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1.28 【杏默】[限]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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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enn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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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

樓主發表於: 2020-11-28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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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8 【杏默】[限]愿

~~沒錯又是我這個想看自己西皮上床的老色胚~~
~~大概是上次那篇寫剩的一些邊角料，加上平時一些想法拼拼凑凑又是一篇新的~~

意識流文學，還是走的原劇向

——————————

默蒼離與冥醫到村里的次數多了，村民對默蒼離也有了印象，但礙於默蒼離總是面無表情生人勿近的疏離模樣，鮮有人主動跟他搭話，眾人對於默蒼離的了解也就多僅限於名字。茶餘飯後常有婦人帶著小孩在村頭大榕樹下閒聊，聊到冥醫的時候就會順嘴一提冥醫身邊那位默先生。默先生長相不顯老，看上去沒有四十多歲，倒像二十出頭的少年郎，所以偶爾也有人叫他默公子。

關於默先生，大家關心的無非老生常談，住在哪處，幹什麼營生，可曾娶妻納妾云云。默先生跟冥醫大夫走得近，冥醫大夫跟做藥材生意的張姨熟識，於是就有人去問張姨。張姨坐在櫃檯後對著寫得密密麻麻的帳本，眼睛瞇成一條縫：默先生跟冥醫大夫住一塊，是讀書人，娶妻納妾⋯⋯問這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默先生一表人才氣質脫塵，舉手投足風度翩翩，有懷春少女對默先生動了心思唄。

你們為什麼不親自去問本人，連話都沒跟人家說兩句，這也太不夠誠意了。

您又不是不知道，默先生看上去不太想和人說話……所以是有是沒有？

我不曉得。剛才那兩個問題，我也是从冥醫大夫那裡聽來的，別說得我就和默先生很熟一樣。我現在算賬呢，沒工夫跟你們扯這些陳芝麻爛穀子。

好吧好吧，咱們退而求其次，去問別人吧。除了冥醫大夫，默先生還和誰比較親近？

……好像還真沒了。

我說，要不咱們還是讓她別打默先生的主意了。默先生……我總感覺他對女人沒興趣。哎哎哎，噓——我就是隨便猜的，你別跟別人亂說哈。

不瞞你說，我也這麼感覺，本來以為默先生和冥醫大夫是兄弟，可他們長得又不像，是朋友呢，又走得太近。我很好奇默先生那種淡漠的性子是怎麼跟冥醫大夫相處得來的，該不會真的——

得，打住，這就是別人的私事了。唔，咱們還是勸她早點放棄吧……

——

春色爛漫草長鶯飛，這時節總是煙雨濛濛。難得今日放晴，杏花君慷慨陳詞種種散步放鬆心情的重要性，軟磨硬泡終於把默蒼離拉出了那棵琉璃樹的範圍。這會兒冥醫正在跟早上出來賣菜的農夫還價，那農夫的媳婦曾受他醫治，爽快地免去零頭還送了兩棵蔥。太陽往穹頂上爬，行人三三兩兩多起來，杏花君便領著默蒼離走另一條不那麼熱鬧的街巷。兩人途徑一座寺院，杏花君在村裡待的時間比較長，生活方式多少也受居民影響，他停下來，"蒼離啊，來都來了，要不我們進去拜拜？"

"你何時也信求神拜佛這一套了。"

"話不是這麼說的啦，新的一年討討吉利也沒什麼損失啊。"

"隨你。"

默蒼離正欲抬腳跨過門檻，冷不防被一個物體撞得向前踉蹌了下。他往後看，是個約莫四五歲的孩童，一個身穿麻布衫的年輕女人急匆匆趕來，"小伍，別跑那麼急——讓我看看有沒有摔著。欸，這不是默先生和冥醫先生嗎？"

"李姑娘，好久不見。令堂的身體如何？"杏花君認出了女人，她擦擦鬢角的汗水，把孩子拉回自己身邊，"多虧您的診治，家母現在已經能下地走路了。小伍，撞著默先生還不快點跟默先生道歉。"

默蒼離擺手示意自己無心責怪孩子，杏花君上前摸摸孩子的頭，"沒關係，小伍也不是故意的。"孩子憋紅了臉，最後噙著眼淚小聲囁嚅，"對不起。"

"這才像話。抱歉，這是我外甥，小孩子這個年紀閒不住，瘋起來沒頭沒腦的。今日冥醫大夫不是休診嗎，怎的到村裡來了。"

"我瞧著天氣不錯，和蒼離到村裡走走。"杏花君牽過默蒼離的手，又想起什麼，回頭對她囑咐，"病人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這段時間注意著點，我抽空再去看看是否有需要調整一下藥方。"

"多謝冥醫先生掛念。啊，我也有些時日沒到廟裡給父母祈福了，可惜家中尚有活計，不打擾兩位先生散心。小伍，分別的時候該跟別人說什麼呀？"

"冥醫阿伯再見，默叔叔再見。"

"……小伍，我看起來比默叔叔老那麼多嗎。"

