澤田綱吉蒼白的臉龐。「傳說中只要在午夜十二點時，將祭祀一脈放至咒術陣法中央，然後餵他以魔草提煉而成的藥，就能用祭祀一脈和邪魔做交易。將祭祀一脈的靈魂獻給邪魔，血肉則是留給施咒者，只要施咒者吃下肉、喝了血，就能長生不老。」

「只要這麼做就能長生不老？………像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成真！！」澤田綱吉激動的大喊著。
魔草對他們這族而言可是毒藥！要是再加上咒術催化…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輕者喪命，重者…會變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怪物啊！

「kufufu…但還是有人深信不疑也說不定呢。畢竟，人類就是如此愚蠢的生物。不是嗎？」

「骸……」澤田綱吉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打斷了。

穿著白衣的一男一女站在房間口，女人用貪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澤田綱吉。「你就是今天捉到的祭祀一脈嗎？嘖嘖！皮膚真好…讓人家看了不由得忌妒起來了呢。」

「別打歪主意，在他還能動之前，是不能拿去進行交易的。」

「我知道我知道，物盡其用嘛。」

兩人一邊談話一邊抓住澤田綱吉離開房間，澤田綱吉在被帶離之前不斷轉頭看向六道骸，六道骸只是用唇語跟他講了句：「現在是十一點五十五分，時間快到了，請好好保重。」

「………」保重個頭！不要咒我啦！！

在房門關上前，澤田綱吉對六道骸翻了個白眼，六道骸只是低笑幾聲。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另一端。
四周霎時沉靜了下來。

「時間快到了，只要…只要再過一會……」六道骸用手指輕撫著被紗布包紮的右眼，喃喃自語著。

只要再過一會，「它」就會完全甦醒。
到時，我就能夠擁有力量。
不會再任由那些研究人員擺布，也可以離開這裡了。

「吶…澤田綱吉，你的生命就掌握在你自己手裡喔。只要做錯決定，你就會被我殺了。連同這裡全部的人……都會被我消滅…kufufu……」

事實上，六道骸給澤田綱吉的資料是有些許錯誤的，只要澤田綱吉沒有按造原本的打算，先釋放所有的人再離開的話，絕對會被研究室的人員逮到。

其實六道骸也給了之前被抓進來的祭祀一脈一樣的資料，但他們都被抓住了，這證明他們原本是打算自己逃出去的。

「三、二、一，時間到。」語畢，六道骸右手憑空化出一個三叉戟。

有了武器的六道骸只是站著不動，似乎在等待什麼。

滴答、滴答…
時間在寧靜沉悶的空間裡緩慢的流逝著。

就這麼過了快十分鐘的時候，用來警告的銅鈴被人敲響，鈴聲迴盪在整間研究室當中。

六道骸冷笑一聲。

你也和他們一樣，澤田綱吉。
喔呀，
這麼醜陋的世界，不要也罷。

六道骸慢慢走到房門口，手隨便揮了揮三叉戟，輕易的就把上鎖的門給破壞掉了。

「kufufu…那麼，第一個要殺誰呢？」

輕笑的年幼嗓音宛若開啟地獄之門的死神一樣，令聽者全身上下泛起寒意，冷到彷彿置身極寒之地，隨時都有可能被凍死。

＊

離開房間後的六道骸可以說是見一個殺一個。
他走過的路只剩鮮血及屍體，無人生還。
當六道骸走到第一處進行實驗的地方時，沒有多說什麼，轉眼間就把裡頭的研究人員殺光了。
他沉默地看著自己的傑作。
四處噴散的血跡、沒有呼吸的屍體、倒得滿地都是的實驗器材。

他抬起左手撕去右眼的紗布，露出血紅色並且有「六」字的瞳孔。
然後，他轉頭看向兩個和他同齡的實驗品，輕輕一笑。

「要跟我走嗎？」

要和我一起毀滅世界，進行復仇嗎？

要和我一起，走上無法回頭的殺戮之路嗎？

六道骸此時臉上的笑容，既殘忍也悲傷。

＊

離開第一處實驗場所的六道骸繼續走著通往外頭的路，而他的背後則多了兩個人跟著。
金髮的是城島犬，擅長近身攻擊；戴著眼鏡的是柿本千種，擅於遠攻。
一路上，他們一見到研究人員就只有殺。
但是，漸漸的，他們遇到的人越來越少。

當他們到達第二處實驗場所時，根本就見不到半條人影，只有被血跡染紅的地板與牆壁。

「骸大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六道骸微皺起眉頭。

奇怪，
這太奇怪了。
不只研究人員，連實驗品也都不見了。
這裡只留下濃厚的血腥味與噴濺得到處都是的血跡，卻沒任何屍體或肉塊。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而且…
到現在都還沒遇到澤田綱吉這點也很奇怪。

「骸大人，接下來該怎麼辦？」

「繼續走。」

六道骸等人壓下心中的疑惑不解，繼續走到第三實驗場所，這裡和第二實驗場所一樣，只是多了劇烈撞擊的聲音。

雖然有些猶豫，但他們還是往聲音來源走去。
當他們離聲音來源越來越近時，轉個彎便看見澤田綱吉正和扭曲變形的怪物打鬥。
與其說是打鬥，不如說是怪物不斷攻擊一直採取守勢的澤田綱吉。

「…澤田綱吉？」六道骸完全無法理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六道骸嗓音的澤田綱吉趕緊和怪物拉開一小段距離，然後轉頭對六道骸大喊：「骸，快離開！」
怪物卻趁澤田綱吉分心的瞬間往六道骸跑去，怪物的速度很快，就算六道骸趕緊跑走也來不及了。
這時的六道骸並不在意往他衝來的怪物，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澤田綱吉變得悲傷的神情。

澤田綱吉咬牙做了決定，雙手與頭上皆發出耀眼的橙色火焰，轉眼間便移到了怪物與六道骸的中間。

「對不起。」語落，火光攻向怪物，眨眼間，原本龐大扭曲變形的怪物便成了灰燼塵埃。

燦爛、耀眼的光芒消逝以後，澤田綱吉沉默地盯著地上的塵灰瞧。由於他背對著六道骸，所以六道骸無法得知澤田綱吉此時是什麼神情。至於站在一旁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城島犬和柿本千種則是不敢冒然開口說話。

頓時，四人的週遭被一片沉悶的靜謐氣氛壟罩著。

「澤田綱吉？」許久，六道骸皺起眉頭，開口喚了一聲不發一語的澤田綱吉。

而後，澤田綱吉頭上和雙手的火焰一起熄滅了，他做了幾次深呼吸，稍微調適一下內心的情緒後，轉身走到六道骸面前並蹲下身向他問道：「你沒受傷吧？」

「沒有，這是怎麼回事？」六道骸看著對方有些僵硬的笑顏與眼底深處充斥著濃厚悲傷的眼眸，突然有些不悅。「別勉強自己了，你不適合強顏歡笑。」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輕撫著對方略顯冰冷的臉龐。

聞言，澤田綱吉收起了笑容，抿了抿嘴。「……他只不過是被迫吃了不該吃的，再加上外力的催化而產生異變罷了。」頓了頓，歛了眼眸。「原本我只打算把他打暈的，沒想到骸會突然出現…………」

「你既然有能力解決它，為什麼不馬上殺了它？」六道骸沉了臉色。
要是他沒出現的話，澤田綱吉是打算和那怪物耗到什麼時候！如果澤田綱吉體力透支的話，不就會被那怪物吃了嗎！

「我……雖然他成了那副模樣，但他………他畢竟是我的族人阿。」澤田綱吉閉上了眼。「我真的…不想傷了他………真的…即使他吃了那麼多人，我還是不想傷害他……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破碎零散的話語洩漏出說者的難過和自責，這比大哭更加讓人感到悲傷。

「………」六道骸伸手抱住澤田綱吉，左手按著對方的後腦勺，讓對方的額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這不是你的錯。」

錯的，是那些貪婪的人類。
你，並沒有錯，
所以，
請你別把所有的罪推到你那快被自責壓垮的肩上。

我果然，還是厭惡這髒亂的世界。
但，
因為這世界有你，
所以，我可以勉為其難的，
不要毀滅它。

你的存在，讓我相信這世界，也許還是有光芒。
純潔的光芒。

＊

澤田綱吉和六道骸等人離開研究室以後，澤田綱吉便放把火燒了研究室。

像那種恣意踐踏人命的地方，還是徹底消失比較好。

「最後只剩下你們了…」澤田綱吉稍微低下頭，看向六道骸。「你們今後打算怎麼辦？」

「大概會先找個落腳處吧。」六道骸的嘴角揚起一貫的笑容。
雖然他不太想和澤田綱吉分開，但對方畢竟是祭祀一脈的人。人族、魔族、天使族都會禮讓三分的祭祀一脈，如非必要，族人很少出村，會帶它族回村作客的當然更少了。

「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要不要和我回村？」澤田綱吉搔了搔臉頰，神情有些猶豫，語氣帶著些許怯弱地向六道骸問道。
畢竟對方和他認識不到一天，這樣問似乎有點冒昧。

