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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江湖飄 焉能不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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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重點不在夕瑤上~
XPKcF I=
不過真的蠻心疼夕瑤的....
sJ=B:3jS0
永恆的思念,卻只能永遠呆在神樹.....
Yd'ke,Je
也難怪她會造一個分身下去陪飛蓬~
6 [E"
r>o6}Mx$
夕瑤大概是仙三配角中最得人心的吧~~
4Rq"xYGXh
9m4|1)
i=@*F$,
是說,某魔尊.....
471}'3
您老好隨性阿~~
Y.J$f<[R
不過吃味的重樓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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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an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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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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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Y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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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YnQgpT
怔怔地望著通道門闔上、已恢復藍天白雲的大空,身邊忽然吹過一陣荒涼蕭索的風,夕瑤那股傷心感染了他,飛蓬忽覺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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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掌心朝上的手出現在眼前、抓抓空氣,一時反應不過來的神將聽到要求:「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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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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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給我,卻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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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Q} Z_
看著挪動位置將自己放到飛蓬視野中央、並且意圖塞滿整個視野的重樓,過了五、六秒才想到對方在說什麼。啞然失笑,「我在這裡你還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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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9;WO*
也是啦!有本尊幹嘛要幻影,只是瞧見她帶著那護符心裡就一陣不爽,加上送走夕瑤的飛蓬很落寞,更是覺得不轉移一下對方的注意力,心情也會被拖著一起灰色下去。大剌剌地將飛蓬整個抱住,「你給了她六成的力量,哪需要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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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擔心六成護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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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V
「這麼擔心,那你不會送她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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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麼辦?」發現重樓的嘴角得意地揚起來,飛蓬露出苦笑。說魔很好哄,也真的很容易哄。「你若希望我送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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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收緊手。當下牢牢靠靠地把神將收在懷中,抱得紮實的感覺真好,他喜歡看到飛蓬臉上有著名為笑的表情,就算是苦笑也好,至少表示注意力不是在重樓抓不到的地方。「除了神界,你想去哪?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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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人界,你教我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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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主意。」第一件一起做的事情是培養酒量,真是個大好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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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溪風的風格說話,重樓約莫會說:「我絕對沒有打什麼壞主意。」就算有,現在也不能算是壞主意,飛蓬不用執勤,喝得滿身酒味、暈頭轉向又怎樣?要發生什麼原本不該發生的事情……去去去,現在是什麼都該發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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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酒罈子堆得半天高,酒碗跌碎了好幾個,散落在草地上。人界的酒純度沒有魔界的高,雜質頗多,有的甜膩濃稠,有的淡如清水,偶爾幾罈比得上溪風所釀,你一口我一口一下子就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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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界喝酒真是有成就感。」把淨空的酒罈堆成一座小山,看著看著心情好,就得意起來。重樓坐在半空,瞧著有點驚訝的飛蓬,「忽然覺得自己酒量好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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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點驚訝。」半捂著自己的臉,不自覺又想笑的飛蓬知道自己有些醉了。這堆酒罈子有一半以上是重樓的傑作,他則負責了另一半。有時只是靜靜地喝,有時聊幾句,多半是重樓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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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好陣子的酒、漫無邊際地聊,心情放鬆,疲憊感便湧上身,昏昏沉沉地,好像還小寐了一陣子,總之睜開眼時,是在很舒適的狀況,溫暖的重量讓剛成為孤身的飛蓬感受到實在和歸屬。溫暖的感覺讓思緒慢慢定下來。旁邊的重樓眼神有點朦朧,好像方才也睡著了,察覺可能開始的落寞,爬坐起來將他整個收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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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著那紅似火似花、又張狂地東翹西豎的頭髮,指頭勾撫著髮中的角。他仍擔心夕瑤和神界的情況,但當下也不能做什麼,所以選擇喝酒、一一回答重樓的問題,讓思緒離開擔心的想法。有一部分的不定心來自做完決定後的害怕。離開神界,脫離過慣的團體生活,總是有些心怯,似乎真如飛蓬草一般無所憑依,如風般掠過大地,空蕪得什麼也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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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是打架和相識,為何會弄成神魔開戰、他從守門神將變成逃犯?是所謂的感情讓事情演變至此?一開始,問他是否會為了魔尊離開神界,飛蓬會搖頭否定;而重樓為了一個神開啟神魔通道也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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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領口束緊,他抓住重樓的手,「別扯。」耳鬢廝磨是一回事,找不到訣竅的拉扯衣服可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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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沒扯壞。」隔著衣服蹭都這麼舒服了,沒隔衣服當然更好。只是飛蓬的鼠灰色衫子繫繩紮在腰帶裡,腰帶綁得緊又太過自然漂亮,摸了圈他實在不知道這條很寬的腰帶端頭到底在哪裡,想把衫子的繫繩頭扯出來,可是衫子長到下襬,不解開腰帶很難脫下來。「你能不能把腰帶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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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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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把你的衣服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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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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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之前光溜溜都可以抱了,現在為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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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不想。」往後躺靠著。腰帶頭紮在背後,如此正好被壓住,重樓就難動手了。「這樣不就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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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癮。」沒關係,時間多得很,他可以慢慢搞清楚飛蓬的衣服到底如何紮妥。不過……「真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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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看到重樓鬧脾氣的臉,飛蓬笑出聲,伸手搔撥那頭那頭亂髮,改變話題。「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快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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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我還嫌太慢。」神的衣服看起來很簡單卻很難搞定,跟穿著者一樣難理解。重樓放棄研究。喜歡飛蓬回手搔他的頭,他可以很理所當然地就近蹭著臉蛋,把飛蓬整個收進懷裡。「恢復力量和準備就花了十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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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預估你來時,我已經被貶下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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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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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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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如果』,你現在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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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握住抱在腰上的手,「我那時忘記說這件事情:如果你找到我時,我已經是人了,請等我要轉世時再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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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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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來說只是兩個月。」之前約戰一個月一次,他判斷重樓的耐心頂多到兩個月。神魔界的一天等於人界的一年,人的壽命大約六十年,正好是神魔界的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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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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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得為了兩個月而冒險,像你冒險打開神魔界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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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通道開起來是很麻煩,但不算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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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冒著消失的危險。」他不想再感受一次聽說重樓消失時那種瞬間天地荒蕪的絕望。重樓說開通道並不冒險只是麻煩,卻沒說為了湊足五靈之力而付出什麼代價。「你曾說你不准我消失,難道我就准你消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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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會消失。」收緊了手,「你幹嘛總想不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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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轉世後會不會有神兵監視,會不會讓你踏入陷阱。而且轉世後我就不記得你了,你見到一定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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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直接把你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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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等我兩個月,在我為人的生命終止時,在鬼界那裡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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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懂飛蓬的意思。神族難以插手的地方是鬼界,因為鬼界沒有靈氣,等同於人族無法到沒有空氣的地方,但重樓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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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不喜歡如此行事,假如神族阻擋,哪個攔得住他?話說回來,最重要的是,「你不要變成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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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但你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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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這樣說,是因為我之前不幫忙救那個醫生,所以你要我保證以後不會這樣做?」重樓好想嘆大氣。要改變神族「友愛同僚」的壞習慣大概要花很多時間,現在甚至變本加厲衍生出「關心週遭可能根本不會出現的人」。「別想那麼多。你只要想我、想著要去那兒、想做什麼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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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擔心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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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不過』了啦。你想我就……」話被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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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糊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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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沒法下命令還有本能,直覺抱緊吻住他的神祇,這下不用顧忌時間地點禁忌週遭有沒有旁觀者,放心地任呼吸吞吐滿是像風或飛蓬草的香氣,舒服的感覺彷彿是風吹進了身,有著柔軟到陶醉的涼徹暈眩感。東西掉到草地上的聲音讓他斜眼去瞄。啊勒,肩甲被拆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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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廝磨著臉頰,近在咫尺的深邃藍眼裡有著迷濛,重樓有點懷疑是陷阱,他不反對讓飛蓬採取主動,雖然思緒會暫時糊掉--因為被驚嚇到亦或很少這麼做?飛蓬常用這招轉移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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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要升格成進階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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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也會酒後亂性?」
)3 C~kmN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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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不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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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是隨心所欲。」不公平,他不會拆飛蓬的衣服啊,弄壞了會怎樣呢?飛蓬大概也不知道怎麼脫重樓衣服,所以只卸掉了肩甲。繼續發展下去不是脫完衣服就沒事了,既然已經撲倒,依照本能做事的魔可是會一路侵略掠奪、把對方生吞活剝。但魔尊總是有動手前說廢話的習慣。「總不會我答應了才可以繼續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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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Vo&.
「不會。」誰能左右隨心所欲的魔?只要聽進去了,自然會記得。「大概因為喝了酒,所以就沒那麼在意你答應與否吧。」沉默了幾秒,彷彿不知怎麼開口,伸手捧著那端麗的臉,舔了舔剛被濡濕卻覺得有點乾的嘴唇,微張的口溢出很小聲、近似嘆息的話:「你真的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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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目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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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個同意的笑容。如此太明顯讓對方知道自己有目的,但重樓不會不悅,反希望他說出來、想辦法幫他達成。「你想要什麼我就辦到」,簡單明瞭的承諾卻是最難達成。要天上的月亮,真的就會摘月亮下來?承諾不僅僅是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達成,也是相信對方不會濫用信任。飛蓬不知道承諾的極限在哪,至少,眼前的魔一刻也不願等、鬧得滿城風雨也要完成「我會去接你」的承諾。「……讓我暫時別想不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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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個笨神將。」貪婪地汲取每一吋屬於風的香氣,「連這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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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神和魔不太一樣。」頸邊的咬吻讓他震了下,重樓脫不了他的外掛就直接扯開領口,濕潤的風鑽了進來,莫名冷了些許溫度。讓飛蓬直覺攬住對方的肩將彼此的距離成為零,大口呼吸是要隱藏鎮壓某種衝動,也容易變質成另一種的大口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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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裡如極海冰冷的風,無意間已是蜿蜒的春水,直到如今成為沙漠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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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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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有這回事的,我不會放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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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哪來的自信,或者是死心眼,或者是原本無欲求無秩序,存在就是存在,毫不懷疑本身存在意義的魔,有了執著,執著的事物就等同於生命意義,沒有了,本身也就不存在了?那神呢?從誕生開始就有生存目的的神祇,生存目的是可以改變嗎?不再是南天門的守將飛蓬,可以只是為了重樓存在,或者只是為了自己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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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捂住眼,視野一片黑暗,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又胡思亂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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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下來就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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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想接下來去哪。或是想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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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肯定到不容反駁的腔調,飛蓬笑了起來。「這大概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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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也是。」要矯正飛蓬的思緒實在太困難了。他很喜歡把飛蓬當抱枕抱著,確定這個神將……現在不能說神將了,總之名字是飛蓬的傢伙整隻都是自己的。雖然很滿意事實,但重樓依舊有點不放心,飛蓬總有一部份是他碰不到的,例如思緒,總讓獨占欲高的魔尊不放心,刻印放上去不夠,只好問著問題、邊抱著邊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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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開手,看著藍色的眼,「你擔心神界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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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不自覺地瞄了左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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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刻印我也知道。你開始不說話就是在想神界的事情。」從守門神將卸職沒多久,之前又是匆匆離開神界,那醫生回去時也沒瞧見神界如何,向來友愛同胞的神族當然會想知道老家目前如何。「神族不都是團體作戰最強嗎?況且,伏羲也沒出來,如果真的有事他會出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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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到總是不安心,況且走得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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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到回答,於是他將下巴磕在飛蓬的胸膛上,指頭轉繞著流散在附近的墨色髮絲。沉默了好陣子。「那個……叫水碧的說神界沒事,這樣總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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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請溪風幫忙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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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麼問題,我們回魔界。溪風那裡喝的東西很多,什麼酒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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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飛蓬,興高采烈地開門過去,卻撲個空,墨色深淵底哪見水魔尊的樓宇。重樓嘀嘀咕咕地把溪風罵到臭頭,有些尷尬地又開了門,這次是進入一處室內,原本深暗光線忽亮,乾熱的空氣迅速蒸發一神一魔身上的溼氣。聽見詢問,屋子的主人沒來由地有些緊張,「我的地方。」正確來說,是他在魔界歇腳、睡大頭覺恢復自己靈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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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Uy`B|f
「……有點意外。」天帝住在金碧輝煌的凌霄殿,相較之下,堂堂魔尊住的地方並不華麗,跟飛蓬的宿舍有點像,乾淨俐落,差別在空間相當寬敞、床比較大。重樓大概常在屋子中間的矮桌旁跟溪風喝酒,一旁的某個角落堆滿空蕩蕩的酒罈。「雖然魔界靈力混雜,你這裡卻很純淨。」
mLa0BIP
--ED]S 8
「環境會跟主人相互影響。……嘖!溪風跑去哪了?」好不容易有帶著飛蓬四處闖的機會,第一次一起行動卻撲了空。臉上掛不住,重樓氣呼呼用之前所做的刻印找起那個害他沒成功炫燿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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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if4eitS
知道重樓正凝神找尋溪風,飛蓬不便打擾,也沒有在屋裡溜達。這兒幾乎不算是屋子,僅是一個空間,沒有隔間,一目了然。門沒有門板,往外看出去是一片漆黑,約莫是設下結界限制出入。從飛蓬右側的窗格看出去。天空漆黑不見星子月光,地面像是劇烈活動的火山地帶,金黃火紅的岩漿切割黑色晶亮的地面,彷彿流動的河流,往更低的地帶奔去。
V}leEf2'
IW48Sg
由此看來,五靈屬性強的地方是魔尊的住處,不知同為火魔尊的鬼藏,住處是否在附近?可以稱之為鄰居,也許為了搶地盤發生過衝突?魔界的氣息很像神界的防禦結界,會排斥或吸收異類的氣息。當初水碧被劫到魔界,可能花了不少時間要找出最容易抵抗魔氣侵襲或與之共處的方法。照重樓的個性大概是帶回水碧就棄之不顧,照顧水碧的可能是來這裡串門子的溪風,如此,那兩個會培養出感情也不是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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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Dv rT@2
若沒有水碧被劫走的事,怎麼會有約戰的許諾?如今又怎會站在這裡、企圖適應魔界的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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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因有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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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f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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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g]V:=g'
用刻印大致搜索了番,尋不著溪風的魔氣。明明可以感覺在魔界,但像是殘影或是施陣之後所留下的魔氣,做大規模的搜索需要不少時間,帶著飛蓬在魔界裡飛來飛去,難保不會殺出大批想找飛蓬開場子的礙事傢伙。重樓有些無奈地睜開眼,「沒辦法一下子就找到……呃?」拉起站在對面像在小憩的飛蓬,匆匆忙忙開了通道往妖界去。「不舒服就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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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7&{Pb
「只是不適應要跟附近氣息相對抗的感覺。」重樓是火,在他的住處最容易引為己用就是風了。進來時以為是魔界氣息的緣故,後來發現是地界在吸取他的力量,提氣相抗是沒有問題,見重樓一時三刻不會找到溪風,他便凝神想找個最能輕鬆適應魔界的方法,閉著眼睛倒不是真的不舒服。「看來神族在魔界並非真的不能生存,只是要花點時間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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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Y9pKTU
明明就是不適應,還裝做沒事。伸手把半掩住藍色眼睛的瀏海撥開。基於保護心態,重樓完全忘記對方是神界第一的打架高手,有著到哪都能打戰的能耐。「嘖,溪風應該還在魔界,我抓不准他在哪個地方。」
2r+@s g
ELx?ph-9
「不急在這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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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1QM94Y
「你會想東想西。」所有會引掉飛蓬注意力的都該排除。重樓盤腿坐著,陪著飛蓬坐在山崖上風口吹風。飛蓬的黑髮比他的長些,隨著氣流飄蕩,宛如半空流動的幽泉,細細的像蛛絲般又冷又滑,伸手捻了又溜出去。「我趕快找到溪風,你早點跟那裡一刀兩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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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4$&?
笑了起來。重樓的急性子有時令飛蓬覺得有趣,那是平穩的神界裡看不到的,直率飛揚的坦然情緒,擔心他不開心或是憂慮,努力想將他從灰色陰沉裡拖出來。「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GJ>vL
hFC4CqBV
「……避免你又胡思亂想。」垂眼、運氣於掌,低聲默念什麼,在飛蓬有些好奇的眼光中,一顆以氣凝成、彈珠大小的金色小球立於掌心。「拿去,空間術法的要訣。」
sFR'y.
