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6.17【殢师】故人来 21F全文完送给sdvsds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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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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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1-06-05 08:4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6.17【殢师】故人来 21F全文完送给sdvsds姑娘~

管理提醒︰本帖被晏雪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2-10-13)

笑，姑娘，私自要求联系但是一直说不上话的感觉真是……万分复杂啊XD
是有点装熟的嫌疑？但上次姑娘说喜欢竹林，于是便写个竹林的故事给你好不好？好吧我不厚道了……
不过还是希望姑娘能喜欢。正如我很喜欢姑娘的所有文章，捧脸。

一
无衣师尹青衣如竹，鬓边翡翠步摇轻晃。他自竹林深处走来，眉间笑意如流水淡淡荡漾开去。疏离而清雅，像青嫩的笋——一层层剥开，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心。

枫岫主人煮酒以待。是青梅酿的新酒，口感绵软意味清长。

无衣师尹喝不得酒，少许便半醉。但距离彻底醉倒尚远。他半撑着头，笑道，吾居然不知还能见好友，甚是荣幸……

已是极为无形状的样子。而那愉悦是神色是真实的，让人不自觉跟着柔软了眉间。

枫岫主人眉间微敛，极为认真地做出哀怨的神色来，好友真是无情。

无衣师尹失笑，吾如今，怕是无法和好友这般调笑了。经年磨练下来，吾愈发无趣。

枫岫主人看他总是郁郁的样子，一时无言以对。

无衣，放下吧。

无衣师尹摇了摇酒杯。浅碧色的酒液漾出一点漩涡来，酒香一点点模糊了感官。这般对坐，居然像是前生的事情了。

不，不是像，而是本来便是前生。

枫岫主人是人，无衣师尹已经不是。但，即使是枫岫主人，也非是前生的那个，不过是还记得过往。

轮回之后依旧记得不该记得的事情，也不知能不能称为幸运。

这般对坐着，说不上物是人非，到底沧桑了。

枫岫主人道，好友如今，到底是什么样子？

无衣师尹仔细想想，道，大概只是因为死在有灵气的竹林间，被那灵力束缚住，又沉睡许久，错过了轮回。不过不足担忧，待竹花开过竹林死去，便能离开。

在那之前……若能见到即鹿最好。无衣师尹顿了一下。此外……

枫岫主人知他心中所想，父母早逝的兄长，对着早夭的妹妹，总是觉得歉疚。而那个此外，多半是殢无伤。

当年对即鹿有愧，是不得不为。如今自由之身，一旦想起，便想尽全力弥补。至于殢无伤那边……已知缘分不够，又何必流连。

无衣师尹回答，人总是不知足的。得到了一样，便想得到另一样。只因不得，便觉得分外伤痛刻骨，若得到了，却又觉得不过如此。吾少年得志，总要有件事不如意来调剂一下。

枫岫主人以扇遮面，却不是在笑。

又何必如此说……他叹道。汝吾相交多年，何必如此掩饰呢。

无衣师尹只低头喝酒。青梅酿的酒从喉间绵软地划落，香气软软地缠绕着他，人已微醺。

殢无伤是什么样的人？

无衣师尹半醉半醒，回答，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白月如霜，光芒一点点落入他的眼底，冰得像深秋潭底的水。

那日月色极佳。

殢无伤在山中行路，脚步踏过春日还未长成的草地，远望过去娇嫩的鹅黄色。

天气尚寒，殢无伤漫不经心地看过瞥过身畔，一只白蝶自他眼前飞过。

清冷的夜里，轻盈的蝴蝶在风中翩然而过。月光笼罩着山中，夜里的雾气蔓延开来，是梦境一样的景色。

殢无伤微顿了脚步，终于慢慢跟了上去。

他的步伐很小心，始终保持着距离。蝴蝶却是不怕人的，径自慢慢飞着。

不知走了多久，殢无伤无意中抬眸，被漫山的梨花吸引了目光——

蝴蝶飞入锦簇的梨花，瞬间消失无踪。

而一转身，只见那人青衫如竹，黑紫的长发斜插了一根碧玉簪，在花丛中微笑着看他。

月光落在他身上，分外多情地一寸寸抚过他的脸颊，几乎将他融化在月光中。

便有时光如流水。从两人中间潺潺而过，悄无声息地带走了年华。

无衣师尹道，“既然相逢，不妨一起赏花。”

