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17【戮史（戮世摩羅x史艷文）】劣等（更新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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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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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8-07-01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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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7【戮史（戮世摩羅x史艷文）】劣等（更新第五章）

第一章

　　是梦吧。
　　戮世摩罗想。
　　他与史艳文躺在了一起，在一张坚硬的石床上。他们两人毫无隔阂，甚至，很亲密。他的侧脸紧紧贴着史艳文的肩膀，呼吸间满是被体温浸染过的香薰味，味道很浅，却又厚重，让戮世摩罗像是胸腔空气不足一样用力吸了几口气。
　　还有别的味道，比起沉香木更为浓郁的血腥气息。
　　看来不是什么好梦了。
　　戮世摩罗侧过了身，侧脸离开了那个不怎么柔软的肩膀。他一只手撑着脑袋，侧躺着看还闭着眼睛的史艳文。
　　史艳文的脸色惨白，安静得像个死人。虽然昏迷着，眉心却还无意识地皱着。也许是身体上的伤痛让他在意识不明的情况下不自觉泄露了情绪，也许是因为他在现在还在忧心着他的天下苍生。
　　戮世摩罗冷眼看了史艳文一会儿，伸手在他眉心轻轻点了点。
　　“史君子在梦里也是不得安宁啊。”戮世摩罗低笑，掌心在史艳文脸上碰了下，触感冰凉，但并非全无热度。史艳文微薄的呼吸轻轻扫过戮世摩罗光裸的手腕，有一点暖意，也有一点痒。
　　“或许其中也有我的出场？爹亲，醒过来可勿要忘了交出场费。只是我现在身价不同以往，收费或许要高昂些。但也不要太担心，应该不至于让爹亲你负担不起才对。”
　　史艳文伤得很重，要不是他根基强盛，恐怕在被逆神洞穿时就去见了阎王。但就算他功体不凡，就那么放着任由血液流失，变成一具失血致死的干尸也只是时间问题。
　　戮世摩罗不是大夫，所以他只好找了个大夫过来，就在一个时辰前。从人世抓来的大夫诚惶诚恐地给史艳文把脉，也不敢多看，一刻钟的时间里也没认出来面前躺着的人是他们的英雄史艳文。
　　戮世摩罗觉得讽刺，嘴角便挂着一丝嘲弄的笑容，静静地看那大夫强压着心惊胆颤拨开史艳文被血液浸湿的衣物，用干净的白布替他包扎深可见骨的伤口。他与史艳文打斗身上自然也有伤，但没史艳文那么严重，他甚至不觉得疼。比起以往的苦痛，这些伤都过于浅薄了。反而是盯着史艳文看让他眼睛发疼，心里火灼一般难耐。
　　等大夫离开，戮世摩罗就躺在了史艳文的身边，他很累，心里的那团火仿佛烧空了他的力气，让他不知不觉地睡到现在。
　　在戮世摩罗醒前史艳文应该没有醒过，不然应该早就心急火燎地要去找俏如来，或者帝鬼，再或者……其他随便什么人。
　　“啊，无趣。”
　　戮世摩罗把手贴紧了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拇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那双因为失血苍白又干燥的嘴唇。对方的嘴角还残余着血迹，红与白相衬，十分刺目。
　　戮世摩罗似是被这抹色彩烧灼了手指，轻轻颤了下，史艳文低垂着的眼睫也跟着颤了颤。
　　“爹亲。”戮世摩罗轻轻叫了声，他声音沙哑，像是揉了沙。
　　沙砾飘进了史艳文的耳朵，让他将那双紧闭的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泄露出来一点湛蓝的色彩。
　　并不是温暖的色彩，却又透露着暖意。
　　“……仗义。”史艳文虚弱地吐字，唇上渗出血来，顺着下颔蜿蜒流下。
　　他带史艳文进来时暗红的血逶迤了一路，有他的，更多的属于史艳文。他与史艳文血脉相连，想来血液也应是相融的。但戮世摩罗不自觉地想，他现在与史艳文对立，是否血液也开始互斥，要斗得不可开交有我没他。
　　“看来是醒了，还认得出我。”戮世摩罗嘴角上勾，拇指将那血迹抹开，却只是让残血在史艳文脸上绽开一朵艳丽的血花。
　　“仗……”
　　“嘘——”
　　戮世摩罗的手指在史艳文脸上贴紧，托着他的下巴，俯下身在他失色的嘴唇上碰了下。
　　只是短短的一瞬，戮世摩罗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屏住呼吸，但终究还是紊乱了。史艳文似乎被这突然的动作弄得反应不及，只睁着双眼看伏在他上空的戮世摩罗。
　　“吃惊吗？”戮世摩罗低笑，低头下去贴着史艳文的双唇吮了吮。
　　血液的腥甜让这个吻多了别的色彩，却也到此为止——史艳文又晕了过去。
　　这是间牢房，除了史艳文躺着的石床只有一张桌子。戮世摩罗在这面积不大，三面是墙的牢房里转悠了一圈，最后差人搬来了一张笨重的石制座椅。他没什么正形地坐在石椅上，听着静谧的牢房里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史艳文的呼吸声。
