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3 （生物生子大雷，请慎入）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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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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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9-03-04 15:35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03 （生物生子大雷，请慎入）无非

龙宿的脸色很不好，手冷得像冰。剑子缩回给他倒茶的手，甚至打了个哆嗦。冷得像鬼一样。

宫灯帏总在下雨，剑子来时十有八九都得撑着伞。今天也是。但龙宿说，这雨不是今天才开始下的，已经好几天了。

说话时候表情漠漠的，好像很厌烦。不知道是讨厌这下不完的雨，还是讨厌这个总来烦他的剑子仙迹。

转回头来，喝了口茶，又把眉头拧起来。剑子觉得今天的龙宿不对劲，不过直截了当不是他的风格。更何况，龙宿不想说，强问也没用。

龙宿又抽起烟来。空气湿的几乎把烟雾都弄得滞重了，总低低飘着，慢慢地才散开。剑子闻到这味道不是以前那种。

龙宿早就变成嗜血者了，从那时起，那张脸就是苍白色的。剑子想，也许不是龙宿脸色不好，而是自己这么感觉的吧。又细细看龙宿眉眼，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当。

这雨没停，剑子就留宿在宫灯帏了，反正最近也没什么要紧事。

到了半夜，剑子在房间里躺着还没睡着。宫灯帏的摆设无一不好，想鸡蛋里头挑骨头都不成。不过，如果拿过于铺张当借口……也许还马马虎虎。

雨非但没停，竟然更大了。檐下的雨滴得很急，剑子睡不着，就觉得这声音很烦。

这些事情都莫名其妙地拧了，好像怎么都不对。又或者，根本是自己心态不对。剑子觉得自己不能在失眠的晚上研究这么严谨的问题，否则得挂着黑眼圈去见龙宿，少不了一顿口舌。

于是把念头转到别处去，慢慢想着自己早该野草满地的豁然之境，好像此刻自己正在那条路上走。就这样，他居然也睡着了。

他又梦见龙宿了。

其实剑子不常做梦。先天人的功体本来就不像常人那么娇贵，更何况道家修仙一派对此简直算权威。常常，他只是盘坐运功，根本用不着真的躺着睡觉。

所以，他做梦的机会比别人少多了。但即使如此，他仍然做梦，梦见龙宿不止一次。

剑子很奇怪，难道我就这么想他吗？

梦也没什么不一样，基本就是平常在一块儿干的事儿。剑子总结，也许是白天说的多了，印象深，就带到梦里了。

这一次的梦却不同。

他自己躺在微微晃动的地板上，周围黑黑的，什么光都没有。躺了一会儿，就听见水流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在船上。

身边有人靠过来，在他身边，抓住他的胳膊，也不说话。剑子闻到那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回忆了老长时间，才想起来这是龙宿好久以前用的那种。

龙宿？他试探地叫。

嗯。

听到熟悉的声音回答，剑子放松下来，又问，我们怎么在这儿？

龙宿轻声笑，大概离得很近了，鼻息喷在他耳朵边，抓心挠肺地痒。龙宿对着他的耳朵，声音都轻到快听不见：是你自己来的……不记得了么。

剑子扶额，说：我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是要受罚的……不知道为什么，剑子总觉得龙宿说话时，好像一只调皮的手在身上四处撩拨。

这话刚想完，龙宿的手就真的上来了。在胸前摸索，从衣襟里伸进去了。

剑子有点受不了，可是没有阻止他，只是问：龙宿，你摸到什么好东西了？

龙宿笑，摸到的，的确是好东西，大大的好。很有料。

剑子捉住他的手，龙宿的声音无辜至极地：好友，你要非礼我吗。

剑子哭笑不得，说：明明是你先非礼我的，恶人先告状。

龙宿任他握着手腕，说：好友不是很享受？

剑子立刻脸红了，幸好黑灯瞎火的看不见。他只能苦笑：总之，怎样都是我的不对。

龙宿笑，不回答。笑声里，明明白白地说：就是这个意思。

剑子放开他，听到他好像躺回旁边去，两个人一时没有说话。夜深人也静，所以水流声又潺潺地响着。

剑子问他：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龙宿起先沉默，后来回答他说：我已经是嗜血者啦，温度低一些是正常的。总之比死人还是暖和一些的。

