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1 [癒迟|挹天癒&凤舞迟]【拐与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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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飄零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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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6)

樓主發表於: 2023-01-21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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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1 [癒迟|挹天癒&凤舞迟]【拐与杖】

    挹天愈捡到凤舞迟的那个傍晚，天边散尽最后一丝血那样红的夕阳。
    重伤的少年人昏迷不醒。几经诊治，反复查探，挹天愈实不明白对方醒不过来的伤因是何，只能先着手准备可以诊出来的体伤——他捡到这人时，对方满身伤泥近如死人，尤其是眼眶处溢出大片血渍，那样多，几乎流满苍白面庞，触目惊心。
    挹天愈帮对方双眼好好地包上纱布，置于患者床位上，等待其醒来。
    沉睡昏迷期间，凤舞迟时有剧烈反应。挹天愈行医无数，大概猜想是或惊或怕的噩梦刺激。每当看到小患者梦中流泪，医者仁心的他会想说一句“噩梦已过好好入睡吧”，可惜对方听不到，也醒不来。
    所幸这个情况并未一直持续下去。或许少年人的恢复力终究是强，在蓝发医者又一次以勺喂药时，靠在床头的少年忽地抬起手臂，突兀一扬手直接掀翻药碗。
    他力道太急，动作太猛，也可能是因为挹天愈看不到包着眼纱的对方已醒来，总之药碗没有悬念地碎裂于地，饶是挹天愈的身手都无可阻缓。
    怎么会这样急？他在怕什么吗？眼看力道奇大的少年微微颤抖，挹天愈直觉对方是在惊怕什么，这份猜想让他忍耐下因药碗碎裂而皱眉的想法，转而忆起之前为数不多的几次见到凤舞迟——热情得稚气未脱的少年心性，遂选择缓和声色，语调尽力放得温和：
    “勿怕。”
    孰料对方听后反而挣扎得越发猛烈，连番低吼，暴躁地乱蹬床榻，更糟糕的是眼上白纱竟再次溢出鲜红血迹。事态发展急转直下，挹天愈心说不好，却一时想不清是哪里出了问题，干脆不再按捺直接一杖重击——
    “安静！”
    一句厉声冷语的喝令，毫无温情，却反而让暴起的凤舞迟平静下来，眼纱处的血迹也渐渐停下了蔓延势头。挹天愈另取一碗药来，喂着喂着，不一会儿又发现：这少年人过分安静了，四肢一动不动，似乎又变回了一具死尸。
    这一连串反常的反应，再联想起之前反复诊治也找不到长久昏迷的原因，挹天愈终于若有所悟：此人非是身受体伤，而是身陷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他非是此人心药，也不会去尝试无用功。挹天愈没有广爱天下每一人到家的心思，他并无兴趣当事实上的爹娘。但总归是自己捡回来的人，他想，至少要将其体表之伤治好，这是医者仁心的责任所在。
    一天，两天，三天……经过七日份的药水洗涤，凤舞迟的双眼已近恢复清明。挹天愈估算着，大约是时候可以拆纱线。
    窗外柔雨淅沥，他坐在素简的白榻旁，三尺外是一点袅袅香薰，满屋安神静心的沉木香。手指从少年的鼻梁绕到后脑，再绕回耳边的鬓发上，一层层白纱便取了下来。医者的手掌抚过柔软的发顶，俯身拆解间，感受到对方不太明显却也不躁乱的呼吸。
    拆下了最后一层纱布，蓝发医者静了静，想到自己之前温声言语反惹暴起的教训，遂依从本性，冷冷淡淡道：“可以睁开了。”
    这样安静的氛围里，他可以肯定凤舞迟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因为他清楚看到对方的睫毛颤了一颤。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好在他对患者格外有耐心——医者终于等到床前之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很慢，很慢的动作，慢到他先看清上下两排密密的睫毛分开，接着望进了半轮没什么光彩的瞳仁，最后是淡色眼白，其间缓慢的起落流转，仿佛终于落定尘埃的飘摇大雪。
    伤眼的少年休养偌久，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不偏不倚正是自己，挹天愈虽不至于感到什么害羞躲避，但面对那样一双直直凝视而来的眼睛时，多少还是失了一点坦然。
    他不再说话，任由凤舞迟瞧。就在他以为对方这样瞧下去真的可以不用眨眼时，素衣病服的少年人哑着嗓子，轻轻唤了一声：“愈者。”
    话音还未落下，两行清泪先滑落脸颊，尽管闭上了眼睛，却还是越流越多。少年用指尖擦取一点颊上泪水，静静看了一会儿后，低声喃喃道：
    “再不是血了……”

是踩着死线火烧屁股赶出来的年夜饭饭之二！感谢布袋戏槽站的投稿人提供灵感🙏祝用餐的饼友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喜乐（｡ӧ◡ӧ｡）

坚持相信即是勇敢者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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