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8 【雨落飄搖】楔子~10，14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8 【雨落飄搖】楔子~10，1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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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兒

無風仍脈脈，不雨亦瀟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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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 瀟瀟
王道: 草如饒月
牆頭: 饒悲風,御不凡,任雲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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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右銘: 你能飛多遠，在於你想飛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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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登錄: 2017-07-12

鮮花(25)

10樓發表於: 2007-11-22 21: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六章〈難題〉

＜南風闕＞

「哈哈哈～～好久沒聚啦！這次好容易輪到我作東！大夥盡量吃啊別客氣！」
神采奕奕的暴風君爽朗笑著，今天是風雲雨電久違的聚會，難怪他一早心情就特別好。
「佾雲！你不是說半花容片刻就來？啊郎咧？」暴風君望向窗外，嘴裡咕咕噥噥地說道。
「這，他確實與我說片刻就來的…」佾雲神色有些慌亂。
「又不是娘兒們！出門要花這許多時！」暴風君抱怨著，揚手浮了一大白。
「嗯…嗯。」佾雲瞄了瞄瀟瀟，只見他眉頭深鎖，雖然平素如此，但今番卻更顯緊蹙。

一陣濃烈麝香粉味飄進花廳，暴風君打了個冷顫，隨即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喔！兀那味兒！從哪飄進來的？」抬頭望了望四周，暴風君愣住了。
大波浪捲挑染成豔紫色，眉眼隨波宛轉流瀉嫵意，絳紅唇色映襯眼尾柔柔的紅影，與蔥管般的指甲相互輝映。
「喔呵呵呵～～我來遲了。」說完，在瀟瀟旁的座位坐下。
「妳誰啊妳？」暴風君猛盯著眼前似熟非熟的嫵媚人兒，劈頭就問。
「陪伴雷霆的雨。」輕閉雙眼，半花容舉杯啜了一口。
「啊？！妳，你是…半花容？！」暴風君睜著銅鈴般雙眼揉了又揉，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不是我是誰呢？呵呵呵～～」鼻音濃厚的笑聲，令人聽來不寒而慄。
「佾，佾雲！你怎麼沒跟我說？為何突然…？」暴風君有些尷尬，轉而責問一旁無辜的佾雲。
「我，我…」佾雲竟詞窮了。
「這是我的決定。」半花容開口了。
「而且，」看了瀟瀟一眼，半花容繼續說道：
「非常肯定。」

＜雨風飄搖＞

回到住處的瀟瀟，望向山壁旁的骷髏頭，他若有所思地闔上眼，隨即幻化成萬點紫色光影，將骷髏頭一個個籠住，瞬時，峽道內少了些「裝飾」。

「應該是這兒吧？希望我沒誤時…」
白衣女子撐著綠竹紙傘，東張西望、小心翼翼地進入隴山峽道，山谷內潮濕的霉氣使她過敏，不住地打著噴嚏。
「啊！鼻水流出來了…這裡的霉味好重！他真的住在這兒嗎？」
拿起帕子輕輕擦拭，白衣女子不禁微蹙柳眉。
「如霜，妳來了。」
聲音自後傳出，白衣女子隨即回頭，卻不見人影。
「瀟瀟，是你嗎？」
「是我。」
「你在哪兒？」
「…我一直在妳身邊。」

白衣女子雙頰漸染紅暈，眼神不住地找尋瀟瀟身影，卻始終找不到；倒是四周圍繞著點點紫色光影，或聚或散，或飄或移，景象十分美麗。
「嗯？這些螢火蟲好漂亮…沒想到也有發紫光的螢火蟲，我今兒才算見了。」
白如霜舉起手，輕輕捧著紫色光點，笑了起來。
「等會兒請他送我一隻，這樣美的東西，要好好收藏才是。」
白如霜自言自語著，忍不住輕聲嘆氣。
「紫螢，你知道嗎？我是個孤兒，連爹娘是誰我都不知道。義父待我雖好…但他卻做出那般禽獸不如之事！我實在沒法兒，只好逃出來…」白如霜拭了拭淚，繼續說道。
「直到遇見他，我才似乎有些生命…你知道嗎？他很寡言，我總是試著從他眼裡猜測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喜怒哀樂等情緒對他而言，似乎多餘…」
「上次遇見的那個人對我說，他只是習慣一個人，他說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對人毫無保留…那是不是意謂著，我也無法呢？」
「那個人…初時挺彆扭的！後來我才發覺他很健談，說話時眼睛閃閃的，很漂亮！斯文得像個小姑娘，卻很溫柔……我…」白如霜猶豫了一下，雙頰又紅了。

