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01 【黓魈元旦产粮节11:00】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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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樓主發表於: 2023-01-01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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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1 【黓魈元旦产粮节11:00】归心

十恶崇黓有时候真想罢工。
　　但是一想到家中还在上学的两个弟弟，和为了他们也同样在外天南地北地奔波的兄长，十恶崇黓也就忍了。
　　只可惜这一切都以聚少离多为代价。
　　隔着屏幕传来的声音永远不够真切，梦中的相拥也总是缺少实感。
　　离上一次见兄长和北漠明妄他们已经快有半年了，再具体一点是一百七十九天，这种度量还可以以时分秒继续精细下去。
　　“崇黓，这个元旦假期你会回来吗？”手机冷不防地提示了他一声——是魈发来的。这个消息多少让快被生活困扰得停跳的心悸动了一下。
　　“会。”他说话向来干脆，回复也是言简意赅，但是他根本没有考虑他到底有没有这个所谓的“假期”。
　　但是现在什么也阻止不了十恶崇黓休这个假了。
　　
　　晚点，暴雨，堵车，什么好事都让他十恶崇黓碰上了，还真是新的一年的好开端。
　　虽然魈在电话里让他慢慢来不用着急，但这仍不足以熄灭他内心的怒火。车前的雨刮器几乎毫无作用，暴雨将灯光全部吞入黑夜，待在家的时间已经少了太多，十恶崇黓万分心疼这些被耗在出租车上的时光。
　　出租车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颤抖，他通过镜子偷偷瞧了一眼坐在后排，气压低到像是要把他的车门卸下来的乘客，大气也不敢喘。
　　娘嘞，这是载了个什么人呀，要不我直接开去警察局吧。
　　在司机战战兢兢地放他下车后，崇黓突然又收到了一条来自魈的信息：“抱歉，崇黓，六蚀那边突然有个会议，我现在已经上车了……”
　　他还没看完就熄了屏幕，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所措，一种很沉闷的感觉似要将他揉成一团啐到地上，狠狠嘲笑他的徒劳无功。
　　也罢，他展了展麻木的双臂，好久没看到北漠和明妄了，还有，这么大的雨，希望魈也能平安。
　　太久没回家，还得靠着明妄发给他的消息找到门牌，一开门一团小紫毛先撞到他坏里：“崇黓二哥！”
　　“你先让二哥进来。”北漠尝试着将快要挂在崇黓身上的明妄摘下来。
　　“想见你一面真波折啊。”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崇黓颇有些错愕地看着魈站在眼前，嘴角勾出熟悉的笑意。
　　“魈？”
　　“崇黓，先进来洗澡换个衣服吧——你看你浑身都湿透了——等你收拾好我们吃晚饭。”
　　“你骗我。”十恶崇黓站着不动，言语间似有怨气，即使是魈抓起了他的手，他也岿然不动。
　　“什么？”
　　“你不该拿这种事情骗我。”崇黓的发尾还在滴水，衣服也湿了一大片，可他似乎全不在意。
　　“什么事情。”崇黓这幅狼狈模样多少让人担心，但以崇黓的固执，不把这件事情解决他绝不会动身。
　　还在装傻。
　　“你不该骗我说你要离开。”他本来想像小时候一样靠在兄长身上，但是想想自己一身的泥水，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魈没有说过。”
　　“你自己看。”崇黓掏出手机，聊天框里如山铁证似乎判定了魈的罪行。
　　“魈什么时候给你发过这条消息？那个时候吾可还在厨房。”祇首魈峣看了一眼时间，颇为真挚且疑惑地望向自己的弟弟。
　　“……明妄！”
　　在明妄惨遭制裁之前，魈以让崇黓换完衣服吃饭大家都饿了为理由救下明妄。
　　眼见着二哥恶狠狠地剜向被魈护在身后鸡仔一样的明妄，一直觉得自己不太聪明的小乌鸦北漠突然灵光一闪：
　　以魈大哥的谨慎，真的能让明妄这么轻易知道他的手机密码吗？
