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2 【奏對的音，奏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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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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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6)

樓主發表於: 2009-03-03 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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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2 【奏對的音，奏錯的心】

其實，在這個世間裡藏有一種不公平，那是一種會讓人心碎跟想哭的不公平。
有些人避之唯恐不及，而有些人卻很希望自己能擁有那種不公平……

那是什麼呢……
就像打盹似的低了一下頭，額髮晃了又晃，一切是那麼的自然。
靈魂脫離了肉體，那感覺很像自己口頭上常念的詩號一樣……

『吾自生來不蔽體，摘下雲裳作僧衣。』明明之前朗朗上口，卻在這當下念得模糊不清，難道，少了一個肉體真的差這麼多嗎？

四肢開始化做螢黃色光點躲向四處，就快沿至最後了……
在怎樣，我也要完成最後的心願！

『阿彌陀佛』語氣細得如風中沙，如水中煙，讓人不免嘆僧人太無辜，恨佛祖太冷眼！

有想看的人……
有想念的人……
有聽的口音……
有做的小事……
有想說的道歉……
有想建的佛寺……
有想買的新琴……
有想去天竺的念頭……
有想破的戒……

太多太多的有想了，人之將沒，其念也雜……

＊

雲梯漫漫，如長龍……對了，這樣景色，人世間也有一個……只可惜沒能去過！
據說，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名暴君奴役苦民去完成的曠世建築……
雖然沒看過，但應該跟眼前的金雲長龍差不了多少吧！

一眼望去，佛尊神像雜立四處，被金雲載著到處浮飛。
還有奏得很響的佛樂高頌著，聽得令人心淨情空。

腦海底浮上一幅跟眼前景很像的往事舊憶……那是個很簡陋的學堂，門外有個盤滿蜘蛛絲的匾額，掛的不是正，有點斜，斗大又有點歷經滄桑的正楷書法，寫著：『學海無涯』四個大字，很小就被送去那讀書的他，夫子教他書寫發音的課材就是取自那四個字上來的……

回味之間，又浮上了一幅……

是三座凳子，他居中，居中的他因為很怕生，一直縮著身子，更不敢抬頭…
夫子要他們學著先念會學海無涯，誰知道，居中的那位學生遲遲沒有聲音！
教鞭離開了原本的位置，右邊也閃來了一個眼神，似模糊，又熟悉！

那強而有力的勁道，從右腹傳來，他吃痛的抬起了頭，看到了夫子有些慍怒的眼神跟教鞭，嚇得張口想念些什麼似的……阿阿阿的。

右耳邊傳入了幾個字正腔圓的字音，他依樣畫葫蘆的說了出口……
只見夫子頓了頓，滿意的勾起嘴角，似是在稱讚他呢！
夫子回過頭去準備下一步教學，他趕緊看向右邊……卻看一個笑容在他眼前笑開了來！
那是個友善的笑……