"冥醫先生，走了。"默蒼離拉拉杏花君，"你這幾日沒有刮鬍茬。"

——

不是什麼特別的節日，故以來參拜的香火客寥寥無幾，昨夜風雨打落了許多未熟的梅子，黏餬餬軟趴趴爛在地上，庭院中除了掃地的沙沙聲就是鳥雀的啁啾。寺前兩個身著素衣的弟子在靜掃，冥醫認識其中一個，那孩子去年冬天發高熱燒得神智不清，幸好被及時送來醫治，否則真要變成癡呆了。

佛像被歲月洗蝕得失去原貌，鍍上的金層掉得七七八八，常有僧人為其擦拭除塵，斑駁的表面泛著啞光，慈眉善目地俯視眾生百態。誦經聲在潮濕的殿內聽在耳裏沉悶而滯鈍，廟堂裡有個老婦跪在蒲團上念念有詞，大概是祈禱佛祖保佑今年能有好收成，出門遠遊的愛子能早日平安歸家之類。

冥醫年少時不信鬼神，年歲漸長倒是覺得信其有亦無可厚非，尋個精神寄託罷了。這凡塵俗世間遺憾太多，仿佛有了前世今生之後所有愛恨都多了轉圜的餘地。也許重要的不是相信的傳說是否真實，而是相信本身。

如果……如果真有因果循環，也不知道他們等到的究竟是福報還是業力回饋。杏花君心裡暗暗抽了自己一巴掌，腦袋都裝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淨想些不吉利的事情。佛祖沒有分別心，應是一視同仁的。爐內都是些燒剩的光禿禿的棒尾和餘燼，他往功德箱塞了幾文銅錢，殿上有備好的清香，便按慣例焚了三根，舉過頭頂叩了叩，第一根插中間，默念供養佛，覺而不迷；第二根插右邊，默念供養法，正而不邪；第三根插左邊，默念供養僧，淨而不染。

"蒼離，你要上香嗎？沒有願望也圖好意頭嘛。"

站在一旁的默蒼離恍神片刻，遂也拿了三支香點上。他對著莊嚴聖潔的佛像，神色出現一瞬空茫，滾燙的香灰掉到他手背上燒痛了皮膚，才後知後覺地躬下身去。

天色尚早，杏花君上完香又帶著默蒼離四處逛了逛，村子不大，遇到的基本是些熟識的村民。遇上了尤其熱情的農戶招待，索性一起留下吃了頓午飯。農戶家的小兒子才剛開始識字，興高采烈地向家人們炫耀著他歪歪扭扭的字跡。他的母親打趣，你以後是不是要做默先生那樣的讀書人啊，默蒼離停下擦鏡子的手，緩緩道，這孩子若是誠心求學，定能做得比默先生好的。

——

兩人回到居所時漫天晚霞紅得灼目，冥醫把昨日挖的竹筍合著肉片炒了，又尋了根山藥來，切成段跟小米大棗一併扔進鍋裡。等到粥的溫度恰好可以喝，太陽消失在地平線盡頭。默蒼離在書房看了會書，等杏花燒好熱水叫他去洗澡。

默蒼離沐浴完又到屋外若有所思地站了很久，杏花君收拾好屋子就睡下了。夜色漸濃，默蒼離回到房內吹滅蠟燭，將銅鏡擱到一旁躺進被窩。杏花君攬過他，他把頭擱到杏花君肩上，"今日在寺廟可是許了什麼愿？"

"就是求個保佑而已。真要說，就是早日找到醫治失血症的辦法吧。"

"還有呢？"

"沒了。"

"你騙人。"

"……唉唉，真沒意思，什麼都瞞不過你。我還希望佛祖保佑你長命百歲。光這兩個佛祖就要嫌我貪心啦。"

默蒼離有點嘲諷地勾起嘴角，"很好的願望。"不能指望的願望應該叫做奢望，明知故犯的杏花君傻得可愛。

"願望嘛，人總得有點念想不是，你呢？"

"天下太平，國泰民安。"

"你瞧你這願望，真夠宏大的。"杏花君不知是笑給自己還是給默蒼離看，"求神不如求己，那你去追尋你的理想，我也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讓你長命百歲。"

不求如願只求禪，凡人沒什麼資本去祈求神明給他們什麼，神明比起信仰來更像是待價而沽的商賈。人們獻上豬牛羊雞鴨鵝，給神明磕頭上香，讚美祂們是如何仁慈大度恩澤廣布，期待著祂們替自己完成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沒有滿足信徒期待的神明會被拋棄，或者是人們自我安慰神明沒有聽見自己的祈求，好像只要足夠虔誠一切都可以實現。崇拜比喜愛來得堅固，保持距離淩駕在上才能長久。常言道快活似神仙，杏花君想，做神仙多累啊，不吃不喝整天忙著滿足善男信女的願望，用所有的精力和血汗換取的只有世人的景仰，根本算不上值當。況且，誰能說神仙是自願成為神仙的呢。

