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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4 【漠御】 意外 1~12完,16F
1
像我這麼認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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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szhoHYh
一定會相信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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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gk:j#
%Xl@o
乾燥狂風席捲,滾滾黃沙,灑遍遼闊焦土,炙熱的烈陽照耀,不安的空氣浮動,放眼望去,不生吋草。
AM[:Og S
p.HA`R>
一個傳說,引著一人來尋,他在找,刀皇何人。
#&Ee5xM=
Nm~#$orI|
他興致高昂地踏上荒漠,好奇心卻瞬間少了一半,只為了親眼證一個曾經,卻要在瞧不見盡頭的廣大沙漠中迷失路途,而賠上他的一條小命,這筆交易怎算都要蝕本。
p5KNqqZZ
D8ly8]H
不行不行,不行放棄,他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怎能剛到此地就打道回府?他一路的辛苦又要如何補償?
5"Yw$DB9
7Tbkti;
前進,他堅信船到橋頭自然直,但在茫茫大海中要打哪兒去尋那個橋頭?他越往深處越是心驚,左顧右盼,除了黃沙還是黃沙,哪裡有人煙居住的綠洲模樣?
(tgaH,G
fCfY.vd5
算了算了,吃虧白忙也總勝過成為禿鷹的美味佳餚,在荒漠中徒留一身白骨述說他的荒唐,於是,他轉過了身,揮動著怎搧也不涼的紙扇,大步跨出,瀟灑自若。
NO$Nl/XM
;w>B}v;RE
一步又一步,筆直地走回他認為的歸途,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他怎不記得他在荒漠中有走這麼久?越走越急,腳步不自主飛快擺動,他慌了,真的慌了,東西南北四面八方,他到底是打哪兒來的?
lySaJd
-%.V0=G(Z
亂走了一陣,他遂停下腳步,愣愣地環顧四周,漫天沙塵早掩蓋住來時的痕跡,他不得不信,他完完全全迷路了。
J0 P
8`2K=`]ES+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怨懟自己,沒事來荒漠找什麼人,找到連自己都需要被人找,這簡直是胡鬧!
Oc.>$
dUZ&Ty^{
他執起合攏的紙扇,敲敲自己的腦袋,企圖撞出個合理的解決辦法,他望望地下,瞧瞧天上,夜幕漸漸低垂,一輪明月如勾,悄悄自遠方升起。
9E^piLA
A@ME7^w7
是啊!他何不正對那皎潔所指方向走去?至少可以肯定絕對向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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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n)`;
辨明方向,他不禁大笑自嘲了一番,適才的慌亂真是無端的自擾。他泰然地朝著彎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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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6J{;#L
夜晚溫度驟降,他不禁搓揉著單薄的衣衫,他大大地低估了這個荒漠,以為一個白天便可來去,全沒想過日落之後仍是在此,是以他並無多攜禦寒衣物,冷得有些發顫,他伸手入懷取出一張白紙,隨手一拿毛毫在握,迅速地在紙上揮灑了個火字,用兩指夾住紙張向天空一拋,白紙瞬間燃起,形成一團溫暖的光熱火球,但須臾間又歸虛無。
msylb~^
5IK@<#wE
「唉……」搖頭嘆息,他雖有呼風喚雨的本事,但火焰無處憑依又怎能持久?熄滅之後,又更加冷冽。
U~m.I
wLbngO=VG
「這荒漠怎會這般大?走這許多路了還不見邊緣,是要走到何時?」喃喃自語,腳下毫不停歇,期盼著下一刻便是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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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4gwxK
黑暗的大地,他靠著稀微的月輝照映又走了一段,倏然眼前一道火光燃起,卻不熄滅,他遂開容顏,欣喜地奔向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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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6Em^A/>
奔得近些,他瞧清楚那道火光是依著黃沙砌起的山丘下,簡陋架起的一堆乾柴,而旁邊席地坐著一人,正自顧自地擦著一把映著寒光的鋒利寶刀,對於他的到來,只冷冷地瞧了一眼,便不再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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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SeH:
「哎呀,在此處遇上這位大哥真是萬幸,在下名為笑定千秋御不凡,來荒漠找個人,怎奈人沒找著,自己卻先失了歸途,不知大哥可否指點明路?」恭恭敬敬地掬了個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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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還刀入鞘,抬眼望向他。「找何人?」語氣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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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是住在荒漠之人麼?」卻不回答那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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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依舊毫無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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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曾聽見過刀皇之名?」遠在別處的他尚知天下封刀所認之刀皇,這人居於荒漠,該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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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尋刀皇?」那人眼底微現一絲寒冷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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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原本是這麼打算,刀皇之名遠播,在下仰慕已久,特來荒漠拜訪,只不知人在何處,毫無線索地胡亂走了一天,至此才碰上大哥一人,如能見告,在下感激不盡。」雖然離開荒漠比找尋刀皇重要,不過他想既然這人居住荒漠,帶他出去理應易如反掌,索性連刀皇也一併問了,說不準有個意外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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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Qf!Cq]
「找刀皇何事?」聽他來找刀皇,那人卻瞬間散發出莫名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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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無要緊事,不過就是想來拜訪見見,見不著也沒關係,只是要勞煩大哥領在下出荒漠。」見那人雖然面無表情,但冰冷的殺意卻不停朝他襲來,懾得他趕緊澄清。
m{c#cR
tpONSRY
聽他說得誠懇,那人也收斂起殺氣,只增添新柴,別無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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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94
他等了半晌,仍不見他答應要給他指路,不禁有些尷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呆愣在原地。
W?-BT >#s
@U@yIv
「這位大哥……」他又忍不住催促,答不答應就這麼一句話,默默不語實在是令他發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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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夜晚危險,流沙遍地,方向不明,等天亮再走。」截斷了他再三詢問的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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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GR#
「原來如此,倒是在下失禮了。」語帶歉意,微微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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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在那人對側找了個地方坐下,兩人沈默,一個只顧添柴,一個抬頭看星,安靜得令他有些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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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X
「大哥知道刀皇的事麼?」仍是挑起這個話題,御不凡來荒漠便只在此,既然有眼前這個線索,他怎能放過?即使方才已覺那人對於刀皇似乎有些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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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冷冷又瞥了他一眼。
+Q31K7G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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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瞪我別瞪我,我只是好奇而已,天下封刀封了刀皇之名,但是刀皇久居荒漠,誰也不見刀皇,刀皇到底是怎麼樣的人,眾說紛紜,傳來傳去沒一個肯定的,是以在下才會來此探個明白,像我這麼喜愛追求真理之人,不得個真相,心癢難耐。我毫無敵意,大哥您就別這般警戒。」苦笑著回應那人投射而來的逼人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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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漠刀絕塵,不是你大哥。」仍是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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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自是有緣,就讓我交你這個朋友吧。是說,絕塵,你一人孤身在此所為何事?既然荒漠的夜晚這般危險,為何不回你的住所?」還不見漠刀絕塵答應,御不凡貌似親熱一個挪移坐近了他身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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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身子往旁邊一閃,他不習慣與人這般靠近,何況是甫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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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害羞,像我這麼平易近人的人,絕對歡迎你多靠近一些。」語畢,又倚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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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仍是閃開不讓他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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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你這般害羞,我也不勉強你了。那麼可以跟我說說你在這是為了什麼嗎?」攤開紙扇,左右輕搖,等著聽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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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尚未完全放下戒備,但漠刀絕塵已不似初見時那般敵視,如御不凡是仇敵,又何必多說一句,他族世仇兩方皆是陰險詭詐、不漏行蹤的暗行之人,如此大棘棘地出現在他面前者少有,再者,他是兩族必除之人,見面只有相殺,哪會言結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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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pSs)
加之御不凡說話的口氣讓他突然想起一個人,一個久遠地令他記不起模樣長相的人,只有那不知該說是能言善道、古道熱腸,還是聒噪多話、雞婆的個性深印腦海,此時模糊的記憶卻和御不凡相互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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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御不凡睜著期待的熱切雙眸直盯著他瞧,他卻無法忽視,心裡不知為何竟不願意拒絕讓他失望。「等人……」於是脫口回答了御不凡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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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等什麼人?為何等人要在這裡等?回家等不行麼?而且天黑了,荒漠既然這麼危險,那還要繼續等嗎?那人什麼時候會到呢?要是一直都不來該怎麼辦?」連珠價的問題直問得漠刀絕塵啞口無言,他錯了,他大大地錯了,他不該回答他的問題,不該有一絲的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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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起劍眉,一語不發地轉過頭去,將寶刀抱在懷中側身躺下,他決定別再予以理會,省得腦袋發疼,只是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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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絕塵!現在時候還早,你這麼早就要睡了嗎?別睡別睡,快跟我說你在等什麼人吧?」御不凡呼喚了幾聲仍不見他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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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不夠意思,答案怎可說一半就不說了?像我這麼喜愛談天說地的人,卻讓話題停留在開頭,真是不可思議的少有啊……」喃喃地大聲說著唸著,漠刀絕塵還是充耳不聞,御不凡自知說得再多他也不會再應一聲,何必自討沒趣?於是也背對著他躺下,以臂為枕,闔上雙眼,不知不覺,白天一陣亂走亂竄過後的疲憊迅速地拉他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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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s1j
而漠刀絕塵則是意識清晰地聽著他平穩的呼吸,在腦海中不斷地拾起過往,那人,熟悉卻又陌生的那人……究竟是誰?
*R\/#Y|
roj04|
ca3BJWY}J
====================================================================
maUHjI 5A-
後記:因為這篇是半年前寫的,當初兩人的背景還沒有明朗,
+<WRB\W
:Mu8W_
於是我邊看劇情邊寫的後果,就是有一些設定會和正劇不太一樣,
JRjMt-7H_
z5&%T}$tJ
請大家忽視那些看起來怪怪的背景設定吧......Orz
[ 此帖被天邪在2010-05-04 20:40重新編輯 ]
亂該用的噗浪(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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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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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記憶力這麼好的人,
iPY vePQ
@6YBK+"
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r>EF!U`h
$dZ>bXUw:
==================================================================
/x:(SR2,
/pIb@:Y1?