殢无伤转身欲走，那人慢慢道，“花不待人，汝今日不看，它便谢了。汝明日若不来，便连花谢的景观也看不到，只剩下一片狼藉。”

心念一动，欲离开的脚步，竟是生生停了下来。

无衣师尹便不再说话。梨花在月光下白得有些泛青，伴着春日微凉的风细细看去，不免稍许觉得凄艳。

殢无伤却不看花。只看着无衣师尹道，“汝可是魈？”

无衣师尹不解其意，询问过去。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无衣师尹失笑。便有春风拂过，眼神如暖玉。

“吾不过是凡人罢了，被十丈红尘缠得无法脱身，如何做的了那多情美丽的山鬼？”

又道，“夜里山中危险，不如在寒舍小憩一下，天亮了再走。”

殢无伤竟然没有拒绝。或者是，他无法拒绝。

无衣师尹提起一旁的宫灯，摇亮火折子点上。昏黄的灯光从白纱中透出，极暖的光芒。

“这月色，其实是不必点灯的。”

殢无伤道，无衣师尹轻笑。

“是转弯的时候，提醒对面的樵夫猎户，走过来的是人，免得误伤。若是一刀砍过来，吾一介书生，可是招架不住。”

梨花林周边是密集的青竹，在风中沙沙响着，几乎是另一种脚步声。两人偶尔出言，一路也不觉无趣。

绕过秀气的矮山，一片空地骤然落入眼底。

样式简单的竹屋坐落其中，屋前墙后，开着春日特有的野花。毫不起眼的白色，说不上美丽，在风中轻颤的样子，倒也动人。

一盏冷灯，两杯淡酒，就着风清月明，两人于屋中对坐。

屋里摆设不多，不过是竹木书架，黄梨桌椅。清风墨竹的屏风后，便是卧榻。

屋中有青竹香气。远处流水的声音传来，夜里，偶尔一只惊鸟掠过。

“若是不嫌，便与吾说话吧。此地来人甚少，虽是清净，倒也寂寞。”

殢无伤不置可否。

无衣师尹坐在他面前，语气平静，仿佛如此便是初遇——

前生往事自眼前回放过，竟也不觉有什么。只轻描淡写道，“公子为何深夜独自入山？”

殢无伤抿一口淡酒，道，“路过。”

瓷质的酒杯放回桌上，这点轻微的声响，却让人心头一颤。

“汝又为何在此？此地景致虽好，却不适宜长住。”

“吾早年在外面做先生教书，后来觉得倦了，便退居在此。”无衣师尹道，倒也不是胡说。

他确实曾只想做个先生，带着学生识字念书。若是觉得疲惫，便休息几日，看看书写写字，与好友游湖登山，伤春悲秋之余心怀天下，奈何世间的事情……总是不能尽如人意。

一时便来了兴致。道，吾曾有五个学生，皆是乖巧聪慧。……

说话时，无衣师尹眉眼间光华流转，温柔如水，骄傲宠溺之意一览无余，大概是分别之过，还有些许的寥落。

殢无伤想，若是这般留恋，为何又要退隐在此？

闪烁的灯光下，对面的脸分外熟悉。而那说话的语气，也仿佛早就刻入了骨子里，似是发生过许多次。

殢无伤略略皱眉，终于问道，“初见即如此亲近，且觉万分熟悉。吾们可是旧识？”

