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1.28 【雁默，雁俏，温默】凤灼城下卷三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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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d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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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8)

180樓發表於: 2017-05-17 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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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1.28 【雁默，雁俏，副温默】凤灼城下（黑心雁是如何炼成的）

节九.

他知道俏如来说的没错。

所以在最初的愤怒之后，很快就陷入悲荒之中无法自拔。他不再写小纸条，小纸条上写着晦涩难解的词句，让信鸽扇动着翅膀衔到俏如来窗前。他不再做那些精巧细致的小玩意，在下次惹了俏如来生气时送给他。他不再抱着小精摸它的头和它说话，小精摇着尾巴蹭他的腿咬他的衣角，他也置之不理。

他又开始厌食了。每日一顿面对烦琐饭食的消磨再次变得痛苦，干涩的食物如鲠在喉难以下咽，咀嚼吞咽的每一个细节都艰困得难以忍受。

他煎熬地应付着每日的琐屑，再无心也无力去管任何人的任何事，凰后在做什么，铁骕求衣在做什么，苗疆怎么样了，海境怎么样了，爱怎么样怎么样。

他知道俏如来说的没错，所以他无法反驳。他知道有的事他不愿承认，但一直以来它都掩埋在他的血脉之中，滋生于每次脉搏之间，无论他意愿与否都属于他。回溯至与默苍离重逢，回溯至与俏如来初见，回溯至思离峡与默苍离诀别，回溯至与默苍离的朝朝暮暮，甚至更远地，回溯至冷寂的东宫，流浪的黎安坊。它一直存在。

这样的认知让他倍感绝望。好似自己挣扎了许多年，蓦然回首，却发觉仍在最初的地方。半生都在汲汲营营，以为总有改观，可这半生确都毫无意义。当他以为他已逐渐放下了默苍离，心平气静地想起他，远离怨憎的疯长，可那晚默苍离再次站在他的面前，他以为的所有平静被一触即溃。当他以为他也许已经能够摆脱过往重头再来，俏如来却告诉他他以为的重头再来不过依旧是对过往的眷恋和补偿。

他不去还珠楼，就好像默苍离从来没有重生一样，他不去尚同会，就好像他和俏如来从来没有争吵一样。

可他又一无所有了。

不过，既然从来没有过，从何而来的又？他想起了默苍离死去的那一年，他彻底舍弃了凤神，他早该这样做，早就不该存有希望。他弃了王位远走故乡，从此流离失所，像无根的蓬草。蔓草从脚下生长，风迎面吹拂，带来远方黄沙孤雁的萧瑟气息，与很多人迎面相逢，又错身而过。这九界天下五彩斑斓，形形色色，他却找不到一处立锥之地。于是逐渐对那种荒凉惯然处之，连疼痛也变得麻木，连呼吸都觉得倦懒。

有一个人迎面走来与他相逢，他散着白色的长发，穿着白色的僧衣，面容沉静，眉眼温存。熟悉而陌生的感觉淹面涌来，好似多年以前、前生前世，就已经这样走过眼前。他抬头轻轻一笑，就不由自主地为他驻足。拉住他。

他不能忍受日益焦灼的期待和磨难，在某日夜色掩护下，他来到尚同会。他没有靠近。尚同会前方是一片树丛，他藏在树丛中，借树影斑驳掩饰着身形。夜晚的尚同会沉浸在一片氤氲灯火之中，远看的灯光像雾，像水碧，像瞳仁。两个人持刀站在门前，在他们头顶，两盏晕黄的灯笼悬挂着照明。

入夜的尚同会很安静，像是一幅静止的画景。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不知何时脑海中的身影就会出现。他会从门扉间缓慢地显出身形，手里捏着一串红白相间的念珠，他会先低垂着眉眼，以免被晚风迷了眼睛。那个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他也不觉焦灼了。他仰头望着天空，今夜无月，星辰稀落。

隐约的声音在静谧中响起，话音穿越他们之间的距离被削得薄弱。俏如来送一行人出来，交谈和行礼，灯笼悬挂在他的头顶，灯光洒下，将他白色的身影映得晕黄，很柔软，很温和。他的视线在他身上凝聚，只在他身上凝聚。他走上前，在他的脚边跪下，乞求他的原谅，没有丝毫尊严。他亲吻他的指尖，用尽一生最轻的力量。他拂开他的额发，替他驱散疲惫。他这么迷人，这么柔弱，他值得拥有这世间最温柔的爱，他需要最好的完美情人。但他不能忍受任何除他之外的人觊觎他，所以只能由他来扮演这个完美情人。他要打断他的双脚和翅膀，将他锁在漆黑的房间，摧毁他，打碎他，扼杀他，不让任何人瞧见他，不让他飞走。

但他没有鼓起勇气靠近，他脑海中辗转着那日俏如来刀一样的言辞和神情，扎在心底。他没有想到责怪俏如来折辱了默苍离，也没有想到为他胆敢置喙他的思想而怨愤。事实上他也不知自己究竟在为什么而顾忌，是捍卫尊严而规避，还是身不由己而逃避。他开始回想俏如来初次说爱他的场景，回想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们第一次交谈，第一次亲吻，第一次拥抱，第一次做爱。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俏如来的爱，但也从来没有相信过。