月至夜中,乾柴燃燒爆裂聲中夾雜著一絲金屬摩擦聲響,漠刀絕塵遂坐正,緊握著手中寶刀,遙望著傳來聲響的遠方。
Fi?Q 4b
mU3Y)
聲音越近越雜,隱約有交談話語,卻聽不清楚說些什麼,只知聲音是朝著漠刀絕塵與御不凡所在地方而來。
h%1~v$W`
p17|ld`
漠刀絕塵豁然站起,跨出了一步,似欲上前卻又停佇原地,而原本睡熟的御不凡也已察覺,起身與漠刀絕塵一同等著那聲音的到來。
Q3Z%a|3W
[Zt# c C+
清澈月色下只見數十人身披鎧甲,手持兵器,步伐沈重地緩慢趨來。當先一人背上一把雪白刀柄在月光照射下閃耀生燦,光彩奪目。
%EVV-n@
Ck3QrfM
「爹……」突聞漠刀絕塵輕喚一聲,隨即快步上前迎接為首那人。
.kbr?N,'
/nY).lSH
一行人靠近火堆時,御不凡這才瞧清楚每人憔悴的容貌,與身上滿佈的斑駁血跡,好似大戰過後的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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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m
漠刀絕塵與那人並肩走至柴火旁,那人雖與其餘人一般臉帶風霜,但剛毅的眼神仍襯托出他威嚴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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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35FM,
他早已注意到御不凡,上下打量了一番,問了身旁的漠刀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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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_K,J6_)
「絕塵……這位是……?」有些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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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漠刀絕塵話還在嘴邊,御不凡就搶著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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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V228>9w
「在下御不凡,在荒漠中迷了路,正巧碰上絕塵,不期又與各位遇上了,真是有緣。」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JtYYT/PB
1Nl&4YLO
「你……你說你叫御不凡?」那人語帶震驚,眼神停佇在御不凡身上。
@Xq&t}*8
nIV.9#~&
「是。」御不凡有些困惑,不明白他的反應代表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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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s+
「哈哈!緣分,真的是緣份啊!」突然暢懷大笑了數聲,直笑得御不凡疑雲滿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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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E|?p
「請問……」御不凡欲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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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mH/yy3.%
「你爹是七曜金縷玉刀爵吧?」笑意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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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5wt
「是,不知伯父認識家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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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Ka w
「哈哈!也難為你不記得了,上次見到你時,你還只是個三、四歲只到我膝蓋的小鬼頭呢!」掬滿笑靨,走上前去拍了拍御不凡肩頭。
gro7*<
6P%<[Z
「難道是……默風叔父?」御不凡定睛凝視,雖然眼前之人滿臉虯髯,但面容卻很是熟悉。
1-6gB@cvQ
ER~T'-YMS
「真是難得,你還記得我呀!哈!好孩子,好孩子!」摸摸御不凡頭頂,仍是當他作小孩子一般。
yfSiByU
|`_ <@b
「當然!像我記憶力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會忘記呢?叔父還是不減當年風采,依舊威風凜凜。」御不凡憶起了在他三歲那年,他一家四口在父親的多年好友邀請下前往他家遊玩,一住就是三個月,但地點位於何處他不記得了,只有眼前這位他父親好友的面容他仍印象深刻。
lnC!g
tk`: CT *
「小凡凡的嘴還是一樣的甜呀,走走走,到漠城去,跟叔父說說你們家的近況,闊別多年,你都長這般大了呀……」挽著御不凡的手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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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Qh E]m>+
漠刀絕塵跟在兩人身後,他聽見父親說的「小凡凡」三個字,剎時間愣住了,模糊記憶裡的那人突然有些明朗,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忘記似乎比較好,只是越想忘記卻越發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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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3mD}?L
他默默注視著御不凡和父親談笑的身影,他肯定他的記憶並沒有出錯,眼前這人確實是他小時候所認識的那人,這段塵封已久的往事,追遡自御不凡跟隨家人一同來到漠城的那刻起,他的惡夢就一直持續到他們離開荒漠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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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3r S6_
==================================================================
F1 <4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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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那年初秋,雖然季節更迭對於這遼闊卻毫無變化的荒漠而言並無意義,但居住於此的人們仍是用四季來記年,甫入秋的那天,五歲之齡的漠刀絕塵一如往常,在建築於綠洲之上的漠城中的一池泉水旁,揮汗提起重刀演練著他父親默風所授刀法,心神專注,對於旁物絲毫不察。
H{j~ihq7
X!U]`Qh
忽聞嘩啦一聲,驚得他手上刀式一滯,呆愣之下無法接續,遂放下重刀,往聲響來源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名小孩子面頰朝下,漂浮在泉水之中。
DgDSVFk ~
Rz`@N`U
起初他不以為意,那泉水不深,高度只及他腰間,就算那孩子不與他同高,也不至於踏不到實地,於是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等著他自個兒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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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了片刻,那孩子仍是毫無動靜,身子漸漸地往池水中心漂去,漠刀絕塵這才驚覺不妙,於是拋開手上重刀,涉水將那孩子給拉回池邊讓他平躺在地。
T1lXYhAWS
E/:+@'(k
那孩子雙目緊閉、臉色蒼白、氣息微弱,在在地說明他確實溺水了,但漠刀絕塵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從沒想過有人會在沙漠中溺水,真是天大的奇聞!
jmRhAJV
rU;g0'4e
「你還好吧?」微蹙著眉,輕輕地搖動那孩子的身軀。
SW3wMPy&s
*w=z~Jq^R"
「咳……咳咳!」那孩子受了震動,不住地嘔出腹中泉水。
D8k*0ei&
VKT@2HjNT`
半晌,那孩子緩緩睜開雙眼,見到跪坐在一旁面露憂心的漠刀絕塵,突然眼眶泛紅,淚珠不自主地滾落,坐起身撲進漠刀絕塵懷裡哭個不停。
D4AEZgC F,
w>v5oy8s-
「嗚……妹妹……妹妹不見了!!」邊哭邊說。
sk#9x`Rw
h^['rmd
「什麼妹妹?」漠刀絕塵不懂他指的是誰?
|)^clkuGX
n)tU9@4Np
「妹妹就是妹妹,妹妹不見了!!怎麼辦?怎麼辦?嗚嗚……」響亮的哭聲,直吵得漠刀絕塵有些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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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別哭,你叫什麼名字?」輕拍他的背安撫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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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9sZR>(^
「娘都叫我小凡凡……」他用早已濕透的衣袖拭著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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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i4_YdVt
「那你娘叫什麼名字?」漠刀絕塵決定先送他回家人身邊。
Pg7>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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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就是娘呀。」
0xN!DvCg>.
)i&%cyZw
「總該有個名字呀?」沒有名字是要漠刀絕塵去哪裡找人送他回家?漠城雖然不大,但人數可也不少。
\.5F](:
s5Pq$<
「就是娘呀,我都叫娘,沒有什麼名字。」微微嘟起了小嘴。
-y%QRO(
j0AwL7
「算了,我先帶你去找你娘。」眼見問不出個所以然,漠刀絕塵決定先帶他去問問漠城之主、自己父親默風,說不定便能知道這孩子的爹娘是誰。
R_maNfS]Z
aZP2R"
「找娘做什麼?我要去找妹妹,妹妹不見了!」語畢又開始啜泣起來,小手還不停地亂扯漠刀絕塵的衣服。
(viWY
[C~fBf5
「好好好,我帶你去找妹妹。」被他這麼一鬧,漠刀絕塵無奈地只得順著他的意。
HB%K|&!+
TS1pR"6l
「嗯!」他聽見漠刀絕塵答應,破涕為笑。
bk.*k~_
yGRR8F5>(
「你妹妹長得怎麼樣?」人海茫茫,至少要有個線索特徵,雖然漠刀絕塵不認為問他他會答得清楚,但聊勝於無。
`q^(SM
WmNA5;<Q
「娘今天早上幫她綁了個很可愛的辮子,妹妹真的好可愛喔!」笑開容顏。
Ih;a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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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早上跟妹妹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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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jJzYawh
「嗯!可是……可是我只是看到有一朵很可愛的花,想摘來給她,結果她就不見了!」淚水又撲簌簌地滴落。
!-7_ +v>
NJk)z&M
「那你從哪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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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bd(j{h>4
「那邊。」手指向漠刀絕塵所居住的地方的方向。
C(}^fJ6r
f#1/}Hq/I
「那我們走吧。」正好,就算找不到他妹妹,也可以回家問問自己父親,於是提起重刀,往來路回去。
/\d(c/,4
7aV$YuL)X~
「嗯!」牽起了漠刀絕塵的手,高高興興地跟著他走。
C1tb`
7"#f!.E
半刻間走至漠刀絕塵住所附近,倏地他鬆開了漠刀絕塵的手,向旁邊衝去。
'(tj[&aL
v_.HGGS
「喂!你去哪裡?」漠刀絕塵隨後追上,只見他蹲在地上正看著一朵僅存的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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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朵花好可愛,給妹妹一定很適合。妹妹……妹妹!」突然撇下漠刀絕塵四處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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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別亂跑!」漠刀絕塵不期他有此舉動,沒能即時拉住他,霎時間他已跑得甚遠,漠刀絕塵怎能就這麼丟下他不管,於是又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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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東跑西竄,等到漠刀絕塵終於追上把他給拉住時,兩人早已氣喘吁吁,癱坐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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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做……做什麼?」漠刀絕塵身負重刀,跑得更是疲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得斷斷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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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妹妹一定……一定就在附近!」也不知是哪來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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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黑了,你妹妹……應該已經回家去了吧,我們……我們也回去吧。」這樣胡亂尋找也不是個辦法,天黑之後要找人更加困難,於是漠刀絕塵決定還是交給大人們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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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 31".