无衣师尹动作微顿。脸在跃动的灯光下看不清表情。半晌后，他微笑道，无伤——

汝知道。汝和吾之间，何尝近过？相识不相识，也没有多么重要。

殢无伤想，吾为何会知道？

分明是毫无道理的一句话，可以说是不知所云，殢无伤却毫无异议地接受。仿佛早知事实本是如此，虽然他什么都不知道。

一夜相谈下来，只觉不过瞬间，天光便亮。

无衣师尹送殢无伤出门，笑道，吾在此地长住，若是不嫌……

殢无伤不待他说完，道，好。

干脆地让本是客套的无衣师尹一时无言。殢无伤道，吾尚有事情要做。很快回来。

枫岫主人道，莫非汝们已经见面？他果然是好友劫数。

无衣师尹沉默，半晌回答，也不知谁是谁的劫数。或者说，这般纠缠着，不知是谁更倒霉些。
不折不扣的大实话，坦白地完全不是无衣师尹的风格。可见，他也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枫岫主人道，好友，莫非汝果然是执念太深。

无衣师尹苦笑。枫岫此次前来，便是告诉他即鹿终将在此路过，可如愿得见。而殢无伤……

枫岫主人微摇羽扇，缓缓道，你既无心我便休这样的话，说起来极为简单，但都是废话。人若能不为世情所动，早已登仙。好友，汝吾毕竟都是凡人。

言语间也是带些落寞，不知想到了什么人。大概人都是有不能触碰的伤痕，即使看见类似的伤口，都会觉得疼痛。

无衣师尹道，既然已知缘分浅薄，为何还非要这般看不开。汝吾皆称自己淡薄，书读了这些年，也比不上殢无伤的疏离世情。

枫岫主人轻笑，已是万分自嘲，道，大抵是学艺不精吧。本是一篇文章，学不到你既无心我便休，偏生记得了那句，任凭他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

枫岫主人说的轻描淡写漫不经心，无衣师尹听得心惊肉跳五脏俱焚，抬头间，两人目光短兵相接，便看出枫岫主人哪里是风轻云淡，分明无奈之极伤痛至深，心有戚戚然。两人对视片刻，忽然笑得不可自抑，自嘲间颇有物伤其类之感。

好在相交千年，对方最狼狈的样子都已见过，这点无奈，也不算什么。

殢无伤如约再来的时候，无衣师尹恰好送走了枫岫主人。两人错肩而过。

无衣师尹道，此人乃是吾至交，奈何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一面难如登天——大概是专心应付女书迷去了？

殢无伤见他笑意促狭，不禁神色稍微松动，低声道，汝和他果然关系不错，那夜里汝笑了一晚上，都不如此时好看。

无衣师尹的脸色瞬间凝结。他与枫岫关系看起来纠结无比，最后已经无法在外人面前坦然说是好友，而殢无伤却直言，汝果然是很喜欢他。

克星果然什么时候都是克星。

好友，很显然是吾更倒霉些。无衣师尹心里苦笑。

殢无伤道，吾来，汝不高兴么。

无衣师尹回神听见这句话，低低地叹息一声，惆怅倏忽席卷而来，连微笑的力气都没有。他道，怎么会。汝来了，吾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才对。

殢无伤的手自他眉目间划过，将他无意识敛起的眉川抚平，无衣师尹才知道自己在皱眉。

暗自叹息，莫非死了许久之后，连掩饰的本领也忘记了么。

殢无伤却道，汝冷么？

春天还是有些清寒的，。无衣师尹本想答不冷，却忽然想起什么，强自笑道，是有些。进屋说话吧。

他忘记了，他的身体，半点温度也无。

“事情办好了？”无衣师尹收了方才用的酒杯，倒了一杯茶给殢无伤。将窗子推开散酒气，又燃了一支香。

放在架子上的如意香炉幽幽地透出青色的烟来。室内便不那么清晰，即使距离很近，也是被水面隔开一般。

殢无伤应了一声，看他走来走去地收拾，只见岁月安然静好。他道，“吾带了礼物给汝。”