　　很快他就发现了两者的区别。史艳文的呼吸很轻，而且紊乱，如同其他伤重的人一般不稳。牢房内太静了，史艳文的呼吸声就显得吵。戮世摩罗有想要扼杀那轻浅呼吸的想法，但并没有付诸行动，他只是静静看着史艳文，比佛前念经的修行者还要有耐性。
　　史艳文再醒时是在半夜，他喉咙干渴一时发不出声音。戮世摩罗却还是醒着的，在他睁眼的瞬间就有所察觉。
　　“醒啦。”戮世摩罗的声音带着笑似的尾音上翘，纤长的睫毛在昏暗的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出他的神色。
　　“爹亲。”戮世摩罗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嘲弄似的。他不慌不忙地起身，从桌上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是那个说话都打颤的大夫开的药，早在几个时辰前就熬好了，现在早已凉透，却依旧散发着腥苦的药味。戮世摩罗看着史艳文艰难地翻身起来，伸手去帮他的想法只在脑海中出现过一瞬，快得好像从未有过。
　　“……仗……义。”史艳文艰难地吐出来两个字，发干的嘴唇好像又要渗出血来。戮世摩罗想起来之前的那个吻，恍惚得如同一个梦。他自己不够确信，便觉得或许史艳文也不记得，只会当做是意识不明的噩梦中的一部分。
　　戮世摩罗把手里的药碗递过去，说：“爹亲还是先润下嗓子吧。这粗粝低哑的声音听得我耳朵发疼。”
　　史艳文将药碗推开，问：“精忠他……他在哪里？这又是何处？”
　　戮世摩罗看着浓黑的药汁在瓷碗里晃荡，有几点溅上他的手指，凉意透过那小小的水滴渗进了皮肤里。他坐下来，另一只手的手指在坚硬的石床上敲了敲，哀怨似地说：“我该庆幸爹亲醒来的第一句话不是这句吗？”
　　“仗义，我——”
　　“还是先把药喝了。”戮世摩罗将药碗又递过去，“还是爹亲担心我在里头下了毒？”
　　“艳文不是这个意思……”
　　戮世摩罗并不是不知道史艳文在着急什么，却故意要去曲解他打断他，仿佛从中得到了快意。戮世摩罗捏着瓷碗收回来碰着自己的嘴唇作势要喝。史艳文的目光于是落在他脸上，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还未发出声音就见戮世摩罗松了手，连药带碗一起摔在了地上。
　　“还是算了。要是里面的毒对冷血无情的坏人免疫可怎么办？”
　　戮世摩罗直觉史艳文要开口说出那两个字，语气里要带上一如既往的叹息，用来彰显他的无奈。于是戮世摩罗抢在了史艳文之前，“他死了。”
　　像是怕史艳文听得不够清楚明白，他继续说道：“俏如来，也就是你的长子我的大哥史精忠，他死了。”
　　“怎……怎么可能！那帝鬼——”
　　“帝鬼当然是——”戮世摩罗住了声，右眼盯着史艳文苍白的脸看，“爹亲希望听到什么答案？他与俏如来玉石俱焚还是他侥幸没死？我得斟酌着说，免得把爹亲吓得又晕过去。”
　　史艳文嘴唇颤动，慢慢清醒过来的脑子像是快要沸腾。戮世摩罗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轻轻叹了口气，“帝鬼确实死了，这个答案能让爹亲你好过些吗？”
　　这是真话还是假话，史艳文无暇分辨，他悲痛又错愕，直觉要立刻起身冲出这个地方才好。
　　戮世摩罗对史艳文的焦急冷眼旁观，等他失足摔下了石床才轻飘飘地说：“兴许俏如来没死，毕竟我也没看到有人割下他的头颅高悬城门。作为史家人，他应该也没那么容易死。像我这样的，被西剑流掳去，又被丢进魔世，即使被血亲抛弃背叛不也活着。”戮世摩罗轻轻吸了口气，慢慢地吐气，声音放得很低缓，“作为爹亲最骄傲的儿子，俏如来也应该不至于这么短命才对。”
　　这满是恶意的发言起不到安慰的作用，本意也不是为了安慰。史艳文不知道听进去几句，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来，身上包扎好的绷带都因此渗出了血。
　　“爹亲怎么如此冲动。”戮世摩罗躬下身伸出一只手就把史艳文压了回去，刻意柔声道：“是要去观赏帝鬼空空的头壳的话，现在已经迟了，得要去刨坟才行。若是爹亲不急，我也可以找人去挖，就是地方难找，爹亲需要真的耐心。是要去找大哥的话，我也可以代劳，但不保证真的能找到一个活的完整的俏如来。”
　　
　　

[ 此帖被五羊在2018-09-17 23:0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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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8-07-06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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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史艳文没回应，因身体伤重而气力不济，只是被戮世摩罗按着肩膀就难以从地上起身。
　　他气血翻涌，虽是极力压抑还是兀地吐了口血。暗红的血飞溅在地，与先前泼洒在地还未干的药液混在了一起，一时难以分辨。
　　戮世摩罗低头看了眼，按在史艳文肩上的手一紧，拽着他起身，等他身形不稳地坐在了床上才开口说：“爹亲何必这么心急。帝鬼他又不能突然活过来。”他说着环视了四周，继续道：“虽然看不太出来，但这里，暂时是当做客房用的。你看那一面的牢门就是开着的，足够说明这真的是间客房，不是牢房。不过这么来看，这里还真是破败寒酸啊。”