霎時，紫色光點漸漸凝聚，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啊！瀟瀟？…剛剛…那是你？」白如霜驚嚇過度，頻頻後退，右腳卻被一塊石頭絆住，『啊』的一聲，望後就倒。

不知過了多久，再度睜開眼的白如霜，發現自己安安穩穩躺在瀟瀟懷中，千鈞一髮之際，瀟瀟接住她了。
「呃…瀟瀟…方才我，我說的那些話都不是真的，」白如霜不敢看他，支支吾吾地吐出幾句。
「那些話不…」
一語未了，唇上有了溫熱的觸感。

瀟瀟的兩道觸鬚髮輕輕貼於白如霜頰上，她並沒闔上眼，而是靜靜看著瀟瀟淋濕的披風、髮絲，及山谷內綿綿不斷的細雨。

夜，靜得可以。

＜十分秋悟＞

佾雲早早就上床歇息，但任憑他如何變換睡姿，瞌睡蟲始終不肯眷顧他。
無奈的他只好起身，披衣走至屋外，欣賞那滿天星斗。

「對瀟瀟暮雨撒江天…瀟瀟，嗯……」
佾雲唸著那天白衣女子吟的詞，心中不知怎地，亂亂雜雜的，似一團棉絮絞在一塊兒，
抽剝不開、分脫不了。
「會是他嗎？」
佾雲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他不知為何，自與那女子見面後，腦袋裡想的都是這句詞，
眼睛裡看的也彷彿成了雪白。
「佾雲啊佾雲，你究竟怎麼了？」
像是自問又像是嘲諷自個兒般地，佾雲抬頭望了望星河，苦笑了一下。
「來舞劍吧！」語畢，執起佾雲劍，秋月江風翩然流於劍上。
他閉著眼，任由劍過處產生的微弱氣流吹拂他的每一根金髮，
他寧願用它代替心上那股說不出的刺癢拂搔。

＜無夢樓＞

無夢樓原無夢，樓中人卻有夢。
躺在軟香紗羅上的半花容，眉頭緊蹙，身體微微顫抖著，兩手使勁地抓著被單，神情十分痛苦。
　　
「瀟瀟，你聽聽我給此地取的新名～～。」白衣女子笑吟吟地說道。
　　「嗯，我在聽。」瀟瀟手執綠竹油紙傘，體貼地為佳人遮風擋雨。
　　「說了你不許反對喔！定要依了我這名～～！」佳人撒嬌俏皮地嗔道。
　　「一切依妳，只要妳開心。」摟住柔弱佳人，瀟瀟低頭磨蹭她的頸項。
　　「我叫它做──『三十六雨』！如何？不錯吧？」懷中佳人手舞足蹈地說著。
　　「『三十六雨』…瀟瀟一生中認為最浪漫的所在…」輕輕在她耳畔說道。
　　「我發現的『三十六雨』，你認為最浪漫的『三十六雨』…」佳人轉頭盯著瀟瀟：
　　「屬於我們的『三十六雨』！」兩人微笑同聲說道。

「不是！不是！是我發現的！」半花容尖聲吼道，隨即驚醒，喘噓噓地瞪著臥榻上方重重的軟烟紗羅，汗溼大半。
「…你們的『三十六雨』？哈哈哈哈……」淒厲的笑聲，狂亂的人兒，半花容眼中閃現銳利如刀的決絕。

「我偏要讓它成為葬地！」

雲山萬重
寸心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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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兒

無風仍脈脈，不雨亦瀟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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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

11樓發表於: 2007-11-22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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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用計〉

