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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布布文學 琅琊文庫 06.10 【赭墨】 Patient  (短篇完）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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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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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 沐流塵
王道: 四沐，雙橋，赭墨，風浪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慧極必傷，強極則辱，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注冊時間: 2013-05-01
最後登錄: 2014-07-03
鮮花(99)
樓主  發表於: 2013-06-10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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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10 【赭墨】 Patient  (短篇完）

2
管理提醒︰ 本帖被 水織 從 布布文學 移動到本區(2015-03-16)
欠債已久的二十六字母文，P，Patient。 Rec6c&5_  
偽文藝，小清新，瑪麗蘇，暗黑，崩壞各種有，我已經覺得這不是紅木頭和墨小四的故事了OTZ\\關鍵還是個虐梗（明明說再也不刨虐文的啊掀桌！），總而言之，三思而慎入吧TAT V"*O=h  
Q o?O:  
===================================== kgnmGuka  
　　塵音…… M*z~gOZ  
e}Cif2#d~  
　　赭杉軍又做夢了，醒來的時候頭痛得厲害，他用右手用力擠壓著眉心，似乎想要阻擋某些像潮水一樣奔湧的記憶從腦海裏噴薄出來。 P\w\N2  
k40* e\  
　　六月的陽光照在陽臺外面的常青藤上，紅磚瓦房爬滿了盎然的綠意，野草、苔蘚，那些從石頭縫裏鑽出來的生命似乎總有著驚人的頑強意志，赭杉軍想著，或許有那麼一天，一把野火將這裏都燒成了灰燼，那些執著的小東西依然會在第二年的春天從瓦礫堆兒裏爬出來，年複一年，生生不息。 Ans cr  
!_`&Wks  
　　你說，我們誰也比不上他們對生命的執著。 {. 2k6_1[  
bu |a0h7e  
>=RmGS  
T.@aep\"  
　　 &=#[(vl  
　　赭杉軍第一次看到墨塵音的時候，正辭掉在市區公立醫院的工作，去了近郊一所小醫院。將近大半年沒日沒夜的手術和加班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異常憔悴，即使終於能好好睡上一覺，眼下的淤青也似乎沒有半點兒消退的跡象。 V^JV4 `o  
2@9Tfm(=  
　　赭杉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自己的新工作環境，這裏與其說是醫院，倒不如說是療養院更貼切一些，只有五層樓高的住院部，紅磚瓦房上密密麻麻攀滿了爬山虎，螞蟻從石頭縫下鑽出來往花壇邊爬行，潮濕的鵝卵石上有新生的苔蘚，赭杉軍自嘲的揚起嘴角，或許這裏，能適當緩解一下他那根瀕臨崩潰的神經。 ~KW,kyXBnD  
Av"R[)  
　　在這裏住院的病人多是一些身患絕症的老人，遠離市區，沒有嗆人的煙塵和尖銳的鳴笛，青灰色的花崗岩石梯鋪得整整齊齊，花園裏的廣玉蘭紮根在深褐色的泥土裏，兩天前才抽出了骨朵兒。陽光照在風格略顯古舊的建築上，甚至不會有像大醫院擦得鋥亮的玻璃上那樣刺眼的反光。一切都像是個遠離喧囂的桃源，平靜祥和，連時間都慢了起來。 t *1u[~=  
{7$c8i  
　　墨塵音住在五樓拐角最右一間病房裏，肝膽外科，歸到赭杉軍管下。他一個人霸占著獨門獨戶的單間，窗簾被換成淺杏色，剛進門就能聞到床頭香水百合的味道。墨塵音喜歡香水百合，至少比起醫院走廊裏那些刺鼻的酒精味兒更不讓他討厭。 .z 6fv  
YQ39 A_e g  
　　而在赭杉軍第一次查房的時候，墨塵音就正在擺弄花瓶裏的香水百合，他看到明顯大了一號的病服松松垮垮的套在這個藍發少年身上，袖口被胡亂卷起來，連皺巴巴的衣領都沒有翻好。赭杉軍看著這個年輕的病人皺了皺眉頭，那時陽光從窗戶打進來，打在墨塵音安靜的側臉，甚至能看清臉上淡淡的絨毛在陽光下被鍍上了一層金色，就像一幅米勒筆下的油畫。  TR<<+  
Q?3Gk%T0[  
　　他看到赭杉軍進來，放下手裏的花瓶，抬起頭來沖他笑了笑：“你好，我叫墨塵音。” Yj)#k)x  
4G$|Rx[{,  
　　我叫墨塵音。 ]<H&+ &!  