看著澤田綱吉的模樣，六道骸猜想對方應該是有點為難的。
「帶外人去不要緊嗎？」

「只要你們別搗亂，村裡的人是不會有意見的。」除了里包恩之外，沒人敢對祭主的決定有意見。
澤田綱吉暗自在心中補了一句。

「那，我們可能要打擾你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喔。」

「嗯，歡迎你們。」

於是，從那天起，澤田綱吉和六道骸開始有了交集，雙方的生命也是從那天起慢慢糾纏在一塊，到了最終，已經沒人有辦法將他們分開。

這是當時的他們，沒有預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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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2-12-11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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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澤田綱吉把六道骸等人帶回村裡後，他馬上將他們安排在自宅的空房住下。

「你們就先住在我家吧，至於衣物和一些日常用品，我已經請人去準備了，應該不用多久就能給你們了。」澤田綱吉邊說邊打開窗戶讓風吹進房裡，保持空氣流通。

「沒想到你竟然是祭主呢。」六道骸皮笑肉不笑的對澤田綱吉說道。「堂堂祭祀一脈的皇族竟然被人族抓走，這可真是糟糕呢。」
要不是方才在來的路上遇到村人向澤田綱吉行禮問候，他還不知道要以為澤田綱吉是祭祀一脈的平民到什麼時候呢。

「呃…哈哈哈。」澤田綱吉抬手抓了抓頭，乾笑幾聲。
里包恩要他進入研究室，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被他們抓去阿。
「像那種地方，不管是誰被抓進去都很糟糕，與種族身分無關的。」

「但你身為皇族，不應該輕易讓自己陷入危機當中吧？」六道骸微瞇起眼。
澤田綱吉根本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吧！
也不想想祭祀一脈的特別讓不少人為了得到他們而費盡心機，平民就已經有不少人妄想打他們的主意了，更何況是皇族！

「我和你們一樣，只是個人，會哭會笑的人。」澤田綱吉神情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然後轉頭望向窗外的景色。

…只不過我身上背負的責任重了點、壽命長了點，其他方面和一般人並沒有差異的。

正當六道骸想開口說些什麼時，從澤田家的大門口傳來一聲巨響。

「慘了…」澤田綱吉嘆了口氣。「骸你們待在這裡，不要亂跑，我晚點就回來。對了，不管等等聽到什麼聲音就不要在意喔。」

那聲巨響十之八九是里包恩搞的，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里包恩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上門來教訓他了。

當澤田綱吉跑到大門口時，看到的就是里包恩擦拭愛槍的模樣。

至於自家的大門則是被轟破一個大洞。

…………不要隨便毀壞民宅啦里包恩！

「呃，里包恩…」

「叫你出個任務還給我帶紀念品回來阿。」語畢，手槍上膛。

「等、等等！里包恩你冷靜點阿啊啊啊啊！！！！」

「你給我到冥界好好反省吧。蠢綱。」無差別掃射攻擊。

「咿───────！！！！！！！！！！」

事實證明了祭祀一脈真正的老大不是祭主而是曾經擔任祭主的教師──里包恩。

＊

在里包恩發洩夠了之後，澤田綱吉才敢遞咖啡給對方，坐下來和對方好好交談。

「里包恩，發生什麼事了嗎？」總覺得對方今天火氣特別大，完全不留情。害自己的衣服被子彈擦破好幾處。

「沒什麼，我只是感嘆出外送禮的三個笨蛋竟然都把麻煩當成回禮帶回村。」

「………正一和迪諾先生做了什麼？」

「只不過是不小心把王請來作客罷了。」

「咦？那白蘭和雲雀先生都來這了嗎？」澤田綱吉睜大了眼。

要是他們兩個碰面，絕對會拆了不少東西阿！

「你可以去村子東部看看。」里包恩拉低帽簷。「嘛，剛好最近經費不太夠，送上門的肥羊不好好料理一番怎麼行呢。」

「………………」所以你只好把怒火都往我這發洩嗎！！

「門外的小鬼，聽夠了嗎。」里包恩嚐了一口咖啡，開口說給站在房門外的六道骸聽。

「kufufu…」六道骸輕笑幾聲，打開房門走了進去。「什麼時候發現的？」

「一開始。」里包恩伸手彈了澤田綱吉的額頭。「別因為對方是認識的人就鬆懈警戒了，蠢綱。」

「疼…」澤田綱吉摸了摸被彈得泛紅的額頭，低聲喊痛。
因為骸並沒有惡意，所以他才沒有特別去在意。

「小鬼，你想做什麼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你若是做出不智之舉，後果自行負責。」

「喔呀？你在警告我嗎？」六道骸挑了挑眉。

「這只是善意的提醒。蠢綱，明天早上十點記得到訓練室陪雲雀打一場。」

「咿───！！」

「要多活動筋骨，手腳才不會生鏽。」里包恩惡質的一笑。

「………」你只是不想讓雲雀先生再和白蘭打起來吧！！！

「蠢綱，別忘了，你是祭主。」里包恩瞥了一眼因為這句話而震了一下的澤田綱吉。「過了這麼久卻還跟當初沒兩樣，果然是蠢綱。」

「………」澤田綱吉低下了頭。

他想守護大家，卻不想傷人。
從以前到現在一直是這樣，雖然被里包恩說了不少次他太過天真，但他還是無法改變這個想法。

「搞清楚，我可是沒辦法一直陪在你身旁當保姆的。」里包恩說完便轉身離去，但他走了幾步後，像是想到什麼而停下了腳步。「嘛，不過也不能說你毫無長進就是了。」語畢，繼續邁出離去的步伐。

原本低著頭的澤田綱吉快速地抬起頭，他望著里包恩的背影，嘴角緩緩地揚起淡笑。

而六道骸，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

他一直掛在嘴邊的弧度，不知道在何時卸下了。
而那總是冰冷深沉的眼瞳，意外的清楚閃過一絲不悅。

自從解決那個怪物之後，悲傷就一直在澤田綱吉的眼眸裡徘徊不去，直到那個里包恩出現，澤田綱吉眼底的哀傷才逐漸消退。
由此可知，澤田綱吉很依賴、重視那個里包恩。
里包恩對澤田綱吉來說，是很重要的存在。

想至此，六道骸的心情既煩躁又沉重。
這讓他很不高興。

「你看夠了沒？就這麼捨不得他？」來不及想清楚就脫口而出的話讓兩個人都呆愣了。不只澤田綱吉，就連說這句話的六道骸都愣了。

為什麼…我會這麼說？

「……骸？」回過神來的澤田綱吉轉過身望向六道骸，微微皺起的眉頭透露出他疑惑的心緒，連嗓音都夾帶些許遲疑。

「我肚子餓了。」六道骸別過頭去，隨便說了個彆扭拙劣的藉口。

但澤田綱吉卻完全沒有起疑的接受了這個理由。「阿…抱歉。我馬上就去煮，你先吃點零食稍等一下。」說完便趕緊跑去準備膳食。

「……」六道骸望著澤田綱吉急急忙忙的背影，許久才小小聲地說了一句：「笨蛋。」
他完全沒發現到自己笑了，不是偽裝的假笑，而是發自內心高興的笑容。

＊＊＊

澤田綱吉和六道骸等人相處幾週後，他發現六道骸雖然幾乎都是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卻常常會若有若無地幫他的忙，只是會順便話中帶刺的笑他就是了。嗯…這算是那孩子彆扭又含蓄的溫柔方式吧？

不過，雖然六道骸不太喜歡去理會外在事物，但若是去惹到他，他報復的手段可是屬於加倍奉還的。經常因為粗線條而惹到六道骸的城島犬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澤田家常傳出的聲音幾乎都是城島犬的大聲嚷嚷和柿本千種偶爾的吐槽。

剩餘的就是澤田綱吉的規勸聲和六道骸被惹火時的笑聲。

這天，澤田綱吉吃完飯後，便手忙腳亂的收拾著餐桌。因為他等等還有祭典的祈禱工作要忙。

看不下去的六道骸只好動手幫忙澤田綱吉。「我來就好，你去忙吧。」

「謝謝你，骸。」澤田綱吉擁抱住六道骸以示感激。
要是他遲到一秒，保證會被里包恩秒殺。

澤田綱吉完全沒發現到他懷中的六道骸臉上的神情在一瞬間變得溫柔。倒是一旁的城島犬嚇到睜大了眼，不過在六道骸瞇眼看向他的時候，他趕緊回過神轉過頭看柿本千種。至於柿本千種只是推了推眼鏡，絲毫沒有一絲驚訝。

「對了，你們等一下要來看祈禱儀式喔。這樣的話，這一年就會充滿好運了。」
澤田綱吉燦笑著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跑出門趕去祈禱儀式的地點了。

在澤田綱吉離開之後，屋內陷入一片沉寂。

城島犬嘖了一聲，撇了撇嘴；柿本千種面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六道骸保持一貫的微笑收拾著餐後的碗盤。