＜隴山峽道外＞

佾雲立於雨風飄搖外，心內躊躇，遲遲不敢進入。這裡放眼望去，四周皆是峭立高聳的岩壁，
參天插出的枯枝瘦幹，更顯此地荒涼鮮跡。

「無事先告知，瀟瀟定會生氣…嗯，我還是擇日再拜訪吧！」
主意已定，轉身欲回，忽聞山谷內傳來人聲：
「既已來此，何又回轉？」
佾雲聞見，忙又回頭，理了理衣服便邁步進入。

山谷內細雨綿綿，悶熱潮濕的味道使他不住打著噴嚏，但想此舉實對主人不甚禮貌，
趕忙運氣凝神，好容易才收斂住。
黑魆魆的山谷漫著一股涼絲冷意，佾雲緊了緊外衣，吸了口氣，加緊腳步。
不久，他瞥見山谷盡頭微微閃著暈黃色弱光，他心知瀟瀟就在裡頭，腳步卻遲疑了。

「等會第一句話要說什麼？…『你住的地方真是別有洞天』？呃，不好不好…」
佾雲喃喃自語著，額上涔涔冒著汗珠。
「佾雲，請入吧！」瀟瀟難得主動示意，這使得佾雲大感意外，
將方才所思之事全拋至九霄雲外去了。
「瀟瀟，…別來無恙？」
「來到雨風飄搖，就為這句？」瀟瀟坐下來，拿眼瞧著佾雲。
「我…不是，我是…」佾雲說話結巴，不知為何，瀟瀟這樣看著他，令他有些緊張。
「坐吧，喝茶。」瀟瀟斟了一杯熱茶與他。
「有擾了。」

＜無夢樓＞

暴風君驚愕地看著牆上掛的仕女圖，每移動一步，雞皮疙瘩就生一粒。

「呵呵呵～～兄弟，請坐吧！」半花容衣裙微擺，蓮步款款自臥房走出。
「半花容！你家怎變成這模樣？！」暴風君直性，坐下便大聲問道。
「呵呵呵～你不喜歡嗎？」半花容微微笑著，為他斟了一杯熱酒。
「這模樣誰會喜歡啊？又不是女人閨房！你這樣子我也不喜歡！」
暴風君上下打量他一會，搖頭說道。
「喔？果然你與瀟瀟不同呢…」半花容聞言，輕輕說道。
『這是你的決定。』
半花容想起瀟瀟看見他這身打扮時的反應，不禁悲從中來。
這世間，似乎沒有什麼可激起他心中的漣漪──包括他自己。

「你為何突然這樣？總該有個理由吧！不會是頭殼壞去了？！」
暴風君伸手欲摸他額頭，卻被格開。
「呵呵～～兄弟，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理了理衣襟，半花容撫著髮絲說道。
「我的媽呀！你頭殼真的燒壞啦！得趕緊請大夫啊！」說著便欲離開。
「暴風君，不對一些事感興趣嗎？」半花容徐徐說道。
方起身的暴風君聽聞此言，疑惑地看著他，坐了下來。
「關於你的心上人傾天紅…」
「紅兒？她怎樣了？」暴風君聽見心上人之名，忙詢問道。
「近來我在無夢樓，時常看見她與另一陌生男子一塊兒。」
半花容依舊徐徐說著，暴風君青筋卻已爆出。
「什麼？！…怎有可能？你在哪兒看見她的？」
「無夢樓擁有盡覽天下景觀之絕佳地勢，什麼我看不見？
昨兒我還在離這兒不遠的一座南方小山丘上，瞧見你心上人與他有說有笑呢…」
一語未了，暴風君早已衝出無夢樓。
「等著看好戲吧！」半花容飲乾那杯酒。

＜雨風飄搖＞

「瀟瀟，你…你近來…可有結識什麼人？」
瀟瀟頓了一下，轉頭不言。
「啊！我…我非是在干涉你，請你別…」佾雲見狀，忙欲解釋。
「為何有此一問？」
「這，我……」佾雲懊悔極了，他怎會不細想清楚就冒然跑來呢？
現在該如何是好？該對他說那女子的事嗎？
「你有話？」瀟瀟看著他，緩緩道出。

