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0 【三春如夢】楔子~之八，12F（認吾師x冷封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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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璃

我在結實纍纍的無花果樹前，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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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9-08-09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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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0 【三春如夢】楔子~之八，12F（認吾師x冷封塵）

　
嗯，配對是認吾師司馬鷹，還有冷封塵。

江湖血路裡，初出茅廬、不知被親父利用的熱血耿直青年，還有明知被人利用卻無力掙脫的滄桑男子，
兩個人掙脫桎梏藩籬，攜手共度的故事。

文前注意事項：
冷封塵(大叔?)受。
偶有黑暗。
斷頭可能20%

-----

【三春如夢】楔子

「大哥，」少他幾歲的胞弟煞有介事地道：「我昨晚做了一個惡夢。」

他應：「只是夢而已，醒來就好了。」

小弟的神情莫名嚴肅：「如果我說，這個夢是我的前半生呢？」

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他突然憶起鵬弟離家前夕，那段簡短而突兀的談話。

如果，我的前半生是一場夢……

就算是夢，其實，也不全然都是惡夢的，對不對？

拄著情義劍，他捨不得閉上眼。

朦朧的視線中，一切都模糊褪色了，眼前卻依然清楚浮現那雙血紅手臂自袖襱緩緩伸出時、那個人極端哀傷無處言說的抑鬱神情。

明明是個不顯老的人，卻有一雙糾結到讓自己忍不住要伸手撫平的滄桑眉眼。

那個人……

如果自己沒有活著回去、沒有在那個人背後看著的話……他一定又會回到那個地方、繼續被人利用吧，甚至不知道要掙扎反抗……

跟吾走吧，如果這個地方讓你這麼痛苦難受，那麼，就離開這裡、請跟吾走。

吾離不開，離開了，也終要回來。這裡……才是我的歸屬。

——吾才是你的歸屬。

認吾師……

封塵，封塵，血泊中，他默念著他的名字，封塵，冷封塵，守在印心洞這個是非之地，任你冷眼看著人來、看著人去，又怎能阻絕紛擾紅塵？

失去意識前，他的身軀僵直著，未曾倒下，無聲開闔的唇、無聲默喚的名，那是他今生最後一絲的執念。

[ 此帖被瑾璃在2013-01-20 22:5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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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48)

1樓發表於: 2009-08-09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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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如夢之一【煙雲】

三春如夢之一【雲煙】

壓雲山印心洞，終年霧氣迷濛、煙雲繚繞，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適合靜思，適合利用餘生的時光去回憶、或忘卻某些事，比如說，關於那些闇夜殺戮，還有洗不盡的血腥。

「……吾不願再過著殺戮生涯，吾希望不再殺人，就算因此要付出什麼代價，吾也心甘情願。」在一次會議上，他終於提出深埋心中不吐不快的渴望。

擁有敏銳的嗅覺、去探查風中隱約浮動的細微暗紅腥氣；拳掌力道打在旁人軀體上那種脆弱柔軟的觸感；甚至是骨骼臟器破裂時或清脆、或低悶的聲響……如果可以，對於這些，他從不希望自己有更深一層的體驗。

「冷封塵！你瘋啦！」

「呿！殺手不殺人，組織要你何用！」

「不要以為組織重用你，你就三分顏色開染坊、自抬身價……」

不畏此起彼落的喧鬧詆毀，他始終單膝半跪，抬眸，望向座上的覆面靛藍人影。那是將幼年的他帶回組織照看撫養、給了他一片天地的存在。

「冷封塵，」藍影微一擺手，待眾人喧囂漸落，道：「不想殺戮，那麼，你便把銀臂繳回罷，往後要派給你什麼職務，待吾再想想。」

他二話不說，咬了牙，雙眉深鎖，嗤、嗤二聲，卸了造下無數血腥的雙手，兩臂殷紅漫流不止，他卻一聲不吭。

眼前落在地上的兩隻手臂，彷彿從不屬於自己的死物，就像刀，或者劍，或者槍、矛、箭、鞭，只是沒有生命的凶器。

終於，可以不用再殺人了罷。

不管新的職務會是什麼，再卑賤、再低下，只要能償還組織的情分那便是好的，總之，不用再殺戮了。

關於那樣的生活，他已然麻木厭倦，縱使失了雙臂，他依然覺得這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拿一雙血腥手臂換後半生的心安無愧。