他不怀疑俏如来说出这句话的真诚，俏如来的爱溢于言表，也没有理由欺骗他，即便有，他也不会这样做。他了解俏如来。但他也同样不相信俏如来会为这爱牺牲什么。

就像沈翌，像默苍离。

沈翌爱他，或许不爱，或许是消遣和游戏，或许爱他的脸，爱他高高在上的地位，抑或只是爱他，沈翌说，他要美人也要江山。他何尝不知默苍离爱他，即使这爱充斥着无孔不入的欺瞒和算计，它固然存在。最后他们都抛下了他，去追逐自己的理想，他也能理解。沈翌爱他，只是不如爱羽国那么爱，默苍离爱他，只是不如爱墨家、爱九界众生那么爱。

俏如来亦如是，天下人亦如是。如今他终于失望了，他知道俏如来迟早会失望的，如同他的失望。但那又怎么样呢，因为对同一个人的反悖和崇拜，所以他们相爱。相遇之前就已经相爱，注定相爱，永远相爱。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向彼此靠近，欺瞒和算计也不能。他可以做俏如来的傀儡，俏如来可以做他的娈宠，他们可以融为一体，可以分离为二变成对方。他们之间隔着波涛汹涌的一条银河，但这银河也不能割断他们的联系。他们是在黑暗里被剥夺了感知的两个人，只有通过触摸彼此才能重新感受心跳和脉搏，没有第三者，没有任何人。

/

雨下得突然，四下里只听得到淅淅沥沥的雨声，跑到哪里都绵延不绝。修儒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后悔没有听俏如来的话带把伞，早上他只顾义诊快要迟到，想也不想就回绝了，现在想起来真是自作孽。他一只手护着脑袋，另一只手紧紧抱着药箱，并小心地用袖子抱起来以免渗水。

怀念无心做的红豆汤，现在只想换身干衣服坐下来捧着热气腾腾的红豆汤喝一碗。心里有了盼头，脚步越发急切，一个劲埋头猛冲，直到一头撞上某个物体才啊地一声停下来，药箱脱手翻了个个儿，小心保护的东西一股脑通通散了出来。他心疼万分，但也顾不得去捡，忙不迭向对方道歉。

头顶被雨点击打的感觉消失了，一把伞撑在他上方。他先看到的是一只失色的手，白得有些病态，手腕覆着深色的衣袖，于是愈发刺眼。那人蹲下来，不顾自己的衣袍浸入雨水和泥浆。他伸出那只惨白的手，将地上的物件一样样捡回药箱里去。修儒得以瞧见他面容，不知为何心里一种异样溜过，没太在意，也蹲下来跟着捡。

他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没看路，还要劳烦你帮我捡。那人声音低沉淡漠，说，没事。

瓶瓶罐罐拧得紧的，还无大碍，有的洒了出来就不能再用，纱布打湿弄脏也不能再用，织命针倒是不要紧，洗一洗消消毒还是能用的。修儒心里不断计较着，回过神来却见那人一动不动，他发着呆，指间捏着一根银针，指腹在针尾的纹路上细细摩挲。

修儒见他神情莫名，不明所以，看着看着，不由心想莫非他喜欢，当下皱起了小眉头，心里纠结起来。若是别的什么，这个哥哥要了，他也就给了，可这些织命针是师尊的遗物，师尊留给他的东西不多，每一样他都分外珍惜，每一样对他都有特别的意义。突然要他馈赠旁人，一时万分不舍。可是他看这个哥哥是个好人，自己撞了他他也没有生气，反而替自己遮雨，帮自己捡东西。若是他真的喜欢，自己又不给，岂非让他伤心。

他心里的小算盘正啪啪啪地打个没完，却见那人将银针放到他手里，说道，收好。他愣了愣，连忙好好地收进药箱里。两人捡完了一地的东西，站起身来。修儒这回把药箱抱在胸前，两只手护着，瞥见眼前人袖角衣摆都沾了泥水，又心怀愧疚地道了歉。那人没有应话，抬起手，用袖子给他擦掉脸上方才溅到的泥浆。

他直起身来，说，我送你回尚同会。

修儒被他擦过脸后，脸红红的，怔怔地点点头哦了一声，紧紧跟在他身边。走出一截之后，他才幡然醒悟，仰头望着那人侧脸，问道，你认识我么。那人低头瞧了他一眼，又收回去，说，我认识你师尊。

修儒恍然大悟，原来是师尊的故人，那之前种种都不奇怪了。师尊生前对他嫌弃冷淡，更不要提有多少交流谈心，对师尊的一切，他不问，不代表他不好奇。他扯了扯那人衣袖，仰头问他，你是师尊的朋友么，你们关系好吗。

在他印象里，杏花君脾气是不好的，他总是心情不好，孤身一人，不让别人接近，浑身裹着刺，但他知道师尊心是柔软的，他希望别人也能知道。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曾经是好的，后来不好了。修儒不解，问，为什么，你们吵架了吗。那人说道，我和另一个人吵架了，他跟随那个人来到我的身边，那个人走了，他也走了。修儒听到这里，便知道他说的是默苍离，他知道师尊生前常伴在侧的人就是默苍离，到死他们都在一起。

修儒道，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那个人是俏如来大哥的师尊，虽然很多人都说他不好，但俏如来大哥说他是个好人，他就一定是好人，你们一定有什么误会。

