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1 【曲怀觞X太史侯】梦长君不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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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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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0)

樓主發表於: 2009-04-11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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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1 【曲怀觞X太史侯】梦长君不知 END

引子

曲怀觞躺下了，秋夜微凉，窗外银杏树上枯败的叶子携裹在雨丝里簌簌而落，时而连绵，时而单调，他枕着手臂，片刻间难以入睡。
落叶的余韵难免带着些萧瑟与凄凉，曲怀觞静静躺着，想到那人吹的曲子，似乎也是如此？不，不对，应是沧桑吧，或者说孤独也没什么不合适，但乐声起落转承之间，骨子里依旧高傲凛冽，不可轻慢。

他从枕头底下抽出一管短箫，普通的紫竹做成，并不是贵重物件，然而被主人持的久了，倒显出古玉一般光滑润泽来。
曲怀觞低头摩挲着，缓缓道：“那时他走，有你吹一曲相和相赠，如今你不在，我纵有心，竟也不知如何送别……抱歉。”
曲怀觞不擅长箫艺，他甚至吹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他知道自己只是喜欢听而已，很喜欢。

一  茶香

碧玄草堂离淮川不算远，沿着清澈水流走上一个时辰也就到了，那间小屋的布置甚至比草堂竹舍还要简约，曲怀觞第一次踏进去的时候，想到那人在学海任执令时居住的殿所，心里涌起一阵难言的复杂滋味。

那人倒不怎么在意，沏了两杯茶，青花瓷壁上漾着橙黄的茶水，曲怀觞凑近一嗅：“银杏么？”
——是。
宽大袍袖拂过，太史侯看他一眼：“坐吧。”

两人谈论着近些日子来的事情，学海，东方弈，月灵犀，饶悲风，每一局都要仔细考量思索，步步为营，像在刀尖上行走似的，或者更加危险。
这样的情境，在过往的岁月里是根本不可想象的，如今在现实面前无比残酷的显露出来，难免要感叹一句物是人非。
曲怀觞微微叹了口气，眉目间透出些许疲惫。

一切都反复推敲过，尽量做到算无遗策，他想了想，似乎再没有什么纰漏了，于是起身告辞，面前的茶早已冷掉，竟是一口未动。
他不喜欢加了银杏的茶水味道，过于苦涩，但太史侯喜欢，或者说是习惯。曲怀觞想，他少年方入学海之时，太史侯似乎就有这个习惯了。

那时弦知音带着他，走进一个花木扶疏的院落，正值初夏，院中一棵树上长满了小扇子形状的叶片，翡翠般碧绿。
树下一方石桌，几只石凳，有人侧对他们坐着，听到院门轻响，眼睛却是抬也不抬。
宽大的玄色外衣，雪白下摆，刺绣暗花的饰带有几寸蜿蜒拖曳到鲜嫩的绿草地上，袖口露出一截微微苍白的手腕来，拇指上戴一枚精致温润的白玉扳指，握着卷书，正低声吟诵。

“太史。”弦知音微微一笑，径自从桌上拿过喝了一半的茶来，抿了抿，皱眉道：“哎呀，好苦。”
那人略微气恼的偏过头来时，曲怀觞总算看清他们今日要拜访的对象了，半掩住面容的书卷搁下，清利眸子淡漠的扫了一个来回，眼稍微微斜挑着：“再这么随便，以后不许进吾的院子。”
曲怀觞感到弦知音轻轻推了他一把，回过神来忙上前两步道：“学生见过礼执令。”说罢恭恭敬敬的施了大礼。

“你叫曲怀觞？”
“是。”

他抬起头来，那人正打量着他，似乎是天生的清冷气质，秀窄凤眼中并没有什么暖意，哪怕是面对好友推荐来的优秀学子。
“礼部居六部之首，课业繁重艰难，哪怕再是天资聪颖，学习起来也艰辛颇多。”那人站起来走至他跟前：“吾平日公务繁忙，更不可能为你在课外浪费时间指点，所以是要做人上人，或者自甘庸碌，全靠你自己了。”
曲怀觞点头道：“是，乐执令之前也已吩咐过学生，学生谨遵教诲。”
那人似乎满意着他的恭谨，容色和悦了一些，又道：“虽说你是由乐执令荐入学海，但之前的课业没有接触过，只怕会落下不少，吾会另外安排一位夫子，有何不解尽管去询问，不可懈怠。”

曲怀觞觉得这位礼执令虽说看起来严厉，但其思虑周到的关怀，又令他心生亲近之意，当下便抬头微笑应承道：“多谢执令。”
那人与他视线对了正着，微微一怔，这并非学海中他经常接触到的敬畏或惶恐，反而清澈温暖，显得率性无比。
这样的目光……太史侯略皱了皱眉头，他其实不讨厌，但这并不适合一个学子对师长的礼数吧。
被冷落许久的弦知音此时笑道：“好了怀觞，得空去整理一下房间，这可就搬进来了，明日还要上课，去熟悉熟悉同学也好，去吧。”