當時，他極年輕，卸了雙臂只覺得如釋重負。

多年以後，他才明白，殺人的從不是兵器。

殺人的，不是刀光劍影，不是掌風腿勁。

殺人的，從來都是人。

天下第一人的喜怒哀樂，眾人無從推知，也不敢冒犯，任憑冷封塵淌落的血泊逐漸擴大範圍，也無人主動相幫，反而是身為殺手的孤傲狠唳盡褪後，原先見了他唯唯喏喏的同僚反成落井下石者：

「稟主上，」行文走書步詩海探上前躬身稟報：「冷封塵失了銀臂，只是個廢人，於組織毫無益處，不如、」

「不如怎麼？不如殺了他麼？」藍影覷了白髮書生一眼，心情極好地輕笑起來，聲音略啞，亦帶有老者獨有的低沉，雖顯歲月刻蝕的痕跡，懾人力道卻是不減：「冷封塵是吾一手提拔，步詩海，你質疑吾的眼光嗎？」

「這這、屬下、屬下……」書生手一顫，書卷啪地落地，亦不好去拾撿，抖著身子退回原來的位置上，再不敢出聲。

「冷封塵就是失了雙臂，他殘廢的程度，還是遠不如你，步詩海。」藍影輕斥，言語中的冷酷直指人心：「像你這樣的細作遊走武林，吾才真是為組織擔心啊。」又吩咐了幾件待辦事項，便將眾人屏退了。

冷封塵搖晃著站起，也欲退下，藍影卻喚住他：「冷封塵，你留著。」

他想，也許主上要對自己有所訓誡、或者，主上對自己感到失望。然而，藍影只是替他點了穴，止血。

吾可自理——他想這樣說，但隨即意識到自己已經沒了雙手。

燭火映著藍衣人的身影，搖曳投射在壁面上、亦籠罩在他身上，作為基地的陰冷石窟中，多了幾絲壓迫感，還有一股敏銳殺手也無以名狀的異樣氛圍。

「冷封塵，」藍影取出去腐生肌的上等金創藥，除下手套，大塊大塊、毫不吝惜抹在他殘肢的傷處上，「你真不想殺人麼？」

「是。」他垂眼。

「寧願人殺，也不願殺人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好一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藍影替他上好了藥，撫著下巴呵呵低笑起來：「冷封塵，這世上，有很多比殺人人殺更為殘忍之事，總有一天，你會遇上，那時，也許你會希望自己尚有殺人的能力。」

他安靜聽著，長年的服從，他已習慣多聽，不語，甚至面無表情。

「你傷處未癒，先在這裡住下，這幾日，便會派你新的任務。」

「是。」他淡然退下。

翌日，復翌日，他的傷處已不再綻開淌血，原先滿佈的血塊業已逐漸凝痂剝落。

那日，他獲得了一項新的任務：前往壓雲山印心洞，成為守洞之人，守護洞內的資產，亦須確保印心洞的交易順利進行。

壓雲山印心洞，終年霧氣迷濛、煙雲繚繞，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他立在洞口，任空無一物的雙袖迎風擺盪。

他嗅聞，空氣中再無血腥，而是充滿著青草沾染露水的濕潤潔淨：放眼望去，沒有待殺的目標，只有滿山雲海波瀾浮動。

是了，就是這樣。

沒有殺戮，沒有爭戰，這就是他想要的、隻身懺悔的生活。

他並不知道，卸去手臂求得心安的同時，只是陷入另一場自己從未想過會發生的惡夢。

棄顱潭——

「鷹兒、鵬兒，你們不會離開父親吧？」

「爹在胡說什麼呢？鵬兒當然不會離開爹啊！」年幼的男童在父親身邊咯咯笑著，一邊揮舞著木劍玩耍比劃：「離開爹親，誰來給我做木劍玩呢？」

「爹親，」褐髮少年真摯回答：「父母在，不遠遊，吾與鵬弟不會離開爹的。」

「好好，那就好……」溫文儒雅的中年劍者似是欣慰，撚鬚而笑。

「爹親心中有事？」察覺父親陷入沉思的目光，少年趁著胞弟跑遠的空檔，低問。

「沒有，沒什麼事。」劍者彷彿若有所失：「只是想到，你與鵬兒終會長大，長大了，就不需要爹啦。」

「吾與鵬弟，永遠都需要爹親指導呢。」少年安撫著父親，開朗熱情的他，並不識得父親眼中一閃而逝的晦暗翳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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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9-08-11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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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如夢之二【蕭瑟】

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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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9-08-13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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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如夢之三【星鬢】

