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11 【姚明月x忆无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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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gomamo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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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樓主發表於: 2022-09-11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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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1 【姚明月x忆无心】醉

忆无心打开房门时，姚明月正在厕所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

自被母亲接回家后，忆无心其实鲜少见她。母亲在这个家中，是浴室里花体洋文的沐浴乳，瓶瓶罐罐的护体霜，乳膏，是偶尔散落在客厅地面的口红。她总是来了又走，像黑夜时分才出现的幽灵，深夜无人的时候响起锁孔声，然后是高跟鞋踢蹬到鞋柜上撞出的清脆声响，包包的金属链条叮叮当当，姚明月会先脱下她的外衣挂到沙发靠背，然后进卫生间，开门，关门，之后是水流的哗哗声，有时持续很久，有时只有一会。

忆无心靠在枕头上，在一片黑暗里瞪着眼睛听着，想象她的每一个动作，那双高跟鞋那么细那么细，敲击地面的声音那么重，蹬开的时候脚踝会拐一个弧度，累了一日的足会轻轻抖一抖，然后踩上冰凉的地面。姚明月不喜欢室内鞋，不论多冷的天气，她总是赤足行走，又恐冻上了脚，便在室内铺了绒毯，忆无心从房间的门缝往外看，母亲的脚踝很细很白，足趾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涂了大红色甲油，踩上绵软的地毯时淹没在其中，她走路的姿势也像在飞，轻飘飘地，踩在云上似的，踮着脚一步一步。

忆无心把身子翻回去，把边上看了一半的书又捡起来，躺在和外边别无二致的地毯上，看书内写，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偷穿宫样稳，并立双趺困。这个年代自然没有人会有三寸金莲，更不会有人将足裹在层层叠叠的纱里，但脚依然是隐私的，暧昧的，自己的母亲却从不避讳这个，她会大大方方将一双足抵到忆无心的腿上，又努了努下巴指边上的指甲油，刮花了一点，帮我补上。

忆无心其实不懂涂甲油，但还是小心翼翼将那双足捧起来，拿小刷子一点一点在月白色足甲上刷，像美术课上涂水彩画。涂完的时候，忆无心的腿已被压得发麻，她长出一口气，转过头去看时，姚明月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一只手臂遮在眼睛上，长长的半透明纱袖半挂在手肘，隐约可见小臂内侧的青筋。

忆无心往前走了几步，呕吐的声音并不好听，在深夜中格外刺耳，还夹杂几声呛咳，或许是难受得紧，姚明月没有察觉忆无心的靠近。忆无心去看地面，姚明月的包随意丢在一旁，拉链没有拉好，里边隐约散落着几张卡片，忆无心认出来那是母亲常穿的衣服牌子。

姚明月身上的这一件黑色吊带长裙是忆无心亲手洗的，那一天这件长裙被随意塞入洗衣机，盖盖子的时候在外露出小片的布料，忆无心将它拽出来，上边沾着酒渍，混着姚明月身上特有的香水和化妆品味，各种香气混杂在一起，已经嗅不出是什么味道了。

忆无心拿洗衣液认真搓走上边的酒味，将沾染的口红痕迹洗干净，又细细捋平每一片蕾丝，和姚明月的内衣一起，用她专用的不伤布料的衣架挂上，摆在阳台向阳的位置。

黑色的长裙随风飘荡，布料被风撑开，忆无心在风里勾勒母亲的身形。这么小这么薄的一块布，要怎么将人裹在里面呢，腰这么细，要如何穿进去？忆无心伸手去揽那一件长裙，在风里，柔软的布料扑面而来，这次是洗衣粉的清香气息。母亲也是这样在舞池中起舞吗，也会这样捉不住，从怀中溜走吗。唉，母亲，母亲啊。

如今姚明月就穿着它在自己面前，那轻薄的布料竟完美地贴合在她身上，半伏在马桶上时，母亲显得那样瘦小，忆无心悄悄走近了，去揽上她的肩，母亲没有溜走，黑色的连衣裙里是柔软的灼热的身躯，在怀中隐约感受到心跳。

母亲从不会喝多。姚明月在某个休息日在客厅饮下数瓶啤酒，铝罐在茶几堆成一片，忆无心担忧地细声去劝，姚明月笑一声将她揽过来，将冰凉的啤酒瓶子往她手里塞，你呀，也差不多到了学喝酒的年纪了，得知道自己能喝多少，出去才不会醉了给人骗。唉，你总这么乖，就算是为将来做准备吧，别不乐意，让你喝，喝就是了。

