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23 【饶曲】此事不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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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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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9-03-23 09:1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23 【饶曲】此事不关风月

友情提示——如有踩雷，概不负责！！顶锅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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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夜凉如水。

荷花亭里，饶悲风眯起一对俊眸，静静凝望眼前的竹林风桃花雨，淡淡的，迷蒙的，缱绻的，顺带捎来远方若有似无的馨香。这种类似“千万与春住”的画面让数部执令莫名地烦躁起来，举手仰头将茶一饮而尽。之后，还不解气似的连喝两杯。

在距离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年，唯一确定的是不会太近的时候，饶悲风记起曾经有一个浑身是白光芒万丈的家伙，带给他与此时此刻相同的感觉——撕裂这表面上该死的宁静致远波澜不惊，狠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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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荣枯贵贱如转丸，风云变幻诚多端啊……好个曲怀殇。”

老数部执令，也就是师傅摇头晃脑地啧啧感叹。身为学生的饶悲风深谙尊师重教之理，决定不对老人家前无古人，也可称为后无来者的滥用成语行为加以置喙。但是能让对古文一窍不通的师傅吟出浸透了诗意流韵的词句，想必定是才华横溢吧。

那时，他是第一次听说曲怀殇。

这个名字的主人在师傅阳光一般的赞美下显得无比荣耀，串结起朴实厚重又华美的古老服饰，小桥流水，音画拂面。那是一个初秋，北窗伏龙跨进数部的大门，第一次给饶悲风的印象。

“饶兄，日后还望多多关照。”曲怀殇拱手施礼，温润如玉地笑。

“关照不敢当，”饶悲风盯着那个云淡风轻的笑容，挑眉轻哼，“受得住数学的枯燥艰涩，再来称兄道弟不迟。”这绝对是鼓励小学弟坚持不懈催人上进的积极话语，但是从打从照面起就保持坚韧的不苟言笑形象的前辈嘴里说出来，就有那么一丝讥讽与挖苦的味道了。

曲怀殇闻言楞了一楞，随即咧嘴又是一乐：“曲某受教了。”

然后，这个脸上总是挂着从内到外无比诚恳谦虚笑容的白衣少年，在数部展现了惊人的天赋与才学，过了不久，曲怀殇大有青出于蓝的架势。这个蓝，自然是指昔日数部的第一名，饶悲风。

饶同学自认眼里不容沙，虽然尚未达到肚里能撑船的境界，不过至少小船可以自由徜徉。于是他乐得学习上有个对手，良性竞争共同进步。对这个所谓威胁到他地位的学弟，语气反倒客气许多，饮食起居上也颇为照应。

“我有什么地位好被威胁呢。”偶尔有同窗用酸不拉叽嫉恨满槽的口吻抱怨后起之秀的耀眼，饶悲风都用这一句打发回去。坐而空谈不如起而行之，于他看来，相比红眼，还是多努力更实际些。

不过很多人还是挺不过来。在被天花乱坠的数字算式逼疯之前，纷纷退学，或转投其他五部。看着学生一茬接一茬地换，老执令总会热泪盈眶地握紧饶悲风和曲怀殇手声泪俱下，可怜兮兮道：“你们两个，一定要相亲相爱啊。”

每到学期初和末就会上演的这出被乐部女学员津津乐道的苦情戏剧码，饶悲风已有了免疫力，不过还是会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所以他无比钦佩从开始到结束依旧镇定自若与师傅对答如流甚至谈笑风生的学弟：“是的，我们一定会坚持到底的。饶兄也是这样想的对吧。”

饶悲风翻了个名副其实的白眼，依旧是句几不可闻的 “恩”。

从前不置可否，今次却回应了。这个有着历史意义的单字迅速传遍乐部走向无涯之外，于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份被无限夸大的、不知是否该定义为友谊的默契——原来又是对俞伯牙和钟子期啊。

这就是知音了？饶悲风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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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海无涯，苦坐舟。在没什么娱乐项目也没什么娱乐时间的数部，曲学弟最为热衷的闲暇爱好就是茶艺，饶师兄则是看着他的技术如何从连“沏”都做不好到现在的眼花缭乱，滋味万千。其他同学早在试过第一次就放弃继续做他的茶客，以至于一看到曲怀殇哼着小曲捧着茶罐就迅速遁走，动如脱兔。

“真伤自尊啊……往事不堪回首。”看着杯中形美色翠味纯的水西翠柏，曲怀殇轻叹。饶悲风无言，只是大力点头同意——品尝这极品香浓，的确有种时光流于心间的感慨。

“可惜学海无涯不适宜种茶，否则还真想在春天亲眼看着新茶的汩汩茶尖如何化成杯中的香溢呢。”曲怀殇弃去剩余茶水，又煮一壶。

蓊郁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和笑容，却在饶悲风脑中清晰地形成了一幅淡泊的山水画——山峦起伏，云雾缭绕，一片湖水，四面茶园，气候温和，土壤湿润，适合种茶。