「不要!我一定要找到妹妹!」大哭大鬧了起來。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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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別哭,你妹妹一定是回家了,我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呀,到時候要是沒見著,我再陪你出來找,好不好?」柔聲哄著。
b4)k&*dfR
bJwc1AJgH
「嗯……」雖然不怎麼願意,但天色已暗,他既怕黑又想念爹娘,於是點點頭,靠過去依偎著漠刀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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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乖,我們走吧。」摸摸他的頭,牽著他的手站起,正要踏出第一步,他卻遲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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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他不明所以,歪著圓圓的小腦袋,睜著明亮的雙瞳,往漠刀絕塵臉上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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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陌生的地方是哪裡?漠刀絕塵不知道,剛剛只顧著要追這孩子,哪有時間去記路?他的活動範圍只限於自家附近和那池泉水四周,鮮少踏入其他地域,現在他們所在之處老早超出了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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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你怎麼了?不是要趕快回家去找妹妹?」蹙著柳眉,搖晃著漠刀絕塵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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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要怎麼回去……」事情是如何演變至此,漠刀絕塵完全無法預測,也只有五歲的他,對於處理事情的經驗不足,面對現在這種情形該當如何?他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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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回去……回去啦……」泫然欲泣,不理會苦惱的漠刀絕塵,頻頻抓著他的手臂猛扯、哭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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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別胡鬧了,跟我一起待在這邊等,一定會有人找到我們的。」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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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止不住的珠淚滑落,直哭得漠刀絕塵也跟著紅了眼眶,但他必須鎮定,強忍住擔心受怕的淚水,只為了讓眼前這孩子有個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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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那棵樹下坐坐,我相信等一下就有人來找我們了。」拉著他的小手,走到不遠處的樹下席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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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坐定,忽聞天空禿鷹一聲嗥叫,驚嚇得他撲進漠刀絕塵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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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爹……娘……妹妹……你們在哪裡?嗚……」淚水將漠刀絕塵的衣襟給浸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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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有我在這裡。」隱藏著自己也同樣害怕的心情,緊緊地擁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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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在這棵樹下待了多久,漠刀絕塵沒有多餘心思去記,他一心只盼著趕緊有人找到他們,懷中的孩子早已哭累了、睡了,但他卻必須保持清醒,兀自打起精神注視著四周,手中握住重刀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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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緩緩走至黑幕中,揮灑著清透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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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雖然知道自己絕不能睡,但沈重的眼皮,疲憊的身軀,讓他不由自主地打起了盹來,就在他險些入睡的那刻,眼前倏忽火光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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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邊!大家快來!」一把火炬晃眼間來到面前,持著它的是漠刀絕塵的叔叔默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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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突見親人,眼眶噙滿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落下,但他卻故做堅強,提起衣袖拭去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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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默武招喚之下,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當先一人走至漠刀絕塵身前蹲了下來,伸出大手摸著他的頭。「絕塵,你做得很好。」正是面帶笑容的漠刀絕塵父親默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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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爹,這孩子……」指指懷中熟睡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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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非常抱歉呀,我們才剛到就給大家帶來這麼大的麻煩,我一定會好好唸唸他的,要他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亂跑了。」一名陌生的婦人,頻向周遭人道歉,隨後走近漠刀絕塵身畔,將他懷中人給抱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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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塵,多謝你照顧我家這麻煩的孩子,伯母回頭煮些好吃的給你吃。」笑容可掬地摸摸他散亂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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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漠刀絕塵卻不解其意,疑惑地望向默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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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你父親我多年好友的妻子,你要叫他一聲伯母喔。他們一家人今天才剛到,結果這孩子就跑得不見蹤影,大家急忙地到處尋找,豈知人還沒找著,沒想到連你也跟著不見了,真是把大家給急壞了呀,你們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邊說邊牽著漠刀絕塵走回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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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說要找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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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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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你沒記錯,眼前的人就是你小時後認識的那個人愛哭的小凡凡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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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想當時的小不凡還好是遇到漠刀,要不然小不凡肯定會被拐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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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f..sNz
好喜歡小時後的2人,5歲的漠刀遇到小不凡幾歲??
'5rU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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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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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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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麼重情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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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 `c)x
怎麼可能會扔下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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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N [h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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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9]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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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城,荒漠綠洲之上的堅固堡壘,為人們提供一個阻擋風沙、水源食物充足的生活環境,城中央一座偌大宅邸居住著統領漠族之人,刀皇默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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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荒漠尋找刀皇的御不凡,迷失歸途之際意外地遇上留守的漠刀絕塵,而漠刀絕塵的父親便是刀皇,而刀皇竟也是自己父親多年好友,這種種的巧合,不禁讓御不凡覺得一切都是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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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的緣分對漠刀絕塵來說,到底是好還是壞?他不知道,只愣愣地眺望著窗外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們,想得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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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扉叩敲輕響,喚回了他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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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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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御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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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卻不聞回應。漠刀絕塵真希望自己沒有開口說個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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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塵你在吧,快開門呀,常言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你應該要興高采烈地開門迎接我啊!」被拒於門外的御不凡又敲了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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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沒鎖……」再不放他進房,御不凡大概會敲到他受不了然後親自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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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然一聲,門扉開啟,御不凡輕搖紙扇大步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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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塵,我們多年不見了,你怎能這般冷淡地拒我於千里之外?像我這麼重情義的人,時時會想起在我三歲那年的玩伴,如今看到你在荒漠過得很好,我終於能放下心中一塊大石呀。」走至窗邊,與漠刀絕塵面對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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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漠刀絕塵卻沒有看向他,手肘靠著窗櫺支撐下頷,眼神仍是注視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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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皇竟然是默風叔父,真是想不到呀,他從沒展露過他的刀法,爹親也沒提起過,哎呀,剛剛應該要來請教個幾招……嗯?絕塵,你有聽到我說話嗎?」將手放到漠刀絕塵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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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極其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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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你該不會還在怪我第一次和你見面,就將你拖下水一起鬧失蹤吧?我也是百般的不願意啊,只能說小妹真是太會跑了,竟然直接跑回你家,害我們在外面找半天,唉,意外呀。」一臉無奈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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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壺不開提哪壺,漠刀絕塵正想將那段惡夢般的回憶藏回心底,卻又被他給翻攪出來,他決定眼不見為淨,省得看到他想起更多,於是一語不發地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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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塵你去哪裡?等等我。」追了上去,拉住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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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使力甩開,但御不凡攀附得緊,彷彿是生在他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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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都已經來了,你是不是應該要盡盡地主之誼帶我四處逛逛?走吧走吧,剛剛叔父就是要我來找你帶我到各處去看看的。我想想看……先去哪裡好呢?啊,就那命運的泉水池好了,我竟然會溺水在那種小水窪裡,想來還真是好笑啊!」不顧漠刀絕塵的意願,直拉著他走出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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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事……」使勁站住腳步,一個轉身,拖著御不凡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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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怪,如果有事你怎麼會在房裡看著窗外發呆?」他才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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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漠刀絕塵一點也不想予以理會,邁開步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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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御不凡鬆開了力道,也沒有追上漠刀絕塵,他走了幾步後無意識停下,轉頭回望御不凡,他甚感奇怪,他怎會如此乾脆地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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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御不凡背對著他蹲在地上,摘起了一朵黃花,對著花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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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呀花兒,你說說看,不過相隔十幾年,為什麼一個人的轉變可以如此之大呢?小時候,我無論到哪裡,他都會陪著我去的,你看,他現在長大了,就把那些過去的事情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唉,真是令人不勝欷噓呀……」還故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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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忘得一乾二淨?他才希望自己忘得如此徹底,那三個月裡,無論御不凡去哪裡,都纏著他要他一起去,不然就大哭一場,鬧得他非得陪著他不可,他除了妥協,還能有其他反對意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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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著現在御不凡單薄的身影,他又想起了老愛哭泣的小時候的他,堅硬的心瞬間軟化,也許是被他哭得怕了,他就是不忍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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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走吧。」於是漠刀絕塵當他仍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不再與他計較,輕聲一嘆,隨後往泉水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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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眉開眼笑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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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來到泉水池,即使經過十數年,景色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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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一點也沒變,還是跟當時一樣,只是人……唉……」偷眼瞧著一旁的漠刀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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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變。」