「瀟瀟…你可認識…白如霜姑娘？」
佾雲鼓起勇氣，坦白直利地問道。
「如霜…」瀟瀟喃喃說著，臉上浮現難得一見的溫柔，山洞內頓時有了溫暖。
佾雲見狀，明白了一切。他強抑心中翻騰的滔天巨浪，緩緩說道：
「如霜姑娘是真心喜歡你，希望你別辜負人家。…多謝你的茶，告辭。」
說完，逕自離去。

瀟瀟望著佾雲離去的背影，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他闔上雙眼，
回想起如霜來雨風飄搖的那天說過的話，以及談到「那個人」時臉上浮現的──神情。

＜三十六雨＞

白如霜撐著綠竹紙傘，靜立三十六雨。曾幾何時，這裡成了她最常逗留之處。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白如霜喃喃吟著，心中翻騰不已。
瀟瀟沉默多情的身影浮現眼前，一下子卻又換成佾雲善良溫柔的身影；
她猛力搖了搖頭，試圖不讓自己再想下去，
但是那些事就像一窩蜂似的，你出來，我進去，每個肚子上都有尖刺。

「傾！天！紅！──妳真的在這裡！」

雲山萬重
寸心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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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風仍脈脈，不雨亦瀟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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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

12樓發表於: 2007-11-22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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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誤解〉

紫色光點緩緩飄著，路上行人莫不驚詫稱奇，頻頻指著這奇異的景象品頭論足。
萬點紫色光影是另一個他，每當他懶與人言，便將自己化成這點點紫影。
紫色是他的保護色，萬點光影是他的防護牆。
白色身影擋在道上，紫色光點便停止飄移。

「瀟瀟，這麼急，要去哪呢？」
「半花容，讓開。」紫色光影開口了。
「喔呵呵～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
將起繡帕，半花容將自己隱在背後，只露出一雙似笑非笑的閃亮明眸。
「讓開。」紫色光影惜話依舊。
「方才我在路上遇見佾雲，他將一切都告知我了…嘖嘖，瀟瀟呀瀟瀟，
身為結拜兄弟，你竟忍心奪愛？」半花容瞥了他一眼，搖頭嘆道。
「這話何意？」紫色光影漸漸凝聚，一抹黑影現身。
「佾雲傾心白姑娘，白姑娘同樣亦是；你還不明白嗎？」
半花容繞至瀟瀟身後，輕輕說道。
「我問如霜。」說畢，正欲化形，卻被半花容點住穴道，動彈不已。
「半花容！」瀟瀟怒上眉梢，大聲叱喝。
「唉呀～～這是第二次吶～～放心，我不會傷害你。你好好睡一覺吧！」
將帕掩住他口鼻，瀟瀟頓時覺得腦袋昏沉，四肢軟散，緩緩闔上了眼。
「喔呵呵～暴風君，兄弟我這麼挺你，你可要加把勁兒呀～！」
半花容輕輕笑著，將沉睡的人兒帶回雨風飄搖。

＜三十六雨＞

白如霜有些害怕地看著眼前這陌生男子，一雙劍眉如神木般參天聳立，
墨綠長髮安分地紮在金冠裡，耳旁兩條繐絲被風吹得輕輕飄揚著，
一身墨綠滾金的貴氣打扮，顯示穿者的不凡與身份。

「請問你是…？」白如霜見來者不語，只好主動問候。
「南…南風闕暴風君…」
暴風君直直盯著眼前的人兒，方才的怒氣全在眼前這女子轉身時散得無影無蹤，
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
雪白精靈靜靜佇立凡間塵土，四周空氣彷彿因她淨化得乾淨透晰。
風輕輕吹拂著她那一頭烏黑柔亮，清澈眼眸微微眨著，秋波宛轉靈動，
雪紡紗質絲衣輕輕飄揚，剎那間，這世界靜止不動了。

