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8 【魔界中心】伪典|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8 【魔界中心】伪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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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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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樓發表於: 2024-03-18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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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冥河之母不希望自己的下属脱离掌控，而感情是很玄妙的存在，一方面她利用感情让手下效命，一方面又恐惧着感情会让棋子成为变数。在某一个还未破晓的时候，冥河之母在睡梦中听到一声短笛，像是从伤口里吹出的腐败音符，短促而凄厉，一声声敲在心口化作催命的鼓点。而这声短笛正横在折英的唇边，他轻轻吹奏着，面无表情，偶尔化作温柔的笑，这个模样让人惊悚，他似乎在做着一件与感情、理性都毫无关联的事情，并且用常人无法连接上的逻辑运行着。

这很像是过去的天魔会做的事情。冥河之母忽然感受到疼痛，贯穿咽喉的伤口又一次彰显存在感。天魔当初也是这样，毫无逻辑、毫无征兆地夺走剑杀了她，表情也是平静的，似乎做的事情无比正常，而不是对同伴刀剑相向。

冥河之母曾经通过术法见过折英的父母，这对男女很平常，会为了权力或是感情行动，而折英就是还未来得及成长就被夺走躯体的亡魂，她牺牲一枚棋子才找到适合折英的身体，与其父如出一辙的躯体真的很适合魔婴，他就那么成长着，最后却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折英接触到的过去里，没有任何值得怀念的感情，还没让他学会如何被感情束缚？有时冥河之母都会被自己的善良所打动，她不仅为折英寻找到同源的躯体，还让笑流霞活到这么大，但不管是折英还是笑流霞都长成不好控制的模样，所以她为鬼诀花了更多的事情与感情，这让她几乎确信自己是爱着鬼诀，像是爱着与自己同源的子嗣一样爱着他。

可这样有能如何，冥河之母很清醒地明白所谓的感情只是新奇的尝试，但她的确好奇天魔的血脉到底会做出什么选择，从一贯操控人心玩弄感情的经验中，冥河之母认为折英没有任何偏向天魔的可能与必要，如果一切顺利，折英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憎恨天魔。

因为天魔的存在，折英父母的期待与另一对夫妇的付出都成为笑话。

可折英却没有想过那么多。在这一点，他身上表现出来的品质更倾向源头。感情总是很浮于表面的东西，有和无也只是一阵风的事情，底下是一片塘水，就连让感情深根的土壤都不存在。至于冥河之母希望他回忆的过去，也只是一场宏大的戏码，折英像个合格的观众坐在看台上，偶尔走上台也演上一段，和剧中的角色并行不悖。

外头的光倾斜，照得坟墓雪亮。女人的脸色苍白，比棺材中的男人还要冷，但她不带迟疑地躺进棺材里，像是生前做过无数次地抱着男人，他们是那样亲密，脸颊几乎贴在一起。如果一个人死去，另一个人自愿同死，这种高贵的感情让折英心头一窒，他从女人的身上看到的影子：无数次地重复着爱，又笃定不会被回应，却能够从爱里得到温暖的东西。没有任何疑问了，折英忽然意识到这对男女就是他的父母。

毫无逻辑、毫无征兆，但折英就是明白了。

他的母亲愿意为了父亲而死，但父亲又是什么感情？折英回想着自己面对着死去小女孩的感情，小女孩已经给了他许多，他似乎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事情，这不能够苛责他，谁也不能让他赠与别人一样不曾拥有的东西。

女人躺在棺材里与男人低声说着什么，死亡的阴云笼罩在这座坟墓里，折英清楚地看到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她忽然起身，将丈夫的尸体扛在肩头，义无反顾地离开，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为了这个事情，死亡是奈何不了她的。

不过折英追不上她，只能从尸体稍微松动的寿衣里看到精细的地图，这是一张陵墓内部的线路，只要打开他的衣领就能毫无阻碍地离开。即使女人永远迷惑着男人对她的感情，但这样的结局或许不错，折英跟着女人一同离开，穿过了干枯的衰草，绕过染霜的枯树，踩过长满苔藓的石块，最后看到了接应的人。

看到女人离去后，折英不再不继续追寻，发出叹息一样的笑声：“母亲，可是您和父亲都还没有给我一个姓名。”这张完全能够看出继承父母样貌中柔和轮廓的脸上看不出哀伤，似乎是面对着完结的故事发表感想。

他的梦，不断地上演着他的亲人们的过去，但要从这些过去里得到什么，折英一无所知。在连贯的画面中，折英尝试着模仿爱、恨、欢喜与怨怼，但他却始终无法真正打破某种桎梏直到折英梦到自己的母亲担忧地对另一个粉衣的女人说她非常害怕。

