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25 【迹冥】不遇春（天迹×地冥，仙魔决结局if私设，首楼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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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3-25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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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5 【迹冥】不遇春（天迹×地冥，仙魔决结局if私设，首楼完结）

一句話summary：人道洛陽花似錦，偏我來時不遇春。他遲了一步，但好在沒有太遲。

cp- 天跡×地冥
by- 薪九
info- 大綱成於仙魔決10，所以有私設無神論退場的if向結局（怎麽成真了ctp……），前半篇很酸總之是半夜睡不著一口氣寫的，後面可以看作通篇私設劇情線吧，全文6.4k+

#地冥七周年生賀# 【12:00】

*☼*―――――*☼*―――――

遲了一步。

像是蒼天的荒誕玩笑，他趕到時塵埃早定，燃燒的皇城揚起漫天灰燼，柱石傾塌的聲音裏竟有連綿不斷的鋼琴聲，而後漸漸喑啞扭曲，直至最後聲息全無，名為「永晝之琴「的西洋鋼琴隨火而逝，傾塌在一片明亮焰色之中。

以神為名的復仇者不見蹤跡，火光的盡處是天跡熟悉的黑金武甲，匆匆前行的腳步頓住，他的心沈下去，分明是在熾熱的火海灼灼之中，竟冷得打了個寒顫。

這不是他第一次懷抱地冥冰冷的屍身，然而錐心之痛並不會因次數的增加而減少半分。痛苦似乎永遠是這樣，次數的增加不會平分其程度，也永遠無法因人數的增加而被他人分擔，只會如山一般累加起來，直至壓垮雪峰的最後一粒雪飄落，化作轟然崩裂的巨響。

這是太遲麽？或許在地冥原本的計劃裏，這該叫恰好。天跡不明白世上怎會有如他這般的人，把每一次的人生都當做可以輕易塞進竈膛的柴火，甘願燒得只余一碾即碎的灰燼。也不明白怎麽留下地冥是一件如此困難的事，仿佛這大好人間他就真能無個牽絆從來赤條條來去，不掛半縷紅塵。

被如意流缽炸開的胸腔空洞得聽得見風聲回響，斷裂的胸骨上血汙與焦黑相互疊覆，余下的殘軀像只破破爛爛的布口袋。他擡指摩挲著無神論唇角的血，幹涸的血跡凝成發烏的褐色，被生硬蹭掉後落下碎成細粉的血末，毫無血色的肌膚上仍帶著血汙殘留的痕跡。

還是來不及。玉逍遙想，他這一生面對末日十七時似乎總是有著太多的來不及——來不及在十七年少時帶他離開那片囚籠，來不及在鬼諦踏上血路前出手阻止，來不及告訴永夜我其實讀得懂你的陰陽怪氣，來不及在瑟斯選擇絕路前說我們再試一次，來不及讓無神論明白滅世之外還有另一種可能，來不及在浩蕩天雷中撿拾奇夢人碎如流星的魂魄——而今也來不及在震徹天地的駭然火光中救回又一次決然邁向殉道之路的地冥。

十七，你比我更明白我們的相似，更該說我們本就是同一種人，縱然你所行的極端與我所擇的道路從來都非一致。我總想一切平息之後，總有機會再與你聊聊，像擊敗眾天邪王之後我們曾談過的那樣。最好世上真有什麽「不說真話就出不去的房間」，好讓堂堂冥冥之神對我吐露真言。

那時我們就可以聊我走之後的那些年，你見過的風景與認識的人……不知不覺間你已經遍交好友，不論是海潮之外還是異鄉傳信，你早已不再是只能困守那三尺牢籠的十七號，我也想聽這些年屬於你的故事又寫了怎樣的篇章？可以聊你重新建立的親緣，擺脫舊日陰翳之後誕生的孩子，是否不再有師尊殘酷實驗遺留的影子？可以聊喜歡的食物與愛品的酒，這麽多年你仍念著雲朵厚片的味道，它染上舌尖的甜膩可否壓過你舌跟苦澀的單寧，讓穿腸的紅酒回歸它本來的輕盈與醇香？

最後我想與你聊每一次的犧牲與陰謀，攤開命運規劃書尋找遺留的痕跡，在曲折墨痕間揣摩你一字一句落筆時的內心，羊皮卷上留著香痕，是奇夢人在燃香麽，我嗅到了……當時所點的是哪一品，你又想通過這樣的香告訴我什麽呢？這是我所不擅長的，該調香者親自解答。