剑子突然难过起来，他说：你还是去了。长生不死就那么好吗？

龙宿的声音倒挺平静的：不是长生吸引我，我只是有点怕死。

剑子问他：以你的能耐，谁能干掉你呢？况且，还有我跟佛剑在。

龙宿笑：别人我是不怕的，我要是死了，那肯定是你害的。

剑子有些尴尬，竟不知道怎样回答他了。龙宿大概也觉得有些过了，就笑着又说：开玩笑的。我是怕老啊，红颜白发，比死还可怕。

剑子叹气，说：果然是你的特色。

他说：其实我也很能理解啊，换我长成你这个样子，我也舍不得老。

龙宿意趣甚高，爬起来对着他笑了一声，说：剑子，你今天真纯良。我都怀疑这个真的是我的剑子好友吗？

剑子躺着没有动，说：是不是，你验证一下不就好了？说完，起身，扣住龙宿的肩膀压下去。双唇已经对上，就好像突然燃烧起来的火焰一样，灼热得让人觉得会被烫伤。

之后没有交谈声，夜很静，船不知道要顺着水流漂到哪里去。但这些都不再重要了。

剑子醒过来，几乎是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的，急于审视身边是否真的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疏楼龙宿。

天早就亮了，雨倒是小了点，不那么吵。

剑子放宽心重新躺下去，摸到自己的脸到现在还火热得像走火入魔。心里仍纳闷：怎么会修道修得这么饥渴？清心寡欲啊，清心寡欲。

色胆包天到敢招惹龙宿……自己是不是真有什么问题了？

默默念了几回心法，才感觉脸上热气稍微退了点。于是慢慢地爬起来，整理衣服。

想着不能多待了。虽然最近是没事儿，但住在这儿，是一定会出事的。

早饭……已然误了很久了。

起得这么迟，剑子的老脸都有点挂不住了。打算吃过中饭以后，再跟龙宿赶紧告个别，回自己的木板床上清心去。说不定是床太软，睡得太舒服了才容易做……那种梦。

看来人跟人的命真是不一样啊，也许剑子仙迹就合该是板床的命。

雨的确已经小多了，天也放了晴。不过惨白惨白的，看着也不怎么舒服。

中饭照例是比较丰盛的。虽说他们不需要吃饭维持生命，但不以生存为目的的吃，更有乐趣。其实，是一种享受吧。

剑子到的时候，龙宿背着餐桌又抽烟。

虽然这种味道不难闻，但剑子仍然皱了皱眉，劝他少抽一些，适量才好。万一上瘾了，很不好办。

龙宿嫌他啰嗦个没完，把他推过去，自己去放了烟管。

饭菜是很丰盛，但龙宿似乎食欲不佳。剑子这下是真的有点担心了，别是真出什么毛病吧。龙宿的筷子在碗里有意无意地戳一块可怜的蘑菇，看起来没有吃掉它的打算。

但龙宿也没有任何向他倾诉的意向。这让剑子觉得有些苦恼。

后来龙宿匆匆扔下碗走掉了，快得让剑子以为他生气了。可是自己什么都没说啊。

剑子只好一个人吃。

饭后去找龙宿，不在亭子里。走廊里，仙凤说在午睡。

剑子进去，甚至故意弄出脚步声。但龙宿背对他睡着，没有动静。

剑子敛起气息，坐在他面前，还是觉得那面目没有什么不妥。试着伸手探脉，才想起来，龙宿没有脉象。

龙宿曾经说过，嗜血者不过就是活死人。那时，他还不是。

甚至，那时，他还太年轻。

龙宿很少在别人面前显露出完全没有感觉的状态。他是个这么谨慎的人，剑子觉得，这个天下谁都可能被别人杀死，就他不会。

龙宿对扇子如此钟情，真令人意外。

但这，也许不过是习惯性的隐藏。

没人猜透过他，剑子觉得自己也没有。某些时候，明明是觉得离他很近了，够了解，但仍然不是。

好像他全心信赖的，只有他自己。……但也有可能，他连自己都不能完全相信。

剑子很久没有坐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也很久没有特意看他的样子。因为总是记得很清楚的，一想到龙宿，眉眼面容就清清楚楚显现出来。

他认为龙宿是好看的，美的。这种美，不是全然依赖于这张脸。

他总来宫灯帏，未尝不是有赏花似的意兴在里头。

剑中真相破的那一场，在他心里难以取舍的，不仅仅是三先天的友谊。

剑子看得通透，这里头其实有人的“好色”本性在。好像长得漂亮一些的小孩子，即使犯了错，家长也不舍得重罚。

他对龙宿的欣赏，固然有三教顶峰相当的能力吸引，作为旗鼓相当的好朋友；但也有自然而然的喜欢。

认识的这些年，其实早已经数不清了。剑子见过许多人说龙宿生得好，说话声气都不同，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儒门龙主的身份。

