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7.21 【俏如来中心】莲花空行身染爱（含空俏史俏默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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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kur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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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樓主發表於: 2024-07-21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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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1 【俏如来中心】莲花空行身染爱（含空俏史俏默俏）

原作魔改向
——
俏如来没想到会再回到这里。

距离他下山已经过去五六年了，茅草屋顶不知是经历风吹还是雨打，露出有些腐坏的木质屋脊，好在今天没下雨。小庙里乱得很，灰扑扑一片，俏如来被沉甸甸的心事拖着，累极倦极，便歇了打扫的心思，也顾不得那身白衣沾尘，席地而躺。脸正对着屋顶那块空缺，坦荡的天幕一下延展开来，几颗星子稀稀拉拉地闪，闪进他眼睛里。俏如来侧过身，睁着眼睛和漆黑的虚空对望，空气中弥漫着尘灰的气味，他眨了眨眼，睡意全消，最后无可奈何地坐起来。

后院的井还有用，他去打了一桶水。老住持的墓在边上，疯长的野草挡住墓碑，俏如来伸手拨开，石刻的文字被时间锈蚀，难以辨认，俏如来站在那儿，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这方矮矮的土堆最后会被草木吞食，陈旧的庙宇也终要倒塌，轮转的岁月泯灭一切，但此刻俏如来仍记得。他想起史艳文，想起那年踏过的蜿蜒的山路，像曲折的泪痕，老住持跪在佛像前诵经，俏如来说想赎罪他便为他剃度，没问从哪里来赎什么罪，俏如来跟着他也学会了沉默。没几年老住持过世，俏如来替他立碑，一个人念经洒扫，然后又下山，这间小小的寺庙于是在影影绰绰的山林里沉寂，直到今天才有新客踏入——说是新客，其实还是旧人。

他把水桶提到佛像前，撕了一片衣角丢到水里，片刻后捞出来拧干，滴下的水把倒映的面容砸得扭曲，俏如来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摸到眼侧那片张牙舞爪的纹路，他顿了顿，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手。

老住持年纪大，俏如来来了以后就接替了擦洗佛像的工作，佛像是泥塑的，镀了一层金身，俏如来站上去，一点点擦干净佛像的灰，他洗得认真，心境却大不同以往，思绪像那些乱七八糟的水渍一样，一个缠在佛祖身上一个缠在他身上，扰得人不得安宁。魍魉栈道在他通过后便立即关闭，史艳文把他推过去时的掌力那么重，温度时至今日仍然灼热，俏如来眼底发涩，却流不出眼泪来——他已经习惯冷静了。

说到底还是怪他不够心诚，因而决定遁入空门时的祈愿一个也没实现。他想替父亲赎下抛妻弃子的罪孽，但最后呢，因果加诸己身。小空成为戮世摩罗的那一刻就注定史家的裂痕无法弥补，他再一次抚上眼侧的纹路——血纹魔瘟。

他起初并不明白这代表什么。戮世摩罗捏着他的下巴逼他转向那面铜镜，黑红交错的魔纹爬上眼侧，像是会呼吸一般在黑暗中起伏，戮世摩罗伸手别起他垂落的发丝，在他惊愕的神情里满意地笑出声。

“你的出现将会带来不幸，你会成为瘟疫与死亡的源泉，”他在黑夜里低语，“从此以后你只能靠近我，不会再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我的好大哥。”

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俏如来无数次这样想过，被戮世摩罗压在身下时尤甚，金色的瞳孔倒映出弟弟陌生的面孔，戮世摩罗低头吻他，说是吻其实更接近啃咬，到最后唇瓣和舌根都要发痛，俏如来也只能闭上眼睛承受——如果他要的是这些的话，俏如来能给，毕竟他欠小空的，已经永远还不清了。

但俏如来还是会难过，有时候会模模糊糊想起戮世摩罗从前的样子，小小的孩童，披着袈裟，圆溜溜的眼睛明亮，俏如来那时暗自发誓再也不会让他们一家人分离，只是誓言又一次失去信力。濒死一般的高潮来临时他抑制不住地流下眼泪，俏如来在心底忏悔，血亲乱伦的罪恶感与违心的交合里体会到的快乐摧折了神经，面对床第间饱涵恶意的羞辱，他也只能咬紧了唇沉默地接受，怀疑起自己是否就是那副模样。