再回應我一次吧十七。少年時的相見似乎總是我說你聽，我給你講過太多的故事，像是將這顆心所見過的美好都一一捧給你看，後來你願說話時卻總是口是心非的謊言，而後又是一次次的錯過，你總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說恨言愛，爭當那個當世無二的不討喜之人……現下大局底定，你該不該爬起來堂皇宣告你的計謀，如前次一般告訴我一切都是魔術師精妙的障眼法。

這樣的謝幕太過寂寞，十七，再回應我一次吧，哪怕只是幻象也好。

他貼近無神論冰涼的額角，極輕道，我也還想聽你再叫一次那個名字——永晝，喚我一聲吧。

火光漸熄，坍塌的磚石碎裂聲中，天跡收起倒伏塵泥的神泣，抱起十七轉身走向來路。曾經屬於日曜皇城的旌旗稍作紛紛揚揚的灰燼，像是為昔日野心所落的一場紙錢。

關於地冥該葬在何處的問題，天跡反復思量許久，都說落葉歸根，可地冥活著的時候狡兔三窟，而今他也算不準哪裏才叫歸處，又想白堊曠野只是一座帳子，黃泉三千丈漆黑一片，永夜劇場也炸成廢墟，無明之淵更不是個好地方。思來想去，他拍拍隨身的神泣劍柄，想與對方打個商量說不如你和小妹墓碑並列，來日掃墓上墳也更方便。卻見玉書衡匆匆趕來，面上是難得的凝重神色。

「你帶回的——」

在話出口的瞬間，天跡便有所了悟。地冥真正的身軀早在魔始腸胃中溶成肉泥，現在所驅使的不過是一具摶土捏成的人殼，他趕回時正看到那具不再有靈魂寓居的軀殼化土皸裂，化作無數灰蒙蒙的細粉，輕易便消弭在風中。

還是遲了一步。他留不住地冥，兜兜轉轉最後所剩，也不過一點殘破衣冠，與一柄暌違太久的對劍。

那夜烏雲掩蓋月色，所有人都散去後唯余寂靜。一甕濁酒落肚，天跡醉得酩酊，朦朧中恍然見一熟悉身影，他低聲去喚，是你嗎十七？

房中無人應答。玉逍遙自嘲地笑一聲，想他其實明白那些晦澀難懂的長句，很多時候痛苦、糾結、又或愛恨，本不需太多言辭便可感知，只是同樣來不及再談。

酒甕從脫力的手中墜下，殘酒濺出一片晶瑩。

在桌上趴著睡了一夜，天光大亮時首先感受到的便是酸麻的腰背，玉逍遙直起身時支額緩了片刻酒勁余韻，正想起身時看到墻角當真有個身影，驚得一屁股坐回原地，幾乎目瞪口呆，「……十七？這、這不是夢？」

抱膝坐在墻角的少年聞言擡起臉，看起來比他還茫然，「玉逍遙，這是哪裏？」見他醒了，當即跌跌撞撞沖過來，小聲道，「好奇怪，我出不去……」

此前他坐在陰影裏，天跡還沒覺出不對，只當自己醉後眼花，此刻人到了面前，他的視線在對方身後落了片刻，幾乎帶著些措手不及，「你……十七，」十七身後常人該有影子的地方一片空蕩，玉逍遙還沒來得及體會一把失而復得，先平白感受了一把什麽叫白日見鬼，他頂著滿腦袋匪夷所思喃喃道，「我覺得……我覺得，你等等！」

說著他推門沖出去，末日十七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摸了摸心口，總覺得這樣的背影他已經見過太多次。你又要丟下我了，他怔怔想，又覺得不對，慢慢走到鏡臺前，毫無防備對上銀鏡中那張再無面具遮擋的、與玉逍遙一模一樣的臉，猛地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

他以十萬火急的架勢把整個玉門喊得雞飛狗跳，玉書衡與玉千尋被嚇了一跳，匆匆跟他趕回時便見玉逍遙一疊聲喊著十七推開門，極鄭重問，「不是我心生幻覺，你們也看得到對麽？」

