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06 【苍水仙】殿春时节（含微量弃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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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udanz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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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

樓主發表於: 2024-04-06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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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6 【苍水仙】殿春时节（含微量弃苍）

不知道在写什么的苍水仙，一个灵感的小记录
想要做苍相关绘本而构思的故事，全是一些空泛的场景
算是葱花蹲大牢时候的一个梦？
末尾含有微量性转弃&苍

　　最开始是一片幽深的黑暗。

　　苍跌进一个空间，漆黑无边、幽幽清远。前方有一点微光逸散，凑近，竟是一株依水而生的昙花。
　　
　　繁复的根系虚虚的深埋在水中，昙花的花瓣一点点盛开，随后迅速的灰化，变成微末的碎片。
　　苍伸手去接，那些碎片却将他的指尖烧了起来，细焰燎过苍深紫色的袍子，却带来一道道濡湿的痕迹。
　　
　　湿淋淋的火焰将苍吞噬，脚下黑色的土地变幻成水面，像一块形态不定的水晶，坚硬剔透，却缓慢的将苍吞咽下去。
　　
　　湿透的袍子将苍拽入水下，昙花的根系也纠缠上来，一缕缕缠住苍的头发，拉住他的十指。似乎要苍加入它们，一齐成为这静谧世界的一个标本。
　　
　　苍依旧静默着，空气在逐渐减少，他的眼睛也渐渐沉重，在双眼紧闭的一刹那，一只手将他拽出水面。四周那几乎变成固态的水瞬间四分五裂，尖鸣一般发出碎裂的响声，又钝重的散落到一起。
　　
　　苍看到沙色的头发拂过，发丝轻轻的坠进他的指缝，带来不真实的触感。
　　镜子？
　　苍沉默着眯起眼睛，此刻他半跪在地上，只能瞥见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深紫色外袍的边角。
　　
　　昙花的根系依旧在拉扯着他，而镜中，不，静立在他对面的人却一把火烧掉了那些根系，连外袍也烧焦了。
　　
　　烧焦的根变成灰烬，苍因这呛人的灰烬甜香开始咳嗽起来，唇边溢出一丝血迹。而从后背抖落的灰烬又生出更多的花朵来，牡丹、昙花、辛夷、水仙……还有许多颜色怪异的不知名花朵，随着脚下的水流堆积在一起，推搡着苍和对面那人顺流而下。
　　
　　那人扶起苍，双目相接的瞬间似有巨大的手侵袭而过，带来一阵将花朵唤醒的狂风。那些浅寐的花朵开始撕咬水中的二人。
　　
　　“走！”
　　那人没有开口，但苍依然清楚的听到了。
　　
　　一缕真气从滞涩的经脉中冲出，裹挟着水流、花朵和纤瘦的两个人影，扭曲着向不可见的空中蜿蜒。
　　身体变得轻盈，在生死危机的关头，苍却放松了，偏头望向与自己十指相扣的“自己”。
　　
　　仿佛照镜子一般相似的面容，苍细细望去，却只窥见一片虚无。此刻二人被鲜花拥咬着逃命，脑海却不由自主的同步放空了。

　　在漫长又短暂的逃亡后，不知何时二人已经甩掉了那些花，被挠过的地方留下了潮湿的血迹，混合着河水，将紫色的袍子染的更深。
　　
　　两人对望，一时无言。这里尚不知是何处，是意识空间？还是因怪力而生的通道？
　　
　　一缕血从手腕流下，苍翻转手腕，看到封神箭留下的伤疤，对面的自己也露出腕上同样的伤疤。那人把外袍脱下来给苍，显然是看到苍因为动用真气而开裂的伤口，不管这里是何地，总之没有那尊黑漆漆的魔神，勉强可以休息一下。
　　
　　那人脱下外袍，露出与苍不同的身型以及手背上被噬咬的伤痕。两人身高一致，唯有肉身性别相反，如同一光一影倒映在这个空间。
　　
　　苍静坐调息，沉默半晌后开口:“……苍。”
　　“吾在”，那人回答。
　　苍没有看她，她也没有看苍。此刻寂静的空间里唯有浅浅的呼吸声。那是自己吗？苍心想。
　　
　　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呢？
　　
　　苍望向她，如同对着溪水观察自己的倒影，亦或者他才是那个倒影，沉寂的凝结在花瓣上，好似一颗即将蒸发的露珠。
　　
　　一时间苍也不知道了。在什么都没有的这个空间里，身前空空身后也空空，唯一存在的那些花朵刚刚也被抹杀掉了。时间似乎无限的延长，在眼前拉扯出一条不可见的大道。
　　
　　调息过后，二人起身，苍拉着苍的手，拽着他向前走去，走过一片片的空虚与寂静，二人来到了一颗巨树的上方。
　　
　　如果这颗树存在于现实，那必然度过了接近千年的时光。风吹起苍的头发，带来几片花瓣。苍把花瓣从肩头轻轻捏起，是辛夷花。
　　
　　自己要做什么呢？腕上的伤口又是哪里来的。苍感觉记忆似乎在远去。
　　
　　雾气渐渐弥漫开来，让人恍惚中生出倒悬之感，穿行在树枝之间，似在空中，又仿佛在海底。唯有雾气浸润了衣袍，夹杂着花香和冷气侵入肺部。苍很久没感受过带着初春气息的冷风了，在万年……在万年什么来着？
　　
　　苍的表情也有些迷惑，看来她和自已一样，记忆都出现了问题。苍把衣袍还给苍，两人继续在枝杈间行走。