无衣师尹一怔，放青纱窗帐的手微顿，回过身来。斜照的阳光投在他脸上，睫羽投下长长的阴影。

殢无伤自袖间拿出一支梨花。他走的时间不短，山中的梨花早已落尽，这枝却开得正好，锦簇盛开的花间藏着几枚花苞，娇俏玲珑。

殢无伤本想放在桌上，无衣师尹道，稍等。

他径自取了一只青色的细口长瓶，到竹屋外引了清凉的山泉水。

若是不沾水，便很快谢了。将花枝插入水中调整了角度，无衣师尹道。

吾记得汝那日惋惜落花凋零。回来时路过，便从山上折一枝给汝，纵使依然会谢，总是晚一些。

无衣师尹凝视着梨花，轻声道，多谢。

语气是欢喜的，眼神却复杂地难以言说。细细看去，似乎有些悲凉，而眉眼又分明是舒展的。

心中细细一动。像被拨动了七弦琴上最细的一根弦，颤巍巍地晃着。

喜欢梨花的不是他，而是即鹿。如同雪般毫无瑕疵的白，他如何配得上。他在那里，不过是怀念。

而随意的一句话，殢无伤竟然记得。

思维漫漫地散发回去。想着许久之前——已经久到不知是什么时候。大抵是前生年少，他随意说了什么，殢无伤便记得，然后帮他拿到，两人皆不是刻意，只是自然。

倒是应了那句，你若常欢喜，我也舒展颜。

后来他不再坦荡，假装随意地说出要求。殢无伤还是会去，即使知道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相识时的无衣。

又是为何呢。

一时不知该不该高兴，殢无伤已然喝完了茶，道，吾的事情尚未办完，先走。

无衣师尹道，吾总是在这里，不如顺便等汝。

殢无伤便笑了，无衣师尹看他难得的笑容，只觉心底的沉重一时都消散开来，一丝清风从竹林间穿过来，拂在他的脸上。

待殢无伤的身影在矮山后消失，无衣师尹转回屋里，怔怔看着那一枝梨花。

如梦境猛然惊醒，大片的时光涌回来，无衣师尹想起，如今……已是什么都不必说。早已殊途。

一枚白色的花瓣慢慢松动，最后旋转着落在桌

[ 此帖被青瓷在2011-06-17 12:5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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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oum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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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3)

1樓發表於: 2011-06-05 12: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沙发嘎嘎~~
托脸】看青瓷姑娘的文总不知道说啥好，就是觉得好美，这篇更是开头就非常清丽。
无伤小哥不鸣则已，一鸣必惊师尹~枫岫真是好朋友！！这个开头，似乎就是个杯具结局了，师尹这是在往终结里走嘛……不知道后面是往终结里走到底还是慢慢生出希望了……蹲等下文~~

墙头一个两个三个加了等等还要再加一串省略号……【扭头】所以连系统都鄙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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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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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

2樓發表於: 2011-06-05 12: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美的情境，好美的文
深深的感情卻淡淡地表露，最喜歡這種感覺了
楓岫要無衣放下，其實他也放不下，他們真是同一類人
轉生後卻還過著前世的人生，抱持著前世的感情，真是....怨念深重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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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vs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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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2)

3樓發表於: 2011-06-05 16: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青瓷姑娘的文笔还是一样的美好啊。
这个设定很妙很妙，无衣师尹死了，却有转世的枫岫主人和殢无伤去看他。
枫岫主人还有过去的记忆，殢无伤却没有，即使这样，还是一见钟情了啊。
果然是爱。
我原来听说一个说法，说是这辈子爱的越深，上辈子恨的越深。上辈子的师尹和无伤大概是爱恨交织，到了下辈子。可惜师尹没有下辈子了。

师尹说自己有5个学生那里非常嘘唏啊。最后给梨花也很美。
我小的时候写过一首诗，偷偷拿过来晒一晒，

春残摧弱雪，草雨没梨花。

梨花什么的，最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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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bowbr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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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

