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16 【漠御】夏天，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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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5-01-16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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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6 【漠御】夏天，初吻

交换初吻的夏天
漠御无差，高中生物语×
漠刀绝尘＆御不凡

一、
心动是成长的讯号之一，十八岁的御不凡如此安慰自己。
隐秘的爱意在被发现的瞬间肆意爆发，将他推向悬空细丝孤身独立，漠刀绝尘看向他的眼神就像席卷的狂风，吹过来时既撩动着他思绪，也让他颤巍巍慌不择路担心坠入深渊，尽管他确信落地瞬间对方会紧紧拥住他，换自己后背着地。
像酸涩口味的柠檬子弹直击胸口，撞到内里时却化成一滩汁水，泛着回甜，心动的滋味，御不凡反复品咂，终于在确定自己心意的刹那张开折扇，盖着脸遮挡笑意。
他爱慕漠刀绝尘。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御不凡自己说不清楚，或许有些种子从相识的第一眼就早种下，只是被他藏得好，才在时间里一点点精心浇灌，终于在某个瞬间发芽，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绝尘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喜欢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御不凡翻身，脑海里闪过无数对方的画面。背着他穿过漆黑雨夜的幼年绝尘，牵着他手奔跑在荒原的少年绝尘，在洒水车出现时将他拉在身后的绝尘，不苟言笑的绝尘，会对他露出温暖笑容的绝尘。
他喜欢的漠刀绝尘。
御不凡能在心里描绘出漠刀绝尘几乎所有的样子，蜷曲的灰白卷发，额头璀璨的红宝石，英俊的脸庞，以及，寡言的嘴唇。
大多数相处时刻，御不凡掌握主场，负责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汇报近期和远处的琐事、趣闻，对方会耐心聆听，时不时点头补充，他说话的神情认真且美好，眼神永远落在自己脸上——御不凡总疑心这是错觉。尽管对方总面冷心热，只对亲近的好友格外柔和，他也确认自己在对方心里有独一无二的地位，但御不凡止不住去奢求和确认那点唯一。
他又摇头，“像我这么从容大度的人，怎么能有如此想法”，但很快，那点“可是喜欢一个人就该有独占性”的诡异理念又冒出来，同他脑海里故作的坦然天人交战，御不凡捂着脸再次翻身。
夜晚被拉得格外漫长，漠刀绝尘的脸在他眼前被无限放大，想见对方的心情在某一刻达到顶峰，御不凡掀开被子，起身去冲凉，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淋浴打湿他头脑的瞬间，一种痛苦后知后觉涌上来。
不要让他知道这层心思。
不能让他感受这些纠结。
御不凡蹲下身抱住自己，原来，第一次触碰爱意的刹那，既满足又辛酸，让人欢欣又给人痛苦，让他勇于面对内心体验又怯于宣之于口。
他打定主意不愿意告诉漠刀绝尘，裹紧毛巾，重新爬上床。
二、
尽管御不凡自觉应该保持些许距离，好控制自己呼之欲出的热情，但漠刀绝尘并没有感受到发小的冷落。
事实上，他本来也是个对感情很笨拙的人。
对于泛泛之交，冷淡和寡言能保护他免于莫名其妙的敌意和攀比，善意和温柔更像是被教养出来的底色，让他能对身边亲近的人显露，其余都被摒于门外。
而对御不凡，他多余了太多细致和包容。
自己的这个好友、发小，已经陪伴他目前人生的快三分之二，若以如此方式计算，在他心里的那架天平上，一切事物加起来都应该偏向御不凡那头，再然后，轰隆一声，连带着对方的重量，铿锵有力撞开他的心房。漠刀缓缓摸上自己心口，眼神轻飘飘转向窗口御不凡的位置，很平稳的心跳，似乎只会在见到对方时有些微不明显波动，他不确定。以他这个年龄来说，御不凡足以构成他完整的人生了，太年幼的故事已经模糊，对方存在过的所有细节他却都能一一想起。
漠刀看对方的头发，耳后皮肤，阳光下的血管，感受自己越发强烈的心跳，御不凡的目光猝不及防同他在空中交错，漠刀绝尘呼吸紧促几乎以为心跳要飞出嗓子眼。
他攥紧校服，手指上汗留在衣服上，在胸口泅出一点湿意，在阳光洒上时汗湿很快被蒸干，却在别处留下浓墨重彩。
漠刀努力平复心情，冲御不凡轻笑，意外地，对方见到他笑容时悄然转过目光低头看试卷。漠刀绝尘终于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
他们同往常一样，放学后并肩走过漫长一段，街口叫卖的都是熟悉的摊贩，固定摊点，不变的廉价吃食。御不凡爱这些充满生活气的东西，每次买一堆，到家前也吃饱了，脸颊鼓鼓的，笑起来眼睛眯起，像月牙，漠刀爱看他心满意足像饱腹的猫。