　　天上升起一轮弯月，苍惊讶的发现，越来越多的月亮从水中升起了，在空中交织排列成一个半圆，苍走在他的左边，被空中的月亮和水中的虚影包围，她就那么静静的走在虚与实构成的圆心里。
　　
　　空间突然开始崩塌，苍的身体也开始崩裂，从骨肉的裂缝里掉出各种花朵，瞬间狂风大作，苍上前抱住他。
　　
　　两人的肉身开始撕裂、纠缠，融合后化为一摊紫色的水。
       苍口中溢出鲜血，腰上不知何时产生的伤口也崩裂开来，他想捂住伤口，却抬不起已经断裂融化的胳膊，苍凑上来与他分担那些血腥。如同细沙流入深海，血的味道萦绕在两人的舌尖，研磨翻滚，尖利的扎入意识里。

       大道无情。

       苍突然不合时宜的想到。

　　两人拥抱在一起，相杀般互相侵蚀，又如生根般黏连在一起。花朵从缝隙中诞生又迅速凋落，带来火烧一般的痛感。
       空间里的万物都缠了上来，那些树枝将苍死死的勒住，几乎将三魂七魄挤出体外。

      此刻的痛苦也许并非源自肉身的消逝，而是对自我被剥离这一事实的无奈。
      自己与自己紧密相依，却只能拥抱到一片沉寂。
      ——那些被分离的东西不见了。

       道与生，相守相保，须臾不离。
       而她，不，自己的道，注定是消亡自我……

　　苍口中的血腥味淡了下去，花朵渐渐将二人包裹，崩裂的空间也露出了外部的亮光，炫目刺眼，而亮光中又有黑色的羽毛落下，苍似乎说了什么，但他已经听不到了。
　　
　　苍猛然惊醒，眼前并不是崩坏后的光明，而是一如既往的牢房屋顶，黑暗幽深，纤尘不染。
　　
　　刚才梦到什么来着？古树、料峭的春风,还有……
　　
　　苍挪动了下身体，又带来腕上伤口的钝痛。
　　静了静，苍猛的喷出一口血，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一片辛夷花瓣从袖中抖落。
　　
　　

       ————
　　
　　牢房中，弃天帝抱着苍，她刚才不知为何陷入了沉睡，弃天帝用再生之力也没能唤醒她。不过苍很少这样倚靠着自己，弃天帝也难能可贵的有了一点耐心，她托起苍的手，无聊的用大拇指指尖轻轻刮着苍的手心，一条条蹭过那些掌纹。
　　
　　苍动了下，慢慢睁开眼，弃天帝的头发垂在她眼前，而自己正被弃天帝抱在怀里，弃天帝袖子上的金饰硌的她腰疼。一只手被弃天帝的手覆盖着按在腰上，另一只则玩具一样被她捏着。
　
　　苍眼皮也没抬，她累了。
　　“醒了？”弃天帝开口。
　　苍懒得搭理她，被封神箭刺伤后，她的意识似乎落进了一处神秘的空间，那里似乎有棵巨大的树，还有一个神秘的人。苍回忆着那个人，好像是被自己杀掉了。
　
　　苍挣扎了下，弃天帝盖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她与苍十指相扣，带来一种柔和、亲密的错觉。
　    苍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不是她在和魔神十指相扣、身躯相贴。
　   弃天帝盯着苍，突然去舔她嘴角的血。
　
　　苍沉默的忍受着，弃天帝的动作却突然停下了，她松开苍的手，不可思议的去拉扯苍脖颈后的头发。苍的脸几乎被按进弃天帝的肩头，她推了推弃天帝，一朵花从发丝里掉落到地上。
　　
　　弃天帝皱了下眉毛，这显然不是万年牢该有的东西。苍是什么时候把它带来的？
　　
　　苍也有点愣住了，但只有一瞬，她脸上表情依然淡漠，半阖着眼看向那朵辛夷花。
　　
　　“哪儿来的。”弃天帝问道，苍总是给她惊喜。
　　“不知道。”苍如实回答。
　　
　　“吾一直没有离开这里，还是说你对万年牢的安保不自信？”
　　弃天帝捻着那片花瓣，上边有点熟悉气息，像苍，但似乎又有什么不同。

　　“说起来，外面现在是春天了。”魔神的声音有一点戏谑，“不怀念外边的景色吗？”
　　弃天帝变换出一片花海，又捏碎那片花瓣。粉末飘落在苍的衣领上，随后被黑袍吞噬，湮没在两具交叠的身体中。

[ 此帖被niudanzhi在2024-04-07 21:3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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