4樓發表於: 2011-06-05 17: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捂脸，人鬼殊途什么的，最虐了……
这样的设定很奇妙，师尹死在竹林中，魂魄一直在竹林中等殢小哥，那小哥为什么不认识师尹呢？莫非他也死了，已经轮回过一次？最后那个相见不相识又扯上即鹿了，抑郁啊，梨花什么的，不是即鹿喜欢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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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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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5樓發表於: 2011-06-06 02: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花再晚败也是要败，将这份独自的美丽留于一人心中。
其实也挺好。
他现在也挺好，被人关心和看望。在坑定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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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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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

6樓發表於: 2011-06-06 19: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6.05 【殢�】故人�S 主�更新一送�Hsdvsds姑娘~

看完這文有種惆悵感，這裡的無衣好無辜，
大抵師尹在無傷跟前，總不能像在別人面前一樣掩飾的那麼完美，
嗯，真的是上輩子利用的太徹底，現在還債來著，所以師尹你也別抱怨了(笑)
看到師尹自語他更倒楣那段，忍不住還是笑了，
這世上能讓無衣師尹認栽的人，算來也不過那幾個，殢無傷還佔了首位，挺好的^^

樓主筆觸很清新，文中塑造的意境很美，心裡的無奈描摹的也很好，很棒的文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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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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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1-06-07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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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ZHOUMOU
这其实就是个悲文……忽然想起来，我居然抽到拿悲文来送礼？默……
师尹不是在往终结里走，他早就到终点了。希望什么的，没有比有要好，因为是不能实现的东西。
谢谢夸奖~我若说我唯一的卖点就是卖弄文笔，会不会被鄙视呢，笑。
TO P7878380
怨念这个东西，是谁都有的。想着即使看的最开的人，也有不能碰到的逆鳞，何况是求而不得的感情。怅然间自然会觉得寥落，但什么也改变不了，只好认命——于是感觉很淡，很真实也很寂寞。大概就是那句，天凉好个秋。
TO sdvsds
拥抱一个，姑娘对这个可满意么？我，我明天来更新……
一见钟情什么的，其实是刻意。殢无伤无意中闯进竹林，无衣师尹看见他，自然不会想放他走。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也就那个样子了，说什么话会让殢无伤有所触动，无衣师尹必然是明白的。
总觉得这么想的时候有点心酸啊。不如还是假装认为就是一见钟情也好。
学生和梨花，都是为了写世事无常，要无衣师尹慢慢明白人事皆非，希望他能早点看开。但是感情这种事哪里说看开就能看开呢，还是要一点点地，装作不在意才行。
姑娘的诗句真美，草雨没梨花，岁月瞬间就带走了韶华。
若是有来生，师尹大概也不会再想见殢无伤了吧。
这样拼尽全力心力交瘁地爱一个人，一次就够了。
TO rainbowbride
因为殢无伤转世了，过了忘川喝了孟婆汤，前事休提。
人鬼殊途的设定我也很喜欢，无能为力的时候，反而比两个人都是人要来的好些，每见一面都是在倒数时间，误会也好情绪也罢，就都不再重要，只想在一起。
TO 幸若
明天来更新咪咕~师尹现在的状态确实不错。红尘十丈皆与他无关，在喜欢的地方住着，有朋友偶尔来看他，还能看见情人，多美好。
TO 流年无声
在重要的人面前，不自觉地无法掩饰，人都是这样吧。
像那句话说的，低到尘埃里去，再开出一朵花来。听起来有点卑微，实际上很美，因为只有那个人是不同的。
所以才会心甘情愿认栽，不然的话，以师尹的性子，必然会阴回去，自认倒霉，怎么可能是吧？
抱怨什么的，其实是在好友面前不自觉地自槽……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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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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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11-06-08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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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殢无伤便常来。春日渐渐换为夏天，溪水中落花随着时光流走，韶华轻易地逝去。