「kufufu……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神。祈禱只不過是人類尋求慰藉的自欺行為。」六道骸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沒錯，神是不存在的。
所以不管再怎麼祈禱都是沒有用的。

不過…

澤田綱吉是例外。

他是…與眾不同的光芒。

……自從那天和澤田綱吉相遇後，我就對他感到莫名的在意…為什麼我會這麼在意他？

就算他很特別，我也不該這麼注意他才是。

「骸大人，你要出去嗎？」城島犬看六道骸往大門口走去，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想出去散散心。」言下之意，是要城島犬和柿本千種別跟來。

於是，城島犬和柿本千種就這麼目送六道骸離開。

「眼鏡仔，我們要做什麼打發時間？」好無聊。

「…別叫我眼鏡仔。」筋。

＊

走出澤田家的六道骸就只是隨便亂走的四處閒晃著，結果在不知不覺間逐漸走到花草樹木茂盛的郊外。

見狀，六道骸也不驚慌的繼續亂逛。

直到他走到斷崖處。

原本打算回頭的六道骸卻被崖下不遠處突然出現的亮光吸引了注意。

他仔細一瞧，發現是祈禱儀式開始了。

崖下不遠處的祭台被許多火把照耀著，雖然現在是夜晚，祭台週遭卻宛若白晝般光亮。

祭台上站著兩名穿著祭主衣服的人，比較高的金髮青年率先有了動作，只見他轉個圈，而後做出一連串像是跳舞卻又像是祈求的動作。那畫面既美麗又神聖。

而比較矮的少年在金髮青年跳完一個段落後，也跟著做出一樣的動作，和金髮青年一起繼續跳下去，沒多久，金髮青年就先停下動作了。而少年的頭上和雙手皆冒出了橙色的火焰，只見少年輕輕一躍，便浮在半空中，然後他雙手的火焰越來越耀眼、越來越猛烈，少年開始跳著和方才完全不同的舞蹈，橘黃色的火光在夜空中閃耀，少年的週遭不知在何時開始飄下了細微的碎冰。細小的冰晶反射火焰的燦爛光芒，一閃一閃的發亮著。

六道骸專注看著少年的一舉一動，就在少年轉身抬頭遙望時，剛好和六道骸的眼睛對上了。

少年原本深褐色的雙眼不知為何變成了深邃的金黃色眼瞳，溫和的臉也添加了些許冷漠、淡然的氣質。
而後，少年對著六道骸笑了。那是一抹稍微揚起嘴角的微弱淡笑。

雖然不太明顯，但那一如往常毫無心機的純潔笑靨在火光的照耀下，讓六道骸失了神，久久無法做出反應。

就在那一瞬間，六道骸突然產生一個預感，

他這一生，都無法離開澤田綱吉了。

燦爛的純潔光芒對黑暗的子民來說，是致命的誘惑、甜蜜的毒品。
一但碰了，
就會深陷其中，再也無法自拔。

直到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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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2-12-13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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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自從祈禱儀式結束以後，六道骸就常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澤田綱吉雖然感到奇怪、納悶，但他並沒有去問六道骸在想什麼。

畢竟每個人都有幾個不想讓他人知道的秘密。

就好比，不管關係再怎麼親密的人，都需要對方給自己一些私人空間。

更何況，他和六道骸非親非故，認識的時間也不長，憑什麼要對方跟他講心事？
…雖然他真的很擔心六道骸。

澤田綱吉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六道骸產生了好奇心。「有什麼事嗎？」

「咦？…那、那個………不，沒什麼。」雖然想問對方是不是在煩惱些什麼，但他還是無法問出口。

澤田綱吉那種明顯就是想問什麼，卻還是算了的模樣讓六道骸皺起眉頭。
他不希望對方對他有所隱瞞，尤其是跟他自己有關的。

「如果你有問題想問我，儘管問沒關係。」六道骸做了個深呼吸，鬆了眉間的皺褶，然後微微一笑，想讓澤田綱吉放鬆心情，向他說出被他吞回去的話。

「………」澤田綱吉突然詞窮了。
這孩子才六歲吧！他的動作和話語竟然還比自己成熟是怎樣……
「那個…骸。」見對方似乎很在意他沒問出口的話，澤田綱吉只能硬著頭皮緩緩開口。

「嗯？」

「就是…呃，不管你在煩惱什麼，如果需要意見的話，可以跟我說。雖然我不一定能提出什麼有用的意見就是了……」澤田綱吉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了頭，不讓六道骸看到他微微發紅的臉頰。

但他也因此沒有看見六道骸聽完他說的話之後，微微錯愕了一會，而後露出了無奈又溫柔的微笑。眼神也多了一絲寵溺。

「吶，綱吉哥哥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對吧。」六道骸托著頰，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而他說的這句話，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因為你是容易心軟的爛好人。
所以你是無法捨棄任何一個人的。

但這並不是我要的。

你那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的關心，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我想要的，是更多更多。我希望自己對你而言是獨特的。

我，六道骸，
想要成為澤田綱吉心中獨一無二、無法取代的存在。

「啊？……」澤田綱吉轉回頭看向六道骸，他眨了眨眼，稍微回想對方剛才說的話。「我當然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他慢慢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像是在宣誓般的給予六道骸承諾。

難不成骸這陣子都在擔心這個嗎？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怎麼覺得骸那句話…好像不是疑問句？

唔，
應該是錯覺。
骸才六歲而已，雖然他不像個普通的孩子，但他畢竟還只是個孩童，不可能會有什麼算計的心機。

………應該吧？

最後，澤田綱吉決定把它當成錯覺，忽視六道骸異於常人的早熟心智。

「說好了喔。」六道骸盯著澤田綱吉看的眼眸，仍舊深沉的看不出心思情緒。「你不能毀約，要一直待在我身旁陪我。」

我要慢慢讓你的生活充斥著我的影子，等你習慣我的存在以後，就會無法少了我。

這樣一來，
我就能逐漸成為你心中最特別的人。

澤田綱吉愣了一會，他剛剛好像是說不會丟下對方一個人吧？
……算了。

「嗯，說好了。」澤田綱吉輕輕揚起一抹微笑，心底泛著些許只有他才知道的微酸感。

反正會被丟下的人，只有他。

一直都是如此。

＊＊＊

從那天起，六道骸就開始慢慢親近澤田綱吉。

而澤田綱吉並沒有發現異樣，只是逐漸習慣六道骸的陪伴。

久而久之，他們之間不知何時培養了足夠的默契。雙方都已經達到不必言語就能知道對方想要什麼的地步。

但六道骸依然無法滿足。

他不笨，也不遲鈍。
所以，他很清楚澤田綱吉一直和他保持著小小的距離，對方不願真的把他放在心中那個重視之人的位置。

對方可以在意他，卻無法在乎他。

六道骸原本以為相處的時間久了，應該就能讓澤田綱吉不再和他保持距離，並讓他成為他重視的人之一，就像里包恩和迪諾那樣。

但，現在他們已經認識七年了，他也從六歲的孩童成長為十三歲的少年。
而澤田綱吉仍然維持著十五歲少年的樣貌，並且和六道骸保持著固定的小小距離。

這讓六道骸感到困惑和些許失落。

他困惑，為什麼澤田綱吉的容貌會毫無變化？
就算是娃娃臉，也不可能長達七年都沒有絲毫改變吧？
他失落，因為澤田綱吉總不肯讓他真的入住到他的內心中。

「……」六道骸背靠著樹幹，輕嘆口氣。

「那個…不好意思……」這時，從樹上傳來一道細微到幾乎是低喃的話語。

六道骸尋聲抬頭看向樹上，發現一個金髮男子正坐在粗壯的樹枝上低頭看他，琥珀色的眼瞳中盡是為難和猶豫。

「迪諾，你在那做什麼？」六道骸馬上就認出對方是和澤田綱吉一樣擔任祭主的迪諾。從三年前開始，對方的容貌就不再有所變化了。

「呃…」迪諾此時的神情完全透露出他不太想把原因說出來的心思。

六道骸挑起眉，並沒有繼續追問。

反正八成一定又跟他的學生雲雀恭彌有關吧。

六道骸看了看四周，發現這裡只有他和迪諾兩個人。
「……你困在上面下不來了吧。」語畢，不意外看見迪諾一臉被說中窘境的尷尬表情。

誰叫迪諾只要沒有部下在身旁，就會變得很沒用。

「需要幫忙嗎？」六道骸輕笑，裝出一臉無害的神情。

迪諾睜大雙眼，驚訝地望著六道骸。

在他的印象中，六道骸不是那種會主動對別人伸出援手的人。除非…
「條件？」

「只不過想向你問個問題罷了。」笑得更加燦爛。

「………」我就知道這傢伙不會無緣無故幫人忙！「問吧。」迪諾嘆了口氣，神情有些無奈。
誰叫他現在有求於人。但如果要等部下找到他，不知道還要花多久的時間。

「祭祀一脈的皇族都是不會老的嗎？就算是娃娃臉，也不可能整整七年毫無變化吧。」

聞言，迪諾歛了眼眸。

六道骸之所以會問這個問題是因為阿綱吧。………阿綱似乎很在意這個孩子，所以有些事情還是要讓這孩子知道比較好。既然阿綱說不出口，我就幫他說吧。

「祭祀一脈的皇族，又稱祭主，壽命至少有五百年。至於能活多久，則是要看血統有多純正。越純正就活得越久，外貌也越年輕。」迪諾苦笑一聲。「祭祀一脈的平民和人族沒什麼兩樣，會老、壽命頂多百年；但皇族，不僅樣貌會在一定的年紀後停止成長，就連壽命也長得跟魔族、天使族有得拼。」