早在他们同登天地源流之前就是如此。

但龙宿并没有因此显得格外傲气。他只是……有点喜欢独处吧。

这个人有时候狠得让人心惊，胸口发凉，有时候又没原则得让人觉得有些愧疚。剑子想，自己大概知道龙宿的底限在哪里。

那日刺在彼此身上的一剑，心中的痛楚甚过那点皮肉伤。

剑子有许多朋友，计数都恐记不过来。但那时候的心情让他清楚地知道，龙宿是不一样的。或者说，三教顶峰的交情在他心里是独特的。

嗜血者之后，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让他们再次拔剑相向。如果可以，就这样到尽可能久的以后吧。

剑子被睁开眼的龙宿吓了一跳，但龙宿的惊吓比他的还要多。

任谁刚睡醒就发现眼前这么近的一张脸，都会猛然一惊的吧。

剑子往后退了几步，问他：睡醒了？

龙宿躺平，手指按了按额头，好像不怎么舒服的样子，勉强“嗯”了一声。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进来的吗？

龙宿把脸转过来，眼睛瞪大了，愣了一下，或者说那是一个带点不知所措的表情。他转回去，说：吾知道。

剑子心里确定他在说谎。于是他就这么说了。

剑子说：你这样我不放心。有什么事，你觉得不好，可以跟我说。

龙宿没看他，躺着无动于衷的样子，说：吾没事。

剑子说：我进来的时候脚步声那么重你都没听见。

龙宿打算把口供坚持到底，死不翻供：吾说过，是听出来，吾才不理会。

剑子想，他有太多可以证明龙宿在说谎，但他不知道即使说出来，又能逼他承认什么。龙宿的态度已经表现出如此明显的拒绝，他不敢再向前，也许那是龙宿希望独享的东西。

他会尊重……虽然更加担心。

龙宿或许有困难，这是他心情糟糕的原因；但既然他没有向他求助，或者顾虑面子的缘故而给出线索等他主动发觉——甚至，他现在是在拒绝，非常强硬的拒绝态度，那也许可以表明，至少，这个困难，不足够威胁他的生命。

剑子想到这里，稍微可以放心。但有些失望。

他自己把他们的友情看得这么重，不止是一起吃饭喝茶一起聊天打机锋，还有分担痛苦的意思，就像他和佛剑那样。但一到了龙宿这里，他心里没有底，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很多时候，他们只是维持着自以为很了解很切近的方式，进行一般好友性质的交往。这跟剑子心中的期望并不相符。

剑子不得不承认，这个障碍首先来自于龙宿本身。他不想把全部都给别人知道，也许不是不信任，而是……自矜。或许，龙宿在“龙鳞厚度”之外，是一种内向的个性。那个“龙宿”被他隐藏得太好了，几乎没有人发觉。

剑子此刻甚至希望这个猜测是错误的。

一个深沉得无法捉摸的龙宿，比一个令人担心的龙宿简单得多。是前者的话，保持一贯套路就好。但后者……他不能这么做。

最初江湖上流传的那个“自甘堕落为嗜血者”的他，和那时剑子所以为的龙宿，都是前者。

剑子说：那你自己小心，我先走了。

龙宿说：嗯。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剑子出门的时候是下午，龙宿的一觉从午后睡了两个时辰。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的，剑子也不总是那么敏锐。

甚至出了太阳，虽然不怎么浓烈。空气非常清新，雨水和泥土的气息都夹在里面。

剑子回了豁然之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龙宿是个好邻居，好朋友……甚至会是更多。剑子莫名觉得，龙宿这样是在纵容。

但龙宿对他所认定的朋友，或许都是如此。

坐在那张贫瘠的木板床上，剑子感到如释重负。

龙宿是个如此奇妙的好人，剑子好像到现在才真的有那么一点体会。

他口头上说剑子寒酸，但一点恶意都没有，也不曾有过矫正他的生活的打算。他心中的刻度正正好地划在不干涉别人的地方。从这一点来说，龙宿一点都不像上位者。

龙宿不是剑子，剑子是闲散的道士，随随便便的，连自己过日子都是得过且过的。

龙宿是儒门之主。长居高位的人，总不自觉地有规划别人的倾向，这一点是得到广泛证明的。

但龙宿不。在儒门之主以外，他跟儒门，完全没关系似的。

除了在成为嗜血者这一条上死不悔改的坚持外，龙宿实在是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嗜血者……如果早能确定他完全没有恶意……再或者，没有江湖，他们不会反目。