*^'$YVd#
接過、指間稍微運使力量,光球轉變了型態,被紡出的金色絲線於半空繚繞,書寫出約兩個巴掌大小的文字;再一次運使力量,文字型態流動化消,又變回小小的金球。飛蓬拈著它,「你不怕我學會後打贏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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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r8dWcw
「你還不一定練得成勒,況且,不用空間術我們也打過啊,還不是打得勢均力敵。」
G$ l>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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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之不恭,我收下了。謝謝。」
By3/vb)M5
R/H?/
「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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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要走了,卻沒打開通道門,火紅的青年貓似的在飛蓬身邊打著轉、磨磨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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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看得奇怪,「怎麼了?」
Z`fm;7NiVG
E'p5
「我不想留你在這裡。」好不容易把飛蓬帶出神界了卻要單獨去魔界,不僅不甘心甚而覺得有些孤單,不是怕飛蓬回去自首,也不是怕飛蓬沒有自保的能力,莫名的慌來自沒有辦法解釋詳細的理由,直覺不想離開,理智催促他早辦完早了事,兩個念頭拉拉扯扯激烈爭辯,這種不舒服的感覺不該在當下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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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將珠子放回重樓手中。「你若真的不放心,就過些時候再找溪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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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珠子再交給對方,重樓有著鬧彆扭似的複雜表情。「你會等我來接你,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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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一定會等你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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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不見或是回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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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你再開一次神魔通道了。」這大概是當過神界守將的飛蓬能發的最重的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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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去快回。」這回打開通道進入,像是瞬間消失。
mw<LNnT{8
ffGiNXCM
火魔尊一走,週遭的溫度似乎降了許多。同是大風吹拂的世界,南天門外是帶來遠方訊息的氣流,一同飛行時穿越的山嵐溫暖潮濕,現在寂寞無聲的氣流蕭索清冷,境隨情轉,是因為心境的不同,讓過去認為純粹只是靈氣來源的風,有了溫度與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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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i(<7
留下的光球帶著炎火,漫著屬於重樓的魔氣。運使力量,讓金色的珠子展開一片文字,指尖引著那符文加以變化,火魔尊的虛像出現在旁邊,是重樓正扠手靠著他斜坐打瞌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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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f96XUM
「不知道你到底是湊巧猜中,還是曉得我不想單獨在這裡。」飛蓬苦笑著,「雖然挺蠢的,不過可以陪我一起參酌這篇可能很難懂的空間術法要訣吧,你也沒問我認不認得魔族文字……」
[((P,v*
mDmy637_
理所當然地把對方當作同一種族,便沒想到這般細小的事情。
4#mRLs'
`gq@LP"o
「在乎著神魔差距的,向來只有神族這一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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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水魔尊的地盤,重樓又找了好幾個溪風會去的地方,唯一有跡可循的地方是菥冥的地盤中,開通兩界通道的陣法處,殘留的跡象顯示溪風曾在此與它者起過衝突。打開通道的陣法已被破壞,生長快速的植物迅速佔領可生存的空間,仍能看出破壞斧鑿的痕跡。原本放置水靈珠的地方有朵小小的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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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尖輕踢,白花散出點點白光,似是有形的香氣,在落地前逐漸細小、分散,似是黯淡又像是轉成深青色光點,觸地的瞬間變成湧起的水花,在半空中凝聚成半透明、櫻色長髮的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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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一下,你能用空間術,我可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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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空間細縫裡?」從陣法感應到的位置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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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半透明的身影逐漸有了確實的色彩,真正的溪風站在重樓對面。「我家現在游走六界的細縫中,你過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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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炫啊。」水靈珠已經不在原地,當下的水魔尊也沒跟他討,大概是自行收回去了。「你不想住魔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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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碧不適應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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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眉,「水碧現在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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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現在跟飛蓬在一起。」溪風是帶水碧回到移至仙界的樓宇,水碧喜歡他先行安排的那部分,對於刻意留下的未完工、留待未來的女主人發落另一半,她開心地拉著溪風的手問起原本希望怎麼做。總歸他們現在為了同一件事情你儂我儂地討論,要不是有件事情讓溪風覺得不太對勁,早就去渡蜜月的水魔尊也不會留個聯絡點。「你會來這裡表示你有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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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要問神界目前的狀況,現在水碧也不會清楚,就算了。你找我也是同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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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事情就不說了,還有另一件事情。飛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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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妖界。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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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通道崩毀的事情有點奇怪。」其實離開了就離開了,何必在乎通道是怎麼被關起來的。但溪風有些不定心。「我去拿水靈珠時,巴戢天正好來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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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要崩潰陣法,讓我陷在神界裡回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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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找到飛蓬,你們會闖不出神界嗎?」水碧也曾擔心,溪風隨即將那憂心抹去。飛蓬和重樓的武力,除非遇上伏羲,神界是誰也擋不住。「少顆水靈珠也不會怎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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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振振有詞理所當然就讓我陷在裡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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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借你珠子開通道,你進去了、我接到水碧了,當然該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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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時通道崩壞,根本不是伏羲關掉通道!」是力量不均衡讓陣法逐漸傾斜直至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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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了其他魔物來撐著,你要感謝水碧的『友愛同僚』。」至於是如何動手和犧牲讓水屬靈力維持平穩,對兩個魔尊來說都不是重點。水碧原本希望關掉通道,又顧慮重樓帶著飛蓬直接開通道離開神界,所以溪風僅是進一步讓神魔之井銜接得更不穩定。重樓的話引起他的好奇心,「你剛說是兩個力量比較弱,是哪個傢伙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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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吞掉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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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挑眉,笑出聲。脾氣很好的神界第一高手,居然開殺戒還會吞食對方的力量。「我要說自作自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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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笑得越發得意。喝酒時問了飛蓬:剛見面時身上隱然的風屬性魔力是怎麼回事。有些喝醉一直在笑的飛蓬捂著臉、尷尬地別開眼。不斷地追問下得知飛蓬因為聽說他消失一怒之下就把瞿陵吞掉,重樓樂翻天,撲過去抱時打翻飛蓬手上的酒,吻連著酒,他從不知道酒也可以這麼好喝,下次打算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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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別再炫燿了。」本來就很艷麗的臉笑得那麼色情,越發欠扁。「總之,那個陣法後來兩個方位比較弱。因為你畫的方法不是尋常的畫法,所以撐了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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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畫的陣本來就不是全用五靈方位。」因為菥冥只出借場地,加上要做空間聯繫,重樓把尋常使用五靈之力的五芒星陣改成十字陣,為了增幅,把屬性方位往右旋了九十度,讓每個方位的靈力都有主力和輔助力,居中的自己則是用火增幅消極的地屬性,如此能將五個力量拉齊強度,避免各方力量差異太多造成陣法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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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裡的痕跡,崩毀是從比較弱的水屬性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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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外啊。」後腦勺被打了下,被否定的一方揮拳回敬。「神魔之井有足夠的風屬性支援,所以破陣當然是從失去水靈珠的方位來破。你有什麼更簡單的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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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住拳頭,「你忘了伏羲是能用五靈之力的天帝,神界有神魔之井的危機和結界弱化的情況,要同時加強結界和破壞神魔之井,簡單的方法是把連接通道的五靈之力轉去加強神界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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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錯啦。」因為不真的要打架所以沒繼續上拐子或掃腿,重樓收手,低頭打量陣法被破壞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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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畫陣的方法就不是積極性的維持通道穩定,陣法的力量是魔尊們「捐」出來的,他們不必長久停留在陣法原地,只要魔尊沒有消失,陣法都能維持。若有外力威脅到陣法,魔尊也可以切斷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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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用了土靈力來破陣啊……」破陣者以中央土屬性的力量,壓制了東方的水魔力,再增幅北邊和南側的風和雷,雖然東側的火維持了原本的力量,南北方被強化,中央和西側整個弱化,迫使通道無法維持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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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考慮結界,僅是破壞陣法,最簡單的方法是利用天地八卦方位,把神界當作天位,魔界是地位,剩下的十字方位畫成跟陣法屬性相剋,以五靈之力帶動神界清氣和魔界濁氣,陣法一循環,你的陣整個就被打亂。根本不用花費土靈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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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大串的結論就是:「……破陣的不是伏羲。」怎麼看都像是菥冥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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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強的地屬性力量不是伏羲,會是誰?這種傢伙不派他來守南天門,難道被派去穩定神界最欠缺的地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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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可能啊。」神界最缺的就是地屬性的靈力,誰叫伏羲當年分地盤時選了「飄在天上」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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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神也許是生命樹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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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溪風提到生命樹,重樓就想到夕瑤,但那時神樹仙子是在神魔之井裡。「怎麼可能!還不如說伏羲之前那場神魔大戰後,只剩下土靈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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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伏羲既然知道神魔之井的危險,為何沒有破壞神魔之井、放任它在空間中游走?一者他沒有力量了,二者他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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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麼樣,這種事情犯得著跟我說嗎?誰管那傢伙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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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忘了神魔之井也通往其它四界。伏羲自封天帝,阻絕了人族成仙化神的道路,他居然允許一條路從人界往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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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女媧還在人界,搞不好是給她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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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媧族人不需要神魔之井,她們是神,可以飛昇。神魔之井的穩定是人類都能過去的,找到通道入口,人就能一路走到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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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伏羲在等一個人族的傢伙?」聽起來亂詭異的、可以當把柄似的。「你說他在等神農我還比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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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或者伏羲另有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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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真詭異。但關我們什麼事?」拿來閒磕牙配酒是很不錯啦,順便說服一下飛蓬,離開神界真的沒啥大不了,沒看伏羲自己都不守神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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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那友愛同僚的習慣,你覺得飛蓬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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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盡責關心的前神將,知道後若是不常留意神界的動向,重樓自願……嗯,哪件事情他都不想拿來打賭。總之就是飛蓬一定會關心然後開始胡思亂想,不定跟他們現在講的想到一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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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碧沒有飛蓬那般嚴重,但心裡也是惦著。你笑什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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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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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你當是好事?」要是被神兵神將纏上,一個顧忌著神界同僚的夥伴,現場要開殺或要避開,無論怎麼處理都是麻煩。難道溪風真的甘願帶著水碧要躲躲藏藏地生活。「神族對水碧和飛蓬離開神界之事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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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來一個砍一個,來兩個砍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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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飛蓬的感受吧。」溪風徒手畫陣,「我走了,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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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了擺手算是道別說再見。這傢伙只是要來打亂他的好心情好日子嗎?不過說到這,還真是提起重樓沒想過的事情,他半點也沒想過被追捕的立場,身為強大的魔尊,被哪個角色追捕啊?況且跟飛蓬膩在一塊兒,滿腦子是上哪去玩什麼好,哪會想到此等煞風景的事。回過頭來想,飛蓬不時地在思考事情,想的也是這件事吧!幹嘛不說來一起想呢?真的不想對同僚動手,轉去魔界也成!他想點辦法把住處的侵蝕力量降低些。要不然……咦?之前他把空間術法的要訣交給飛蓬真是做對了,到時避開、換個地方閒晃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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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說去,趕緊賴在飛蓬身上問他要不要仔細說明一下空間術法的原理,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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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通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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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半回身的飛蓬往他眼前手一抹,通道門便被關上,對向來通道一開要去哪就去哪的重樓而言,撲個空回到原空間如同撞到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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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突然想到飛蓬可能還沒學會如何打開異界通道,但約莫當過守門神將,很快便領悟到如何阻擋空間術法。尋常重樓開了通道出去便是飛蓬的後邊或左手邊,自從飛蓬身上有他的刻印,抓的位置更精準,卻也因為有刻印,飛蓬約莫知道他要從哪、何時出現。第二回同樣,飛蓬搶先一步把通道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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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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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生氣飛蓬「把門往他的臉摔」,他注意到回過頭的飛蓬神色緊張。肯定遇到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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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事情居然把他擋回去?天塌下來他都會幫忙了,飛蓬幹嘛把他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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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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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B{FI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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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副標題:重樓與溪風的五行陣法教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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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得最不順的是夕瑤orz ,總覺得是有更多原因所以她裹足不前,才選擇讓雪見出現.希望我沒寫壞了……
YSi[s*.G
tVJ}NI #
啊?誰隨性啊?
P)bS ;w\(Y
>R"]{y
小王子耍任性這段,我自己也很喜歡,尤其是任性地討公主抱(大笑)希望大家看了都有被娛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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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4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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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_\
不是天塌下來那般嚴重,但也差不多了。
!bEy~.
-90qG"@
空間術法是能避開與同族衝突的利器,因和神界所習的術法不同,所以他由最簡單、與設置結界相似的阻擋方式著手,反向推論空間術法的運使方法。
y"4Nw]kU
(6##\}L&9
因為聚精會神,沒有注意時間過了多久。當聲響突然發生在很近的地方,他以為是重樓,也因此讓來者見到,迎接歸來的溫柔笑容瞬間換成錯愕和戒備。
q)S70M_1
yTj!(C
長年在南天門外執勤的風神將很久沒有到凌霄殿,一年一度的蟠桃宴上也未曾留心天帝的模樣,腦中的記憶一直是最初天帝賜他鎮妖劍、令他出任南天門守將那時的面貌。記憶混雜了想像所以有了誤差,眼前的天帝外貌近似五十歲的人類,沒因白髮蟠蟠顯出老態,飛蓬愣了幾秒才反應到對方的身分,也因此錯失遁走的良機。
LU$aCw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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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不行往昔的叩跪禮,僅是長倚為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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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H"8KX
「你並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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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終歸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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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天帝在此,神界應是無恙了。天帝沒有帶任何兵將來,也未見面即出手捉拿,究竟是要逃犯認命束手就擒,亦或事情尚有轉圜的餘地?「我有許多的疑惑,我該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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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必孽,蔓生災禍。你覺得很沒有道理,所以肆無忌憚地逾越戒律。」伏羲沒有表情的臉像是面具,如果飛蓬曾看過人界裡讓神靈依憑附身以祭祀的重偶,大概會認為同出一轍。「你知道蚩尤之亂,那是這個戒律出現之前,因情發生的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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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X`D4g]XO
神和魔極為近似,都是三皇所造、是本體核心聚天地之氣而成,只是冷靜自制和隨心所欲。當初六界為一體,神、仙、妖、魔、人不分種族地往來、動情、交合、繁衍、修練。比起魔者偏好挑戰強者、神喜愛平靜安寧,人因為感情好惡而挑撥廝殺,牽連周遭的仙妖神魔。人、仙、妖會死,神魔不會,執念讓恩怨環環相扣累積仇怨,拼鬥之下,天地幾乎崩壞,最後三皇聯合將動亂敉平,分割空間,重新耙梳秩序。
"VEA71
5LJUD>f9Z
「神族動情不僅是因為消滅自身,更因為禍延週遭。你是神將,鎮守南天門、神界引以為傲的將領,更該知道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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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大亂,確實是我因私害公,我無話可說。」若重樓此時回返、或回來撲了個空……若天帝能寬限一天,讓他說服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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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個好孩子,你不想傷害神界,且冒險把夕瑤送回。神界不想失去你。」話鋒一轉,「過去女媧被貶下凡,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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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點點頭,等待著開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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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皆孽,難能可貴的是迷途知返。在朕封住神人往來途徑時,曾告訴她如何開通回返神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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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忽然不想聽天帝要說的事情,他把聽覺力量降到最低,那聲音仍灌進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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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L_~E;U
「只要除掉牽絆阻礙,就能開通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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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沒有移動,心裡卻退了好幾步。有瞬間飛蓬想說服自己是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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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不用被貶下凡的機會,你消滅那個魔尊,罪責一筆勾銷,對眾神也有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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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琉璃藍的眼睛沒有任何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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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忘了,被貶下凡,是成為無力的人族,任何損及靈魂的傷就無法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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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xdT6RVm\
神魔不老不死,但若被打散,是回歸生命樹重新凝聚成形,再生之後會維持原本的力量和些許記憶。被貶下凡就不同了,成為沒有力量的人族,也就失去聚合靈氣再生或生存的能力,為人的生命中若靈魂遭到吞食或破壞到灰飛煙滅,沒有回返生命樹再生的機會,當真從天地六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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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Wtv;Z1Z
「這是我本該得到的懲罰。我不求得到寬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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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神將堅持的目光,天帝露出了然的笑容,「你想那魔尊會去人界找你?要知道,轉生為人,你的靈魂跟氣息不復以往,況且魔隨心所欲、反覆無常,與神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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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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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並非真的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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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過神界一趟,冒著消失的危險。對我這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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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看到你想看到的。」
BU\P5uB!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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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同樣是看到您所想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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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口飛蓬就白了臉。天帝是神界的支配者,所以神族都被訓練著不能質疑天帝。飛蓬並不想反抗,但提到重樓便忍不下那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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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族間動情是被貶下凡,相逢不相識。神魔間是另當別論。」金色的眼瞳轉為嚴厲,「既然是懲罰,怎會讓他去尋你?」
B,`B!rU
P)hZFX
週遭的靈氣壓力煞然往他掐緊,開始侵蝕,比在魔界魔尊地盤裡的感覺還要窒苦,飛蓬運起全身的力量抵抗天帝的怒氣,同時左手的刻印提醒他:重樓正想打開通道回來。不祥地預感鑽上心頭,像是密密麻麻的蜂爬上脊骨。察覺神界支配者手上毀滅的白光角度不是對著膽敢抗命的神將,而是朝著偏離開一步、正發生空間異變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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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ODbT&&
一步跨過去又是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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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X4"&_
「你是怎麼回事!」
(}$pf6s
(e:@7W)L
憤怒的聲音回盪在空氣中,驚起附近一群妖鳥飛離棲身的陰濕林叢,無視自己站在喜愛寧靜的地魔尊地盤上大吼大叫。就算把菥冥驚出來又怎樣!他也不想待在這裡,重樓拼命想打開通道,開啟的瞬間只能看到飛蓬的背影、反手硬把通道關上,在魔界的火魔尊壓根出不去。
ba=-F4?