“害怕命运吗？我能够理解你，那个女人根本不会对我们有怜悯，但我却能够感知到她终究也会落得我们这样的下场。”粉衣女人安抚道。

“不，我现在已经完全不害怕。”他的母亲喃喃自语般的，“他还在我的腹中毫无知觉地成长，我愿意用整个生命去保护他、爱他……可是现在要来不及了，我只希望他能够活下去，像普通人一样，但我又明白，他是龙马帝国的皇子，怎么能够得到和平的未来啊！”

粉衣女子怔住，她尚未成为过母亲，却在另一位母亲面前手足无措，她伸手抱着女人，抚摸着她乌黑的长发，犹豫片刻才握着女人的手，即使心中忙让却还是坚定地承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把他交给我。我会保护他，爱他。我会像你一样，用整个生命去爱护这个孩子。”

最后她也坚守承诺，为了他而死。折英心中还是毫无波澜，可能是疼痛过，一瞬间的感情将他淹没，或许这就是感情，总要混合过太多的东西：责任、迟疑、恐慌还有清楚的认知后还会接纳的爱。

幸福这类的感情顺着梦境的离开到来，折英醒来后心情格外快活，能有什么比梦中的启示更重要的事情？于是在做完了任务后，折英一有空就会折腾着一根笛子，吹出呜咽的曲调，但他的表情平静，似乎在吹奏着让人欢喜的乐章。

而这样的表现落在鬼诀眼中，显得就格外的薄凉，那是小女孩还活着的时候教给折英的，可折英从不去女孩的坟头祭拜过哪怕一次，也从来不会表现出悲伤，就连挑衅时提起也是欢喜平和的笑容。

像鬼，不像人，也不像叛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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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樓發表於: 2024-03-18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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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对于折英的评价，难得统一。不管是冥河之母，鬼诀还是笑流霞。不过在这一点上，折英是满不在乎的，他不需要背负任何人的期待，无所谓长成什么样子。但他对于未来的笃定却像极他的母亲。

折英的母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至少美人不会有那么外露的情绪，而椒图的脸也更加尖锐，像是从野外的风打磨出的一块石头，棱角分明又能看出女性特有的弧度。她和龙阁梭罗的相爱也不像是爱情小说中特有的桥段，反而让折英联想到演义，一对异姓兄弟结交、生死相随，相爱是后面的故事，至少在折英的角度上，他能够从自己父亲的角度上凝视自己的母亲，就像是看着随便什么好用的下属，而站在母亲的角度上，父亲每一处的棱角都显得真实而刻薄，甚至包含不讨喜的暴怒与猜忌。

这些品质需要被修改，不过椒图却不在乎，她似乎（折英确信）完全明白龙阁梭罗是这样的人，她还是愿意选择他，天下的男子有那么多，随便选择一个人都能给她更好、更安稳的未来，但她偏偏不愿意。

比起逃避命运也高明不了的理由，椒图在看到龙阁梭罗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明白自己的命运。她能对自己的兄弟，对着自己的内心说一万遍未来，甚至她追上龙阁梭罗，告诉龙阁梭罗自己的感情。“我知道你要对抗魔魁，知道你想要建立自己的帝国，即使违背圣母的意愿……”椒图策马狂奔，只为了说这一句话，“带我走！我可以成为你的助手，即使现在谁都不看好你，谁都认为你会失败，我也跟着你！”

“你现在还不清醒。你知道刚才你说什么吗？”龙阁梭罗停下脚步，他回头认真地看着椒图，这个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女人，现在就如一根刺，突兀地从地上冒了出来，生生地钉在脖颈里，这一瞬，龙阁梭罗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着椒图给他什么答案。

“我不在意，”椒图坚定又温和，眼神在阳光下散发出纯金的光芒，就像是面前的旷野。 “我知道未来要面对什么，我愿意帮助你，成为你的助力……只要我跟你一起走。”

在不知道未来前就已经明白未来大概不会如他们所愿，可椒图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龙阁梭罗走上一条注定不会善终的道路，他们穿过一大片原野，金色的阳光比箭矢还要锋锐地刺穿他们，从身上流出灿金的血液。而折英看着他们远去，去吧，远方有万般艰辛和注定的悲剧，但对于他们而言的幸福实现了，这样就足够圆满了。

折英在自己的母亲身上看到女孩的影子，她们好像比男性都要理解感情，好像天生的命运就在她们发现感情时就已经心领神会。而之后是死亡，自我的死亡，同伴的死亡，但她们总能跨过。于是折英一直追着父母的脚步看着这片陌生的土地，直到他再也看不到父母的背影，他纵容自己摔在柔软的草地上，眼皮软弱地遮挡着烈日的灼烧，直到瞳孔都化作铁水从眼角滚落。

