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26 【金赭】載酒年少事（1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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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蘭斯菲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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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19)

樓主發表於: 2009-03-26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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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6 【金赭】載酒年少事（1END）

送給朔兒的生日禮物，這是金赭是金赭明明是金赭這就是金赭！不是赭金不是赭金絕對不是赭金！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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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酒年少事

玄宗的山上到處都種滿了桂樹，彼時正值初秋，漫山遍野飄散著嫩黃的桂花，地上鋪滿了柔軟的花瓣，處處彌漫著濃郁的香氣。
然而這美麗的風景，對金鎏影而言只是一種折磨。
陽光明媚的午後，紫荊衣在大片的桂樹中扯住他問：“你待有何打算？”
金鎏影停住匆匆離去的腳步，皺著眉，強忍著鼻中因花粉過敏陣陣的瘙癢，疑惑道：“什麼打算？”
“哼，”紫荊衣冷冷地看著他，一臉嘲諷的表情，“再過不久將選出四奇之首，你說我問的是什麼打算？”
金鎏影皺著眉，想了想，卻反問道：“你又有何打算？”
“自是前去競選，之後殺出重圍，待一切塵埃落定，便與蒼決一雌雄，一舉拿下宗主之位，此後玄宗便歸吾所有，到那時便是蒼亦要對我俯首稱臣，豈不快哉？”
金鎏影聽著紫荊衣的高談闊論，目光中滿是驚訝，之後轉為無奈，最後閉上眼，歎了口氣：“好友……”
話還沒說完，終於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
“那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見他這樣，紫荊衣終於停止了戲謔，定定看著他，高聳的兩簇眉峰讓他看起來似乎總在皺著眉，實際上紫荊衣也確實很少露出笑容。
金鎏影取出手帕清理了一下，這樣讓他的鼻尖看來有點發紅。
他一臉凝重，認真的思索著，心中百折千轉，卻理不出什麼頭緒，許久才開口：“待吾與赭杉一談再說吧。”
說罷便匆匆離去。
金鎏影其實並不想與赭杉軍談。整個玄宗大概不會有人比赭杉軍對他更好了，可是四奇中他卻總也比不過赭杉軍。他心中對赭杉軍既愛且恨，那恨卻因著同屬四奇的關係，又有赭杉軍對他的那些好，糾纏在愛裏，與對蒼的痛恨比起來又是另一種微妙的感情。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為人所不齒的感情，赭杉軍倒是一概無覺。
他認真的念著書，認真的對人好，認真的做著一切事。
要說金鎏影也是個認真的人，說好聽點是認真，說難聽點是死腦子。可是金鎏影這個人，紫荊衣不止一次這樣評價並捎帶鄙視他：“悶，就從來沒見過你這麼悶的人！哪天你要是死了一定是自己把自己悶死的。蒼也悶，起碼人家是又悶又騷，哪有人像你這樣悶到骨子裏的？”
可赭杉軍不一樣。
他對金鎏影好，對墨塵音好，對紫荊衣好，對六弦好，對玄宗的所有人都好。
他溫柔體貼，認真細緻，耐性極好，性格隨和，積極樂觀，從不對人發脾氣，和誰都能相處的不錯，也不會讓人覺得沉悶無聊。