Mqy5>f)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簡直像是開門跨出去總是撞到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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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次六次七次八次,又是原地踏步,惱得他對空氣哇哇大叫。
IK:F~I
i_ha^mq3
「你幹嘛不讓我回去?練成了就拿來對付我嗎!哪有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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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ilo8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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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9Qe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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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護到幾時呢?」掌中強烈的熾芒亮著奪目的光,在在顯示著毀滅性的力量。週遭林木已是滿目瘡痍,黑煙帶著被力量砸成齏粉的碎屑,隨著大風遠颺,林木被燒毀的苦味瀰漫四周,原本的綠意被蹂躪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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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拼命思索著任何可能解決當下困境、逃出生天的方法。但當下倉皇的行動讓他無暇縝密思考:在天帝出手的瞬間,搶在重樓打開通道之前將之關上再閃開那毀滅性的力量。縱使飛蓬的身法速度在神界已是數一數二,仍然躲得辛苦,幾次擦身而過,飄揚的長髮跟不上速度,被削去燒毀末梢,發出淡淡的焦臭,身側也被雷擊的罡風掃出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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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 Bo[iZ|%
「你剛習得空間術法,施展沒有他靈活。」放緩了神色,「與其讓他消失在朕手中,不如由你讓他沒有痛苦的消失,好歹你能重回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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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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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沒聽見飛蓬的回答,「這不針對你或重樓,女媧族人只要能如此,同樣可以回歸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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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曾聽聞的往事,當下的情勢卻讓飛蓬有不同的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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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女媧是被開除神籍,與被貶下凡的神祇不同,她仍保有力量,換言之,她極有可能是自行脫離神界。至於「率領人類對抗神界,補天地,阻洪水,挽救殘存人類的命運」、「天帝封閉天界之門,人神二界完全隔絕」到「女媧力竭死去,後代一直留在人間,世代守護人類」,不管一開始是不是為了袒護人類,恐怕最後女媧也動了情,選擇在人界,如那禁忌所言的「交合繁衍後本體會逐漸失去靈力而死亡」,才在人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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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e\
已經知道神族是有機會到人間生活--一如女媧,當下他如何能選擇失去最重視的對象後,平心靜氣地繼續留在神族永晝的世界?
cip"9|"
1MntTIT
『相對於魔界,神界是永晝的世界。』重樓躺在飛蓬腿上,佔據得理所當然,撥弄著垂到胸前的黑髮,像是小貓伸出小小的爪子玩著逗貓棒。『所以我們要見面要遊晃,就得在有黑夜也有白天的仙界妖界或人界。這樣也好,挺適合我們的。』
my.%zF
4,nUCT
「神不能動情,過去蚩尤、女媧、神農因為情帶來幾乎讓六界毀滅的事端,當下因為你。」
2J>v4EWC
~\UH`_83[
「這不關重樓的事。」
Thlqe?
P(n_eIF-f
「不錯,只關係到你。朕不願失去一個優秀的神將,你戴罪立功,就一筆勾銷。」
<)f1skJsP
!>n^ ;u
「不……」
!Zr 9t|_
6k1;62Ntk
「你可以做選擇的,別放棄這機會。」
Kd<c'!
g>@T5&1q*
「這不是我該有的權利。」
<Mt>v2a3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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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U
n`W7g@Sg#I
為何罪者有權利選擇?
<-Hw@g
>Y3ZK{b
因為神界需要一個回頭是岸的模範。女媧帶著那個權利下了凡,沒有回頭,這個故事無法阻止之後可能的再犯者。所以飛蓬才有機會選擇、有機會成為成為迷途知返的榜樣。
Vr|sRvz
2r =8&~9z
j9voeV|7
R6xJw2;_
「……若他重視你,會成全你、讓你回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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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p^4vq.p
握緊拳頭,「這不是他該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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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pv[,
「如果他不能為你著想,這一切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
L/39<&W
eG\|E3Cb9
「如果就此回神界,就是我的一廂情願。」
$G,#nh2 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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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隨心所欲的魔,在急速飛行中大笑著,不是因為獲勝,而是看到飛蓬在笑,向來好勝的魔對自己飛行的速度慢不以為意,順勢撲上早一步抵達終點的神將。『你有沒有發現,急速飛行時你總是很高興,高興到有點恍神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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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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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我喜歡你這個表情,看得我心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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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重樓是否真的喜歡急速飛行,但知道重樓喜歡看他笑。魔雖然隨心所欲,也會費盡心思的去討好、留住中意的對象。重樓從來沒有不理會飛蓬的想法,雖然認為是神族的壞習慣、會想辦法將其掰到另一邊,仍然斤斤計較他是否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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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重樓為他打開那扇通往遼闊世界的窗,讓飛蓬知道被惦記被在意的欣喜、隨心所欲的自由、誠心承諾所給予的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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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的飛蓬已經沒有辦法想像失去重樓的世界會是多麼荒無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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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放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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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只有放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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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急速擴大的光團帶著層層殺氣,飛蓬防備性地運起全身力量想閃擋,手臂的痛卻打斷氣勁的循環,熟悉的魔氣忽現,不如前幾次地打開通道門,刻印像是燃燒般竄出紅色的光點,迅速成形。一直過不來的魔尊換了方式,把通道點開在刻印上,讓自己的殘影先過去,再往身旁滑開門好讓真身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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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驚恐地瞥見天帝手中雷光翻騰的殺招,如巨獸般齜牙裂嘴,往正要現身的紅影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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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跨出通道,忽覺不對,猛然是飛蓬直直撞進懷裡,隨之壓迫而來的力量撞得連重樓也沒能接下,抱住飛蓬想翻身閃過,但轟過來的力道能量太過強霸,連卸開的巧勁也無能為力,一神一魔一同摔進魔界。摔得骨頭悶痛、眼冒金星,全身魔氣要散似的,簡直像從神界高空加速度直直落地。不及喊痛抱怨的重樓隨即發現一件可怕的事情:懷中的重量不見了!飛蓬是跌在他身上、兩個一起摔進來,他明明抱得牢牢的,手都沒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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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的飛篷剩下半透明的幻體,甚至漸漸更透明,連輪廓都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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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重樓的震驚,一息尚存的神將勉勉強強扯出笑容。「快走……」開口的瞬間,崩潰般,身上的光點頓時黯淡,剩下一團淡藍色的光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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獃住的重樓忽然聽不見風聲,向來喧嚷嘈雜的魔界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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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惡夢,飛蓬答應過不會突然消失的,飛蓬不會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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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間剩下一團飄飄盪盪、快要熄滅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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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真的要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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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抓都怕碰碎,捧住那團光,拼命將自己的靈氣傳過去,卻不見任何變化,小小的藍光甚至越來越黯淡。不得其法的火魔尊忽然想起還原到核心狀態的神祇只能慢慢吸收同屬性的靈力才能復原,急慌慌地開了通道想衝去他所知道風靈力最高的地方,卻撲個空。重樓錯愕地發現自己站在伏羲面前,手中僅存核心的飛蓬被輕而易舉地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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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我!」手爪一亮,重樓撲向伏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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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劃過殘影,滑開的身影五指賁張,金色的氣勁張開巨網,擋住火魔尊一氣喝成的連擊,腕一轉,氣勁反轉,兜頭往不知死活的魔族封去。察覺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禁制,重樓聚氣猛地撞開寒冷的冰封,掙開的瞬間發覺冰鋒臨頸,沒用空間術後撤,順勢側身,搶向伏羲還抓著微光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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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撲空,詭異的笑勾換來重樓的滿臉錯愕,伏羲手中冰封長劍化成刀反劈而至,砸中重樓胸口。悶哼一聲,被擊中的魔尊斜飛了出去,忍痛翻身,卸開力道,雙手匯勁砸向地面,火光在黑暗大地漫開,張狂地焚毀土地上的草木走獸,吞食能吸取的力量,注回主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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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以為對方在魔界力量會打折扣,卻忘記對方是能用五靈之力的伏羲。重樓嘗試用空間術搶前,卻被擋在距離伏羲三步之外,無法再逼近。氣灌於刀,炎火翻騰爆裂金光,重樓再次揮刀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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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撲天蓋地般的攻勢,伏羲以右手衍伸出的金色長劍應招,或挑或刺、或迴或砍,與炎火刀刃鬥得不分上下。頓時伏羲晃了個虛招,左手的光團迎向炎火的刀刃,驚得重樓趕忙撤招,在這瞬間伏羲揮出數十道凌利劍氣,但都被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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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的徒弟,身手很伶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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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飛蓬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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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鬆閃過攻擊,現身重樓後方,伏羲知道有顧忌的火魔尊不敢直接回手劈斬,一旦伏羲拿飛蓬來擋,收手不及的重樓會親手將飛蓬毀掉。見這火紅青年氣得咬牙、拳頭捏得咖咖作響,伏羲臉上的冷笑越發明顯。「你沒有遇過同樣能使空間術法的對手,真正遇上,你只能用力量打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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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站好讓我揍!」揮刃橫掃,力道與速度比起之前快重逾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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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揮袖架擋,擋下勁道卻被震退一步。「不錯,這力量才有資格在魔界稱王,否則當下的魔界真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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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飛蓬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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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只會說這句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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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答話,帶著瘴毒的炎箭如雨射出。伏羲轉袖旋勁彈開,被擋開的炎火失了準頭直貫入地。又是一陣的炎箭從另一方向潑頭灑下,同樣毫無所獲地釘在泥土,火星子在黑色的大地上彷彿夜空中點點的星光。一波又一波的火雨交織而下,宛如傾盆大雨,卻一絲「火滴」都未沾上被攻擊者的衣角,僅照亮了伏羲全身,更露出在週遭移動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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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伎倆能起什麼作用。」長劍揚起,燦爛金光直轟週遭閃動的黑影。一聲驚爆,遠處山壁被轟出一個窟窿,飛濺的只有岩塊林木,沒有魔尊的斷肢殘骸。風聲反從天頂而下,勁道帶動週遭炎火,如群獸張牙舞爪,白光直取伏羲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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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步欲閃,卻發覺不能隨心移動,不僅右手無法舉劍,也無法抬起左手。伏羲一驚,利鋒已擊中他的肩膀,破了護身氣勁,但伏羲終究擋住,久違的痛楚讓他猛地氣勁爆開,本以為有機會斷手奪回目標的重樓在半空閃過正擊,仍被暴射的氣勁在身軀外側留下刀劍般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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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影嗎?」地面落空的炎箭並非沒有作用,而在地面形成光點般的陣法,交織形成數條無形繩索捆住中央的獵物,妨礙伏羲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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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飛蓬還我,休想回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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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聰明,利用大地的力量困住朕。」伏羲哼了聲,四周狂風捲起,點點的金光從身上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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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伏羲想以風靈力打破土的限制,重樓跟著出手,地上星子般的點點火苗猛然竄高成烈炎,浪濤般往中心翻捲,自有意識般捲向伏羲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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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太美好了。」近身的炎火似是被風吹滅,黑暗僅是剎那,金光暴亮,伏羲的右手平舉,從正前方到右側劃了個四分之一圓,土靈的氣息壓制地上的陣法。「術法對朕是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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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樣!」火光被壓熄的瞬間,黑影夾帶利鋒飛馳,眨眼間,伏羲已被刀影纏身,閃爍的銀光不僅干擾視線也擾亂心神。伏羲不為所動,右掌化爪,不偏不倚地扣住手刃,不知何時已不再抓著靈魂的左手反切斬去。重樓另手刀刃狠砍伏羲左手。一聲爆響,紅影退得比對方還遠,但足一蹎,身化無數殘影,速度比之前快上一倍地撲上前,招招不離獵物的長袖,意圖斬斷被收入的靈魂與伏羲的聯繫。金鐵交擊聲不停,卻破不了護身氣勁,倏地伏羲一掌拍出,擊中重樓胸口。眼前白光乍起,被集中的地方像是破裂點,渾身的魔氣幾乎要被打散,痛得有幾秒鐘他任自己被那勁道打飛。奮力翻身硬逼自己下墜,用空間術煞停身形,雙刀輪轉,灼熱烈焰再生,身形再度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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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厲的刀鋒臨身,伏羲自自然然地伸手,將懷中那微弱的靈光擺在刀刃前方。重樓瞬間收勁,反蝕之力讓火勁在體內亂竄不受控制,同時冰寒徹骨的龐大氣勁轟上,體內熱氣竄湧又遭寒氣逼壓,火勁化作一道淡紅色輕煙再轉成液體,一口血噴出,身形不穩半跪於地,赤瞳仍死盯著那團微弱得像是隨時要熄滅的淡藍光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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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笑著,「還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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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盡速壓制體內亂竄的氣息,出口依舊是那句:「把他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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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著又能如何?情是很堅強的束縛,但也非常容易被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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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知道力量的差異,但重樓不因此退縮,強行運起全身魔力,吸納四周所有靈氣,艷紅色的長髮瞬間轉成金黃,亮色的氣芒在周身打轉,照亮魔界黑暗的天際,妖雲吞吐炎火,地面的高溫讓草木瞬間焦黑成齏,方圓百里之內,一些魔族瞬間氣勁壓碎、靈氣被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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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熱氣、護身的氣勁在崩解,但伏羲不以為意。「你不怕這個靈魂被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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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食你就沒這問題了。」輪廓在高溫中逐漸模糊,聲音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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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到最原始的型態,只靠著丁點的執著清明維持魔氣聚集,瘴氣或是篩子般拂過萬物,吞食能吞食的,帶走能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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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笑了聲,「但吞食我不成,魔氣無法再聚,你會失去所有力量,甚至毀滅,為了這個靈魂,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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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飛蓬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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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毀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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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氣於身形週遭,全身暴現金色光芒,一時之間,魔界宛如出現太陽,詭異的亮芒直衝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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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力量不停凝聚,不停撕扯吞食週遭一切。地面受不了巨力的拉扯,轟然撕裂。力量如滿月弓箭般奔騰爆出,宏大的金白火團巨浪般撲向神界的支配者。伏羲周身風起如盾,強烈的風暴驅散意圖穿身的高溫烈火。強大的能量撼動整個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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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然,深褐如黑的影子出現在伏羲身旁,手上暗黑色氣旋不停擴大,黑洞般將四周所有能量吸入,原本阻擋烈火驚雷的伏羲倏然變招,與身旁的黑影氣息同調,周身狂風轉為氣旋,帶著高溫烈火旋動,兩股力量壓制重樓的暴烈魔氣,紅髮青年的身形被逼著重新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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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愕的不只是魔尊,更甚的是被插手者協助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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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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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休息了。」陣法迴轉,漆黑的土壤似水翻騰起,瞬間淹沒重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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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霎時歸位,降臨遼闊的魔界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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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悶雷似的聲響是大地平復被力量掘出的深壑,岩石土壤滾動的窸窣聲響似是嘆息嗚咽,接續而到的水流彷彿淚珠,淙淙滑過瘡痍的大地,揚起的雜亂塵埃氣流被無形的魔氣梳理撫平直至靜順,水氣溫潤著原本乾涸如焚風的氣流,冷風帶著溫度逐漸下滑,回到植物適宜生長的水平,柔軟的夜色像是做錯事後打算毀屍滅跡的罪者,壓抑著聲響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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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個隆起的小土堆和消失的林木,任誰也看不出原本曾發生的死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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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段不知道是僵持亦或較勁的對峙沉默,彷彿撐不住那窒息似的氣氛,伏羲壓抑著情緒將語句出口:「你是在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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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質問不置一辭,「陛下請回吧。這裡是魔界,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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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已侵略神界,那麼朕不能來這裡嗎?」提高聲音,比起對待火魔尊的平靜冷眼,這次帶著出乎意料的怒氣。「千年前的互不侵犯約定早就沒有任何神魔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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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群後輩整日往南天門挑釁,那條文已不復存在。」說話者的眼睛依舊閉著,從現身之時就沒有睜開。「陛下抓到失職的神將,對眾神便有交代。到此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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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是個禍端,他消失,朕自然會回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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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回神將是合情合理,讓你在魔界除掉魔族就不可能了。那小子固然一開始就是個異端,也自有其存在的道理,況且他不是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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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他的結果也不能是獨一無二!被逐下凡的,彼此相見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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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族間是如此,神魔間的處置仍是如此?」一聲低笑,「或者你在他們身上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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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菥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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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流變動,在外邊該是天地之怒的殺氣,在地魔尊的領土裡被壓制成一陣溫暖的微風,引得塵土飛揚。菥冥的眼半睜,隱隱看到眼白,仍未見著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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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提高聲音,外頭聽不見,我還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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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沙落地,伏羲的臉慢慢地變化,變得更年輕些,外貌年紀與菥冥不相上下。「你覺得朕是在忌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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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情者眼中,的確是很像,一個神遇上一個魔,從打架相識開始。菥冥把故事跳到了結尾:「失去三皇之後,是你要挑著那擔子又想留下所有。這不會沒有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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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甘願嗎?伏羲那傢伙跟著女媧、神農一樣下了凡,千百年不回來,你就當朕願意扛下維持天地的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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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願意幫你的。但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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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神,是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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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容質疑的『陛下』。」菥冥淡淡地「望」著許久未顯真容的青年。「那孩子做了和你不同的決定,也該會有不同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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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是不同的結局了,你吃掉他,而那小子得到的不過是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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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冷眼看著無理取鬧的孩子,「別告訴我,你現在想把那孩子吃掉,用來報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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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吃掉了又如何?」從飛蓬堅持不願對付重樓,他就決定將這一神一魔徹底毀滅。他不想讓這兩個在人界相遇。「你除了他和盤古,誰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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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那個銀色的青年介紹他們認識時,菥冥總是在打瞌睡,只有在那個青年喚他時會聆聽,也只有提及盤古之事才會凝神。當下會出手攔阻,與其是要救同為魔族的重樓,不如說是想破壞天帝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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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天帝陛下親自出馬也沒能抓到,那孩子真有榮幸成為逃出去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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菥冥是提醒他,讓飛蓬消失,便失去公開處刑、給予眾神警告的機會。無論真相如何,眾神只會記得逃亡成功的例子,進而群起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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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將飛蓬貶下凡,總有一天脫出封印的重樓就能找到他、喚醒飛蓬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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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能便宜他們。」將手上的光體扯成了不等分的大小兩半。一運勁,小的那塊光團沒入了埋葬重樓的土堆頂,剩下的光體維持著欲熄的微弱光芒,像是瀕死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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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髮青年淡淡地勾起唇角,不干己事地開口:「就算找不回記憶,那孩子難道不會對擁有另半靈魂的對象起共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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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記憶,他們不僅該相逢不識,合該敵對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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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聽的一方不打算爭辯,撤開結界。「帶那孩子回去處刑吧,天帝的權威與公正是不容質疑不容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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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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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帝打開通往神界的門、撫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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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著那小土堆,疑惑在菥冥的臉上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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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選擇真的比較愉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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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髮青年第一次大剌剌地開通道出現在他面前時,菥冥著實嚇了一跳,瞬間有蚩尤回來的錯覺。當重樓再度闖進來要求他合作開通道時,菥冥很想笑。怎麼又一個傢伙好死不死地勾撘上一個神?不知道誰從伏羲那裡拐走了女媧,蚩尤從伏羲手上拉走軒轅,溪風帶走水碧,重樓現在要去接飛蓬,伏羲以下的神都是冤大頭嗎?神界遲早要毀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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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這樣,我幹嘛要讓著他?不讓還真的要毀滅了,那軒轅要繼承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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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裡響著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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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因為有著蚩尤的慘痛記憶,所以消極地借場地給那小子。他想知道,現任天帝氣急敗壞地前來討回他的神將時,造成魔尊去開神魔通道的罪魁禍首會做哪種抉擇:一起毀滅還是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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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份為情違背戒律的神祇都選擇一起毀滅,寧可被貶下凡也不願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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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一次,就那麼一次,有個神後悔了、決定要回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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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故事沒有成為相對於女媧的教訓。當事者以為有很多的機會與未來攬回對方,怎知當時一別竟是陰陽兩隔、永世不見;加上伏羲居然也不見蹤影,無怪那個失去蚩尤、被迫--也許是無奈地自願吧--頂著伏羲之名的傢伙,當下嫉恨到親自來討回飛蓬還要砸死重樓,沒順利砸死還非得給重樓吃苦頭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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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不是軒轅,重樓也不是蚩尤,做了不一樣的決定,本來就該有不一樣的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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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當初軒轅後悔了,事情又怎會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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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靈魂會找尋自己的另一半,因為找不到所以更想找到,最後被永遠找不到的絕望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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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沒有瘋,頂多有點壞掉罷了。但也正好,那傢伙壞掉的部分正是弱點,已經為遵守戒律付出最重要的事物,現在說什麼都要堅持下去。飛蓬是鞏固這條戒律、拿來祭旗的利器,貶下凡勢在必行,就算監視,那傢伙怕監視人界的神將再與外族漸生情愫,也不敢將神將長久派駐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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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小子在掙脫封印後是否來得及把吃掉的靈魂記憶吐出、有耐性於茫茫人海中找到心愛的神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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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個哈欠,菥冥回到慣常窩著的長椅上,回到亙古依然的沉眠中。
TsX(=N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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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SN;cn
.