末日十七出不去這間屋子，此時無處可藏。這是玉逍遙的寢室，自然沒那麽多他慣用的兇器，聽到門開時只匆忙從鏡臺前抽出一支簪子，又聽余下兩人喚他「從兄」，攥在手中的簪子從指向來人咽喉的動作緩緩收了回來，又抓起桌臺上的一只手鏡擋在臉前，小聲哀求道，「玉逍遙，我不能……」

手鏡的鏡面對外，玉逍遙於其中看到自己的面容，明白過來十七的恐懼。他與兩位親族互換眼神，確認過這並非憂思之下的幻象，簡單交代兩句後閉了門，慢慢挨過去，不確定地問，「你現在算是什麽情況？十七，別躲啦，我早知道了——」

晃眼的銀鏡被從面前拿下，末日十七微微發顫，卻還是依照本能靠近了他，喃聲說，「好像做夢一樣……」他的指尖虛虛劃過天跡雲蓋般柔軟的發頂，帶著恍惚，「前日你還是顏丹鬢綠好生年少，怎會今日就滿頭霜雪，是我做的一場夢麽？」

若這是一場夢，又該是誰的夢呢？

帶著地冥屍身回返玉門那日，天跡收到離人公子一封傳信，簡述了他與販夢者之間的交易，以及地冥七相相侵記憶吞噬的現狀，信的最後問他，若前塵都如夢，你可知那只蝶要飛向何方？從末日十七斷斷續續的語句中，玉逍遙發覺那實在是太久之前的時間，他甚至不敢問其余諸相是否還在，曾經無法宣之於口的東西而今也不必再提。

他存留的記憶並不連貫，玉逍遙一點點給他講之後發生過的事，十七靜靜聽著他的聲音，那些曾經疼痛徹骨的回憶如今聽來當真成了故事，腦子一跳一跳地疼，但他始終不發一言，直到玉逍遙講起那日直連天際的大火，十七抱膝蜷在椅子上聽故事的姿勢終於變了，少年慢慢擡起臉，直直望著他輕聲問，「我是自願的，是麽？」

天跡心底一震。

地冥的自願……是一種太過沈重的東西。當年他「自願」撞上神諭的劍鋒，後來「自願」沈進熊熊火海，再後來「自願」隨天雷死個屍骨無存，而今末日十七用那張尚未長開的少年面孔問，他這一次赴死是自願的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十七。」玉逍遙平靜的語句哽了一下，面上的神色再難維系，他從末日十七身邊的椅子上站起，深深吐出一口氣，覺出深重的悲傷與憤怒，「這該要問你自己，不是麽？」

「偉大的冥冥之神究竟寫了怎樣的劇本，留給一介凡人玉逍遙的是怎樣的角色，又如何苦心孤詣設立重重誤局，讓我千趕萬趕卻連最後一眼都趕不上——」那些話憋了太久，不受控製地脫口而出，玉逍遙覺得心臟沈得像墜了千鈞，一時只覺頭暈腦脹，連呼吸都局促，「十七，這樣難以承受的失去，你怎麽敢再來一遍？」

話一出口天跡便覺不妥——面前的這個十七不是騙了他的地冥，起碼現在還不是——然而覆水難收，末日十七的面色一分分蒼白下去，他覺得空空蕩蕩下意識去捂心口，又想玉逍遙口中整個胸腔在如意流缽爆炸中碎掉的並不是我，片刻後少年極輕地說，「可是玉逍遙，我總不能……眼睜睜看你去犧牲。」

話題繞回他們爭吵過太多次的老路，這是個說不通的話題，玉逍遙啞口無言，偏生十七還在火上澆油，那把輕軟的聲音說，曙晨，若選擇犧牲我就可以……

不……他們還是浪費了他的犧牲。所有真相揭開的那瞬，玉冰瑩幡然折返的那瞬，地冥此前的犧牲簡直無謂得諷刺。十七……原本不該有人為此犧牲，尤其這是玉門內部的紛爭，若選擇犧牲也不該是你，你明不明白？玉逍遙整個人被凍住般發冷發抖，從十七身邊魂不守舍地走出去，背影近乎落荒而逃。

末日十七沈默著望向他的離去，慢慢抿起唇，嘗到口中滿滿的甜腥。你又一次離我而去，十七想，玉逍遙，為什麽你總是不明白，我恐懼的便是這樣的離別。若讓我成為被迫等待、承受離別的一方，死亡對我而言是更輕易的選擇。

