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1.10 春光乍洩(朱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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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夜

在期中的黑洞裡輪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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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登錄: 2023-11-22

鮮花(42)

樓主發表於: 2013-01-10 0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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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0 春光乍洩(朱簫)

管理提醒︰本帖被晏雪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3-01-14)

春光乍洩

時值季春。
桃花盛開，遊人如織。

遊了趟湖邊，空谷殘聲發現朱聞蒼日對桃花似乎比對美人還有興趣。
距夜明峰上的對峙已有一段時日，常聽朱聞嚷嚷說要拜訪美麗的可人兒、一探教他心折的傾國女子，卻總是沒有下文。
現在他們稍做休息，朱聞蒼日邊展扇邊看花綻新紅，眼睛裡脣邊都是細微的笑意。

「今天的人還真多。」
「尤其是女性。」空谷殘聲拉低帽沿。薄霧中的陽光不知為何有些刺眼。
「喔，一說就點到核心。莫非，空谷兄有看到中意的女子？」
聽到身旁雪男的接話，朱聞蒼日面露喜色好奇地追問，手中扇子揮舞得勤，如同振翅的蝶。
「我只是幫你講了你沒說的話。」空谷殘聲揉揉眉心，沒打算回應對方的問題，逕自起步向前。
「唉哟。我說空谷兄，做朋友的在關心你的人生大事，你這樣直接迴避，教我真傷心。」
「這用不著你煩惱，關心我不如先想想如何應付你身後的姑娘們。」

自方才他們身旁總少不了芳齡少女。每個女孩的目光幾乎都直盯著這紅髮書生不放。
而朱聞蒼日卻裝作沒看到的樣子，邊同他聊天，邊欣賞綠煙紅霧，眼眸的顧盼就是沒安在姑娘們身上。
偶爾聊一聊，他故作沉吟將折扇闔起，置在脣邊。
這畫面即使同為男人，他也覺得挺好看的，何況是那些妙齡女子？

「不用擔心，她們多半看膩了，就會尋找下一個對象。」
「嗯。不過既然她們都在興致上，你大可努力實踐你一開始來到苦境的目的。」
「耶，空谷兄，這就不對了。還要看地點、看時間啊！就算有人，時辰地點不對，也是枉然。」
朱聞輕佻的口氣，使得空谷殘聲瞥了眼旁邊那個不正經的朋友。
「用你的說法就是感覺不對。」
「沒錯。哎呀呀，你居然記得我講過的話，做朋友的真感動。」

敢問這傢伙究竟有幾分認真幾分虛應？
問題才剛湧上心頭，化名空谷殘聲的簫中劍頓時啞口無言—何時自己也同那個騙人的書生計較去了？
搖搖頭，空谷殘聲邁開步伐，直朝人群較少的地方走去。

「喂—空谷兄—等等我啊——」
見空谷殘聲逐步走遠，朱聞蒼日邊搖著扇子跟上，邊心底大呼誤交損友。

一路上花香煞是芬芳馥郁，暮春嬌顏紛紛探出蓓蕾。
春和景明，水波瀲灩。
輕風吹拂衣袖，落英逐水載浮載沉，楊柳姍姍地搖曳。
湖面隱約泛起波紋，無聲地流動，金烏卻悄悄隱去了容顏。
細碎的雨滴打在朱聞蒼日肩上，不一會兒足音雜沓，遊玩仕女的嬌嗔聲此起彼落，行人紛紛打傘避雨。
在交錯的花影與慌亂的人聲中，空谷殘聲打傘走來，打量著正在慢條斯理將傘撐起的書生。

「哎，暮春就是這點教人難以預料，永遠都不知何時會下起雨來。」朱聞蒼日嗟嘆道。
「煙花三月，也只有這時你才可以看到桃花雨了。」
空谷殘聲邊走邊回答，他瞧書生的肩膀已經濕透了大半，轉頭望向眼前水霧迷濛的景色。
亭子或茶館都好，只要能避雨就行。

桃花瓣在水中流動，岸邊不知何時已積香成泥。

「朱聞，你看桃花看得很入神。」
「哎唷。空谷兄，別這樣突然出聲，我經不起嚇的。」
「你這句話，我有很大的疑慮。」空谷殘聲皺眉，這個人真的不太對勁。
「哎呀。空谷兄，給我機會、給我餘地嘛。我只是感嘆這桃花方才還娉婷楚楚，下一刻便做落花委泥。春光稍縱即逝啊。」
他邊說扇子邊輕拍手心，看起來就像古時悲天憫人的詩人。
看在空谷殘聲眼裡忒地滑稽，不由得暗自好笑。
「說正經的。」他攏了攏裘袍，即便是春天仍然有些微冷。
「我句句屬實，你不相信？」
「一半。」空谷殘聲目光投入朱聞蒼日眼底，那雙眼，很冰。

眨眨眼，脣邊揚起好看的笑。他將合攏的粉色扇子稍微打開了些，置在下脣上，另一手反背在後。

「春色不等人，好景易逝。然而，總有重來的一日。只是那時所見已不是此時此景了。」
「流景佳年時時有，端看人心而已。」
「說得好！不過——」
「嗯？」空谷殘聲跟他這樣一問一答，心底有著說不上來的奇怪。
壓在心頭上，難以呼吸的窒息感。