　　“仗义。”史艳文皱着眉打断了戮世摩罗的话，“让我离开。”
　　“嗯？居然不是要带我一起走？”戮世摩罗问，他声音有些低，叫人听不出情绪。
　　史艳文似乎有一瞬间的错愕，抬头去看戮世摩罗。对方面色冷峻，嘴唇往上勾起一点，露出来一个冰凉的笑。
　　“打消这个念头吧。”戮世摩罗坐上了石床，抬起一条腿踩上去，用脑袋抵着膝盖，“我不会走，爹亲你也别想走。”
　　“如今帝鬼已死，仗义你……你为什么不离开？”
　　“因为我是十恶不赦助纣为虐的坏人，又怎么能和史君子一同离开呢？不过，现在已是从帮凶变主犯，不仅不走，还要扣留着史圣人在此充当人质。”戮世摩罗嘴角带着笑，放慢了声问：“爹亲为什么不猜猜现在的修罗国度之主是谁？还是史君子智慧过人，早就猜到了，所以才迫不及待要走？”
　　“仗义……你、你……”
　　史艳文难以把后面的话说出，心口一滞，嘴角又溢出血来。
　　戮世摩罗故意重重叹了口气，侧头看着又昏迷过去的史艳文，语气颇是幽怨，“我就说爹亲该先喝药的。现在伤口迸裂，吐血不止，让人看了还以为我连个大夫都没给你请。”
　　最终，史艳文还是喝了药。
　　新熬的药依旧酸涩难以下咽，但史艳文昏迷着，是苦是甜也没多大关系。戮世摩罗捏着史艳文的下巴用小勺给他喂药，没几下就失去了耐心。但史艳文昏迷着比醒着要讨人喜欢，戮世摩罗哼唧几声，耐着性子把他拽起来，端着碗灌药，好歹是有半碗喂进了肚子。
　　他说了要让史艳文去看帝鬼的尸首，也说了要帮忙去找史精忠，但也就是随口一说。死人没有观瞻必要，而史精忠是他亲手丢进魔世的，再费心找回来真是多此一举。
　　史艳文再醒过来已是两天后，戮世摩罗不在，简陋的牢房里就只有史艳文一个人，他浑浑噩噩地坐起来，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为修罗国度掌控的某间牢房。
　　应该想办法尽快离开。
　　但……
　　“醒了啊。”
　　史艳文的思维被打断，抬眼看见戮世摩罗正走进来。
　　“我还以为爹亲你就要这样昏睡不醒，重伤不治了呢。”
　　戮世摩罗手里拿着一只碗，里头盛着黑乎乎的药汁，闻着气味就知道难以下口。他把碗往史艳文面前递了下，说：“既然醒了，喝药就不用我代劳了吧？”
　　史艳文接过了碗并未喝药，只开口道：“仗义，我躺下多久了？”
　　“没有很久，但足够魔军又取下几场胜利了。”
　　戮世摩罗已经坐到了了牢房中间的那张石椅上，正把玩着一个森白的头骨，修长的手指敲在上头清脆作响。方才他进来只拿了一只药碗，也不知道这东西是被收在了哪里。
　　他看见史艳文在看他，就将手里的头骨转了个方向，透过那两个空洞的眼眶去看史艳文。
　　两个大小相当的孔洞只交叠出很小的一块，勉强能看到史艳文的小半张脸。这人脸色苍白，一副病态，只有一双湛蓝的眼睛还算清明。
　　“不把药喝了吗？”戮世摩罗问，手往下了一点，盯着史艳文发干的嘴唇看。
　　之前那个恍惚的亲吻似乎还残余了微妙的触感，让他下意识抿了下唇。
　　史艳文将苦涩的药汁倒进了嘴里，顾不得异味消散就开口道：“仗义——”
　　戮世摩罗轻轻“嘘”了声，打断道：“现在是早上。”他说着将手里的骨头举了举，让那两个黑洞的眼眶对着史艳文，“要和帝鬼打招呼问早吗？”
　　史艳文的神色有些恍惚，但朝四周看也只是石壁，连扇窗子都没有，实在没办法判断时间。
　　“这是……？”
　　“随口开个玩笑而已，我没兴趣拿着他的脑袋玩。”戮世摩罗走过来将手里的头骨随手扔在了桌上，倚靠着桌沿站着。
　　史艳文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那个头骨上，还未开口就听戮世摩罗说：“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的。”
　　“精忠他……”史艳文顿了下，似是在思考说词。
　　戮世摩罗没出声，好整以暇地等着史艳文开口继续说下去。
　　“……他在哪里？”
　　戮世摩罗吐了口气，抬手戳着头骨铮亮的脑门转了一圈，“不先问他是不是活着吗？”
　　他盯着面前的头骨看着，继续问：“爹亲觉得，他如果死了，会是我杀的吗？”
　　“仗义。”史艳文抿了下唇，他没办法违心去说他全无怀疑，毕竟在他之前失去意识前所看到的就是小空提着染血的刀与重伤的史精忠对峙。
　　“我与爹亲终究不同。”戮世摩罗转头斜着眼睛去看史艳文，“做不来弑亲的举动。”
　　细说起来他虽是没有亲手去做，但他把重伤的俏如来扔进魔世通道里，和杀了他也没多大差别。
　　他话说得理所当然，语气里还带着点哀怨，脸上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好似全然不在乎。
　　史艳文侧过头去，好像是要避开戮世摩罗的目光。他并未因戮世摩罗的话安心，或许是根本没信。好半晌才又头转过来看向戮世摩罗，开口说：“仗义。和爹亲一起离开这里。”
　　戮世摩罗觉得自己像是听了个笑话，却又笑不出来，于是故意长长叹了口气，说：“史君子，是你记性太差，还是我之前说得不够清楚。”
　　“是艳文有愧于你，可苍生无辜。我相信这并非你本意，不要让仇恨蒙蔽己心，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苍生无辜，我不无辜。”戮世摩罗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在这桌边添置把椅子实在失算，这样倚靠着桌子让他左腿有些发麻，于是站直了往史艳文这边走过来。