^SxY IFL  
　　一個月後，墨塵音很認真的問赭杉軍：“你是在什麼時候開始愛上我的？” jgbLN/_{  
F_;vO%}  
　　“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吧。”赭杉軍想了很久，最後在墨塵音以為他會保持沉默的時候給出了一個出人意表的答案。 9:,V5n=  
>?6&c  
　　那時他們正在醫院的病房裏做愛，赭杉軍把墨塵音壓在身下，近乎暴虐的撬開他的口腔。身體的撞擊和粘稠的汗液交織在一起，赭杉軍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心裏瘋狂的生長，就像荒原上的荊棘，連根帶刺紮進血肉裏。他反複親吻著墨塵音的眉眼，鐵制的病床在寂靜的夜晚咯吱作響，身下的人喘息著努力迎合他的侵犯，一次又一次被貫穿的疼痛讓汗珠從他白皙的脖頸滲出，在墨塵音抬頭的一瞬間，赭杉軍似乎看到有什麼東西落進了那雙深黑色的眸子裏，像是星光，熠熠生輝。 '<rZm=48  
Pm lx8@D  
　　“赭杉，你不該愛我。”他用雙手環過赭杉軍的脖頸，把臉貼在靠近心髒的地方，“我就要死了。” V>R8GSx  
aCQ?fq  
　　他就要死了。赭杉軍靜靜的想。半個月前，他看到了墨塵音的確診報告——肝硬化晚期合並肝功能衰竭。可是他依然義無反顧的愛上了他，或許很可笑，一個落魄醫生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愛上了身患絕症的病人，但就像那些夏夜裏撲火的飛蛾，明知無可救藥，卻依然有著扭不斷的執著，就算被燒得挫骨揚灰，亦無怨無悔。 ?\$#L^;b}  
PIH*Rw*GKZ  
　　“我愛你。”他吻上他的眉角，堅定的說。 T2SP W@#Z3  
}&n<uUDH  
　　 Eve.QAl|  
:|Ad:fEs  
0BH_'ZW  
　　醫院裏的飯並不好吃，甚至可以用難以下咽來形容，但墨塵音每次都端著飯盒認認真真的吃得幹幹淨淨。吃完以後順手抹一把嘴上的油漬，然後用那只油膩膩的手去拉赭杉軍的袖子，就像使完壞的孩子一樣欣賞著那件平平整整的白大褂上被印上五個清晰的指印。 !eEHmRgg4  
TQx.KM>y  
　　其實每次這種時候赭杉軍都會生氣，作為一個醫療工作者的精神潔癖讓他習慣把一切都打理得纖塵不染，如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強迫情結，可墨塵音卻惡作劇一樣將他的強迫症一點點兒治愈。 '[ C.|)"  
:lB=L r)  
　　“你為什麼會來這裏？我聽護士們說你好像是個很厲害的肝膽外科醫生。”午後的墨塵音懶懶的靠在赭杉軍懷裏，偶爾打兩個哈欠，就像一只饜足的貓兒。用他的理解這裏是一所養老院，根本用不著赭杉軍這樣的大神。 BO~PT,QrF  
.2>p3|F  
　　“可能是因為太累了，我還不想這麼早就得神經衰弱。”赭杉軍笑著說，手指伸進墨塵音才洗過的頭發裏，輕輕順到腦後。這裏的工作很悠閑，悠閑到他可以有大把大把的時間陪墨塵音揮霍，可以聊天，曬太陽，還有談情。 +RnkJ* l  
]@uE #a:[  
　　“我以前每天工作十六個小時，除了病房就是手術室，周末回家睡一覺。早上八點吃飯，晚上九點再吃一天的第二頓飯，沒有旅遊，沒有Pub，更沒有愛人。” 1_\;- !t  
/ C>wd   
　　赭杉軍說得輕描淡寫，樓下的廣玉蘭已經開了花，潔白的花瓣仿佛白玉雕成一般。墨塵音在他懷裏望著窗外出神，因為困倦的眼皮輕輕耷著，香水百合的味道掩蓋了他身上濃重的藥味兒。 gF[z fDm  
u>TZt]h8  
　　“我不相信。”墨塵音突然用手勾住他的脖子，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清醒過來，露出狡黠的笑意。 7VMvF/ap]u  
+m8!U=Zi  
　　“為什麼不相信？” {_S}H1,  
\>C YC|  
　　“因為你怎麼看都像一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4?-.Z UT-1  
=0G!f$7^i  