无衣师尹并不时常出去，甚至不常离开竹林。夜晚的时候，便燃起一盏灯，灯旁架着香炉，袅袅的轻烟在空气里勾勒出形状来。也不知是在为什么人指路，还是只是焚香取悦自己。

“如今是什么时候了？”无衣师尹问，山中无甲子，他许久不离开竹林，已然不知今夕何夕。

夏日闷热。竹屋的窗户都是敞开的，细细的竹帘卷上去，放了青碧色的纱幔下，无衣师尹的青衣映在其中，便透出些幽幽的凉意来。

屋内空空荡荡，一凭小案摆在中间。上面摆了莹润轻薄的白瓷茶壶，两只茶杯相对。

是竹叶沏的茶，极淡的绿色，微凉微苦。咽一口下去，便觉有风从四处透来。

殢无伤慢慢喝着，不知为何，有些沉湎的怀念从心底渗出，再见无衣师尹沉静安然的样子，只觉心底缓缓塌陷的部分柔软地一碰即碎。

“已是端午。”殢无伤道，“今日外面很热闹。”

外面……无衣师尹想要看看天空，但目光移到窗口，只能看到浮动的青色纱幔。

殢无伤道，“可想出去？”

无衣师尹一怔，轻轻笑起来。拿起茶壶将殢无伤面前的茶杯满上，他道，“这里很好。呆久了，便不再想外面。”

极为平静的语气。

见殢无伤看着他，无衣师尹道，“若是春日，有白色的梨花绽开，细细密密热热闹闹，又干净又漂亮。粉蝶落在上面，跟花融为一体。这里的蝴蝶也是不怕人的，走过去，便绕着人飞。如此时的夏天，夜里月光极好，从窗户里映进来，落在地上床上。那般纯净的白，倒觉得有些冷。……”

殢无伤静静托腮听着。对面的人将他面前的茶满上，细长苍白的手指自青色宽大的袖口伸出，中指上有细细的茧，指尖平滑圆润，日光下温润的色泽。

无衣师尹声音很好听，早年做过先生的缘故，说起话来不紧不慢，也不觉无趣。细细的风从窗外穿进来，时光从两人中间划过，无人察觉。

秋天的时候，是雨和风。或大或小的雨，骤然打在竹叶上，发出刷刷的声音，却只觉更加静谧。风穿过竹林的时候，秋日稍微干燥的竹叶互相摩擦，是宁静的海啸。夜里闲来无事，坐在外面，轻风拂过身体，舒服地仿佛这么睡下去，便能够再不用醒来。