「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白如霜鼓起勇氣，顫慄地問道。
「我認錯？…啊！我…對不住！」
暴風君如夢初醒，見佳人質疑，趕忙為方才的無禮賠禮道歉。
「呃，不要緊…你別行這麼大禮呀…」白如霜見他一揖到地，有些困窘。
「啊？呃…哈哈哈！對不住對不住！我又失禮了！」
暴風君爽朗笑著，卻不時拿眼偷瞄佳人。
白如霜感到渾身不自在。與瀟瀟、佾雲相識時間雖短，
但並無給她這般不舒服之感，她下意識想逃離現場，便開口說道：
「閣下若是認錯人，那小女子先行告退了…」語畢，低頭欲走。
「啊！等等！」暴風君見她欲走，忙拉住她。
「你…請閣下自重！」
白如霜羞惱不已，使力甩脫他。
「啊！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姑娘…請問芳名？」
暴風君自覺尷尬，但實在欲知芳名，只得拉下臉。
「我不想說！」白如霜有些生氣，從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
「啊？…姑娘，我為我剛才的舉動道歉，這樣還不行嗎？」暴風君討價還價。
「你這人！…實在使人討厭！」語畢，轉身就走。
「姑娘！等等啊！…」
暴風君實在不願就這麼放她走，上前拉住了她。
「你！放手！」
白如霜使勁掙脫，無奈人小力微，暴風君的手掌像鷂鷹的雙腳，緊緊扣住獵物不放。
「暴風君！住手！」
一個宏亮清澈的聲音喊道。

「佾雲…」
白如霜見是佾雲，委屈得淚在眼中打轉。
「呃，佾雲，你，你怎會來此？」暴風君忙鬆手，難為情地問道。
「如霜姑娘是我朋友，請你別這樣。」
佾雲用身體護住白如霜，使她隱在自己身後。
「原來妳叫『如霜』啊！哈哈！早說嘛～～好名！真是好名啊！」
暴風君樂吱吱地，絲毫不覺彆扭難堪。
「我先回去了。」
白如霜實在不願再見到暴風君，轉身就走。
「如霜姑娘，稍等…」
佾雲見她欲走，忙跟上前，回頭一看，暴風君猶兀自在那兒自語大笑呢！

＜路上＞

白如霜低頭走著，不發一語。佾雲緊跟在後，不敢出聲。

「你要跟我到什麼時候？」
白如霜停下腳步，轉身問道。
「我…我有話想跟妳說…」
佾雲開始結巴。
「什麼？」
「瀟瀟…他是我結拜兄弟，他…他人很好，…」
佾雲不敢看她，許久才說出話來。
「所以呢？你想說的就這些？」
白如霜靜靜看著他，冷冷說道。
「我意思是…瀟瀟他，他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
一語未了，白如霜便大聲說道：
「他值不值得託付終身需要你鑑定嗎？你有何立場鑑定？為何鑑定？」
白如霜每說一句，便向前一步；佾雲被她質問得頻頻後退，慌亂不已。
「他既值得託付終身，你又何必前來告知？想是你怕我知道得不夠清楚，特來提醒，是不是這意思？」

白如霜滾下淚來，轉身不發一語。
「我不是這意思…如霜，我…」
佾雲見她墮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才剛見是你，我有多高興你知道嗎？」
白如霜背對著他，緩緩說道。
「心裡想著你來救我，誰知你就來了…現在又說這些幹什麼？我也不領你的情！」
說完，提步便走，早被佾雲一把拉在懷中，動彈不得。
「我不知妳是這意思…原諒我…」
佾雲緊緊抱住她，彷彿她隨時會從他懷裡消失。
「你這超級大憨頭！」白如霜破涕為笑。

＜雨風飄搖＞

『我該跟他說清楚…』
白如霜望著聳立高峭的岩石峭壁默默想道，低頭便進入。
「妳是白如霜姑娘吧？瀟瀟他正睡著呢～～」
濃香脂粉味傳出，白如霜還未見到人就被香味薰得猛打噴嚏。
「妳是誰？為何在這裡？」白如霜上下打量眼前這「女子」，不解地問道。

『哼！黃毛ㄚ頭好大威風啊！幾時叫妳死在我手裡才知我的手段！』

「我是瀟瀟最親密之人～～我方才與他…唉呀！說出來太難為情了，姑娘別見笑呀～～」
半花容「巧笑倩兮」地說道。
「什麼？…我不信！」
白如霜不想理眼前這濃脂豔粉的怪物，逕自入裡去尋瀟瀟。
見他合目睡於床上，身上只穿著一件襯衣，不禁愣住了。
「喔呵呵～～我沒說錯吧？白姑娘，妳來不對時呀！」
半花容輕輕笑著，眼中透出寒森銳利的光芒。
「都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白如霜看著沉睡的瀟瀟，喃喃自語。
「喔呵呵～～白姑娘，妳不知道瀟瀟的事還多著呢！」
「妳想說什麼？」
白如霜看了半花容一眼，冷聲問道。