　　看著墨塵音一臉肯定的樣子，赭杉軍不自覺的笑了，伸手翻好他那萬年皺巴巴的衣領，在耳邊輕聲說道：“當時醫院來了個老病人，91歲，還是個黃埔軍校畢業的老幹部。”他很平靜，就像訴述著一件完全無關緊要的事情：“本來我們都不建議他做手術，可是老人家堅持，說一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難道還怕在肚子上開個小口子。” 9G+V;0Q  
P@,nA41,j  
　　“後來手術雖然很成功，但畢竟年紀太大，一個禮拜後老人就因為術後的不能耐受死在了醫院裏。雖然手術同意書都簽得清清楚楚，但你知道，這樣的家庭，給醫院施加的壓力可想而知，不管怎麼樣，院方總得有個說法。至於結果，你現在也看到了。” Z\HX~*,6  
\hhmVt@@  
　　赭杉軍曾對這件事不解和憤怒過很長一段時間，他愛醫生這個職業，就和愛著手裏的手術刀一樣，他曾經花了八年時間念完醫科，跟著導師做了三年的住院醫師，當滿懷夢想去一步步實踐的時候，卻像一只正要騰空的獵鷹被人生生掰斷了翅膀。赭杉軍忘了，在中國，醫院和醫療從來都是兩個概念，這裏不是一個你有了出色的臨床技術就可以成為白衣天使的地方，大多數時候所謂的主導權都不會握在理應最有發言權的醫生手上，唯一有權說話的，叫做行政。 |!"2fI  
3'^k$;^  
　　那時墨塵音已經靠在赭杉軍的懷裏沉沉睡去，擴散的癌細胞讓他的精神變得一天天萎靡。赭杉軍把他放回床上，輕輕撥開蓋住眼睛的淡藍色頭發，他看到墨塵音的睫毛微微顫動，二十八歲，就像四年前的自己，本開是一個躊躇滿志的年齡，他卻在這個蒼白到壓抑的病房裏等待著一天天逼近的死亡。 'g$(QvGF 9  
Zf'TJ `S  
J2j U4mR  
\'9PZ6q{  
　　 ;_^fk&+  
　　以後的半個月裏，墨塵音因為化療藥物開始出現了劇烈的胃腸反應，他不再像以前一樣把那些明明難以下咽的飯菜都吃得幹幹淨淨，每頓只是象征性的吃兩口，然後又和著胃液一起嘔吐出來。 "g' jPwFG  
k'#(1(xj  
　　禮拜二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廣玉蘭的花瓣被毫不留情的打落到地上，積水漫過花壇邊的螞蟻窩，溫度一下子從將近三十度驟降到二十度以下。墨塵音躺在床上裹緊了被子，一動不動望著窗外灰黑色的天空出神。 P&b19K'  
L+'Fs  
　　赭杉軍去猜他在想什麼，或許是外面川流不息的街道，放學的孩子三三兩兩背著書包一路嬉戲打鬧；或許是校園裏明媚的常青藤，在他還是學生的時候，抱著一摞厚厚的書本從小葉榕和矮子松之間穿過，耳邊偶爾會傳來情侶們的竊竊低語。 xA9:*>+>  
DqX{'jj  
　　而大多數時候，墨塵音都不會露出這樣茫然又脆弱的表情。他總是在笑，即使在劇烈的咳嗽讓他不得不在床上蜷成一團，只有依靠鎮靜藥才能入睡的時候，他也是笑著跟赭杉軍聊天，說牆壁上的爬山虎，磚瓦縫裏的螞蟻，說窗臺下的常青藤。赭杉軍總能從那雙深黑色的眼睛裏看到如同朝陽般絢爛的神采，這樣的光輝，讓他都不敢相信墨塵音只剩下不到一年的生命。 M-;4   
RLSc+kDH_  
　　墨塵音喜歡很多綠色的植物，像爬山虎，常青藤，乃至鵝卵石上的苔蘚，他跟赭杉軍說，沒有什麼能比得上綠色對生命的執著。 Clh!gpB c  
YhY:~  
　　直到那一刻赭杉軍才明白，他才二十八歲，即使一直笑得那麼散漫，二十八歲的他又怎麼可能豁達至此，對生死毫無執念。那些不知名的恐懼只是被小心的隱藏了起來，藏在連最親密的人也不會發現的小角落裏，然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拿出來獨自斟酌，在孤獨中細細品味著透骨的絕望。 aBNZdX]vzO  
K^ B%/T]d  
　　赭杉軍把他一把攬進懷裏，粗暴的扯開病服的衣扣，細細啃噬著他精致的鎖骨。藥物和日複一日的抽腹水已經讓墨塵音整個人都消瘦了下來，從皮膚裏透出病態的黃色，抱在懷裏連骨頭都咯得人生疼。而赭杉軍卻想用力把這個人揉進血肉裏，如同一種柏拉圖式的瘋狂，或者說是最原始的野蠻。他不想有一天墨塵音會離自己而去，他已經忘不了那雙明亮的黑色眼睛和揚起的嘴角，仿佛日日夜夜糾纏不去的夢魘，夢裏，他看到墨塵音保持著這副微笑的樣子，被埋進了黃土裏。 7}vg.hmZ  
[+OnV&  
　　“塵音，我會為你找到肝移植的供體，你會好起來的。”他抱著他說。 2AtLyN'.  