被戮世摩罗囚禁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杀死帝鬼后他和史艳文都因重伤陷入昏迷，醒来时他已经躺在新任帝尊的床榻上，戮世摩罗坐在床侧摩挲着他的脸颊，笑语盈盈地告知俏如来现状——群龙无首的中原群侠节节败退，可憎的父亲已经被他关进鬼祭贪魔殿的牢房，而俏如来，他的大哥，将会成为他禁脔。

这是戮世摩罗送给人世的礼物。

那个瞬间惊诧和愤怒战胜了所有情绪，俏如来几乎全身都在发抖，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子，狠狠地推开了靠近他的戮世摩罗：“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做！？”

戮世摩罗一时不察，被他推得踉跄几步，脸上的情绪几度变幻，最后又恢复冷静，他低下头盯着俏如来金色的眼睛，因为情绪激动荡漾出零碎的水光，晃得戮世摩罗心痒。

“你没有资格跟我讲这句话，”他冷冷地道，“是我在命令你。如果想让我们的父亲少受点罪的话，你最好乖一点。现在不许乱动，你的伤口裂开了。”

俏如来疲惫地闭上眼睛。

后面几天他突然断断续续地开始发热，忧思过度加上伤口感染，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身上一会冷一会热，嘴里絮絮叨叨，戮世摩罗凑近了才听清他在小声啜泣。无所不能的大哥在病中变成了无助的孩童，戮世摩罗捏着打湿的帕子给他擦脸，猝不及防被俏如来捉住手腕。

“师尊……”

那双灿金的眼睛里盛满水雾，戮世摩罗从未见过这样的俏如来，一场发热就能让他毫无防备地摊开所有软弱。俏如来睁着眼睛却仍陷于梦境，琉璃串缠满血红的枝干，风吹过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那个人静静地倚靠着琉璃树，俏如来难以置信地走上前去，默苍离便转过脸，喊他：“俏如来。”

“师尊……”

默苍离的神态变得模糊，俏如来只记得他微微牵起的唇角。他看到默苍离拿起手巾，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

怎么会有血？

俏如来一怔，回过神来时默苍离的身影已经消散，满树琉璃串压弯枝头，墨狂剑尖淌血。俏如来站在原地，抬手抚上琉璃树血红色的树干，恍然刚才不过是自己的梦境。

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尊，连同那些夹杂在崇敬与悲哀里晦涩于口的情感一起，俏如来在梦中也清醒地记得。他像默苍离一样倚靠着琉璃树，血红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睛。

一刻，就这一刻，那怕已经没有默苍离，他也不要醒来。

于是烧到神志不清的人安静下来，紧扣着戮世摩罗手腕的手终于松开，眼皮合上时迟钝的眼泪滑落，高热和悲伤一同褪去，而熟睡的人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将心事暴露在他人眼前。

“我发现你的秘密了，大哥。”戮世摩罗轻声道。

他借着微弱的烛火凝视俏如来的睡颜，眼下的一道泪痕分外明晰，记忆里的大哥几乎从没掉过眼泪，他以为这个人的心肠早就和他那伟大的父亲一样冷硬如铁，剖开来其实血还是热的，史家人的责任一锤一锤没把他敲得无坚不摧，俏如来的心肝依旧是软得一塌糊涂，还会喜欢还会爱。戮世摩罗的心忍不住刺痛起来，那他果然是俏如来不在意的那部分，连一滴眼泪一句叹息也得不到的部分。

现在都不重要了。戮世摩罗在俏如来身侧躺下来，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血纹魔瘟，这是最甜蜜的诅咒。他用生命做赌注把自己和俏如来永远地绑缚在一起，又一次站在天下人的对立面，只是这次他不再孤身一人，纵使下地狱也会有俏如来作陪，真是再好不过了。