“连夺三届六艺魁首，锋芒毕露的北窗伏龙，愿望竟是如此微薄么。”

“我是很简单很卑微的人啊，该有什么野心吗？”曲怀殇反问。

这句话问住了他。饶悲风也是很低很低的人，仿若尘埃，却希望从这片卑微中盛放出最娇艳的花。

饶悲风半是玩笑地讥讽：“师傅跟我提过了，他希望你接掌数部。”

“恩，我回了。”曲怀殇无谓地耸肩，“我只擅长算学而已，饶兄不仅精通，甚至掌握周易阴阳之说，比曲某胜任万千。”

“什么？”你究竟明不明白接掌的意义？这么些年，师傅看重他甚于他，而他也断了争的念头，只因他们心知肚明，唯有伏龙先生，可将数部发扬光大。可他就这么轻易地回了？把别人梦寐以求却也难以企及的机会回了？所以师傅近日郁郁寡欢？

似乎清楚他内心的纠结，曲怀殇为饶悲风斟满茶，缓缓道：“一直一直地向前走，不回头亦不后悔。我就是这样的人，”他又加重语气强调，“跟你一样。”

不知是不是羞恼于这样轻易地就被看透，或是他外交辞令般公式化的官腔，饶悲风的语气忽然尖刻起来：“我是听说，伏龙先生不论老幼妇孺，皆可数冬瓜道茄子，果不其然。”

虽然适应了饶师兄喜怒无常的性子，此刻曲怀殇还是莫名其妙：“饶兄？”

“你可以是任何人的知音，因为你敏捷的脑袋，”饶悲风站起身来走向门口，迈出门前顿了顿，“可是，谁又是你的知音呢？”

哑口无言。

他本以为曲怀殇与饶悲风，是可以一起上路的人。亏他……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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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千百年的风雨，青砖高墙依旧道德庄重，靑石苔藓依旧一脸肃穆，就像现在的学海无涯，斑驳地营造出静谧诡异的气氛。

“被驱逐了？”翻着手上的书，饶悲风头也不抬，淡漠地问。

带来这个消息的同学甲如椡米似的点头：“没错，据说是因为与乐执令孤男寡女共处一夜呢……想不到曲怀殇道貌岸然一脸正派，暗地里干的是这等淫乱下贱的事……”

啪的一声，饶悲风重重合上书本，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师傅的课，不能耽误，各位同窗，走吧。”

不久之后，这位甲同学因品性不端被新任数部执令，也就是昔日同窗饶悲风，解除学籍，驱逐出学海。至此，再没人见过他。

包括饶悲风在内，大部分人都清楚地知道，所谓共处一夜，在碧玉亭那种几乎算做没有墙没有窗纯透明的空间里，孤男寡女可以干的除了弹琴聊天还能有啥？乐执令月灵犀他是熟悉的，伶牙俐齿可见一斑，怎么这次反倒默认了？六艺魁首难道会是拙于言辞的人么？这样，算默认么。

“毁她名节，是我不该。”临别前，曲怀殇抱着一把筝，对这事，显然态度极为敷衍，再无多话。

饶悲风觉得自己的牙咬得很痛，更想咬碎这个不把一切看在眼中的狂妄白衣人。是谁说他谦谦君子？眼瞎了吗？

“我前日新学会了支曲子，饶兄赏面，听来看看。”说罢，席地而坐，一曲目眩神怡、惊心动魄，从他略为苍白的指尖流泻出来。

饶悲风不通音律，却也从这高亢激昂的曲调中感受到几分无奈与悲怆，脱口而出：“你为这曲子跟乐执令共处一夜？”

“醉笑陪公三万场，不用诉离觞。”曲怀殇拍拍衣摆，又露出一如既往云淡风轻的笑，翩然而去，连琴都没有拿。

饶悲风就那么呆楞地望着他离开时潇洒绝尘的背影。

直到月上中天，夜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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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滚回碧玄草堂，要么把竹子和桃花弄回去！”数部执令头也不回地喝道。任何正常情况下，桃花也不可能在深秋绽放吧？除了那个混蛋还能有谁做出这等闲着无聊的事儿？

“哎呀，多年不见，故人风采不减当年啊……”带着三分轻佻七分玩味，一袭白衣的故人走进亭子，“水西翠柏？”

“你回来做什么？”