「阿綱的血統比我純正，所以就算他比我大，他的外貌還是比我年輕。」

迪諾說完之後便不發一語地看著六道骸。

只見六道骸摸著下巴，一臉陷入思索的表情。

過沒多久，六道骸就對迪諾做出張開雙臂的動作。「跳下來。」

他似乎打算當迪諾跳下來的時候，就要接住他的樣子。

「咦？你要我…跳下去？」迪諾有些錯愕。

他和六道骸最少差了十來歲左右，他很懷疑對方有辦法接住他嗎？
要是沒接好，雙方都會受傷的。

「不要就算了。」六道骸燦笑的表情彷彿在對迪諾說：「難得我好心幫你，你卻不領情？敢請你是想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看出六道骸表情是什麼意思的迪諾沉默了。

我可是擔心你欸，你好歹也對我客氣一點吧。
算了，這孩子對除了阿綱之外的人都不愛搭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深吸一口氣，迪諾做好會受傷的覺悟往六道骸的方向跳了下去。

在他意料之外的是，當他跳下來以後第一個碰觸到的既不是大地也不是手臂，而是一團軟綿綿的……

「棉絮？」迪諾神情有些呆滯地看向底下接住他的一大團的白色東西，那是由許多棉絮聚集而成的蓬鬆柔軟的物體。
「這是怎麼一回事？」

「kufufu…這是我的能力之一。」六道骸對迪諾做了個噤聲手勢。「要保密喔，我可不想被里包恩使喚。」

被里包恩知道擁有特殊能力的城島犬和柿本千種都被他叫去出任務了。
至於自己，則是因為還沒被里包恩抓到使用能力的證據，所以只會偶爾被叫去做類似打雜的小事。

「…所以這七年來，你一直偽裝成無害的樣子嗎？」迪諾微瞇起了眼。「你之所以會這麼做不只為了這個原因吧？」

「喔呀喔呀，太過聰明可不是一件好事呢。」六道骸的眼神多了一絲寒意。「你不用那麼快就對我產生敵意，打從一開始，我的目的就只有澤田綱吉一個人。」

「至於其他的，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迪諾盯著六道骸瞧了許久，才鬆了口氣並放下戒心，而後他輕笑一聲。「嗯，你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既然如此，那我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見迪諾十分乾脆地收回敵意，反而讓六道骸起了疑心。「沒什麼好擔心的？你確定？而且，你就不怕我會對澤田綱吉不利嗎？」

「如果你的目的只有阿綱一個人，那我就不用擔心了。再說，你是不可能會對阿綱不利的。」迪諾起了身，給了六道骸一抹充滿信任的笑容。「因為你很重視阿綱，所以你是絕對不會傷害他的。」

「………kufufu…果然，聰明、敏銳的人總是特別討人厭呢。」

「其實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出在你自己身上。六道骸。你對阿綱的態度跟對其他人的態度相比起來，差別太過明顯了。」

聞言，六道骸低笑幾聲，並垂下眼眸低喃道：「…吶，澤田綱吉真是個懦弱的膽小鬼。」但他同時卻也是個堅強的仁慈者。

因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擁有。
因為想守護大家，所以會勇敢面對。

「哈哈。阿綱太過溫柔、慈悲了，所以，他更無法承受失去的痛苦。」迪諾多少能體會澤田綱吉的心情。「就是因為你對阿綱來說很特別，所以他才更加無法去在乎你。」

他們是祭主，祭祀一脈最長壽的存在－皇族，他們一出生就註定了他們是一生孤獨的命；他們必須眼睜睜看著友人愛人村人在自己面前慢慢衰老死去。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被拋下。

直到生命盡頭。

因為明白自己的命運是孤獨，所以才無法在乎任何人。
可以在意，卻無法在乎。
在意的心可以淡忘，但在乎卻無法捨去。
所以，他們卑鄙地選擇了和他們一樣長壽的人當作在乎的對象。

因為他們，實在是難以承受那種失去在乎的事物後，心中會產生的…撕心裂肺的悲痛感。

「…………」六道骸察覺到每當迪諾提到「阿綱」時，眼中總會閃過一絲夾帶無奈的溺愛。

就如同，每當澤田綱吉提起「里包恩」和「迪諾先生」時，眼神總是那種帶有依賴、重視感的眷戀。

就因為他們彼此是屬於特別長壽的存在，所以才能放心的去在乎嗎？

六道骸的眼底多了一絲冰冷的狠戾。

他可不管那麼多。

他不准、也不允許澤田綱吉妄想用這種理由來逃避、否決他對自己的在意。

……你逃不了的，澤田綱吉。

既然我已深陷其中，我就不會讓你退縮，也不會讓你有後悔的餘地。

吶，一起沉淪吧。

吾愛。

＊

和迪諾談完話的六道骸直接往澤田家走去。

有些事情，還是必須要攤開講明的。

如果他真的想和澤田綱吉在一起的話，疑慮、隱瞞皆有可能會成了阻礙，所以他必須先把所有可能的絆腳石給鏟除掉。

正在庭院澆花的澤田綱吉遠遠就看到六道骸回來的身影。「你回來啦…呃……骸？」習慣性的和對方打招呼後，才發現到對方臉上難得沒有笑容的神情而有些遲疑地喚了對方的名字。

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骸這麼正經嚴肅的表情…

「綱吉，我有些話想和你談談。」六道骸從澤田綱吉的表情和語氣發覺到對方擔憂他的心緒，他的嘴角稍微揚起一些弧度，好讓對方放心。

「咦？你有話…要和我談？」澤田綱吉眨了眨眼，看著六道骸做了點頭的動作。眼眸多了些許納悶的心思。「你想和我談什麼？」

「可以進屋再談嗎？」

「喔，好。你先進去吧，我把東西收拾一下。」等到六道骸走進屋內後，澤田綱吉才把澆花的工具收起來，轉身跟著走進屋內。

澤田綱吉看著客廳內坐在椅子上背對著他的六道骸，心底突然冒出一個預感。

長久以來的平衡要被打破了。

現在的一切都會有所變化的。

而親手改變現狀的人，
就是六道骸。

有那麼一瞬間，澤田綱吉產生了想遠離這裡的想法。

似乎知道澤田綱吉想逃離的念頭，六道骸出聲喚了對方的名字：「綱吉。」

澤田綱吉抿了抿嘴，努力平息內心的慌亂。「…骸，你想和我談什麼？」

「我們認識了七年，對吧。」

澤田綱吉睜大了眼，心跳數不斷往上攀升。
而後，他咬了咬唇，像是自嘲般的笑了。

也對，骸不是笨蛋。

整整七年沒有產生絲毫變化的自己，在他眼裡一定很奇怪吧……

所謂的談談，大概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很奇怪，所以想離開這了。
不然就是要問自己為什麼都不會變老…

「你還記得我們是在哪裡相遇的嗎？」出乎澤田綱吉意料的是，六道骸問的是七年前的事情。

「…咦？我們是在研究室相遇的。」澤田綱吉愣了一會，才回答對方的問題。

「那麼…」六道骸起身走到澤田綱吉面前，握住對方的左手摸上自己的右臉。「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很恐怖嗎？我的右眼。」

「啊？」澤田綱吉看著六道骸那印有「六」字的血紅色右眼，偏了偏頭。「雖然很奇特，可是我覺得骸的眼睛很漂亮阿。」

「kufufu……這個右眼被稱為『輪迴之眼』，是那些研究人員強行把它殖入到我的身體裡。」

「咦？」澤田綱吉整個人呆了。

…強行……殖入？
骸那時候才六歲而已…那些人怎麼能…怎麼可以這樣對待骸………

「這個眼睛，不僅給了我六個能力還讓我擁有六世的記憶。在那些記憶裡，四處都是充滿殺戮和悲傷的黑暗世界。」六道骸的眼中盡是冰冷的殺意與毀滅的執著。「那時候的我，一心一意只想毀了這個汙穢的世界當作報復。」

「骸…」

「直到那一天，我遇見了你。」轉眼間，六道骸的眼中只剩下淡淡的溫柔和細微的戀慕。「你讓我相信這世界還是有光芒的存在。」

「咦？」

「因為你，我才對這世界有了一些改觀。」語畢，六道骸親了澤田綱吉的左掌心一下。「認識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澤田綱吉因六道骸親吻掌心的動作而滿臉通紅了。