2'5]~  
　　赭杉軍敢肯定自己是瘋了，發瘋一樣的愛著墨塵音，無數瘋狂的念頭在他心裏升起，就像是在幹草上轟然升起的野火，鋪天蓋地，再萬念俱灰。 bks/ `rIA  
M?[h0{^K  
　　“下次哄我的時候找個靠譜點兒的理由？”從耳邊傳來咯咯的笑聲，墨塵音笑著把頭枕在赭杉軍的頸窩，一只胳膊環過他的腰，另一只輕輕拍著後背，就像在哄一個賭氣又憤怒的孩子：“我的肺裏已經發現了轉移灶，貌似還有骨和淋巴結轉移，就算肝移植沒有排異，我也活不過一年。”他說得很輕松，討論的好像根本不是自己的生死。 +3&z N(  
5cEcTJL[C  
　　“我的家人把我送來這裏，就是已經放棄了治療。我沒有想過恨他們，畢竟如果有希望，我相信他們會義無反顧的選擇救我，可是這就是現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ND28V7  
$2u 'N:o  
　　墨塵音看著窗外，他的眼睛很通透，用最平靜的話說出了最殘忍的真實。烏雲在天上聚攏又散開，就像一個不見底的深淵，恐怖，黑暗，要把一切都拖進去埋葬。 (sQr X{~  
bzvh%RsW  
　　“紅木頭，我想回家。”墨塵音的聲音很輕，他依賴的靠在赭杉軍肩上，仿佛被抽掉了所有力氣。 c7M%xGrP  
8,atX+tc  
　　可是天知道，他早就沒有家了。 #vzEu )Ul  
1?| f lK  
P9S2?Q  
.58qL-iC  
　　 Wy ZL9K{?  
　　肝癌晚期的病人並不適合離開醫院，食管下靜脈叢和直腸靜脈叢的曲張讓他們的血管脆弱得就像一張薄薄的簧片，哪怕是受到摩擦都隨時有可能破裂，然後大出血死亡。 Dc+'<"  
U-:ieao@  
　　可是墨塵音死死拽住赭杉軍的白大褂，耍賴一般躺在床上不肯松手，似乎篤定對方拗不過自己的堅持。 }=|!:kiE  
tOOchu?=  
　　“我不想死在這個又白又恐怖的房子裏。”他把頭枕在赭杉軍的膝蓋上，歪著腦袋嘟囔。 +Y V|ij  
J7v|vj I  
　　“可是你出去會很危險。”赭杉軍把他扶起來，墨塵音又開始劇烈的咳嗽，從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整個身體都開始抽搐。 :Dd$i_3=  
(%U@3._  
　　“紅……紅木頭……求求你……我不想待在這裏……” 5bA)j!#)|X  
8HZs>l  
　　最終，墨塵音被赭杉軍扶上了那輛白色的雪佛蘭。和那些坐在辦公室裏習慣發號施令的行政工作者不同，他們喜歡加長的凱迪拉克，手工打制的勞斯萊斯，而赭杉軍卻喜歡這款簡潔到普通的車型，專業、節制、自律，甚至還有一點兒輕微的自戀。 5l,ZoB8  
e5OsI Vtjr  
　　他把車開得很慢，墨塵音透過玻璃貪婪的注視著窗外的景色。將近一年的病房生活讓他對外面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就像一個新來到這個城市的孩子。 0jzbG]pc:E  
_ z;q9&J)  
　　公路兩旁種滿了蔥蘢的小葉榕，赭杉軍牽著墨塵音的手走在濱江路上，右手邊是一排充滿小資情調的咖啡廳和蛋糕店，仿歐洲中世紀風格的建築，尖頂磚房，鋪著格子布的木桌上放著大杯的朗姆酒，隔著店門依然可以聽到裏面舒緩的布魯斯音樂。 W,K%c=  
7#~+@'Oe  
　　他們走在透過小葉榕樹葉斑駁的陽光下，十指相扣就像是最親密的戀人，一只美國折耳貓趴在路邊懶懶的打盹兒，墨塵音和赭杉軍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起他們共同的愛好。 %J8|zKT5t  
7c;9$j  
　　很神奇，兩人都喜歡意大利風格的電影，喜歡塞吉奧·考布西，喜歡馬龍·白蘭度。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年輕人會回憶那些黑白膠片裏的經典，就像把歲月鎖進一個冗長的夢裏，夢裏有寂寞盛開的海棠，孤獨怒放的鳶尾花，陽光下的向日葵在冬天裏枯萎，常青藤從棺材裏一直爬到青灰色的墓碑上。 #_B-4sm  