他躺在旷野里，躺在冥河边，躺在梦里，而他的父母并肩而行，他们走进太阳中，全身都被晒得闪闪发光，但折英隔着铁水看着他们，像是看着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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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樓發表於: 2024-03-18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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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伪典是很神奇的武器，因为它，折英在无法理解任何一个字的前提下接触到部分的未来，那是真实的、没有被修改过的未来。在这些未来里，折英将三对夫妻分隔开，天魔与圣母在做着一切他们认为正确的事情；龙阁梭罗与椒图做着一切他们应该做的事情；龙王鱽和泣花魂做着他们希望的事情，而折英是影子，他穿梭在这些事情里，看到自己留下的脚印很快消失，他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那是多么怪异的梦，有着三层结构。折英从最上层看到天魔和圣母坐在宫殿前的空地上对饮，杯中酒嫣红如血，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浓稠，他们饮酒，将魔界的未来固定在某条道路上，偶尔因为道路的分支发生短暂争吵，很快又恢复平和。“我不会介意未来的我们被扭曲成什么样子。”天魔说，“如果伪典正在篡改过去，我们不会考虑我们的名声。”而圣母的声音冷酷：“你知道我的答案，我也不会在意。”

第二层的龙阁梭罗和椒图正在商量着对于臣子的处理办法。椒图进言他不能走圣母的老路，不能对忠臣太过残酷。在他们的谈论到最后时，龙阁梭罗突然问了一句：“你会觉得我对你太残酷了吗？”这句话说得又轻又快，就连椒图一时半会也没有反应过来，于是椒图只好让龙阁梭罗再说一次。龙阁梭罗自然不会说出第二次软弱，只好拉着椒图的手感谢她这些时日不离不弃。“你知道我的选择。”椒图意有所指，但她却不会对龙阁梭罗解释到底是回答哪个问题。

最后一层是巨大的花园，整个世界的繁花都在此绽放，泣花魂穿着粉衣在龙王鱽面前舞蹈，而龙王鱽此时也像是俊朗的男人一样加入，他们拥吻、互相倾诉着爱意，好像整个世界只有彼此。“鱽郎……”泣花魂像猫一样坐在男人的怀里，脸上的笑容胜过世上万种风情，而男人也怜爱地亲吻娇妻的脸颊与嘴唇，心中的柔情几乎让他的杀性再也燃烧不起来。

只有折英能够毫无阻碍地穿过这三对夫妻的时间，他看着夫妻之间的互动，他们似乎天生就是在一起的，即使他们分开也能够发挥光彩，却没有人想过离开彼此会变成什么光景。第二层的龙阁梭罗死了，椒图拼尽全力从死亡手中逃出，她将婴儿交给泣花魂后就被死亡追上了，悲剧就从这里开始，而龙王鱽在面对泣花魂临终嘱托也只能抱着婴儿匆匆离开，他就连悲伤都没有力气，死亡不会放过他，怀中的婴儿就是死亡的预兆，即使如此龙王鱽也用生命去保护他。

与此同时，圣母流了一个婴儿，成型的胎儿摔在羊水里，黏糊的、五官模糊的，圣母没有力气为它收敛，只是命令下属清理干净。而有一个几乎被树木同化的老人从阴影里出现，在一片血污中偷走婴儿就匆匆逃跑了。但不要紧，身体里流淌着天魔与圣母之血的婴儿都是诅咒，死亡平等地收割这些人的生命。

这多么奇怪啊，三对夫妻本不该有所联系，最后椒图的孩子被龙王鱽保护着送到天魔的面前，诅咒代代相传，最后回到源头。天魔看着婴儿，心脏的跳动难得紊乱了，他的失败很快就要到来。

“如果他没有才能，就让他做一个普通人……”天魔低声道，这里没有人会听到他的请求。风吹散天魔的长发，这个时候他像普通人一样软弱。躺在襁褓中的婴儿就连哭泣都没学会，不远处的龙阁梭罗和椒图正在死去，龙王鱽安安静静地等待终结。

但过去不止如此，男人和女人交缠着，圣母把自己的血和天魔融合在一起，将宇外人变成她的丈夫，天魔对她提了太多要求，而圣母只是点头同意，她想到未来并且选择好从天魔身上索取的报酬吗？当椒图拥抱着苍老的丈夫祈祷着在死前两人的温柔时，可曾注意到龙阁梭罗眼中的不舍与惋惜？

如果过去与现在都能被重叠后供人观赏，得到启示的人就会失去束缚，折英已经不在意自己的来历，他没有目标，没有要求，他是从过去里溜出来的亡魂，在寻找着一条合理的道路，在做着认为正确的事情。

