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02 [師策現代] Tempus est iocundum (4)，1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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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dka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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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15)

樓主發表於: 2009-01-29 02:5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02 [師策現代] Tempus est iocundum (4)，10F

完全忘記以前寫過這篇。
最近又重新燃起對師九如和策馬的愛了，所以新的一年拿來發~~：）
設定和之前寫的完全不一樣。

××新坑，慎入××

當沉疴的天空再度現出霽色，師九如也終於下定決心鎖上公寓的門，離開這個濕黏久陰的城市。走在路上，鞋跟的聲響一聲一聲敲進心裡，一直以來混沌的腦袋如今卻是份外清明。他非常清楚自己正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準備要面對的是什麼。他正在背離自己曾經當作是全世界的一切，而他曾經以為捨棄掉這些會無比艱難，然而當他突然了解到一切可以因為少了個人便變得全然不足以留戀時，放棄便顯得無比輕鬆，輕鬆到從前執著的自己登時成為笑話。

機場大廳熙來攘往的人聲嘈雜，相對之下耀目陽光則安靜地從玻璃帷幕流淌出一地金黃。師九如驀然頓住腳步，想起那個脾性像眼前陽光一樣亮眼的人，那個真心把他視作是朋友的人，那個總是神經質地喚他傻子，嘆口氣而後陪他做傻事的人。

策馬天下要是知道他突然離開，臉上將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是哭？是笑？還是一臉冷漠？師九如突然很想再聽一遍他的聲音，就算一句話甚至一個字也好，細長的手指悄悄探進大衣口袋裡，猶豫著是不是該在登機前給策馬天下撥最後一通電話。然而就在思考之際，手機頓然響起。師九如愕然半晌才看向撥號人，隨即不吭一聲地掛斷關機毅然向登機門走去。

──他不能再聽見策馬天下的聲音。

當通關時這個念頭顯得無比強烈，不斷在師九如腦中盤旋著，他甚至不自覺地喃喃出聲，彷彿如此便能加強自己的決心。此舉若是策馬天下在身旁必會嗤然以對，哼哼說得了吧，他從沒見過有人能動搖那可比糞坑之石的固執腦袋。但事實卻是石可為涓流所穿，師九如比誰都明白策馬天下對他開始有了足以動搖決策的份量，也因此他認為必須強迫自己充耳不聞。

──畢竟他是好友口中，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人，他不能讓他失望。

於是他坐好，滿意的看著飛機起飛，拋下這個灰色城市，拋下自己曾經留下的過往。自己準備在另一個城市開始新生，那裡有他的荒唐青春，有他更曾經的理想，還有一個他絕對不會再錯過的人。師九如看著青空之下白雲縹緲，宛如策馬天下總是的白，於是突然細聲哼起自己很喜歡的歌：

If I don't need you then why am I crying on my bed?
If I don't need you then why does your name resound in my head?
If you're not for me then why does this distance maim my life?

這是二○○七年的夏天，師九如和策馬天下認識的整整第十五年，而至於成為情人則是今天以後的事了。

=to be continue=

××後記××

1.Tempus est iocundum：（拉丁文）快樂的時光

2.師九如唱的那首歌是Daniel Bedingfield有名的求婚曲《If You're Not The One》，至於其他歌詞……因為太令人害羞了，所以大家自己看……

If you're not the one then why does my soul feel glad today?
If you're not the one then why does my hand fit yours this way?
If you are not mine then why does your heart return my call?
If you are not mine would I have the strength to stand at all?

I never know what the future brings
But I know you are here with me now
We'll make it through
And I hope you are the one I share my life with

I don't wanna run away but I can't take it, I don't understand
If I'm not made for you then why does my heart tell me that I am?
Is there any way that I can stay in your arms?

If I don't need you then why am I crying on my bed?
If I don't need you then why does your name resound in my head?
If you're not for me then why does this distance maim my life?
If you're not for me then why do I dream of you as my wife?

I don't know why you're so far away
But I know that this much is true
We'll make it through
And I hope you are the one I share my life with
And I wish that you could be the one I die with
And I'm praying you're the one I build my home with
I hope I love you all my life

I don't wanna run away but I can't take it, I don't understand
If I'm not made for you then why does my heart tell me that I am
Is there any way that I can stay in your arms?