三春如夢之三【星鬢】

在印心洞守了數十年，他見過許多有所求而來的人。

慈眉善目、發願普渡眾生的僧者，以千百年來頂禮跪拜視若珍寶的佛教奧義手抄本，換走一雙血臂，與一本外域武功祕笈。一句阿彌陀、一聲大悲願；換一個將駭人邪功與不祥禍手束之高閣不見天日的機會。

手持拂塵、飽嚐憂患的白髮儒生，用足堪掌握天下的卓絕計智換一副絕世刀劍，甘願自承退化至童蒙的危險，以反璞歸真後、人之初最原始的姿態，回敬一代劍聖的生死相隨。

付出嫣然如花的青春年華，只為爭一口不平之氣的女神醫，捨棄青絲三千丈，卸下一身綽約靈動，圓一個定邦治國平天下的理想。

還有武林中橫行一時、惡名昭彰的刀者，為替結拜義妹求一對完好雙臂，寧負十字重擔，用苦行千里的步履，印證一段兒女情長……

這些人的眼神，多半沾染執念深種的欲求。

然而，在聽聞輕快的腳步聲接近時，他抬眸，意外看見一雙燦如星曜、暖陽織成的熱切目光。

迎面走來一個初生之犢般、耿介爽朗的青年，澄澈透亮的眼眸中，沒有無盡的執著煩惱，只有好奇，探究與冒險。

在數十年如一日的漆黑人生裡，如今他烏髮染霜，鬢已星星，首次窺得一絲暖熱光亮。

而青年，就是那散發光與熱的，唯一純粹。　
　

-----

咳，這回很短。

不過，還是要來碎碎唸。
關於那天鴕鳥樂說：江湖血路出現的是這隻是假認吾師。
那時我還『咦』了好大一聲，想說只有闖進滅元塔死掉的那段才是假的、
其餘時候，像是和阿封哥(?)認識、還有跟臥雲先生往來的都是真的認吾師吧！
果然我看戲看得還不夠仔細，不然就是一整個被私心蒙蔽了＞＜

在看了高手高手高高手的解析之後真是一整個五體投地Orz，
關於江湖血路～風起雲湧的認吾師、還有兵燹時出現的認吾師，他們的真真假假，
有興趣的道友可以前往下面網址，雖然主要是在討論窮八極，卻也對認吾師的真假做了詳盡的解釋：
http://chingtcc.pixnet.net/blog/post/23262586
是說，我也好喜歡窮八極阿北還有阿明大夫～/////////

在找資料的時候看到知識家關於認吾師的問題，
發問者問說，為什麼司馬劍秋要做一個假認吾師、還不做個聽話點的？居然複製一個假兒子來跟自己唱反調？
看到這問題，心有靈犀猛拍大腿狂笑XDDDD
如果江湖血路出場的一直都不是真的認吾師，那我只能說，司馬老先生你的心態真的蠻奇怪的……=//////="

不管怎麼樣，這篇文章裡寫的都是真的認吾師啦，所以關於認吾師真假的設定和霹靂正劇是不會一樣的了（汗）
如果有寫到假認吾師，文章裡也會盡量給個合理的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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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9-08-13 0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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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印象也是闖進滅元塔那個才是假的。
其他的都是真的(點頭)

其實冷封塵一點也不大叔(認真)
比起像屈杯或是窮八極、傲神州~
冷封塵是年輕男人(毆)

我一直在江湖血路、風起雲湧那邊，對司馬劍秋阿伯感到很好奇。
他究竟對於這兩個兒子，是什麼想法。
看不出一般父子親情，我看他對阿春小弟(苗逢春)也沒啥感情。
而且，明明有野心，可是怎麼一下子很快速就消失這種野心。
反而成了跑龍套(冏)

我真的，很冏耶。

於是，回來主題。

其實我一開始早就萌過認吾師和冷封塵(掩面羞)
倒是認吾師和金子陵我倒是不怎麼萌。
這一對感覺就是三八阿母和乖巧兒子，怎麼看我怎麼大笑XD
實在找不到愛情花火。

冷封塵剛和認吾師會面時，就有種很孤單的味道(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當成「工具」的滄桑。

那麼，取名印心洞，是不是求誰可前來印心。
然後那時候臥雲跟冷封塵對談時，我有種十八歲年下爽朗小攻在調戲三十歲大叔的感覺(羞奔)

而且，我還在想一件很糟的事情…
冷封塵在看到阿素為了小釵做出的年齡退化事件。
是不是阿素覺得和小釵交往太久，怕自己年華老去，所以才求助於「印心美容機構」好讓他可以年輕個十歲。
結果年輕太多歲，阿素從白髮變成N百年前的黑髮，也就是阿臥(鏗鏗鏗~)