那是他這一輩子最要好的朋友。雖然後來有了佛祖，有了同道的佛伴，但他知道，那個笑才是對他最大的支持與意義，雖然後來有些不盡人意……

宗廟裡擺著好多好多孔孟聖賢的雕像跟畫像。
後來有了比較好的教室後，就有了朗誦閱文的學子稚聲，跟上下課的鐘聲！

腦海裡方才存在著的波濤洶湧瞬間蕩然無存，是回憶結束了，還是緣起後便該緣滅了呢…

＊

腳下的萬字佛號隨著一步一步登階而延伸，只見有一個人從金雲深處走了下來！

『大師，你…… 』難得有些表情的故人，帶著有些不如印象中的語氣，似在發問
『阿彌陀佛，柳生施主，近來可好？』

『 … 你 …… 找到你的天命了嗎？』

雅僧默默言之『施主，你怨雅僧嗎？』

『 …… 』突來的急問，問得曾經幾乎無敵的東瀛劍聖有些站不住腳：『大師，何來此問？』

雅僧坦蕩蕩續言：『你曾怨過雅僧太早把你推向天命嗎？』

劍聖有些思考：『我想追求道，天命對我，不重要！』

雅僧笑，那個笑就跟夫子當初對他滿意講出學海無涯時的笑很相似。
『貧僧也完成了很有意義的事情了！』

劍聖有些困惑：『是嗎？』

四眼對過，眼前的雅僧，已經很接近剛剛去金雲頂上遇見的那個道……中原佛教所說的佛陀菩薩！

見劍聖略有所思，雅僧點破了沉默：『施主，來看無痕施主嗎？』

『 … 你怎麼會知道？』

雅僧指了指金雲頂上，笑著說：『無痕施主與佛有緣，菩薩定會讓她來此，我那些西行以久的佛伴也大多在那呢！』

劍聖疑霧頓散，雙手合十，沉語：『阿彌陀佛』是很流利的口音呢！
雅僧回禮：『阿彌陀佛…… 』

＊

金雲頂上，佛樂響徹，菩提樹下，一個人影模糊閃曳，雅僧深入彩霧之中……

『別在過去了，到這邊就可以了！』一隻手牽住了雅僧，手底的心熱，暖住雅僧的不安之心，就算是得道高僧，剛到另一個世界還是難免會有些不安。

眼前如銀絲般的銀色白髮，如故如夢。腳步一止，又是別開生面的極樂洞天！
服飾依舊，灑落在背的長髮最尾端部分用金細繩綁了起來，這好像是唯一跟印象中不一樣的地方……

『聖尊者……蓮華！』

『佛公子……雅僧！』

對望的兩人沒有對話，是祥和一片，還是對他們而言，千江萬水早已西行又東流了呢……
腦袋裡還在思索要講些什麼，卻被刺銳的打破，而望向了他處

『給我適可而止…… 』微慍的情緒，看的出來眼裡冒有小小小的天魔火……
只不過，這小小小的天魔火很快就被即導師的甘霖給澆熄……

一個小景映入眼簾，天子指著倒臥在菩提樹枝上的襲滅說經解禪，指三責四……
偶爾難得看到襲滅翻個身，掏個耳朵，聽到幾句難以忍受的話，還會反罵回去！
想起當初，蓮華來要求他幫忙力排眾議要把惡體留在萬聖巖的時候，天子則是堅決反對，面對兩位佛友的吵嘴，雅僧可是排解得很辛苦。

『我還在想說怎麼會這麼熱鬧呢？原來是你……你也來西方上課了嗎？』白羽扇搧阿搧的，搧來了陣陣的蓮香清風。

『玄蓮！』

『我還在想會讓大家這麼激動的人，究竟是雅僧還是佛劍，畢竟在那裡，高僧已經不多了吧…… 』

『 … … 』

劍僧玄蓮看著有些神滯的佛友：『到我家去坐坐吧，我給你看一個東西！』

『好阿』雅僧回過頭去：『蓮華，雅僧先行一步！』語畢，物景瞬換，耳際只餘幾句回答……

『晚上，我去接你來我住的地方吃齋飯，襲滅，你說好不好？』蓮華語

『我不要！』

『我要，好久沒跟雅僧一起吃飯，那是你下廚還是我下廚… 』天子語

『天子煮一半，我煮一半！』蓮華語

『我記得雅僧喜歡吃……… 』天子語

『對對對，帶點儒家口味會更好，還有，佛劍喜歡吃的，雅僧也一定會喜歡…… 』蓮華語

『？怎麼說？』天子語

『佛劍的胃都被龍宿給養饞了，對吧，襲滅！』蓮華語

『 ……… 』襲滅語

穿梭極樂，只在幾句家常語間！
蓮池湧現，黑蓮的出現，恍如隔世……

『這…… 』雅僧驚訝不已

『我把他也帶來了，畢竟沒了你，沒了聖尊者，沒了一蓮托生，沒了破戒僧，只餘他一個在輪迴裡，也是很危險的…… 』

『但風雪未止，天命輪迴，宿命…… 』雅僧欲言，卻被玄蓮阻了阻

『雅僧，其實，天命也可以只是參考用阿……我們都已經努力過了不是！』

雅僧沉了神色：『是我執迷了… 』
玄蓮：『不打緊的！』

＊

得知佛劍未到此處，雅僧吐出沉悶許久的鬱氣，只可惜，未能通知龍宿，劍子與佛劍尚未亡命的消息。

提到消息，太史他……知道了嗎？

＊

淮川蕭蕭似哭音，爐酒沾襟似雨行，一曲走調胡同處，笑不出聲淚淚卿。

說真的，太史侯直至今天才覺得自己真的很難醉……
以前煮酒評文論武時，你跟東方羿就很常醉，起初只是以為自己酒量比較好而以，今天我終於發現，自己始終與醉失之交臂………
像今天這種日子，不醉，真的比你去死還難受………

『你知道嗎？我之好友……弦知音！』

傳聞，萍山練雲人仙逝，引動道門先天藺無雙單挑翳流教皇……
傳聞，月不全孤獨缺亡命，其愛徒羽人非獍千里追殺弒師仇人狂龍一聲笑……

弦知音你會想聽到這樣的傳聞嗎？

傳聞，太史侯為友之死，殺遍滅境進駐中原苦境的眾妖邪……

這種的傳聞，連我自己聽到都覺得可笑至極！
夜了，我卻睡意盡去，連這樣的東西你也要帶走，你是否把太史侯瞧得輕了…

跌跌撞撞的撲倒在川邊，月影就在眼前，而……弦知音也在眼前！
太史侯使勁的撈，卻全然不知，那是水中月、月中影，再怎樣也撈不起來的虛幻…

只見寒夜水凍濕了臉龐，教太史侯眼底清亮，高懸的月，是真……

消息也真……

【完】

其實我沒有後記的...
只是想帶著苦澀的心情多打幾個字作結
望，知音如昔，一路走好。

地靈人傑無須蘊，秀川河流誰跟進？
萬紫千紅雖多色，潑墨山水更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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