W$l%= /
.
7n_'2qY
.
plurk:
http://www.plurk.com/slanki0519
個站:
https://episode.cc/about/slan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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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青色的水在透明的結界外流動,色彩端麗五顏六色的魚兒悠游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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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碧坐在窗邊的椅,望著外頭看。不是無聊發呆,而是轉著一個又一個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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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風把那群神兵神將們直接送回凌霄殿,便帶她到這座水間樓宇。比起飛蓬離開時還回了頭,水碧連頭都沒回,直到坐下來冷靜了才想到:好像真的闖出不得了的大事,真的變逃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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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風坐在她對面,手裡不知道撥弄著什麼,一半以上的注意力是對著坐在對面的水碧。因為水碧不許他盯著她瞧,溪風想了個辦法證明他沒有一直望著水碧,便是他的注意力有一半在手上的小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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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魔尊有點像是繞著喜歡對象打轉的犬科動物。重樓魔尊像是大型犬,打轉完拖著飛蓬將軍往野外衝出去,可以想像將軍雖然跟得上,但抓著項圈繩有些疑惑地問:我們要去哪。或許將軍根本就不會問,這個疑問是水碧自己的。溪風比較像是小狗,圓眼睛時不時瞧著她,滿目是「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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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不是很清楚要怎麼「玩」。過去離開神界頂多一天,不夠花用,現在是時間太多又不用值勤,像是從極貧變成極富,有錢不知道怎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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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皺眉頭。」皺眉頭的水碧也很漂亮,但該是為某些事情傷腦筋。「妳在擔心什麼?是神界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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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將軍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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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湊在一起,很少有擋得住他們的。如果想知道神界的狀況,我去南天門拎個神將來給妳問?」
A~vZ}?*M
IZm_/
「別嚇壞那個軍官。」被魔抓走可不是每個神都有過的經驗,水碧想起第一次被重樓像扛貨物般抓回來,即使被扔進限制行動的陣法結界後就不再被理會,她仍嚇得胡思亂想,以為在不久的將來會被吞吃,看到溪風還以為是來吞掉她--那天溪風是來找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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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我不會故意嚇唬神。」但那神將要敢對水碧出言不遜,拎回來好好,送回去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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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問之下,溪風和水碧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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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被貶下凡,重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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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將軍的轉世暗中被監視著,魔尊重樓沒有去人界找尋。眾神說,飛蓬將軍為此被貶下凡,真是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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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用水碧開口,溪風就把話接過去。「一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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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飛蓬被天帝抓回來時,只剩下殘缺的靈魂。水碧無法想像飛蓬將軍會反抗天帝,該是袒護重樓魔尊才會如此;溪風想的比水碧不正經些,他覺得是重樓要踹死伏羲、飛蓬不讓,拉拉扯扯才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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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神將扔回南天門,回來就看到水碧托腮望著窗外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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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風嘆了口氣。他們倆現在很平安,除了神界,想去哪就去哪。水碧心裡有牽掛,溪風就有責任解決那牽掛,至少要讓她放心。他不想看到只要靜下來不是看著窗外的魚發呆就是一直牽掛飛蓬的水碧,魔的習慣是想到什麼就去做,不牽掛不擔心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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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裡碎罵另一個魔尊真是會惹事,溪風無可奈何地開口:「我想把這屋子移到魔界一趟,看看重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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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飛蓬的轉世太危險了,水碧可能會被神界發現,從重樓這邊比較容易著手,固然水碧到魔界多少有些不適應,但溪風不放心把心愛的神祇留在魔界以外的地方,魔界水底起碼是溪風的地域……想到這裡他就想把重樓抓出來抱怨一下當初怎敢把水碧關在火屬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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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的地盤已經消失了。魔界感受不到他的力量,地盤遭它者吞食,目前是鬼藏的。溪風不打算跟鬼藏起衝突,也不想問東方宿或巴戢天,他打算去問菥冥,魔界的事情逃不過那老傢伙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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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掉岩壁上水流強勁的瀑布,確定菥冥願意被打擾,踏進岩壁的洞窟,氣流卻有些異樣,越往前走受到的阻礙越強,宛如逆著強勁的水流或暴風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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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風覺得事情有著鬼鬼祟祟的味道。情況會變成飛蓬被貶下凡、重樓失蹤,約莫是天帝伏羲親自出手。但要插手,該從神魔之井連結生命樹開通時就行動,怎會拖了時間?伏羲是不是沒有辦法運使五靈之力、所以無法直接把神魔之井毀掉?亦或另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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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自家娘子的安危,溪風不得不提高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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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走下去似乎無邊無盡,走了好段時間,在水魔尊終於忍耐不住要強行把這片黑暗趨開時,氣流帶來和自己身上不同、卻相當熟悉的微弱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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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因為太弱了,溪風有點懷疑其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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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出現在眼前--過去是直接從通道門跳出來--的身影和面容是熟捻的,極特殊的火魔氣也不會錯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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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的火魔尊弱到似乎不能稱為魔尊,髮色是淡橙色,臉色也極蒼白。他捏捏自己的臉,感覺到痛楚,確定沒有認錯眼前的傢伙,接著大吼:「為什麼不是飛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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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水碧,我才懶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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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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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是我要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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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你家水碧叫你來找我你會來這裡找我?水碧擔心飛蓬的事情才要你辦這件事情,所以水碧當然知道飛蓬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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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重樓平日不太用心思,依舊有腦筋,或者說遇到飛蓬的事情重樓的腦筋就會特別靈光。溪風哼了聲,「這麼弱還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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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肉強食是魔的本性,重樓現在只有往昔兩成的力量,若溪風有意吞食是不成問題,但他沒這個打算,或許有想過,也就是想想,沒打算付諸行動。相對於水碧和飛蓬的「友愛同僚」,溪風和重樓的「友愛」不是經常性的,在重樓還沒把水碧綁到魔界好釣出飛蓬前,他們常開場子,屬性相剋,打起來某種程度上是勢均力敵,一副要把對方砍死整個吞掉的狠勁;不打的時候,他們都偏好酒,溪風會釀酒但喝得少,僅是喜歡做出不同的酒聞聞香氣。喜歡直接喝的重樓沒事就來摸一罈走,難喝就來砸桌。好喝就會說聲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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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人族的說法,他們倆很像死黨兼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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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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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貶下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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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閉上眼。之前被封在無止境的黑暗中,他恨透那柔軟無邊無際的黑暗,急切地想要恢復力量、脫出封印,想看到任何一處不是黑暗的風景;現在脫困了,沒有飛蓬的世界跟一片黑暗沒有分別。「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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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先恢復力量,說不定飛蓬有神將看守。」眼前重樓,虛弱的慘狀完全看不出平日神氣活現的神采飛揚。「你怎麼這麼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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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得問菥冥,為什麼讓我出來,還壓制我能吃掉的靈氣。」跟溪風的魔氣一比就知道這段期間根本沒恢復多少,頂多讓型態穩定。重樓知道此地的領主聽得到他說話,聲音沒有特別提高,態度儼然是看得見所指責的對象。「你到底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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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黑暗慢慢稀薄,彷彿點起越來越多的火光,逐漸揭露石室的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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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溪風朝坐在長椅上的青年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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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時候變成伏羲家的?」魔會幫神鐵定有交情!何時魔神兩界如此和樂融融合作無間又狼狽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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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你的力量。」聲音很慢很清楚,且非常有威脅性。「如果你不想吞食身上屬於神將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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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風很明確地感覺被重樓壓抑的怒氣所提高的氣溫墜回冰點,溫差的急速變化讓石室中的空氣摩擦尖嚷。他看看呆住的重樓再瞧瞧椅上閤眼像在睡覺的菥冥。「重樓身上有飛蓬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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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將部分的靈魂被拿來當封印。重樓脫出封印時急需力量,會把那靈氣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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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一旦化消為魔的一部分就無法再分離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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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等等!」溪風想阻止已經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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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爪子抓進胸口,硬生生直接將原先以為是古怪氣息、擱著沒強行化消的靈體挖出,太急切的後果是連帶魔力大量耗損,原本就極虛弱的重樓一陣頭昏眼花,踉蹌幾步靠著石牆才撐住身軀,淡橙色的長髮越發黯淡。之前動用解體--將自己還原到魔氣的狀態,被逼著恢復實體,魔力未全部回歸便遭封印;現在是勉強維持住形體,又強行將身上的靈氣直接挖出,等同把一隻手一隻腳剁下來;更別提當下身處非火屬性的地盤,旁邊有個相剋屬性的溪風,對力量不足兩成的重樓來說,能撐著沒昏過去完全是意志力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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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對待薄如蛋殼的玻璃物般,重樓小心翼翼地捧著散發暗淡藍光、和風靈珠有幾分相似的球體,輕輕地將指尖探進靈體,記憶的思緒隨即流入腦海,滑開一片的光影燦爛:另一個自己站在浮岩上,在金色陽光下得意又張狂地笑著;轉了幾幕,綠意盎然的神樹上,夕瑤溫潤美麗的笑容正對著觀看者;又轉了幾幕,是一片染著七彩霓光、燦攔奪目的雲海,交織著御風飛行時遠眺的蒼海與晚霞,紅髮和半張臉在耳邊,興高彩烈地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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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飛蓬的靈氣和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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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溪風眼明手快扶住他,頓時鬆一口氣的重樓只怕真的要跌坐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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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風伸出手,「把那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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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臉色灰白的重樓抱著那飄飄盪盪的靈光,臉上寫滿:敢搶我就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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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舌。「你再那樣用力地抱著,他就跟被你吃掉沒兩樣了。」現在溪風曉得菥冥為何要在他來的時候放走重樓:以免這個火魔尊不自覺地把那塊小小的風屬性靈氣吃掉。重樓沒有注意身為魔的存在慾望有多強,就算理智不想吞食,只要一閃神,極度虛弱的身體本能地威脅那一小塊靈氣的存在。「現在我才能幫他,至少比你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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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服氣,但溪風的話沒錯。當裝著那虛弱光團的水氣盒子塞還給他時,重樓覺得今天的溪風是自認識以來最順眼的。即使手已被水氣侵蝕成黑爪,他也攥緊小盒子打定主意不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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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風轉回目光,「你向來不管事,這次為何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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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肯放棄神界立場但又不甘心的傢伙,難得有機會看他不高興,當然要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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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傢伙」指的天帝伏羲嗎?這兩個之前有冤仇吧。「所以我和重樓不過是你們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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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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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巧合啊。」就正好是兩個聯手有辦法將神界鬧到翻天覆地的魔尊。「你一直避談伏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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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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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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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起嘴角,不必睜眼他也知道溪風表情帶著「你我心知肚明」的意味,菥冥轉開了話題。「如果你是重樓,你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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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本體是生命樹果實,既然生命樹的根是在魔界,總是有辦法的。而輪迴鏡台在鬼界,在沒有半點靈氣的世界,神族不是魔族的對手。」從他帶水碧回家,對於這問題他早就做好萬全準備。不過總是有準備的沒遇上,沒準備的就偏偏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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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已經被抓回去,水碧還沒有。魔和神,是有天長地久的時間記恨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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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他哼笑了聲。「我們有天長地久的時間,決定自己的生命和結局。他想永遠記恨,我們就永遠逍遙,誰又怕著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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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的一生就是自己的生存與毀滅,無視於天地光陰流逝,若不能隨心所欲,也枉為魔了。無論是溪風或是重樓,就算神界干涉,又怕過誰或忌諱什麼就裹足不前?他們絕不會放棄握在手中的一切,不會放棄追尋擁有看進眼底留在心中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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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仍是黑暗,重樓沒辦法確定自己在哪裡,左顧右盼找尋端倪。遠方模模糊糊地有個淡藍色的背影,那距離該是看不清楚衣服的樣式也感覺不到氣息,但他知道那個背影屬於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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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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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間,要消失的背影停了一下,好像因聽到而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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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直覺是有回答的,只是聲音很小所以聽不見。重樓更急了,爬起來想追趕,卻動不了,想開通道也做不到,只能大吼大叫--自以為地大吼大叫:「不准消失!你說你不會消失的,你說你會等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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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回到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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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夢。重樓在想像中閉上眼,企圖打消念頭。他不要做夢,他要真正看到飛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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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又貪婪地睜眼,眼前的景象像是隔著一層水幕般模模糊糊。是第一次見面:南天門外,黑髮的神將帶著一小隊神兵,說著;「其他魔尊也這樣說,結果被打敗了,沒放她回來也沒有告知她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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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作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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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像中抱著頭,用力扯著自己的頭髮,那東翹西翹的髮絲被弄得更亂,扯的時候頭皮很痛,簡單的動作也讓筋骨發出抗議的訊息,極度不舒服到痛楚的感覺證明他應該是清醒的,可是他被困在某個陣法裡,或者說他被困在夢境裡。記得之前溪風來找他,菥冥說飛蓬一部分靈魂在他身上,硬拿出來造成魔力過低又昏過去,無法回到現實是因為他沒有足夠的力量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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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逼自己睡覺,睡覺是最容易吸收靈氣的狀態。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他無時不刻吞食所有能獲取的靈力、估算著自己的力量。重樓像隻被關住的野生獅子,在夢境柵欄裡煩躁地梭巡,憤恨地怒吼著,細細找尋任何可以脫困的微小細節,渴望著原野上自由的風再度吹拂臨身。四周的火靈氣帶著一些水氣,讓力量恢復得非常緩慢,他像在無邊無際的黑暗夢境中,蝸步前進,走向遙遠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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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步、一小步、一小步、累積能脫困的力量,再一點點、一點點,脫了困、恢復力量,就能去找他最想見到的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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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他依舊在掙不出的黑暗裡打轉--因為放眼所及皆是一片詭異沒有盡頭的漆黑,穿過濃厚的墨色,週遭的空氣忽然越來越熟悉。心頭冒出欣喜的火花,有出路了,週遭的氣流在改變,雖然微小,但確實在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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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的視野盡頭有個青藍的影子,重樓直覺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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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巴掌正中他的臉,痛得他咚的聲又躺回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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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抱我的水碧!」幸好眼明手快擋下來。重樓怎麼會在水碧湊過去觀察時正好掙脫夢境,難道是因為神祇的氣息讓他以為是飛蓬所以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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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著像是被炸開似疼痛的臉,憤憤地抗議:「為什麼不是飛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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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找飛蓬自己去找,要出去就快滾。」此地是水屬性的住屋,火屬性的魔恢復的速度很慢,但附近有海底火山,聊勝於無。溪風畫了陣法讓重樓在恢復到穩定情況前醒不過來,一者是為了那傢伙好,更重要的理由是,他不想在跟水碧廝磨時,那傢伙忽然哇哇叫地醒過來吵著要知道當下飛蓬到底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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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現在真的被打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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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的靈魂!你放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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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手上死抱不放的盒子裏。跟老母雞孵蛋一樣,哼。」正在跟水碧話家常蹭來蹭去的溪風沒好氣的瞪他。這傢伙,也不想想是誰把他從魔界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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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盒子,重樓收斂自己的氣息,以指尖碰著那比之前亮一點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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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只有一部分的靈魂,主要是記憶,靈魂大部分的那一半被送去輪迴鏡台轉世了。」坐在一旁的水碧略帶歉意地看著重樓。「將軍又轉世了。我們來不及將他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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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這表示飛蓬的第一次轉世已經死亡?「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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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尚未清醒時,將軍第一次轉世,是姜國的太子龍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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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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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沒頭蒼蠅又沒力量的你去捅簍子嗎?」瞪了重樓一眼。這傢伙居然對水碧提高聲音,真是討打。「反正他又轉世了,不跟你說你也不會知道龍陽是飛蓬的轉世。就當沒這回事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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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又搞丟,能當沒這回事嗎?」擦身而過!若知道溪風他們遇到飛蓬,就算痛得要死還沒恢復他也要爬出來。「你踹我一腳把我踹醒是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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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會怎樣!不要牽拖到我們!我把你救回來已經很好了,你還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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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點。」