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8 【宵箫】有情人 1F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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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

樓主發表於: 2023-01-28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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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8 【宵箫】有情人 1F完

箫中剑和宵不会成为情人。箫中剑和宵同居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就像当年姥无艳从中戏毕业后搬过去和宵同居一样。
姥无艳是个美丽的女人。
这里没有其他形容词修饰，不是因为她不够配，而是因为她太美了，美到只能用美丽这个词来形容了。同样，姥无艳也是个很容易伤心的女人，谈过几段恋爱，和宵同居后，不谈了，只是偶尔默默泪流。宵跟她说：“你有一双很适合流泪的眼睛，但是不要流泪了，好不好。”那会姥无艳喝醉了酒，蜗在阳台上的洗衣机边。夕阳从天际照过来。她说：“我会哭，是因为酒。”宵说：“那就不要喝酒啊。”她又说：“我不喝酒，就会伤心，莫非你想我伤心吗？”宵不明白为什么不喝酒就会伤心，但是他不想看到那么美丽的女人伤心。他只能很笨地点开美团叫外卖。他想，有好吃的东西就不会难过了。宵是姥无艳从朋友的画室里捡的小孩。醒恶者欣赏宵在艺术上的天赋，可怜他家穷，就拜托当时正和前男友纠缠不清的姥无艳帮忙——“养点小动物，可以移情。”姥无艳看着一米八的宵，问他，这算什么小动物。可是宵的确是算的。宵给她点了披萨，女演员不应该吃高碳水的东西，可是伤心的人会需要。姥无艳用手指蘸着番茄酱，像是蘸着红颜料，在胳膊上写love，写到断墨。宵帮她接水回来，看到她胳膊上红条条的痕迹，险些以为她在割腕。姥无艳笑的不敢置信：“这是爱啊，这是爱，怎么会有人用写爱字的方式割腕呢？”宵不明白。姥无艳除了在谈恋爱上疯魔点，其他的时候大体算得上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她会帮宵打点好一切，还会教宵怎么应付外面的社交场合。醒恶者觉得她对宵太好了，好到他害怕宵会让姥无艳伤心。姥无艳说：“我又不把他当情人，为什么会伤心呢，我把他当儿子养呢。”——宵想了很久，这是算有情还是无情呢？莫非他不是有情人？
姥无艳和她那垃圾前男友始终没断干净。恨不逢威胁姥无艳要爆她的私密照。那时姥无艳的事业刚有些起色。宵看着姥无艳第一次露出了几乎算得上是愤恨的神情，女人站在窗帘后头，绛紫色的幽灵几乎要将她吞没。她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恨不逢几乎是讥笑了：“我能怎么样，我什么都不缺，我就是想你身败名裂，让你和你那小男友去大街上捡垃圾。”姥无艳骂他肮脏，她和宵不是情人。恨不逢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没点东西谁信啊，况且你又那么漂亮，他难道是傻子？”美丽竟成了原罪。
再后来，他们住的公寓失了火。姥无艳竟然早就立好了遗嘱，宵也有一份。醒恶者在姥无艳葬礼上和带着新欢来砸场子的恨不逢打了一架。宵站在黑白的人堆里，想起姥无艳，忽然很想为她流一滴泪。他分明最讨厌人掉眼泪了。
姥无艳给宵留了一笔钱。醒恶者参谋着，帮宵买了套小房子。宵把窗帘装成姥无艳喜欢的绛紫色，他总觉得这样就好像姥无艳还在。他的毕业作品画了一个女人的胳膊，上面用番茄酱写着love，如同割腕。箫中剑是名誉校友，那天正好回来看展，于是顺理成章和宵搬到了一起。
姥无艳是红色的，箫中剑是白色的。
箫中剑有个算不上前男友的前男友，银鍠朱武。宵那会已经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了，可就像醒恶者跟姥无艳开玩笑的那样，他是只小动物，小动物有种天然的直觉，他看见银鍠朱武就像看见那场新闻报道里烧死姥无艳的大火一样。宵握住了箫中剑的手，虚张声势，剑拔弩张，他像是就想用这两只手打散那团火一样。银鍠朱武也不生气，反笑道：“哈，箫兄，这是你新的小男友吗，很可爱啊。”箫中剑也笑：“不是，他就是单纯烦你。”——银鍠朱武其实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只要他愿意，你很难不为他折服。可宵不一样，宵始终拿他当火。
他不喜欢火。
尽管这团火为了箫中剑的艺术事业可算是竭尽心力了，不仅当天使投资人，还帮忙联系办展。他图什么呢！按照银鍠朱武的话来说，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高兴啊箫兄。箫中剑也只拿他当很好的朋友。
宵不明白，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姥无艳会因为一个无情的人要死要活一样，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箫中剑和银鍠朱武能有情还似无情。
箫中剑跟宵说：“情是分不一样的，就像是姥无艳对你，你们也不是情人啊。”宵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有情人不是情人呢。情人是什么？”电视里正在播95版的《神雕侠侣》，主题曲在那里要死要活：“爱是一朵六月天飘下来的雪花，还没结果已经枯萎；爱是一滴擦不干烧不完的眼泪，还没凝固已经成灰……”
两个人都不说话，沉默着看电视。等到下度主题曲又响，箫中剑忽然问宵，如果他要给姥无艳送什么花，会送什么花。
凝晶花。
为什么。
因为玫瑰是红色的。
箫中剑看着玩遥控板的宵，想到他和冷滟的故事，不觉又黯然神伤。如果要他送，他好像也只能送一朵凝晶花。莫非谁不是有情人。
后来宵进修工艺美术，拿玻璃吹了颗永不凋谢的凝晶花，插在客厅的小茶几上。箫中剑问他：“给姥无艳的吗。”宵却说：“不是，是给你的，为的我们不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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