他也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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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變了,變得冷酷無情,即使只是裝出來的也一樣,跟我說吧,你是不是在擔心巫邪教和血荊流再次兵犯漠城?」昨夜與默風的一席談話,御不凡已知刀皇率親弟默武與漠族精兵百人和世仇兩族大戰數天,昨日終於得勝光榮回城,但斬草卻無法除根,成為一大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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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軍士正待休養生息之際,漠刀絕塵遂武裝起自己,好應付兩族可能捲土重來的攻勢,感情,在戰場上並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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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如何?」他仍堅持自己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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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敗的兩族,即使沒有完全覆滅,但要再舉兵進攻尚需一段不少的時間,如你這般隨時戰戰兢兢地等著不知何時才會來的敵人,仗還沒打,先累垮的會是你自己吧?」御不凡將手搭上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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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很認真,但該放鬆的時候就放鬆吧。」輕輕拍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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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昨晚和默風促膝長談,說的除了御不凡家近況,也談到了漠族與世仇兩族的恩怨,以及漠刀絕塵對於何事都認真到底的固執,身為父親的默風當然很高興兒子如此足堪大任,但也擔心他認真過了頭,繃緊的神經不知哪天會斷裂,因此便拜託御不凡去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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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兩人只相處三個月,但三個月內卻是形影不離,在御不凡一家動身離開漠城的那天,漠刀絕塵哭著跑回房間把自己關住不出來,整整一天,無論怎麼喚,他就是不開門,可見御不凡在他心中已經佔據了一個不小的地位,再加上族裡與漠刀絕塵同齡者不多,也幾乎沒有可以稱得上是朋友的人,默風只好將此事寄託在御不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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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族安全重要。」他個人如何他毫不在意,只為保全漠族全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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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別這麼死腦筋,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下吧,將你肩頭的重擔分過來一半,兩個人一起扛,好過你一個人承擔。」攤開紙扇輕輕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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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關你的事,趁白天我帶你出荒漠。」怎能拖累不相干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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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默風叔父是我爹的多年好友,身為我爹的兒子,我怎能不代替爹親幫助他的好友禦敵呢?再說,像我這麼重視朋友的人,怎麼可能見好友有難,而不兩肋插刀相助?」這忙他是幫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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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正待反駁,忽見一名下人來到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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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族長有請,也請先生一同前往。」恭敬地向兩人鞠了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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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漠刀絕塵與御不凡回到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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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甫踏進大廳,原本正在交談的默風與默武同時站起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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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塵,這幾天來辛苦你了。」默風笑容滿面地拾起漠刀絕塵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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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族安全重要。」職責所在,份所當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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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敵大敗,料想一時無法東山再起,我已下令士兵休養歇息,等狡猾的敵人現蹤再徹底剷除。眼下左右無事,我和二弟既已回到漠城,族人安全無虞。絕塵,趁這個空檔,二弟提議要讓你陪小凡凡回中原,隨便去看看中原的好山好水,放鬆一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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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自小便生長在荒漠之中,從未踏出荒漠半步,對於外面的世界毫無所悉,默風認為他已年長,該是時候出去見見世面,正巧可以由御不凡帶路,好過一個人的亂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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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敵人狡詐,可能趁這個空檔來襲呀。」敵人尚未殲滅,他怎能放下而去遊山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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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這般杞人憂天,爹雖然年紀大了,但應付那些殘兵弱將還游刃有餘,你就當作是送小凡凡回中原,然後順便去拜訪一下爹的好友,送上這封信和禮品。」吩咐下人將信與禮品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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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塵,有我和大哥在,你就別擔心了,這樣吧,我隔個一兩天就要鷹兒送訊給你,告知你漠城現況,如何?」默武接過信與禮品,交到漠刀絕塵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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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父親與叔父既然都已這麼說了,漠刀絕塵怎好再行反對,只得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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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凡凡,雖然叔父很想再留你個幾天,但我想絕塵一定是希望快去快回的,如果你能再跟著絕塵回來,叔父我絕對是很歡迎的!那麼你們去整理行李吧,小凡凡,絕塵就麻煩你照顧了。」走到御不凡身前,伸出大手摸摸他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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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會帶他去遊遍中原的好山好水,等他開始想家的時候,我再陪他一同回來,到時再與叔父好好地談天說地。」嘴角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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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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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去便回。」漠刀絕塵鞠了個躬,隨後回房去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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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便在默風與默武的目送之下,和御不凡前往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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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知道父親與叔父兩人刀藝不凡,有他們坐鎮漠城應當無虞,但不知為何,漠刀絕塵的心裡,總是有股大事發生前的不安情緒在騷動著,他希望這只是個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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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喜歡不凡說著小時後那段回憶(人在長大後個性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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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J}uXA
原來是小不凡愛跟在漠刀的身邊,不管漠刀去哪裡都跟著(現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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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相信不凡絕對有辦法把漠刀帶回去給叔父你觀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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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漠刀總是拒絕不了不凡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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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a "VCE]
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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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麼愛好和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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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能不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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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aD Alrm
荒漠沒有御不凡想像中如此之大,走上個三個時辰綠意漸多,青草翠綠、花朵嬌滴、小溪潺潺、樹木繁茂、山巒疊嶂,中原的景色豁然躍於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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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本來期待著漠刀絕塵甫踏上陌生的中原,會露出對各種事物好奇的興奮眼神,怎奈,卻被他一臉稀鬆平常的無所謂表情給澆了一桶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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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yt"Ty
「絕塵,你第一次來中原,覺得中原景色如何?」說不準他只是不善於將感情標註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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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mrr;T@
「沒什麼。」雖然他確實沒見過這種四處綠意盎然、鳥語花香的萬千世界,不過從外地回來的族人口裡以及家中藏書記載,不難想像,再者,他本來就不是個愛大驚小怪的人。
(PCimT=5
jMm_A#V>p
「怎能這般冷淡?絕塵,你這種個性應該要改一改,適時的情緒表達,是一個人該有的正常反應呀。」期望徹底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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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r+=x&
「什麼個性?」他不覺得他的反應是錯誤的。
Jcwh|w9D8
}<( "0jC
「算了,你這種個性要改,可能要從長計議,以後再慢慢說,反正還有的是時間。現在是四月天,爹和小妹應該是在老家吧,我們就去那裡找他們。走吧,現在該換我來帶路。」御不凡領了頭,輕輕哼著曲調,悠哉恣意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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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靜靜地跟著他走。
]y1$F Ir+
_~X8/p/Qh
沿途,御不凡像是有永遠說不完的話,東拉西扯講了一輪又一輪,漠刀絕塵向來沈默寡言,對於他提起的豐富話題仍是鮮少回應幾聲,只默默地在一旁等著,等他疲累的時候,到時他便能清靜一些,只是,御不凡卻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他絲毫不打算停歇,彷彿要說盡他們之間空白的十數年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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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結束在御不凡的話語之中,夜晚,兩人投宿在一個小城鎮上的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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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房間不多,但人煙稀少,住宿者寥寥數人,漠刀絕塵跟客棧老闆要了兩間上房,卻被御不凡搶了改口,說什麼路途遙遠,盤纏省著點花以備不時之需,於是,他被迫與御不凡同室而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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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纏帶了不少……」漠刀絕塵隨身的包袱中仍是沈甸甸地,離開漠城前默風交給他不少銀兩與金葉,就算餐餐吃盡山珍海味,也夠足從中原的東走到西了,他不懂為何他要用這種理由堅持同住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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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有云,由奢入儉難,能少花一點就少花一點,說不定路上有需要花費大量銀子的時候,在不必要的地方省著些用吧,反正這床也不算小,我們兩個擠一擠還堪用。要是睡不著還可以聊聊天增進感情,一舉數得,何樂不為?」御不凡笑容可掬地邊整理著行李,邊解釋給眉頭微蹙、一臉困惑的漠刀絕塵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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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9|=&O
「……」什麼詭異的論調?他實在是無法苟同,但又不知該如何反駁,他本非擅長與人爭辯,而更令他頭疼的是最後那句「睡不著還可以聊聊天」,敢情他說了整天還不夠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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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你肚子餓了嗎?我去招呼店小二上些飯菜來。」語畢,也不等漠刀絕塵答應,自顧自地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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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愣愣地注視著半掩的房門,忽然想起那段久遠的回憶,御不凡當真一點也沒變,小時候的他任性妄為,現在年長也是這般,總愛替他決定一些事情,但他卻無法說一句拒絕的話,於是他沒好氣地搖了搖頭,出了房間,順手摘取一片庭院中大樹的葉子,翻身躍上屋簷,坐在脊樑旁,看著遠方農家升起的裊裊炊煙,散在月光朦朧的黑幕之下,將手中葉片貼附唇上,細微葉笛之聲徐徐傳送。
Y0P}KPD
;X*K*q
雖然聽見御不凡回房的腳步聲,但他並不打算下去,他正在享受難得的寧靜,只是這時光並沒有持續太久,御不凡見房中沒人,又聽見葉笛之聲,於是屋簷邊緣便出現他探頭的身影。
7':5
dUsJv
「好熟悉的旋律呀,記得小時候常常聽見呢。」御不凡雙手輕輕在邊緣一撐,爬上了屋簷。
K,lK\^y
2R_opbw
漠刀絕塵卻沒有停下吹奏,閉起雙眼,直至將整首曲子吹完,這才放下樹葉,睜開眼眸望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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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YVyw.z
御不凡席於他身側,只見他瞧得出神,對於他的來到恍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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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家了?我們不過才離開一天,還有十來天的路程呢。」對於御不凡揶揄的話語,仍是毫不理睬。
7})!>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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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晌,漠刀絕塵起身經過御不凡身畔。「隨你怎麼說。」這種無意義的問題他不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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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御不凡不過是順口說說罷了,答案他不在乎,也不奢求他會給予,在他走過面前之時,御不凡伸了手將他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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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VN@E