Cn_$l>  
　　“我最喜歡的作家是查爾斯·狄更斯。”墨塵音小心的咬下一塊布朗尼蛋糕。 FVKW9"AyW  
[j"9rO" +  
　　“我也是。”赭杉軍微笑，在他額頭落下輕輕的一吻。 m] W5+  
5P .qXA"D  
5o/&T"]@  
&*s0\ 8  
　　 Lgz$]Jbl8  
　　當天晚上墨塵音去了赭杉軍的家，很幹淨的六十平米小公寓，和所有的單身男人一樣。 rS0DSGDq  
NO] 3*  
　　墨塵音抱著靠枕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只開了一個縫的窗戶讓屋裏的空氣濕潤又溫暖，遠離了酒精的味道，墨塵音覺得自己突然有一種奇特的興奮和喜悅。 k6kM'e3V  
a"av#Y  
　　而赭杉軍則在廚房裏准備食物。將雞肉切成細絲過上蛋清，應季的筍尖兒和剁成小丁的香菇一起丟進砂鍋裏，咕咕的沸騰聲讓赭杉軍的心裏升起一股暖意，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眷戀過家的感覺，舒適，溫暖，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 0- $W5E  
< F )_!0C  
　　“好香啊——”墨塵音穿著拖鞋噠噠的踩進來，他從背後抱住赭杉軍的腰，把下巴放在他肩上，像貓兒一樣用腦袋來回蹭著赭杉軍的脖子。 #UtFD^h  
kqb0>rYa   
　　將身後不老實的人拉進懷裏，赭杉軍把墨塵音身上那件在沙發上滾得皺巴巴的外套整理好，粥的香味彌漫了整個廚房，是一種在狹小空間裏擴散開來的幸福。 I2 a6w<b  
{} Bf   
　　深夜，墨塵音在臥室的大床上親吻著赭杉軍，赭杉軍本來想要拒絕，現在的墨塵音恐怕受不了任何一點兒稍微激烈的運動。可是後者卻固執的扯開了他的衣服，冰涼的皮膚從胸前貼上來，生澀的吻送入口腔還有香菇的味道。 n9;;x%6.I  
QW_agm  
　　“紅木頭，抱我。”他沙啞著聲音說，“等我全身插滿管子的時候，就再也不能讓你抱我了。” 2qi'g:qe  
a,Gxm!  
　　刹那裏，赭杉軍的心跳停止了一拍，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一瞬間抽走了肺裏所有的空氣。他看著那雙黑色的眼睛，如同初見時一般落滿了熠熠星光，臉上的笑意讓他幾乎感覺不出任何悲傷的表情。可就是這樣的微笑，讓赭杉軍整顆心都開始支離破碎——一個醫生，在為無法從死神手裏奪過愛人的生命而絕望。 >3gi yeJ  
\]9.zlB  
　　他小心翼翼的把墨塵音抱到床上，從額角吻到頸側，然後在嶙峋的鎖骨上逡巡不肯離去，就像在親吻著今生最寶貴的東西。 hfcIvs/!  
5/QRL\  
　　“紅木頭，我愛你——”墨塵音抱緊了他。 efG6v  
\ j.x0/;  
　　最終，赭杉軍還是沒有進入墨塵音的身體，他把墨塵音按在床上制止了他自虐一般的焦躁。身下的人微微顫抖著，把頭貼在他的胸口，似乎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正從胸前滾落。 < pTTo  
|+U<S~  
　　“塵音？”赭杉軍試著讓他抬起頭。 b.O9ITR  
=V97;kq+v  
　　“紅木頭……”把臉死死貼在赭杉軍的胸口上，墨塵音加重了手上的力量：“我不想離開你。” 0e[d=)XG  
XCsiEKZ_i  
]0B|V2D#e  
3K@@D B6  
　　 W2;N<[wa<u  
　　墨塵音後來還是回了醫院，在一場暴雨過後，赭杉軍開著那輛白色的雪佛蘭送他回去。住院部牆上的爬山虎在雨水之後顯得更加碧綠蔥蘢，苔蘚從石頭縫裏生長出來，螞蟻重新築了窩，只有被雨水打掉的廣玉蘭花瓣，伶仃的落在土裏，被泡得發漲像極了一張浮腫的臉。 $3X-r jQtW  
?8, %LIQ?  