認吾師剛出來的執著，真的很吸引人。
他不是靠臉吃飯的男人！
而是靠著他那股堅持到底的勇氣，所以才會得到阿塵的青睞啊(握拳)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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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9-08-15 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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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印象也是闖進滅元塔那個才是假的。其他的都是真的
↑
雖然心知霹靂的設定都以後來的為準，官網認吾師的出場集數也寫著霹靂兵燹，
但我還是把江湖血路＆風起雲湧那個年輕氣盛，豪情但不高傲的青年認定是認吾師的真身，
就算如劇情描述的那樣，在兵燹之前的認吾師都是個替身，能做到這樣與情義劍相襯而不失自身的鋒芒，
為了臥雲拔劍的承諾、答應挑起素還真的責任，還有拿著情義劍去找青陽、小釵、刀劍雙魔簽名的自信瀟灑，
連替身都這麼特出，真的認吾師想必也不遑多讓，一定也是這樣讓人喜歡而激賞的。
所以，就算知道正戲裡把兵燹以前的認吾師設定成替身、假認吾師，我也想要寫下去……
就算之前的都是假認吾師，
然而，在兵燹出場的真認吾師遇到了冷封塵，也一定會視對方為知音吧^^

冷封塵扮相確實不怎麼老，雖說在印心洞守了數十(二十？三十？)年，
但是他真的就像雷爾說的只是三十歲大叔而已，
其實說起來幾十年對霹靂的先天高人來說根本只是一眨眼吧XD

不過臥雲先生有喊過冷封塵前輩哩～是說素還真走到哪都愛喊人前輩，壞習慣呀壞習慣～XD
雖說相貌年約三十，但我總覺得冷封塵的心蕭索寂寥，
不論是守洞或是退隱，他對於生死的超脫與對欲望的看淡已經到達禪的境界。
看似豁達，不過也是一種消極避世的心態，
是怎樣的情誼，讓冷封塵離開印心洞，甚至主動幫助認吾師與正道？
這中間的過程與面對血手、面對組織時的掙扎，越看越有意思；
而認吾師在親情與正義間雖然做了抉擇，但是他的心應該比冷封塵的要更痛苦才對，
我動心於正義熱血的認吾師面對父親時的痛苦，
也動心於冷封塵不願傷害認吾師、決定離開組織的毅然。

關於司馬阿北，我看攻略本，裡面說他另一個身分是風起雲湧二的筋脈異人，
印心洞主謀者的身分被揭穿→出資建滅元塔→詐死→被人發現還活著，假裝悔悟→
成為筋脈異人操縱眾多高手搶神劍……
其實我覺得他對親情還是有一絲拉渴望的～
不過印心洞的主謀者既然是司馬阿北，
所以，渴望有人來理解自己、期待有人來印心的人，其實是司馬阿北（咦咦）

那個臥雲的『工具說』真的好犀利////////
『臥雲會查出來，是誰在使用(？)你……這個工具。』
↑↑臥雲你會不會太敏銳了啊啊/////////

其實，認吾師除了堅持到底的勇氣之外，還有他說做就做的行動力～
光是這份行動力，熱血小攻認吾師就當定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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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9-08-23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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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如夢之四【初行】

三春如夢之四【初行】

他在印心洞口見過許多人。

這些人對他的態度莫衷一是，輕蔑有之，試探有之，畏懼有之，憐憫有之。

為償還長樂君恩情、前來挽取青春花蕊的弋何首與贊刀輕視他，認定他是無所作為的殘廢；垂垂老矣的女神醫試探他，想找出破解交易還原一切的方法；風中行者的師父血眼沙陀見過他的血手所以忌憚他……

還有自許如雁初行的俊俏書生，在冷然目光下投注予他的、毫不掩飾的憐憫。

臥雲先生初行雁——讓對方在心甘情願的狀態下取走刀狂的刀、劍痴的劍，在相思林與琴魔合奏震驚佛魔合體、甚至親自踏上屠變之塔挑釁天魔的臥雲先生初行雁……就是這麼一個書生讓組織急於探查所有底細、如臨大敵。

然而，臥雲先生那些讓人津津樂道的事蹟，遠不如自己親耳聽見的對話中、那一句幾不可聞的低語來得讓人驚心動魄——

「劣者臥雲，見過前輩。是否能容許劣者入洞參觀呢？」身軀一福，書生目光始終注視著他飄然空盪的衣袖。

這名自稱臥雲的書生……看的似乎不是他的斷臂，而是早先殺了弋何首與贊刀時所染上瀲豔朱紅的衣袍，衣袍上是一刻鐘前曾經喧嘩、正在乾涸的貪殘痕跡，也許不管淨身多少次，就算衣物全數換過，在書生犀利的眼眸中，自己做過的一切彷彿也是無所遁形的吧……是以，他始終未曾回應書生的視線：