修儒仰头看着他，他似乎笑了一下，没有接话，岔开了话题说道，杏花授教甚严，你从他学医，必定吃了不少苦，他有没有打你手心。修儒闻言低头抠了抠药箱，失落地说，没有，师尊不喜欢我在他眼前晃，还不让我叫他师尊，他从来没有打过我。我总是惹他不高兴，让他失望。那人摸了摸他的头。

两人说着话，渐渐近了尚同会。修儒拉着他询问杏花君生前种种，那人不厌其烦地回答，还说起杏花君诸多往事，让他认识到原来还有一个他不熟悉的师尊，又想师尊后来性情大变，该是如何心神俱碎，便恨为何自己未曾更努力一些、更聪明一些，为师尊多分担一些。

远远地可以望见尚同会的大门了，那人停下脚步，将伞递给他，修儒执意不接，那人拿起他的手，有些强硬地放到他手里，说道，你自己进去吧。此时雨落犹然不小，雨水很快打湿他的头发和双肩，修儒一见，连忙举高了伞遮住他头顶，一边说，可是你怎么办。那人不理，只说，回去。言罢便转身离开。

修儒抱着药箱追上去，仍然奋力高举着伞，一边说，不行，你这样淋回去会生病的。那人说，不会。修儒摇头说道，你会，你唇浅面白，气弱偏寒，平时已经缺乏调理，我告诉你，运功抵御是不能抵消躯体亏损的，那只能解表暂缓，不是长久之法。他说着拉起那人的手就要往尚同会里拖，继续道，你跟我来，我给你开张药方，不会很麻烦，每日饭前半时辰喝一碗，一副三碗，我保证你一个月后……

他话没说完，那人站住，挣脱他的手，修儒回头看他，他的另一只手放在方才被修儒抓过的地方，冷冷道，不必。言罢再次转身欲走。修儒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殷切，也许因为他是师尊故人，所以不想见他害病抱恙，忙攥紧他袖子，大叫，你不准走。全然忘了医者来者不拒去者不追的良好美德。

那人脾气愣是忒好，如此这般也不见生气，转头看他，只淡淡道，别闹了，回去吧。

修儒道，那你让我给你把个脉，还要答应我每天按时吃药，我要检查的——还有这把伞你也要拿走，不能随便淋雨……

又是他话没话说，便听一旁有人说道，稀客尊驾，艳文有失远迎。

两人闻言俱是一顿。修儒大喜过望，转头果然见史艳文翩翩君子一袭白衣立在两丈之外，他只听说史艳文离开中原久矣，俏如来也不能准确地说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修儒与俏如来亲近，自然也待他亲厚，此时骤然重逢，怎能让他不喜。史艳文不动，却向他招手，说道，修儒，过来我这里。

他仍是温言浅笑的，但修儒莫名感到一分异样。他想起身旁之人，还未及转头，就感到自己被大力甩开，再看那人，却愣住了，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却竟判若两人。那人没有看他，与史艳文相顾而立，他的温存一瞬之间荡然无存，周身的冷意让方才还拉着他纠缠不休的修儒不由心底生寒。

修儒。史艳文又叫了一声。

修儒无措地看看史艳文又看看他，他却没再看他一眼，冷哼一声，拂袖便扬长而去。这回修儒没敢再拉他，只能看着他没入雨幕之中，渐行渐远。即使方才刹那间惊魂未定，他心里犹自怅然若失，正望着，却感手心一暖，史艳文走近前来，拉起他的手。他看起来似松了一口气，叹道，你怎与他走到一起。

修儒茫然不答，史艳文也不追问，轻轻笑笑，牵着他走进尚同会去。

/

安顿好修儒，史艳文向人询问了俏如来所在，群侠见到他皆颇为讶异，纷纷问候，史艳文一一应了，才前往去寻俏如来。尚同会后苑，拂开垂入道路的柳枝，踩着青石错铺的小路，便见史精忠坐在凉亭里，手里捏着一把鱼食，有一下没一下地撒，半池红鱼竟不怕雨，被他撩了过来，争先恐后抢食，破开水面，涟漪荡开很远。

史艳文顿了一顿，他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不用言辞，他一眼也能看出俏如来现在心情不好。他轻步走近，将伞搁在亭边，才轻唤一声。

精忠。

俏如来猛地回头，瞪大眼睛看他：爹亲你回来了。他忙站起来，顺手将一把鱼食通通扔进水里，一边走到亭中石桌边拿起茶壶倒茶，端着茶杯递到父亲面前，说，爹亲路上辛苦了，何时回来的，怎么我也没有接到消息，雨天湿冷，还劳烦爹亲来尚同会找我，抱歉。爹亲，先喝口茶，坐下歇歇吧。

史艳文笑了笑，接过他递来的瓷杯，没有喝，却握了握他的手，说道，存孝那边大体无事，我便提前回来了，才到，是以不及告知你。

俏如来扶史艳文在桌前落座，接过瓷杯放下，笑着说道，爹亲风尘仆仆，还未回正气山庄看过吧，孩儿日日着人看护，爹亲现在回去住，也不会太过蒙尘。

史艳文说，你不住在家里么？

俏如来道，诸事繁杂，孩儿住在这里，方便些。

史艳文点点头，喝了一口茶，抬头见俏如来就静静立在一旁，他喊了一声：精忠。

俏如来道，爹亲请说？

他想问问方才俏如来因何不豫，话到嘴巴却滞了滞，终究没有说出口，搁下茶杯，他说道，方才我在尚同会门前，见到雁王挟持修儒，不知意欲何为，所幸他并未有何举动，自行离开了。