焦慮絞得人心臟收縮，他迫切地想找到什麽能夠自傷的東西，視線裏閃過一瞬幽藍的光，末日十七緩緩走到榻前，掀起簾帳後重新握起了被天跡放在枕邊的神泣。

……

天跡再返的時候三更已過，玉門之內再無人聲，他站在自己的放門口徘徊了許久，終於還是推門而入。反正過往他們也吵過太多次，嘆息之中玉逍遙對自己說，沒有因為吵架就大半夜連自己寢居都回不去的道理。

他做好了十七仍在原地等他解釋的準備，畢竟末日十七的固執他並非第一日知曉，然而室內一片安靜，原本坐著人的椅子空了。可末日十七是隨他執念而回的魂魄，根本不可能隨意離開。

「十七？」他喚了一聲，並無人應。空氣中有不易覺察的血腥氣，玉逍遙嗅著味道掀開垂落的簾帳，看到有人抱著神泣蜷坐在榻上，即使感受到他來的氣息依然不言不動。

「地冥……」玉逍遙五味雜陳地喊，終於換得無神論擡眸一顧。

那一眼太靜，意識之境中末日十七離開前留下最後一眼恰是這樣的神色，好似所有貪嗔愛恨都不留，那些曾令人無比頭疼的狂魔七相也悉數不存，平靜得好似能當成羽化登仙……於是當真化作漫天黑蝶。

可你還是回來了。玉逍遙突然有些明白過來，他有些急切地踹掉鞋履，爬上去蹲坐在無神論對面，用力掐著他的肩，「你回來……是因為我，對麽？」

那張他魂牽夢縈半生的臉就在眼前，無神論的唇動了動，卻什麽也沒能說出來。六相殘留的記憶在腦子裏亂成一鍋漿糊，他覺得恍惚又暈眩，面前是真實的曙晨，或是他見過太多次的幻覺？這場回溯太過漫長，漫長得令人從靈魂深處覺得疲憊。

他身上生氣全無，蒼白得如同隨時會消失的幽靈，天跡心頭一跳，幾乎生出難言的不安來。

「回答我。」玉逍遙戳一戳他，「怎麽對著我又變鋸嘴葫蘆了？」

他對著人一番拉拉扯扯，無神論被戳得偏過臉去，悶聲道，「你想聽什麽？」

玉逍遙托著他的臉慢慢擡起，兩雙相似的眸無聲對視，再不許他更多逃避。他聽到玉逍遙放得極輕的聲音裏，帶著奇異的戰栗，近乎是迫人的，「你留了後手，是為了我才再次回到這個世間的，是嗎地冥？」

在日曜皇城毀於大火的那一夜，地冥留下了永晝之琴的最後一曲，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撥動琴鍵，奏響名為《孤獨之神的祝福》的篇章。指引天跡追隨琴聲而來的，正是悠揚琴曲中最後一段旋律：

II me semble qu'un siècle et qu'un monde ont passé
如同一個世紀或宇宙的流逝
Et que, séparé d'eux par un aime immense
被巨大的深淵分開後
Un nouvel homme en moi rena it et recommence.
新的人生將會重新開始

末日十七是否會有新的人生，他並不知曉，卻不妨礙在最後時分全然將自己的未來付與一次未知結果的機緣——天跡會來帶走他麽？衰弱的靈魂支撐得到終被修補完的時候麽？經歷過一切之後，玉逍遙還願待他一如從前麽？

但至少這次，如此盛大的煙火裏，玉逍遙一定會記住這場死亡。而與他如影隨形的、會被遺忘的恐懼，也終將隨火焰消散。

玉逍遙捧著地冥的臉，與他肖似的眉眼在死生之後顯得柔和平靜，似乎與過往鋒銳兇戾的氣質大相徑庭。此刻那雙淡色的薄唇中沒了陰陽怪氣的嘲諷，也沒了故作兇惡的刻薄，他耳側仍帶著留聲之耳，讓天跡不禁好奇此刻正主就在身前，留聲之耳中又在聽著些什麽？