　　“我的本意是什么，重要吗？”戮世摩罗嘴角勾了勾，“你，在乎吗？”
　　“你是艳文亲子，艳文如何不在乎？”
　　“是吗？我还以为只有史精忠才是亲的。也只怪爹亲没让我体味到‘亲’。”戮世摩罗说着眯了下眼睛，他眼睛本就狭长，此刻在这昏暗的牢房里更是看不出半点光来。
　　“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跟你说过早，我也该去向你口中的无辜苍生问好了，免得别人觉得我这个魔头做得不够称职。”
　　“仗义！”史艳文叫道，起身要从床上下来拦住戮世摩罗，却被身上的被子牵连，半个身子跌下床，连带着空掉的药碗也一起着地。
　　戮世摩罗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一边说道：“虽然我是不愿做史家人，但你的苍生恐怕还未将我从史家除名。我得早点让他们清楚，以免徒增误会，让他们对我这个魔头抱有别的期待。”
　　先前摔在地上的药碗碎片没有清理干净，现在又多了一只碎碗。史艳文摔下来的时候条件反射地伸手撑地，有一片碎片扎进了手心，带来钻心的疼。他顾不得挪开手，撑着起身去看戮世摩罗，却只看到他消失在转角的背影。
　　“仗义！”
　　史艳文又叫了声，声音里带了怒气，但名字的主人置若罔闻，早已不紧不慢地走远。他想要追上去，却起身都有些困难，从石床到未关合的牢房门口这点距离就耗费了他不少时间。史艳文喘着气，抬手擦掉自己额上浮起的虚汗，双手扶着木栏却没再往前一步。
　　这里并无人看守，就算史艳文伤重，戮世摩罗也应该不至于这么疏忽。
　　是阵法？还是看守的人在稍远处？
　　史艳文无法判断，他头晕目眩，比起身上那道洞穿的刀伤，功体受制更让他难熬。他试图强运功体，才微一施力，口里即刻泛起了血腥味，与之前喝药残余下来的酸涩味道混着，让人想吐。
　　史艳文无奈放弃追出去的念头，转而靠着木栏盘腿坐下。
　　牢房里的陈设太过简单，史艳文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桌上那个头骨上。许是因为伤重，他视线不太清明，这点距离来看实在发现不到什么端倪，只好强提精神站起来，趔趔趄趄地走到桌边，伸手将头骨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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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8-07-07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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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小空吃醋，爸爸醒來就是一口一個精忠，是我也不高興^_^
求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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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8-07-18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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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森白的头骨分量不轻，触感却有异样，史艳文拿着它还未细看就听到了略显杂乱的脚步声。
　　他伤重未愈又功体受制，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来人已经接近未合上的牢房出口。那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人，身上全无妖魔气息，步履杂乱，看着是个普通人。
　　少年人提着一个饭盒，将里头的饭菜拿出来摆上桌子，又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史艳文忍不住开口叫了他一声，却没得到回应。虽然那少年走得并不急，但史艳文碍于有伤并未能追上。
　　戮世摩罗这之后一连几天都没再来过，来这里的只有那个每天按时送来饭菜的少年人。那个人天生聋哑，被魔军强抓来这里也不了解内中的情势，自己没法出去，更帮不上史艳文的忙。
　　史艳文暗记下少年人来的时间，以此估算时刻。他应是在此待了七日有余，未能找到离开的道路方法，身体的伤也比预计的要严重，伤口愈合的速度慢得超过常态。他不由得怀疑每天和饭菜一起送来的汤药里是不是被动了手脚来拖延伤势痊愈。
　　还有那个头骨。史艳文仔细看过，那是个仿制的头骨，虽然远看很像，但只要拿在手里就能即刻发现端倪。史艳文想不明白戮世摩罗弄来这个东西的目的，看得久了才隐隐发觉这“头骨”的形状走势似曾相识。
　　在又一日的下午，某个小兵送来了一个紧封的木盒，戮世摩罗这才终于想起来他的牢房里还关着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人。他斜坐着兴趣缺缺地听曼邪音他们说近日来又在哪处取得了胜利，脑子里却开始预演待会儿去见了史艳文要怎么说话才能让史君子气急。