'Cause I miss you, body and soul so strong that it takes my breath away
And I breathe you into my heart and pray for the strength to stand today
'Cause I love you, whether it's wrong or right
And though I can't be with you tonight
You know my heart is by your side

I don’t wanna run away but I can’t take it, I don’t understand
If I’m not made for you then why does my heart tell me that I am
Is there any way that I can stay in your arms?

[ 此貼被windkaze在2009-02-02 19:04重新編輯 ]

尤里安：『勝算是零吧。』

亞典波羅：『這麼說來，即使採取任何行動，也不會使目前的勝算降低嘍！所以我們做了什麼都是無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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瓔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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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8)

1樓發表於: 2009-01-29 05:3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九如突然的不告而別,小馬會更加孤單想念九如的不是嗎?

而九如與小馬認識已有15年之久,九如為啥事而要離開可愛小馬的身邊呢?

雖然是重新寫文,不過希望樓主能繼續寫下去,我也很愛九如疼愛小馬的情節的

也很期待這2個人後續發展如何,應該是美滿的結局吧,希望九如早早回到小馬的身邊吧

期待下文快快的到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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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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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2樓發表於: 2009-01-29 06: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不明白師九九為什麼要離開
是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呢
相信他應該不會逃避自己的感情啊
這樣的離開小馬會有什麼反應
我不希望小馬傷心難過加寂寞啊
期待下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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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dka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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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15)

3樓發表於: 2009-01-30 01: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謝謝瓔美子、霜之殞落的回覆，以及迷咒負罪君的小花~~：）
不是離開，是重新聚首喲！

(2)

很多年後，當師九如再回頭想起當時的行徑，便覺得那是他一生之中最突兀也最瘋狂的抉擇。沒有預想，沒有後路，沒有承諾，衝上飛機奔向T市的他莫名相信著船到橋頭自然直，自己和策馬天下將會相伴一路走下去，一年、一甲子、一輩子。直到抵達T市，機場外的計程車司機問他欲往何處時，師九如才開始認真思索往後的打算。

不能沒有計畫，策馬天下是個份外實際的人，與他交陪十五冬，師九如本人自然是再理解不過。縱然過去策馬的人生便不斷因為他而轉折，也從未計較埋怨過什麼，然而，如今倆人都已揹上責任，不再年少輕狂，他又有什麼權力再要求策馬天下無條件為他的不負責任做改變？

於是去程想了五成，等待策馬天下下班回家期間，他在附近找到從前常去的咖啡廳待著，又想了三成五。剩下的一成五必須和策馬天下談過再行規劃，師九如終於放下筆，啜了一口睽違五年的T市門市招牌咖啡。

他突然覺得很懷念，同樣苦中帶酸的味道，同樣清脆壁薄的杯沿，同樣和煦的陽光與45度入射角。

師九如就一直坐在那個靠窗的位子，從下午到晚上，看著街上的人們從悠閒到匆忙，路燈一盞盞接力般亮起，然後車輛來而復往，載來載走一批又一批疲倦的歸客，就是始終沒有那抹熟悉的身影。等到內心的騷動終於抑扼不住地衝上腦門，打亂了他的安詳，倦極的策馬天下才出現在街角，滿身夜色。

然後他鬆口氣，拿出手機按下撥號鍵，微笑看著那個人手忙腳亂的從公事包裡找出吵得震天嘎響的手機，發出帶有濃濃倦意的一聲：「喂？」

「喂，我是師九如。」悄悄步向拿著鑰匙準備開門的策馬天下：「早上找我有事嗎？」

「嗄？早上？」策馬天下顯然有些恍神，一邊費勁想著，一邊手抖啊抖的竟然沒辦法把鑰匙放進鑰匙孔中，試了好幾次才轉開門：「早上……」

師九如在背後吃吃的笑了起來，在策馬天下驚訝地回身時，丟下行李一把抱住他。

「我回來了。」

過了一會兒，懷裡的人沒聲沒息，師九如心一驚，趕忙放開手，只見策馬天下依舊吃驚的瞪著他。

接著換他吃驚了，策馬天下伸出雙手，輕輕捧起他的臉頰……

──然後一頭用力撞上來！

「瘋子，真是瘋子！！」策馬天下咬牙切齒的聲音傳入耳中，隨後便是用力把他的行李撿起來提上樓，還有一聲大吼：「再不上來以後就別想上來！」

「好痛……」師九如吃痛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他怎麼會以為策馬天下是要落吻呢，認識策馬這麼多年，早該知道那是著名的策馬式鐵頭功啊……