但幸好，他们都还在。

以后的时间还有这么多，剑子放宽心，想其实自己也不用总纠结过去的事情。

为了证明那个……特定内容的梦只是因为宫灯帏的环境，或者是那种气氛等等造成的，剑子晚上很爽快地躺下。

豁然之境如此广阔，连风都毫无遮挡地吹过去，听上去很辽远。

他入睡并不困难，直到第二天被晒醒。

果然没有梦。

于是剑子肯定，都是宫灯帏的缘故。莫非以后都不在宫灯帏留宿吗？

似乎……要是他不真的作出……留宿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久麻烦就来了。

苦境似乎总是这样。地盘上自己的人打完以后，就会有外来势力插入。剑子很想知道，这究竟是苦境自己的问题。还是苦境就这么好，好到让域外势力总惦记着？

功体厉害到诡异的幕后黑手简直像地里的韭菜似的，割完一茬又一茬。

如果能活捉一个，他真想问问看：苦境这个香饽饽好吃么？

野心，剑子自然是没有的。但这世上，像剑子这样的人，能有多少。于是，仍然显得苦境多灾多难。

劳苦大众总是无辜的。就为着这些无辜的人，剑子想，仅仅为了这么些人，他也总得挂记着除暴安良。

有时候他恍恍惚惚地想，那时候为什么会跟龙宿发生剑中真相破呢？

怀疑他做了坏事，在疏楼西风和佛剑设局逼出紫龙真相。然后看似理所当然地，相杀。

那时候他说了什么？是不是说，吾的好友，就由吾自己了断吧。

他竟是真的要杀了龙宿的吗？

那时候能拿得出手的证据，未遂的傲笑红尘，辟商，嗜血者。这些就成了龙宿必死的理由么？

也许苦境中原……连同他自己，都直接将嗜血者同罪大恶极勾连上，一旦成为嗜血者，即当诛杀。

有时候惊弓之鸟似的，被迫害妄想症很严重；但有时候又满不在乎的。这就是作为必夺之地的苦境。剑子扶额，简直是莫名其妙。

有问题的，往往姑息着，等到掖不住了才大闹起来。没问题的，总想着给人家扣上个罪名，赶紧先下手。

这些事情，剑子以前固然知道，但不去到心里。或许，只是因为这一次，这样切近地靠近了自己，逼迫自己舍弃还在乎的东西，因此显得有些不满。

如同他们第一次联合出手，空降玄空岛时候，他心里所想的，就是非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这个标杆，他觉得自己管得并不算多。

但那时，他不知道苦境就是个大沼泽。进去了，就没有出来的道理。

苦境总在刷新他的观点。非到必要不会出手——先天的能为如此有力，那么，就当仁不让吧。

修道的时候，师傅说过，一步江湖无尽期。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时，他没有修炼功体，还只是个小道童而已。因此，跟那些胸怀大志的少年人一样，最大的愿望是赶紧学很厉害的武功，最想去的地方，便是江湖。

在想象中，在那些众口相传的江湖传奇当中，侠客的剑气如虹，去势如电，狂风中吹乱长头发和坏人的鲜血。那种残酷但痛快的美感就在他脑子里一遍一遍地重现。

侠客总是有温柔的美丽女子爱上。这故事，又不同于风吹血花那样的，是另一种婉转的柔情的东西，能让人们钦羡，又觉得圆满。

后来他终于长大一些，也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却更多地听到这一句。

也许这种痛苦只有被江湖淹没的人才说的出。

师傅教导他，强中自有强中手。他后来明白了，于是抛弃掉不切实际的幻想。修仙本就是清心寡欲的路途，仙人是高高在上完全无情的。修仙大概跟成佛差不多。从为七情六欲所苦的人，成为无喜无悲植物一样没有表情的仙。

仙，大概只是人间的旁观者。他们的视线如此平静，毫无波澜，以至于像清风吹过。

他就在自己的地方，远离人的地方，慢慢地把自己变成一缕清风。

后来头发白了，年纪在长，但容貌永远停在那一点。

人的苦楚，大概在于生老病死。如果时间足够，任谁都能看穿那些虚无的东西。爱恨情仇，权利金钱什么的，也就慢慢看开了。

超脱的人往往成仙，人间的，永远是为一些什么什么争得要死要活的人。

剑子不见不闻，好像是真的仙。

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否则，他不会有那个底限。底限，只能表明自己的心已经不静。

