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9 【龍宿∕楚君儀】意展眉完 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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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9-08-25 21:4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29 【龍宿∕楚君儀】意展眉完 6F

上

當尖銳的刀刃重重捅入她的身內時，楚君儀踉蹌著後退、卻抵不住夜重生突然施加的巨大力道，不由單膝跪地、原地吐出一口鮮血。手中的紫天筆微微顫動，左手捂上傷口、只覺得溫熱的液體汩汩湧出，映著錦葵紫的繁複盤結的衣襟，異常觸目驚心。

楚君儀緩緩調息休整，掙扎著避開夜重生的下一輪攻擊。但負傷在身，挪轉騰移之時難免沉重、吃力。她一向習承衛夫人的簪花小篆、又兼師張旭的癲狂行草。平日對敵之際，舉手投足恰如乳燕繞梁、蝶舞蹁躚，雖是險象迭生、以命相搏，卻是說不出的賞心悅目、雋永優美。但此時命已垂危、強敵伺身，反倒激發出骨子裡奇崛、決絕的性情，筆勢也隨之大開大闔、招招均是玉石俱焚之術。但局限于體力不支、不免大打折扣，勉強支持數十招後，仍未能躲過夜重生迎面襲來的致命一掌、終究頹然倒地。

腳步聲慢慢遠去、四下裡也重歸沉寂，映著一輪慘白的太陽、頓覺滿目蒼夷。鮮血淋漓的紫天筆被一折兩截、隨手丟到一旁光禿禿的地面。楚君儀周身氣力迅速抽失，觸目所及、只是頭頂的一片昏慘慘天空。眼前忽然恍惚起來，連同四下裡的物象也影影綽綽、若即若離。她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像是要拿回咫尺之遙的筆桿，但掙扎了半晌、始終還是差上一步。或許，她要死了吧。楚君儀模模糊糊地想著，死亡並不是一個陌生的字眼，但總給人以遙不可及之感。與其他人一樣，她口頭上雖提起過，但潛意識中卻未曾料到它黑暗的羽翼重重覆壓的一日。

醃臢的塵土滾得滿身滿臉，她嫌憎地皺了皺眉、只覺說不出的懊惱。向來持禮甚恭、修身自潔，不料死後卻蓬頭垢面、堪稱人生一憾啊。紛至遝來的場景走馬燈一樣團團繞著她打轉，好像無心糾結、交纏一處的線團，理不清、剪不斷。她的喉嚨甜潤、發癢，鮮血順著唇角緩緩湧過地面，恰如急風驟雨之後的苑囿、空餘一地落紅狼籍。眼中突然掠過一抹若隱若現的背影、楚君儀只覺狠狠一墜，心口不能自抑地揪緊、碾轉。她強忍苦痛微微笑起來、抬眼遠眺天盡頭緩緩熄滅的滿天夕陽，嘴唇一開一合、語調幾不可聞，“龍首，若是吾死的話，汝會不會為吾難過？”

楚君儀身為儒門天下教母、執掌儒都令，儼然宗師氣度。女子而居上位，個中艱辛自是不為外人所知。

提起她的出生，倒也頗有一番傳奇色彩。母親懷胎時、曾夢一紫衣天人手持一管紫筆相贈。父親聽後、拈須笑道，子不語亂力怪神。但內心還是暗暗歡喜，自此對她另眼相看、視為掌上之珠。楚君儀雖出身鐘鳴鼎食、詩書簪纓之家，但從祖父一輩起，家勢就日見衰微。父親更是懷才不遇，終日沉居下僚、負盡滿腹經綸。雖為人剛直不阿、屢次冒顏直諫，不但殿上同僚、連家人也頗為畏懼，卻對女兒倍加珍愛，親身傳授詩書、六藝，以告慰晚年的寂寥心境。所幸楚君儀秉性穎悟、過目成誦，父親自是歡喜，只是有時投向她的目光多了一種莫名的沉重、痛切。