「吾非守洞之人，」吾也不是什麼前輩，吾什麼也不是，只是個殺手而已……「閣下出入請自便。」他垂下眼，只希望書生與那雝鼻仙真是純粹參觀、莫像先前那兩人一樣，帶走任何不屬於他們的物事。

「叫一個沒手的殘廢者前輩？」雝鼻仙踏入洞口時，忍不住與書生爭辯著：「那你臥雲不也該稱呼我一聲前輩？」

「你若喜歡，臥雲也可以叫。」

「免啦免啦！我只是鼻樑比較平而已，還不算殘廢，橫豎我也是這只鼻子最美！」

「秦假仙，臥雲帶你來此，是要告訴你，印心洞不是你可以隨意來去的地方，裡頭的奇珍異寶，都要付出代價才能換取。不想付出代價，想不勞而獲之人，最後都會失去最寶貴的性命……」黑髮書生有意無意朝洞外孤坐的他深深一瞥，「對洞內的寶物產生非分之想，下場有多悽慘，來此之前，你不是已經在路上見到兩具路旁屍了嗎？」

「哼，憑我老秦，還會缺什麼奇珍異寶嗎……噢噢，珍珠瑪瑙、黃金翡翠！吸囌……是說，這株養劍樹上的刀劍看起來也都很不錯、唉喲喂呀……」驀地洞內一陣雷電霹靂讓雝鼻仙匆促縮回了手，「阿妹喂！摸一下又不會怎麼樣！莫非這印心洞真的這麼兇這麼靈驗？喂喂，臥雲啊，你說素還真的智慧是葉子的模樣，啊晏定邦的青春咧？晏定邦的青春是生做啥款？」

「養劍樹上那蕊花，就是晏定邦的青春。」

「赫，女人心海底針，晏啊定邦為了換走素還真的智慧、想讓素還真死，甘願付出女人最寶貴的青春……恐怖！」雝鼻仙望著搖曳生姿的那蕊欲滴嬌嫩，一陣盤算，「嗯嗯嗯哼哼哼……嘸臥雲啊，你看，我們能不能用葉小釵這副刀劍、換回素還真的智慧？」

書生抿了唇，平聲分析，「既是交易完成，想再取回原來的物品，中間可能得加碼付出利息，何況，中間還有晏定邦換出青春的交易轉折……」

「好啦好啦，你的意思就是不能換，對吧！真是……都嘛是這摳素還真，當初素還真不做交易就都沒代誌了！」

他並不是蓄意偷聽，但坐在洞口，閉著眼、卻閉不住雙耳，在雝鼻仙喳呼的抱怨之後，他清楚聽見洞中那書生驀地極端低微的嗓音——

當初若無交換，我實在……

那相當於是某種程度的身分坦白了。但相較於臥雲先生的身分，他更介意的是：當初若無交換、臥雲，或者說素還真，會怎麼樣呢？會是什麼狀況，寧願捨棄身為一名智慧家最為重要之物？

自己應該是無情的，所以才成為一名殺手、殺了這許多人；自己應該是無情的，所以，對人與人之間，這樣踰越生死的深刻羈絆，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以智慧換刀劍、或是像風中行者為救情人為償恩義，甘願死於非命，那樣豁出一切盡力一搏的心態……自印心洞交易而來的東西，只有讓人一再深陷無力自拔的、不見底的深淵。

一雙天下無敵的血臂背後，除了要擔起殺人人殺反噬自身的可能性，還要承受亡者與生者紛至沓來的深沉怨恨，他原以為自己能不帶一絲破綻去面對的——

「閣下，臥雲不是已經懇求過你、求你高抬貴手，放風中行者一條生路了嗎？」

當時，面對書生的逼視，他只能低聲自嘲著辯解：「一名失去雙手的殘廢者，如何高抬貴手、又如何能掌握生殺大權？」

「說的也是，說到底，一切都是臥雲的錯，」書生原先怨怒難平的面容出乎意料的冷然平靜：「是臥雲高估了你，臥雲本以為你是操縱印心洞之人，不過，你終究只是個殺人工具罷了，」