　　他向着魈大哥投以疑惑的目光，魈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
　　可怜的明妄。
　　
　　一个热水澡，一杯热茶，一群吵吵闹闹的家伙们，足以驱散刚刚暴雨中的寒意。
　　虽然还有些怒火没有浇灭。
　　“终于可以吃饭啦！”明妄和北漠多少有点兴奋，魈大哥虽然厨艺好，奈何平日总是不着家，魈大哥还总是懒洋洋的，这样的机会真是少有。
　　崇黓拿了瓶酒出来，给自己和魈倒上一杯，北漠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却被崇黓严厉回绝：“未成年别碰这种东西。”
　　“就一点点没事的。”魈在一旁打着圆场只是崇黓一副毫无商量余地的样子，只得作罢。
　　算啦，饮料也不错。面对满桌子的美食，这点遗憾一下子被青少年抛之脑后。葱油鱼的鱼肉在嘴里一下子就化掉，酥肉被炸得松脆在齿间撞出声响，豆腐拌着汤汁在舌尖一下子滑入喉咙。餐桌上北漠和明妄还在为最后一块红烧肉争锋相对，殊不知最后被魈偷偷夹进了崇黓的碗里。
　　崇黓注意到魈绑着创口贴的手指，刚想开口却被魈略带玩笑的话语堵回：“崇黓为何皱着眉，看来魈今天做的菜不是很合你的胃口啊。”
　　“没有。”既然魈不想谈，他也就作罢，只是心下盘算着等会如何能让魈放下家务好好休息一番。这满桌子的菜有一半都是按他的口味准备的，虽然明妄和北漠也都不挑就是了。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一时崇黓感觉到这样的氛围美好得有些虚幻，动作都不禁小心翼翼起来。
　　“崇黓？”魈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但只是对着弟弟眨了眨眼并不多言。
　　魈平日里虽然没有长兄的样子，但是待在他身边莫名让人感到一丝心安，于是他不再怀疑这份触手可及的温暖。
　　“哇——二哥笑了耶。”
　　
　　一大桌子的菜都给扫空了，两只小鸦居然还想要点心吃。
　　不忍心看着魈一直在厨房忙里忙外，崇黓主动走去帮忙搭把手，当他握住生鸡蛋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自己似乎也没怎么下过厨房。
　　他尝试着模仿魈敲碎蛋壳的样子，却一不小心让鸡蛋惨遭腰斩。
　　“……抱歉。”
　　“没关系，我买了很多。”魈倒是一副乐得看弟弟出糗的模样。
　　说实在的，崇黓真的不是很擅长这些事情，一时间手忙脚乱，盛面粉的时候差点把碗摔了，打奶油时又差点把整个厨房涂满……
　　有些事真的得看天赋。崇黓试着这样说服自己。
　　魈是嘲笑够了，也开始认真准备两个小家伙的点心，虽然过程在崇黓的帮助下有些许波折，但是最后的成品卖相还是不错的。
　　但是——
　　“魈大哥，这个蛋糕有点咸。”北漠吐了吐舌头。
　　“嗯？不会吧。”魈咬了一口，发现还真如北漠所讲。
　　“崇黓，你加的是糖吗？”问题似乎只可能出在这里。
　　“白色的那个？是啊。”
　　“二哥，你不会把糖和盐搞混了吧！哈哈哈哈哈二哥你这么多年是怎么一个人在外面生活的，哈哈哈哈哈哈二哥你居然还没把自己毒死哈哈哈哈哈哈哈……”明妄笑得有些肚子疼，没有想到平日里严肃正经的二哥竟然是连糖和盐都分不清的厨房杀手。
　　崇黓的脸已经越来越黑了，明妄却毫无察觉地放肆嘲笑着，魈则偷偷拉走了北漠——这样暴力的场景可不兴看啊。
　　那就新仇旧账一起算吧，明妄。
　　于是已经上高中的明妄有幸回忆了一把小时候被二哥打屁股的感觉。
　　
　　这一晚上的闹剧总算要收幕了，明妄和北漠还算自觉地过来帮忙收拾，整理一番魈就让他俩打游戏去了。
　　等靠在沙发上时崇黓才感觉连日奔波的疲惫攀上眼皮，他下意识地在屋内寻找，却不见魈的踪影。
　　他走到阳台，魈果然躲在那里抽烟。此时的雨已经停了，空气中遗存着湿漉漉的气息，街上还时不时有车辆飞驰而过的风声。他望向夜空中寡淡无味的月，还不如街角闪烁的路灯明亮。别家的窗帘上偶尔闪过人影，像是上个世纪的皮影戏一般，上演着不为人知的，千篇一律而又各不相同的生活。
　　他在看什么，还是在想什么事情？不时旋起的风让十恶崇黓忍不住发颤，他看着魈宽袖下分明的腕骨，和唇边升起又被风撞散的灰蒙蒙的烟，屋内的灯光照亮一半的侧脸，让他此刻的表情就如同他整个人一般模糊却又清晰。