楚君儀多年之後，方才慢慢讀懂父親眼中的複雜涵意。此時，她貴為教母、一時風頭無量，但盛名背後的醜陋、險惡，卻遠非世人所知。一路兜兜轉轉、閱盡世俗醜態，儒門更諳於權術勢要之爭，挑撥離間、綿裡藏針、隔岸觀火，個個磨練得手腕圓滑、爐火純青。面子上你恭我悌、揖讓彬彬，私底下卻鬥得烏煙瘴氣、一觸即發。楚君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事情不鬧上檯面，也樂得清閒。畢竟都是過來人，吃力不討好的事還是能避則避。

偶爾緬懷起長埋地下的父親、楚君儀不由暗自猜測，或許父親一早就發現她天性中潛伏的不甘寂寞的稟性，但又憂心身為女子的諸多羈絆、艱難，所以他的眼神才這麼痛惜、沉抑吧。就連偶爾入夢之際，父親也只是遠遠望向她、一語不發。她向他伸出手，卻只望見滿天滿地的雲霧莽莽。

楚君儀骨子裡蘊藉一股蕙心蘭質的性情，她的日子打發得悠長、緩慢，好像夜半挑燈獨對海棠春睡，又好像空向青燈古佛、守齋茹素。總之，當一切事情尚未發端之際，她的心境是萬事不繞心、持之以恆的寧靜。

[ 此帖被尺素在2009-08-29 22:2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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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YS5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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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

1樓發表於: 2009-08-25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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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大人，您另一個坑還沒完，怎麼又開新坑啦？！

嗚嗚，最近的同人裡歹林艷福真不淺，
男女通吃啊～（怨念）
所以，這一篇是正常向（ＢＧ）囉？
會有某白毛兒的出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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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9-08-25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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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樓ALYS5124于2009-08-25 23:24發表的 : C\Vg{&'
這這這....大人，您另一個坑還沒完，怎麼又開新坑啦？！ 5~+XZA#2
nt ,7u(
嗚嗚，最近的同人裡歹林艷福真不淺， KX3KM!*
男女通吃啊～（怨念） +E5=$`
所以，這一篇是正常向（ＢＧ）囉？ r:&|vP
....... 1] #9

這一篇其實是還債文啊。
最近拖一位朋友下水，她卻萌上龍宿∕楚君儀的對手戲，
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寫。
第一次寫正常向，不到兩千字就寫不下去，
只好卡到中間。
預計只是短篇，應該不超過五六千字吧。
劍子不會出場，大家就當做消遣，隨便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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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羽

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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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8)

3樓發表於: 2009-08-26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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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第二篇龙楚文了
越发觉得两人十分般配
可惜剧中两人只有短短的一场戏
期待大大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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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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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9-08-26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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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場楚君儀便要死了？紫龍會趕來救她嗎？楚君儀只想著薄紅顏，意念中無龍宿，兩人是不是還不相識？龍宿救美人，美人報恩？兩人很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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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9-08-29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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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六庭館一向人跡罕至、終日書香盈袖、誦讀琅琅。楚君儀緩步行過庭院，長裾曳地、意態端恭。細看起來，她長眉舒展、眉心一簇朱砂痣，眼尾卻稍稍揚起，溫婉從容中平添一段嫵媚、決絕之態。路過的學子作揖為禮，楚君儀一一頷首示意。正值孟春之初，紛紛揚揚的柳絮憑藉東風的助力、緊緊黏上衣襟、裙擺。她施施而行、目不斜視，耳旁卻隱隱迴響起方才與好友薄紅顏的一席交談。楚君儀向來只憑理智行事，凡事思慮縝密、盤算得滴水不漏，情感對她而言，是太過奢侈的一樁事。況且，除父親之外，她不相信世上還有另一個能夠讓她一心信賴、傾心眷戀的人。而與她不同，薄紅顏卻終日為情所累、始終勘不破情天欲海的蕪累。飄然居內，兩人對坐品茗。打量著明顯憔悴的好友，楚君儀不知如何開口勸慰，只得一語不發，陪她灌下醇香卻苦澀的午後茶、一杯接一杯。