纵然几乎长生，他仍然有愤怒和怜悯。这样的他，或许已经注定不能成仙。

这个江湖把他吞噬了。他仍然保持着从前的装束，被人们尊为“前辈”，或者“先天人”。但他越来越无力，失望，甚至有些自暴自弃。

江湖不是他能控制的地方，他的能为也不够一夫当关。但身在其中，他必然会被寄望，被要求。其中，有他并不想，甚至讨厌去做的事。他离不开，就只好屈从。

如果说，从前他出手是因为怜悯。那么，后来的事，每每像被利用。

前辈，就是死在前面的一辈。可是，这样的死，自己究竟是否也认为死得其所？

他处在这样尴尬的立场上，愤恨自己之外，他也反感着吞噬他的这个江湖。

就因为被迫站定了大多数人的立场，所以要从他们的角度考虑问题。

龙宿成为嗜血者，在当初默默无声地消失之外，苦境的正义人士不是全都放心。

绝对的权利导致独裁，绝对的力量导致恐惧。不畏阳光的嗜血者是这样强大的、甚至是每个人梦想成为的生物，必然生出忌惮。他们要弱点，要制约。

怀璧其罪。真正欲加之罪。

宁暗血辩必须掌握在手中——这是龙宿的弱点。只有弱点和秘密，能让他们安心。

剑子也必须这么想，甚至要明确立场——他是如此正直的先天人，不能让人们失望。

他不能这样对龙宿坦白。

或许，他也不能再完完全全地相信某一个人了。他看不穿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但他们所要求的那个“剑子仙迹”已经透明于人前。他们要他成为这一个，而不是他自己。

没有弱点，没有私情，一点儿都不犹豫不为难地听从他们的要求。

这并不是供奉神祗的方式——他仅仅是被用另外一种方式更温婉有礼地称呼着的工具。

他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人们乐于找他，快要胜过素还真。豁然之境总在接待求助者，或者了结仇怨。

宫灯烟雨和飞旋的茶香，反倒像是梦里的东西了。

更多地和这些苦大仇深的人们接触，殚精竭虑地操心苦境的未来——虽然他已经明知道苦境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了。

但他不能不做，除非有一天倒地身亡，连犄角旮旯里的神医都救不醒。他如此匆忙，但看不见效果，就像在盐碱地里种稻子。

助力有限。人人都来找他，但他却不能理所当然地求助于人。他是如此伟大的先天人……非凡的能为……

最后，竟然只能去找龙宿。

如果可能，他一万分的不想把龙宿拉扯进来。这个江湖无边无际，他……不敢想象龙宿的结局。他嗜血者的身份如此不讨喜，反倒惹人平白仇恨。

可……没有把握的时候，他的确又想到他。

龙宿待在宫灯帏，好像他匆忙无力的生命中唯一的居所，纵使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纵使……他们曾经像不死不休的仇敌。

豁然之境成为另一个琉璃仙境，剑子仙迹却不是另一个素还真。他只有一条命，只有两个始终在一起的朋友。

宁暗血辩现世，他……完全没有选择。

那一夜的宫灯帏又下着雨。剑子握着伞的手，都微微颤抖。

并不是冷，不是冷。

他估计了以后可能会有的结局。死亡。

不仅是他，还有龙宿。

这念头沉重极了，就像在胸口灌满铅。

他看着天又黑了，一边想着用什么开场白。龙宿好吗？或者，他的不好，能让他知道吗？

就算某一刻里，他觉得跟龙宿的内心如此贴近，但此刻，他希望他们无限遥远。远到……他对龙宿毫无影响力。

修仙过程中，剑子不止一次地想到龙宿更适合干这个。如果没有剑子仙迹，龙宿必不会沾染红尘。但或许也只有龙宿这样不动容的人，才能登上权利顶峰，安稳地坐在那里。

他胡思乱想，甚至希望从没认识过疏楼龙宿。

正道人士催促得这样急，他无路可走。

似乎无论如何，龙宿都在宫灯帏等他。

龙宿总在等他。是太闲么？

从前疏楼西风也是这样，直到疏楼西风被毁，还有宫灯帏。

剑子问自己：那宫灯帏之后呢？如果宫灯帏也没了，你要到哪里去找龙宿？如果那时候，龙宿也已经不再存在于这个世上？

雨水不能沾染他，但为什么自己的脚步会如此沉重。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以后他只会更加疲倦，直到把唯一一处能回去的地方毁掉，直到死亡。