水碧拉了拉溪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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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風一把抱住水碧的腰,瞪了重樓一眼,滿臉是「忌妒吧」,對上「炫耀個鬼」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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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本想確定沒有危險就把將軍帶回來,但來不及,姜國和楊國交戰,將軍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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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而且鐵定有妖界或魔界的在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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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一下再說吧。」拍了拍溪風摟在腰上的手。「姜國是小國,將軍,應該說是龍陽急於救國,忽然橫了心,利用不知道誰給他的密笈,要鑄造一把聽令於他的劍。要鑄造這般強的劍需要引出本身的潛力,我們是因此循氣找到將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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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氣前來的還有神族和魔族,後來楊國提早發動攻勢,龍陽戰死沙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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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被帶回神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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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至少神界和魔界都沒有他的消息,所以是轉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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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飛蓬還在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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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部分。」看見重樓不明白的眼神,水碧補充說道:「龍陽鑄的是一把會自行找尋原主的劍,在鑄造和祭劍過程中以血和靈魂作為標記,所以那把劍上除了祭劍者的靈魂,還有一部分鑄劍者--也就是將軍的一部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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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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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蜀山。」溪風把話搶過去,「那把劍吸收不少怨念邪靈,被稱作魔劍,有個修仙的傢伙帶去蜀山封印。那裡八九成有神界的力量,我不讓水碧冒險,要拿你自己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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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盤古創造世界之後,最後將心臟放在蜀山,心臟為血流氣脈交會之處,蜀山也是六界通道交會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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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空中觀望,蜀山的建築物構成一套大型陣法,封住人界妖界的通道。長期封住兩界通道需要極大的力量,光靠地形和自然之力不夠,需要能當楔子的異界事物。這地方因陣法形成的靈氣氛圍極度近似神界,該是哪個仙甚至是神暗中授意指點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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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伏羲那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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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把蜀山當神界的租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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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間火球暴現,使勁砸往陣法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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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需花這麼強的力量,從陣眼下手便可輕而易舉地破解,無意義的破壞和浪費魔力只會帶來空虛。但心頭冒上來的怒火和破壞慾望使他選擇用暴力直接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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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擊波砸毀陣法中心,魔火往四方蔓延,吞食一切能燃燒的建築,屋裡的人類驚慌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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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外層的結界陣法,隨即感受到鎖妖塔的力量,像是網子兜住眾多的魚,被困住的生物在其中隱隱透著妖氣魔光。重樓分辨其中的氣息,碎開最頂層的石門,室內死氣沉沉,迎面撲來的陳舊氣息夾帶著塵埃,時空似乎在久遠前石門闔上的瞬間停止了。七個護法石像的圍繞中,一柄紫色的大劍在陣法中央安靜地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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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第一步他更確定有神界的力量牽扯其中,八角室內的氣息抵抗著進入的魔氣,在重樓身邊產生淡淡的焦味,隨著第二步,七個護法石像開始移動,自有意識般揮舞著沉重的石鞭石劍,往入侵者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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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你們?」週遭團團瀅綠色的火乍現,爆出金色的光芒,如同瞬間成長的藤蔓,纏上移動的七個石像,蟒蛇般捆絞勒咬,轟然巨響,石像碎成一地的砂礫,同時重樓已走到陣法邊,即使佈下的陣法意圖抵抗,那反抗也不被放在眼中,魔尊毫不猶豫地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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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煞然雷鳴,仿若火石爆裂,作為鎖妖塔正負兩極之一的魔劍力量消失,封鎖的力量失衡,最外層的結界開始崩潰,狂風往天上旋起,黏附在塔身的古老咒符被暴風帶著往天空翻騰,碎裂的黃紙猶如天女散花般飄灑在蜀山各處,各形各色的妖氣從每個黑暗如骷髏眼眶的窗口蜂湧而出,風的呼嘯夾帶著魑魅魍魎的尖嚷和詭笑,彷若尖刀使勁劃過石板地刺耳的聲響卻是歡慶著自由,強烈到肉眼可見的妖氣彷彿於塔身周遭爆開飛散的五彩煙花,往浩瀚的六界天地奔馳遠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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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外頭如妖魔嘉年華會般的喧囂熱鬧,塔頂的氣氛仍如古墓般寧靜。拔劍的同時,熟悉的神氣撲面而來,彷彿飛蓬靜靜地在眼前。存在於魔劍、屬於神祇的一部分靈魂,和重樓懷中那團靈魂起了共鳴。他閉上眼,把氣息和魔劍同調,試圖把屬於飛蓬的那一小塊靈魂引回他手中那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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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之流動而來的,還有一片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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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城樓上,遠方有著澄淨的藍天、碧綠的田地、錯落其間的屋宇。視角正在轉換,前進的速度很慢,觀看者東張西望,掠過很多穿著盔甲的人族,直到眺望台上,一個黑髮束冠、站得挺直的背影,因腳步聲而回過頭。一身文官的華服,配帶著裝飾用長劍,笑容和煦又優雅,墨色瀏海隨風輕揚。他的面容和飛蓬完全不像,但周身氣質極度相似,溫潤的笑容如滑動的氣流,帶著一股深藏不露的剛直和英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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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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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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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中的聲音響起,猛然重樓脫離劍中記憶,手中魔劍散著光,纖細的身影出現眼前,少女滿臉的驚喜在看到重樓的瞬間變成驚嚇,瞬間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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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啐了聲,隨即想起,水碧提過劍裡還有另一個靈魂,好像叫做龍葵,是飛蓬轉世後的妹妹。「本座有話問妳,出來。」感受到劍裡女鬼瑟縮害怕,他不耐煩地將魔力灌到劍上。「叫妳出來!」女鬼的身影再度出現,大眼睛滿是淚水,害怕地望著坐在半空的火紅魔尊。「妳叫龍葵?妳哥哥是飛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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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滿驚恐的眼睛呆呆地望著他,像被蛇盯住的小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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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皺了皺眉頭,忽然想到女鬼不知道飛蓬是誰,於是換了問法:「妳知不知道龍陽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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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遲疑了好一下,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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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會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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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畏縮地看著他,半天沒有回話,連開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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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提高聲音:「本座問話妳有沒有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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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葵嚇得縮成一團,閉上眼,這回抽抽搭搭地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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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開力量讓龍葵回到劍裡,重樓帶著劍離開鎖妖塔,他想,沒有鎖妖塔的力量阻撓,那把劍會帶他去找飛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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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沒有動靜,也許是劍中的女鬼怕他,或許是怕他會對飛蓬作什麼,過了很久很久,久到重樓覺得已經過了魔界的一天或兩天,那把劍依舊固執地停在原處、沒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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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向來沒什麼耐心,他唯一有耐心的對象只有飛蓬,會不死心地在飛蓬週遭打轉、問著發生了什麼事,在飛蓬講了上半句話,下半句因為猶豫而停在喉嚨時,等著他慢慢說下去。但現在他得學著因為飛蓬要對別的東西有耐心,學著在那把劍完全不理他--是怕到不敢吭聲動彈--時做點別的事情,例如淺眠,看那女鬼會不會趁機逃離去找飛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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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是無力的,醒來便想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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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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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色的魔尊靠著樹幹坐著,把那水氣做成的盒子掏出,輕手輕腳地觸讀飛蓬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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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飛蓬曾經在他打瞌睡時撥弄紅色長髮,挨著睡時不小心讓鼻尖沒入髮絲,那表情是喜歡與溫柔,在擾著癢時有點生氣又有點留戀地撥開;曉得在神界牢中的神將正在想著他,因為飛蓬告訴夕瑤不想放棄能再見重樓的機會;也見到飛蓬獨個兒等他時,把空間術要訣化成火魔尊的型態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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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神族的戒律,許是其他的事情,面對重樓直接的反應,飛蓬是記在心裡,反覆思索發酵化成複雜心情。相對於魔族,一如溪風和重樓,喜歡了,不顧一切地站到那一方、抓在手中;對飛蓬和水碧來說,他們的喜歡要謹慎了好幾分,小心翼翼地呵護著。但彼此相同的是不顧一切的心情:水碧毅然跟溪風離開,而飛蓬在消失前要他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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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當時他肯耐心地思考是怎麼回事、哪種情況會讓飛蓬決定將重樓擋回去,飛蓬就不用擋下那一擊,而重樓只要再闖一次神界就可以把飛蓬接回來;如果他有點耐心,願意冷靜下來、思考發生什麼事,現在他該跟飛蓬沒有任何限制地喝酒聊天,賴著不動,偶爾打個架,沒過幾招又笑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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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會當下只能跟一把劍大眼瞪小眼,只能想著飛蓬而碰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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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把紫色的大劍,沉在回憶裡的魔尊一廂情願地認為:這把飛蓬轉世時所鑄造的純粹魔劍是為他而做。固然裡頭有個女鬼讓他不是很想要,但是魔劍,那個原本是神界優等生的飛蓬,下了凡居然會想到鑄造魔劍,總有一點兩點三四五六點很多點是因為對魔的記憶吧。他想問飛蓬這把魔劍的事情,看看飛蓬會是什麼表情,或許又會結結巴巴、欲蓋彌彰地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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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重樓決定再去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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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是惡性循環,可是停不下來。他沒有轟轟烈烈地刀口淌血的慾望,坐在安靜的不確定感或是鮮明的回憶中,每天都在複習所有曾去過的地方、曾說過的話、曾經交換的眼神、曾經呼吸的氣息,越來越想念,想念到好像要窒息了,認為再不見到飛蓬不如乾脆毀滅,省得難過得……重樓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痛苦。有時醒來在一片黑暗中,他以為自己要消失了,但懷中吹起的微風拉回意識,他已經答應要接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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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太苦了,就會有逃避的念頭,重樓確實考慮過要忘掉飛蓬。不過是一個神將,南天門外的神將多得是,隨時去挑釁都有一大把衝出來可以打可以拐,何必守著一個飛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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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對打架越來越沒有興趣,也不是不想打,是越打越心浮氣燥煩悶不悅,神界目前沒有能取代飛蓬的神將,好吧,有個叫九天玄女的,勉勉強強夠看,但就是無味。重樓在南天門外嫌棄那群守門神將。太弱、太小隻、不是男的、不是拿劍的、沒有鎮妖劍、不是風屬性的、不是黑髮、不是小白臉、長得不好看、眼睛不夠藍、板著臉不夠討厭、衣服不是鼠灰色腰帶不是黑色、看到他就是滿臉驚慌或是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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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為什麼沒有一個中意的啊!神界沒有其他神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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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肚子火起他就真拆了南天門那座華麗閃亮的牌樓,飛蓬不在所以沒啥顧忌,脾氣沒發洩完全,悻悻然地回魔界再打了好幾場的架:總是有魔想挑戰他的地位,照樣把來踢館的全部踹成天邊星子,最後的行程不外乎終結於坐在新仙界的浮岩上吹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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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涼涼的大風帶著雲氣滾動,從身邊掠過,他想著風是飛蓬的手,正在撫著紅髮和臉上的紅印子,越吹越冷越覺得懷裡空空的很心酸,心酸到眼眶有點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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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明白菥冥為什麼總是睡覺,睡了,在夢中可以隨心所欲--飛蓬對著他笑,他們在妖界或仙界或是新仙界--不管那是在哪--御風飛行、鬥拳鬥劍,比到一半,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撲上去抱,聽見懷中的神將疑惑地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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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突然很想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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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冀求,如此難以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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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整個神界都知道他在找飛蓬,所以神界令輪迴停下了飛蓬的轉世,所以重樓一直找不到飛蓬,這把魔劍也一直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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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劍裡容易掉眼淚的龍葵讓他心煩,他從不知道女性有這般麻煩,魔界有魔女,照屬性和魔力不同而有相異的外表容姿,嬌滴滴的魔通常都是以態度和外表欺敵。女神的話,水碧挺俐落的,夕瑤白白軟軟好像也不太會哭,用「好像」形容是因為重樓從沒留意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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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他實在受不了怯生生的龍葵,三不五時就嚇唬她。被嚇久了,龍陽的妹妹被他逼出個雙重人格:機伶刁頑,吃定他不會對她造次,尖牙利嘴地嘲諷。被炒到煩,重樓就一句話堵回去:「有辦法妳就先找到妳哥哥給本座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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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魔尊落到跟一把劍裡的女鬼說話,自己想起來都覺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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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想跟任何飛蓬轉世後認識的對象說話,假裝你在跟飛蓬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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儼然在蜜月期,完全不想羨慕神仙或是鴛鴦的溪風風涼地咕嚕咕嚕喝著冰酒,看得重樓很想往那腦袋揍下去。水碧見重樓仍一臉索然無味,便知道他還沒找到將軍,讓兩個魔尊倆單獨說話,到外頭研究茉莉花釀酒的可能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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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跟女鬼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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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飛蓬轉世後在做什麼,那女鬼一天到晚都在講他哥哥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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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情願地承認溪風說對了,重樓手撐著頭,轉頭瞪著悠然游過大琉璃窗外五彩繽紛的魚,那群魚被嚇得四處逃竄。他確實很想知道轉世的飛蓬做過什麼事。他沒有意識到龍陽是人,沒有屬於飛蓬的記憶,跟那女鬼說話有點雞同鴨講,講自己想講的,聽自己想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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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承認也表示你有自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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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樣!」一次又一次地將飛蓬的記憶拿出來看,只是增加想對話想接觸的衝動,陷入惡性循環,明知在做自我毀滅的事情又停不下來,不乾脆的狀態令重樓很鬱悶。「不了解就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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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了解啊,真幸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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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這裡是水下,溪風的力量比較高,而且也是飛蓬屬下水碧的家……重樓雖按耐開場子的衝動,仍一拳敲碎了琉璃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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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那不好燒ㄟ,高溫純透明琉璃桌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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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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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給你點發洩也好。」手掌憑空揮揮掃掃,一地的琉璃隨著氣勁聚成一小堆。「就算他還有神氣,身上有刻印帶些魔氣,轉生為人就很難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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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碧曾提及,飛蓬的第一次轉世,姜國太子龍陽,若非鍛鑄魔劍引出他原為神的氣息,恐怕水碧和溪風也沒法發現。靈魂裹了人的肉體,雜了太多的血氣,除非修練或是危機觸發力量讓原本的氣息表露,或是面對面看到,也難斷定對方是不是飛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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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會那把劍也感受不到氣息,所以一直沒有反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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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不過劍能感受到的跟我們能感覺到的不太一樣,也許還是有幫助。」他知道重樓有時會在人界晃來晃去,希望在茫茫人海中遇到飛蓬的轉世。那跟大海撈針一樣困難,但不做點什麼,似乎就不會往希望更靠近一些。「對了,你知道在人界找到的飛蓬,對前世沒有任何記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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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手掌往下,對地上那堆半透明晶體的碎片運使魔力,琉璃逐漸融化、慢慢形塑成原本的面貌。「飛蓬跟我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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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不知道。」理智上知道和情感上知道是兩回事。「你把飛蓬的記憶強行塞回去,也不會變成原本的飛蓬。」發現重樓瞪著眼、一副被說中的表情,溪風哼了聲。「飛蓬轉世之後是人,有人的記憶,你把記憶強塞回去,主體意識混亂,那個飛蓬會不會是正常的,我很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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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他,等轉世之際再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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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飛蓬就想的比你遠多了。」發現琉璃桌已變回原樣,溪風將手上的小酒罈擱回上頭。拿另一罈酒遞給重樓。傷心的魔尊喝不出酒的好味道,不用給太好的。「但,他大概沒跟你說,有了靈魂沒身體要怎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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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身體是生命樹的果實,大不了再闖次神界拔果實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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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會讓你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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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會。但生命樹橫貫六界,總有枝枒不是在神界。要不然妖界一堆太古林木總有可以拿來用的。」最終要是不行,飛蓬一定會想到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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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幾秒,「你的腦袋比我想像的靈光嘛。」大概遇到跟飛蓬有關的事情重樓都會變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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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到的我當然也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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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得到的,那傢伙也想得到。」「那傢伙」是指天帝。現在他們不稱「伏羲」,因為根本不知道他是哪來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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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得到但阻止不了,除非砍死整棵生命樹。」重樓想到那傢伙就一肚子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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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那傢伙忙得很,倒是動手的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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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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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我的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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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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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神將往崑崙去了,東海發生事情。人族啊,找到方法也能鬧得神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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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活該。」咕嚕嚕地一口氣把一罈酒喝光,呼了口氣發洩些許不悅,認真思索起溪風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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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真沒想過飛蓬醒過來之後沒有憑依的身體。這一想,似乎真的很嚴重,重樓不會安於只跟個靈體說話,連喝酒、抱著都不行。他該把劍扔在人界,等著它感覺飛蓬在哪的時間裡,去找生命樹的……總之就是可以拿來做神祇軀體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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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妖界的太古林木上打轉,有一半的時間是邊飛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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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念飛蓬,想念賴在風神將的背上,想念摸著臉上紅紋的指尖,想念搔著他的頭髮和長角的感覺,想念低沉的聲音輕輕告訴他:「我知道。」