「何事?」停下腳步,低頭注視著御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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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吹個幾首吧,我想聽。」抬起頭,笑靨迎著漠刀絕塵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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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總是無法閃避御不凡期待的眼神,也許是因為小時候只要不順他的意,他那好似沒有開關的淚水就會自動滾落,沖垮了他所有的堅持,於是,他又心軟了,而如今御不凡不再是個只有三歲的孩子,也不會動不動就是哭鬧,但他還是無法改變對他的態度,也許,已經是種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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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坐回原位,拿起葉笛吹奏著那幾首他也同樣熟悉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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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挪移身子,背靠上他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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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塵,這曲子是小時候,默風叔父常常吹給我們聽的吧?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間,你我都已經長大了,連小妹……雖然小妹還是一樣可愛,但現在也已經長得亭亭玉立,要是這次回去跟我說她已經有心儀的對象正準備嫁人,那我一定不覺得驚訝……」突然感慨起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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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莫名所以,但仍是繼續吹著曲子,一首、兩首……直到他吹奏完畢他向父親學來的所有曲子,御不凡沒再說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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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是不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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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什麼事?」他可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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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不知他在想些什麼?但漠刀絕塵也沒有興趣繼續追問,他回答了一句便不再多話,站起身子一躍而下,御不凡也隨後跟著跳下進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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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完畢,御不凡意外地沒有多說閒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房內的氣氛安靜地有些異常,但漠刀絕塵習慣這樣的寧靜,因為他總是單獨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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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又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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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些擁擠,床上還是能睡著兩人,漠刀絕塵朝內,御不凡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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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街上打更鑼鼓敲響了三更天,一個東西翻倒的聲響吵醒了剛入睡的漠刀絕塵,他睜開雙眼,很快地判斷出聲響是傳自於隔壁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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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聞有人大吼一聲,緊接著砰砰數響,及物品落地碎裂之聲,似是有人互相扭打撞掉了不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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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坐起身,正當思考著要不要跨過御不凡而去察看之時,卻見御不凡清澈的眸子正瞧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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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看看嗎?這時間會在客棧裡打架的,一定是偷竊失風被發現,我記得隔壁房住的是一位老先生……」言未畢,御不凡已下了榻,披上掛在床邊的外衣,拿了紙扇走出房門,而漠刀絕塵隨後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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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隔壁房間門戶大開,月光照耀下往裡看,一名身著緊身黑衣,頭罩黑布遮面之人,手臂挾著一盒雕花精細的檀木盒子,而一個頭髮灰白,滿臉皺紋的老先生,面露苦楚地拼命抱著蒙面人的雙腳不讓他離開,那蒙面人的拳腳不住地往老先生身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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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你瞧這老先生年紀一大把了,做人要懂得敬老尊賢哪,怎能像你這般粗魯?」話說著,身子也沒閒著,御不凡一閃進入房內,手中紙扇朝那蒙面人頭頸揮去,蒙面人見來了人,怕已有了騷動,見御不凡攻到也不還手只一味閃躲,想尋個空隙好脫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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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御不凡一招快過一招,蒙面人護住檀木盒子,左支右絀躲避地甚是狼狽,繃緊神經全神貫注在御不凡招式上,竟無暇覓得缺口,體力在一次勝過一次困難閃躲中也漸漸地流失,他頓時慌了手腳,一個失神,御不凡趁機將紙扇倒轉,扇柄正中他胸前要穴,他一個踉蹌跌坐在地再也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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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也不來縛他,只管無法動彈仍躺在地上的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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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你還好吧?」御不凡將老先生扶坐在床沿,隨後點起了桌頂燭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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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盒子……」表情痛苦,滿是皺紋的手指向跌在蒙面人身畔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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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站在門口注視的漠刀絕塵,走上前去拾起盒子交還給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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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用顫抖的雙手接過,輕輕打開,見盒內一白玉瓷瓶完好無缺,重重地嘆了口氣。「好險好險,這是救命的藥呀,要是有個閃失我這老大夫的命都不夠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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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老先生是個大夫呀。不知為何這人銀兩不搶,偏偏要拿這藥呢?這檀木盒子雖然精細,但還不值多少錢,作強盜的怎會這般不識貨?奇哉,怪哉。」御不凡上下打量著那個蒙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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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也不知道呀,這藥是解毒用的,除非中毒,不然也無任何幫助,不知為何他要來搶?」老先生不解地緩緩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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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隨手一揮扯落了蒙面人罩頭的黑布,就在現出面目的同時,老先生驚呼了一聲。「啊!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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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先生你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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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切都是命啊……。這人前幾天來求醫,說自己的妻子被仇家下了劇毒,命在旦夕,請我去救治,但他妻子所中劇毒非一般藥石可解,唯有這瓶山煙草磨成的粉末才能完全解毒,這藥草可解萬毒,但卻只生長在峭壁懸崖之上,而且也幾乎絕跡了,老夫花了三年的時間尋找,終於找到一株能可摘採得到的。就在藥粉製作完成前幾天,也就是這人上門來的前一天,有個心急的父親為了誤食毒花的女兒四處求醫,最後找到了老夫這邊,但藥粉尚未製作完畢,功效不佳,於是先給了那名父親一些緩毒的藥草,然後等這藥粉完成以後老夫再親自送去,豈知……唉……」又重重地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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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知這人卻在此時上門求醫,老先生你已答應人在先,救人性命之事極其重要怎可失信?萬不得已,只得請這人另尋高明了。但眼前就有個救命的解藥,他怎可能會輕言放棄?口說不成,只能做賊,卻不巧碰上了我們,打壞了他原本的計畫。」御不凡攤開紙扇輕輕搧著,緩緩接續老先生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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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行醫數十年,從未放過一個救活病人的可能,但是這藥草非一時片刻可以覓得,老夫……老夫也只能……」醫者仁心,無計可施的無奈,壓得老先生涕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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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這不能怪你,你也並非存心見死不救,放寬心吧。」御不凡輕拍著老先生微駝的背脊,柔聲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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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要怎麼處理?」始終站在一旁默默不語的漠刀絕塵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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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處理呀……唉,這事還真是難辦……」御不凡走近那人跟前,扇柄一點,穴道即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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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站起身,愣愣地看著眼前三人,苦笑一聲,倏地提掌運勁往自己額上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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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手快已架住了他,令他無法再做自盡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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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阻止我!救不了彤兒,我活在這世上也沒有意義了!快放手!」哀戚絕望的眼眸,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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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激動,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御不凡向漠刀絕塵使個眼神,他隨即會意,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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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有轉圜的餘地?」那人語音微微顫抖,不知是期待的興奮,還是害怕再度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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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剛剛沒聽清楚老先生所說的話嗎?」御不凡微現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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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話?」那人滿是尋短的思緒,怎會把老先生所言給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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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適才所言,那藥草雖然幾乎絕跡,但不代表就不會有,說不定就長在別的地方,況且剛剛老先生也說了,現在手上這藥草是他能可摘採得到的,換句話說,應該還有別株,只是他採不到而已,是吧?老先生?」御不凡望向坐在床邊的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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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說得沒錯,確實還有兩株,但卻生長在無法靠近的懸崖底下,普通人怎麼可能摘採得到?」老先生雖然知道卻無能為力,告知那人也毫無用處,要是他豁命去採,反落個粉身碎骨,那告訴他這個消息的他罪孽何其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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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就知道採不採得到囉!老先生你現在可以帶我們去那懸崖嗎?要是你不方便行走也無妨,畫個地圖寫一下那藥草的特徵,我們去尋尋便回。」御不凡從懷中拿出了紙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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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不要緊的,這就帶你們去。」語畢,站起身,拿了一旁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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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怎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此去路途是否遙遠?要是耽誤了這藥送達那戶人家的時間可不好了。」就在眾人踏出房門之時,在後方的御不凡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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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緊,那懸崖就離此處五里之遙,老夫給的緩毒藥物還可撐上個數天。」老先生隨即領了眾人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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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過去,四人同來到長有山煙草的懸崖,只見峭壁奇稜怪角尖銳萬分,深淵雲霧纏繞,在初升朝陽照耀下仍不見盡頭,而那兩株山煙草隱隱約約藏身在雲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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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兩株帶有紫色花朵的,但這種情形實在是無法下去摘採呀……」老先生手指著那遙不可及的山煙草搖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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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看得見了,那也不是特別遙遠,總有辦法的。」御不凡輕笑一聲,轉身到一旁樹叢中左顧右盼、四處翻動,不知正在尋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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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三人摸不清他的打算,只待在原地看著他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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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御不凡拿了一條約有手指粗細的藤蔓,但尾端仍埋在樹叢中不知多長,他將藤蔓前端往崖下一扔,隨後把藤蔓中段交到了漠刀絕塵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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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御不凡!」漠刀絕塵話還沒說全,卻見御不凡縱身一躍落到崖下,他緊握著藤蔓,著急地一個箭步奔至崖邊朝下張望,欲找尋御不凡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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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藤蔓剎那間一緊,多了一份往下拉扯的沈重,同時漠刀絕塵也已瞧見御不凡,他攀著藤蔓,緩緩接近山煙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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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與那人也驚呼地一同往崖下看去,見御不凡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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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御不凡已摘得兩株山煙草,右足在懸崖山壁平坦之處一蹬,身子頓時遠離了山邊,而此時崖上的漠刀絕塵雙手緊抓藤蔓往後方扯去,連帶著御不凡身子登上了崖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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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身形瀟灑地輕落在崖上,山煙草穩穩地捧在手上,臉上顯著有些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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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麼誠實的人,怎麼可能會說謊?所以我說有辦法就會有辦法的。老先生,這救命的藥就交給你了。」將手中兩株山煙草交付給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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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太感謝你了,年輕人。」恭恭敬敬地將山煙草接過,轉身走到那人的身畔,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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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妻子有救了。」老先生面容慈祥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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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眼眶淚水輪轉,感激的心情表露無遺,雙膝一跪,向著老先生、御不凡與漠刀絕塵三人磕了幾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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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各位的大恩大德,我做牛做馬一定報答的。」語畢又磕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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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手之勞、小事一樁,不用行此大禮,快快請起吧。」御不凡上前將那人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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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之事緊急,老夫這就趕緊將山煙草製成藥粉,不過這多餘的山煙草老夫不敢獨吞,等製成藥粉之後,老夫再送去給你們吧。」老先生同御不凡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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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的好意,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御不凡鞠了個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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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就讓我送去吧,這點小事我來做是應該的。」那人拭去淚痕,遂開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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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麻煩你了,我畫個地圖給你,你就照這地圖來尋我們吧。」御不凡語畢,拿出紙筆書寫一番,折疊好遞了過去,那人雙手接過,謹慎地收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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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遲,老夫這就動身,我們走吧。」老先生與那人朝御不凡與漠刀絕塵行了禮之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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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兩人走遠的身影,御不凡似是滿足地笑了笑,攤開紙扇搖著,而漠刀絕塵卻是眉頭緊蹙,目不轉瞬直盯著身旁的御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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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該回客棧去了。」御不凡一個轉身,正巧與漠刀絕塵四目相交,望見他眼底有些怒意與擔心,不禁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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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了嗎?」