　　与以往大同小异的战事报告听得人不耐烦，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说：“我充分相信三尊你们做坏人的能力，以后也不用一一向我报备了，显得我不信任你们似的，不利于团结啊。”
　　“帝尊！”
　　不知道是谁开了口，大概又要劝诫他怎样怎样，戮世摩罗摆了摆手，“我还有事，散会。”
　　关着史艳文的地方比鬼祭贪魔殿要亮上一些，戮世摩罗走在不怎么宽阔的长廊里的时候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把这处变成正儿八经的客房的可能性，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得出了“多此一举”的结论。
　　史艳文正坐在石床上闭目养神，或者说是在试着运功。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他总是不能安于现状坐以待毙。戮世摩罗站在门口，背靠着木栏看着史艳文，直到他如同自己预料的那般吐出了一口血来才又迈步继续往里走。
　　“爹亲你怎么总是这么不长记性？”戮世摩罗在桌边他前几天叫人安置的凳子上坐下，目光在桌上那个伪造的头骨上停留了一瞬，语带笑意地说：“总不会是在故意施展苦肉计吧？”
　　“……仗义。”
　　戮世摩罗闭了下眼，史艳文叫他的语调似乎没了变化，总是这样夹带了无奈痛心的语气，让他偶尔做梦也被这两个字骚扰，实在令人厌烦。
　　“嗯嗯，我在呢。”戮世摩罗敷衍地应声，未及史艳文开口继续说话就拿起来桌上那个头骨转了一圈。
　　“想必这几天你已经把它上上下下看仔细了。”
　　戮世摩罗摩挲着白瓷的头骨上被细细雕琢出来的裂缝，拇指抚上空洞的眼眶，动作温柔得有些刻意，不像是在抚摸一个死物，反倒像是在与某人温存。这是他叫人按着史艳文的样子做的，但也不够相像，每一处都透着些许的差距，聚在一起就差得更远了。但，大致上还是相近的。
　　“你之前说要扣留艳文作为人质。”史艳文说，因为身体未愈，声音难免虚浮，听在戮世摩罗耳里倒也挺不错。
　　“是啊，所以它被放在了这张桌子上，而不是送去了那些所谓的正派手里。”戮世摩罗轻轻叹了口气，状似遗憾道：“虽然这东西没有真品能够用来比较，但看着也太假了点。”
　　戮世摩罗松了手，方才珍宝一样捧在手里的头骨摔在了木桌上，晃悠悠地转了几圈，临近桌子边缘才停下。他像是很遗憾这个结果似的叹了口气，伸手在自己衣服里摸了摸，拿出来一串剔透的珠子。圆润的珠串上沾了早就干涸的血迹，其中大概也有属于戮世摩罗的。史艳文眼神闪烁，没什么血色的唇颤了颤又抿紧。戮世摩罗捏着其中一颗珠子磨蹭，静静看着史艳文的眼神变化，等着对方开口。
　　“这是……”史艳文的声音抑在了喉咙里，只发出来两个字，不知道是话未能说完还是在疑问。
　　“没认出来？”戮世摩罗笑了笑，手指捏着的珠子换了一颗，指甲刮蹭着上头干涸的血迹，暗色的血点因此变成了细小的碎末沾上他的手指。
　　“也许以后你们也没机会再见了，这可能是遗物也不一定。”
　　史艳文抿着唇偏过头，眼尾轻轻颤了颤，戮世摩罗几乎以为他是要落泪了才听见史艳文平稳的声音传过来：“精忠的下落，你很清楚对吗？”
　　史艳文在这些日子将那天发生的事回忆了无数次，从他竭力阻拦次子以阻止遗憾到戮世摩罗的刀毫不留情地穿透身体，再到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每个画面都叫他心痛难忍，却又无从改变。
　　俏如来受了重伤，要从戮世摩罗手上逃脱不易，而戮世摩罗也不太可能轻易放过他。最坏的结果是俏如来已经……但，最有可能的是被戮世摩罗控制住了。
　　史艳文对于自己如此揣测戮世摩罗心生愧疚，却又无法否认这些可能性。眼前这个人在不久之前还是纯良的孩子模样，现在却像是变了个人，却又不是全然陌生，熟悉的血缘牵绊时不时显露出来，提醒着史艳文这是他的错，是他种下的因。
　　他依旧偏着头没去与戮世摩罗对视，心里竟期盼着得到一个否认的答案。但戮世摩罗只是挑了下眉，并没有出声，等着他继续说话。
　　“艳文对不起你，本也没立场去要求你什么。但精忠是与你血脉同流的兄弟，爹亲希望你……希望你能放过他。”
　　“如果我说，我早就放了他呢？”戮世摩罗注意着史艳文的表情，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仿佛只是想看看这句话对史艳文来说能有什么触动，事实与否并无关系。
　　“当然，与你期望的‘放’或许不太一样。”
　　史艳文几不可闻地呼了口气，低垂着眼说：“……多谢。”
　　这两个字太有距离感了，戮世摩罗拧了下眉，很快又松开，嘴角一勾，“谢我什么？没有痛快杀他吗？”
　　戮世摩罗斜着眼睛看史艳文，好像突然找到了发泄情绪的口子，继续说道：“我把他扔进了魔世。”
　　史艳文抬头看向戮世摩罗，眼眸不自主地微微张大。戮世摩罗不喜欢这种眼神，却又从中得到了某种冲抵酸涩情感的畅快，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你觉得你有错，他就完全无辜吗？”
　　戮世摩罗抬手按了按额头，又改口：“不对，你们怎么会有错，你们是为大爱牺牲，大义灭亲啊。”
　　史艳文摇头，开口道：“仗义，不是这样——”
　　“迫不得已。”戮世摩罗打断道，“这个词是谁想出来的，真是绝妙的四个字，不少事都能用这寥寥数字来解释脱责，再方便不过。”