接著，是書生那幾句讓人凍入心扉、寒澈骨髓的同情——

其實，臥雲一直很同情你，但是我並非同情你失去雙臂，而是同情你失去自我，所以，我會好好查出是誰在使用你……這個工具——

臥雲先生的動作，來得極快。

不出半日，臥雲便再度回轉至印心洞，他的身邊，跟著一名未曾謀面的褐髮青年。

興許是臥雲先生的眼神令人難堪而直白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相較之下，青年看向他的目光，沒有畏懼試探同情憐憫，彷彿他成了天地中理所當然的一部分，是印心洞口的風景，如拂面微風，如行空流雲。

彷彿，自己在青年的眼中、是無須去區分善與惡、無須去辨別對錯的存在。

「唉呀，認吾師，臥雲不是告訴過你，印心洞是個有取有予的地方嗎？啊哈～」刻意拉長了音的書生，滿臉是看好戲的微笑：「看來印心洞有出必有入的規則，就要在今日打破囉？」

「哈！在印心洞得到這副傳家之劍，認吾師身上，拿得走的，就儘管來拿吧。」

聽見青年爽朗無畏的笑聲，坐在洞口的他心一緊，鬱結的面容上珠汗涔涔。

為著那一抹沒有恐懼不帶憐憫的尋常眼神，他暗中運勁抗拒即將伸出的血手，抗拒組織一聲令下就得即刻進行的殺戮。

如果可以選擇，他希望、永遠都不要去傷害那名青年。

他始終以為自己是無情的，卻不知他在那一刻，已然陷入自己始終不了解的、人與人之間，那樣踰越生死的深刻羈絆。

封塵數十年的心，而今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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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9-08-23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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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如夢之五【相契】

三春如夢之五【相契】

認吾師還記得，第一回見到那個人，是在壓雲山印心洞。

更正確的說，是在壓雲山印心洞的洞口。

約莫三十多歲吧？明明該是年輕的，明明該是意氣風發的，卻顯得好滄桑的一個人。

他對這名斷臂之人，本沒有多留心。

＊＊＊

打從認吾師踏出棄顱潭，他在意的，便是要取得一副寶劍——一副能與父親傳下來的劍鞘相吻合的寶劍。

是父親拖累了你……你鵬弟離家遠行，不知幾時回來……咳咳、這劍鞘爹便……便交待予你，你務必、要將這把劍尋回來——

雖然父親並未詳細說明這劍鞘的來歷，但那劍鞘確實有款有緻，生在劍族，認無師見過的劍亦不在少數，在眾多雕花鏤空鑲金嵌玉的劍鞘中，父親傳予他的劍鞘線條簡單俐落，顯得格外出采。

他素來信任父親的眼光。

既然父親傳了這劍鞘給他，那這劍鞘、連同與鞘相契合的寶劍，必是有重大意義的。

旁的青年踏入江湖，無一不想嶄露鋒芒、成名於天下，他卻日復一日尋人閱劍；可天下之劍何其多，一把一把去尋，總不是辦法。

他想，父親看上的劍，自非尋常冶鐵，定是寶劍無疑；若是寶劍，那鋒芒只有英雄俠客識得，於是，他見過因稜角鋒銳深埋地底三尺的傲笑紅塵，見過一代劍聖身後的百禽魂，卻都不是他心目中的傳家之劍。

直到有人指點他，說臥雲先生初行雁身上的刀劍，是素還真捨棄智慧賭上性命為葉小釵換來的。
照臥雲先生的說法，要一觀刀劍並非不行，只是，臥雲左一句「啊哈，素還真你別怪我失信於你」，右一句「素還真，臥雲違背信義是無奈啊」……認吾師雙手環胸，眉一挑，看著臥雲先生唱作俱佳的表演。

他心裡明白，臥雲先生嘴上說好，心底終究是不願意拔劍的。認吾師對臥雲背上的刀劍雖是興趣，卻無意強人所難，正轉身要走，臥雲啊哈一聲，喚住他：

「這刀劍是素還真為葉小釵換來的沒錯，但你知道這副刀劍是打哪兒來的嗎？」臥雲先生笑如春風，比了個方向：「距離此處東方三十里，壓雲山印心洞中，有一株奇樹，此樹不發枝葉，卻能養劍飼劍……也許，你會在印心洞尋得你的傳家之劍也未可知啊？」

