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6.22 《戏假》主楼完结刀无极/枫岫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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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kasa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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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01)

樓主發表於: 2010-06-22 14:0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6.22 《戏假》主楼完结刀无极/枫岫主人

管理提醒︰本帖被水織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0-07-02)

.
副配对：醉饮黄龙/极道先生

《戏假》

他们的一生中，曾经和彼此在一起度过两段很长的时间。
第一段，在上天境的天牢。
第二段，在天下封刀的东品。

第一段时间，他们似乎都没在演戏，似乎都是真的。
一个是服刑的文人，一个是守牢的武者
第二段时间，他们似乎都在演戏，似乎都是假的。
一个是欲擒故纵欲拒还迎装腔作势的智者
一个是貌似宁人负我我不负人的温厚长者

.

第一段时间，他们有交集，却不多。
他是一个似乎很安分的犯人。安分的，和案卷上的清秀字迹一样安静妥帖。没有人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
而他，也是个似乎很安分的守护者，守护着上天境的一切一切。同样没有人知道，他心底的蠢蠢欲动。
于是，他于他，只是一排又一排的案卷，和高高铁栏之内的背影。而他于他，只是曾经听过的名字，和从铁栏之外铿锵走过的脚步声之一。
他的审判于他无关。而他，并不是他关心的那个犯人。所以，守牢多年，他从未正眼看过他。
他的蠢动他不关心。而他，也不是他留心的上位者之一。所以，服刑多年，他也没注意过他。
一直到这段时间结束。他于他，只是个名字和背影。他于他，也不过是个名字与脚步声。
背叛的炽焰赤麟。
趁乱逃狱的楔子。

.

第二段时间，他们的交集就太多了。

他演着一个高深莫测的神人。
他演着一个礼贤下士的仁主。
茅庐三顾，程门立雪，周公吐哺，中郎倒履。贤君和高士之间的惯例戏份，能演的都演了。
接下来的，本该是情好日密，如鱼得水，你言鞠躬尽瘁，我道江山共有。
可是，一直演不到这一步。
准确说，是枫岫主人一直没给刀无极演到这一步的台阶。
或者说，刀无极一直没好好地演到这里，枫岫主人也没上赶着配合。
毕竟情好日密这种事，要花的不是金钱和财富，不是一时一处的礼遇和厚待，而是时间和精力，更毋论其中的真心。
刀无极不可能真的天天十二个时辰泡在东品亭上演抵足而眠无话不谈的鱼水之景。
而枫岫主人，显然没心情主动来拍一朝知遇之恩一世倾身以报这种剧本。
演戏，就是演戏。真心用多了，那还演什么戏。
而他们的真心，似乎一直都不在对方身上，至少不完全是。

刀无极怎么可能花精力去演时时刻刻相伴求教然后顺理成章道出如鱼得水之感的戏份？
天下封刀，傲天神武；台面上的刀主席，台面下的阴谋家；要对付的龙族手足，要寻找的邪天御武。
哪一个，不比那个装腔作势的枫岫主人来的重要？
哪一项，不比上演仁君贤臣这种事花的精力要多？
他傻了才会把全部的精力放在那以寒瑟山房为舞台的演出。

而枫岫主人。
他关心的东西太多了。多的，让人不知道他到底在关心什么。
但是，他关心的，反正不可能全部是刀无极。
虽然，未必不是关心着的。
他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
说没有，未必没有。说有，绝对不是全是。
简而言之：很欠。

.

“他是个傻子。”
“谁？”
“主席。”
“哦？”
“他傻到，我没想到的程度。”

枫岫主人摇摇羽扇，转身离开啸龙居。
纷繁复杂的事情还有一堆一堆又一堆，他得一项一项去处理。

送他到门口的极道先生折扇抵住下颔，心思转到了某个他也想说同样评语的人身上。
哦，不对。
他想说的不是枫岫主人说的这句，他想说的是：“他傻的，一直和我想的一样。”

想完这句，极道先生折扇一阖，转身走回啸龙居。
乍入院门，便一眼看见
刚被人定位为傻帽的那个人，站在被自己定位为傻帽的那个人墓前。
赤色的背影相当萧瑟。
却萧瑟的，非常找揍。

.