那聲音有種繚繞不去的回聲,在耳道中迴響著,讓他相信飛蓬真的知道重樓的感覺,而且是全盤接受他滿滿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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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飛行一邊想事情的魔尊差點迎頭撞上樹,有驚無險地閃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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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在心底的痕跡刻得越來越深,想碰觸的慾望越來越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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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根本違反魔的生存之道,魔是隨心所欲的,每天該高高興興的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現在是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沒有飛蓬就無法高高興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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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不適用「真糟糕」三個字,而是該用「糟糕到無以附加」的詞彙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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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會精神錯亂瘋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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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考慮是不是要用最蠢的守株待兔辦法,在輪迴鏡台那邊,就像飛蓬守南天門一樣……總之是留在鬼界等飛蓬的靈魂來轉世,靈光一閃,他感覺到留在那把劍上的刻印有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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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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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劍散著一股焦急興奮的氣息,卻因為沒有力量只能在原地散著哀鳴。將力量灌入,重樓讓魔劍可以依其意志漂浮在半空飛行,那把找到主人的兵器宛如穩穩直往標靶中心射去的長箭,毫不遲疑地往某個地方而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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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劍滑開的氣流前行,對曾經與神將御風飛行較勁的魔尊而言,這速度慢得簡直跟人類走路一樣,受限於這兵器撐不了過多的魔力,重樓只有焦躁不安地跟在後頭,期待又緊張的情緒幾乎炸開胸口,令他想大吼大叫地舒解那股悶重逼壓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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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朧朧的身影,在很遠的地方駐足,鼠灰色衫子和黑色長腰帶,黑色長髮和麥色的皮膚,在黑暗中該是看不清楚,在已習慣魔界黑暗的眼中,只是因為遠了而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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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著後邊的魔尊追上來,等著握住手甚至將他抱進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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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一定會等你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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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終點時已是近半夜,在魔劍扎進門板的瞬間,重樓抓住劍柄,順勢一腳踹碎礙眼的門板。如同在神界一樣,眼睛看到的剎那就瞬間移動過去,撲得飛蓬煞不住身形往後栽,接著把神將吻到透不過氣、使勁地把索吻的臉推開告訴他大庭廣眾不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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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夢中的場景,眼前的一切可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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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腔找到飛蓬的熱血欣喜頓時被現實潑了一整桶的冰水,紅色的魔尊差點被震驚刷成白色,很想抓著某個東西抗議大吼:這不是飛蓬這不是飛蓬這不是飛蓬這不是飛蓬!這個站在當舖破損的門裡、圓圓臉圓圓眼睛、被破門而入的意外嚇到的青年,是鬼界輪迴鏡台弄出來好讓他找錯對象永遠找不到飛蓬的替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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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的是,這青年真的是飛蓬,在這麼近的距離裡可以感覺到氣息和另一半風屬靈魂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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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臉的青年用陌生的眼光盯著三更半夜闖進當舖大廳的男子,雙方互瞪了半天,該是神將轉世的人類臉上有著驚訝好奇的表情,還有一點陪笑和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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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笑和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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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間重樓幾乎想順手把劍戳進對方胸口、把藏在裡頭的飛蓬拉出來。青年周身和風般的氣息是飛蓬,熟悉到魂牽夢縈想擁抱住的當下,重樓沒有辦法忍受飛蓬居然對他陪笑。飛蓬的陪笑可以對任何對象,對神對鬼對人對魔都可以,但絕不能對著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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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抓住飛蓬的肩膀大吼,更想出手把娃娃臉青年的靈魂硬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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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一部分的靈魂了,拿回來,飛蓬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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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腦海響起低沉又溫潤的聲音,按住他的手。『有點耐心,人的一生對你而言只是魔界兩個月,你只要比平常多等我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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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應過飛蓬要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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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可以接受,但情感在心口激烈地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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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於我眼前消失,在差點不再相見的分離後,要再等兩個月?你會不會太惡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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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過飛蓬要有耐心,他把飛蓬的話聽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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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當初有點耐心、冷靜下來,也不會讓飛蓬去擋那一擊,當下的情況也不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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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應飛蓬要有耐心,重樓把飛蓬的話聽進去了,他不會裝做沒聽到故意不照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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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沒抓進人類的心口,而是將劍甩插到對方跟前,咬牙切齒地把字洴出口:「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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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被粗狠的動作嚇了跳,但紅髮客人的態度讓他想到一些會對夥計呼來喝去的客人,合理的解釋讓他的笑容開始帶點生財的和氣彎勾,「請問客倌想當多少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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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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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下,這麼漂亮的劍只要當一文?太佔便宜的生意總是詭異,會不會收到贓物?不過客人似乎沒有耐心,如果生意有問題,一文他還賠得起。「請稍待,我馬上取錢寫票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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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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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取錢的青年聞聲回頭的瞬間,重樓跨前一步,抓住冠上因動作而飛旋的仿銅錢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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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探出的手撫掠耳邊的黑髮,空氣間忽然出現的溫暖似是源自對方散出的體溫,雖然莫名的熟悉,遭陌生人侵入周身空間的異樣感仍令青年直覺縮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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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個銅錢。」以指勁拆下銅錢,重樓逼自己忽略對方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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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到沒看到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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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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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飛蓬的反應!飛蓬不會有這種反應!把飛蓬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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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對方心理已矛盾到容易失衡,因為沒有進一步更可怕的搶劫行動而舒口氣的青年又堆起職業笑容,「好的,我這就寫票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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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再待下去,重樓懷疑自己會忍不下然後脾氣爆發到無法收拾。「你居然淪落成這樣子。」他不想去看對方有何反應,只想盡快離開,以免失手掐死那個叫做景天的青年硬把靈魂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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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無處發洩,惡性循環地又去南天門、魔界開場子打架,最後在新仙界大肆破壞後,跌躺在昔日曾決鬥的浮岩上,重樓瞪著太陽,感覺液體從眼角滑出去,他用手背擋了光線,不由自主地像隻受傷的野獸低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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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明白飛蓬和溪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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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熟悉的氣息中看到見不到的對象,但對方又是另外的個體、另外的心思。「你怎麼可以不認識我」的怒氣像是走岔的氣,讓胸口痛得像要把心給嘔出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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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為人的生命終止時,在鬼界那裡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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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飛蓬不願讓他受這種難過,才要求重樓等到轉世之際再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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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來找我,我會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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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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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有這回事的,我不會放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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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守著、等著、按耐著,等待著這一世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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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知道了飛蓬在哪裡,又怎不會貪婪地想知道所有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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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景天身上重下刻印確保不會有失,回頭去找尋能讓飛蓬的靈魂憑依、取代生命樹果實成為身軀的材料,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就怕一時衝動、違了承諾將飛蓬硬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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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刻印,重樓曉得景天在闖蕩江湖時被邪劍仙所傷,徘徊生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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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不喜歡邪劍仙,那種妖魔讓他想到巴戢天,有了上回差點被陷害的經驗,當景天和週遭的人族無法應付時,他會現身幫忙。但這次他沒有出現,憑刻印知道邪劍仙目的是要鎮妖劍和魔劍的靈氣,不是飛蓬的靈魂,況且有那兩姝在身邊,景天也難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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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堡的大小姐唐雪見,明明白白是夕瑤的模樣。神樹仙子違反戒律,以生命果作一個替身,求一世可能沒有未來無法親身觸及的相守。對龍葵而言,前世兄妹無緣締婚,今生人鬼殊途無法碰觸,是龍陽是景天,她只要再遇到他、長相左右就好了。原本兩人一鬼同行似能吵吵嚷嚷快快樂樂地過完這一世,當下卻面臨景天只能選一個的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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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鎮妖劍?還是要魔劍?」問著氣若游絲即將彌留的景天,唐雪見的聲音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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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喜歡的,是雪見還是龍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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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閉上眼,闔上聽覺,不想藉著刻印聽到決定。他只想知道結果,景天死了嗎?他能去接飛蓬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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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沒有,唐雪見和龍葵其中一個犧牲生命,換回景天的生機。而傷心的景天帶著要求來尋他。歷經江湖習得劍法仙術的飛蓬轉世同意和重樓決鬥,交換條件:只要他打贏,魔尊要幫他復活為他失去生命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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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活誰,對重樓而言沒有差別,輸贏也不在意,他只想重溫跟飛蓬決鬥的感覺。決鬥後他去鬼界一趟,帶回那個抱劍跳爐而死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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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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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天的聲音將他拉離記憶,圓圓眼盯著瞧,重樓皺眉,「別叫我紅毛的。」用飛蓬的氣息,叫那般疏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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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偶爾有空來新安當,來喝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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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酒的飛蓬,陪著他坐但不喝酒的飛蓬。有段時間他所有的心眼都是為了讓尚是神將的飛蓬喝下一小口酒,死硬賴皮死纏爛打,有次他想用吻把酒偷渡過去,飛蓬狠狠咬了他的舌頭。後來離開神界的神祇抱著酒罈,任魔尊逼問沒見面的二十九天在做什麼,有問有答,知無不言,臉上掛著因為醉意而掩不住的可愛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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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飛蓬的靈魂,但景天依舊不是飛蓬,不是與重樓打架相識、握手相守、生死相許的神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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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我喝酒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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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歷經江湖恩怨愛恨,身邊有兩個對他情深意重的女孩,景天何嘗琢磨不出重樓聚焦在他身上的濃烈感情是什麼?但這一世,雪見和小葵是他最重要的兩項寶物,他不想不能也無法回應重樓的想法。傻氣頑皮開朗的臉上滿是想找話緩和對方情緒的困擾,尋到最後只有一句:「抱歉,紅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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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飛蓬,我不用你道歉。時間到了,我會來帶走你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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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兩個月,一甲子。一日不見,卻如隔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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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著飛蓬回來的時刻慢慢前來,或者說,他正一步一步往再度相遇的時間點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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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前方的飛蓬身影日漸鮮明,甚至能看到溫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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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和飛蓬在一塊兒,未來是什麼風起雲湧,重樓都不想理會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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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道路盡頭、屬於人界的血色夕陽,他想起飛蓬低哼的歌。那天他們飄浮在半空、聽著河邊一群女子唱歌,黑髮神將跟著反覆地低哼著,低沉帶磁的聲音撓得重樓陶然沉醉,只覺得有飛蓬為伴的世界是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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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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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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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喝孟婆湯之前你一定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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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不知道幾歲了依舊是圓圓臉圓圓眼的景天,按耐著焦急的情緒,重樓的聲音顯得緊繃。「我是來接飛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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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閉口都是飛蓬,景天不以為忤。「有時候想想,你來的時候都說著飛蓬怎樣怎樣,聽起來我好像多了個叫做飛蓬、出門遠遊的哥哥,你找不到他抱怨只好找我這做弟弟的說話。」看了皺起眉頭的魔尊,景天搔了搔頭,「我是獨子,看雪見有很多親戚,雖然說亂七八糟很多恩怨啦,但也挺羨慕的。這樣想想,我有一個叫飛蓬的哥哥,一個叫龍陽但是早夭的雙生兄弟,小葵是妹妹,還有雪見和小樓,也是個大家庭呢。那你到底要算我哥哥的老公還是老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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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沒有那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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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硬把我當飛蓬,我真的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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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飛蓬要求的。」重樓總覺得飛蓬把未來的事都想好了,他想抗議為何要讓這種最壞的打算成真,卻無處投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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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他之福,我有幸福快樂的一生,嬌妻愛子還有美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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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呢?」女神還在神界,女人跟女鬼跑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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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會來,好不容易哄小葵去轉世了。」不忍心讓龍葵冒著灰飛煙滅的危險在人界找尋再轉世的他,況且,他也不會再轉世為人了。「小樓成年後,雪見就過世了,我來鬼界問,才知道她沒有轉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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賄賂鬼卒想討回愛妻,才知道雪見的體質近似神祇,生產後將力量給了下一代,從此消失了。他曾經怨怒,為何神出鬼沒的重樓不出現,不能幫他再讓雪見復生。氣僅是一時,他想起重樓出現在他面前的理由,有千百年時間的魔不死心地追尋,能讓人鬼重生的力量卻無法強求景天變回飛蓬。他以決鬥結果要求重樓讓雪見復生,重樓是不是也很想要求:若景天輸了,能不能讓飛蓬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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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萬能的魔尊也有無能為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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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想,除掉過去與未來,景天和雪見是單純的相愛,攜手度過屬於彼此的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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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景天只遺憾雪見不能與他白頭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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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我向飛蓬問好,告訴他,景天很想認識他,可惜沒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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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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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這碗代酒,乾杯。」舉杯為禮,仰頭將那碗孟婆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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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盡的瞬間,瓷碗煙消雲散,景天的身形開始朦朧,慢慢地轉化成一團淡藍色的光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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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慢慢地清楚,如同從深眠中甦醒,緩緩睜開眼,週遭一片黑暗,嘗試活動四肢,氣的流動讓四肢傳來萬針輕扎的感受,也感覺到強烈捲動的氣流所帶來的寒意。不確定自己在哪的張望,最後目光停留在身旁帶著緊張和冀求地望著他的紅髮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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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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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被拉入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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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抱著自己的魔尊在發抖,看不到埋在頸畔的臉,不知道是在哭亦在笑,飛蓬沒想過自己的消失像是一夢之眠,只記得闔眼前重樓不敢置信的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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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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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死死地摟緊,重樓第一次發現高興時會掉眼淚,滿腹的委屈終於找到宣洩的出口,太多太多的話不知道從哪說起,當下他只能選一句最能表達不滿抗議的:「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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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抬手,抱緊火紅的魔尊。「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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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相知起,執手相惜,生死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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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無與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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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收得頗快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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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DM去..........
