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3 【雙邪】命題作文之《在另一個城市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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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戀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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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9-04-13 15:2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13 【雙邪】命題作文之《在另一個城市相遇》

第一次在36雨發文，請多指教了。
昨天在圖書館看書的時候，看到了一篇文章是這個題目，頓時很有感觸，便寫了這篇短文。
====
劍雪像往常一樣在午夜醒來，慢慢地走進廚房從冰箱裏拿出果汁，加了幾塊冰，然後坐到電腦前。

這個時候的論壇已沒有多少人線上，他打開成員列表，看到“人邪”兩字果然亮著，顯示在流覽作品版塊。

他點擊首頁上更新的圖片，鏈結到帖子當中。帖子內容是一系列以梅花為主題的室內設計作品，古樸又傳統，含蓄且內斂，看上去不甚華麗，卻盡顯檔次。

這是這屆室內設計大賽入圍的參賽作品，作者名為——劍邪。

下面許多跟帖表示羡慕和讚歎，也有問了一大堆問題請教的，還有人預言說，這次的冠軍又如同往年一樣，將在“人邪”和“劍邪”中決出。

他耐心地回復了那位請教者的問題，然後看到底樓署名“人邪”的回帖。

“……簡單樸實……一向的風格……但是……結論：沉重呆滯，缺乏活力，棱角太過分明，刻板守舊，屢教不改！猜想閣下是那種傳統守舊，沉默悶騷，只會喝果汁連酒也不沾的老頑固吧！”

一貫尖刻犀利的語氣，恰到好處的點評。劍雪微微笑了，端起盛滿果汁的杯子送到嘴邊啜飲一口，然後關掉了論壇。

長籲一口氣，他打開設計圖稿慢慢修改起來——可惜不能再重新上傳到參賽作品裏去了。

改完。東方已魚肚白，杯子裏冰塊早已融化殆盡，果汁入口儘是溫熱的感覺。

他便衣服也不換，栽倒在涼床上，沉沉睡去。

※

封禪針對那副作品一口氣打了一千多字的評論，快捷無比的“啪啪”聲惹得同一個工作室的蝴蝶君忍不住側目。

打完之後，他沖進廚房開了一瓶啤酒猛灌幾口，渾身發抖。

“怎麼氣成這個樣子。我說老兄你對這個‘劍邪’還真是挑剔，他的作品已經算得上是頂級了，你還挑出這麼一大堆毛病來。”蝴蝶君邊看封禪的回復邊說，“你和他老這麼互相挑刺，是不是上輩子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你懂什麼，蠢蝴蝶，你又不是搞室內設計的。”封禪白他一眼，“這傢伙，每次他的作品透露出來的那種感覺讓我非常之不爽！”

“廣告設計也是設計，笨封禪。”蝴蝶君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你該慶倖我們的行業不一樣，不然你們倆的作品就沒機會拿冠軍了，哈哈哈哈。”

灌完酒，封禪定下心來，起身一腳踹開蝴蝶君，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也不管蝴蝶君的大呼小叫。

自己的作品下面，署名劍邪的人緩緩評論著他的作品。

“……純白與濃棕的對比，現代味十足……濃墨重彩，給人的印象太過叛逆……”

不慍不火的語氣，卻陳述著不容抗拒的事實。封禪只覺得煩躁，於是從鼻子裏重重地哼出聲來。關了論壇，他打開設計稿，認真修改起來。

※

結果他們倆誰也沒拿到冠軍。一個署名“鄧九五”的黑馬殺出奪冠，人邪和劍邪則雙雙落了第二。

比賽落幕式的酒宴在北京召開。劍雪從來不喜熱鬧，卻第一次出席了這次業內的聚會，聚會上儘是他不認識的人，他安靜地站在那裏一言不發，簡單平凡的裝束和孤僻的氣場讓人退避三舍，無人搭話。

他端著盛滿水果沙拉的小碟走向取飲料的小台，前面坐了個棕色頭髮的男人剛好擋住他。

“對不起，能遞一下那邊的飲料嗎？”劍雪禮貌問。

棕發男子順手取了一杯酒給他。

“額，對不起，我不飲酒，我想要那邊的果汁……”