曲怀觞只好告退，再行一礼，直起身的时候想，原来礼执令的个子这么高啊。
他自己只是刚到太史侯的胸口，少年的面孔秀逸温雅，微微含笑的模样，倒像极了旁边被无视良久的另一人。
走到院门外时听到低低气恼的声音：“弦知音！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和吾用一个杯子！”
初夏的阳光中，空气里似乎还漾着银杏茶清苦的味道，曲怀觞听着院内依旧未停的争执，不禁莞尔。

泉水，井水，或者是冬天从梅花蕊上收集的雪水，各有各的妙处。
青花瓷，冰纹杯，一注琥珀晶莹的斟落，端在那人手里，眉眼低垂中饮下去，冷峻的面孔都会舒缓柔和一些。
曲怀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看惯了这幅场景，又不知过了多少年，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这幅场景的。
慢慢在脑子里勾勒出来，有一次终于画到纸上，犹豫着，终于又凑到蜡烛上烧掉了。

他后来也尝试着喝银杏，不止一次，最终还是难以习惯。他更爱碧螺春，一泓清澈，沁人心脾，草堂里最多的也是碧螺春香，竹帘内袅袅蒸腾的水雾掩映着白衣似雪，曲怀觞手里握着书卷，君子气度，谦谦如玉。

他偶尔抬头看向窗外，一川流水经过，去到另外一个地方，
他的柜子里，总放着一罐银杏制的茶，没有人知道是为谁备着的。
一直放在那里，年深日久，等到不能再喝的时候，换一罐新的，而自己喝的依旧是碧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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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清酒

“执令，您喝酒么？”他忽然这样问。
“嗯？”太史侯颇意外的看他一眼，皱皱眉毛：“曲怀觞，你是不是太闲了，去，和饶悲风一起，把寰宇密阁的底楼清扫一遍。”
旁边整理字帖的褐发少年嘴角一阵抽搐，狠狠瞪过来，曲怀觞去死为什么每次都拖累我！
他偷偷笑着，眼睛余光中，太史侯站在桌案前继续专注的写着字，神情依旧淡漠。

“要一起喝酒么。”他坐在草堂的院落里，看着推门而入的男人，微笑道。
“……曲怀觞。”太史侯略微一怔，然后微微摇头：“不。”
他轻笑着，自斟一杯。
放眼是秋水长天，如今已非懵懂少年，他起身走至他面前，清澈温暖的眸光一如往昔的映入那人眼中，已经不需要抬头仰视了，他同他一般高矮。

“吾很多年都没有这样过了。”那人已是微醺。
淮川一曲相送，箫声涸，剩下的半坛美酒，正慢慢被太史侯饮尽。曲怀觞坐在对面想，偶尔放纵一下也是可以的。
那人不是不会喝酒，是不愿再碰，因为从很多年前开始便已习惯了清醒。
而酒量甚至是不错的，曲怀觞觉得他们如果在一起拼酒，自己或许还会输。

曲怀觞淡淡一笑，许久前他想过太史侯醉倒的样子，但若是眼下的情境，他并不愿。
起身备了一壶银杏茶，悄悄换掉酒水，那人醉的厉害了，什么都觉不出来，依旧眼神朦胧的喝着。
偶尔这样……是没有什么的吧。
曲怀觞静静坐在他身边，目光及处，是鬓边那些不知何年苍白了的发缕。

三  雨水

“不知廉耻！”那人嘴角轻轻扯开一抹轻蔑，秀窄狭长的眼睛里尽是厌恶与愤怒。
曲怀觞毫不示弱的看过去，冷冷道：“我没错。”
“呵，藐视礼法，悖德不伦，还有何颜面辩解！”字字严厉，那人负手转身而去，“曲怀觞，学海无涯不留你这样的人，你走吧。”

月灵犀眼睛红红的看着他，最终也只是被东方弈拉了回去。
曲怀觞握紧了拳头，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恨的。恨太史侯冷血，恨学海礼教无情，但除了恨，他如今什么都做不了。
他更介怀那人离去时看他的眼神，他从来没有被这样轻蔑与厌恶的对待过，更何况，那人是太史侯。

曲怀觞走出门去，外面是初春飘落的濛濛细雨，很快淋湿了头发衣裳，最后连眼睛都模糊了。
“曲怀觞。”背后有人叫他，声音柔和。
太史侯与弦知音不知何时站在台阶上，弦知音轻叹了一声，道：“怀觞，等雨停了吧。”
“教统……”他怔了许久，然后摇头微笑：“不用，我走了。”
他下意识的去看旁边那人，只是眸子里多了一些茫然，他想从这最后的目光中看到什么，一些他自己都难以表明，懵懵懂懂的东西，但无可避免的失望了。
并不回避，没有丝毫歉疚，明显的凉薄与冷漠，铁面无私。

这样的目光，从初始，到很久很久之后他的归来，竟从未变改。
那时他行走在江湖上，认为自己一定会在某天忘掉那些不快乐，熟悉的音容与名字，在渐渐陌生的日子里埋入尘埃，了无痕迹。
算作放逐，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