「祭主的壽命至少有五百年，因此我是無法陪綱吉走到最後的。但是，我可以在輪迴之後依然保有這世的記憶。所以，請你等我。就算有一天我先離你而去，我也一定會回來找你。從輪迴的盡頭。」

「骸…你……」澤田綱吉的內心被六道骸這番話搞得心亂如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承認他很開心，但同時，他也很擔憂。

背負這麼多記憶對骸來說會不會太過沉重了點？

「七年前，你答應我，你絕對不會丟下我一個人。既然如此，我又怎麼能丟下你一個人呢？」

「可是…這樣一來，你就必須背負起很多世的回憶不是嗎？」澤田綱吉皺起眉頭，眼眸充滿了擔心和不捨。

「就是因為那些回憶有你，所以我更要緊緊記牢。關於你的一切，我一點也不想忘記。」六道骸輕輕一笑。「因為你對我而言，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你，澤田綱吉，是我最重要的光芒。」

「所以，我不願忘了你。」

「吶，請讓我待在你身旁。我想永生永世的陪著你。」

「骸……為什麼？」澤田綱吉清楚感覺到自己正在微微顫抖著。

為什麼要對我如此執著？

為什麼你願意許下永遠陪伴的承諾？

為什麼…要拉近我刻意保持的距離？

為什麼非要闖入我心中那個在乎之人的位置？

你不知道，一但你給予我能不顧一切重視你的理由，我就會對你無法放手了嗎？

「因為是你。」六道骸抱住澤田綱吉微微發顫的身軀。

因為是你，所以我無法控制也不想控制，那幾乎是執著的迷戀。

因為是你，所以我想要永遠陪伴著你，獨佔你所有的時間。

因為是你，所以我不願和你有著疏遠的距離，哪怕只是一毫米，我都不想要。

因為是你，讓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你，所以我也要你和我一同沉淪、墮落，讓你不能失去我、無法對我放手。

最好彼此都再也無法離開對方。

從那天起，澤田綱吉和六道骸的關係有了變化。
交集七年的線漸漸開始纏繞著彼此了。
原本單純只是有所交集的兩條平行線，逐漸糾纏在一塊，最後結合成一條線，誰都無法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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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2-12-19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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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澤田綱吉和六道骸的相處方式雖然和往常沒什麼兩樣，但比較敏銳的人都能發現到兩人的互動和以前相比，有著些許的不同。

雖然動作沒變，但眼神變了。

即使舉動沒有變得比較親暱，但眼神是無法騙人的，他們的眼睛已經幾乎快到了只容得下彼此的地步了。

發覺變化的人並沒有去點破這個事實，就只是在一旁看戲而已。

反正當事人高興就好，他們也沒那個興致去破壞人家的感情。

只要不危害到祭祀一脈，又能讓祭主高興，沒什麼不可以的。

「阿綱最近越來越開心了呢。」迪諾望著不遠處正在交談的澤田綱吉和六道骸，臉上盡是欣慰與高興的神情。

站在迪諾身後的里包恩只是不發一語地拉了拉帽簷。

沒聽到有人回應，迪諾低笑幾聲。「其實你也替阿綱感到高興吧。畢竟你也很疼他的。」語畢，一個冰涼的金屬物體抵在自己的後腦。「哈哈。里包恩，請你把槍收回去，這樣很危險。」汗。

「哇噢，你認錯人了呢。」殺氣爆增。「咬殺。」

「咦？恭彌你什麼時候來的阿？痛！！！！！」來不及反應的迪諾就這麼被雲雀恭彌狠狠拐了一頓。

站在一旁的里包恩完全沒打算出手解救迪諾，他就這麼見死不救的看著迪諾被雲雀恭彌咬殺。

過了不久，雲雀恭彌咬殺夠了便雙手環胸站在一旁看著迪諾笨手笨腳的替自己上藥的模樣。

「嘛，讓蠢綱安逸太久也不好，你就休息一陣子吧，剩餘的部分就讓蠢綱接手處理。」里包恩在迪諾要開口抗議之前就打斷他的話繼續說道：「你也是祭主，我族的支柱之一。不用我說，你也很清楚自己的狀況已經不允許你再繼續逞強下去。蠢綱有足夠的能力接手的，更何況他還有六道骸在。」

「雲雀都已經親自上門了，我可不想因魔族任何細微的動作而打草驚蛇，讓對方有所警覺只會讓事情更加麻煩。」

「…我知道了。」迪諾嘆了口氣，做了妥協。

的確，他的身體已經快到達極限了。
竟然完全沒發現到雲雀恭彌已經來到他身後了，這代表他體內的靈力為了「那件事情」而消耗了不少，需要好好休養一陣子。

「『那件事情』由我去跟蠢綱他們講。至於你，隨便你要留在村裡還是去魔族都可以。」語畢，轉身離開。

在里包恩離開之後，迪諾和雲雀恭彌都沒有開口說話，整個空間頓時陷入沉默的氛圍。

迪諾陷入了思緒，他在考慮要跟雲雀恭彌說什麼。

既然恭彌親自來這找我了，就代表他已經知道之前負責跟蹤人族某位將軍的幾個手下因為被不明人士阻擾而跟丟人的事情是我做的。

……該跟恭彌講實情嗎？但我不希望把他拉下來淌「那件事情」的渾水。可依照恭彌的能力，被察覺也是早晚的事情。

唔，果然還是得早點解決比較好。

但目前所掌握到的消息還不夠完整，這樣是無法一網打盡的。

「那件事情」牽扯的範圍太廣了……雖然只是人族的某些人發起的計劃，成員卻有魔族和天使族參雜其中…他們的地位都不低，必須蒐集到足夠的證據才能抓他們。

雖然跟白蘭和恭彌一起處理「那件事情」會比較容易，但要是不小心被對方發覺到一絲異樣就不好了。

畢竟對方的手上，可是握有祭祀一脈的人員………而且，是對我們來說很重要的人。

我實在是無法冒著會失去的危險去做任何決定和選擇。

即使危險機率只有百分之一，我也不願輕易去嘗試冒險。

阿阿，要是我那天別因為心煩意亂而跟恭彌抱怨些有的沒的，恭彌也不會察覺到一絲異樣，因而私底下派幾個手下去跟蹤那位人族將軍。

真是糟糕……
只希望那位將軍的臥底身分沒被對方識破才好…

正當迪諾苦惱時，雲雀恭彌率先打破沉默。

「我沒興趣去知道你們口中的那件事情是指什麼。」雲雀恭彌輕描淡寫的撇了不發一語的迪諾一眼。「但只要破壞風紀的，都會被我咬殺掉。」

迪諾看向雲雀恭彌，緩緩揚起一抹苦笑。「…恭彌之所以會發現不對勁是因為那天我和你閒聊的話吧？」他神情有些無奈的抓了抓頭。「請你忘了那天我講的話，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吧。」

聞言，雲雀恭彌瞇起鳳眼。「我想做什麼你管得著嗎？」

「我並沒有想管你的意思。只不過，那位將軍是我熟識的人，我保證他絕對不會破壞到魔族的風紀的。」語畢，輕嘆口氣，歛了眼眸。

沒錯，因為會成為目標的，一直都是祭祀一脈阿。

…罷了。

早就知道的不是嗎？祭主，註定孤獨。

既然「那件事情」的目的在於祭祀一脈，那就不用把魔族和天使族，兩族的皇也一起牽扯進來。「那件事情」就讓我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就夠了，不要去依靠別族的人。

雖然，里包恩希望我能徹底罷手別再管了，而且也不介意我去魔族休息安養一陣子。但，我畢竟是祭主阿…負責守護祭祀一脈的皇族。所以，我是不可能不去管任何會傷害到我族的一切事物。

祭主固然很重要，不能輕易倒下。
但若是為了要保護族人，即使必須犧牲自己也在所不辭。

這就是，祭主的天命。

因守護祭祀一脈而生，為保護祭祀一脈而亡。

吶，恭彌…

終究…還是得分離呢───……

想至此，迪諾輕笑一聲。
而他那過於悲傷孤寂、飄渺虛幻的淡笑讓雲雀恭彌微皺起眉頭。

正當雲雀恭彌想開口說些什麼時，卻迎上迪諾充滿堅決的眼神，他稍微遲疑一下，吞回尚未說出口的話，決定先看看迪諾想說些什麼。

迪諾在心中下了個決定，他起身向雲雀恭彌行了一個疏遠有禮的鞠躬禮。「這是我族的事，還請殿下您別插手。我以祭主迪諾之名發誓，絕對不會危害到魔族的一草一木、一兵一卒。因此，請您別插手管任何和祭祀一脈有關的事情。」