＊＊＊

他沒怎麼多想，便踏進洞中。

果真，他在印心洞裡，尋得一柄線條同樣簡單俐落、與父親留給他的劍鞘恰恰相契的寒劍。

伸手取劍的同時，洞中並不像臥雲先生說的那般雷電交加，而是出奇的靜謐。

於是，他揚聲：「——認吾師身上，取得走的，就儘管來取吧。」

臨去前，那名斷臂男子依舊端坐在洞口大石上。

認吾師尋得這柄傳家之劍，心中很是高興，對洞口那名斷臂之人，如來時一般，並沒有多留心。

很久以後，在他渾噩猶如夢魘的前半生乍然幻滅的那一刻，認吾師回想起他們初見的那一幕，忍不住搖頭苦笑起來。

那人沉聲問他：「……你怎麼了？」

「沒有，你別動、讓我靠一下……」他半是任性半是強硬的摟住對方，不讓掙脫。

只不過是驀然回首，方始明白：花了前半生心心念念找尋的傳家之劍，是帶來痛楚與真相的劍；而自己當初未曾留心的人，卻是與自己相契生生世世的人——

但是，現在明白，並不太晚吧？

青年想著，手勁深了幾分，而那人，始終包容著他突如其來發作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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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48)

8樓發表於: 2009-09-24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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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如夢之六【等價】

三春如夢之六【等價】

得人一杓，雙瓢還之，恩要倍償——

這是父親長久以來灌輸他的觀念。

認吾師始終牢記著，不敢有忘。

但是，印心洞是個以物易物的地方，就像銀貨兩訖的買賣，這和他所認知的情義恩惠差得遠了。

他並沒有白拿這柄傳家之劍，他已承諾過會付出任何給得出的東西——只要印心洞有從他身上取走東西的實力——他並不是付不起。

那日，他身負傳家之劍，回棄顱潭的路上，一陣風攔住他，打著商量：

「認吾師，把不屬於你的東西交還印心洞，否則，你將要付出雙倍的代價——」

當時，他一哂，不置可否。

既是買賣，當初印心洞若不願，可以不要讓他取劍的；現在劍也取了，承諾也開了，印心洞卻不想繼續交易下去？就是不想交易，也不必漲價、甚至一漲就是雙倍的價錢吧！這可不是什麼報恩，這傳家之劍是他尋來的，他也付出了勞力與時間的。

「老話一句，」他語氣上揚，縱使身為顱潭劍族族長家的長子，再穩重也免不了一時年少輕狂的挑釁：「我身上的東西，你們取得走的，就來取吧！」

接著，棄顱潭就開始不平靜了。

先是隱身在颶風中的利劍刺客，再來，是催動潭底沉睡多年腐顱的低等咒術——

說真的，如果有求必應的印心洞其背後真有人為操控，那麼，這個幕後之人所派出的殺手還真是不怎麼樣。

青年始終對那些不入流的殺手嗤之以鼻，直到他第二次見到他——

「——請交還你背後之劍。」

那日，他行至荒山野嶺，聞言回身，他望見斷臂男子沉穩無波的眉眼。

「……原來是你。」認清來人的形貌，認吾師不禁感嘆世風日下。這年頭，不只貌似忠良的男子不能信任，就連雙臂俱斷的殘廢者都能成為收銀取命的殺手。青年挑眉：「我一直很好奇，一名斷臂之人，如何殺人？」語音未落，認吾師驀地一怔。

那雙血臂緩緩伸出時，男子仍是印心洞初見時淡漠的表情，不知怎地，他卻恍惚窺得男子眼底極為難堪的神色。

那人是要來殺自己的，那人斷臂也屬事實，照道理他根本無須感到抱歉——可是，怎麼會在看見對方表情的瞬間、對自己說出的話後悔起來了呢？

根本……不必覺得抱歉的啊？

胸口一緊，歉然的感覺揮之不去，乍然氣悶的同時，耳邊傳來宣戰的聲音：

「注意來——」

斷臂武者沉喝一聲，認吾師匆匆回過神，運勁化去揚風狠戾的一掌，一掌之後，是對方迅雷急雨般的綿密腿攻，認吾師甫收回心思，起手慢了，一時間竟也有些難以招架。

無臂的殘廢者突然生了一雙手臂，照理說，如此變換的瞬間，身軀是會產生重心不穩的現象的，然而認吾師找不到破綻，無縫插針，這名斷臂之人（或許他不該再形容他斷臂）的防備可說是滴水不漏、就連攻擊也毫不遜色——

男子的速度極快，血手強硬攻來的指掌夾帶綿柔的軟勁，變化無窮，一旋身、一掃腿，彷彿飛瀑盡瀉的流光，自己的年輕力壯在這方面佔不到任何優勢，只能憑著天生靈敏的神經反射與韌帶發達，勉強與對方戰成平手，但是……總覺得那雙血臂似乎有些……