就像折英在未察觉时就长出冥河之母憎恨的品德，在看到天魔后自愿接下重担，做着他父母尚未完成的理想，但这并不出于弥补，而是既定的延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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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樓發表於: 2024-03-18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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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在冥河的时间中，无趣的事情更多，折英负责完成冥河之母的任务，偶尔也会做自己的事情。看书、看天，无聊地坐在冥河边吹着短笛，笑流霞对于这位不精于武道的同伴虽有好奇，却不曾过问，他知道折英不会给他答案。唯独有一次，笑流霞从折英这张看似波澜不惊的表皮下看到些许情绪。

那一日鬼诀屠戮了反抗冥河之母的小族，可能折英也跟着去了，在鬼诀得胜归来后，折英在庆功宴上悄然离去，一个人坐在冥河边看着河流，冥河流域很少有月光，折英也缺少诗意，好像只是在看着河流。

“少主做得很好，杀光了一整族的人，”不需要回头，折英突然开口，他似乎能够看破笑流霞的行踪，语气淡淡的，“不过很遗憾，我去的时候晚了一步，那些人是很好的实物，如果能丢到罪海之葵更是物尽其用，可惜人都死了，我喊不动人去拖尸体。”

“你在说什么？”笑流霞退后一步，他还没能理解折英的话，就听到折英继续说着。

“你见过罪海之葵吗？很漂亮的植物，会把残骸全部都吞下去，颓败的组织再次再生，血肉畸变，会长成很不聪明的样子。”

“你是指，鬼诀灭族不留活口太残酷了吗？”笑流霞揣测道。

“恰恰相反，我只是觉得，少主太善良了。”折英的目光从河流转移到笑流霞的脸上，瞳孔在接触到人像后变得圆润些，像极失意的青年。“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变成与过去相悖的怪物就死了，完整得就像是落叶。”

“那你对那个小姑娘也会这么做吗？”笑流霞忽然提到了逝去的女孩，如果她还活着，或许现在也和他们差不多大了，折英会把自己的残酷也用在少女身上吗？

“所以她死了。”

折英的表情变得很温柔，皮相如融化的蜡，陡然失去原本的表情，捏出堪称温柔的神色，纯黑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笑流霞。这位情报商不由得想到年幼时他与鬼诀罕见的共识，在不需要伪装的时候，折英都和鬼一样。不过折英也没有继续玩弄笑流霞的心情，走到笑流霞身边问他要不要去喝酒，庆功宴上的酒比平日里更好，而笑流霞摇头拒绝，喉咙中泛起一阵催吐的酸涩。

在笑流霞走后，折英从河边离开了，他循着记忆找到当初埋葬小女孩的地方，可能是在这里，也可能不是。当初随手堆的坟头风吹雨打也不见了，当作坐标的冥河也是处处蜿蜒，折英凭着印象到了一处地方坐下，他躺下来，看着天空，什么也不想，脑中一片虚无，就连当初女孩的模样也不记得了，可能是很娇俏可爱的。但他最后不记得，不留恋，想到当初吹过的短笛，也不记得指法与曲谱，怀中空无一物。

这样说太冷酷了，好像他的过去不值得留恋，于是折英闭上眼睛，猜测自己的梦中会有什么，他又要看到天魔和圣母一步一步地行着以生命为赌注的棋，椒图护着龙阁梭罗艰难地为新生的帝国添砖加瓦，泣花魂在龙王鱽的身边哪也不去，不管其他的敌人与朋友……但这些人走在一条道路上，即使他们毫无察觉大道的其他分支还有旁人的存在。

一场被剪切过的人间正在上演，过去、从缝隙里流出来的过去成为连贯的环蜿蜒至今。就像是闭上眼后的阴影，纯粹得没办法放进去任何回忆。
但女人在这样的黑影里亲吻她的君主与丈夫，男人在这片阴影里为逝去的爱人失声痛哭。
他们的爱与死都刻在这片阴影里，什么都不存在的角落中有他们的痕迹。
阳光下空无一物，黑暗里保留过去戛然而止的片段。

在这条路上，天魔与圣母、龙阁梭罗与椒图还有龙王鱽与泣花魂都走过，一条很漫长的路，一直向前没有尽头，任凭谁抵御不住时间而死，活着的人就背负着死者前行。在理解这一个道理后，折英自然而然地不再怨恨，无论对于天魔还是圣母，乃至自己的父母，因为他们的身份从来都不是能够允许他们背离道路的选择，而是一个墓碑，他们注定要背着墓碑到自己也走不动的地方。

这是冥河之母未曾学会的感情，折英看到面前的男女们走在路上，路总是看不到尽头，人都会一个个死去，在最后一块墓碑将要坠落时，折英义无反顾地踏上这条道，正如自己的父母接下死亡一样，他接住了这条路上最后一个人的墓碑，从此他有新的道路、未来与死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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