御不凡隱約猜到,但仍是裝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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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掉落懸崖該怎麼辦?」眉峰重重疊起,漠刀絕塵帶點質問的口吻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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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絕對不會放手。」微微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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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藤蔓被山壁割斷了呢?」這種危險的舉動他為何可以做得如此輕易?他從未考慮過意外的風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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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你也一定會飛身下來救我的。」笑得更加燦爛,御不凡堅信無論如何,漠刀絕塵絕對會救他脫離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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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打哪來的自信?漠刀絕塵輕輕地嘆了口氣,想到什麼做什麼,向來也是御不凡從小養成的習慣,而他總是緊跟著他,照顧著他,不讓他有絲毫閃失,不知不覺也變成了一種習慣。確實,他要是遇上了危險,漠刀絕塵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只是他免不了一陣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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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得沒錯吧?」御不凡輕拍他的肩膀,笑顏迎上他的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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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我,別再做這種危險的事了。」他不想再替他擔心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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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在,就不危險了。」言盡,御不凡轉過身,邁開步伐,哼著曲調往客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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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會有離去的時候……」他不可能永遠都跟在他身邊的,他心底很清楚,就不知御不凡是不是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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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又嘆了口氣,隨後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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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Wd#7l,
*Bj G3Jc5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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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麼體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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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4Cfb@
怎麼可能不讓你看盡中原的好山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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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昨晚休息時間被打了個岔,但御不凡與漠刀絕塵仍是精神奕奕地背著行囊步上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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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御不凡一樣多話,不同的,是多了一點空白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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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優美景色引得御不凡駐足不前,領隊的他不想走,漠刀絕塵也只得跟著停步,他雖然不願這般長時間離開荒漠,但也不知該用什麼理由催促御不凡?他深知木訥寡言敵不過舌燦蓮花,也就順著御不凡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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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眺望著山水,認真地細細品味那如詩如畫的自然,彷彿第一次踏上這塊土地的人是他。漠刀絕塵本沒多加留意四周景致,但瞧他這般專注地忘了言語,也不經意地跟著投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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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看看,鬼斧神工的壯闊山嶽,波濤洶湧的滾滾大江,盡收眼底。直至金烏歸巢,玉兔東昇,兩人才就此打住,在樹林間露宿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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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撿了一些乾柴,在較為空曠的地方升起火堆,照亮了林間。漠刀絕塵則倚著一旁大樹,默默地用著乾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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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今天好像走得有些慢,明兒個來趕趕路吧。」御不凡從包袱中取出了乾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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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總算他良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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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悠閒地欣賞風景也不錯,絕塵你難得來中原,我們還是慢慢走好了,像我這麼體貼的人,理所當然要讓你看得盡興些啊。」御不凡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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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拿著乾糧的手頓時停在了空中,他是不是聽錯了什麼?怎麼一下說要趕路,一下又要緩步徐行?這哪能算得上是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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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御不凡卻沒有感受到漠刀絕塵投射而來的反對眼光,不,他是選擇性地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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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塵你一定沒有像這樣賞花、賞月、賞風景過吧?難得有此等機會,不如讓身心放鬆一下,好好地體會中原的風土民情吧!」依舊是那張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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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仍在思考著要怎麼表達他的不滿,天邊忽聞一聲鷹嗥,他抬頭一望,一隻鷹隼朝他方向落下,他舉起手臂讓鷹停在上頭,那鷹親密地磨蹭著他撫摸豐滿羽翼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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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默風叔父來了通知?」告知漠刀絕塵荒漠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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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漠刀絕塵拆下鷹隼腳踝上的信條,手臂一個上拋,鷹隼展開翅膀借力竄入空中,盤旋片刻,遨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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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信上寫些什麼?一定是說荒漠目前平安無事吧?」他們不過離開荒漠兩天,怎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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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漠刀絕塵將信條折疊收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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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太杞人憂天了,好好地享受這趟旅程吧。」御不凡將乾糧送進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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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怎會不明白?但他卻是沒能放下心來,心底深處那隱隱騷動的不安情緒讓他無法不去在意,究竟是何原因?他莫名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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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他謹慎的個性,令他無處不戰戰兢兢,他寧可相信是他自己多慮,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期盼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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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乾糧,御不凡索性平躺地上,以臂為枕,仰望著星空,說著那些屬於傳說的美麗故事,而漠刀絕塵則是閉起雙眼靜靜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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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御不凡只說了一個故事,便停了許久都不再開口,漠刀絕塵有些奇怪地掀開眼簾朝他看去,他以為御不凡已熟睡,但卻見他明亮雙眸筆直地望向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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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又是這種情況,他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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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何事?」聽見漠刀絕塵的叫喚,御不凡偏頭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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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些什麼?」他這種沈思的情形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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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夜深了,快睡吧。」翻過身去背對著漠刀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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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既然他這麼說了,他也沒必要追問,目光停佇在御不凡背影片刻,隨後闔上眼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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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灑落林間,刺眼的光線喚醒了御不凡與漠刀絕塵,兩人收拾了行李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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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全沒昨晚的異樣,一如往常地談笑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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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地走走又停停,御不凡確實很盡地主之誼,留了極多的時間讓漠刀絕塵沿途欣賞風光,雖然他本人不怎麼想看得盡興,但也任由御不凡四處流連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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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偶而趕上城鎮借宿客棧,偶而寐於野地,自此過了數天,鷹隼帶著平安的訊息也再來過兩回,漠刀絕塵那不安的情緒稍稍平緩,也許真的是他操心過度,於是稍微放鬆的心境令他腳步不再沈重,眼前一片滿山的花毯躍進了他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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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鮮少花朵,因此那萬紫千紅的花團錦簇令漠刀絕塵看得有些入迷,就在此時,御不凡不知何時做成的花環就這麼放上了他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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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qRAO7
「做什麼?」漠刀絕塵回過神,伸了手欲拿下那和他一點也不合襯的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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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拿開,這可是我心血結晶啊!」御不凡笑著阻止他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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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你心血結晶,理當歸你。」掙脫被他握住的手,迅速地將花環給拿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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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本來就是要做來給你的,我怎麼好意思要回來呢?」也不給他塞回自己手裡的機會,御不凡走開數步,轉過身蹲在地上,又摘起了幾朵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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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塵,你還記得嗎?在我們小時候,我曾經作了一個花環給你,雖然我不太記得作了多久,我只記得找那些花找了很久。」御不凡一邊說著,一邊又開始編著另一個花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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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個花環不知為何現今仍然留存,漠刀絕塵將它乾燥之後收在了一個他不曾再打開過的箱子,那個箱子裝滿著和御不凡共同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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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他早已遺忘,但此時想起卻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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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第一次見面就一同鬧失蹤,勞師動眾的初遇過程後,御不凡整天跟在漠刀絕塵的身後,他去哪裡,御不凡就跟到哪裡,有時還帶著年紀更小的妹妹一起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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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只是要去練武,御不凡也囔著要去,對他說他沒有要去哪裡玩,也不能陪著他玩,所以要他別跟著,被拒絕的御不凡眼眶瞬間泛紅,淚水就這麼地連珠串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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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和他見面的第一天便被他哭得怕了,他一哭也只得無奈地讓他跟去,答應的話語一出,御不凡霎時破涕為笑,興高采烈地拉起他的手,笑容滿面地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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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到底如何?漠刀絕塵只記得他很專心地練習刀法,而御不凡並沒有吵鬧,只靜靜地待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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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御不凡老愛黏著他,吃飯睡覺通通同他一起,用餐一定要坐在他旁邊,還擅自在他碗裡添菜,就寢時也不回客房,直衝進漠刀絕塵房裡,大剌剌地佔據床鋪一角,御不凡爹娘要他回自己房去,御不凡總是鑽進被窩裡不肯出來,第一次勸離,第二次強行拖開,第三次他就大哭大鬧地賴著不走了,眾人拿他沒輒,只好委屈了漠刀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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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漠刀絕塵卻沒有起厭惡之心,反而有一絲絲地高興與溫馨,他生無手足,而御不凡讓單獨的他有了兄弟情感,於是他很樂意照顧他,雖然他總是使他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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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有幾天都不見御不凡身影,不知他上哪兒玩去,漠刀絕塵有些疑惑,卻也不急著找他,只因到得夜晚他自會出現與他爭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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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御不凡神秘兮兮地朝著他猛笑,他還來不及開口詢問,御不凡已從身後拿出了一個花環,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就放到了他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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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花環送你,我們要當永遠的朋友喔。」御不凡拉著他的手盪來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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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漠刀絕塵這才知道他消失的那幾天,都是為了去尋找漠城裡為數稀少的花朵,編織這花環要送給他,他頓時有些感動,也許是因為這樣的感動,漠刀絕塵才會將它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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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隔天,御不凡一家人便離開了荒漠,漠刀絕塵沒有出來道別送行,他將自己關在房裡哭了許久,大概是不願想起傷心的感覺,使得那存放花環的箱子染滿了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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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這段記憶靜靜地棲息在漠刀絕塵的心底,直至御不凡意外的出現,讓他再度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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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個花環是不是被你給扔掉了呢?」御不凡仍是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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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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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竟然還留著呀?