冬天……冬天又是什么样子的？

无衣师尹却不说了。也不是不说，只道，吾才想起，似乎从不曾注意过冬天。

本是悠远的神情，无端落寞了下来。

怎么了？

吾想看看雪。

是十分寂寞的语气，浅淡地像是水鸟掠过水面，划开一道道涟漪。

吾家乡的雪很漂亮。殢无伤看了看窗外时节道，等冬天，吾带汝去看。

无衣师尹眼帘微垂，恰到好处地挡住了眼神的波动。

殢无伤只道，走吧。

到底是出来了。避开了人潮涌动的时候，趁着月色离开山中，如山鬼御风而行，冷淡着好奇地潜入人间。

果然是热闹。小贩在卖五色线和荷包，艾草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河畔。

白色的月亮倒映在水里，明晃晃地亮着。大片的荷叶亭亭地立着，只是还没有开花。

半人高的蒲苇中，少年少女三三两两聚着。少女将亲手绣的荷包给情人戴上，没有情人的姑娘，也在此夜大胆起来，约见心上人。

殢无伤和无衣师尹站在比较下游的地方，看上游漂下的河灯。河灯漂近了，便能看见五颜六色的丝绸彩纸。但，远远望去，不过是千篇一律的昏黄。

不过，倒是最温暖的颜色。

无衣师尹道，真是许久不曾见过这般景色。上次得见，还是做先生的时候，学生吵着要来。那日是白天，湖边有人赛龙舟，是极热闹的。

夜里也不是不热闹。只是喧嚣都是别人的。他们两人站在下游依旧如在山中一般，轻声喁喁地说话。三十丈之外便是花红柳绿，方圆之间清净地旁若无人。

身边只听得扑棱棱一声，是一只鸟儿从荷叶地被惊飞。荷叶一晃，潋滟的水波荡漾开去，河灯沉浮，细碎的灯光将水面的月光衬得淡了。

殢无伤道，汝等吾。说着，便转身远去，融入远处的灯光间。

无衣师尹没有答话，怔怔地看着流水。他并无可以做成河灯的东西，呆立许久，终于自袖间掏出一方白色手帕，小心放入水中，，帕角一只白色蝴蝶随着涟漪上下浮动，翩跹若飞。

殢无伤已经回来，自后方注视着他，见月光细细落在那人黑紫长发上。发丝像十丈红尘纠缠，一丝，一缕，脉络分明的样子，但梳理的时候，才知只有纠缠起来，才是人事……

而他脸上，无风无雨亦无晴。疏离懒散地看过去，仿佛这世间的事情，已经不再入他的眼，极深的倦怠。

便觉得虚幻。殢无伤暗自叹息，走过去，抬起无衣师尹的手。

是细细的长命缕，最简单的款式，五彩的丝线绕在一起，如月老牵制姻缘的线。

……只系于一人手上。

“去病。”殢无伤道。夏日的时候，无衣师尹的脸色总是比春日苍白些——其实不过是阳火太重。端午时节百鬼都遁去，无衣师尹依然招摇过市，总是难免受些内伤。

无衣师尹抬起手腕，衬着仔细端详着。前尘往事忽如梦境纷飞而过，如此的温柔，见过无数次，这般专属他一人，却是唯一的一次。

那丝线在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腕上垂着，慢慢却越扣越紧，生生卡入了肉里——

殢无伤一时变色，剑气划过，猛然将丝线斩断。断掉的彩线落在草地里，像残败的红花。

“怎会……”

无衣师尹忽然笑了。他道，“长命缕，是可以辟邪的。”

他已不是人，这种东西……自然是用不到。便是连这一点点的善意，也无法接受了。

更隔蓬山一万重。

“走吧。”无衣师尹道，径自转身。菖蒲在他身边摇动着，远望过去，是绿色的波浪。

殢无伤随他在水边漫无目的地走，始终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若是伸手，便能触碰到他，将目光如时光般自他脸上蔓延下去，呼吸间充盈起柔软的竹香。

渐渐便到了人多的地方，蒲苇间幽会的情人也多了起来。一个攥着荷包的少女见了殢无伤，忽然烧红了脸颊，慢慢走过来。

“公子……”她柔柔地唤，颊上晕红如霞，眼神晶亮闪烁如极星，少女含羞，最动人的样子。

“可愿收下？”豁出去一般，她伸出手，羞涩的微笑着，鼓足了全身的勇气。

殢无伤反射一般看向无衣师尹。那人在月光下浅笑，几乎要融在着迷离月色中。

……一时居然看地有些眼花。

少女仿佛这才发现有别人在，不禁转过头来。

见到青衫儒服的男子，一时脸上更红——不禁心中忐忑，又偷偷看了一眼低下头来。

柔媚的眼波一时凝滞。少女又看了看无衣师尹，惊疑不定地将目光转向地面。

忽然察觉到什么，少女脸上的血色忽然褪去，惨白如纸，整个人退后了几步。

她惊疑未定地看向殢无伤，万分仔细观察过后，终于选择靠近他。

殢无伤后退一步，不着痕迹地退开。

“他……他没有影子……”少女的声音沙哑地几乎不能发出，“汝看的到他么？不，汝看得见……”

自然是看得到的。

无衣师尹看着殢无伤。他也想知道，殢无伤与他相交许久，莫非从来没有发现。

殢无伤没有看他。他的目光随着战战兢兢的少女，手却摸上了剑。

无衣师尹骤然惊醒，上前几步压住了他的手。

“算了。”他道，“放她走吧。”