其实这不是枫岫主人第一次对着极道先生说刀无极很傻。
上一次，是枫岫主人几百年来第一次被打个半死的时候。

爱了枫叶一辈子的枫岫主人被枫叶毒到
宅了八百年的寒瑟山房主人房子被掀了
然后，伤个半残的这位又四处奔波去了八分之三条命才给自己解了毒
最后，被赶来的极道先生拎到他自己选定了百八十年的保命山洞

醒过来的他被极道骂了个狗血喷头，而他白得没血色的唇开口吐出两个字：“傻子。”
极道瞪眼：“你骂谁？”
“刀无极。”
极道默。

—— “你不该杀他，你也没理由杀他。”
无论是真情实感忠孝仁义，还是合纵连横权谋利益，枫岫主人都没想到，刀无极会傻到去走这条不归路。
翻脸那一刻，枫岫主人在对罗喉百感交集对自己暴怒愤慨之余，还有一种情绪，是针对给了刀无极的不争气：傻帽，天底下第一的傻帽。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

这种心绪，还有淡淡的痕迹徘徊在被极道救回来的枫岫主人心中。结果却被极道反骂给了他自己：“你不傻么？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
骂完以后，是绵厚内劲入体。
瘫软在地的枫岫主人丝毫不客气也没法客气地完全笑纳，甚至安分承认：“我傻。不但傻，还蠢，而且笨。”
极道无言。

.

刀无极和枫岫主人是不是傻子天晓得。
但反正不止枫岫主人私下骂过刀无极是傻帽，刀无极人后也没少骂枫岫主人是蠢蛋。
无论是尽职尽责地演着刀主席的时候，还是短暂地在苦境变回炽焰赤麟的时候；
还是，最后这段静静守在啸龙居的时候。—— 他在演，或许已经不是演了，总之，他终于是再次回家了的二哥的时候。

“嗯……”
“你找人？”
“嗯。”
“天刀去见朋友，啸日飙去找玉倾欢，漠刀和拂樱在荒漠，你不是都知道。而我在陪你大哥喝酒，你也看见了。你要找哪个？”
“……没事。”

“主席……”
“该做什么我明白。”
“那就此分开。”
“嗯，各自行动吧。”

“枫岫主人……”
“主席。”
“有句话我想问你。”
“请说。”
“你，相信他？”
“……”

远望着来去匆匆的紫色背影，喃喃之语夹在红发之间飘散在啸龙居的落梅之中：

“不，你不相信。但，你想相信。而且，你真的信了。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你就是这样：傻子，蠢蛋！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傻到，你弄错的事情，你背负的人命，你一辈子都还不清！而你，也不会让自己有还清的那一天。你，蠢死了！”

.

傻子也好，蠢蛋也罢。
总之，第二段相处的时间，就是这样人前毕恭毕敬人后骂来骂去着渡过了。
只是，本来他们都以为，他们第二段相处的时间，永远定格在寒瑟山房的反目以对和刀兵相向。
却没想到，他们第二段相处的时间，其实是停止在了炽焰赤麟爆体而亡的那一刻。

当枫岫主人知道刀无极是如何死去的时候，他会不会还会骂一声傻子？
而如果刀无极知道枫岫主人是怎么差点死掉的，他肯定会骂一声蠢蛋。
只是，或许，好像，这个，不是演戏了。

是的，不演戏了。
突然的，却也自然的，他们不演戏了。
原来，不演戏的时候，其实他们也可以好好相处的。
那他们为什么要演戏着，去浪费那么多时间呢。
傻子和蠢蛋，真的是绝佳的形容。

.

不过
如果不演戏，他们这一生，很难有所交集吧。
哪怕是有所交集的现在，他们这一生，对方对于自己，自己对于对方，都是不那么重要的一个。

对于炽焰赤麟，一生最重要的人，永远是天尊皇胤。
他爱的，他恨的。他尊敬的，他鄙夷的。
他牵挂纠葛了一生一世的人，是天尊皇胤。
他到死要去相陪的人，是天尊皇胤。
而为他付出为他努力为他奔走为他牺牲奉献到炽焰赤麟自己永远不会想到的地步的那个人，是天尊皇胤。
至于枫岫主人，于刀无极和炽焰赤麟而言，算得了什么？

而对于枫岫主人，无论是刀无极还是炽焰赤麟，其实也真的都不算什么。
寒瑟山房刀兵相见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要杀掉刀无极的。
一个他真心想要杀掉的人，对他来说，能算得了什么？

.