對金鎏影來說，赭杉軍唯一的不好，大概就是對所有人都太好了吧。
如果這也能算不好的話。
然而無論赭杉軍的好，還是他的不好，金鎏影都愛著，也都恨著。
所以金鎏影並不想與赭杉軍談，他總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怕赭杉軍看不起自己，他怕赭杉軍對所有人好，卻獨獨對他不好。
其實他的擔憂是多餘的，認識赭杉軍的人都知道，赭杉軍從不會看不起任何人。
可是金鎏影一直都是一個杞人憂天的人，何況赭杉軍還是個讓他又愛又恨的人。
金鎏影從陽光明媚的午後，一直猶豫到日落西山的黃昏，才壯士扼腕般走出自己的房間。
他先去廚房把紫荊衣不知從哪弄來的、藏在那許久都捨不得喝的一小壺女兒紅拿了出來，自己先喝了兩口，覺得血氣陣陣湧上腦中，才稍微提起了膽，將酒壺收入懷中，向赭杉軍的房間走去。
他去時，赭杉軍正在屋外清理落得鋪天蓋地的桂花。
看到那一坨坨的桂花，金鎏影的鼻中又開始止不住的發癢，打了個噴嚏。
赭杉軍這才看到他，放下了掃帚，見他捂著鼻子，眼角也迸出了淚痕，皺著眉，一邊把他帶進屋裏一邊說：“花粉症又犯了？不是告訴你出門要帶口罩嗎？快進來，屋裏點著香，應該能好點。”
金鎏影跟著他進了屋，又連打了幾個噴嚏，直到赭杉軍給他嗅了點去熱的藥膏，才覺得稍微好點。
金鎏影喜歡赭杉軍對自己好，每當這時候他心底就會癢癢的，表情也會跟著柔和許多，不像平時總是皺著眉。緊抿著看起來總是顯得有那麼點涼薄的雙唇也會微微放鬆。
可是接下來赭杉軍問他有什麼事，金鎏影又開始有些緊張。
他想了想，還是從懷中拿出那壺酒，說：“荊衣弄來的二十年女兒紅，來和你一起嘗嘗。”
赭杉軍皺眉：“怎麼喝這麼烈的酒？對身體不好。”
金鎏影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就當，”他頓了一下，抿了抿唇，“是陪我嘗嘗。”
聽他這麼說，赭杉軍不疑有他，只是一笑說：“也對。”便去取了杯子，又準備了兩樣清淡的小菜，才坐了下來陪金鎏影。
其實他們都沒有喝得爛醉如泥，可是那晚之後，金鎏影卻總是記不太清具體都發生了些什麼，只模模糊糊記著他最後還是開口跟赭杉軍提了希望成為四奇之首的事，後來似乎是吻了赭杉軍，可是無論他怎樣努力回想也想不起那個吻的感受。
每次想起這個事，金鎏影都止不住的懊惱，為什麼偏偏那時的事記不清了。
赭杉軍倒是記得清楚，金鎏影吻上他的唇，只是輕輕一觸，然後就趴在他的腿上睡了過去。
他愣在那裏，只來得及說一句“這樣睡會著涼”。
從那以後，包括與紫荊衣叛出玄宗、拋棄金鎏影成為昭穆尊的時光裏，金鎏影也再沒碰過一滴酒。
倒是紫荊衣，總時不時的取笑他：“當初一壺女兒紅都不在話下，現在又裝什麼？”
可是尹秋君卻從來沒有取笑過他。
畢竟昭穆尊再也不是當初可以任他取笑的沉悶無聊的金鎏影了。
而那個早已記憶模糊、甚至讓他懷疑只是醉酒幻覺的吻，早在他與赭杉軍刻意的回避下，禁放在塵封的回憶裏，生灰，死去，不留痕跡。
直到死在蒼劍下的那一刻，他還是止不住的回想，那個吻究竟是什麼感覺。
他後悔沒有找尹秋君嘗試下，說不定那樣可以回想起當時的感受。
可是紫荊衣早已被他貫穿胸膛，親手殺死。
然後，後來，他也同樣被貫穿了胸膛。
棄天亂世，而孽角為禍。
即使大地一片瘡痍，還是有能堅強活下來的事物。
那棵桂樹就這樣盛開在一片狼藉中，繁花似錦。
玄宗山上的那片桂樹早已不見，赭杉軍卻還清晰的記著那個吻。
年少時的回憶久遠而模糊，只有那個吻清晰如故，仿佛是發生在昨天。
玄宗早已覆滅，偌大的宗門現今也只剩他與蒼了。
赭杉軍眨眨眼，再看了看那棵桂樹，之後轉身離開。
苦境還有許多要事需處理，他已不似以前有那麼多的時間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黑狗兄是他心中放不下的沉痛。
但是把黑狗兄的事情解決後，他大概就能清閒一下。
待孽角之禍解決後，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能在這亂世中找到一個存留下來的市集，買壺女兒紅，再嘗嘗那個味道。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完——

[ 此帖被特蘭斯菲爾在2009-03-27 18:45重新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