　　“爹亲并不是要推卸责任，也并不强求你体谅，只希望你能就此收手，不要再放大仇恨。爹亲，艳文会尽我所能偿还你。”史艳文说道，此刻愧疚的心理占了上风，他甚至分不出心思再去顾虑其他。
　　“我现在可是魔头啊，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你只言片语劝说放手。”戮世摩罗不自觉地用了力，手里捏着的珠子碎裂开来，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声。
　　“爹亲，你又觉得你如何能偿还我了？倒不如继续把心思放在俏如来身上。虽然魔世凶险，但你也可以期盼他侥幸未死，等我哪天无聊了，再把他找回来。”
　　“仗义！”史艳文叫道，因为动了气，苍白的两颊有些泛红，看着倒像是终于有了血色。
　　“不要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这一句声调又低了下去，示弱一般。
　　戮世摩罗把手里那串珠子朝史艳文扔了过来，将手指上沾染的那点血色的粉末拍了拍，站起来往史艳文的方向走。他步子迈得不紧不慢，坐在史艳文身边的时候听到史艳文说：“现在收手向善为时未晚。”
　　“啊，是吗？”戮世摩罗不在意地笑了笑，凑近史艳文耳边轻声说：“我其实在想，那时候爹亲你毫无意识吗？”
　　史艳文的眉轻轻蹙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戮世摩罗说的是何时，心里却涌起异样的情绪。
　　
　　
　　

[ 此帖被五羊在2018-09-02 14:3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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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8-08-20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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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戮世摩罗觑着史艳文的神色，抬手去碰他的脸。史艳文下意识地躲了躲，随即又意识到了不妥，僵直在了原处。
　　这举动实在有些刻意，戮世摩罗心生不悦，却没停下手。他手指冰凉，摸在史艳文同样冰凉的脸上却觉得有了暖意。黑色的指甲与苍白的皮肤对比强烈，鲜明得有些刺目。
　　那个如同臆想的吻。
　　戮世摩罗手上用了点力气，盯着史艳文像是蒙了尘的眼睛，“其实我不介意用行动来让爹亲你回想起来。不过，时间多得是，让爹亲自己来回忆或许更有趣味。”
　　戮世摩罗的手往下挪，放在了史艳文肩上，看见对方眼睫微微颤动了下，很快又低垂下去。这肩膀不如他记忆中那么宽厚坚实，不知道是因为他体格有变还是因为史艳文现在身体实在虚弱。戮世摩罗紧紧扣着手掌下瘦削的肩膀，只觉得再多用一份力便会将其摧折。
　　“爹亲。”戮世摩罗嘴角微微上勾，“我先走了，你慢慢回忆，实在想不起来也无所谓。反正，我不急。”
　　他说着这话，手指在史艳文肩上紧了紧才起身离开。这空荡的牢房里多一个戮世摩罗也不会变得热闹，等他走了却是冷清了许多。
　　史艳文将戮世摩罗扔给他的那串珠子捏在手里，被戮世摩罗碾破的那个珠子陷进了他掌心，扎得流出了血。
　　他现在几乎可以确信俏如来不在戮世摩罗手上，但具体是如何处境他却无从探知。至于戮世摩罗语焉不详的话……
　　史艳文蓦地松开了手，珠串缠在手上并未落地，晃荡着在石床边缘撞击出清脆的响声。他的心思稍稍从俏如来身上放开一点，不免就更偏向眼下戮世摩罗的事。他本来意识恍惚只当那是自己的错觉，现在被戮世摩罗特意提出来，就不得不去面对。
　　是恶劣的报复手段？还是戮世摩罗对他真的有不可言说的情愫？
　　史艳文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哪边多一些，但不管是哪种原因他都无法接受。
　　戮世摩罗再次过来这里已是三天后，像是特意给史艳文时间去思考，或者说，是给他时间纠结煎熬。
　　他提着桌边的椅子，一路拖行到史艳文床前。木质的椅子腿在石板地面刮蹭出一道蜿蜒的白痕，像是粗糙的钝刀划在史艳文的心口。
　　他坐在史艳文面前，随意地翘起来一条腿，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目光落在史艳文的手上。
　　那串珠子已经变得干净，没有血污也没有灰尘，被他捏坏的那一颗不见踪影，大概是被史艳文取了下来。
　　“爹亲也有出家念佛的兴致了吗？”戮世摩罗随口问道，伸手勾住了被史艳文攥在手里的珠串轻轻拉拽。
　　“能够杀死自己亲儿三次，想必佛祖也觉骇人。”
　　史艳文的手紧了下，戮世摩罗能感受到珠串绷紧带来的颤动，他本也没想从史艳文手里夺走这玩意，于是干脆的松了手。
　　“爹亲怎么不说话，在修闭口禅吗？”戮世摩罗翘着的那只脚踩上了史艳文的床，在他膝上踢了踢，“还是忧思成疾，成了一个哑巴？”
　　“仗义……”
　　依旧是这两个字作为开场白，戮世摩罗暗暗觉得无趣，却又因为这两个字轻轻吸了口气，心里痛快了那么一点点。
　　“我在呢。”戮世摩罗笑笑，“爹亲有什么吩咐？”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史艳文几乎要将“无奈”这两个字摆在脸上。戮世摩罗看着史艳文紧锁的眉心，又仔细看了看发白的嘴唇。倒是比他上次来看到的状况要好上那么一点，说明他让人送来的剂量不足的药聊胜于无，虽然一时半会治不好史艳文，却也不会叫他死了。