他几乎不敢抬起伞来看龙宿的脸。

他知道龙宿会让他进去。

他知道龙宿会答应的。

他就像个神棍一样什么都知道！

可他仍然要去亲手完成，就像当初亲手打开古尘。

宁暗血辩失了。这是理所当然的。

无论落在谁手中都没有关系，只除了疏楼龙宿。

剑子不敢想龙宿会怎样看他，但这件事，也许根本不用他开口。

龙宿要他去夺宁暗血辩，又是否是一种试探？为了验证他们彼此是否值得信任？

龙宿的底限在活着——但他，作为他最亲密的朋友，反而将他的致命弱点送到别人手中。

让龙宿失望……也许他潜意识里觉得无论他做了什么，都能得到龙宿的原谅。但背离此刻的立场，受千夫所指，他仍觉得很为难。

先天人的长生如此优越，令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时间等龙宿再次原谅。

为此，他总这样放肆地背离他，的确是肆无忌惮。

愧疚不能表示在乎，愧疚只代表无能。

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如果会死，他挡在龙宿之前，算把命还他。

但他也明白，这只是自我安慰的谎言。他拿出什么都不够还的。

或者，龙宿怒而拂袖吧，远远地离开他。江湖，并不缺少牺牲者。

孤鹰石，他拖着龙宿迎击邓九五。

他会永生怀念那个大雾弥漫的时刻，那是他们最近的距离。龙宿的身体这么冷，他就像靠着一块冰。但他不能温暖他。

黑暗之间中了埋伏，他也吃惊。但更记得，龙宿几乎是下意识地，拖住他。

在龙宿的印象中，剑子仙迹不太惜命。所以，至少，不能让他死在自己身边。

剑子心跳得厉害，龙宿身上有伤。

他想，嗜血者也会这样流血吗？这么红，真扎眼。

龙宿放开他，眼神已经很冰。失望，但似乎没有恨意。

剑子几乎茫然了，那个眼神那么重，远远超过自己的预期。

如愿以偿。

除了很深很深的恐惧，心中终于放下了曾经最担心的问题。

如果龙宿不出江湖，即使有十本百本宁暗血辩也对他毫无威胁。

他就这样——极其放心地回了豁然之境。

虽然江湖上仍然乱糟糟，但他晚上睡得格外好。

苦境的事，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但龙宿，却只有他。

那是龙宿最后一次出现在宫灯帏。也是他最后一次在宫灯帏见龙宿。

剑子以为，那次闹崩了，龙宿大概得很久很久不见他，藏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但第三天，龙宿手书，请他宫灯帏一叙。

他先喜，后忧。

龙宿或许从来不在他掌握中。或者说，龙宿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惊喜。

那一天的宫灯帏很意外地没有下雨。

路上的灯没有点，似乎是刻意低调着。

剑子抬头望望，夜幕低垂，星光闪烁。

这样清爽地见面的次数太少了，以至于让剑子觉得别扭。

似乎他们每次相见，都应该在粘腻的雨中。伴着雨声，静静聊天。

并没有急迫感，也没有许多顾虑。那些本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东西，像被雨水洗光了似的。

时间在这里放得非常缓，剑子只有在这里，才能依稀找到从前修仙的感觉。已经弥足珍贵了——可它曾是他生命的主题。

晚餐不应该吃这么多。剑子没遇到任何阻碍。龙宿甚至颜色很好，就像三天前并没有过那么失望的目光。

桌上摆着很多菜，还有一碟肉食。

剑子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道士。他不必遵守那些一板一眼的规条，只从心所欲。

龙宿说，是新学会的，想让他评价一下。

剑子纵使觉得奇怪，也无法拒绝。

龙宿却没有动筷子，只坐在身边静静地看着——并不是对面，而是身边。

龙宿看起来很好，简直好得不能再好。只是不吃饭。

剑子问他，上次的毛病好没好？

龙宿说：吾本来就没事，是汝多心。

剑子哦，不再追问。

那时节里，本不该开花。但宫灯帏本来也就像个独立的小天地。

晚风吹来时，就带起花香。不很浓。

在剑子看来，堪称完美。

但他还是想叮嘱龙宿小心些，毕竟黑暗之都……

龙宿答应，说：吾自己的命，自己还是很挂心的。

剑子放心。于是当夜又留宿于宫灯帏。

不是因为下雨。第一次不是因为下雨，而是龙宿的挽留。

梦境如期而至。剑子不紧张，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他明白自己不能这样，但又觉得这只是个梦，根本无伤大雅。

他和龙宿躺在黑暗中的小船上，耳边是潺潺水流，没有目的地，亦不在乎。

肉体上的饱足感是如此真实，龙宿皮肤光滑的，但冰冷。他渴望用自己的体温让他暖和起来，但始终没有效果。

跟现实中一样地，他感到沮丧。但想到，已然不需要顾虑江湖，因此暖不了也无所谓。

龙宿问他：昨夜睡的可还好？

剑子这次一点儿都没脸红，不过没敢看龙宿的眼睛：很好。

龙宿说：那吾讲个故事给汝吧。汝要好好听。

剑子答应了。

在龙宿的叙述中，有些事情发生了，但剑子全然不知情。无知者，总是比较幸福，因为不必承受苦楚。

但当这些事情以一种过去的姿态被他知晓，冲击力已经很微小。

不太久远的以前，龙宿在闍城外反噬了冰爵，成为仅次于西蒙的不畏阳光的嗜血者。

龙宿说，抱着冰爵等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那种过程是痛楚的。

冰爵的身体就像一具尸体，咬在脖子上的一口尚可忍受，但血液流失所带来的空落接近于死亡。

阳光从地平线上跃出，冰爵长久不息的惨叫回荡在周围。

他看得太清楚了，原本实实在在的肢体顷刻间化为灰烬。

原来灰飞烟灭是这样的，就像不曾存在过。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或许有一日也会如此。怕死本来就正常，何况是这样的全然抹杀。