「妳知道瀟瀟在悶雷驟響、尚未落雨時是他最平靜的時刻嗎？」
「……」
「妳知道他化成萬點紫色光影是不欲人探知他內心嗎？」
「……」
「妳知道他的紫色光點，只有一點是元神，其餘是精神嗎？」
「別說了！我不想聽！」
白如霜摀著耳朵，飛奔出去。

半花容冷眼看著她離去，轉身走至瀟瀟身旁，俯身吻了下去。

雲山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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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風仍脈脈，不雨亦瀟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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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

13樓發表於: 2007-11-22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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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心碎〉

紅衣女子殷勤張羅著桌上的菜餚，臉上洋溢著幸福笑容。
今天，她的未婚夫，南風闕闕主──暴風君要來！

「他最愛吃的紅燒獅子頭，我可是花了兩個時辰才煮好的呢！
等會兒他來要是不誇我一番，我定不饒他～！」
嬌嗔中帶著蜜蜜甜甜的溫柔，傾天紅望了望門外，期盼著那爽朗笑聲的到來。
「闕主，南風闕闕主來到。」讀風官進門稟報。
『咦？往常都是人未至聲音先到的，今天怎麼了？』
傾天紅困惑不解，但此惑隨即消逝無蹤，她急急奔至門口。
「你來了，快入座吧！我親自燒了一桌好菜…」
一語未了，宏亮聲音便打斷她：
「紅兒，我不能與妳成親！」
暴風君肯定堅決，無半點猶豫。
「你，你說什麼？」
傾天紅望著他，英氣瀟灑不變，聲音卻斬釘截鐵。
「我愛上別的女人了，所以，」
暴風君看了她一眼，隨即說道：
「我不會與妳成親。」
語畢，轉身離去。
傾天紅呆立原地，她分不清剛才是夢境抑是真實，她只覺腦中空白一片，一個聲音不斷重複著：

「我不會與妳成親！」

＜三十六雨＞

瀟瀟一人靜立在三十六雨，身影顯得孤栖單薄。
熟悉的雪白身影不再，夢中蝴蝶似乎從他的世界飛逝遠去，他靜靜立著，一動也不動。
那天醒來時已不見半花容，瀟瀟沒空質問他的作為動機，
因為他心繫的女子就像從人間蒸發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霜，妳究竟在何處？」
瀟瀟自語著，難得顯現情緒的面容蒙上些許悵然，還有許多許多不解。
「雲門。」瀟瀟像是發現什麼似的，墨黑身影隨即化成萬點紫影。
在他離去後，一道颶風來到，揚起了漫天塵灰。
「如霜！我來啦！」
暴風君宏亮聲音裡摻著顯見的歡愉，才從北風闕那以十萬火急之速度奔回，
一落腳竟是三十六雨，這塊他從未縈心的陌生地帶，只因這兒有他心心念念的絕色女子。
「咦？郎咧？」
暴風君環顧四周，未見白如霜，心下狐疑道。
「我知道了！一定是躲起來了！不要緊，就算妳跑到天涯海角，暴風君也絕對找得到妳！」
說完，又化作一道颶風離去。

粉麗人兒倚在欄杆處，將方才所見景象盡收眼底。
「風起雲湧，嘖嘖…瀟瀟呀瀟瀟，你該如何應對呢？
電閃便雨落，這世上陪伴雷霆的，永遠只有雨呀！」
半花容趴伏於欄杆上，低聲說道。

＜雲門＞

紫色光影緩緩飄至，霓雲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瀟瀟？你怎會來此？」
佾雲正欲外出，見門口紫影閃現，驚異地問道。
瀟瀟從不主動登門拜訪，今天這一遭可算是武林奇聞了。
「你去過三十六雨。」
紫色光影漸漸凝聚。
「這，我確實去過…」
佾雲有些心虛，雖然與如霜兩情相悅，
但面對瀟瀟的質問──他的結拜兄弟──他實在不知以什麼態度應對。