　　“爹亲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戮世摩罗别过脸叹了口气，“我又不是史精忠，怎么能够轻易就知道史君子心中所想、所思呢。”
　　他说得太过刻意，像是在赌气，又像是在故意嘲讽。
　　史艳文垂下眼帘，深吸了口气才说：“是艳文愧对你。”
　　戮世摩罗嗤笑出声，罩着左眼的饰物坠着跟着晃了晃，“爹亲，你跟我道过几次歉了？”
　　“若是道歉有用，世上哪有那么多复仇恩怨。若是有用，我现在就去向中原那群废物道歉，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为了成就大业杀害了你们的亲人朋友。但是我说了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
　　戮世摩罗顿了下，抓住了史艳文的手，问：“能原谅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
　　史艳文不愿说谎，只沉默不语。
　　戮世摩罗金色的眼眸似有一瞬间的闪动，抓着史艳文的手用力扣紧了对方的手腕。他力气颇大，捏得史艳文皱起了眉才悻悻地松手。
　　“对了，上次和爹亲说的事，爹亲想起来了吗？”
　　史艳文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实在不知道该要说出什么。戮世摩罗站起来，单手扣住了他下巴，迫使他抬起了头。这举止实在逾矩失礼，史艳文却一时忘了挣脱，呆愣着与戮世摩罗对视。
　　“仗——”
　　后一个字被堵回了喉咙。戮世摩罗双手捧住了史艳文的脸，叫他挣脱不开。温软的舌顶开了他未及防备的唇瓣，侵入到了口腔。
　　他意识不清的那次，亲吻只在唇瓣碾磨。此刻他头脑清晰，戮世摩罗反而得寸进尺，仿佛是故意如此。
　　史艳文几乎要喘不过气，想要咬紧牙关迫使戮世摩罗退出去，却被扣着下巴难以动作，只有不及咽下的口涎顺着嘴角流下来。他双手抓住了戮世摩罗的手腕，却因功体受制难以撼动分毫，只在戮世摩罗有些灰白的皮肤上留下几道红印。
　　戮世摩罗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冷静，却依旧放任了自己的冲动。他掐着史艳文的脖颈将他掼在冷硬的石床上，毫不费力地跻身在了他腿间，戏狎地用发热的那物在史艳文腿根磨蹭。
　　史艳文双目紧闭，抓着戮世摩罗手腕的双手仍未放松，脸上却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显然是呼吸不畅。
　　戮世摩罗慢慢松开了一只手，狎昵地抚摸史艳文的侧颈，听见他声音嘶哑地说：“住手，仗义！”
　　“我该听你的吗？”戮世摩罗轻声问，声音里竟带了点笑意。他抚弄着史艳文的腰侧，将史艳文无力的双手拉开，用一根腰带草草系住。
　　“住手！”史艳文睁着双眼，羞恼地瞪着戮世摩罗，声音更焦急了些，全无了以往处变不惊的姿态。
　　戮世摩罗十分乐见他这慌乱的样子，在史艳文身上抚弄的动作愈加放荡露骨。双手将史艳文身上的衣服撕扯开，拇指按在那小小的凸起上捻动，其余四指也在周围揉捏，亵玩女子的双峰一般轻浮下流。
　　“仗义！”
　　戮世摩罗低低“嘘”了声，笑道：“不如叫我戮世摩罗，这样一来冒犯你的就可以算作是另一个人，一个仇人。”
　　“你在说什么！”
　　“在说……”戮世摩罗掐着史艳文的侧腰，脸上满是恶劣的笑容，“宽慰爹亲的话啊。儿子和仇人，应该是前者更伤史君子的心才对。”
　　他微微直起身，膝盖将史艳文的腿顶开，故意皱起眉问：“还是说，其实在你眼里，我从来就不是你的亲儿？”
　　“不是这样……”史艳文想再解释，却心口一阻吐了口血，将他的话都阻断在了喉间。
　　“好了，我不说了。”戮世摩罗笑着俯身下去，在史艳文被血沾染的唇上慢慢舔舐，手指勾住对方的裤腰一点一点地扯开。
　　“停——唔！”
　　史艳文的声音消失在了蔑伦悖理的吻里。戮世摩罗紧紧贴合着他的唇，舌尖卷着半干的血迹侵入到了口里，撕咬一般地纠缠着他的唇舌。
　　血腥味不见消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史艳文挣脱不开戮世摩罗的桎梏，赤裸出来的双腿被戮世摩罗冷硬的外衣磨蹭得发红。戮世摩罗一只手托着史艳文的后腰将他下半身抬高，身体下压下去几乎要将史艳文腰身摧折。史艳文心慌意乱，用力在戮世摩罗舌头上狠狠咬了口。
　　戮世摩罗却没有退却的意思，这点疼痛与他以往经历过的实在不值一提。他的手从史艳文的后腰抚摸到膝盖，扣着膝骨将史艳文的双腿愈加分开。史艳文还在不死心地挣扎，可惜他功体未复，身上的伤也没痊愈，这样挣动只让他腹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又迸裂出血。戮世摩罗的手在他伤处边缘摩挲，另一只手按在他肩上轻易将他反抗镇压。
　　大约不要激怒行凶者的说法确实有道理，史艳文的抗拒反而让戮世摩罗更不愿意就此止步。他实在乐见史艳文现在惊惶又痛苦的神色，好像从中获得了莫大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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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8-08-20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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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不道德啊⋯⋯