月明如水，清冷的月色下所有東西都被染成了羊脂白，默蒼離捏了捏杏花君的手心，杏花君手上有一層薄茧，那是天天掃地洗衣做飯留下的。按他的原話說，默蒼離十指不沾陽春水，不適合幹粗活。默蒼離明白杏花君衹是盼望自己活得長久一點，再久一點，這他恰恰給不了杏花君。或許鉅子對默蒼離而言已經活得夠久，然而默蒼離對杏花君而言，怎樣久都不夠的。

杏花君剛洗過的頭髮上有皂角的味道，默蒼離側起身捧住他的臉，唇瓣輾轉又分離，一個深吻結束兩人皆亂了呼吸。杏花君喉結滾動了一下，"蒼離，你……我們……"

"我們怎樣……杏花，還不明白嗎？"默蒼離挑開他的褻衣，手一路遊移到胸前再到小腹，再繼續往下握住已經堅挺的硬物，"杏花，你想要我。"

月亮不知何時被雲層掩了个嚴實，外頭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纏纏綿綿。杏花感到微涼的觸感換成了溫暖濕潤的包覆，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最後無奈妥協道，"真是拿你沒辦法⋯⋯但祇有你為我服務也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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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君揉揉眉心，床單又該洗了，希望明早是個晴天。

默蒼離隨杏花君出門逛了一整日，加上晚上這番折騰下來，疲乏得手指都不想動，癱軟在紛亂的被子裏任杏花幚自己清理。得到了就會恐懼失去，他莫名地渴望跟杏花君之間有什麼能用白紙黑字算得清楚的利益糾葛。這樣，仿佛就能找到一個理直氣壯與這人相守相依下去的藉口。但他自知不可貪求，兩情相悅何其有幸，能有一個始終信任支持自己的夥伴陪著顛沛流離半生，世間多少人可望不可得。

冥醫把換下的床單和衣物堆到木盆裏，屋內那人已經沉沉睡去，大雨瓢潑，他望著窗外的一片昏黑怔愣。人在深夜就是很容易胡思亂想，冥醫想到默蒼離手背上被燙出的紅印，為什麼那個時候蒼離會走神呢，他是不是不該讓蒼離跟著上香，蒼離真的有許願嗎……兜兜轉轉最後不知從何得到一個結論：默蒼離許願天下太平，一定也有希望自己平安喜樂的份。

當晚默蒼離做了一個夢，夢裏的尚賢宮還是他二十余嵗時的模樣，慾星移和玄之玄在樹蔭下對弈；鐵驌求衣和忘今焉在殿前的大柱旁討論兵法；凰後抱著只胖乎乎的大橘貓，打著赤腳坐在池塘邊嘩啦啦踢水，百無聊賴等出門的老八和老九給她帶點集市上淘的便宜小玩意；老四和老六跑到酒肆痛快去了，估計又會鬧得醉醺醺才被墨家門徒扛回來。陽光透過樹葉細細碎碎撒了滿地，蟬鳴跟鸝歌交織在一起，隨著夏末的風消失在天際。杏花君不合時宜地出現在自己身邊，手裡提著包桂花糕，笑眯眯邀功般説知道你愛吃，特地讓老闆留了一打，還熱乎呢。

所有人看上去都相安無事，他未曾跟杏花君提及自己喜歡吃桂花糕，甚至他早就忘記自己喜歡吃什麼，於是默蒼離醒了。他盯著頂格扶上自己的額頭，心底無聲嘆息自己這些日子怕不是太過閑散，連做的夢都愈發虛妄起來。他已習慣在夢裡見到那些已不存世間的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透過深淵凝視他，不想回憶，但又不得不面對。

他側過臉看向仍然在熟睡的杏花君，後者眉頭深鎖，似乎睡得也不安穩。杏花君人生前三十多年的記憶裏沒有默蒼離的存在，反過來亦是同樣。年輕時的杏花君該是什麼模樣呢？意氣風發瀟灑俊逸的醫者，帶著少年有成的醫術和濟世仁心走遍大江南北，累了便尋處客棧歇腳，哼著坊間聽來的小曲，手指在桌沿敲著節拍，叫兩碗土制的農家濁酒，邊喝邊看天邊雲卷雲舒。

默蒼離伸出手想去描摹杏花君的眉眼，發覺他眼尾已有了細細的皺紋，猶豫半刻終是將手收回去，靠在他胸前，耳朵貼到離心臟最近的地方，凭對方有力的心跳找到一點活著的實感。杏花君察覺到他的動靜，迷迷餬餬咕噥了兩句，把他往懷褃摟緊了點。默蒼離看向窗外，雨停了，天光破曉，遠山的輪廓依稀可辨，雞鳴穿過黎明薄霧自村落遙遙傳來。

Fin

————

碎碎念：我本人是覺得感情生活性和愛都很重要啦……就算是中年夫妻也需要有性生活（喂！）
所以寫車的時候就習慣加抒情~~（什麽歪理）~~

[ 此帖被covennia在2021-01-15 14:2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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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nahr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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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登錄: 2021-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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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0-11-28 15: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太香了！！最喜歡杏默了，大大好厲害

刀上曼舞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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