「她在何處？」瀟瀟頗為急躁。
一旁的霓雲見情況不對，忙打圓場：
「既是佾雲朋友，請裡面坐吧！」
說著便往裡讓。
「她在何處？」瀟瀟不耐了。
「這，我…我不能說…」
佾雲不敢直視瀟瀟的眼睛，彷彿罪惡感會由此而生。
「為何？」
「如霜她，她不願見你…」
佾雲掙扎許久，方才告以真相。
「啊────」
瀟瀟仰天呼喊，隨即化作紫影離去。
「這是怎麼回事？佾雲，究竟怎麼了？我怎麼半點看不明白？」
霓雲搔著頭，不解問道。
「唉…」佾雲嘆了口氣，對以無言。

＜北風闕＞

傷心人對傷心事，北風獨對一枝花。
傾天紅一人獨自坐著，她已好幾天都是這樣子，在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
便獨自一人倚窗坐至天曉。老僕讀風官雖未見她表示，
但他心裡明白，闕主的心在滴血。

『紅兒！妳看我給妳帶了什麼？』
『什麼？我可不要那些珠寶釵鐶…』
『不是啦！是越桃花的樹苗！妳不是一直想在雪國栽植越桃花嗎？』
『啊！真是越桃花！…但是，這種得活嗎？』
『放心！本大爺叫它活，它怎敢不活呢？快來幫我吧！』

回想過往種種，一幕幕如真似幻浮於眼前，傾天紅不知自己哪裡做錯了，
這麼多年的感情，一句話，說變心就變心，毫無轉圜餘地。
愛情死時面目全非，連傷心悲悼的時間也沒有，
就如那日漸凋零的越桃花瓣，被風捲得不知去向。

一滴清淚滑落胸前，「我不哭！我絕對不哭！」
她自語著，堅決如鐵，眼淚卻還是不聽使喚地頻頻落下。

愛情死時，總愛拉眼淚陪葬。

雲山萬重
寸心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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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風仍脈脈，不雨亦瀟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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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10-06-19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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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提醒︰ (晏雪) 請修改主樓標題日期 (2010-06-19 08:02)

第十章〈瀟雨泠霜〉

＜三十六雨＞

　　瀟瀟靜靜佇立在三十六雨，自夢中蝴蝶無故從他生命中飛逝，他便時常待在這兒，
似在重溫過去種種美好，也似固執地等待佳人的回歸──希望有一天，她會回來，回來
這個浪漫之地，屬於他倆的三十六雨。
　　他闔上眼，腦中浮現他與白如霜初次見面的情景──
　　
　　「客倌，這雨挺大，恐怕一時半刻止不了，您要不要再換壺熱茶，等雨勢小點再走？」
店小二看看窗外的滂沱大雨，回頭對瀟瀟說道。
　　「六安茶。」瀟瀟將一錠碎銀子擱於桌上後緩緩說道。
　　「噯！馬上為您準備！」小二收起銀子後便忙他的去了。客棧外猛地一聲悶雷，瀟瀟看
了一眼，緩步起身，走至門邊，倚門而立。
　　一抹瘦小雪白的身影映入眼簾，匆忙的腳步，慌亂的神色，正急急朝客棧奔來。雪白人
影踏進客棧，雨珠佈滿她的髮、肩，雖說雨勢頗大，但她還不至於成個落湯雞，顯然是一路
疾奔之故。她定了定神，隨即回頭觀望，見沒半個人，這才安心地舒了口氣。甫抬頭，便與
瀟瀟對上眼。
　　瀟瀟並不迴避，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她也不迴避，只是靜靜地望著他。少頃，瀟瀟將披
風解下，覆蓋於她身上，她微吃一驚，低下頭，緩緩道了聲謝。
　　
　　思緒回到現今，瀟瀟輕啟雙眼，仍覺眼前一片雪白。如霜的影子自那天便在他心中揮之
不去，她的一顰一笑，在在牽動著他的神經，與雨相識結拜的那天，情景是那麼的熟悉，令
他禁不住重複著相同的舉動──解衣披衣。對那間客棧眷戀不捨，也是因為曾在那巧遇如霜，
若非如此，他就不會時常去光顧，更別提與風雨雲三人相識進而結拜了。回憶至此，瀟瀟似
乎想起了什麼，隨即化成紫色光點，朝東而去。