失準？

他一分心，那人掌風襲來，肩胛登時受創。

事已至此，寶劍再不出鞘，必定落得下風，他反手自身後拔劍，寶劍竟似在鞘中紮了根，無論如何施力，總拔它不起……

壞了、是圈套！

卑鄙的印心洞——

他脊骨一凜，恨恨放棄了拔劍的動作，全神貫注備戰，本以為對方會乘勝追擊，男子卻在離他數尺之遙停下：

「……怎麼不亮劍？」那人負著雙手，語氣甚是困惑。

「何必明知故問！」他眉一凜，心中有氣，憤然道：「你明知我的劍拔不出，所以才挑這時前來殺我，不是嗎！」

「……」男子垂下眼眸，並未辯解，身形頓了頓，血手緩緩縮回袖襱，又回復先前雙臂俱斷的模樣。

荒野風疾，那人一頭烏髮被風吹得蕭索，認吾師看見對方空盪的袖袍風中凌亂漸行漸遠，沒來由一股衝動，他凝眉，揚聲阻人：

「且慢、」

「……冷封塵不屑小人行徑。」那人沒有回頭，嗓音透過純淨沛然的內力徐緩傳至他耳邊。

「慢著，你站住！」他想解釋自己攔人並非為了再戰，卻又怔愣——

若非為了再戰、那是為了什麼？

回神，空氣中只餘下對方過份淡薄寂然的嗓音：

「……等你的劍可以出鞘了，再來印心洞找我罷。」

聲音回盪在曠野。

而冷封塵已然遠去。

認吾師回想著那人緩步離去的背影，不解。

認吾師自信眼力極好，他確信自己看見了男子臉上的神情。

……那是名之為如釋重負的神情。

冷封塵——

他忍不住無聲咀嚼起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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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09-10-28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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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如夢之七【握沙】

三春如夢之七【握沙】

眼前是兩把上好的名劍，都是自己嘔心瀝血的佳作。

一者劍刃鋒銳、殺傷力強，材質奇佳，硬脆與柔軟韌度的比例焠鍊的剛剛好，可惜劍柄卻造得壞了、一不小心，傷人反傷己，有些難使。

一者是配在自己身邊多年的劍，用著順手也習慣，防身可以，要拿它來攻擊別人、又稍嫌不足。

如果，兩者只能選一個，你會拋棄誰、又會選擇誰？

可不可以，兩個都要？

「老司馬，人家說兒子不能隨便偷生，果然不錯，」方討論完正事，『下』端著那張詭異的青色臉孔，沒頭沒尾朝他嘿嘿怪笑起來：「不是我說，你兒子的眼光跟你實在有夠像。」

一時間，『天』拈著小指絲帕掩唇，素來精明幹練的『地』笑得風姿綽約，就連對八卦無甚興趣的『人』也狐疑地望向他。

聽出弦外之音，他捋著鬍子，不置可否地挑眉。

他與認吾師是父子。

他與他的兒子看上同一把劍。

也看上同一個男人。

也不知有心還是無意，『下』總愛這樣找他抬槓、彷彿兩人很熟很親近似的，這樣的口沒遮攔也不是第一次，反正這無關正事、也不妨礙眾人手邊正在進行的計畫，只要裝著沒聽見、不回應，很容易就可以帶過。

他清咳一聲，「那麼，下次開會時間……」

不等他說完，『天』率先起身往外走，碎步挪移掀起一陣濃郁的胭脂香：「噫，隨便臥雲是不是素還真、或者臥雲承不承認他是素還真，都和我沒關係，這種小事你們決定好了，下次開會也不用通知我～」

「天，何必走這麼急，小心疲於奔命，落得兩頭空。」大約是不滿對方每次開會都遲到早退，『人』悻悻搧著紙扇。

「哦呵呵呵……」嬌俏柔美的語氣配合低沉磁性嗓音，迴盪在密室裡，任性摧殘眾人耳膜：「我就是不想落得什麼都沒有，所以才更要緊緊握住呀！」

雖然是很淺顯易懂的道理，當時他與『天』卻都參不透也不想去理解，直要到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才會去正視命運加諸在他們身上的玩笑與捉弄——

通常越是想緊緊握住的東西、即便牢牢捧在手裡，也會像易碎的琉璃一樣，教你在猝不及防的時候輕易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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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20 【三春如夢】楔子~之八，12F（認吾師x冷封塵）

三春如夢之一【煙雲】

三春如夢之二【蕭瑟】

三春如夢之三【星鬢】

三春如夢之四【初行】

三春如夢之五【相契】

三春如夢之六【等價】

三春如夢之七【握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