他們糾葛得實在太久，過往恨意洶湧，愛意亦洶湧。屬於末日十七的過往像一場漫長兇險的噩夢，他牽著他一點點走出來，想把人拖進浩大璀璨的天光之下。

許久之後，無神論極低地嗯了一聲。

而很多事他既不願意說，玉逍遙也不會再提，只是捏捏地冥的耳垂，溫聲道，「那好。我要永晝答應我，往後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再也不會輕易去赴死。」

永晝。地冥一怔。他將心門閉鎖當了太久的惡人，不計犧牲地去推動玄尊的計劃，又或以身為盾去擋在曙晨之前，孑行黑暗的人幾乎要忘記他本承載著這樣的寄望，簡直想再一次落荒而逃。

可留聲之耳中響著玉逍遙少年時的聲音，堪稱這世間最好的說客。他說十七，跟我來。

眼前是飄忽不定的畫面，仿佛他在跌跌撞撞追逐那個少年跑動的背影，溫暖的手拉著他穿過不息人流，從熙熙攘攘走到伶伶仃仃，腳下的路也從青石板的街巷變作崎嶇難行的山道，紫灰的暮色變成寂靜的漆黑，他的呼吸漸漸急促，腳步愈發磕絆，走在前面的人卻始終沒有回頭。

你要去哪裏呢？十七彎下腰艱難地喘氣，心跳快得連腦袋都跟著疼，他恍惚地想，我又為什麽……一定要跟著你的道路走呢？太難了玉逍遙，我此前從未想過堅持活著比堅持去死更加困難。

前面的少年忽地停下來，說十七你看！

那是炫耀般的語氣，十七勉強擡起頭來。他們走了那麽久，久到第二日的太陽都從身後山崖上探出頭來，雲絮厚重，仿佛要把那線金光壓在陰雲之後，但沒有什麽能阻礙東升的日頭。

少年時的玉逍遙轉過身，雙手托起十七的臉，親昵地貼了下冷汗岑岑的額頭，「你看，這是我希望你看到的未來。」

背後是鋪天蓋日的天光，像是點燃了一簇火，末日十七怔怔睜著眼，落入眼瞳中的不是新升的太陽，而是那張燦爛的笑臉，他聽到呼嘯的山風從身邊掠過，所有的回憶都朦朧縹緲，像一場再不可及的夢……

「永晝。」他大夢初醒般從回憶裏抽身而出，面前不再是玉逍遙年少韶秀的模樣，多年後的天跡白發如霧，捧著他的臉喚著永晝，惆悵卻又溫柔。

「為什麽……你總是不願意為我所救呢……」

這個問題直白得令人心悸，收攏手指緊緊掐在衣角邊緣，「我記不得了……」他搖搖頭，沿著脊骨酥麻向上的戰栗讓呼吸又亂了一拍，地冥竭力壓著呼吸中的顫抖，「玉逍遙，我真的……」

唇上一熱，屬於天跡的食指點上發白的唇，阻擋了未說完的謊話，他摩挲著地冥的唇，輕而緩地開口，「那便跟我重復一遍。」

——「我地冥，亦末日十七，亦永晝，不會再欺瞞，也不會再以為他好為名，丟下玉逍遙，自己孤身一人去赴死。」

那雙紫色的瞳顫抖，無神論唇瓣翕動，心臟牽起的劇痛蔓延到眼眶，惹出一片洇紅。他極低極低地按天跡的話，一字字慢慢重復過，最後一字吐出時被人溫柔地含了唇，交換了錯亂的呼吸。

他說過太多謊話，口舌不堪信任，但好在，眼睛無法騙人。天跡凝視著那雙肖似的眼，於其中看到滿滿當當的自己。

埋得太深的情從眼中泄出，粼粼水光中他撫去冰冷墜落的淚，輕吻了騙子的眼睛。

—— 終 ——

後記：

ctp你真的好狠啊……想過地冥會舍身換boss沒想到在你的劇本裏是屍骨無存，看完11的時候再看這個開篇甚至覺得我是溫柔的……

破壞氛圍一下↓
冥：你是什麽時候意識到我已經想起來的？
遙：可能你自己沒意識到大變活人了但是……突然從十七變回無神論這麽大的變化我再看不出來就是傻子了！

[ 此帖被xinjiuneko在2024-08-21 17:2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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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5 【迹冥】不遇春（天迹×地冥，仙魔决结局if私设，首楼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