　　肝性腦病的症狀讓墨塵音開始變得嗜睡，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靠在副駕駛座上，每次赭杉軍試著喚醒他，他都只是有意無意的嗯一聲，然後又陷入了昏迷。 ZAuWx@}  
)R_E|@"  
　　我就要失去塵音了。赭杉軍握著方向盤想。巨大的絕望像潮水一樣把他包圍起來，他就像一只掉進了海裏的飛鳥，努力伸長脖子想要獲得一絲賴以活命的空氣，抬頭卻只能看到深不見底的藍色，和在頭頂曳尾而過的魚群。 I NSkgOo  
W/=|/-\]/  
　　氣管和食道插管讓墨塵音整個人看起來都變了形，可是他依然躺在床上對赭杉軍微笑，輕輕拍著他的手背安慰他不要擔心。 YYg)  
mqfO4"lt  
　　赭杉軍每天都會在床頭換一束新鮮的香水百合，他抱來了筆記本電腦，和墨塵音一起看馬龍白·蘭度的電影。赭杉軍偶爾也會跟他說起休·格蘭特，這個優雅的英國紳士，雖然大多數時候墨塵音都只是靜靜的聽著，直到不知不覺中又睡了過去。 (x;g/!:  
#(LfYw.P1V  
　　塵音，不要睡。 Q 6C-4ja  
kHc<*L_ V  
　　赭杉軍在心裏想，他怕他一閉上眼睛，就再也不會醒來。 gLE7Edcp6V  
4*Z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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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x~n#nG  
　　 D~K;~nI  
　　終於，這一天還是來了。 I/x iT  
,%#   
　　四月的第三天晚上，墨塵音在一次劇烈的咳嗽中死於食管下靜脈的破裂出血。 >i,iOx|E-  
!.5),2  
　　鮮血從他嘴裏像噴泉一樣湧出，赭杉軍瘋了一樣想沖出去准備急救，可是袖子卻被人死死拉住。 4\ /*jA  
pN[0YmY#  
　　他回頭，看到墨塵音黑色的眼睛，病到瘦骨嶙峋的人不知道突然從哪裏來的力氣，鮮血在喉嚨裏發出咕嚕嚕的聲音，他已經不能說話，可是卻拼了命的想開口。赭杉軍把耳朵貼到他嘴邊，微弱的喘息配合著胸廓不成正比的劇烈起伏。 mV9A{h  
! o, 5h|\  
　　“紅木頭……我好痛……”他聽到他含糊不清的說。 io4A>>W==/  
%bb~Y"  
　　“赭杉……我愛你……” %1McD{  
>^[z3T  
　　赭杉，我愛你。這是墨塵音留下的最後一句話，瞳孔在蒼白的燈光下開始散大，他終於在劇烈的抽搐中停止了呼吸，死在最不願意留下的白色病房裏。 Ja^ 5?Ar|  
#6S75{rnW"  
　　塵音！墨塵音！ dpN@#w  
_q>SE1j+W=  
　　赭杉軍已經不記得旁邊的醫生是怎麼把他從墨塵音的屍體邊拉開，他就像一頭發瘋的孤狼，在充滿了血腥味的病房裏大聲嗥叫。他看到那些人把各種管子從墨塵音的身體裏拔出來，他覺得被扯斷的是自己那根早就在崩潰邊緣的神經，明明是那麼瘦弱的身體，卻要被這些扭曲的橡皮導管穿得千瘡百孔。 6\d X  
|E/L.gdP7  
　　塵音，那是我的塵音。 nw'-`*'rj  
://U^sFL  
　　一年前還和他在醫院的花園裏散步的墨塵音，他蹲在花壇旁邊觀察那群搬家的螞蟻；他們在狹窄的病床上身體碰撞在一起，墨塵音的眼睛就像黑夜裏最耀眼的北極星；他帶他去濱江路上買布朗尼蛋糕，他說他想要一棟有花園的小洋房，養一只美國折耳貓，院子裏爬滿了常青藤。 0_<Nc/(P  
U Lmg$T&  
　　而這一切，都和墨塵音一起，埋到了被雨水浸透的泥土裏。 `kBnS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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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4月3日，墨塵音終究離他而去。 }3/~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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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4_G  
　　 uf)Oy7FQ  
　　一個月後，赭杉軍在墨塵音的墓前放了一束香水百合，潔白的花瓣映著照片上那張年輕的笑臉，就像充滿了生氣的朝陽。 :9d\Uj,  
1-;?0en&0  
　　他想到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風從窗戶吹進來把額前零星的碎發吹起，甚至夾雜著春季剛發芽的嫩草的清香。 sroGER .  