那人在学海后园的小径上不经意碰到他，几日后教统选举的对手时，略微一怔，两人都觉得尴尬。
“执令。”最后还是曲怀觞先开的口，低头一礼。
那人淡淡道：“你已非吾的学生，此番回来又是竞选教统，平起平坐，不必如此。”
似乎是客套的话，曲怀觞并没有直呼其名，他知道如今自己的存在会被那人介怀，这也是他并不愿意面对的疏离与敌意。

错身擦肩的一瞬，微微感慨道：“曲怀觞，你还是没有变。”
他略笑笑：“是么，你也一样的。”

*          *         *

事态急转而下，发展成谁也没有料到的情况。
没有资格，没有资格……行径卑劣，枉顾人伦。
曲怀觞看着太史侯，那人苍白着脸色，似乎还难以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血色淡淡的嘴唇紧抿着，不可置信。
曲怀觞突然想要离开，他四处望望，发现自己讨厌这样的学海，如此陌生。
而静默中的愤怒不甘，又如此熟悉。

“太史侯。”最后他看着那人的背影，追过去，殿所的门发出刺耳的声音被打开，曲怀觞停住了，夏季的瓢泼大雨，在风的携裹下穿过廊檐，打湿了头发和衣裳。

雨雾茫茫中难辨方向，也没有那人的身影，曲怀觞微微叹息，他阖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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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淮川，初秋。

风雨初霁，逝水东流。

这一夜曲怀觞本想为那人守灵，但身体过于虚弱，还是被旁人劝说着歇下了。
窗外，云层间几抹淡薄月色清凉如水，如同记忆中那人看似凉薄冷淡的眼神。

虚幻中那些握不住的东西，他曾经觉得存在，曾经觉得触手可及，或者……曾经真的有机会得到过，又在未知的前路中迷惑，终究难驻。
他将箫凑至唇边，尝试着吹了一段，仍旧是记忆中的晦涩，不成曲调。

END

[ 此帖被公子襄在2009-08-07 10:49重新編輯 ]

枯木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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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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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9-04-11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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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4.11 【曲怀觞X太史侯】梦长君不知 END

襄儿，这篇弦太了弦太了弦太了弦太了弦太了【回音无数
看到弦知音用太史侯的杯子，明显第一配对就是弦太嘛【哇咔咔咔咔

小曲对礼执令的仰慕有加，爱慕不足嘛，要不要考虑补充番外？【奸笑ing

学海萌之同好群 82516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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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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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9-04-11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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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4.11 【曲怀觞X太史侯】梦长君不知 END

标题上的两个名字中与其用X，不如用/合适吧
小曲眼中的教授呢，而且第一次拜访那段弦太太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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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T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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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9-04-11 21: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4.11 【曲怀觞X太史侯】梦长君不知 END

襄仔你虐到我了，造孽 T T 我刚看了月灵犀和盒子

太史侯你诈尸吧 T T

BT茶的BT窝

黃羅燉肉本《獨寵嫂嫂》出書調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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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usi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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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9-04-11 22: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4.11 【曲怀觞X太史侯】梦长君不知 END

排14
襄儿乃这篇真的更像是神棍和教授的文嘛~
曲怀觞炮灰了炮灰了炮灰了~（你在兴奋个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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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飛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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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9-04-11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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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4.11 【曲怀觞X太史侯】梦长君不知 END

今天真幸福，居然有两篇曲太啊，
虽然貌似伏龙同学都炮灰了。

其实觉得被拖累得一起去扫楼梯的小饶同学特别可怜呢，
看起来好好欺负~

一周一肖，
可怜我老人家经不起如此折腾了，
于是自己退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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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樓蘇蔚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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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9-04-11 23: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4.11 【曲怀觞X太史侯】梦长君不知 END

毛毛你这篇分明是写来虐我的对吧对吧T T…………我恨这样的曲怀殇这样的太史侯这样的学海无涯这样萧瑟的过往TAT…………我更恨拿这篇赚我眼泪的你啊啊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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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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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9-04-12 0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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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十四爷：弦太安怎？斜眼，汝明显看的很激动吧，是吧是吧~番外么，我原来是有打算来个曲太字母的，可惜神棍气场太强大，给压回去了。

TO XXYY：呃，是说标题某没那么细心了，主要能看到配对就好啦，曲太，隐弦太吧，字面上如此，至于教授到底和谁更纠结，哈，心知肚明咯~

TO 茶：口胡，汝是看剧受了刺激刚好又碰到这篇才这么肖的吧，诈尸T T我要看教授活过来呀

TO 满：于是我的膏肓是弦太嘛，喝茶（怒，乃非要逼我在曲太的回帖里说出来么），总之某对教授的萌如黄河决堤不可收了……至于炮灰，只好掩面说一句，曲同学你是好孩子但教授还是和神棍更纠结吧~~汝还是纯洁的朦胧的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暗恋去吧。

TO 蝴蝶：于是这其实是一个暗恋的故事么，记忆青葱暖风和煦美好过亦疼痛过，等清醒的时候或悲哀或遗憾或茫然或失落，身不由己。

TO 楼：抚摸的~说是恨，更多的是若有若无那种宁谧悲哀吧（那个，我的教授桌面呢，顺便通知你，增订一张长城君。）

枯木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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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1 【曲怀觞X太史侯】梦长君不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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