龙宿说：吾那时突然非常想知道，若真到那一日，汝还会不会记得吾。

那时候的一个弹指都很像很长很长，大概是因为恐惧的缘故。

害怕失败，就像冰爵一样消失了，但仍然是带着剑子的怀疑和仇恨走的。有些不甘心。

还害怕阳光照在身上会不会觉得很疼。不知道冰爵的惨叫，是因为疼痛，或者因为消亡。

这些事，吾本来是都想清楚了的。但直到那一刻真正在眼前的情绪，才是真实的。

几百几千年的阳光都没有那时的亮，他几乎睁不开眼。

他并没有消失。但心中除了一点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之外，到处都空落落。

龙宿和西蒙把盏言欢，高脚的透明酒杯里，葡萄酒也像血。

他将承受朋友的反背。或在他们看起来，其实是他背弃了别人。

但对他，那是一样的。

终要这样仇恨着，所有的往事和留恋都不足够妥协。一边难过，一边拔剑。

他失去了几乎所有。

曾经犹豫过，但仍然没有退缩。

汝梦中的河流……是吾们最初相识的地方。

剑子愣住，好像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龙宿究竟说了什么。

他努力地盯住龙宿，不惜用几乎凶神恶煞的目光。

在船里发生的事，跟汝梦中一样。汝会不记得，是因为燃的香是离梦。

那时，吾只知道，这件事不好，于是这么做了。

但后来……吾……

剑子脸色铁青。

龙宿没有见过剑子这种模样，包括相杀。

但他并不害怕。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手中，已经空无一物。

龙宿看着剑子，问他：昨夜的饭菜都好吃吗？

剑子后退，觉得他在笑，但笑得简直像恶鬼。

你……

龙宿说，那是汝的骨血。

骨……血……龙宿凑近他，慢慢重复，尾音拖得很长。

是位可爱的小公子。

剑子劈头给了他一耳光，而后觉得不解恨，又扬起手来。

龙宿抓住：过了一夜，汝就算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剑子抬腿，顶在龙宿小腹上。龙宿放开他的手，后退几步，又笑：汝恶心么？颤抖么？