思慮至此，楚君儀不覺長長歎息。長年居於六庭館內、與外界少有往來，唯一談得攏的好友，除了赤雲染、就只剩下薄紅顏。偏偏好友又遭情劫糾葛，自己卻只能愛莫能助、徒喚奈何。情之一字，果然禍人不淺啊。

突然，一名學子斜刺裡攔下楚君儀的去路。楚君儀攏了攏衣襟、曼聲問道，“何事？”
聽完稟報之後，她不動聲色地揮了揮手、暗中忖度起來。夜重生勢力逐漸坐大，對中原的威脅更是步步緊逼。若要克制敗血異邪、恐怕只能從疏樓龍宿的邪刀入手。她雖與龍首並無深交，但之前曾因儒門事務打過交道，根據她個人的判定，疏樓龍宿決非善與之輩，要他獻出邪刀，並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楚君儀皺了皺眉，只覺此事異常棘手。

暮色沉沉之際，楚君儀隻身遠赴疏樓西風。夜風溫涼、柔和，緩緩擦過耳畔，宛如夜鶯的淺吟低唱、溫暖心扉。楚君儀的心頭突然湧動起無端的惆悵，好像小貓的爪子，溫柔地撓著、蹭著，一下下地晃動心旌。她定了定神，緩步朝庭院走去。

遠遠望見融融和光的臥榻中、依偎著慵懶的紺紫衣影，映著榻上的藕合色椅袱，倒是說不出的諧調、悅目。龍宿聽得腳步聲逼近、翻身下榻，一手輕揮團扇，笑吟吟地迎上去。楚君儀一邊寒暄，一邊暗自端詳素以華麗無雙著稱的儒門龍首。往日會晤多在正廳北堂、持禮甚恭，而這次或許是地點不同的緣故吧，彼此都產生一種莫名的鬆懈、舒緩之感。皎潔的月光之下，襯得龍宿的端麗容姿愈發瑩潔，他雖不時微笑、但眼中卻透著絲絲縷縷的冷峭，好像春水乍融的波面、瀲灩生光。

楚君儀恍惚了一會兒，不知是月色的緣故、抑或只是之前傾聽好友吐露心曲而萌生的莫名情愫，只覺心神震盪，好像身置扁舟之上、一搖一晃，表面波瀾不驚、私底下卻無端的心煩意亂。她攥緊手中的紫天筆，冰冷生硬的觸感登時喚回游離在外的部分意識。

龍宿舉扇遮掩面容，敏銳地捕捉到楚君儀心境的波動，雖不知緣由、心底卻暗生疑惑，教母一向持禮恭謹、思慮縝密，眼下卻心神大亂，莫非六庭館變生不測？但揣測歸揣測，面子上仍是言笑晏晏。

楚君儀收斂心神，徑直申明來意。彼此口角交鋒、討價還價之後，她應承下龍宿提出的條件，帶回邪刀。刀柄處尚留有餘溫、楚君儀緩緩握緊，瞥了一眼對方負手背立的身影，轉身離開。

這天晚上，她望著窗外的一輪明月，不顧更深露重、獨守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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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9-08-29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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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再聚飄然居時，薄紅顏察覺出好友的細微變化。雖然舉止、言談一如既往，但某些變故卻在潛移默化中潛滋暗長，雖然她自己也說不出哪兒產生的直覺。