真是令我太感動了,下回讓我瞧瞧吧,好懷念啊,那段無憂無慮的童年。」不一時,一個花環又自御不凡巧手下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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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來,又將那花環放上了漠刀絕塵頂上,這回他卻沒有抗拒,只因他望見御不凡眼底的異樣,一絲和他不配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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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好像說過,我們要做永遠的朋友是吧?」笑容有些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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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也記得他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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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沒再多言,笑了笑又轉過身去,嘴裡呢喃了一句:「其實也沒有所謂的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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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雖輕,漠刀絕塵還是聽見了,他正想問何出此言,御不凡卻恢復起精神,先行了幾步,回頭秉著開朗的笑靨催促他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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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望著他踏著輕快腳步,哼著曲調向前行,那個異狀彷彿是他錯看了,他將花環拿下,收在包袱裡,隨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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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佯裝無事,卻讓漠刀絕塵感覺事情不單純,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讓向來樂觀開朗的他顯露出那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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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跟著御不凡,並不開口詢問,他在等,等他願意說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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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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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麼樂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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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會借酒澆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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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一個煙雨濛濛的城市,山水建築錯落在白霧之間;湖泊沿岸,楊柳纖細的身影,垂著滿是羽翼的衣袖,靜靜地等著歸人;如虛如幻的景致是畫,畫中亦有詩,端的是飄飄然的淒美絕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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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滴一滴地落下,打在兩個早已濕透的旅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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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長於此地的御不凡不懂得離開甚久的故鄉,江南雖然總是多雨,但他卻不記得哪時變得這般急驟?他印象中的氣候,是充滿著浪漫氣息的綿綿細雨,在朦朧中張開雙臂隨意起舞,心底有著說不出的暢快,此時,卻是淋得狼狽不堪,只想找個地方躲躲那頗具攻擊性的雨滴,哪來的心思享受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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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覓得城外不遠處一座無人涼亭,御不凡與漠刀絕塵加緊腳步奔入其中暫避傾盆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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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雨真是下得不合時宜啊,本打算進城再買把傘的,沒想到這雨說來便來,也不先通知一聲,下個幾滴意思意思也是好的……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啊,唉……」身上無一不是滲著雨水的御不凡,無奈地搖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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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同樣情況的漠刀絕塵默默地擰著衣角,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被雨打個全濕的一天,荒漠幾乎不下雨,偶而落點甘霖,不一時又恢復乾燥炎熱,這回活像是掉入池水之中,濕得徹底,渾身黏膩忒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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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雨不知何時會停?繼續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它一時不停,難不成我們便要受困於此?一身濕濘,再來一陣清風,嘖嘖,就要來去大夫家跟他打聲招呼了……哈……哈啾!」話才剛說完,御不凡扎扎實實地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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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離開吧。」橫豎都已濕透,不在乎再多淋一點,還不如早些進城尋間客棧,換上乾淨衣物。於是漠刀絕塵踏出涼亭,冒雨快步朝城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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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塵!等等!別扔下我。」御不凡抓緊行囊追上漠刀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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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得一陣入了城,隨性找間客棧進去,要了上房一間。總算可以褪下那沈重的衣物,兩人不禁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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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終於舒服些了。我去找店小二取來火盆烘乾衣物吧。」御不凡挑了件稍乾的單衣披在肩上,開了門扉去尋店內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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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時御不凡同店小二捧著裝有燒紅碳火的火盆進房,御不凡將兩人的衣物盡數攤開,衣架、椅背、桌案,無一不是衣物,挪動位置圍著火盆放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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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將衣物處理完畢,又解開行囊,將裡頭照樣無可倖免的紙張也一一放在火盆附近烘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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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些要全部烘乾不知道要多久時間?」御不凡輕啟黏附在一塊的紙扇,拿在手裡放置火盆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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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事情通通被御不凡搶去做而晾在一旁的漠刀絕塵,只有看著他忙來忙去的份,就算御不凡已經忙完了,他還是無事可做,仍舊呆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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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把紙扇橫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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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塵,幫我把扇子烘乾。」也不等漠刀絕塵反應,御不凡便把紙扇塞進他手中,隨後套了半乾的外衣欲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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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裡?」漠刀絕塵走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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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回過頭,燦爛的笑靨直惹得他疑惑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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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傘,還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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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怎會突然說要買酒?漠刀絕塵知悉御不凡對於茶道頗有研究,途中偶而投宿客棧便會沏個幾回香茗,至此從未見過他飲酒,無緣由說要買酒又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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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城最出名的便是酒了,都來到此處了,怎能不帶個幾壺就這麼空手離開呢?反正左右無事只等這些衣物烘乾,正好趁此空檔去買酒囉。絕塵你就留在這裡照看,我去去便回。」語畢,出門而去,只留下走不開的漠刀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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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過去,紙扇業已烘乾,卻仍不見御不凡歸來,敢情他打哪兒去買傘、買酒?漠刀絕塵微蹙著眉峰,正思考著是不是該去尋人之時,御不凡的腳步聲在廊下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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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去這般久?」御不凡一進房間,漠刀絕塵便開口詢問。雖然他不知傘家、酒肆位於這城裡何處,但此城規模不大,就算走一步、停一步,最慢半個時辰就能往返此城東西,御不凡到底是去哪裡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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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離開江南許久,雖然城中景物有些改變,但還是有許多懷念的事物令我不禁駐足啊。這裡是離我老家最近的一個城市,小的時候經常和娘親、小妹來此添些日常用品,而這幾壺香醇的醉詩仙,便是每次都會購買回去給爹親的伴手禮呢。」御不凡將酒壺和傘擱在桌上,順手將一旁烘乾的紙張、衣物收拾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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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漠刀絕塵看著他,語氣平緩地輕輕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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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怎麼了?」毫無頭緒地說了這句,不知他所問何事?御不凡席於漠刀絕塵對面,歪了頭疑惑地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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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過?」自御不凡踏進這個房間的那刻起,漠刀絕塵一直注視著他有些發紅微腫的雙眼,雖然他的笑容依舊,話語如常,但卻遮掩不住自眼神中流露出的一絲哀傷,那曾見過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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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是雨水啦,原本出去的時候雨小了些,後來買完傘時,突然有水滴滴在身上,不知是屋簷的水還是又開始下起雨來了,於是抬頭看了一會,豈知突然又開始下起大雨,我還來不及打傘,那些雨滴便很熱情地全部往我臉上撲了過來,於是就變成這樣了。」假裝無奈地苦笑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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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破綻百出的謊言漠刀絕塵怎麼可能會相信?但他既然有意隱瞞,他也不願戳破,他知道總有一天會聽他親口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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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談這個了。絕塵,來嚐嚐看這聞名全中原的醉詩仙吧。」御不凡扳開酒塞,霎時酒香四溢,他拿了桌上茶杯斟滿後遞了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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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漠刀絕塵卻不接過。「我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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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外的言語令御不凡剎那間愣住,拿茶杯的手無意識地一鬆,險些讓珍貴的醉詩仙敬了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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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喝酒?」半晌,御不凡才回過神來,重複著聽見的不可思議的事實,他以為像漠刀絕塵這般個性的人,一定是千杯不醉,豈料卻是滴酒不沾?他絕對是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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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肯定他沒有聽錯,他認為酒易傷身,多喝無益,是以他從未嚐過。再者,他小時候對酒這東西存在著無法抹滅的陰影,那陰影起自於他叔叔默武,某日,默武喝了個酩酊大醉,不管身邊那人是誰,隨手一拉,就是一陣的亂親亂抱,小時候的漠刀絕塵一雙小腳跨不出大步伐,因此逃跑不及、慘遭毒手,默武身上濃郁的酒氣和扎人的鬍鬚仍讓他記憶猶新,所以他怎會讓自己去碰那害人不淺的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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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難以想像……不過這醉詩仙你一定得試試看,像我這種對美酒頗有研究的人,絕對推薦。來,喝喝看吧!」御不凡又將杯子給拿近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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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本不打算接過,但御不凡應該是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他,於是勉為其難地嘗試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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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那滿杯的金黃色液體,跟茶色有些相似,但氣味卻完全不同。他皺了皺眉,將杯緣碰上唇線,讓少許的醇酒滑入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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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滿是濃郁酒香,下肚之後是灼熱發燙,舌尖徒留些微苦澀與甘甜,那複雜的味道他不知該如何形容,好不好喝他也無法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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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御不凡期待著會聽見他的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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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說不出個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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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這麼小口是喝不出什麼的,來,我陪你一飲。」御不凡拿了另一只空杯倒滿,向漠刀絕塵拱手一敬,隨後仰頭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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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見他乾了杯,於是也跟著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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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見漠刀絕塵如此捧場,樂不可支地又將兩個空杯注滿,愛酒之人總喜歡同好相互對飲,如此,酒裡更添醉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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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並非喜愛上這醉詩仙,而是明白借酒澆愁的意義。他曾問過酒癡的默武為何要飲酒?而默武的回答便是「借酒澆愁」四字,小時候的他不瞭解,而現在看著眼前眉頭漸漸靠攏的御不凡,他突然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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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由何來?漠刀絕塵猜不透,因此只能陪著他一同喝著,也許他會酒後吐真言,但他卻等不到那個也許。雖然是一人一杯,但他是一口一口慢慢喝下,御不凡卻是杯杯一飲而盡,重新加滿的速度快了三、四倍,於是沒多久之後,御不凡低下了頭,手握著杯子擱在案上,良久,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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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喚了幾聲,面前之人毫無反應,不消說,他肯定是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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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站起身來,走至御不凡旁側,輕輕地將手搭上他肩膀,御不凡一聲不吭地直往他懷裡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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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塵……再來一杯……」雙目闔上的御不凡,嘴裡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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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將他給抱上床榻讓他歇息。此時天色已暗,今晚應該是在此過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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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只留下一盞燈燭,悄悄地出了房門,倚著欄杆望著不知何時又開始飄落的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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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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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御怎麼了呢?
t6JM%
感覺是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 X\d
2/ES.>K!.