「師九如！」歇斯底里的怒喊迴蕩在公寓小小的樓梯間內：「馬上給我滾上來！」

*

做為一個單身男子的住所，策馬天下的家算是乾淨整齊得略嫌過份。純白的磁磚地，純白的牆面，牆上倚著一張塞滿書的大書架，又掛著一塊寫滿字的小白板。地上放著一張木製矮桌，幾張坐墊，一條素色小涼被，一疊丟在地上的教學專書，墨色的古樸吊扇則靜靜打著轉，投下一片又一片的扇影。

這些就和五年前他要走時沒什麼兩樣。

然而還是有些細微變化，宛如虱目魚細小的刺，梗在喉中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於是他只是沉默，沉默地看著他們的合照淹沒在一幀幀笑得燦爛的師生照中，以及曾經養滿他撈的小金魚、如今卻空蕩蕩一片的魚缸。

「捨不得那些金魚，當初就該帶回去自己養。」見到師九如的打量，策馬天下端著煮好的麵出來時這麼說著，他將其中一碗放在師九如面前，還放上一雙筷子與湯匙：「我暑假帶著學生出國研習，十天半個月趕不回來，一下就都餓死了。」

「是嘛……」他一陣苦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折騰許久才道：「你都吃泡麵？」

「泡麵、調理包、微波食品。沒有你這麻煩鬼，吃飯也只是件再單純不過的事。」

策馬天下說著一揚眉，笑得一臉頑劣活像挑釁。師九如祇是默然想著他比起五年前瘦削蒼白許多，就是那張嘴依然嘴利牙尖，得理不饒人。

「你還是乖乖吃了吧，現下家裡沒有糧食，你要吃好料的我可變不出來，誰叫你突然跑來。」策馬天下口氣一變，續問道：「回來幹嘛？」

「想你，回來看看。」說的順口且自然，聽的人倒也沒啥意外的反應。

「唷，那看完了？可以回去了吧。」

「我不回去了。」

迅速而果決的回答，讓坐在師九如對面的策馬天下瞇起了眼，忍不住出聲提醒眼前好友幾句：「師九如，我記得當初是你堅持說要回去S市做貧童照護，還說你萬不得已不會再回來的。」

「是的。」

「那現在？」策馬天下突然劍眉倒豎，要不是考慮到桌上還有吃食，差點就要掀桌以對。他發散出戾氣，惡狠狠用筷子指著師九如：「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你玩我啊？！」

但認識策馬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比這更兇狠的流氓樣又不是沒見過，師九如只是淡定的說聲對不起，然後換來的是數秒鐘的沉默，還有一聲冷哼。

「這聲道歉一點誠意也沒有。」他憤恨地嚼著已然過爛的麵條：「你早就打定主意要賴著不走了吧。」

「呵，」一聲輕笑，換來一記瞪視，師九如慢吞吞攪動著湯麵道：「知我者莫若策馬天下。」

「……怎麼這句話無法讓我高興起來，反而覺得自己非常之悲哀。」

策馬天下似乎把湯中的胡蘿蔔當作是對面這個人，一個勁兒的戳戳戳……

師九如想起相識十五年裡，就這句話策馬天下嚷過不只一遍，不覺失笑。可又怕他再氣起來，或許是連飯都免吃了，趕快轉個話題：「高三的暑期輔導應該只有半天，你怎麼會這麼晚回來？」

「輔導學生啊。」沒好氣的說道，策馬白了師九如一眼，站起身，準備把剩下的湯拿進廚房倒掉，頓了會兒指著他的碗：「你到底吃不吃？」

「……我在Mozart Café已經吃過晚餐了。」

「呿，浪費我一包泡麵。」

「總吃泡麵不健康。」俊朗的眼眉皺起，露出策馬天下最熟悉不過的表情。

「哼，五年不見，囉嗦依舊。」策馬別過頭，轉身走進廚房，再出來時則拿著兩杯咖啡，用力擺到師九如面前：「有本事就你煮，學校現在事情一堆，我可沒時間伺候你。」

師九如看看策馬一直沒有消褪的憔悴，頓時感慨。五年不見，他卻是更不顧自己，心念一動，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縮手不及的策馬天下於是愣著望向師九如，帶著疑惑。