俏如来似不讶异，只道，爹亲放心，雁王唯独不会伤害的便是修儒。

史艳文不明所以，有些诧异于他提及雁王的口吻，此间却不欲多想，点了点头，片刻不言，忽而又道，你如今身居尚同会盟主，即便平日里工作繁冗，也不要太耗损心神，注意身体。

俏如来道，是，孩儿记下了。

史艳文又点点头，还想说点什么，终究无话，末了起身道，若无事，我先回正气山庄看看，你有空，也回来坐坐吧。他说着拾起伞，走出凉亭。俏如来跟随在后，道，孩儿送爹亲回去吧。史艳文回身推了推他，说，不必了，方才我进来时，见大堂几位壮士，看模样是来找你的。

果然他话音甫落，一人便跑了过来，叫着盟主。

史艳文收回目光，回头冲他笑笑，说，你忙你的，我先走了。

俏如来跟了一步，说道，那我送爹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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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偷偷更新

我忘了剧里修儒见过大雁没有，为了脑洞就当没有吧……可把我任性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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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njenj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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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樓發表於: 2017-05-17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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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89樓(qiduan) 的帖子

樓主為什麼你刷完大秦我雁就生病了??
竹黃池冷芙蓉死，我有迷魂招不得，
生無可戀我真怕他放棄生命啊
嗚嗚嗚，寧可去尚同會也不願去還珠樓，看得我好悲
還好雲州大儒俠適時出現，整個人生觀都端正了

[ 此帖被jenjenjen在2017-05-17 10:5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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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d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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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8)

182樓發表於: 2017-05-17 14: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 190樓(jenjenjen) 的帖子

难道道友也在LOFTER？？

这个锅不能丢给大秦背，稷儿很无辜的……大雁不是突然病了，他一直有病，说实在的大雁在我认知里一直是个小疯子形象，不论剧里还是文里。。

生无可恋还不至于咯，师兄不是还有师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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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njenj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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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樓發表於: 2017-05-18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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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瘋魔不成活，我雁能活是已成魔
不過至少他之前控制得好，那裡有這種癡樣，唉
這鍋當然給俏俏揹，俏俏過分了，俏俏壞壞！

表白樓主Lofter的每個腦洞我都喜歡，不過我沒帳號不能留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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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nie56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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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樓發表於: 2017-05-19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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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在雨中餵魚的俏俏...在我腦補中姿勢超可愛的真想摸摸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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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d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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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8)

185樓發表於: 2017-05-26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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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十.

随着天气逐渐转热，杨絮开始漫天飞舞，犹如六月里飘扬的大雪，飞落的白絮积聚在墙角、门边，稍不注意，也许连走廊上摆放的茶水也不能幸免。

温皇在试验蛊虫，为了俏如来体内的毒，他是为了俏如来，但也不全是为了俏如来，他只是不甘心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连他也无可奈何。巨大的方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笼子、盒子和箱子，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活物们在其中蠕动，触须微微颤动。默苍离趴在桌角，注视着他的动作。他半张脸埋在手臂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得聚精会神。

温皇“千辛万苦”——虽然真正辛苦的并不是他——给默苍离找了一份兼职，然而遗憾的是这份工作并不能为默苍离打发多少时间，所以说效率高也是挺愁人的。况且温皇本打算赏玩赏玩他拿着算盘啪嗒啪嗒的迷之画面，岂料默苍离全然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只需提笔，看着账本，稍顿须臾，然后落笔。对此自负如温皇也只能自叹弗如，果然闲散慵懒的任楼主和因公殉身的默教授就是有区别的。

将又一只死掉的试验品处理，温皇转头去看默苍离，默苍离竟然还睁着眼睛盯着他。真是不同寻常，他心里想。

他轻轻地笑了笑，走到默苍离身边坐下，扶起默苍离的上身，说，这么趴着不难受么。默苍离说，宁愿难受也不愿累。

默苍离没有问什么，温皇却拿起那只盛着黑色液体的玉碗，方才他将死蛊丢入其中，至此不过眨眼的功夫，液体中已不见任何杂质。温皇说，这种液体能够腐化大部分蛊虫的尸体，当然炼制的过程也有一些烦琐。不过它有一个好处，当腐化的虫尸达到一定比例之后，液体自身也就变成了饲养蛊虫的一种优良食物。回收利用，变废为宝，很经济实用。说起来提炼的方法还是冥医帮我研究出来的，他如果修习蛊术，一定是个天才。

他伸出手，拿起一只墨绿色的盒子，盒子呈现半透明的状态，能够看到其中盛着两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他拿近了给默苍离看，见默苍离盯着盒子看得专注，笑问，这种蛊名叫西施画镜，长得是丑了些，但功效倒是颇有趣，想知道是什么吗。