漠刀刀加油呀~好好安慰小凡凡呀~~
歡迎參觀唷~~
櫻雨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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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麼堅強的人,
4[VW~x07
2f8\Osn>m
怎能在他人面前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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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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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JHwvr
j'QPJ(`~1l
天色已亮,卻喚不起兩個醉酒的人。
^S%xaA9
C^^AN~ZD
御不凡昨日直接醉倒,至今仍是未醒,而漠刀絕塵原以為自己不受影響,卻沒想到醉詩仙後勁強烈,鬧得他頭痛欲裂、暈眩不止,甫坐起身又倒回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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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晌午,漠刀絕塵終於能下得床榻,到桌案取了茶水醒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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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酒還是少碰為妙,他可不想再暈個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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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回床邊,輕輕拍著御不凡看他是否酒醒,但御不凡氣息平穩、睡得很沈,全無反應,不知何時會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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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識得御不凡老家的路,只好等著御不凡清醒。無所事事的他,待在房裡也只是發愣,於是提了把傘便往外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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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飄落,化作一片白霧,將樸實的街道勾勒出一些神秘。漠刀絕塵信步所至,欣賞著從未見過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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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輕拂過有些寒意,也將醉酒的餘韻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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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最熱鬧的街道轉入小巷弄,他不怎麼喜愛人多的地方,於是尋了一個清幽的池邊佇足。水面上一圈一圈泛起的漣漪,看得他有些出神,他正想著和此地完全不同的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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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片刻,正欲回轉客棧,卻見御不凡打著傘,持著不變的笑容迎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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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醒來不見你蹤影,著實令我愣了一下,不過像我這麼了解你的人,理所當然會想到來這種人煙稀少的小角落尋你囉,果然,才走沒多久就找到你了。這池水是我小時候常來玩的地方呢,池水清澈如同當年呀。絕塵,難得你這麼好興致在此欣賞風景?」如此轉變真是好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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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看看。」他非刻意,只是無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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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怎好打擾你的興致呢?不如我們在此再過一天讓你看得盡興如何?」他樂得再多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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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漠刀絕塵仍是心繫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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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們趕個路吧。翻過一個山嶺,大概再半天就可以到我老家了,走吧。」邁開步伐返回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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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這回竟如此爽快答應要趕路?漠刀絕塵怎麼想都覺得事有蹊蹺,但又毫無頭緒,只默默地跟在御不凡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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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qv^0u
路上,御不凡並無多話,安靜得異常,腳步也拖著沈重,但問起他卻只道酒醉,要他歇息,他搖頭拒絕,腳下不停地繼續往前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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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絕對不對勁。漠刀絕塵心底這麼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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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越過山巔,不遠的森林深處隱約有戶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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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sL3:
「就是那裡了。」御不凡指著眼前木屋,但卻裹足不前,語氣沒有闊別故鄉後終能回家時的熱切情緒,反而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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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不過去嗎?」這是所謂的近鄉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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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什麼,我們走吧。」並不看向漠刀絕塵,只森林深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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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gYA
到得木屋前院,有一碑書著「盼晴」兩個篆字,碑旁一排青竹圍著木屋環繞,御不凡並無進屋,穿過竹林間來至木屋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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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有片花圃,還有一座墓。
7b*9 T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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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此長眠?漠刀絕塵還未看清墓碑上頭刻著的名姓,只見御不凡將傘隨手一放,走上前去半跪墓前,抬起手臂輕輕地撫上碑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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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d)%S\
「娘,不凡回來看您了……」聲音有些哽咽,停放碑上的手指顫抖著。
B*^8kc:)L
L"'L@A|U
漠刀絕塵全身一震,他終於明白御不凡這些日子的不尋常所為何事,還有那道哀傷的眼神從何而來,那油然生起的悲慟情緒現在正揪著御不凡的心,也揪著他的心。
f!bGH-.r5
fiQ/ &]|5
御不凡的親娘,漠刀絕塵稱了三個月的伯母,雖然日子不長,但他清清楚楚地記得御不凡親娘那和藹的笑容、溫柔的聲音,和一顆體貼的心。雖然漠刀絕塵非她所生,但待他如親子地百般呵護,他自襁褓時失了母親,因此不自主地對她升起依賴之心,她填補了他親情的空缺。
>K 7]G?+7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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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那日荒漠一別,竟是天人永隔,這打擊對漠刀絕塵來說,同御不凡一般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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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8w:8*y'.
「其實也沒有所謂的永遠……」御不凡喃喃自語說的這句話,悄悄地躍上了漠刀絕塵心頭,御不凡說這話時是何種心情?他現在深深體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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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F>ao
御不凡無語,他亦無語,靜靜地只剩下細微雨聲和絲絲風聲。
cHUj6'neO
Q32GI,M%B
雨漸漸地落得沉重,轉眼便將御不凡給淋濕,但他卻無意將一旁的傘拿起。漠刀絕塵輕步挪移,走至御不凡身旁撐傘為他擋雨,他看著御不凡的側臉,眼眶業已泛紅,泫然欲泣的表情訴說著他此刻的心境,但他卻強忍著不讓淚珠滾落,也許是不願讓他見到自己的傷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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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1zuc:W1
「御不凡……」大哭一場又有何不妥?他不介意看到這樣的他,不知他堅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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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便是娘親的忌日,她走的時候很平靜,彷彿只是睡著,但卻永遠也不再醒來,那年我才十歲,還記得我在娘親床邊哭得唏哩嘩啦,但我只哭得片刻就不哭了,因為,她總是教導我說男孩子不能老是哭哭啼啼,要樂觀、要堅強,像我這麼孝順的人,當然遵從她所說的不再哭鬧……要樂觀……要堅強……」御不凡說至後來,哽咽得斷斷續續。
$Hal]
p}lFV,V
漠刀絕塵聽著,也感染了他的哀痛,心頭一陣酸楚。但御不凡卻只讓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不准它落下,他親娘的話他始終記著。
4p]hY!7
}^ZPah
不知又過了多少時候,只見御不凡拾起衣袖抹去臉頰上的雨水,與來不及滑落的淚珠,豁然站起,拾起被他扔在一邊的傘,笑靨迎上漠刀絕塵緊蹙的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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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VUD(
「我該去換件乾淨衣物,況且天也快黑了,我們進屋去吧。爹和小妹應該是出門去了,不然應該會知道我們來了呀……」御不凡邊說著邊走入木屋,適才的悲傷痛絕彷若是夢。
p 4Y2AQ9
a*?,wmzl
這一點也不是堅強,而是逞強!漠刀絕塵看著他的背影,眉頭又皺得更深了。他轉頭注視著御不凡親娘的墓碑片刻,輕嘆口氣隨即跟了上去。
p}i5z_tS
O^4Ko}
御不凡換過衣物,方點亮廳前桌上與四周燭台,門外響起兩個人的腳步聲,是回來的御不凡父親七曜金縷玉刀爵與小妹秋風。
J0yo@O
W_ubgCB
「大哥你回來了呀。嗯?這位是……?」秋風一進門便見著御不凡身旁的漠刀絕塵。
htHnQ4Q
Hv .C5mo
「是絕塵呀。小妹妳應該是不記得了,當年見到絕塵的時候妳才剛滿一歲呢!沒印象也是正常的。」御不凡輕笑,拿起桌上茶壺倒了四杯。
T0lbMp
bS*oFm@u
「對不住,我真的毫無印象。」秋風一個欠身向漠刀絕塵行個禮。
u|8yV.=R
X-J<gI(Y
「無妨。」莫說她無印象,漠刀絕塵也是記憶模糊,再說當初與現今的身形變化如此之大,又怎能分辨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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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nyA]
「喔喔!你是絕塵呀!見你平安長大甚是可喜。多年不曾再見,也鮮有書信來往,不知默風近來可好?」晚秋風一步進入屋中的玉刀爵,眉開眼笑地走至漠刀絕塵面前。
QVQ?a&H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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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很好。這裡有封信與禮品請伯父收下。」取了自荒漠帶來的物事,交與玉刀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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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Q`}L
「自家人無須這般客氣,絕塵你能來就已經足夠了,還勞心準備這些禮品,不知絕塵你要在中原待多久?我不好好準備一些大禮讓你帶回去,那可說不過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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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這般麻煩的,伯父。」他可沒打算在中原停留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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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塵沒有要急著回去荒漠,默風叔父要我帶他好好欣賞中原的好山好水。爹,你有非常充裕的時間可以好好準備一份豪華的大禮的。」御不凡突然打了個岔,將茶水遞給玉刀爵與漠刀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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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哈哈!絕塵,一同坐下吧。」玉刀爵邀了漠刀絕塵坐在桌邊,開了信件笑了一會,同漠刀絕塵聊起一些往事,也談到荒漠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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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與秋風一旁陪話,夜晚在四人笑語聲中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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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刀爵展現他不凡的廚藝燒了一桌好菜,自他妻子過往以後,兩個年幼的孩子皆由他獨立撫養長大,父代母職,家事他一手包辦,作得可合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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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膳,御不凡沏了壺上好碧螺春,三個男人席坐在廊下談話,秋風則忙著準備一些茶點端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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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不見自有許多事情好聊,東問一句、西問一句,香茗沏過一輪又一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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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雨停風起,雲開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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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木屋雖不小,但也只含三間房,漠刀絕塵不消說,定是和御不凡同寢的,他沒有反對,反對也從未成功過,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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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這個時候的御不凡最需要的,或許是有個人陪。他雖不擅於安慰他人,但他願意傾聽,只要御不凡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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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知御不凡卻若無其事地上了床便呼呼大睡起來,全把他的擔心多慮一併抹煞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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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御不凡睡熟的容顏,也只能無奈地解衣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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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大雨嘩啦一聲又再度下起,漠刀絕塵有些被吵醒,但還未睜眼,身旁御不凡卻已起了身,小心翼翼地閃過他下了床榻,往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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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刻跟天氣又能上哪去?漠刀絕塵坐直身子,靜靜地看著御不凡,他並沒有走遠,只呆立在走廊上許久,隨後又跨出一步站到屋簷外邊,淋著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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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莫名的舉動,令漠刀絕塵下榻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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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染上風寒的。」漠刀絕塵站在屋簷下,向背對著他的御不凡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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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塵,你有被雨這樣淋過嗎?」語氣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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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江南的時候。」他不是也同他一起被雨打濕得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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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的意思是在這寧靜的夜裡,淋著天降下來的甘霖,彷彿可以洗滌心靈,所以我頗喜歡這樣淋著雨,看著雨景,別有一番風味呢,絕塵,你可以嘗試看看。」御不凡攤開雙掌向天,微微抬起下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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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不懂得什麼風味,只知淋雨吹風容易鬧出病來,於是拿了把傘走至他身側,遮蔽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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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御不凡沒有看他,只盯著前方,不知注視什麼?而一旁的漠刀絕塵雙目停駐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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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過,大雨消不去他腫脹的雙眼,他說喜歡淋雨是個藉口,只是想讓雨水沖淡淚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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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絕塵眉峰重重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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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哭就哭吧,小時候的你不是這樣麼?」不管是小時候荒唐胡鬧的哭,還是現在喪失至親哀痛的哭,對漠刀絕塵來說該哭的時候哭並無不對,御不凡不需要這般忍耐,他早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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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誰說我想哭了?」御不凡掛上不變笑容偏頭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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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相會,兩人默默不語。片刻,漠刀絕塵輕嘆一口氣,將傘交付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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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漠刀絕塵轉身走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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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甫踏進房門,背後御不凡一個箭步追上了他,叩咚一聲,雨傘被他扔個隨便仰倒廊下,他雙手已抓住他上身衣物,將頭埋入他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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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答應過我,我們要做永遠的朋友?」御不凡聲音細微,他記得他這麼問過,卻不記得當初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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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從不曾反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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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朋友……」輕輕地啜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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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漠刀絕塵偏過了頭欲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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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朋友,就別看……」將頭又埋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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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又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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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不凡的聲息被大雨給淹沒,只有那漸漸濕透的衣裳讓漠刀絕塵感受到他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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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亂該用的噗浪(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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