少女已经忘了该如何反应，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荷包落在一旁。

“吾们走吧。”无衣师尹索性抓住殢无伤的手臂，“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汝……”殢无伤难得迟疑，“她若说出去……”

无衣师尹失笑，只道，“汝见过哪个鬼是怕人的么？从来只有精魅害人只说——”

殢无伤打断他，斩钉截铁道，“汝不会。”

也不知是哪里得来的信心。无衣师尹想，好在他真的是不用害人的，否则……怎么忍心再让面前这个人，失望一次又一次，终至永远活在逝去的记忆中。

无衣师尹笑笑道，我们回去吧。

敛了所有表情，也不知是喜是哀。径自走在殢无伤前面，穿过翻涌的绿色的菖蒲波浪。青衫被夜风吹起来，头发高高梳起来，露出一点莹白色的脖颈。

那背影是看惯了的，连步伐的频率都没有变化。殢无伤却只觉他在深深叹息。惨淡的月色落入他眼底，提前酝酿了一整个秋天的寂寞。

终于一把扣住了他的肩头——无衣师尹被迫停下，没有回头。

殢无伤道，汝怕什么？

怕什么怕什么怕什么？一时千百种心思回转过去，无衣师尹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黯淡了下去，月光冷清清地，照地人心底冰凉……

殢无伤道，吾早知道。汝既无欺瞒之心，又为何不安至此。莫非在汝看来，吾便这般不可信么。还是，汝怕吾此次一去，再不归来。

空茫自心底膨胀开，酸楚燥热地堵在心中。果然天气热的时候，容易烦躁……无衣师尹心想着，完全与此无关的念头，但若不走神，他该如何应对？

终于微笑道，吾不是山鬼。若说是竹魅，汝可相信？

视线毫无遮挡地碰在一起。殢无伤极轻地笑了一下，大概只是眉目轻微的舒展，却让无衣师尹有些失神。他想着，古人诚不我欺，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笑得轻云避月，流风回雪。

殢无伤道，信。

汝居然信？无衣师尹被这一个字震惊到，回神后只想长笑。曾几何时，他说的每一句话，殢无伤都要满眼冰冷的审视一遍才肯让他说下一句。而过了前生，殢无伤却道，汝既无欺瞒之心……信。

何其的嘲讽？他在骗殢无伤的时候，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怕他揭穿也怕他不揭穿。殢无伤许是信过，许是完全不曾相信，紫红色的眼睛甚至不肯看他一眼。殢无伤道，你之一身，混沌地让吾掩目。

而前事过后得到的信任，只觉荒凉。不再奢求的礼物得到的时候，已不觉欢喜。

殢无伤从后面抱住他，手臂扣在他身上。天是热的，殢无伤的身体却是冷的——但还是透着温度，不像他从骨子里透出死气沉沉的寒意。温暖一点点传到无衣师尹寒冷彻骨的身上，让人不禁战栗一下。四野寂寥，连虫声都淡去。

头被轻轻地转过来，轻微但是不容拒绝的力道。

温热的吐息落在唇边。无衣师尹一颤，细长的手指已经覆上了他的眼睛。

接下来温柔的触感，唇齿的相依，温度的渐染，都是甜蜜的痛楚——

纵是最亲密的拥抱，依然隔着生死两个世界的远。

月亮在水面摇摇晃晃，不知哪家的船划过去，水波摇晃起来，将月影碎了满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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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2)

9樓發表於: 2011-06-09 16:0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就给轻风避月，流风回雪这八个词。
姑娘写文是一种意境，这章很多地方写的极其美。
比方说师尹把手绢丢进河里，或者是无伤把长命缕给对方系上，结果却卡进了肉里。

师尹大概的却是个十足风流的人啊。看了青瓷姑娘的文，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说，请Bad END吧。一般都会说请GOOD END之类的，但姑娘的文笔果然很适合Bad End，果然要的就是那种流年伤悲的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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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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