不算什么的。
只是真真假假的戏中，牵扯了些虚幻不定的存在
然后有些东西，撩拨到彼此最真实的心境和立场，牵扯了些真实的心绪和期待
仅此而已

但是，假的那一段时间，美得无以复加。
红枫飞舞，白云漫步。紫幔青茶，赤发雪箫。
美得无以复加，于是也假的无以复加。

相对真实的人生
是上天境冰冷幽深的天牢
和啸龙居来去匆匆的只言片语

他们或许没有浪费时间，但是他们的相遇，未必不是浪费时间。
只是，既然如此巧合地彼此都选择了浪费这段时间给彼此，那就浪费吧。
所以，果然是傻子与蠢蛋的组合。

东品亭安静祥和地诗词唱和之下，是暗流涌动的机锋来去。
啸龙居忙忙碌碌的任务交接之中，却是温馨、安宁、信任、沉着。
于是，给醉饮黄龙的墓又浇下满满一壶竹叶青的极道先生，温文尔雅却义愤填膺地说了一句：“你有个傻弟弟，我有个傻朋友。一对白痴。”

而确认失路英雄手中的枫岫主人无性命之忧以后，回到啸龙居看见墓前并立的两把神兵的极道先生，慎重地给醉饮黄龙的墓浇了一大坛酒。这次是汾酒，纯正的杏花村上品：

“白痴，又走了一个，又是彻底分开的一对白痴。是吧，醉饮黄龙？好友，吾友……”

.

于是，以极道先生的定论做结。
刀无极和枫岫主人相处的第二段时间宣告结束。永远，不会再有第三段了。

炽焰赤麟将永远陪伴天尊皇胤。陪伴那个，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人。
而枫岫主人，还要去走他一直忙忙碌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忙什么的人生，什么时候忙完什么时候算吧。

他们，他们之间，已经走完了。
其实，如果停留在上天境的天牢。
真的完全安分的犯人，真的完全安分的守护者，未必不好。
甚至更早一点
完全安分的文人，完全安分的武者，那就更好了。
只是，没有那么多虚假和演戏的一生，未必是炽焰赤麟和楔子，也未必是刀无极和枫岫主人了。

多么傻帽的一对白痴
多么愚蠢的两个人
多么累的人生

总之，一个走完了，一个还在走，总有走完的一天。
霸刀无极终有涯，枫红再生却不是当年那一叶
不过如此而已
犹记得紫纱垂曼，暗香袅袅：

—— “枫岫见过主席。”
—— “先生不必客套。”

.

.

—— 完 ——

.

.

[ 此帖被shakasaga在2010-06-23 11:3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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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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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5)

1樓發表於: 2010-06-22 18: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6.22 《戏假》主楼完结刀无极/枫岫主人

"只是,沒有那麼多虛假和演戲的人生...."...
感歎.
兩個刀龍時期深深隱藏的演員,龍戰時期檯面上汲汲奔走的笨蛋,究竟哪一種生活才是真實?想要的無愧的生活才是吧.
如果一直是那麼安分的文人或武者,大概也不會有無憾或者尋找到真諦的價值吧.
如果是命運,這也不是捉弄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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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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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0-06-23 19: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6.22 《戏假》主楼完结刀无极/枫岫主人

霹靂是戲，而在戲中還演著戲的他們。
戲中戲，人前畢恭畢敬人後罵來罵去。
其實彼此都不是對方心中最重要的那人或那事，但、一路看著對方傻過來，即使看著對方的傻看到歸納出了心得來。
始終也沒有向對方明說的。
或許是沒有必要的吧？

第一段相處的人生連個模糊的影子或許也還算不上，第二段的人生卻已是輪廓分明了。
既然對方沒興趣當個仁君，自己又何須要演出個賢相。
天下封刀還在時，曾經想過刀無極和楓主之間微妙的關係。
親的文，讓我在原本想到的程度上，又更進了一層。