忆无心品咂口中的澄黄色液体，带着苦，像汽水，又有点像药，姚明月没说停，她就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喝到心跳加快，呼吸沉重，身上一片的热，头也昏昏沉沉。那一天忆无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醒过来的时候，姚明月已经出去了，留下一地啤酒瓶子给她收拾。她好像并不在乎自己到底能喝多少，或许只是想让自己陪她一起喝罢了，忆无心这么想着，又有些高兴，那一杯啤酒还剩下一半，上边存着姚明月淡淡的口红印，忆无心去将杯子捻起来，唇齿合上那一片淡红，像是要连唇纹也紧密贴合，啤酒的味道还是苦，却不是那么难饮了，心还是跳很快，或许自己不像母亲那么能喝，是很容易醉的才是。

无心啊，乖女儿，扶我去床上吧。

这种情况下她还是笑着，即便刚刚才那么狼狈，忆无心扶着姚明月，轻轻挽上那一双臂，她想起那一日看到的，那一片柔软的，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女人小臂内侧的肉很软，或许比胸脯还要软，那一处没有人触碰，没有日晒，隐藏在布料之中，或许只有这时候才能窥见，冰凉凉，又软，又滑，像蛇，又像是什么植物隐藏在叶下的花茎。

忆无心温驯地答应，又一步一步走，母亲，小心台阶，母亲，要不要歇一会？她慢慢地，跟着那轻飘飘的步伐，移步，踏落，她终于小心翼翼地将姚明月安置到床上，这短短的一段路像是耗费了一生的气力，手臂还残留着姚明月皮肤冰凉柔软的触感，汗津津的，忆无心去打水，又从瓶瓶罐罐里挑出卸妆液来，洁白的布沾了油质液体，抹到脸上除去红红褐褐的粉膏，一片又一片，那在化妆品包裹下的脸终于被层层剥开，显露出原本的模样。假睫毛像什么难看的虫子黏在化妆棉上，忆无心捏着那一根根人造纤维，反复确定那不是真的。眼线液在浅色的纤维纸上留下一抹黑，忆无心精心地，细致地，像对待什么艺术品一样，从上到下慢慢擦拭着，女人到了年纪该有的细纹显现出来，浅浅的斑纹显现出来，姚明月保养得极好，面上几乎无太多瑕疵，光滑得像二十岁的少女。忆无心却沉迷于那几根淡淡的鱼尾纹，指腹摩挲过去，凹凸不平的感觉似乎让自己的母亲更真实了些。

姚明月长长的指甲戳上来，那一双眼慢悠悠睁开，含着忆无心看不懂的情绪。会觉得丑么？女人啊，老了就会这样。你呀，你呀，还年轻，就好好珍惜着吧。尖尖的指甲戳到脸上，有些疼，但忆无心没出声，只静静地躺到一旁，姚明月也不愿和她多说什么，懒懒散散地在忆无心脸上捏了捏，转了过身去，深紫色的波浪长发披散在肩胛骨，像被勒住的翅膀，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忆无心在床上仅剩的狭小空间里缩着，那黑色的连衣裙就在眼前，姚明月背后的汗把布料浸湿了一块，在灯下晃出抽象画一样的色块，她感觉那一小片的色块逐渐放大开来，将床单也浸透，从精致的暗纹花卉，蔓延到纤维的每一个沟壑，蔓延到那一个被烟灰烫出的深褐色边缘的洞，像藤蔓一样缠绕到身上，缠得呼吸不畅，缠得身体中的水分也被挤了出来，浑身湿漉漉一片。

忆无心的指尖去剥开那一根根潮湿的藤蔓，汁水在指腹挤压下溅射开来，那一片的深色模糊了视野，生涩的动作下不时刮得有些刺痛，她想象指尖也是一片翅膀，随意起舞，扇动，将热水源源不断挑弄而出，终于藤蔓在一瞬间断裂开来，水露溢了满身，心脏再也没有被缠束得难耐的感觉了，呼吸却仍是粗重，忆无心轻轻靠近，这才去无声地回答。不，母亲，不，母亲。

[ 此帖被hgomamori在2022-09-22 10:15重新編輯 ]

萍水相逢也是前世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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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0)

1樓發表於: 2023-05-11 19: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特别特别特别好吃，，，，埴埴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搜了没想到真的有好感动大人真的太会写好喜欢永世珍藏……………………

好吃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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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9.11 【姚明月x忆无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