「我回來了。」

「廢話。」策馬天下想抽回手，但是師九如用力拉住不放，掙扎幾次就放棄了。

「我回來了。」

「我知道啦！」

懶得理這無聊的人，策馬天下用另一隻手整理起地上七歪八倒的書堆，然後感覺到師九如的手放軟了，緩緩摩梭著他因為長時間拿著粉筆而粗糙的手指。

「我，回來了。」

更緩更慢的低語，氣息在他耳際繚繚繞繞，策馬天下羞窘起來，縮手並借力推開身邊的師九如。

「知道了啦。」

師九如微笑淺淺，退回自己的位子上，驀然想起五年前，他正是在這個地方用再冷澈不過的聲音告訴策馬天下說他必須離開，而當時，策馬天下才剛用盡心力保他脫出家族的陰謀和同儕的陷害，自己一人傷痕累累。

他把他留在這裡，獨自遠走，他不留他而讓他走，因為他們是朋友。

然而他們從不說誰欠誰，誰又得還誰的問題。

因為十五年的糾纏，一攤爛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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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9-01-30 02:5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希望樓主重萌的愛意要持續下去啊~~Q////Q
小馬嘴巴雖然是沒兩句的唾棄~但心底在這一聲聲的*我回來~XD* 強力放送下~
還是開心的吧~即使他們之間沒有承諾什麼~
終歸在內心為對方留了一個不能抹滅的特別位置...

期待下文~>w<

【桃花逐水流】師策專署論壇—歡迎來到充滿愛的世界~XD
http://zhushuiliu.com/forum/index.p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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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8)

5樓發表於: 2009-01-30 03: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小馬最想念的人九如已經回來了,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小馬喔

只是九如這次回來不要在離開小馬了唷,不然你的小馬就會變成別人的小馬囉

小馬你再也不用吃那個不健康的泡麵了(偶爾吃,沒有關係的)

繼續期待樓主下文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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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dka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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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9-01-30 18: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常常找不到自己發的帖子...........Orz
謝謝血弒和瓔美子的回覆，還有雨過天情的小花~~（心）
策馬的口嫌體正直實在是太萌了~~XD

(3)

他們相遇在高一那年，師九如說剛好是光輝燦爛的十六歲，策馬天下則翻著白眼說那叫做慘綠少年。

兩個人的交集來得莫名其妙，師九如說那是一見鍾情，策馬天下則冷哼著說根本是孽緣一段。

但不管個人觀感如何，同學們遙想起當年的兩人，印象就是──

──「策馬天下？唷，就是那個汲汲營營於分數的阿宅嘛！」
──「師九如？唷，就是那個老是纏著阿宅，開導他分數不是一切的老好人嘛！」

「沒想到從前那麼在意成績的你，現在也變成會諄諄告誡學生分數不是一切的老師了。」

師九如感嘆著，靠坐在一旁看策馬天下寫教學專案報告。策馬回頭瞄了他一眼，繼續振筆疾書，只是涼涼的回了一句話。

「是啊，託你的福。」

然後他的左手被拉住，策馬天下皺了皺眉，回頭看見師九如一臉倔強，便嘆口氣由著他去，自己挪了姿勢換了重心，右手依然忙碌著。師九如倒也沒再對策馬天下多做什麼，兩人就一直維持著手拉手的狀態。

溫暖透過掌心交疊之處傳遞著，屋內盡是久違的安詳。已奔波一天的師九如闔眼小憩片刻，直到感覺策馬天下更換坐姿時便張開眼，與之四目相對。此時策馬天下已稍稍偏過身，用手撥開他額前的一縷棕髮，然後再仔細地端詳著他的臉，專注的眼神撫過眼角和嘴角，最後又停到那雙湛藍眼眸之上。

「我本來還有一點擔心你。」或許因為壓低聲量的關係，策馬天下的聲音有些沙啞，臉木木的沒什麼表情：「不過又覺得你是回自己出生長大的地方，有家人的照顧應該會過得很好，果真現在看來擔心是多餘的。」

「為什麼擔心，我們仍然保持著聯絡。」

「但是你不來，我去也不能找，又不給照片，整整五年見不到人。莫要嫌我擔心，這是你自己討的。」

他說罷撇撇嘴，久沒見如此表情，師九如只覺這無奈的表情可愛得慌。策馬天下就是這樣，別人不講他便不深究，而是一直等到對方願意開口。但你還是知道他記掛著，因為藏不住心事的他會表現在行動之上，以其特有的笨拙體貼。

