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8 【迹冥】俄尔普斯的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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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e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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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9)

樓主發表於: 2024-03-18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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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8 【迹冥】俄尔普斯的回头

*灵感来自《燃烧女子的肖像》

很久之后，久到无论是仙脚的砾石尘埃还是日曜皇城地冥望过来的那一眼都不再入天迹的梦。某一个夜晚，天迹又以为他已经死了。

对于他们这样的先天人来说，生在这个灾祸重重的苦境，寿终正寝反倒是极罕见的事。天迹沿着幽暗的小径慢慢走着，时不时将目光投向两侧红莲上摇曳的烛火。

不知是不是因为周遭太黑，那烛身显得格外的红。永夜剧作家拎着盏灯笼出现在路的尽头时，天迹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玉逍遥，认不出我了吗？”永夜剧作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原来你在这里。”

天迹看着他，隐在浓郁暗色后的建筑物已经近到足以能看清装饰的雕塑，内里的屋顶洁白至一尘不染，其下有一架钢琴。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玉逍遥？”

这个声音与永夜剧作家总有些嘲讽意味的声线不同，平静中隐含着一点渴盼。无神论自钢琴后走出，卸去了夸张的头饰，玉逍遥总把眼前的形象同那一日痛彻心扉的爆炸联系在一起，是以很少想起。

“这里是冥府吗？地冥，我难道不是已经死了才能来到这里？”

无神论摇摇头，他牵过天迹的手，在钢琴的左侧琴键上按出无声的音符，缺失了和声的乐曲显得不伦不类。他慢悠悠地解释道：“冥府的钢琴只有亡者能奏。玉逍遥，你不是为我而来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无论千百次，你都会救我。”

许下这个承诺的时候，他是真心觉得自己可以完成。那时他还不知道世上有打不开的锁，哪怕他拥有摧山之力也徒劳无功，掌心的鲜血淋漓皆是徒劳无功。

“我要怎么样才能带你走？不用弹奏什么催人泪下的乐曲吗，还是向谁讲述我对你的思念，或者我得打败多少多少守卫？说真的十七号，那你可得给我指点个人少的地方。”

无神论怔怔地看着天迹脸上的笑容，头一回他真的觉得他是天迹，而不是与自己年少相识的玉逍遥。片刻他摇了摇头，喉咙中发出的声音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干涩：“那些都不用。你听过俄尔普斯的故事吗，牵我的手，离开这里之前不要回头。”

那只手牵起来倒和活人没什么差别，这是第多少次了，天迹从来没想过这些，他的目光在无神论的脸上爱怜地流连着，又问道：“十七，这一次你愿意回到阳光照耀的人世吗，和我一起？”

无神论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于是别过头去。

“我愿意的。”

“好，那我带你走。”

天迹的手指插入无神论指间的缝隙，他心底觉得只要十指交扣这只手就不会脱出，他可以确认地冥有在好好跟上他，自然就不会回头。

他来的时候不觉得，此刻牵着地冥，便觉得自冥府通往人间的阶梯层层叠叠，攀爬的过程实在吃力，又望不到尽头在何方。

他无端的想到，地冥每每做出的决定，虽的确保全了他的生命，可是与把他抛进暗夜毫无差别。背负着亲朋好友的死亡，与他要把地冥拉回人世是同样令人难以承担的重量。他并不怪地冥，只是突然想到，是不是或许他曾经拼命想做的事一切和地冥的保全别无二致，他们的确背道而驰。

“十七，你有在跟着我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他用力抓紧掌心，粘湿的汗意让相触的肌肤打滑，他勉力提着地冥往出口处的光亮行进。

“十七，你想要跟着我吗？”

“如果你不想的话，你就告诉我，‘回过头来吧’说清楚一点，让我听到。”

他喃喃自语着，耳畔有低语如泣如诉。他心里想着那近在咫尺的白光，不肯相信地冥真的会在这时候回答他，一分神掌心打滑，那只手便蓦地滑脱了。天迹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回头。

至少这一次，让我好好看你一眼吧，十七号。

对上他的是地冥的微笑。

他的手臂向上伸着，离天迹落空的手仅一尺之遥。没有言语，没有挣扎，只是平静的对望着。

“玉逍遥，你这个样子很好看。很像……我第一次见到你时那样。”

地冥被黑色的藤蔓缠住，缓慢地向下拖拽。他下坠的很慢很慢，慢到天迹其实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当面问他：“永昼，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被我所救呢？”

但他终于什么也没有问。离别本就是沉重的事，无谓再添上一声叹息。

再见了，玉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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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3.18 【迹冥】俄尔普斯的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