默苍离的目光从虫子身上移到他脸上，温皇说，它是情蛊的一种，母子一对，这么说你该懂了？默苍离露出了然的表情，看回虫子，顿了一会儿说，它们长得真的很丑。温皇说，不过我倒是很想给你体内种一个。默苍离说，我不要这个。温皇笑而不答，转而说，我用以给你维持机体活性的那些蛊，差不多都长得丑，想看看吗，他说着摇头悠悠叹了一声，还是劝你不要看了，可能对你心理健康有影响。

默苍离闻言倒是坐直了些，似乎颇有兴趣，他点点头，说，让我看看。温皇摇着羽扇故作为难，你真要看？

两个人在阁楼里，从蛊虫聊到蛊术，温皇自是山河在胸可滔滔不绝，默苍离竟也前所未有的兴趣盎然，没有流露丝毫的倦怠和厌烦。不知不觉天色渐晚，窗外杨絮仍然飘个不停，温皇起身关了窗户，回头冲默苍离笑笑说，不早了，今晚我带你出去走走，以前我自己宅着倒不觉着如何，怎么如今看你也宅着，反倒觉得不健康。他摇了摇扇子说，我终于有些理解凤蝶的唠叨了。

默苍离没有一贯地表示反对，他仍坐在凳子上，回头看着窗边逆光的温皇，夕阳的光穿透窗户薄纸，从温皇身后照耀着他的眸子，格外清亮。默苍离说，以前杏花有时也会给我讲他的药材和药方，他也会跟我说，我的药里有哪些东西，然后翻出来给我看。其实我一直觉得这样挺没意思的，但想想或许以后能派上用场，倒也不如听一下，不过似乎从来没有派上用场过。

温皇仍然站在那里看他，没有说话。

默苍离说，有几次我真的将你看成他，可很快又发现你还是你，挺失望的。

温皇心说你说这么多就为了这最后戳我一刀么？不过他面上依旧笑若春风，走上前，俯下身子凑近默苍离，迫使他的双眸与自己相对，他说，我和冥医可不一样，我比他高端多了，他只能奶，我能奶能控能输出，偶尔还能客串一下指挥。他直起身，扇子放在胸前扇了扇，这么说起来，连我自己都崇拜我自己。

默苍离：……

他们回到平日起居的院落里，下人摆好了晚膳，照例是不多不少的两人份，温皇在桌边坐下来，默苍离也坐下来。虽然默苍离从不会吃。

用罢晚膳，已华灯初上，温皇依言带默苍离出门。苗疆的风情与中原迥异，但人来人往的喧哗嘈杂是天下大同。横穿街市的小河边泊着尖尾船，船上有下有上，或有船夫一脚踏在舷上与站在岸上的人交谈。绳索穿连着灯笼，挂在岸边的一排黄角树上，有一些小贩把摊子摆在树下，没有客人来的时候他们就互相吹侃。街边小酒馆里有人在拉二胡，丝弦的凄切音色和着男人们斗酒谈笑的声音，全然被冲淡本身的美，但又似乎被涂抹了一层别样的色彩。歌女坐在二胡乐师身旁，跟着乐师弹奏的调子唱词：

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
二十年重过南楼。
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
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否？
旧江山浑是新愁。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也许歌女不见得能够体会唱词中浸淫的眷恋惆怅，拉着二胡的乐师奏着一手哀凄的曲子，却也不见得心里就怀揣着某个肝肠寸断的往事，也许酒馆里寻欢作乐的人们，遗忘了家里本该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的辛苦，拿着血汗换来钱也要买一夜忘忧。

他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喧闹浮华的人间凡世，更遑论置身其中。即使如此，人们的浅薄还是亘古不变，蹉跎岁月，消磨一生，周而复始。而这诚然就是他为之牺牲所有也要维持的意义，是墨家两千年来不惜代价也要维持的意义。他们坐在密不透风的暗室里，计算着下一步行动可能导致的得失，反复检测每一个不容错漏的细节，当他们为了这个尘世殚精竭虑时，尘世中的人们仍然这样欢笑着、度过着、愚昧着，他们不知道在某个角落里，有一群人为了他们的安居乐业而流血、而白头、而死。

但事实上他们并不需要了解，他们每日应付着身边的一切，朋友、情人、爱人、工作，他们还要为自己的人生意义考虑呢，谁还没有一个人生意义啊。当父母去世时，他们悲痛欲绝以至于无法顾忌到孩子的生日就快到了，当孩子受伤时，他们悔恨自责以至于忘记了父母的葬礼正在举行。而墨家的他们，这个他们，他们纠缠于每一次利益得失的取舍以至于无暇转头去看身旁的稚子为了什么在哭泣，沉湎于动辄致命的殊死较量以至于不能抽空在清晨桥头尝一碗红油混沌的滋味和温暖。

其实有什么区别呢，大家啊，都在自己的轨迹上燃烧自己，说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话，其实还是各安天命地为那份属于自己的人生消磨着生命。都太忙碌了，卯足了劲想不断前进，却又不断停下来对身边匆匆路过的人群伤感，怨怼自己不被理解。说着为九界众生奉献一切，却在心中连一幅九界众生的图景都描绘不出来。从小被教导着要以众生为己任，直到逐渐开始遗忘其实自己也是众生之一，那些被摧残的、被救赎的，既是众生，也是自己。