N+[ |"v
還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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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樓
發表於: 2009-05-18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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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正文最後結得太快. 所以番外來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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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的滾上床段子就比之前明顯.因為我決定不管"神魔生理學"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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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飄,輕風搖,憑藉痴心般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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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雪落,黃河濁,任由他絕情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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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吧手中劍,我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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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回了心底情,宿命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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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唱的女聲溫婉柔和,金亮的陽光在窗簾的攔阻下變得溫柔昏黃,近似夕陽。在這樣的氛圍裡醒來有著從前生回返的錯覺,手摸索著,勾到手機按下停止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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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傢伙的紅色腦袋正壓在他胸口,像是蜘蛛抓住獵物一般,死死地用棉被糾纏著,全身重量都落在被壓著的床伴身上。飛蓬是不覺如何,但想在不擾醒重樓的狀態裡起身實有困難。伸手搔搔紅髮,「我要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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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著啦。」兩個小時前才爬上飛蓬的床。重樓不是愛睏,是貪著那體溫那味道還有皮膚相互摩蹭的舒服感覺,兩個鐘頭怎麼夠他享受。「為什麼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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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執勤……」回過神才想到今天是星期六,銀行沒營業,他也不用值班。「我忘記把鬧鈴關掉了。」倒回枕頭堆裡,好半天終於找到愜意的姿勢。躺在身上的傢伙跟著調整位置,紅色的腦袋沒壓在胸口,移到肚子去了,手臂順勢地摟上腰蹭了蹭,發出幾聲滿足的哼嘆,眼睛半睜半瞇,不知道是快睡著還是半夢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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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設的鬧鐘音樂根本沒用吧。」他實在不明白那麼溫和的聲音怎麼能當鬧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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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吵醒你。我去執勤,你可以繼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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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喜歡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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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了。」工作對飛蓬來說是習慣,他本是神界的守門神將,守南天門守了幾千年,再生後沒了工作便感到有些不適應,經過不少嘗試,他還是去當了守門的--銀行警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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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工作的銀行斜對面有家飲料店,運鈔車抵達卸下財富、警戒附近時,飛蓬能瞧見跨過馬路的斜對面,一身紅的身影在飲料店裡的椅上閉目養神,無視自己已變成該店的櫥窗廣告模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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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遵守諾言,飛蓬工作時絕對不會過來打擾。也因此,如同之前在南天門的警戒和守望,卻能肆無忌憚地飽覽陽光透過行道樹而落下的閃耀晶光下、落地窗內在藤椅上的豔紅修長身影。他見到男男女女過來搭訕,重樓看也不看,閉著眼睛像是在打瞌睡,偶爾會抬眼往銀行這邊與他交換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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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眼神代表無限的愛戀,瞬間的往來似乎就能表達一切等候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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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上班,什麼事都沒發生,沒有人搶銀行或搶運鈔車,銀行的小姐很高興銀行有很帥的新警衛,銀行主管很高興這個警衛很快就進入情況還會協助老人家。一切都順順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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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飛蓬換下制服走出側門,才跟同僚說了明天見,一轉頭重樓就撲上來。飛蓬好不容易拉開雙方嘴巴的距離,用眼角餘光他確定同僚已經呆掉,發現外頭有人僵住而探頭的銀行主管也看到,更別提有疑似女性尖叫的聲音。匆匆道了歉,拉著重樓快步遠離現場,完全無視人類目光的魔尊肆無忌憚地巴在他背上,以每個人都會聽到的音量說:一天沒抱到真是有夠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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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被主管叫去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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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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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相處久了,所以他跟重樓越來越像?或者是說當神將時,和重樓的事情光是和魔族有私交這事就構成重罪,忽略「同性別」這個問題。他沒有把話真的說出口,只是帶著疑惑並很有耐心地聽對方長篇大論,聽了一小時得出「銀行不會開除他以表示銀行反對同性戀」和「下班的交際不要給同事和客人看到造成銀行形象受損」兩個結論,於是他在中午休息時間,在一堆人遠遠的好奇目光中,在飲料店裡跟重樓談了好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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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就沒看到飲料店裡有紅色的影子,雖有點失落,但回到住處就能看到,他並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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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下班時,同事間忽然一陣竊竊私語,帶著興奮和好奇,飛蓬發覺每個同事跑進跑出至少一次,但沒人告訴他是怎麼回事,執勤時要專心,他便沒去管,下班後換下制服準備回家,終於聽到一個同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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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從四點就等在外頭的紅髮美女是誰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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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髮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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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一秒,飛蓬笑嘆口氣地踏出銀行側門,走沒兩步,那個「紅髮美女」便將他抱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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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銀行內一群表明是「去死去死團成員」的人們,在他上班的第三天消遣他有女朋友又是「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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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感情反應真是多采多姿,比較起來,神界真是單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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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在哪裡,警備的工作原則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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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學人類工作很有趣,跟他們一起下班去酒吧裡喝酒,或者去看……他們說是運動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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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刻印,重樓差不多是隱形跟著飛蓬身後。在飛蓬不得不出席的工作應酬,諸如逢年過節的邀宴,作為「家屬」跟去的重樓會一臉賊笑地問飛蓬:想要男還是女的當伴護。到了現場,像是專來宴會喝免費的酒般,一杯又一杯的下肚,當男伴的時候,週遭不乏有女人靠過來問東問西打聽八卦,重樓一律當沒聽見;當女伴的時候,靠過來搭訕的男人問題是少些,倒進杯中的酒會更多。飛蓬沒看過重樓真正喝醉,每次應酬結束硬賴在飛蓬背上帶著氣音朝耳朵細語,那個絕對不算是喝醉酒,根本是裝的,好回家藉酒裝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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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總是賴在飛蓬身上,不膩不厭煩,連睡覺也要保持某種程度的肢體接觸,無論是抱著躺著或是只是握著手指尖相觸,亦或拉著手、腿挨蹭著,交流的溫度和觸覺像保證彼此仍在彼此身邊。當下重樓趴在他身上、枕在心口,氣息他的胸口上滑玩。五指成爪,輕輕梳過東翹西翹的紅髮。每回見到重樓趴在他身上,飛蓬總有一股錯覺是那時的重樓好像等得快絕望,俯趴在他身上放棄地似地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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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眼前見到重樓不敢置信的驚恐,他那時只想著要重樓遠離危險。以為只有神界的兩個月,人界的六十年,誰知道人界過了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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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將時間無盡地拉長,千年的日子,這個向來沒有耐心的魔尊是怎麼熬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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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所以我等著你醒過來,不管是多久都會等下去。守望得願後,又怎肯放棄之後一分一秒的相處、一絲一毫接近觸摸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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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睡著。』看著白著一張臉、半垂著眼正在吸取風靈氣的飛蓬,重樓知道神祇的情況並不好,他刻意挑了仙界高空風最強的浮岩作落腳處,讓飛蓬能順利恢復,卻仍見明明剛醒來的他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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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醒過來時,飛蓬才知道貶下凡的影響,儘管為人的記憶在孟婆湯的作用下消失,但那些不知底細的過程和事件仍對他造成傷害,就像大大小小的傷都會在骨頭留下痕跡,加上重樓說天帝曾將他的靈魂拆成兩半.現在拼回來了,意識卻像是要散離般模糊。『大概曾被拆開過,所以靈氣只是些微不足,卻不容易集中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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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靈氣嚴重不足。』那張慘灰的臉讓他很想把自己的顏色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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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再生之後初期都有這問題。』飛蓬沒見過被貶下凡又回返神界的同事,尋常健康狀況有異,神界有醫生,嚴重的傷到神樹那裡由夕瑤醫治。當下只能自己找方法。『水能輔助風,或許在水裡會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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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沒啥差。』泡在水中的黑髮青年儼然有在水裡睡著的傾向,重樓伸手把擋在眼前的黑髮撩開,『你看起來只有好一點,沒有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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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急不得。』水漫過肩膀,他覺得眼前重樓貼著水面趴著,那模樣挺有意思。如果他有力氣,會把火魔尊拖下水。『狀態不好,吸收轉化復原的速度可能就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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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把氣給你,晃神時很容易讓氣被外界吞食。你之前不都常用這招轉移我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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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搖頭,『我不想用這辦法。』況且你並不是想被轉移注意力,而是有其他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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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真的要做什麼啦,真要做,你的情況也不行。』飛蓬有點被嚇到的表情很有趣,他越發地想撲上去了。『你只要保持清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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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可能會有神或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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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了結界,他們看不到也進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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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討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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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那麼討厭。』沉落身、直接下水,就賴在飛蓬身上。『我給你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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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湊過來的火魔尊,那張端麗的臉貼得很近,近到可以數清楚重樓長長的睫毛有幾根、他稍微湊前就能碰到對方的嘴唇。因為對方理所當然、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地等著,被允許當主動的一方反而有不知道從何開始的棘手,想開口叫重樓別鬧了,開了覺得乾渴的口,話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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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著眼睛老半天,什麼都沒發生,把自己送上門的一方有點不高興,睜開眼,還沒抗議,眼前的飛蓬掬水含了口,拉住重樓的肩膀,唇附上嘴,一口水渡過來,輕輕地扣開牙關,柔軟潮濕的器官捲著水像是哺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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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有東西比水還要潮濕還要溫暖?這是重樓腦袋裡冒出來的疑問,但疑問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他向來有在飛蓬主動吻過來時腦袋空白的弱點,這回更讓自己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任對方藉著吻吞食靈氣。感覺到飛蓬緊抓著他的肩膀、啜飲氣息的同時,無意識地扣住他的身側,緊緊將他箝進懷裡。呻吟了聲,腦袋已經糊掉放空,卻還有掠奪本能,重樓在有限的空間裡摸索著,被壓在下頭的神祇穿的不是過去那套難脫的神將制服,因為要下水只穿著長底衣,很容易能把阻礙排除,毫無隔閡地觸摸背上的肌肉、柔韌的腰身,聽見飛蓬低喘口氣,吻移到唇邊、臉側、耳畔,輕柔的呼吸聲挑釁著,手同樣在摸索,甚至更用力地扣緊讓軀體相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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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涼的水溫中,彼此的體溫越發明顯,惹起貪婪,想要全數占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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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忽然硬把飛蓬的手拉開,粗魯的動作讓原本迷濛的對方抓回了點清明。他們都有點尷尬的舔了舔自己的唇,鎮住想把對方拉回懷中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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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好點……也清醒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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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理由是氣補回一些還是從情欲中冷靜?飛蓬覺得這要打個大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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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臉色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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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看自己,『衣服被你脫掉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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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沒脫過。』有些壞心眼地笑著。『再來一次吧,看會不會好得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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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身上賴床的傢伙偷偷摸摸地動手動腳,像是跟著飛蓬的思緒行動。等沉在思緒中的神將回過神,重樓已經把自己的T恤脫掉,正在扯飛蓬身上當作睡衣的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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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扯,還要縫。」每次要警告總是來不及,一則是他想說話重樓就把他的嘴堵住,二則重樓事後總會幫忙找滿地滾的釦子,警告倒像是同意重樓行為的回答。早上有些懶洋洋的,半推半就不想反抗,任對方動手。「怎麼一大早就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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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神迷濛地想事情簡直是在勾引我。」況且憑刻印他也知道飛蓬在想的大概不是太正經的事情。手腳也沒停歇,把夾在彼此間的衣著全部扔下床。「你今天又不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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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上班,不等於要做吧……」有些趕不上對方的行動,哼了聲,抓緊肩膀,像是沒頂的人尋求最後的援手,飛蓬每次都有落水的錯覺,而重樓是水中的猛獸,一步一爪地攀抓而上,脣齒交纏間要把他的靈魂意識吸吞殆盡,急切渴望地廝磨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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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時不得其法,搞得一塌糊塗不說,還把重樓嚇壞,以為飛蓬被自己吞食了。好不容易找到雙方都能舒服的方法,重樓就熱愛得很,每天晚上胡天胡地,弄得飛蓬辛苦不說,睡過頭上班遲到才是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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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約法三章:休假日奉陪,平常上班日的前一晚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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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擦槍走火興頭到了,乾柴烈火不說,風長火勢,玩瘋了忘記該有的分寸,付出的代價就是飛蓬全身痛得又尷尬又難忍,而重樓是樂得抱著他繼續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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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發誓絕不是不節制的,但低沉又溫柔的唉哼在耳邊,繚繞滾裹全身,擾得全身的感官一陣戰慄,纏住自己的身軀似是抗拒抵擋又依依不捨,抵死纏綿般不斷挑釁,像催促他放縱掠奪,惹得重樓總是橫了心,放肆地使勁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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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Mlxtj+5
啃咬著頸子,鼻尖在頰上廝磨,低聲喘息著。「你好漂亮,整個紅透……」
lJpD>\$}@R
*eH[~4
「不都……看習慣了?」
*^ \xH,.