迪諾很明白，話一旦說絕，有很多事情就都回不來了。

但他卻依然選擇這麼做了。

以守護祭祀一脈為最高原則，將個人的事情排在其次。

就如同那些將職責看得比情感還重要的完美皇者會做的事。

這是，盡職的高位者最傷人的行事風格。

「………」雲雀恭彌的鳳眼因為驚訝而微微睜大了一瞬間，而後他沉默的咬了咬唇，眼中佈滿不悅，臉色也沉了下來。
「隨便你，反正你的事與我無關。」語落，轉過身大步離去。

「……」迪諾緊握著雙拳，沉默地目送雲雀恭彌離去的背影。

眼中盡是悲痛哀傷。

掌心也被指尖劃出一道道血痕。

「這樣就好…這樣就行了……」閉上眼，雙眼只有乾澀，感覺不到半滴溼潤的淚水存在。

心痛，會不斷流淚。
那麼，心死呢？

…應該是完全流不出淚吧。

因為已經痛到不知道什麼是痛了。

因為已經悲傷到分辨不出什麼感覺叫做難過。

原來……

無聲無淚的哀泣，最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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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3-01-02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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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正在和六道骸談話的澤田綱吉突然感受到一股寒意，他戰戰兢兢地轉過頭去，看見里包恩站在不遠處，帽子的陰影遮蔽了他的雙眼，卻隱藏不了他銳利的眼光。

畢竟是相處很久的師徒，所以澤田綱吉隱隱約約察覺到對方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樣。
感覺上，好像有些無奈和……心疼？

「里包恩，發生什麼事了？」澤田綱吉慢慢走到里包恩面前，抬頭用有些憂心的神情問著對方。

「蠢綱，我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可以拒絕。」里包恩拉了拉帽簷。

「咿──────！！！」澤田綱吉驚訝地瞪視著里包恩。
可以拒絕？他有沒有聽錯？
以往里包恩根本不會管別人的意願如何，現在竟然說可以拒絕？
「里包恩你沒事吧…痛！」語畢，意料中的被對方用力彈了一下額頭當作教訓。

「這任務原本是由迪諾負責處理的，不過我現在打算把它轉交給你。」

「所以，迪諾先生的……」澤田綱吉似乎顧及到六道骸在場，所以並沒有講得太白。「他狀況不太理想並不是我的錯覺囉？」

「我還以為眼中只有六道骸的你不會發現到其他事情。」里包恩惡質的笑了，開口揶揄澤田綱吉。
這遲鈍的學生偏偏有時候敏感得很，都快讓人搞不懂他那人到底是真遲鈍還是假遲鈍了。

「里包恩！！」澤田綱吉滿臉通紅的大喊著他那惡趣味濃厚的前任教師的名字。「我哪有那麼誇張…」本該大聲反駁的話語卻因為害羞而越說越小聲。

「欲蓋彌彰的行為可是不打自招喔，蠢綱。」里包恩嘴邊的笑容又添了幾分惡趣味。「好了，關於這任務，你是接受還是拒絕。」

澤田綱吉眨了眨眼。
唔，雖然他的靈力比迪諾純粹、強大，但能讓迪諾的靈力消耗到這種程度，可見那個任務不但危險而且很麻煩。
但若是他拒絕這個任務，估計會是里包恩或是兩名以上的守護者接手。

他不想要那樣。

他不希望自己重視的人涉險。

「我…」

「在問別人接不接受前，不應該先跟對方講清楚任務內容嗎？」六道骸笑瞇瞇的打斷澤田綱吉正要答應的話。

「骸……」澤田綱吉看著六道骸慢慢走到他身旁後，稍微抬頭與里包恩互望，雙方瞬間陷入僵持的局面。
但這局面並沒有維持多久，彼此大概僵持了一分多鐘後，六道骸就轉頭看向身旁的澤田綱吉。
「我，不想要被你排除在外。」六道骸收起笑容，很認真的對澤田綱吉說著。「雖然我並不是祭祀一脈的人，但我想盡自己所能的幫助你。」
「因為對象是你，所以我才願意幫忙喔。」

「……」澤田綱吉愣了愣，而後微微一笑。「謝謝你，骸。」
「但我不希望你插手管這件事，抱歉。」

六道骸微皺起眉，神色添了一絲不悅。
他明白澤田綱吉之所以會拒絕，絕對是因為那件任務有一定的危險性。
他也明白澤田綱吉是那種除了自己本身以外，其他的人事物都可以在意的傻個性。
就是因為他明白，所以他才更無法去諒解澤田綱吉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到肩上的打算。

他重視澤田綱吉，所以他希望自己能替對方分擔一些肩上的重擔。
但澤田綱吉卻因為不願他有一絲危險，而選擇獨自面對。
…澤田綱吉到底知不知道像這種一肩擔起所有事情的作法會讓重視他的人受傷！

「嘛，也好。」里包恩冷笑一聲。「礙手礙腳的無能傢伙只會拖累蠢綱，讓他的任務增加危險性。」

「里包恩！」澤田綱吉皺起眉頭，覺得對方說得太過火了。

「kufufu……你不可能完全沒發現到吧？」六道骸微瞇起眼。「吶，你很清楚我擁有特殊的能力，卻一直抓不到我使用能力的證據，不是嗎？里包恩，還是我該稱呼你一聲…祭祀一脈的皇族輔佐官──阿爾科巴雷諾呢？」

里包恩挑了挑眉。「…蠢綱你的決定如何？我先把話說在前，六道骸他可是比你預料的還要強，而且就算你不允許，他也不是那種會乖乖聽話的小鬼。」

「………」這不是擺明要他把六道骸也一起拖下水嗎？
澤田綱吉嘆了口氣，還想說些什麼時，卻突然察覺到一股濃厚的黑暗氣息。
這是……魔族的氣息…
「雲雀先生還是第一次這麼生氣。」氣到都忘了收歛魔氣。嗯…他方才是去找迪諾先生吧？「他到底和迪諾先生講了什麼呢？他們很少發生這種事情的…」神情擔憂地望向魔氣來源的方向。

「……果然是蠢學生。」里包恩低啐一聲。「不用管他們。蠢綱。」
虧他還跟迪諾說隨便他，結果他還是選擇跟雲雀恭彌把話說絕了。
…雖然這結局也在他意料之中就是了。

…嘖，怎麼連續教到兩個蠢學生。

「里包恩，這樣好嗎？」澤田綱吉實在是放不下心。
在他的印象中，雖然迪諾先生和雲雀先生這對師徒常動手比試，但兩人從沒有鬧過不合…如今雲雀先生卻這麼憤怒的離去，真叫人擔心他們倆個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既然他已經下了決定，就一定做好覺悟了。」里包恩拉了拉帽簷。「你們接受這個任務了吧。那我就開始跟你們講任務內容。」
「任務就是，你們必須想盡辦法將進行人體實驗的某個組織一網打盡。」

「咦？」澤田綱吉愣了。「這就是迪諾先生原本負責的任務？」如果是這樣，應該不至於消耗這麼大量的靈力才是阿……

「七年前，我叫你去的研究室，只不過是那組織的分支之一。」

里包恩說完，澤田綱吉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而六道骸的眼中則是閃過一絲殺意。

「怎麼會…像那種地方……里包恩你確定嗎？」澤田綱吉驚訝不已，他只希望對方別給他肯定的答案。

「根據迪諾到日前查到的所有線索，那組織裡有各族的人員參與，而且他們在族內的地位並不低。所以必須要有足夠的證據，才能請它族的皇逮捕他們。」

「為什麼不請雲雀先生他們幫忙呢？」澤田綱吉有些納悶。
憑三族的皇和祭祀一脈中某些人的交情程度，應該會願意協助他們一起捉那群人的辮子才對。

「為了不打草驚蛇。」里包恩頓了頓。「以後祭祀一脈很有可能會和它族徹底劃清界線。只會維持公式上的來往。」

「怎麼這樣…」澤田綱吉皺起眉，眼中泛著不捨情緒。「正一和白蘭、迪諾先生和雲雀先生還有村裡和別族交好的人，都要因此失去對方嗎？」

「那組織的目的是我們一族。斷了與它族的牽絆，對雙方都好。」里包恩面無表情地說著殘酷的事實。

「………」澤田綱吉總算懂了，為什麼方才雲雀恭彌會如此憤怒的原因。

…一定是因為，迪諾先生把話說絕的緣故。
迪諾先生他……

在雲雀先生和祭祀一脈…也就是，私人感情與皇族責任中，選擇了後者。

…………迪諾先生一定很痛苦吧？
但他卻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迪諾先生…

「里包恩，如果盡快把那個組織一網打盡，傷害就能降到最低了吧。」澤田綱吉眼神充滿堅決。
他絕對，要避免那種事情發生。
不能讓大家失去自己重要的人，絕對。

「想達成目的沒那麼簡單，蠢綱。我們有幾個族人已經落入那個組織的手中了，為了避免那群傢伙到時把他們當成人質用來威脅我們，必須先把那些族人救出來才行。」

「咦？是誰？」澤田綱吉愣了愣。
自從七年前他去了那個研究室回來以後，就開始留意起所有離村出任務的族人是不是有在任務預期完成的期限內回來。

「在上週，所有出村做事的人員都已經完成任務回來了。之後我並沒有加派新任務給任何一個人。所以，現在不在村裡的人都是。」

聞言，澤田綱吉慘白了臉。

目前不在村裡的人只有久遠之前出外四處旅遊的…皇族成員及其手下。

「知道是誰就給我乖乖冷靜下來，你只能一步一步慢慢蒐集情報，設法把人救出來後，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里包恩…他們沒事吧？」澤田綱吉緊抓著里包恩的手臂，神情充滿慌亂。