「有些時候是由不得人啊，簫中劍。」

突然被直呼本名，空谷殘聲略感驚訝，一句「為何」見著那個人神色已經問不上來了。
一樣是抹有時看得令人想轉過頭去不予理會的笑容。
明明沒有感受到任何惶恐、悲傷的情緒，看上來似未晞朝露。
這樣的朱聞蒼日，莫名地陌生。

當事人說完，摺扇一收，說著「空谷兄我好像發現前方有可以避雨的地方了」就拉著他往前走去。
這時空谷殘聲又想到朱聞蒼日常掛在嘴邊的「給我機會、給我餘地。」
這個人要別人給他機會，自己是一點餘地都沒留與他。

果然轉變成另一種形態的任性與惡劣。

空谷殘聲並未耽誤步伐，一會兒在朱聞蒼日與當地女子寒暄玩笑了幾句後，兩人便在茶肆一隅歇息。

剛落定坐位，茶便送上來。
看來今天生意興隆。
端茶的少女瞥了朱聞蒼日一眼後，目光留戀地離去。
然而他沒有注意到，抬眸望進簫中劍碧綠幽深的瞳眸。

存乎人者，莫良於眸子。
他的眼神很堅定，然而越是好奇，眸色越發深不見底。
朱聞蒼日讀到了關於那個人、關於他那些三言兩語無從打發的故事。

「簫兄。不是我要說，這麼好的機會，你應該下手為強。」
朱聞蒼日抿了口茶後開口道。
「喔？給我一個理由。」
「用苦境的說法叫為民除害，用認真的說詞叫杜絕後患。我是魔界的大王，沒有你不殺的理由。」
「我說過魔界你當王，前途堪憂。不如不殺你，讓魔界繼續煩惱，更不費力。」
語畢，簫中劍將杯中餘茶飲盡。
「哎呀，真殘。」
朱聞蒼日笑道，揀了塊裹著花生粉的麻糬便往口中送。一邊望向窗外雨景。
簾外雨絲纏，水氣濃重。
偶爾有雨滴飛濺至檀桌上，留下細微的雨水印子。

「...我不想殺你。」

簫中劍低聲地說，斂目再添新茶。茶水沖在杯緣上，輕煙裊裊。迷濛的煙霧不掩幽光。
「自己的事，沒人能幫忙做主。而你，並不會讓別人決定你的終局。」
他的目光澄澈明淨，一時間朱聞蒼日愣住了，接著撫掌而笑。
「簫兄啊簫兄，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不是抬舉，而是事實。」
「好說了。這一壺茶，我替你溫吧。」

在那之後，曾幾何時，桃花雨已做冬夜雪。
這一回，溫了身體的非是茶，而是熱燙的鮮血。
他再也問不到簫中劍任何答案了。

涅磐落地，百花繁茂。
香氣充盈鼻間。
一切靜寂無聲，寒風帶著點點白雪，颯颯地叫囂著。

如春好景卻只感到寒冷。

那麼，這是否可做春寒料峭。

(終)

_____________

邊聽著春光乍洩這首歌落筆而成的一篇。
電影是預定要看的，可惜還未能得空一觀。

到底他們感情有沒有發展，端看讀者思量。
我習慣在這部分予以保留。

只是想記下他們倆的短暫相遇。

感謝觀看到這邊的你。

[ 此帖被帷夜在2013-01-11 04:15重新編輯 ]

花落千重，無關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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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

1樓發表於: 2013-01-12 15: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春意爛漫的景致
桃花、遊人便是整個故事的背景，很快讓人融入裏頭
筆調輕鬆、詼諧不過分雕琢，添上雪男一詞使人會心一笑
點綴的恰到好處，不會感到艱澀也不至低俗

細雨落花遙想佳人
朱聞的心始終繫在她的身上
雖然從頭到尾並無她的身影，卻能從景色與朱聞的心不在焉中探知一二
其實不僅只有他倆而已，還有一個藏身其中的她

很喜歡朱聞的這句話
「好說了。這一壺茶，我替你溫吧。」
兩人的出遊到這，是溫柔的結束
而後韶光流轉，無可奈何花落去
悠然中夾著淡淡苦澀，直至末了的哀戚有跡可循
花落萎地、冷情雙眼、譬如朝露

看似寫春實則乍暖還寒冬未盡
餘韻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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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2樓發表於: 2013-01-13 0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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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艱澀太好了，邊寫邊擔心用詞太過冷僻難以閱讀。
雪男這詞也考慮一陣子合不合用。
睹物思人的設定只是個私心，自原劇推敲便這麼決定了。
畢竟這是朱聞與簫中劍的場合，寫得太明就模糊焦點。

哎...也許讀至末段的當下確實會有哀傷的感覺。
過一段時間來看，或許只剩惋惜與感嘆。

這些只是冉冉光陰中的一個片段而已。

事實上這篇所在的時空春天早已過去，好景是過去的殘跡。
即使如此我們還是會惦念著那時的他們。

[ 此帖被帷夜在2013-01-13 03:4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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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0 春光乍洩(朱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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