但他的计划又一次落空，俏如来不是会逆来顺受的人，他早就明白。戮世摩罗站在空旷的寝殿内，床铺仍温热，俏如来动作很快，连关押在牢房的史艳文也一并被他救走。鬼祭贪魔殿连通人界与魔世，出口有重兵把守，俏如来和史艳文都有伤在身，只能逃往魔世，魔世凶险，更何况俏如来还有血纹魔瘟在身，照旧是一条死路。

“大哥……希望你还能活着出现在我的眼前。”

重返人世的代价是赔上史艳文的性命。纵使俏如来已经刻意保持距离，史艳文还是不可避免地受魔瘟所染，加上之前的重伤没有及时治疗，全赖深厚的武学根基吊着一口气息。史艳文有意隐瞒，因而俏如来知道时已经太晚，又顾忌着血纹魔瘟，不敢靠近他，只能在远处看着父亲强忍痛楚，血迹浸透衣衫。

他又一次憎恨起了自己的无能。手里的琉璃念珠攥得发痛，俏如来扯了扯兜帽，让宽大的帽檐和垂落的发丝挡住神色，他不愿让史艳文忧心。但知子莫若父，史艳文似有所感地侧过头看去，俏如来血色的长睫被白发挡住，影影绰绰，像一滴血痕。

“精忠，别自责。”史艳文的声音依旧温和：“再过半个时辰魍魉栈道就会开启，我们很快就能回到中原。”

他强压下喉间血腥，走过去握住爱子的手，蓝色的眸子温润如海：“一切都还来得及，无论是人世，还是小空……都来得及。”

感受到指腹传来的热度，俏如来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勉力提起唇角：“儿子不会放弃希望。”他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站起身去远处坐下：“爹亲现在还是不要靠近我的好。”

他们不再说话，静坐调息，半个时辰后动身前往魍魉栈道，抵达时却变数徒生——帝女精国的魔军早已埋伏在此，双方一照面便陷入激战，俏如来真气已经耗尽，无力再发动止戈流，魔兵受了指令，只能生擒，出手有所顾忌，战况一时胶着。将要力尽之际，轰然一声，魍魉栈道不知何故，呈现关闭之势！

史艳文当机立断，生受魔兵一掌，冲至俏如来跟前，奋力将他推进魍魉栈道：“精忠，快走！”随即回身挡下魔兵，汇集体内全部真气，一掌拍向地面：“纯阳贯地！”

在崩天裂地的爆破声中，魍魉栈道悄然关闭。俏如来跪倒在地，望着此时可望而不及的魔世，泣不成声。

留给他哀伤的时间并不多，俏如来只短暂地哭了一会儿，理智便占了上风，逼他将眼泪倒流，他忍下心中酸楚，强撑着站起身——他还有他的责任。

他被刺下血纹魔瘟，无法与群侠会合，但当务之急仍是回到中原确认情况。俏如来拖着病体走了许久，兜兜转转竟发现自己再一次回到曾经修行过的寺庙。

或许是天意要他在此歇下，他想。踏过布满青苔的石板路，俏如来突然想起自己下山时的情形。

俏如来那年十七，老住持过世已逾两年，他决定在此苦修，一生青灯古佛以偿还父亲的罪孽。那日他照常擦洗佛像，意外趴在佛座上昏睡过去。梦里他见到如来，佛法相庄严，声音却慈爱。佛告诉俏如来，他是如来莲花座转世，在俗世仍有尘缘未了，待了却因果，便可回归如来座下，沐浴佛门圣光。

只是他这次下山，非但没有了却尘缘，反而还惹了更多因果上身，俏如来在心中苦笑。记忆中默苍离死前的眼睛与史艳文把他推向魍魉栈道时的重叠，他知道自己看懂了史艳文的眼睛也就看懂了默苍离的，那里面幽微曲折的关窍他总能破解，但俏如来不想懂。

他睁开眼，发觉天已大亮，才恍然自己和十七岁那年一样趴在佛座上睡着，在梦境里重演了一遍过往。佛像已被擦洗得光亮如新，俏如来关上门前最后看了一眼，似有所悟。

佛曾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为虚妄，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但俏如来得出的结论仍是空白。他戴上兜帽，踏着青石板路，一步一步走下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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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rem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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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1樓發表於: 2024-07-23 03: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俏咪……这一路太难了，世间安得两全法…何况要他周全的又何止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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