Ms=x~o'
「哪會習慣。」每回在床上看著染上緋色的飛蓬總有不同的感覺,同樣是都喜歡,喜歡想到占為己有。他喜歡佔有的感覺,飛蓬的呼吸、心跳、身上每一分的顫抖他都可以察覺也都可以同步、左右。急促的喘氣聲在耳邊,是變相的挑釁,那聲音擾得重樓更劇烈地動作,像是要把對方箝進身內,不屈不撓地輾磨著糾纏著,那總讓飛蓬在耳邊的私語斷斷續續,帶著些許鼻音的呻吟惱得他又想折磨又想愛憐。有時的聲音像在嗚咽啜泣,知道不是真的難過悲傷,但那瞬間他總會把動作放輕,猶豫到底要不要放開,有時乾脆問著聽起來很壞心的疑問:「真的不要?可是你好像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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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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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正面回答問題,最好是繼續做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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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8XXO"
當然重樓曾真的停下來,若飛蓬真的生氣了--少數幾次該是不小心擦槍走火在工作前一晚燕好、前戲太火熱而重樓居然敢半途就停下,那幾次就翻船了。飛蓬不是很喜歡採取主動,或者說他對床事本來就沒重樓那般熱衷,真的惱了才會自己主動修理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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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7fu
不管是誰採取主動,同樣的是他們在對方身上尋找著歡愉,拔尖的快感交錯切割,飄飄然地腦中一片空白,分不清現實與夢幻,沒有對過去回憶的惆悵也沒有對未來的不安,只專注在節奏緊湊肌肉緊繃的此刻,純粹地追求滿足對方也滿足自己的歡娛,完完全全在激情裡沉淪滅頂。
XG@_Lcv*
l"*qj#FD
許久許久,意識慢慢清楚,感覺到的不再只有對方的體溫和氣息,還有外界的光線和聲音、床單枕頭棉被的觸感。飛蓬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察覺意猶未盡的一方仍廝磨著,回應般腿磨了磨重樓的側腰,聽見對方滿足的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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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還是設鬧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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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多持久嗎?」這話真是傷尊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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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點好笑地看著身上的魔尊,手指描繪著那眼角的紅印子,「免得又忘記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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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天還是放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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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就是要設到明天晚上的鬧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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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慘痛經驗換來的教訓。飛蓬總覺得那時大概是神經錯亂了才會說「奉陪到底」,不知道重樓動了什麼手腳,他們廝混了好幾天,一路從床上滾到浴室又滾到客廳,再週而復始,中途他著了惱,對自己怎麼老被牽著走感到生氣,翻了身,把重樓弄得他差掉瘋掉的把戲全部回敬,搞得家裡一榻糊塗不說,他有史以來第一次曠職一個星期。上回曠職三天是當神將時,被控制跟重樓打了三天的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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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TI[YR8?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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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V k 36;$
T)6p,l
寫辭呈時,罪魁禍首還在身邊轉來蹭去,嘻皮笑臉地說趕快寫完、他還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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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3 X}@_N
『你休想。』瞪了一眼。經過一天找理由跟長官解釋曠職理由且不斷道歉,腰酸背痛的飛蓬下定決心絕不再說「奉陪到底」四個字。過去他寫辭呈是因為怕被發現自己不老不死的秘密,現在居然是因為曠職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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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你還不是很享受。』他好喜歡抓狂的飛蓬喔。某種程度上有點被虐因子的魔尊像小少女兼色狼地似地賴在老地方,輕咬著飛蓬的耳殼。『後半段都是你主動,怎麼可以怪我,是你要我的,是誰說我敢真的反抗掙脫就不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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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安靜點讓我寫完。』咬牙切齒,但染上整張臉的紅暈降低了話中的威脅性。他實在很想弄清楚重樓怎麼能搞到他沒注意時間,拉上的厚重窗簾是其一,他們倆不用吃飯是其二,其三其四到底是什麼理由?察覺狼爪又開始蠢蠢欲動,飛蓬抓起爪子摔開,隨及對上某魔尊可憐兮兮指控對方不要他的眼神。『不要裝可憐!還有,不要咬我……重樓!讓我寫完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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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著起身,打算去勾擱在有段距離外的小桌上水杯。腰上的手不讓他脫離躺著的動作,但將半滿的水杯放到他手中。滋潤了喉嚨,仍能感覺重樓用鼻子在蹭他的臉側,深呼吸的聲音在耳邊,想要將飛蓬的氣息整個吸取殆盡。那是重樓不滿足時的習慣,取代他滿足不了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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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永遠滿足不了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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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魔反覆無常、喜新厭舊。但飛蓬只感覺到重樓對他只嫌相處的時間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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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覺飛蓬拿起手機設定鬧鈴時間,他撇撇嘴,「別那麼認真,偶爾跟你的同事一樣遲到一下吧。」當銀行警衛跟守南天門差不多,所以重樓知道飛蓬的同事大約是如何,飛蓬對所有該盡的義務從不缺席,但那群人可不太一樣。不知道是他的偏見還是另外的理由,總之太過負責的飛蓬總跟週遭人的情況不甚相合。「沒見你希望合群卻總是很疏離?從當神將時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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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跟同事和鄰居處得很好。」將設定好的手機擱回枕邊。「自成團體的地方本來就不容易打入,我們是過客,其實不適合介入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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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就介入很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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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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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善行義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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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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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裡總有一些活動,相較於只有飛蓬上街買東西才會纏著一起去的重樓,有工作的飛蓬三不五時就有邀約。在表示自己已經名草有主後,早期還有不死心的茶會邀約--名為喝茶實際是相親的活動,後來就純粹是把飛蓬當作看板郎了,一票活動搶著他幫忙。飛蓬除了警衛的本職,順便擔任義工幫忙老人家填寫表格解釋條文,把銀行等候大廳當做休閒八卦中心的老人把飛蓬當成最好八卦材料,有事沒事問他要不要生小孩啦、哪裡畢業的、要不要介紹新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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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重樓還看好戲,覺得飛蓬窮於應付而傷腦筋的表情挺好玩的,那些送給飛蓬的蛋糕點心也挺好吃,甚至還想起他沒把飛蓬帶去魔界好好炫耀一番。不過出現一個穿著結婚禮服跑到他們家門口說要嫁給飛蓬的小姑娘,然後再出現小姑娘的父母藉此逼婚的時候,原本覺得很好笑的魔尊臉色就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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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敦親睦鄰算是過度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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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過人會有那樣的反應。」在神界完全不會招致的誤會,在人界可不同。「你知道我並沒有想到會變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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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友愛同僚』真是積習難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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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被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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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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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回來前,不是去溪風那兒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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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撇嘴,「那是正好被拉住。」或說是被威脅,吃定他捨不得讓飛蓬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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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重樓和飛蓬從此走過一個又一個城市荒野,溪風和水碧在假入輪迴、實際潛逃之後,到了遙遠的西方開起酒莊。會相遇是因為他們買了瓶酒,重樓越喝越覺得很熟悉,第一個讓他注意的不是酒廠的外文名字,抓住目光的是龍飛鳳舞的中文字--青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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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包裝盒上的地址,走近目的地重樓就知道沒有找錯。這一片的山谷被設下了陣法,尋常人見到的是一片的葡萄園和山林,無法擅自翻過圍籬,沿著園中石版路走左彎右拐,沒有陣法主人的許可只會穿過花園到達另一邊的門口。當不速之客的重樓懶得破陣,在門口將魔氣提高,酒莊主人便出來開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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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消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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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也沒消失啊。』就說溪風怎麼可能甘心讓水碧陷入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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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們各訴分別後的事,接著飛蓬和重樓在附近找了房子,飛蓬在二十里外的小城裡找到銀行警衛的工作,而重樓三不五時到溪風家串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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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有天回家,見重樓不在屋內,穿過了連結通道到酒莊的客廳,看到水碧正在喝晚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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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看到重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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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去魔界打架了。』水碧聳聳肩。『將軍要不要吃晚餐?他們是不用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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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食對神魔來說,近似於人對酒和煙的需求,不是必須只是嗜好。一起烹煮和用餐的過程中,飛蓬將打架的原因弄了清楚。兩個魔尊打架不是要發洩精力,是因為重樓闖了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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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酒莊有一大片葡萄園。隨著日照逐漸成長的葡萄日益成熟,糖分甜度逐漸提高。在葡萄甜度和水分到達一定比例之後,開始分時段分時間採收,一整批採收下來的葡萄甜度和水分必須一樣。葡萄成熟的季節是九月,全世界爭取老練工人的酒莊多不勝數--老練的葡萄採收工採收的葡萄水準標準齊一。溪風和水碧是使用魔力和神力自行採收,省下一筆開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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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把一部分的葡萄全摘下來了。』沒有挑選整個都摘下來,一整槽沒有齊一水準的葡萄。本來為今年豐收高興的溪風為此著惱,兩個一言不合就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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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來,那槽葡萄還沒處理?』他記得溪風的葡萄園一天可以收下八噸多品質統一的葡萄,品質不統一的話大概有十幾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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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他們不知道會打多久,或許會忘記魔界時間等於人界一年吧。』水碧聳聳肩,她也不是真的聽當事人說這件事,溪風是把話留在桌上的野薑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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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教我怎麼分嗎?』水碧跟溪風在一起後,學了不少釀酒的訣竅,飛蓬要收拾重樓闖的禍,得問水碧怎麼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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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餐,他和水碧前往儲存葡萄的地方,撤開定住時空的陣法,在水碧的解釋下,將葡萄分成好幾種等級,分裝在幾個小型的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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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工作讓我想起一個故事。』一層一層檢查槽中的葡萄,測試糖份和檢查是否破損,分到不同的儲存槽中。『據說有個女孩叫做灰姑娘,被後母惡待,威脅她如果不在時限前將混到煤灰裡的豌豆和蠶豆分開,就不能出門參加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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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像不是東方豆子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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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是金豆莢的故事,不過跟分門別類沒有關係。』一邊分類一邊聊天,飛蓬觀察著這個現代化的釀酒廠。再怎麼現代化的釀酒廠,採收葡萄仍是回歸最原始的方法--人工採收,因為機器採收無法分辨葡萄的情況,一株葡萄頂端的葡萄和葉片下的葡萄味道完全不一樣,成熟的葡萄甜度到達一定的比例,輕捏果實會有糖粒微摩擦似的聲音,隨著更成熟,甜度會更高,比較甜的果實製作出來的酒,酒精含量較高,勁道比較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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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在釀成之後,可以混合比例作風味架構的調整,不過這奠基在葡萄品種、是否生長良好、採收葡萄分類是否仔細,這一步沒做好,後邊的榨汁酵化儲藏混合全部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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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重樓闖了禍還真是闖了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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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給你們添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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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溪風太小題大作了,今年葡萄大豐收,將軍也住到附近來了,想做點花樣應該也無妨吧。』水碧本來想勸溪風把今年一半的葡萄拿來做新的嘗試,現在被一攪和,連勸服的工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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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請了幾天的假,在兩個魔尊還在魔界打架的時間裡,跟著水碧在釀酒廠裡學習處理葡萄和做初步的榨汁。待那兩個魔尊察覺他們不該只顧著在魔界咬成一團、跑回來時已經是一個星期後,酒廠裡有十六噸品質齊一的葡萄,還有好幾槽正在逐步發酵的葡萄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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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馬上慘叫為什麼他的寶貝神將要去當葡萄園工人,溪風毫不客氣地回敬:『要不是你闖禍,還要飛蓬幫你收拾嗎,自己不收拾怪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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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拉住了想發作的重樓的手。『我來學怎麼釀酒。你喜歡喝,我釀一些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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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的冬天,飛蓬領著重樓走進溪風家的酒窖,從酒架上取下一桶紅酒,用汲酒器取出一杯,醒完酒後遞給他。之前喝酒簡直像喝白開水似浪費的魔尊,這回可不敢造次,他有眼睛也有學習力,也知道品酒的規矩大概是怎樣,非常守規矩地含了一口試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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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飛蓬還在等他的評語,他很想直接撲翻對方吻下去。酒的顏色是血般的紅,酒精含量高,結構紮實凌利卻不厚重,帶著煙燻的味道,滑下喉後餘韻很長而且出乎意料地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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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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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又含了口,將飛蓬拉過來吻,酒哺了過去,待液體滑下喉才放開。『我喜歡你把他喝下去,像把我喝下去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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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口無言。飛蓬像在掩飾自己表情般伸手抹了抹嘴邊的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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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著杯子巴在神將身上的魔尊滿臉另有涵義的詭笑,『下次釀一桶很像你的酒好不好?我想要一桶像你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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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該是你來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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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想知道你覺得我會愛上什麼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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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不太了解的字,重樓總是很自然地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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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人界這般久,看了不少事情,也開始想自己究竟是因為怕孤單,亦或真的對重樓有感情--是叫做愛情嗎--才與重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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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胡思亂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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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捂住眼,聲音在耳邊近乎呢喃地想起。他閉上眼、嘆口氣,『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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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開始猶豫、陰鬱就是想太多。想太多會自己嚇自己,週而復始然後把恐懼無限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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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我們這樣,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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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樣是指哪樣?是指現在他們在沙發上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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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息交換、愛撫交合,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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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很舒服啊。』頓了一下,反省自己是否沒滿足對方。『你不喜歡嗎?還是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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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想有什麼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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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知道我愛你啊,我想討好你、把我自己送給你。』下巴擱在飛蓬的左肩,『你不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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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何回答。『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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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換個問法,你要趕我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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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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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有愛我。』高高興興地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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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常常查詢字典的字想弄清楚涵義。後來水碧告訴他久了就會知道,他就把各式字典束之高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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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其實水碧說的沒錯。他們的時間無窮無盡,實際說你愛我我愛你沒有什麼意義,在一起可能是習慣也可能因為尋求慰藉,也可能真的因為喜歡因為愛,或者因為某個他們都不知道的因素混雜所成的牽絆,對不死的神魔而言,「不想離開對方」就是個理由。不想結束和重樓的關係所以離開了神界,不想失去重樓所以明知可能會灰飛湮滅仍去擋那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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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跟重樓一直在一起,每天醒來感覺那顆頭壓在胸口、手腳跟八爪章魚似地纏在身上,或者拉著手、挨著腿,僅僅一點點的肢體碰觸、髮絲交纏,飛蓬便覺得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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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重樓沒有飛蓬也會過得很好,同行後,從重樓叨念第一次看到景天被嚇到,他才知道重樓現在所有膩在一起的表現都是因為不想失去他、只要確定飛蓬在身邊、最重視重樓就萬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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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魔界,神界是永晝的世界。』重樓躺在飛蓬腿上,佔據得理所當然般,撥弄著垂到胸前的黑髮,像是小貓伸出小小的爪子玩著逗貓棒。『真是相對性啊,所以我們要見面要遊晃,就得在有黑夜也有白天的仙界妖界或人界。這樣也好,挺適合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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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兩界在世界的兩頭,一如白日黑夜不曾交會。而他們與溪風水碧都在同一個世界,在早晨於對方的懷裡醒來,在傍晚窩進對方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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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自己是少數特例,往後才發覺六界隨時隨地出現這樣的事情,約莫神界對此也有心無力,所以他與重樓的生活沒再遇上神界的干涉。當下住在溪風家附近,偶爾串門子,從在各地放了暗樁的水魔尊那裡,他們對六界的八卦略有耳聞,有時聽說哪裡又冒出了異族的恩怨情仇,或是被封印在東海、某個本是人族的傢伙又鬧得神界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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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紛擾在平靜的當下,有時遙遠地像是一則故事,有時故事發生得很近:去妖界時碰到一個白髮青年,他和他的女伴正遇到神界兵將的糾纏;去魔界時,他們聽說有個叫玄霄的人類曾到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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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同的地方遇過不同的妖魔,發覺對方略顯好奇的眼神,飛蓬才想起自己尚有所謂神祇的氣息,而重樓仍是不可小覷的魔尊。過去身為神將的自己曾以為無法與重樓打鬥後,重樓會拋下他。如今除了工作、旅行、釀酒,他們仍會去新仙界打架比鬥。固然飛蓬的力量略遜於往昔,仍不負過去神界第一打架高手之名,打鬥仍能佔上風,他們拼起陣法內勁,誰都沒輕了手腳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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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們都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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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痕累累時,彼此幫對方將傷口復原。那時他們總是安靜地不說話,讓彼此的靈氣交流、感受體溫和脈動,有時不想打破那寧靜甜蜜的氛圍,乾脆就在原地挨蹭著休息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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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現在,彷彿世界只有他們兩個,時間就此停佇不再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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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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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算過。」望著近在咫尺的藍眼睛,紅眼睛的主人轉轉眼睛,很認真默默計算。「大概是魔界的一兩個月吧。」發現看過來的眼神帶著好笑,憑感覺算數的魔尊有些尷尬。「我沒認真去算啊,魔界一天等於人界一年,我又不去算這事情,算這個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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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隨口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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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撥著紅髮,微光下,艷紅髮絲閃著火星子般的光芒,混著另一撮不同來源、墨色流動著銀色水華的長髮。在人界工作時,長髮是不合規定,飛蓬打算剪掉,但重樓說喜歡飛行時那頭長髮隨風飄揚,所以飛蓬在上班前會把長髮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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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是永晝,魔界是永夜,漫漫無邊無盡的生命裡,神族有規律的定時生活,沒有規範的魔族則是想做什麼就去做;到了仙、妖、人界,則用日夜來分辨時序,以四季觀察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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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對他們而言沒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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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風和水碧攜手共度。而他們不是攜手,重樓總喜歡賴在飛蓬的背上,將神將整個環抱住,看著同一個方向、御風飛行,像要衝到世界盡頭那樣一路飛馳下去,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若是有所謂的盡頭,也會被一腳踹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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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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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磕在對方胸口,手指撥了下瀏海,帶著溫柔的嘴角讓他很想知道是什麼讓神將這樣愉快。飛蓬沉默時,重樓有時會盯著看,有時會賴在身上打瞌睡,有時--特別是飛蓬想些負面的事情時--憑刻印知道的重樓會捂住那雙藍色憂鬱、直接撲翻。當下決定開口問,問也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若飛蓬想讓他知道自然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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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笑了聲,「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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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_3*6$>*
「嘿嘿。」很得意地笑了。腦筋一轉,「唱首歌給我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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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突而其來的要求愣了下,「一時不知道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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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來當鬧鈴的那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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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Vz,3!5
「你確定?」記得重樓總說那曲子根本是催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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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它還拿它當鈴聲,應該很熟啊。」拎過手機,按下鈴聲撥放。「我想聽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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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因為窗簾,大半被隔絕在外,屋內光線昏沉,一切的景物皆是朦朦朧朧。溫婉的女聲和低沉的男聲相互交融,滑開一片的弱水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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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飄,輕風搖,憑藉痴心般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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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雪落,黃河濁,任由他絕情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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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吧手中劍,我情願。
SNV;s,
th=45y"C
喚回了心底情,宿命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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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孤獨繞,你在世界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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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8k
對我的深情怎能用隻字片語寫得盡,寫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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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A@
不貪求一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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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w]IpGTt
u[!Ex=9W
又想起你的臉,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cr{dl\Na
uMBb=
時時刻刻,看到你的眼眸裡,柔情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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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J!rn,4
今生緣,來世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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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1Y3>40
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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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Q4{:WPG
情天動,青山終,征途瞬息萬里雲。
^[zF 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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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佳人,情難真,御劍踏破亂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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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G"D-l<9/
翱翔那蒼穹中心不盡,縱橫在千年間輪迴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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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uMO?
為何讓寂寞長,我在世界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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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萬語寫得清、寫得清,
KL*UU,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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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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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HDQj]z/
「沒辦法唱。」因為細碎的吻落在頸邊胸前,酥癢和顫慄讓歌詞在發抖。「我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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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P=%t
「那先別唱了。」用臉用指腹去感覺心口的搏動和胸膛共鳴的微動,平滑的膚色隨著撫挲慢慢渲開緋紅,氣息滾裹著全身,配合著帶著磁性的歌聲和歌詞是太過煽情的勾引。感覺手指撫撥著紅髮,沿著鬢髮滑向耳際,他抓住手指輕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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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昏暗,昏昏濛濛是白日與黑夜交融的色彩,是黎明也是黃昏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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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BM2
「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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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發覺伸手捧著他的臉的青年沒回答、只是望著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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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幾秒,微搖頭,吻上對方的唇。
Bj7\{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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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7 '@G
J0|}u1?l
%jM|*^\%
時時刻刻,看到你的眼眸裡,柔情繾捲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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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l*-A|:j
今生緣,來世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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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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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JXH_H_%*
.
^! ZjK-$A<
.
U w`LWG3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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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b\Ohv\
--THE END--
Q84KU8?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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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hwe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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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gP~%g
我好喜歡重飛阿阿啊!!!!
(&nl}_`7?,
;W*$<~_
這篇真是堪稱經典了!
+tN-X'u##
我喜歡重樓和飛蓬鮮明的個性
YYvs~?bAy
也很喜歡生動的打鬥場景
P*T)/A%4
更愛兩個人之間的甜蜜互動
X*yl%V
sk3;;<H
只能說大人實在是太厲害了!
X0$_KPn
這篇文章真的很好看!(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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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喜歡m(--)m 經典不敢當啦.
=% JDo
我自己寫最快樂的是他們的相處和打鬥.
M#>GU<4"
尤其是每次寫到小王子使性子,
g:clSN,
很高興有帶給你歡樂.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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