他想起幼年时曾趴在比他还高的小推车前，等着车后的大叔做好糯米团子递给他，他接过油纸包裹的糯米团子，将手里捏得温暖的铜板递给大叔。沿着路边的模糊线条走回居处，师妹在那里等着他，他把纸包给师妹，师妹打开吃了一个，对他说，今天的团子有点淡。他说，我看大叔今天心情有点不好，他都没有像平时那样跟我说话。

怎么会突然忆起多年以前的往事，那些无足轻重的、简直可以打个包扔进记忆空间最底层的琐屑回忆，为什么会有被重新提起的价值？

他想起那晚鸿儿骑在他身上，他看着身上妩媚阴柔的鸿儿，想到他也曾这样雌伏于另一个人身下，不知从身体何处骤然窜出的情绪虏获了他，一股沉闷压在胸口，连鸿儿的脸看起来也有些刺眼。鸿儿俯下身贴着他的身体，在他耳边叹息又玩味般地说，师尊，你生气了。鸿儿一句话击溃了他不曾意识到的愤怒，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只剩诧异。

他看着走在前方的温皇，温皇牵着他的手，那只手微带凉意，握着他并不很用力。即使只是背影，他也能轻易判断出温皇此刻的情绪状态，温皇说完上一句，他就能大概猜到他下一句要说什么。

但还是有些不一样，但是哪里不一样？

温皇和店家说完话，转身递给他一块墨条，墨条上雕着纤美的兰花，旁边用小楷提着幽兰君子四个字，简直雅得俗气。温皇说，你那块墨快要用完了，你就没发现吗。见默苍离默然不答，他又拿回那块幽兰君子，说，这里还有别的，你要么挑你自己喜欢的。

默苍离随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柜台上整整齐齐陈列着笔墨纸砚，墨条被单独分在他们站立的这一片。一旁的店家听到这里，听出买主不是那个问东问西的而是这个发呆的，连忙凑上来给他推销介绍。默苍离一直没有说话，店家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听。墨条雕琢着各式各样的花纹，也有什么都没有装饰的。

很快他选中一块雕着小和尚的，温皇也凑过来看，瞧了半晌，终于是没看出哪里吸引了这个怪胎，索性问他，默苍离说，你不觉得那些挂在树上的果子很可爱吗。温皇默了一下，旋即失笑，摇着扇子，不断点头，应和道，挺好的，挺好的。

他们走到门口前，店家说着下次再来下次再来，旁边的药房里传来伙计的声音说这里没有卖某某药材的，另一个人问哪里有卖，伙计说城头的药馆大那里可能有卖的。

默苍离突然顿住了，墨条脱手掉在地上。

温皇也停下脚步，他立在默苍离身边，斜眼看着他的僵硬。

隔壁药房不再复有客人的声音，他似乎得到了答案便已离开。默苍离夺门而出，街上人海茫茫，似有一抹暗红没入人群，然而在车水马龙的夜景里再也无影无踪。

温皇弯腰捡起那块雕着果树的墨条，走上前，拉起他的手，透过皮肤他感觉到这只手传来微不可见的颤抖，然而他只是将墨条放回他手心，轻声说，你将它掉了。

/

黑暗淹没了一切，只听得见轰然的闷响旋绕在周身，它们钻入耳廓，好似要将耳膜震碎。渐渐下方漫上了光亮，他们向那里沉没，沉没在光亮中，双眼重新恢复功能，因为光线黯淡，没有引起不适。

俏如来向铁骕求衣笑了笑，侧身让过，示意师叔先请。铁骕求衣没有谦让，走出石门，脚下是曲折的阶梯，石梯一侧紧邻石壁，另一侧是望不见底的深渊，路宽不及两尺，也没有护栏。石壁上嵌着终年不尽的壁灯，高高地悬在头顶上方，灯光描摹石梯的方向，不断地向下，好似没有尽头。

铁骕求衣走在前头，一手负在身后。俏如来跟在他后方约莫一丈距离，在行进中不缩短也不增长。灯光和阴影交错，感官所及只能听见彼此的脚步，以及俏如来手上的念珠，随着他的行走打着清脆玲然的细小碎响，如珠玉坠盘。

前方的铁骕求衣忽然开口说，这是我第二次来此地，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了。

俏如来接下他的话，轻声说，这是好事，谁没事爱到地狱观光。

铁骕求衣顿了顿道，你师兄。

俏如来说，他是异类，不在此列。

石梯不断地蜿蜒，仿佛在旋转，不知走了多久，单一枯乏的场景终于在转角后焕然一变，眼前空间变得开阔，地面变得平整。两人走过一片冰原。此处好似是一汪大湖，却被千里冰封，这层冰很厚，冰块混着许多杂质和气泡，泛着白。有什么东西在冰层底下游曳，它们跟随着冰层上行人的脚步，不断地在他们周围环绕。

其中一只猛地向上冲撞，它用力巨大，将自己的脸部撞得变形，因此而暴露了形貌，一张惨白的脸上长着裂至耳根的嘴，巨大尖利的牙齿突显在外，整张脸看起来十分狰狞丑陋，却又令人不寒而栗。但它拼尽全力的一撞几乎没起到什么作用，冰层纹丝不动，连一点声音也渗透不出。走在冰层上的两个人似乎无感，淡然地任由它们跟随。