棕發男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換了一杯果汁。

“謝謝。”劍雪端著食物離開。

走出幾步，迎面過來是這次比賽主辦者之一的談無欲，他與劍雪的老師是舊識，是少有的知道“劍邪”真面目之人。

“嗯？劍雪，好久不見。”談無欲笑道，“好難得在這種地方看到你，一蓮托生前輩呢？”

“老師他在準備行李。”劍雪回答。

“行李？是準備去哪兒？”談無欲疑問。

“我們明天啟程去義大利。”劍雪淡淡說，“老師他準備在義大利那邊長期定居……”

“前輩怎麼不說通知一聲。”談無欲大驚失色。

“老師他退出設計界很久了……又是過去養病，所以不想打擾到大家。”劍雪皺眉，有一絲動容。

“怎麼這麼說……”談無欲歎氣。

“談無欲。”有個人走過來打招呼，“人邪在那邊，過去說幾句吧。”

劍雪楞了一下，順著那個人指的方向，看見剛才的棕發男人正在和人講話。

“嗯，馬上去。”談無欲點點頭，然後沖劍雪說：“呵呵，人太多，比較忙，今天晚上我給前輩打電話吧。”

“嗯，無事，你去吧。”劍雪點點頭。

※

封禪跟一個業內人士聊了兩句，便看見談無欲走過來。

“封禪，怎麼樣？意外麼？”談無欲笑問。

“是挺意外的，我也就算了，沒想到劍邪那傢伙也沒贏。”封禪遺憾地說，“虧得我還對他寄予厚望。”

“呵，業內都說人邪劍邪不合，沒想到你還很為他著想啊。”談無欲打趣道。

“我只是不甘心跟我齊名之人如此不堪罷了。”封禪微惱。

看見封禪失態，談無欲不禁一笑，然後轉移了話題。

“你剛才看見他沒跟他吵起來嗎？”

“誰啊？”封禪兀自生氣。

“劍邪啊。”談無欲驚訝說，“就是那個綠頭髮的——我剛看見他從這邊走過來，以為你們倆已經認識了。你不知道嗎？”

兩人一起望向剛才劍雪所站的地方，可是已經沒有人影。

劍雪提前離開了。

※

於是又過了一年。

那次宴會過後，劍邪再也沒在論壇上出現過，時間一久，人邪也漸漸失去了蹤影。

劍雪在義大利陪著一蓮托生靜養，也不再參加各種比賽，只是偶爾有人來找一蓮托生做設計之時，他代勞而已。

閒暇時間，他會去圖書館看書。他喜歡坐在圖書館旁邊的一家咖啡館裏讀佛經。咖啡館是他親手設計，有著濃重的中國風情。咖啡館是中國人所開，負責人認識他，總是給他預留一個安靜的靠窗的位置，他坐在那個位置上，抬起頭雖然能看到窗外，卻感覺不到四季的變遷，放佛生命流動得太過緩慢，忘了時間。

那天他踏進咖啡館的時候，卻發現門口的客人留言牆上，有人用中文寫了大段大段的留言。

湊上去一看，卻發現是關於咖啡館設計的意見，從一個牆角，一根柱子，一盞牆燈，細細地寫了許多，言語間滿是讚歎，又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幾個修改的意見。

他驚訝地問前臺小姐：“這是何人所寫？”

“你來啦。”前臺小姐看著他，一臉氣惱，“一個很奇怪的男人，說這裏不好那裏不好，還嚷著要見設計者——啊，他來了。”

劍雪回過頭，棕發的男人大大咧咧走進來，兩人對視，皆是一愣。

“你不是想找我們咖啡館的設計師麼，他就是了。”前臺小姐沒好氣的說。

“早知道是你，我提意見的時候幹嘛那麼客氣！我……”封禪先開了口，卻奇怪地臉紅了，然後訕訕說：“那個……我來義大利進修了……可能會呆很長一段時間，請多指教了。”

劍雪卻微微笑了，點頭說：“請多指教，還有……你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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