爱是什么，漠刀绝尘的字典里还没有出现过这个词，他也不会去思考这样单独的字眼代表何等浓重情绪，夸张一点说他甚至没能意识到自己对发小的心意有多少变化，只是在御不凡要从最爱的零食铺前走过时，他停下脚步拉住了对方的书包。
三、
“御不凡。”
“嗯？”
“我想吃这个。”
其实是对方爱吃的，所以只买了一份，他同往常一样吃对方递过来的那一口，剩下则由御不凡风卷残云。
四、
漠刀确信，御不凡有事情瞒着自己。
基于对好友的尊重和信任，他没有问，御不凡飞快往嘴巴塞东西，难得一路安静。
太安静了一点。
漠刀不习惯。
“御不凡。”
御不凡转头看他，有酱汁裹在嘴角，他伸出舌头舔干净，眼睛亮晶晶专注看漠刀。
这次换漠刀绝尘败下阵，先移开了目光。心跳频率，有时候会出卖自己。现在他也有不能告诉御不凡的事情了，漠刀绝望地想。
五、
好像就这样心照不宣地继续并肩而行并不难，亲近又克制，在对方过于明媚的眼神照亮自己时，悄悄不经意避开就好了，御不凡苦涩地安慰自己。
他刻意的回避并没有生效，不知是否错觉，漠刀反而变得格外粘他。
并行时，漠刀习惯把他护在右手边，中间隔着安分但足够亲密的距离，现在已经是走在一起影子会融成一片被拉向远方的程度，偶尔黏腻的汗水蹭上对方劲瘦有力的胳膊，也让他泛起细小战栗，又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谈笑风生。
御不凡从未如此煎熬。
他甚至有些任性地想，要不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自己浓烈的感情摊开，说，“绝尘，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六个字，之后，他的一切烦忧就都迎刃而解，剩下就靠漠刀绝尘面对和选择。
可是，爱恋如此酸苦，他已经如此纠葛，难道要漠刀也体味这般滋味吗，更何况，是他越界，突破了名为友谊的屏障，生硬地将选择权施加给对方也是一种道德上的霸凌。
安分地做好朋友不就好了吗，御不凡，像你这样贪得无厌的人，想要的居然那么多，他叹气，又抬头望天花板照灯，思绪像灯影摇摆不定，其实想要的好像也很简单，就是漠刀绝尘而已。
御不凡想要漠刀绝尘陪着自己，直到生命尽头，他要的，仅此而已。如此简单又珍贵的期冀。
十八岁的他并不知道，未来的漠刀，圆满地实现了他的心愿。
六、
漠刀从冰箱掏出冰镇汽水，顺手开瓶递给御不凡碰了个杯，玻璃碰撞清脆地响。
窝在地板上背靠沙发一起看租来的最新光碟，夕阳从窗口滑进来，落在少年人腿上，慢慢顺着骨肉推散，酷暑热气还未消散，漠刀只穿了件短袖，喝饮料时有蒸腾的汗水顺着喉结锁骨下滑，御不凡下意识盯着那块没动。
漠刀转头看他，四目相对，漂亮莹润的眸子里，满满当当都是御不凡的脸，两个人目不转睛，仿佛较劲般不肯先回避。
看得太久，手抖，汽水洒在裤子上的瞬间，御不凡回神，结果，漠刀倾身，面容在他眼前瞬间放大，御不凡放缓呼吸不敢再动。
“御不凡。”
“嗯？”
他落在他脸上的呼吸很烫，御不凡几乎又要回避，被漠刀捧住脸不许移开。
“你在躲我。”
陈述句。有点委屈意味。
御不凡眨眼，不知道怎么接。
“是因为发现我喜欢你吗？”
嗯，因为怕你发现我喜欢你。
等等，什么。
细长睫毛颤抖着暴露主人心思，漠刀轻轻抚摸他眼角小痣，声音和缓温柔，“我喜欢你，御不凡，不是发小的那种喜欢，是无时无刻想待在你身边的那种。
御不凡，我喜欢你。”
他重复，在满意地看见对方呆滞的脸，和掉落地板无人在意的汽水后漠刀绝尘轻轻笑了笑。
他问雅少，为什么自己会对御不凡患得患失，明明他们是从小到大不离不弃的挚友，雅少听他描述完最近种种异样，眯起眼，“咦~，你们管这叫挚友”，揶揄完建议他直接告白，于是，漠刀照做了。
似乎，效果绝佳，总之就是御不凡捂着脸满脑子“哎呀他喜欢我”到“哎呀他也喜欢我”再到“绝尘说他喜欢我”上演完一出大戏后，素来不出声则已，一开口惊人的漠刀绝尘又放出惊天巨雷：
“所以，要接吻吗？”
七、
在此之前，御不凡无数次偷摸画过对方的嘴唇，但不及亲自接触上的弧度和温度让他更能体会个中滋味。御不凡想错了，比起表白，更难的是接吻。
他们其实都不会，说是接吻，其实也只是面对面看着对方很久，脸庞凑近，飞快地以嘴唇相触，再逃也似的飞离，蜻蜓点水，都无法分辨出是否吻到了空气。
逐渐升温的两张脸孔偏向不同方向，又默契地转回来，带着同样的羞涩，久久地凝视对方。
他们太过熟悉，以至于那点冲破关系的宣言结束后，反而慢慢浮现起些难为情，带点少年特有的青涩和紧张，又夹杂些对更进一步的渴求，于是，又轻轻地缓慢地凑过脸去，鼻梁轻轻擦在一起，脸错开角度，方便彼此的嘴唇挨近、贴合。
这时候，独属于少年的莫名其妙的争强好胜又上来了，不肯闭眼错过对方的表情，但又直觉只是这样的接触似乎浅尝辄止不够，于是不知道谁先试图启唇张口，索求探入的唇舌磕磕绊绊撞到牙齿又缩回，害得两个人抱在一起头抵着头哈哈大笑，热意浮上来，倒在地板上继续尝试。
在十八岁这个夏天，第一次碰到爱意，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漠刀绝尘与御不凡正大光明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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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6 【漠御】夏天，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