「給我冷靜點！蠢綱。若是他們有什麼不測，迪諾早就衝動行事了。」里包恩敲了澤田綱吉的頭一下，要對方不要先自亂陣腳了。

「……」澤田綱吉低下頭緊抿著唇，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此時他的內心裡十分驚慌失措。他真的很擔心落入那個組織手中的他們。他們…可是他重要的親人啊………要是他們有什麼萬一…

這時，六道骸握住了澤田綱吉微微顫抖的冰冷雙手。
「我在這，而且我會一直在你身旁待著。」六道骸盯著緩緩看向他的澤田綱吉瞧。對方茫然無助的蒼白神色讓他有些心疼。「在你需要時，我會毫不猶豫的全力幫你。」
「所以，你不是一個人。」

請你多信任我一點。
我想和你一同分擔你肩上的責任。
不要自己一個人獨自面對一切，這會讓我的心很痛。

「骸………」澤田綱吉望著神情認真的六道骸，手指緩緩回握，而後與對方十指相扣了。

「嘛，至於詳細的臥底人員名單和聯絡事項就晚點再說。現在就先開始特訓吧。」里包恩挑了挑眉，嘴角揚起一抹惡魔的微笑。

「欸？」澤田綱吉眨眨眼。
特訓？要特訓什麼？

「蠢綱你就算了，但六道骸可沒這麼容易過關。」里包恩冷哼一聲。「他至少要學會看到靈力才能低空飛過。」

「咦？」澤田綱吉微微一呆。
為什麼要骸學祭祀一脈孩童的基本作業？

跟毫無頭緒的澤田綱吉比起來，六道骸稍微想了一下便知道里包恩的目的了。
他看向里包恩，嘴角揚起一貫的微笑。「我知道了。」

為了避免綱吉太過勉強自己，所以他至少要做到能看到靈力的地步，這樣才能阻止綱吉消耗太多靈力的情況發生。
阿爾科巴雷諾還真的替自己的學生想到很多事，雖然就算對方不願意還是會照樣逼對方去面對，但這也是為了他好。
畢竟，溫室的花朵，是活不久的。

「蠢綱你去找迪諾，六道骸你跟我來。」語畢，轉身離開。

「我不會有事的。」六道骸給予澤田綱吉一抹要他安心的笑容。「你去吧，你很擔心他不是嗎。」

「嗯…」既然骸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意思再繼續不安下去。「骸，加油。」

「呵。」

澤田綱吉在六道骸跟著里包恩離開之後，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才邁出腳步去找迪諾。

＊

澤田綱吉站在迪諾的房門口，他做了個深呼吸，輕敲幾下房門。
「迪諾先生，你在嗎？」
房內沒有絲毫動靜，但澤田綱吉知道迪諾正待在房內。
想事情想到出神了嗎？……也難怪啦。畢竟他和雲雀先生感情不錯阿。如今卻……
「我進去囉，迪諾先生。」語落，打開房門便看見迪諾正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的風景。玻璃窗映照出迪諾的身影，那人的眼神洩漏出他的心思早已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的事實。
見狀，澤田綱吉關上房門，站在門口處，不發一語的等著迪諾回神。

不知過了多久，迪諾望著窗外的眼神逐漸聚焦，這時的他才發現到玻璃窗上正倒映著澤田綱吉站在房門口的畫面。
他先是稍微愣了一下，而後轉頭看向房門處，看到澤田綱吉真的站在那。「…阿綱，你什麼時候來的？」
他完全沒有發現有人進來了。

「我剛來不久。抱歉。因為你沒有反應，所以我就擅自進來了。」澤田綱吉語氣夾帶著些許歉意。

「沒關係。」迪諾微微一笑。
只是那笑容看起來就是很勉強的苦笑。

「迪諾先生，我…」澤田綱吉想對迪諾說些什麼，一時之間卻詞窮了。

「阿綱應該都知道了吧。」迪諾抓了抓頭髮，嘆了一口氣。「既然我做了決定，就不會後悔。而我，也已經有所覺悟了。」

「………我不想要這樣。」澤田綱吉皺起眉頭。「我希望大家都能像以前一樣高興得開懷大笑，所以…」
「我一定會早點把事情解決，讓大家都能像以前那樣在一起玩鬧的。」

「阿綱，沒有那麼簡單解決的。」迪諾歛了眼眸。「我們的親人在他們手上，這事是急不得的。」
「恭彌他們不是傻子，他們遲早會發現我們的異樣，進而查到那件事情。為了避免恭彌他們的動作會讓對方查覺並且起疑有了防備心，我們必須先跟他們說清楚。請他們別插手管我們的事情。」

「我明白…只是這樣真的……」

「對方的目的是祭祀一脈的特別之處，身為皇族的我們，更是對方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迪諾神情十分嚴肅。「這點你應該再清楚不過了，阿綱。」

澤田綱吉抿了抿唇。「…這我知道。」

「對方暫時不會對父親他們做什麼的，畢竟皇族是很珍貴的。」迪諾的眼神多了些許複雜的苦澀。

「…迪諾先生打算怎麼做？」澤田綱吉相信迪諾不可能會完全沒想過對策。

「這個嘛……」迪諾摸了摸下巴，皺起眉看向澤田綱吉。「阿綱，你能讓六道骸背叛我們嗎？」

「咦？」

一句問題，改變的不只是一個人的命運。
誰都無法預測到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一個小小的念頭就有可能引起滔天大浪，更何況是牽連廣闊的計劃？

這時的澤田綱吉突然有種陷入漩渦的預感。

「迪諾先生…要骸背叛我們？」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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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13-01-02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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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自從那天和迪諾談完話之後，澤田綱吉就經常陷入自己的思緒，總要等到別人出聲提醒他才會回過神來。
澤田綱吉這些不對勁的表現看在六道骸眼裡，讓他十分在意。
他想開口問對方在煩惱些什麼，卻從沒問出口。
因為，他希望能由對方主動對他說。

他希望對方能依靠他，不要把事情都一股腦的獨自一肩扛起。

能不能，讓我分擔你的所有？
不管是喜是悲，是好是壞，我都希望你能和我一同分享。

想至此，六道骸自嘲般的輕笑一聲。

…還真是中毒不深阿。

可自己卻深深眷戀著那宛若劇毒般的愛慕，不肯鬆手放棄。
早在許久以前，他就已經栽在澤田綱吉手上了吧。

深深的陷了進去，無法自拔。

＊

過了幾天，當六道骸發現自己忘了東西，正要走回房間拿的時候，突然有人從他背後叫住他。

「骸。」澤田綱吉做了個深呼吸，緩緩揚起一抹充滿苦澀的僵硬笑靨。「我有些事情想拜託你，能不能和我談一下？」

六道骸沉默地盯著對方異常的神情，沒來由的產生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就想開口拒絕，卻因為對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而發不出聲音。
過了一會，六道骸輕輕地嘆了口氣，用難以發覺的些微弧度點了點頭。

「謝謝你。」澤田綱吉笑得更加燦爛，完全笑瞇了眼，眼角卻似乎有些濕潤。

六道骸有預感，對方要他做的事情一定會顛覆現狀。
但他相信，對方也是十分為難的。
只是因為，真的沒辦法才會做了這個決定。

「說吧，你希望我做什麼？綱吉。」六道骸嘴角揚起一貫的弧度，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骸……能不能請你背叛我們？」

「…你這是什麼意思？」皺起眉，臉色微沉。

「請你背叛我們，潛入那個組織。」

「……」閉上眼，收起了笑容。

澤田綱吉見對方不發一語，心中的不安逐漸擴散。
他是真的不希望請對方做這件事情，但對方的身分真的比較方便潛入組織裡。
既然那個組織的成員包含它族的高位者，那麼只要祭祀一脈的祭主或守護者一進入那個組織，馬上就會被認出的。
但他也不可能冒著風險讓村民去，連迪諾先生都耗盡不少靈力了，要是換成村民…一定會增加無謂的犧牲。