“跟你的目的，应该不一样吧。”曲怀殇瞟了石桌一眼，没发现第二只杯子，便自顾地拿起唯一的一盏，轻尝一下，点头赞道：“未想到饶兄的茶艺亦是突飞猛进，可比天下第三了。”

饶悲风错愕地瞪着还在曲怀殇手上的茶杯，说：“……你却还是一如当年，放浪不羁。”

“饶兄谬赞了。”

“你嫌死得不够快是不是……拿酒出来做什么？”

“把酒言欢啊，此乃狮子国的贡酒，味浑厚而甘醇，试试？”

饶悲风心里叨咕着谁跟你言欢啊，不甘心道：“不用炫耀你补柱的功劳……喂，你还没喝，不用装醉！”瞠目结舌地看着已经趴在桌上进入半睡眠状态的伏龙先生，饶悲风再次体会到想把牙齿咬碎的刻骨疼痛。

太累了啊。

“这么放松，我可是同意太史侯的决策，杀了你啊……”饶悲风喃喃自语，抱过酒坛，想了一想，倒入方才的茶杯中，就着杯缘小口抿着。清甜混合苦涩，真正好酒。

没有人会因为一个大醉的人而心生怜惜，微醺才是一种境界。三杯下肚，借着五分酒力，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满足从泛着清透光芒的薄酒涟漪中飘散开来，飘渺于空中，一圈反复又降回明亮的眸内，饶悲风确定，如果是在沙场，那抹明媚会击溃全部的防御。他在刹那间明白了何谓以柔克刚。

“清醒了？”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睡下，半张眼眸，他盯着他喝酒有一会儿了呢。

“……不要喝光啊……”有气无力地说完，曲怀殇复又睡翻了过去。

晚风习习，送来几丝他恼人心绪的尾发，数部执令顺手捞了一绺。倒映着月色的银白，不知是迷情还是情迷，或许可以归因于不经意，饶悲风把它们送到唇鼻之间，一种似乎叫做思念的味道扑面而来，排山倒海。

唇角难得一见地上扬起好看的弧度。

“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的那一曲，是《高山流水》么？”饶悲风低喃。《高山流水》，是奏给知音的啊。

“……可惜，你我早已身在此间，逃不开了。”饶悲风起身，绵长而沉重地叹息。踏着天边第一丝曙光尚未亮起的黑暗，踱出荷花亭。

今夜昙花一现的邂逅，或者称为走私更为恰当——只能在月下，一生回味，一生向往，见不得光，一生保密。

“这风这月，还真是迷惑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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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荷花亭里的白衣男子慵懒起身，轻抚尚缠绕他残余温存的发梢，无声地笑：“这，干风月什么事儿了？”

————The End————

依旧是全文后的废话：

第一次写涉及霹雳的文，请多关照^^会写这个，完全是因为千叶传奇的一句“伏龙先生真乃吾知音也”。当时直觉就是——聪慧如北窗伏龙，他可以轻易看透别人所想，为别人所称为“知音”，可是，谁又能有凌驾于他之上的智慧，成为他的知音？或许，真的只有痛彻心扉的了解，才能是他的知音吧。

中间部分自认写得糙了，可我是懒人，改的可能性不大，啊哈哈干笑= =|||

最后，感谢收看，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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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9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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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0)

1樓發表於: 2009-03-23 17: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依旧喜爱人物没有变形的文章~~

这里的饶悲风好温柔啊，嘿嘿，不是这风月迷惑人心，是小曲乃看着实在是让人食指大动，小饶自然就……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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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羽

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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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8)

2樓發表於: 2009-03-23 17: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人间有情痴   不关风与月
虽然我是曲月派的  对这一对也还是蛮萌的
悲风怀觞   连名字也带了纠缠
淡淡的如风吹过心湖
情愫漫漫的在心底滋生
像知音,似情人  一种惆怅的味道
如同那杯水西翠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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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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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

3樓發表於: 2009-03-23 17: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就這樣就沒了~~~ = =
我還滿喜歡這一對的~
最後一句超棒的~此事不關風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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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4樓發表於: 2009-03-23 18: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  yan9283 ：谢谢观看~致力于不走形是我最大的追求……被抽飞！！还是，理想中的成分多了些吧。不过我所看到的小饶，就是如此别扭地关心别人呀><

TO  斯羽：太有才了！大人文采好棒><感谢收看……至于水西翠柏，是在杂志上看到的，第一眼就爱上这清透的名字，觉得蛮适合饶曲哩- -+“惆怅的味道”，大人说得真好><

TO  雪妖：感谢观看^^因为不擅长写东西，所以……我一般都写2000字以内的超级小短篇……望天。饶曲激萌，握拳！！

[ 此帖被公子念在2009-03-25 20:4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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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3 【饶曲】此事不关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