＜泠霜亭＞

　　雪白身影手把花鋤，辛勤地整理著亭外那一大片花圃，除草、翻土、施肥，動作熟練俐落
並且樂在其中。
　　「呼呼～～弄了這老半天，終於像樣了──好在趕在落雨前收拾好了，真期待發芽的那天！」
白如霜望了望天空，對著手中以錦帕包覆的種子，歡欣地說道。
　　「這是佾雲珍惜萬分的種子，我得小心，可別糟蹋了才好……」說著，將種子小心翼翼地放入
土中，並覆上一層薄土。
　　自雨風飄搖處目睹那令她心碎且難以置信的畫面後，白如霜便隱匿蹤跡，棲居於此。初時，她
鎮日以淚洗面，半步不出，還是佾雲找到了她，帶她去遊山玩水、觀星賞月，才漸漸平復她的心情。
對佾雲不問半句，只在身旁默默陪伴、關懷的體貼舉動，白如霜自是銘感五內，只是偶然憶起那抹
靜謐的身影，胸口仍感到一陣莫名的刺痛。

　　「三十六雨……是否依然綿雨不絕呢？」白如霜喃喃自語著，隨即嘆了口氣，起身欲回房，卻在
抬眼的霎那間，瞥見了游離不定的紫色光點！
　　「啊！……你！……你為何知曉此地？！」白如霜不敢相信自己雙眼所見，那縈繞於心中久久不
散的紫芒，竟然脫離夢境，實然現於眼前！
　　「如霜！為何避我？」
紫色光點緩緩消失，一抹熟悉的身影將現之際，白如霜喝止道：「且慢！以紫芒的模樣便可，我不想見你。」
　　瀟瀟聞言，心痛如絞。伴隨著重重不解、困惑，紫色光點忍不住游移至雪白身影周圍，滿腔的溫柔
似欲藉紫芒之勢，將夢中蝴蝶緊緊擁住。
　　「是何原因？」瀟瀟急迫熱切的聲音自耳畔響起，白如霜下意識撇過頭去，那富磁性又低沉的嗓音
幾令她消融投降。正心亂時，突然間烏雲密佈，天際悶雷驟響。

　　「……現在你平靜麼？」白如霜望向天際，緩緩說道。
　　「……？」
　　「……以前，現在，這個狀態的你，可曾讓人探知內心過？」
　　「……」
　　「……現在包圍我的，是你的精神，還是元神？」
白如霜苦笑著，這陰霾未雨的天氣來得恰如其分，她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說不清是悲是苦的複雜滋味。
　　「妳聽到什麼？何人說的？」瀟瀟每聞一句心驚一句，他不知道白如霜自何人口中得知這一切，
而「那人」又對她說了什麼，抑或──離間了什麼。
　　「你很緊張？緊張她，還是緊張我？」
白如霜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她原想來個「沉默戰術」──不論瀟瀟如何說，她都不予回應。
但不知為何，瀟瀟一開口，她便忍不住接話。

　　「如霜！」瀟瀟那低沉嗓音難得提高分貝，「回答我，是誰告知妳這些？」
　　「問你啊！……你的雨風飄搖又不是只我知曉！……啊！」
話甫出口，白如霜才驚覺自己語氣之「酸」，連忙舉袖掩飾，但她的一舉一動，全都被墨黑身影盡收眼底。
　　紫色光影緩緩消失，熟悉身影立現。白如霜懊悔方才的失序之言，及沒來得及阻止瀟瀟現身，
心煩意亂之下，倉皇邁開步伐，欲逃離這使她言行脫離常軌的尷尬之地。
　　「如霜，」瀟瀟一把攬在懷中，白如霜復跌進與那日一模一樣的懷抱當中。
　　「我知曉，我仍是我，始終沒變。」瀟瀟溫柔的熱氣吹在懷中佳人臉上，白如霜心中一動，
眼眶登時泛淚，一滴淚珠自臉頰滑落，瀟瀟俯身含住她的，隨即抱起她，往屋內走去。

雲山萬重
寸心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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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