楚君儀沏茶之後、隨手遞過去一盞，薄紅顏默默接在手心。午後的陽光重重鋪展下來、傾瀉一地金子碎屑的色澤，晃悠悠地映上眼睛，讓人沒來由地困倦、疲乏起來。她們放緩語氣，有一聲沒一聲地搭話。偶爾傳來黃鶯婉轉和悅的嗷囀聲，更是平添一股濃郁的困意。突然，薄紅顏無意中提起儒門，隨口問道，“儒門龍首一向以華麗無雙自詡，汝對他的印象如何？”

楚君儀握著杯壁的手指緩緩收緊，她垂下眼睛、低頭抿了一口，緩緩說著。

“疏樓龍宿思慮縝密、心機深沉，決不做與己身毫無利益之事，”她莫名其妙地苦笑一聲，眼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惆悵、苦痛，“當然，劍子仙跡除外。他願以邪之刀交換劍子的下落，看來他們之間的情誼、決非泛泛之交。”

薄紅顏不經意地嗯了一聲，旋即岔開話題。慢慢的，談鋒越繞越遠，她們不約而同地停下口，各自咀嚼心事。

薄紅顏放下杯盞，突然抬頭直視好友、口中喃喃自語地說道，“君儀，吾一向羡慕汝的心境，不悲不喜、無嗔無怒。如果吾能夠像汝一樣勘破世事，如果吾能夠從新開始，那該有多好啊。”她的聲音慢慢低下去，漸至細不可聞。她的語調透著難以言表的悲愴、苦澀以及不能自抑的甜蜜。

楚君儀閉上眼睛，手心黏黏、聲音微微顫抖著，“紅顏，如果時常掛念另一個人，明明往來不多，卻偏偏縈繞心上、驅之不去。甚至他無心中的一言一行、舉手投足，不要說白日，就連睡裡夢裡也忘不掉。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相思呀，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相思呀。”薄紅顏眯細眼睛、微微笑著，像是緬懷起極其甜蜜的往事。突然，她頓悟過來，滿眼不可思議。停了一會兒、又揚聲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伏案不起，笑得眼淚緩緩湧出眼眶，口裡反復地念叨著，“汝動情了，汝居然也會動情！”明明只是調侃之語，聽起來卻是掩不住的蒼涼、哽噎。

楚君儀臉色煞白、手指攥緊，側過頭瞧著庭外的春光明媚。薄紅顏慢慢打住近乎癲狂的笑聲，她茫然四顧，好像不明白方才的所作所為。忽然，她一個激靈、醒悟過來。她的臉漲得通紅，投向好友的目光一眼愧疚。她壓低聲音、膽怯地說道，“君儀，方才吾…”

“汝說得對，吾動情了。”楚君儀沉默了一會兒，偏過臉，淡淡說道。

暮靄重重的天空下，楚君儀睜大眼睛、喃喃問道，“龍首，若是吾死的話，汝會不會為吾難過？”她的臉上依偎著笑意，恍惚中卻瞥見一抹負手背立的側影。突然，一陣無端的劇痛襲上心口。慢慢的，茫茫的黑暗、鮮血抹掉她縱目張望的視野。她突然驚惶失措起來，害怕再也抓不到他的影子、攥不緊他的聲音。明知道是一段註定無果的情愫，卻還是微笑著蒙上雙眼、一路跌跌撞撞，笨拙地去愛、去傾心眷戀。她拼命睜大眼睛，卻只來得及在遮天蔽日的黑暗中捕捉住匆匆一瞥，像是別離多年的父親、又像是他，遠隔重重雲霧沖著她微笑、朝她伸出雙手。她的身體急劇抽搐起來，她在突如其來的心痛中停下呼吸，她始終睜大眼睛、直直望向天邊。

疏樓西風中，龍宿正信手撫琴。突然，琴聲急轉而下，只聽砰地一聲、琴弦從中斷開。龍宿停下手，慢慢撫過琴身、若有所思。這時，穆仙風步入亭中，恭聲稟道，“主人，剛剛接到消息，教母被夜重生所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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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8.29 【龍宿∕楚君儀】意展眉完 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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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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