　　魈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崇黓就在身后，无论答案是什么，他都没有回头，直到背后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贴了上来将他环住，像一团绒羽一般将他与寒风阻隔，他才开口说话。
　　“崇黓。”魈念着他的名字，像是玩游戏一般颇为自信地猜出身后人的名字一般，然后伸了个懒腰，将自己的后背与那人结实的胸膛贴得更紧，慵懒如午间熟睡的猫。
　　“我好想你。”他把脸埋入魈的发间，双手紧箍在对方的腰际。
　　魈含糊不清地笑了一声，将自己的手指嵌入崇黓的指缝之间，虚虚蜷起当作回应。
　　“这可不是兄弟间该有的样子。”魈总是爱提及此事，尽管自己并不在乎那人间虚设的条条框框，却乐得听听崇黓的回答。
　　而崇黓自然为自己身上流着和魈一样的血而自豪，也不曾为他们之间情人般的亲昵感到半分不妥与愧怕。
　　他象征性地在魈的肩膀上咬出一个浅浅的牙印，听到对方下意识的惊呼而感到愉快。
　　自讨苦吃了。魈自嘲般地笑笑，手摸上肩膀处新鲜的烙印，指尖收到了一个吻作为安慰。
　　这是他们家一脉相承的狡猾吗？
　　崇黓把头压在他的肩上，这种感觉让魈不禁想起小时候把崇黓背在背上的感觉。是因为他的脚受伤了还是因为什么魈已经记不清了，只是总觉得让一直都那么坚强的崇黓掉眼泪的，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自己的力气远不如崇黓，所以将他背在背上让魈感到非常吃力，但是崇黓很乖巧地趴在他背上，紧紧抱住他。他不说话，魈也能知道崇黓什么时候因为自己的趔趄而担心，什么时候因为自己受到宠爱而窃喜。
　　现在也一样。
　　身后的人早就不是当年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的小家伙了，想起来也是有一丝欣慰与落寞，魈不禁自言自语道：“这么久了吗……”
　　崇黓把头微微偏向魈，滚烫的呼吸落在耳畔，魈知道这是在问他“你想到什么了”的意思。
　　真有趣，这种血缘的暗语。
　　他就这么享受着安静的怀抱，直到感觉到弟弟的体温开始有一点下降，“回去吧。”于是他这样开口说道，最后吸了一口便在栏杆上把微芒的火星碾灭。
　　崇黓松开手，冷空气灌入二人之间的间隙，魈这才感觉到室外的温度已经这么低了。
　　崇黓刚要转身，却被人抓住领子，魈明亮的双眸一下子与他的眼睛近在咫尺，唇舌覆上温软。就当他逐渐迷醉的时候，他看到魈的眼睛狡猾地弯起，一点烟气被浅浅吹到他的嘴里。
　　崇黓毫无设防，一下子退开然后剧烈的咳嗽，魈一边笑着一边拍崇黓的背，末了还不忘帮他将眼角的泪水擦去。
　　“长兄真是恶劣。”缓过劲来的崇黓这样抱怨道。
　　“行了，进去吧，外面太冷了。”魈倒是一副无辜的表情。
　　报复心可不是魈一个人的专利。下一秒魈就被崇黓拉回身边，手掌抵在后脑让他无处可逃，比之刚刚更加深刻用力的吻反而让魈有些失神。比刚刚寡淡许多的烟草味顺着舌尖飘入身体，那个人的气味混着烟草味在体内散开随着血管奔赴各处，比刚刚更强烈的燃烧感以血液为燃料奔腾着。
　　魈感觉眼前渐渐迷乱，一种类似酒精上头的美好感觉逐渐萌芽，正当他陶醉其中崇黓却突然松开，若无其事地拉着他往屋里走去。
　　“外面冷，进去吧。”
　　“小心眼。”
　　
　　
　　两只玩到不亦乐乎的小鸦几乎是被魈赶着回了房间，崇黓感到有些疲惫，也就早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太久没回家，自己的房间倒还是跟记忆中几乎没什么差别。床铺想必是魈新换上的，桌上的照片估计是北漠的想法，但是印着他们四个人的大头的枕头估计是魈拦截明妄失败的后果。
　　……实在躺不下去。崇黓把那个枕头套翻了个面重新套好，尽力让自己遗忘那个场景。
　　明天就趁明妄不注意烧掉好了。
　　外面渐渐安静，透过门缝传来的光也越来越黯淡，这是魈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推门就看到崇黓半倚着床背，有些出神地望着他。
　　“怎么，你也要魈跟你说一声晚安吗——魈记得你我之间并不差多少年岁。”这是在笑他还跟个小孩一样。
　　崇黓毫无动作，魈只得走进他的床前，像照顾明妄和北漠那般给崇黓一个拥抱，只不过差一点就逃不出去了。
　　“晚安。”魈关上灯，静悄悄地走出房间。
　　崇黓仍是坐着默不作声，在黑暗中盯着门的方向。