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那自己演著又看著對方演著的，當真都傻的很。
散戲是早晚的事而已。
他們兩人之間的交集，也只是其中的一段而已。

看見親寫到了我喜歡的角色是很開心的，尤其親的文每次都能讓我想到更多不同的面向。
我看見了楓主新的可能......雖然就各方面來說他的可能已經太多了......
不過對於喜歡的角色，對我來說可能性是不會嫌多的^^

真的很感謝親寫了這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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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0-06-23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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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6.22 《戏假》主楼完结刀无极/枫岫主人

好美又淡淡愁如絲的一面文～

不多..........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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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kasa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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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0-06-29 00: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Re:06.22 《戏假》主楼完结刀无极/枫岫主人

引用
引用第1樓水虎于2010-06-22 18:37發表的 Re:06.22 《戏假》主楼完结刀无极/枫岫主人 : `D=`xSEYl
"只是,沒有那麼多虛假和演戲的人生...."... *HGhm04F{
感歎. 9(z) ^G
兩個刀龍時期深深隱藏的演員,龍戰時期檯面上汲汲奔走的笨蛋,究竟哪一種生活才是真實?想要的無愧的生活才是吧. 1x\k:2U
如果一直是那麼安分的文人或武者,大概也不會有無憾或者尋找到真諦的價值吧. CH|cK8q
如果是命運,這也不是捉弄的命運. lVd-{m)

兩個刀龍時期深深隱藏的演員,龍戰時期檯面上汲汲奔走的笨蛋
—— 特特来赞同下这句OTZ。。道友您这句几乎就是我整篇文想说的一半了。
至于另一半么，把人生用来演戏，傻不傻天知道。或许傻，或许不。

总之，多谢道友XD

引用
引用第2樓綦縭于2010-06-23 19:41發表的 Re:06.22 《戏假》主楼完结刀无极/枫岫主人 : z#P`m,~t0
霹靂是戲，而在戲中還演著戲的他們。 (&r` l&0
戲中戲，人前畢恭畢敬人後罵來罵去。 _~C1M&b(X3
其實彼此都不是對方心中最重要的那人或那事，但、一路看著對方傻過來，即使看著對方的傻看到歸納出了心得來。 5/h-Hr
始終也沒有向對方明說的。 cjO%X
或許是沒有必要的吧？ d8+@K&z|
5jwv!L<n
第一段相處的人生連個模糊的影子或許也還算不上，第二段的人生卻已是輪廓分明了。 S&XlMu
既然對方沒興趣當個仁君，自己又何須要演出個賢相。 9rT^rTV
天下封刀還在時，曾經想過刀無極和楓主之間微妙的關係。 %xQ'i4`
親的文，讓我在原本想到的程度上，又更進了一層。 3T,[
)s,tBU+N
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那自己演著又看著對方演著的，當真都傻的很。 cZ)mp`^n7
散戲是早晚的事而已。 cS:O|R#%t
他們兩人之間的交集，也只是其中的一段而已。

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那自己演著又看著對方演著的，當真都傻的很。
散戲是早晚的事而已。
—— 是的。綦縭这句话我很感慨。
有时候，演戏这玩意是情趣是乐趣，有时候不是。真的不是。
至于文中的这两位，演戏着的人家是傻子，演戏着的自己是疯子。
看来看去，一段人生就这样过去了。

谢谢綦縭XD

引用
引用第3樓該叫什麼好于2010-06-23 21:10發表的 Re:06.22 《戏假》主楼完结刀无极/枫岫主人 : r<:d+5"
好美又淡淡愁如絲的一面文～ bolG3Tf|
{I$iD
不多..........也不少.................................. 1jop;{,^

谢谢道友夸奖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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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0-06-29 14: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6.22 《戏假》主楼完结刀无极/枫岫主人

这篇感觉很不错啊……虽然我最喜欢的是中间那段描述天尊和赤麟的文字，有种宿命既定的感觉OTL，但是忽然又为柚子觉得有些悲哀，在这样深的情感里要进去出来都很困难，看着也很纠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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