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03 [西緣]透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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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宇

此人已死，有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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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9)

樓主發表於: 2007-08-03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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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3 [西緣]透骨- 1

文前預告：
若有傷亡，不負責賠償
歡迎到後臺申請武器

透骨

1．

幾縷光透過窗櫺，在他面前聚起一個個小小的圓盤。
這是月色，淡如玉，涼如水。
他靜靜地抬起頭，想望望天空高懸的月。散亂的長髮滑向身後，些微的眩暈中還有身體的刺痛。
倏然，月色消失，屋子裏唯一的光源合上了門。他垂下頭，閉目融進幽暗之中。
吱啦一聲，有人踏著夜色而來，在他面前停下腳步。
冰冷的手指抬起他的頭，低沉嗓音在問他：“還想著死？”
就在數日之前，這個人打落他手中長劍，封住他的功體，將他囚禁與此。
鐵鏈穿透琵琶骨，殷紅的血順著寒冷的鐵器流下，那人用舌頭舔淨他身上的血，意猶未盡。
雙臂吊在身體上方，無處借力。他半跪在地上，四肢已經麻木。
每一天，那人端著一碗水，拿著棉棒一點點滋潤他乾裂的唇。他很有耐心，也不逼他吃東西，也不跟他說話，只是重複著手中的動作，直到那碗水都進了他口中。
那人還為他整理一下姿容，將散亂的頭髮撥到身後。一次次給他縮短一點鐵鏈的距離，直到今日他可以背貼著牆坐在地上。
他全無力氣，思緒也早已停頓。多日未進米粒，腹中燒灼的厲害，卻比不上身體僵直的痛。這都是可以忍耐的，只要不去想不去管。他默默計算著自己還能撐多久，卻也知道他快熬不住的時候，那人定會出現，又給他幾分生氣。
若是失血太多，灌下去的便是苦澀的人血。
他不想喝，總是嘔吐的厲害，身體顫抖著，雙肩的傷口又是鮮血淋漓。
如此，才沒有繼續逼迫，只等他安靜下來，重新喂點清水。
這些日子，除了一根根灰白的發和呼吸時微弱的聲音，那人沒有從他這裏得到更多。
“冷汗浸潤的臉，讓你看起來更加誘人。”冰冷的手指撚著他的耳朵，緩緩撫過他的臉。
他睜開眼睛，看不到眼前的人，嘴唇囁嚅了兩下，自己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
“你的生死在我掌中。”
這話他聽了多次，依舊反應不出來是什麼意思。
他的理解力感受力明顯衰退，對周遭發生的一切越發遲鈍起來。
瀕臨死亡，也只是瀕臨而已。
“你笑了。”
慘白的唇角輕輕勾起一個弧度，第一次吐出一句話。
“死不了，對麼？”
五個字，耗盡殘存的氣力。
黑暗降臨。

睜開眼睛的時候，不意外地看到了那人的臉。
冷峻的面容，幽藍的眼眸深不可測。黑色的長髮披在身後，紅色的帽沿遮住了他的額頭。
見他醒轉，那人脫下帽子，擱在一旁，自己坐在床沿，掀開被子一角，撥開他礙事的頭髮，白色裏衣下的傷口還滲出血絲。
大約在他昏迷的時候，那人抽出了鐵鏈，還他自由。看這屋子的陳設，他這囚徒的命運終於要開始新的一頁了。
“我殘忍嗎？”
那人的手指撫過肩部的傷口，舔著指尖的血跡。將他扶著坐了起來，掌心抵住後背，真氣輸入他的體內，給他提點力氣好說話。
這可是好辦法。不想聽他開口，只要將手拿開，他便又是廢人一個。
他搖頭，淡道：“要我活著，你只能這麼做。”
“不愧是善解人意的白蓮之子。”
“多謝謬贊。”
那人笑了起來，收回手，扶著他躺下來，喚了侍者來給他上藥。
“維特，他交給你了。”說罷，戴上帽子，優雅離去。
“是。”一絲不苟的侍者拿來傷藥，給他料理雙肩的傷口。
他無力說話，只能眨眨眼睛，算是道謝。
維特愣了下，臉上的神情大約可以稱作是憐惜。
他笑了笑，閉上眼睛慢慢睡去。

此人已死，有事不知
大事挖墳，小事燒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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