j=sBq.S  
　　他抬起頭來沖他笑，他說：“你好，我叫墨塵音。” ]gd/}m)1  
z)L}ECZh9  
　　赭杉軍接受了一家私立醫院的聘用，重新回到手術臺上。雖然不用再沒日沒夜的加班，朝九晚五成了很規律的生活，但赭杉軍依然把大把大把的時間花在了病房裏。 jD< pIHau  
' lo.h""  
　　他會每天很早起來，買一杯豆漿，一份報紙，看看新一期的《The Lancet》。他有時候會去參加一些預防肝病的公益宣傳，偶爾會懷念近郊的那家療養院，紅磚瓦房，碧綠的爬山虎從牆根一路攀援到窗上。 sB*o)8  
w^VSj%XH!  
　　只是赭杉軍沒有再煮過香菇雞粥，那個泥土色的砂鍋被丟在廚房最不起眼的地方，和幾個破舊的簸箕一起，落滿了灰塵。他甚至不敢坐家裏的沙發，不敢去碰觸那個還殘留著墨塵音氣息的抱枕。一件皺巴巴的睡衣被仍在臥室的角落裏，它本該和他主人其他的遺物一起火化，卻莫名其妙的被遺落在了這裏。 mb\t/p  
jqoPLbxT  
saK;[&I*  
u35q,u=I  
　　 ]O{_O&w  
　　就在墨塵音離開后的第六個月，一個小女兒因急性呼吸衰竭搶救無效死亡。孩子的父親發了瘋一樣從門口的水果攤上抄起一把刀沖進醫院亂砍。 !;}2F-  
]if;A)'  
　　赭杉軍為了拉開被追趕的同事，被瘋狂的父親連捅了五刀，鮮血從身體裏湧出，赭杉軍第一次感覺到那麼清晰的疼痛，他想到那天墨塵音躺在雪白的床單上，鮮血也像這樣從嘴裏噴出，他在他耳邊說，紅木頭，我好痛。 c;V D}UD'  
@!H '+c  
　　窗外的常青藤盎然依舊，被雨水打敗的廣玉蘭依然會在第二年春天抽枝開花，陽光照在溫暖的花園裏，雪融化以後，一切都安靜得那麼遙遠，遠得不真實。 wL eHQ]  
%jKH?%Ih  
　　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蹲在花壇邊，從土裏撿起一片白色的花瓣，然後突然轉過身來對他微笑，熟悉的黑色眼睛，明亮一如落滿了星辰。 j 2}v}  
5d 5t9+t  
　　“你回來了。” ,Aa|Bd]b  
APHPN:v  
　　“嗯，我回來了。” Ol cP(  
　　 %-^}45](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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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  發表於: 2013-06-10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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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06.10 【赭墨】 Patient (短篇完）

天呀QAQ xii$e  
這也太虐了吧QAQ b>=7B6 Aw  
但真的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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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  發表於: 2013-06-12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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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Re:06.10 【赭墨】 Patient (短篇完）

引用
引用第1樓ifybc于2013-06-10 23:17發表的 Re:06.10 【赭墨】 Patient (短篇完） : +yIL[D  
天呀QAQ .hgH9$\  
這也太虐了吧QAQ $ %;jk  
但真的好好看~~~ e9}8RHy1$  
k?n]ZNlT  
2i"HqAB  
T-T我不是故意來虐人的，一邊複習肝硬化一邊就出來這個梗了，咳咳，其實明明最先想的場景是紅木頭和小墨手拉手散步的溫馨橋段啊啊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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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  發表於: 2013-09-06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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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06.10 【赭墨】 Patient (短篇完）

在讀這篇小說的當下，感覺自己就像在看一部小品電影。沒有激烈的情節，也沒有激情的演出，有的只是一股淡淡的憂傷卻被一種無以名之的溫柔包覆著。燦爛的六月陽光、紅磚牆上攀爬著生命力旺盛的爬山虎，勾勒出一幅悠然恬靜的景象。 tz3]le|ml  
%L28$c3p  
在一個月裡愛上墨塵音的赭杉軍雖然很瘋狂也很傻，但這一定是他這輩子做過最美好的事吧！好喜歡赭杉帶小墨回家的那一段，或許是因為那是他們倆最幸福的時候，溫暖而踏實的幸福。 +!G4tA$g  
Qz# 3p3N?  