冰原后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门，到了这里，铁骕求衣停下脚步，俏如来从后面走上前，他没有做什么，青铜门却在他面前缓缓洞开，沉重的青铜门扇向两边移动，仅仅移动至十分之一处也足以容纳两个人进入门后。期间俏如来甚至连脚步也不曾停顿。墨家钜子独有的权限。

可其实门后什么都没有，仍然是空阔的石壁、空地、深渊，嶙峋的石壁向巨门两边延伸，双双没入阴影，目之所及的边境是空地的中断，随着逐渐走近，可以望见前方似有一座白色石桥，再走近些，便见石桥被拦腰斩断，仅剩短短的两端分别匍匐在深渊的两侧。远处看不出来，走近了才感受到白桥的巨大，仅仅是宽度就足以抵上十条苗疆帝都的路宽。

两人立在桥边显得异常渺小。

覆手于桥身，坚硬的质地渗出阵阵凉意，持续不断地侵蚀皮肉，仿佛有什么活物在活动。俏如来很快收回了手，转身望向铁骕求衣：师叔你看呢？

铁骕求衣目光远远眺望，凝聚在白桥的断裂处，沉声说，我看难，毕竟谶年锁是你师尊亲手摧毁的，这么多年墨家都无能为力，哪怕是默苍离在世之时，也未能重新修复。

俏如来微微歪了歪头，向他轻轻一笑，师叔何时如此故步自封了？

铁骕求衣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开，不为所动道，因为你师尊虽然死了，但他仍是墨家千年不遇的奇才，空前，大约也绝后。

可你们不也将他称作千年不遇的毒瘤么？

军长表示对此无法反驳。

俏如来说，师尊没有修复它，也许是因为他就没有想过修复呢。

铁骕求衣闻言终于有过瞬间的诧异，但一瞬即逝，他旋即否认道，不可能，他后来已经改变了想法，否则他没有理由还让上官鸿信经历一次铸心之局。自相矛盾。

俏如来听了好似没有特别的反应，他想了一会儿，说，有的时候一个人所行之事确能代表其所思所想，可有的时候也不一定。

你是说默苍离虽然给上官鸿信布下铸心之局，但其实他情非得已？铁骕求衣不禁笑了一下，眼里却流露出森然的光，我所认识的默苍离，绝非如此瞻前顾后，他如果想，就一定会做。不想，则鬼神也难撼动。就如同当初他想摧毁谶年锁，他的确摧毁了。在默苍离之前，两千年了，没有人把它当做屈辱。

俏如来不接话。

铁骕求衣终于转头正眼看他，道，比起默苍离，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怎么想，你对凰后所用的又是一套什么说辞？

俏如来迎上他的目光，黑暗中谶年锁的桥身隐隐轻泛幽光，照映在他眸子里，格外清亮。俏如来说，我已对师叔推心置腹至此，师叔仍不信俏如来吗？

铁骕求衣道，我是不信默苍离。九算有幸没有全军覆没，是因为九算从来不信本宗。唯一一次信了他，结果便是时至今日九算余四……现在是余三了。可怕的是，他还有本事让我们不得不信他。

俏如来顿了顿，旋即他极浅的笑了笑，道，可我不是师尊，师叔，我和他不一样。

铁骕求衣看着他，就差冷笑了。

俏如来仿若视而不见，说道，我如今身在此处，你以为我心甘情愿身在此处？你以为我心甘情愿来收拾一个与我毫无关系的烂摊子，来到地下几百里的鬼窟，面对这个非神非鬼的怪物？以暴制暴，那是默苍离的理想。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师兄做得比我好多了。要说对师尊的感情……他怎么对师兄的，师兄自然对他轻怜痛惜。可他是怎么对我的？

铁骕求衣不动声色，紧盯他，试图捕捉他每一个稍纵即逝神色和动作。

面对他的审视，年轻的钜子坦然自若，继续道，但自然，我不会为此就对师尊有所偏见，身为本宗钜子，怎可如此感情用事？但我不认同他也是事实。披荆斩棘是为攻，寸土不让是为守。而人活着也就如这战场，有攻也有守，当锐意进取，得偿所愿，亦当心怀虔诚，不容侵犯。我的爹亲放弃了攻，所以他总是身不由己，我的师尊放弃了守，所以他显得伦常败坏。这两条路都不轻松，他放弃了一半，他的心就空了一半，就必须膨胀着另一半去填补它，是以愈发身不由己，愈发伦常败坏。他固然为了理想牺牲了，但他的理想也因此膨胀变质了。

俏如来说罢，顿了顿，又笑道，其实有时我挺羡慕师兄的，他那么恶，恶得纯粹，一怒天下惧，一息天下安。他可以为了一己私欲，拿无数鲜血生命去换，任何价值信仰他都可以肆意践踏，全然不会感到可惜。因为他心里只有他自己啊，他只爱他自己。他用不着选择，他的欲望早已经替他选好了。身随意动，随心所欲，多么自由。俏如来忽然停下来，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半晌续道，可惜，最终他也只能在求而不得与欲壑难填之间辗转反侧。