太太居然停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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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28)

6樓發表於: 2018-09-17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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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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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牢房里根本看不出时间变化，史艳文醒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这空荡的牢房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四周虽是安静，却愈发显得他内心嘈杂不安。
　　桌上放了一碗汤药，来送药的人才离开不久，那碗药还在冒着稀薄的白气。史艳文垂着眼翻身面对斑驳的墙，他盯着其中一个深色的斑点，仿佛从中窥看到了什么一般一眨不眨地看着。
　　他未痊愈的伤似乎有所加重，每次呼吸都带动得伤处一抽一抽的疼。他能嗅到汤药的苦涩味道，也能闻到身上的血腥气，甚至是……
　　脚步声从远处响起，时快时慢。史艳文身体虚弱无法分辨这声音的具体距离，却也知道这脚步不是来自戮世摩罗。
　　一直给他送饭菜的少年又送来了什么。他不会说话，也听不见声音，比起人类更像是个机器。史艳文微微侧过头，撞上了他好奇的视线。他好像吓了跳，指了指桌上的药，又慌慌忙忙地退了出去。
　　史艳文并不是会自轻性命的人，此刻却也提不起力气起身去喝一碗苟活的汤药。空气中药的苦味愈来愈浓了，让史艳文觉得自己嘴里也泛起了苦味；又好像是他自己口里干苦，所以连呼吸到的空气也带了苦。
　　“爹亲。”
　　这两个字突然响起，史艳文身体颤了下，他没回头，戮世摩罗却已经坐在了他身边，手臂挨着了他的后腰。
　　他没有听见戮世摩罗的脚步声，甚至在戮世摩罗开口前他都没有察觉到这里多了个人。
　　“爹亲。”
　　戮世摩罗又叫了一次，这两个字透着揶揄讽刺，存心要让史艳文心堵。但史艳文除了一开始那么颤一下，之后都没再给予他任何反应，实在无趣得很。
　　“爹亲现在是要寻死觅活不成？”
　　史艳文没有回应，他却已经捉着对方的肩膀把人拽得靠在他的一只手臂上。他先前给史艳文灌过一碗药，现在又重做了一回这样的事。史艳文并未反抗，甚至可以说是很配合，但褐色的药水还是洒了小半碗。
　　史艳文身上这件白衣早就满是血污，现在愈发难辨颜色。戮世摩罗感觉不适，心情有些微妙，并非痛快，却又谈不上痛苦。他捏着史艳文似乎又削薄了些的下巴，在他干涩的唇上亲了口，除了苦涩的药味再无其他。
　　“怎么不说话？”戮世摩罗问着，手指拽住了史艳文破损的衣角，因为端了药碗而发烫的指尖在他腕骨周边狎昵地抚摸。
　　史艳文皱紧了眉，艰难地要远离戮世摩罗的触碰，戮世摩罗却不会让他如愿，手指一动扣住了史艳文的手腕，拽着他的手凑在唇边故意亲昵地咬了口。这举止太过轻狎不伦，史艳文心神动荡，心口一滞吐出一口血来。戮世摩罗在他嘴上抹了抹，手指带着温热的血放在嘴里。
　　这是与他相近的血液，却也品尝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来。他做作地叹了口气，抓着史艳文血污的袖口擦他下巴上的血渍，一边嘲弄道：“喝的是药，吐的是血。到时候爹亲身上流的就都是药了。”
　　“……仗义。”
　　戮世摩罗像是对这两个字期待已久，却又抗拒去听接下来的话语，他敷衍地应了声，却久久没听到史艳文的下文，低头去看才发现史艳文已经失去了意识。他兴致缺缺，矛盾地开始好奇史艳文刚才是想跟他说什么。
　　他在史艳文紧皱的眉心按了按，手指慢慢下移在鼻尖点了下。他的父亲面貌俊秀，从骨子里透出清俊风流来，但最近却是愈来愈憔悴消瘦。
　　戮世摩罗出神了片刻，松手让史艳文跌在了石床上。他的举止没有半点轻柔，史艳文却也没半点清醒的迹象。他伸手将史艳文破损的衣裳扒了下来，本来想给他换上叫人带过来的干净衣服，但昏迷不醒的人实在不好摆弄，于是把衣服胡乱盖在了史艳文身上。
　　史艳文在梦里也没有片刻安宁，不时冒出来几句呓语。戮世摩罗听得清晰，却没法摸清这意味不明的断续语句，他俯身下去想要听得更清楚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希冀从中听到关于自己的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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