或者，根本不相信？

剑子气得浑身颤抖，更痛恨古尘不在背后。

龙宿背过身，说：要怪，只怪汝。若不是黑暗之间，汝今日所见，绝非一具白骨。

或许，多年以后，汝能看见他，肖似吾，或者汝……那样子，必然是很漂亮的。

剑子冲过去，扳过他的身体，面对面地，似乎有很多话要出来，但只是徒劳地张着嘴，像缺水的鱼。

他看着龙宿眼睛里慢慢蓄满眼泪，无声无息地，非常大滴，不用眨眼就一直落下来。龙宿的眼睛已经瞪得那么大，仿佛努力挽留那些东西。

龙宿不敢眨眼，眼睛里，剑子的模样渐渐模糊了。他感觉自己原本冰凉的身体变得火烫，胸腔里坠满了石头。

他连声音都控制不了，抖得不成样子：剑子，吾并不贪心……可是吾一直都很期待它。

那一日，吾只能撑到乱葬岗。

血满地都是，但是它死了。

剑子……汝！

龙宿的双手慢慢遮住脸，没有抽泣声。

或者是死咬着嘴唇，所以才听不到。

剑子放开他。

江湖上所知道的是，龙宿蛰伏，无迹可寻。

剑子仙迹在勘魔战中重伤，失却一臂，生死不明。

他们或许已经属于对方，但仍然越来越远。

直到龙宿以邪刀换剑子仙迹下落，并无确切回音。

……也许，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告诉某人，自己很好。

疏楼西风。或者宫灯帏。那些地方都总是下雨。正符合剑子对龙宿的一贯评价：伤春悲秋，没事找事。

但这些地方又都消失了。从前的那些人也没有了。

豁然之境也没有了。

死亡和灭失，如影随形。

苦境仍然天灾人祸。也仍然分不清究竟天灾多一些，还是人祸多一些。

没有剑子仙迹的苦境也没有亡。这世界英雄不少，向往着江湖的少年也很多。足够……足够苦境永永远远的拉锯战。

剑子冲在弃天帝面前的时候，竟然仍旧能分神。

直到自己彻底死亡为止……龙宿，大概也如此。

三分春色等到的是佛剑。

那里也有亭，但不下雨。

花叶扶疏，香味馥郁。龙宿心情很好，种了红色的花，每天也乐于侍弄它们。

好像是重新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同。

有些陌生，不很习惯。

龙宿的折扇很漂亮，头发梳得不繁复，但很精致。

说话时候还是拿他毫无办法。

似乎未曾更改，但分明已经不再。

人们并不关心究竟是谁翻新了豁然之境，好像从不操心重修琉璃仙境的钱从哪儿来。

再次见面，龙宿用可爱的糖果扇子遮脸，笑起来，比从前更加真实。

没有异议地参与诛神之战，虽然总在跑腿。

虽然……其实诛不成，只能尽力好好送走。

命运合该如此，辗转往复，将人们的力气榨干。他们都知道，死路是一条直通黄泉的。通道时刻开着大门，等着他们。

死亡，曾经切近，但他们又回来。

似乎是明白了，这一生，只能以死亡做结。

那些爱，或者恨，有时飘渺，却无处不在。

（完）

[ 此帖被晏雪在2009-03-04 23:3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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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raraM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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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7)

1樓發表於: 2009-03-04 16: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囧……只能说，LZ基本人如其ID……
不过这篇文雷虽雷，确实如此真实的悲伤与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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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yimolin

冬会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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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97)

2樓發表於: 2009-03-04 16: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被这篇文燃起熊熊的生物之情……不能这样啊，偶还没写完儒门卷。。。。

默默地爬走。感谢楼主精彩的创意~

不似明灯照，又非暗幕张。朦胧春月夜，美景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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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4)

3樓發表於: 2009-03-04 18: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非常赞，一点都不雷
味道很淡，但是虐的很浓，刺激了鼻子
萌的我词穷却忍不住上来回帖
太激动了，下去冷静一下

送小花

北凰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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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碧怠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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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9-03-04 19:0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同意樓上,的確很赞啊
全文雖然平緩淡薄,可細細讀來還是很有韵味的-v-
龍宿哭的那里真是狠狠的虐了一把=____=
那句"可是吾一直都很期待它"..看得真想跟龍首大人一起哭了啊啊啊>皿<
結尾也是糾結=-=....回頭看咻咻的小酒窩找安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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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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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9-03-05 04: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 KiraraMiao，既然造雷，就要光明磊落嘛，索性ID标明
               俺不写没来由的爱恨，看起来好像还算可靠

to muyimolin，那你倒是赶紧填坑啊，抽打
              人家等长生等得快发成雪了！

to 八千，     标“雷”是一种坦然的态度（咳咳，被抽飞）
              生子这题材太特殊了，以至于还是标上心里有点底^ ^

              写的时候自己只是有感觉，后来再看，倒把自己给虐了，黑线
              就是想写那种像暗流一样的东西，平静中走向高潮
              你很萌，让俺很有成就感，感谢小花（笑得见牙不见眼ing）

to 浮碧怠流，感谢小花先~
              这文吧……我觉得就是在谈感受，而不是单纯叙事，我想把那些爱恨等等都写出来，不过本人文笔也不咋地
              能让人感动，还是很有些成就感的
              那个结局……是个大大的Happy Ending 啊，大人明鉴

感谢不吝赏花的各位，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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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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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9-03-05 07: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点都不雷QAQ,虐得我都快成渣了
和上面的一样,萌得我词穷却不得不回贴

这里的剑子才是我心目中的剑子,或许是我一直希望他成为的剑子,而不是剧里那看起来总是很轻松地"GAI啦GAI啦"地拉着龙宿去闯险地的心怀大众的顶先天
还有龙宿说他只是有点怕死那段也深深地虐到我了,就是为了剑子,所以才会不想死才会怕死,啊啊,算了词穷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请容我拜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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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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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9-03-05 15: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睡前爬上回帖ing

谢谢十二十三同学的花花~~

俺也词穷了，于是随便说两句吧^ ^ 你能萌到，俺是很高兴的~
每个人的眼里都有不一样的剑子，虽然我们看的都是同一个挽着胳膊拖走龙宿的剧，不同的，也许就是我们各自会认为他这样做，是情愿或者不情愿，又是为什么会这么想
俺在文里写的，仅仅是俺自己理解的剑子，他的确是仗义的，热血的，但并不是全无保留。他有不情愿，也有厌烦的时候——他不是高大全的劳模。

俺一边想这该死的对白，一边胸闷（其实感觉还不错，汗）
他们的故事，形容起来，应该是用“百转千回”吧，然后呢，在这么漫长的纠结过程中，结局就变得不再重要了……
虐是肯定的，甚至死也是肯定的，但我觉得他们几乎可以称得上“不悔此生”，虽然未必是“死得其所”。

不知道俺的话说明白米，擦汗

[ 此帖被雷死不管在2009-03-05 07:1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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