於是師九如知道，過得不好的不只是他，眼前這個人也是同樣。他低眉淺笑道：

「你的擔心我收到了。這幾年我只是在等待時機，現在繼承玄華職位的封緋權力穩固，已經不怕聖閻羅奪取主導權，至於鬼島集團的內部也重新由問天譴等人掌權，也就能離開那裡，回來過自己的生活。」

他講得很簡單，簡單到知情者會以為是童話，而深知內情者會以為是笑話。然而師九如卻覺得對於曾經莫名其妙因他而捲入那些醜惡紛爭的策馬天下來說，知道最後的結果就夠了，因為往後的他們將不會再與之有任何瓜葛。眼見策馬天下稍稍茫然，師九如突生擁抱住他的念頭，隨後想起他並不喜歡與人有太親密的肢體接觸，於是只拉過另一隻手，攥住雙手不放。

「呿，原來從頭到尾都是胡話。」

策馬的眼中浮現水氣，感到淚水快流下來時想舉袖去擦，兩隻手卻動彈不得。於是他乾脆向前傾身，就算是形同倒在師九如懷裡也沒關係，就是不讓他看到流眼淚的窩囊樣。

「既然分開都過得不好，那就乾脆在一起吧。」師九如倒也不在意策馬天下的彆扭，只是輕柔地撫著他的頭，一遍又一遍，感覺著肩頭緊繃的線條慢慢慢慢放鬆，然後他咯咯笑起來：「分開五年或許也是極限了，想我們從認識開始就沒分開超過三個月。」

「講的像什麼一樣，明明就是因為上課才必須天天見面，好不容易等到寒暑假能躲開你的碎碎念，你卻又找盡理由來煩我。」

策馬天下用袖子抹掉眼淚後又坐了起來，師九如也放開手，遞過面紙讓他擦擦臉，卻還是忍不住笑顏。

「但是你也從來沒拒絕過唷。哪怕我說要去看展覽還是去爬玉山，你不都一聲不問就答應了？」

「那是因為我懶得想理由了。」策馬天下側身拿過咖啡輕啜一口，再放回桌面，然後再傾身拿過一個抱枕摟住，斜眼看著對面那個笑得欠人打的傢伙：「每說一個理由就被你的滔滔雄辯給擋回來，反正就是說不贏你，就算不甘心還是認命，畢竟我還需要留著腦細胞過生活。」

「怎麼不想想這樣除了那群高一同學外，可沒人相信現在的你曾經被叫宅馬了？」

「你可以再多話一點，如姑娘。」

策馬乜師九如一眼，再度背過身去寫他的報告。

「策馬天下。」

「又幹嘛？」

他連頭都不抬一下，看著手中的活動流程表有點焦慮的塗塗寫寫。然後感覺臉邊有股溫熱氣息，師九如從背後探過頭來，輕輕在他的頰邊落下一吻。

「……」握筆的手一頓，再來是片刻沉默，接著傳入師九如耳朵的是問句：「你在想睡覺了？」

「噗！」

「想睡的話去我房間睡，你房間大概已經積灰塵了，我改天再打掃。」

「那你呢？」

「我睡客廳，反正不差今天。」

師九如掃視過桌上的報告、筆電還有地上的專用書籍，發現旁邊公事包裡還有教科書和一疊影印來可能是要當教材的資料，終於知道策馬天下的蒼白憔悴從何而來。

「你該不會……」

「師九如，不要問廢話，快去洗澡然後滾去睡覺。」

「我也睡客廳陪你吧，好久沒見，想和你聊天。」

他拉過一個不知是抱枕還是坐墊的東西，正要躺下時被策馬天下一把擋住。只聽他咕噥著你這麼愛說話我不就整夜別睡了嗎，策馬搖搖頭道：「那還是要先去洗澡，我去買宵夜，免得你晚點哭餓。」

他起身，拿起手機錢包鑰匙就要出門，再忽而轉身，拉住欲入房的師九如，蜻蜓點水的在他頰上親了一下。

「掰。」

接著頭也不回的開門走掉。

師九如撫了撫臉頰，隨後入房間便一眼見到床頭旁擺著的兩人合照，那是大學時候的他們，肩並肩，在南部的艷陽下笑得如斯燦爛。

「哎呀……」

沒想到，這會兒竟然是換他感到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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