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1.08 【魚鱗無差】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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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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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

樓主發表於: 2017-11-08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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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8 【魚鱗無差】初雪

記立冬

許久不見的浪辰台下起了雪。
細細的雪花如漫天飛絮，零零落落三三兩兩隨風飄散，將此地染成一片晶瑩剔透的白。
雪中浮現的青色人影，面若冠玉，器宇軒昂，僅是隨意坐著便自成一股文雅風範。
「師、相……」
那人聞言看了過來，茶色瞳孔中漾著清澈的笑意。
『王，什麼風將您吹來浪辰台了？』
欲星移盤腿坐在案前一派輕鬆地笑著，手肘支在膝蓋上以掌托腮，看起來有些痞氣，卻不改那一身文人風骨。
他聽見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啞。
「突然有些想念，便過來了。難道師相不歡迎本王？」
『哈，臣豈敢。能得王臨幸，臣受寵若驚。』
他撩起衣擺在欲星移對面坐下，只見面前桌案上一局殘棋、一壺酒兩只盞，邊上還有兩本看起來被翻得有些破舊的書籍，最上的那本題著斗大的策論二字。
欲星移沒有起身，只是倒了杯酒推向他，他伸手接過放在掌中把玩。
「本王來之前，有很多話想對師相說。」
指尖摩挲著青瓷小杯，與玉質扳指敲擊的清脆聲響像是夏季時掛在書房窗檐下的風鈴。
『哦？王但說無妨。』
鮫人白皙的指劃過棋盤，在充滿黑子的陣中落下一白子。
「但本王來了之後卻又想不起該說什麼了。」
『哈。』
輕輕的笑聲隔著白茫茫的雪景傳了過來，帶走了僅存的一絲熱度。
『王不必難過，魚的記性不就是這樣嗎？』
雪落在棋盤上，像是白子的千軍萬馬，卻在觸及盤面前便消失無蹤。
「依師相看，此局還有解嗎？」
盤面上稀稀落落的白子陣地被黑子切割成數塊，大批的黑子幾乎形成包圍網，將少數白子困在其中無處逃生。
他垂眸看著那盤棋，伸出去執白子的手卻在半空中被握住。
常年握劍與筆的手並不細緻，但指掌間粗糙的繭與那熱度卻直達心底。
欲星移微笑著，將那只孤軍深入敵營的白子放在他掌心，輕柔地將他的手包覆在自己掌中。
『臣已經替王埋了一只伏兵，該如何運作，就看個人造化了。』
「師相……」
他的師相仍是那樣溫和地笑著，像是三月裡盛開的純白天荷，起身替他披上華麗的紫色滾毛大氅。
『王，天冷了，該回去了。』
「……嗯，我知道。」
裝作沒有聽見聲音中的哽咽，他的師相深深朝他行禮。
『——臣恭送王。』
他轉過身，不去看背後紛飛大雪中被掩去的那抹青色身影。

「……王？」
抬起頭來時，是墨家鉅子擔心的臉龐映入眼中。
「唔……本王睡多久了？」
俏如來沉思片刻。「自俏如來入門後約莫一盞茶的時間而已。」
「……原來只是夢啊。」北冥封宇從凌亂的桌案中直起身子，試圖舒展久趴而僵直的背脊與手臂。
清澈的聲響一路滾到了桌腳，是一枚黑色棋子。
「嗯？這是？」
俏如來彎下腰拾起那枚棋子，卻沒看到北冥封宇一瞬間黯淡下來的表情。
「……哈，或許是對於故人的留戀吧。」
自嘲一聲，伸手接過那枚黑子卻沒捨得放下。
「抱歉，叫你來卻讓你等了本王這麼久。」
「無妨，此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王請保重身體。」
「嗯，那我們開始吧。」
「啊！」
北冥封宇看著年少的現任鉅子推開窗子，縮回來的指尖蘸了點露。
「王，下雪了。」
「嗯，原來雪景就是這般模樣。」

師相，這就是你在地上所看到的景色嗎？
雪無聲地下著，掩去了那一點點的念想。

————

夢裡的王是內戰時的鱗王，那時海境未曾下雨(雪)，因此下著雪的浪辰台是師相自己心中的風景。
回到現實後是戰後，當海境第一場雪飄下時，王方才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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