縱使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但在看到描述塵音死亡的那一部分，心卻還是揪的緊緊的。當最後那行日期跳入眼中時，小說中的塵音竟和正劇裡最後跪落黃土的他重疊在一起，一時彷彿又聽到了赭杉那聲痛徹心扉的呼喊，於是心又狠狠痛過一回。 2>ys2:z  
-#daBx ?  
其實之前就已經看過這篇小說了，只是當時看完腦子卻好像當機了，不知該用怎樣的言語來描述心中的感受。感謝樓主這篇文，讓我看到不同時空背景下的他們心卻還是一如以往澄淨且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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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  發表於: 2013-09-11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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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Re:06.10 【赭墨】 Patient (短篇完）

引用
引用第3樓51196119于2013-09-06 19:34發表的 Re:06.10 【赭墨】 Patient (短篇完） : JN-D/s  
在讀這篇小說的當下，感覺自己就像在看一部小品電影。沒有激烈的情節，也沒有激情的演出，有的只是一股淡淡的憂傷卻被一種無以名之的溫柔包覆著。燦爛的六月陽光、紅磚牆上攀爬著生命力旺盛的爬山虎，勾勒出一幅悠然恬靜的景象。 5 Xk~,%-C  
|&9tU  
在一個月裡愛上墨塵音的赭杉軍雖然很瘋狂也很傻，但這一定是他這輩子做過最美好的事吧！好喜歡赭杉帶小墨回家的那一段，或許是因為那是他們倆最幸福的時候，溫暖而踏實的幸福。 +}&pVe\t  
bb*c+XN0  
縱使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但在看到描述塵音死亡的那一部分，心卻還是揪的緊緊的。當最後那行日期跳入眼中時，小說中的塵音竟和正劇裡最後跪落黃土的他重疊在一起，一時彷彿又聽到了赭杉那聲痛徹心扉的呼喊，於是心又狠狠痛過一回。 RA! x  
....... vM5k4%D  
Y"r3i]  
="/R5fp  
多謝喜歡這篇文~看到這一段回覆真的相當感動>////< o]dK^[/*  
B8`R(vu;  
其實這篇就是單純的想給赭杉和小墨寫一個簡單溫暖的故事，即使會走向最絕望的結局，但對於他們來說，陽光、爬山虎、廣玉蘭、常青藤、還有曬太陽的貓，每一樣都是相當美好的東西，一邊寫一邊想著赭杉牽著小墨的手走在路上，如果這都不算幸福的話，還會有什麽呢？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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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  發表於: 2013-09-11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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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06.10 【赭墨】 Patient (短篇完）

我正想說，為何病情描寫如此的詳細，原來是本科的嗎...太厲害。 B7NmET4  
朋友常說，兩個都死了也算好結局，現在有點懂了... ,{#RrF e  
雖然也寫過雙亡的短篇，但是還不及樓主寫得這麼的棒啊.... R^n* o  
必然的結果，卻無法改變相愛的事實Q_Q -U/I'RDLEz  
希望他們兩個在天上可以無病痛的相愛到永久w
創作最高宗旨：戲裡沒有的，由我給他。
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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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  發表於: 2013-09-13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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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Re:06.10 【赭墨】 Patient (短篇完）

引用
引用第5樓michellemm74于2013-09-11 18:27發表的 Re:06.10 【赭墨】 Patient (短篇完） : ,_wm,  
我正想說，為何病情描寫如此的詳細，原來是本科的嗎...太厲害。 mjkw&2  
朋友常說，兩個都死了也算好結局，現在有點懂了... >*<6 zQf  
雖然也寫過雙亡的短篇，但是還不及樓主寫得這麼的棒啊.... f4A4  
必然的結果，卻無法改變相愛的事實Q_Q UH1S_:6  
希望他們兩個在天上可以無病痛的相愛到永久w q9g[+*9]$  
ILu0J`;}  
(}/.4xE  
多謝小花=3333= U_ N5~#9   
我想對於這篇文里的赭杉和小墨來說，這樣的結局或許也不算壞，既定的事實無法改變，卻也無法阻止相愛 mTI\,x%<OC  
至少曾經那麼幸福的在一起，對於他們來說或許已經是永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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