所以，他只能拜託骸了。

雖然事實是這樣，但他私心希望骸能夠拒絕他。
他不想要讓對方陷入危險，所以……

骸，請你不要答應。

只見六道骸慢慢睜開眼，給了澤田綱吉一抹淡笑。

「好，我知道了。」

你對我提出的要求，我絕不會說不的。
因為，
對象是你。
就只是如此簡單。

一句回覆，讓澤田綱吉臉色瞬間刷白。

雖然是他開口請求六道骸的，但他並不希望對方答應。

他不想要對方深陷危險，而且，還是他親手推他去的。

「那個…骸……」我剛才是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

“阿綱，這只是我想到的方法之一而已，你不用勉強自己配合，反正我並不是只有這個對策。”
那天，迪諾先生微笑著拍了拍他的頭。

他明白，迪諾先生是不希望自己和他一樣，違背自己的心選擇了責任。
但……

他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他和迪諾先生一樣，都是祭主之一阿。

澤田綱吉低下頭，抿了抿唇。
然後他做了個深呼吸，抬頭對六道骸揚起一抹笑容。

「小心為上。」

聞言，六道骸輕笑一聲。

「嗯。」

那一天，他們分離了。
六道骸帶著柿本千種和城島犬離開了祭祀一脈。

之後，澤田綱吉完全失去六道骸等人的消息。
他們就像從人間蒸發似的，完全沒有一點音訊。

而祭祀一脈也和它族僅維持公事上的來往，以往的歡笑嘻鬧，彷彿只是幻覺，一但清醒了便再也看不到了。

＊＊＊

轉眼間，十二年過去了。

在這十二年內，澤田綱吉完全沒有聽到任何關於六道骸的消息，就連在組織臥底的人員也都沒傳過任何有關六道骸他們的訊息。
只是，自從十二年前，六道骸等人離開不久後，臥底人員傳來的訊息就產生了些許變化。就是多了請他們不要有動作的要求。

澤田綱吉望著手上拿的紙條，眼神若有所思。
那紙條是昨天臥底人員傳來的訊息，上面寫著：

【在十年前，我們就已經慢慢佈下天羅地網，如今已經到了即將收網的關鍵時刻，請各位不要有所行動，以免對方起疑，功虧一簣。
在收成的那刻到來時，我們才會傳遞訊息給各位，請求各位的協助，在此之前，請勿輕舉妄動。】

「十年前阿……」澤田綱吉低聲呢喃著。

是你嗎？骸…
聯合那些臥底人員設下陷阱要把組織一網打盡的人，是你嗎？
為什麼，完全不跟我講一聲？

我相信你，但我也會擔心你啊。

澤田綱吉緊抓著紙條，閉上了眼。

「…好想你、好想趕快見到你……骸。」

似呢喃似低嘆的言語，語氣十分複雜，讓人無法釐清其中的情感為何。
那語氣中，太多情緒太多想念夾雜在一起。
煩亂的心緒、深重的情感是出聲的人此時的心態。

＊

過了一陣子後，臥底人員再度傳來訊息。
收到消息的當下，澤田綱吉馬上動身趕往訊息上的地點。

「阿綱，等……」迪諾無奈地看著澤田綱吉早已遠離的背影，搖頭笑了笑。

「迪諾大人，各族的皇都已經通知了。」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鏡，神情十分嚴肅，但臉頰卻有淡淡的紅暈。

見狀，迪諾失笑。
看來這次的事情過後，祭祀一脈就能恢復以往和它族私底下的交情吧。

「那麼，我們也出發吧。」

＊

當澤田綱吉趕到時，看到的便是一群人被綁在一塊，那群人的四周被天使族士兵層層包圍著。而臥底人員則是在不遠處療傷，完全沒見到六道骸等人的蹤影。

「這不是綱吉嗎？」一道悅耳的男子嗓音從澤田綱吉背後傳來。

澤田綱吉轉過頭看向那一身白的男子，深褐色的眼瞳充滿了疑惑。「白蘭，你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接到小正通知就趕來啦～♪」白蘭笑瞇了眼。「在我來之前好像有人在固守這裡，但在我快到這的時候就趕緊躲起來了～」

「咦？」澤田綱吉愣了。

白蘭說的人是指骸嗎？
但為什麼要躲起來？

「那麼，我先走了～♪」白蘭微笑著揮了揮手，天使族士兵將被綁起來的人群當中是天使族的傢伙帶走。「後會有期，綱吉。」

「啊？正一等等就會來了，白蘭你不晚點走嗎？」

「不了～雲雀差不多要到了，要見小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這樣啊，為了避免雙方打起來把這裡毀了，白蘭你還是趕快離開吧。

在白蘭離開沒多久後，迪諾等人也到達了。
迪諾一到這便看到不遠處的澤田綱吉，他邊跑邊呼喚對方。「阿綱！」

「迪諾先生。」

「六道骸他們呢？」迪諾左看右看就是沒看到六道骸等人。

「他們不在這。」澤田綱吉神情夾帶一絲落寞的笑著說。

「這樣阿……」迪諾沉默了會，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對澤田綱吉道：「剛才我們來的半路上接到村裡的通知說，出外遊玩許久的皇室成員們回去了，會不會是六道骸他們送回去的？」

「欸？」
所以，他們不小心擦肩而過了？

＊

當澤田綱吉趕回祭祀一脈的時候，馬上就見到久違的親人。
雖然他很想和親人敘舊，但他更想見到骸。

於是，澤田綱吉將村子裡裡外外都找了一遍，卻沒看到思念之人的身影。
當他垂頭喪氣回到自己的家時，卻發現自己剛才找得要死的人竟然就在自家客廳喝茶。

「你好慢，綱吉。」比澤田綱吉記憶中的少年更加成熟、高挑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嘴角掛著一貫的微笑，望著呆愣的澤田綱吉的眼神充滿了溫柔及寵溺。
「怎麼？認不得我了嗎？」

澤田綱吉嘴巴開開闔闔了幾次，完全發不出聲音、說不出話。

六道骸挑起眉，愉悅地欣賞著對方錯愕不已的模樣。
等到澤田綱吉回過神來，第一件事便是撲進對方的懷抱裡。

「骸！」

「喔呀？」六道骸倒是不知道澤田綱吉什麼時候變這麼主動了。

…也許對方只是直覺反應，完全沒意識到吧。

果不其然，等到澤田綱吉意識到自己竟然主動對六道骸投懷送抱，馬上羞紅了臉，連忙後退三大步。

「kufufu……」澤田綱吉的舉動徹底取悅了六道骸。

十二年沒見，他眷戀的那人依然那麼單純、那樣令他心動。

「呃，骸…」澤田綱吉滿臉通紅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角，而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漾起微笑對六道骸講：「歡迎回來。」

六道骸先是稍微愣了一下，然後揚起一抹真摯的開心笑容。

「嗯，我回來了。」

終於回到有你的地方了，綱吉。

…雖然我已不再是當年的「我」了。

但我對你的感情，仍舊沒變。

不，
應該說，

對你的感情，永遠不會改變。

絕對，不會。

＊＊＊

「在想什麼？」六道骸問著有些失神的澤田綱吉，後者眨了眨眼，給了前者一抹微笑。

「沒什麼，只不過是突然想到以前的事情罷了。」澤田綱吉眼中閃過一絲懷念。「記得千年前，我們相遇的時候，你還只是一名孩童。那時候的你，真是人小鬼大呢。」

「kufufu……」

「你還記得我們分離了十二年後再度相遇的那年嗎？」

「我和千種及犬變成了嗜血者，白蘭和雲雀恭彌一度想剷除我們，卻礙於你出面阻擋而不了了之。」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畫面，六道骸眼底的笑意添了幾分。

「然後，你就和犬他們逐漸壯大嗜血族，最終成為四大勢力之一。」澤田綱吉頓了頓。「骸真的很厲害呢。」

「好了，吹了整天的風也該回去了。」

「嗯。」

澤田綱吉和六道骸十指緊扣，肩並著肩走回家去。

只是他們都很清楚，這樣的日子不多了。

因為，澤田綱吉的極限要到了。

即便擁有九成正統的純血，但澤田綱吉畢竟還是擁有一成的人類血統。
終究還是，必須面臨死亡。

＊

微風煦煦的溫暖午後，澤田綱吉被六道骸抱個滿懷坐在庭院裡享受悠閒的時光。
最後一次的，兩人時光。

「骸，我想睡了。」澤田綱吉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睡吧。」六道骸歛眸掩去眼底的情緒。他抬起手摀住澤田綱吉的雙眼，輕聲低喃著。「我會一直在這陪你，放心睡吧。」

「嗯。」

漸漸的，澤田綱吉陷入了夢境，呼吸聲逐漸平穩，最終，寧靜地永眠了。

六道骸望著澤田綱吉的眼神充滿了迷戀，其中還夾雜許多說不清的心思情緒。

「吶，綱吉，你知道嗎？」
「大家都說嗜血族會讓被他們吸血的人做一場美夢，但他們卻不知道…」

「所謂的美夢，只不過是我們把他們淡忘的快樂記憶拼湊而成的劇場。」

「由許多瑣碎的片段結合成的戲劇，就是他們不斷追求的美夢。」

「很好笑吧？」

「用自身的鮮血換來的美夢，竟然是被自己遺忘的回憶拼湊出來的。」

「人的一生本來就是一場夢了，充滿了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人生可是比戲劇更加戲劇化的。」

「而我的美夢就是遇見了你，如今……也該是夢醒的時候了。」低笑幾聲，闔上了眼，和懷中的少年一同陷入永久的睡眠。

也許有天夢終究會醒，而夢裡的一切全會化成一場空。
但我不後悔作了這場夢。

因為夢中有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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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知道怎麼用標楷體所以改用【】框起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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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02 【家庭教師／骸綱】夢一場第八章，8F（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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