　　果然，不到三分钟，魈就抱着一个枕头回到崇黓的房间，自然而然地钻进被窝，还振振有词地说道：“魈的床太冷了，还是崇黓你这里舒服。”语毕还故意把自己有些微凉的手放在崇黓的肚子上，让他冻得一颤，在崇黓想把他的手抓过来捂热之前魈又迅速收回来：“太凉了，魈多躺一会就自己暖起来了。”
　　崇黓轻哼一声以示不满，只是按着人的肩头严实地环住他。魈动了动身子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便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崇黓仍不时有细微的动作，魈的双眼浅开一条缝，向着在黑暗中仍大睁着双眼的崇黓靠过去：“怎么还不睡呢？”
　　“难道是还想跟魈做点什么吗？”他说这话时像吐着信子的蛇，藏起蓄满毒液的獠牙，用甜腻到令人发昏的话语引人上钩。
　　他用手指点在崇黓的腰上，指尖顺着腰线滑下落到腹部，然后又一点一点地向上推去，掌心描摹着分明的肌肉。
　　崇黓给他勾得发痒，便将那作乱的手抓住压在魈的头顶，魈微微侧过脑袋，露出纤细的脖颈，发出暧昧不清的邀请。
　　崇黓非常迷恋埋在魈颈窝的感觉，说不清是从小的习惯还是特别的癖好，总之当他将脸贴在魈的颈侧时，魈会本能地微微耸肩，这样能让他与魈贴得更加紧密。他先是轻嗅着他的气息，用鼻尖去感受苍白肌肤下跳动着的血管，然后用舌头浅尝辄止地一点，似乎在尝什么不可多得的佳肴一般珍重。
　　他的齿尖在魈的皮肤上游走，魈紧扣住崇黓的后背，这样的温柔乡还尚未让二人达到临界温度，屋外就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崇黓收回手，刚把魈从床上扶起来的那一刻，门几乎是被撞开的。
　　“大哥二哥！你看我找到什么，好几年前的影碟！”明妄一个飞扑差点把魈的骨头压碎，崇黓平复了一下心情，强压情绪把床头的灯开起来。
　　北漠还站在门口观察大哥二哥的脸色，崇黓见状也不好发作，招手就让北漠来到他们身侧。
　　“这些影碟都是哪里来的？家里是有设备，不过……《惊魂十三夜》《尖叫传说》……怎么都是恐怖片？”
　　“怎么大半夜的想看恐怖片了？”崇黓疑惑地接过其中几张打量起来。
　　“哎呀，这个点看恐怖片最有意思啦，反正大哥二哥现在也睡不着，明天又没什么事情的，就陪我俩看看嘛。”
　　“要闹自己去闹，别打扰你魈大哥休息。”
　　“难道二哥不仅不会做饭，连这种恐怖片都不敢看了吗？”
　　崇黓向来不伤及无辜，在崇黓发作之前魈眼明手快地把北漠往崇黓怀里一推，自己又把这碎嘴子往身后一护，这才避免了现实版恐怖片上映。
　　“算了，反正也睡不着，就陪他们好了。”魈大哥这一句话，连北漠都知道他们今晚他们是能够任性到底了，两个小家伙连忙去卷了床被子搬到沙发上，把藏在各自屋里的零食都端出来，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准备开始电影之旅。
　　“大晚上不要吃太多零食。”魈这么训着两个小家伙，身体却颇为诚实地打开了一包薯片，可是薯片下一秒就被崇黓拿回在了手中。
　　“好吧，当魈没说过，还给吾。”
　　魈拿回了他的薯片，崇黓也如愿拆了一包辣条和北漠分着吃。
　　说实在这几部片子着实有点无聊，让崇黓好几次都闭上了眼，但明妄总是被那老套的恐怖扮相吓得吱哇乱叫往他背后躲，让崇黓不得不清醒。北漠虽然面不改色，可偶尔握紧的拳头表现出他在逞能，至于魈，已经免疫了明妄的吵闹坐在那里睡着了。
　　
　　后来也不知怎的，大家都昏昏沉沉睡过去了，崇黓醒来的时候明妄还紧紧扒在他身上，北漠把头靠在魈的肩上，身上又多了一床被子，也不知道是谁拿来的。
　　几缕暖色的光线透过未全然遮好的窗帘越入屋内，顺着纯白的被子爬上了熟睡人的脸颊，碎在长长的眼睫上。耳边静悄悄的，除了窗外偶尔的人声，就是家人平稳的呼吸。
　　崇黓只觉得心情大好，又莫名懒散想缩在这暖烘烘的被窝里，但一想到两个小家伙起来便会嚷着肚子饿，最后还是决定起来稍稍准备一下。
　　冰箱里有吐司和牛奶，鸡蛋火腿什么的还是等魈起来吧——昨天崇黓对自己已有清醒的认知，他可不希望美好的早晨出现什么“投毒事件”。
　　他动了动身子，却发现右手好像正和谁的手紧紧相握，他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发现魈还眯着眼睛，脸上的笑意却慢慢舒展。
　　那只手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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