对面铁骕求衣一言不发，俏如来似乎如梦方醒，恍然道，怎么不自觉说起他来了，一时失神，师叔不要见怪。

铁骕求衣自然不会见怪，他接下俏如来的话，说道，既然已提到他，如你所言，哪怕是为了默苍离，他也不会同意你这样做。

俏如来无奈地笑了笑，说，怎么你们都这么乐意尊重他的意见呢，他是钜子吗？

铁骕求衣道，他纵然不是钜子，但却拥有与我们的钜子相抗衡的力量——或许不仅仅是抗衡。

俏如来不是没有听出铁骕求衣的话外之意，轻笑道，这个无需担心了……说起来，还要感谢师尊。

铁骕求衣问，何意？

俏如来说，千百年来，本宗利用瑶光刻来实现绝对压制，以此保证墨狂的顺利传承。因为这传承既是最强大的，同时也是最危险的。本宗这只狡猾的狐狸，当然要随时提防反噬。瑶光刻一旦契入人身，千里之外取人性命，不费吹灰之力，哪怕施术者身死，它也不会消失。这么霸道的秘术，亘古以来只由本宗掌握，讳莫如深，难道不就是因为它太可怕吗？瑶光刻无解，唯一的破解之法只有身承止戈流。那如果，没有承接止戈流呢？

铁骕求衣听他说起这个，心里不无遗憾，说道，可惜默苍离已死，密语无人知晓，就算雁王瑶光刻在身，也不过形同虚设。

俏如来看向他道，所以我方才说了，要多谢师尊。

铁骕求衣好似被一道光穿透，茅塞顿开，但又不由有些难以置信：难道……

俏如来神色浅淡，轻声说，弃之筹码而不用，那就不是师尊了。

这就好比天上掉下的馅饼，本是殊死难较的敌人，骤然间全失还手之力，吾为刀俎汝为鱼肉。铁骕求衣不是第一次为默苍离所惊艳，但这一次他依旧被惊艳了。时隔日久，上官鸿信大可以毁了琉璃串，当初他不惜代价也要将之夺回正是为此。但如果他没有，那必然是顾念与默苍离的师徒之情，而他大概想不到，这份弃之不舍的思念之情，恰恰成为默苍离扼杀他咽喉的致命利刃。以思人之柔情为杀人之筹码，一个人能狠心到这个地步也确是古今罕见。铁骕求衣扪心自问，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够做到。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狠心，但的确周到。堪称完美。

从震撼中回过神，铁骕求衣不由看向俏如来手腕，那里光洁一片。铁骕求衣说道，可琉璃串已经不在你手中。

闻言俏如来倒并不慌乱，他清浅一笑道，这个无妨，它迟早是我的。

铁骕求衣点点头。默苍离固然心狠，而俏如来这操刀之手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对——铁骕求衣倏忽回神，他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俏如来在说谎呢？他只是想拉自己下水，若是默苍离根本没有将密语给他，他根本没有压制雁王的办法，而彼时自己早已入局，脱身已难。铁骕求衣看着眼前的年轻钜子，看起来倒是温良无害，可识人不识面，默苍离有时看起来也挺慈悲为怀的。相信默苍离的绝情，或者相信俏如来的狡诡，虽然无论哪方都证实这对师徒不是好人，但指向的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军长一时陷入苦恼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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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nie56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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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4)

186樓發表於: 2017-05-29 22: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姆? 是琉璃串記著密語知道後就能對鴻信使用千里外一擊必殺的秘技...!?
感覺這種的好厲害簡直是超強招數阿不用練武只要把情商點夠趁對方放鬆時放下去就可以了
當然我不相信擦擦會這麼做... 又有點相信...(抱頭

溫皇各種毫無希望還有刀刀刀XDDD
擦擦你做得好阿(雖說這裡的溫皇看起來不欠扁只是無恥的屬性依舊在而已w)
樓主不萌溫默毫無感覺好像正好寫出這倆該有的距離感以前想過溫皇和擦擦這倆性格CP會怎樣但想不出來現在看樓主的文對這倆的相處模式忽然有想法了
基本就是有不滿意或什麼問題都會各自處理掉(這倆能力太強又太理智...) 關係很難拉近... 就算勉強安排事件讓他們距離慢慢拉近進入熱戀期搞不好站在一起依舊是冰風暴颼颼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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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d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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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8)

187樓發表於: 2017-05-30 14: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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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95樓winnie56aaa于2017-05-29 22:10發表的 : ZUvc|5]
姆? 是琉璃串記著密語知道後就能對鴻信使用千里外一擊必殺的秘技...!? ^Pah\p4bj
感覺這種的好厲害簡直是超強招數阿不用練武只要把情商點夠趁對方放鬆時放下去就可以了 m/;fY>}3
當然我不相信擦擦會這麼做... 又有點相信...(抱頭 dn:\V?9
UFC^lv
溫皇各種毫無希望還有刀刀刀XDDD oS}fr?
....... 0JKTwLhC

现在不是毫无感觉了，写着写着感觉就出来了，卷三会比较偏师尊向，所以温默大概会比较多。说这俩的相处方式，我觉得毕竟两个人都算老一辈了，不会像雁俏那样忽晴忽雨心思千回百转，温默会更直接一点，彼此了解，少了很多不切实际的期盼和随之而来的猜疑，所以也就少了很多试探和伪饰。温皇和默苍离这样的，差不多两个人都有自己稳定的价值观，都有自己的一套思维方式和处事法则，不会轻易改变什么，也不会轻易受他人影响

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写雁默，任性蛮横的大雁和溺爱无原则的师尊，萌萌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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