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28 溥天（四沐宫廷）第七章，73F ，82F更新戏里戏外花絮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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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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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7-03-01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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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8 溥天（四沐宫廷）第七章，73F ，82F更新戏里戏外花絮部分

天朝321年，圣宗景奏十一年十二月，首辅楚国公沐流尘薨，赐以郡王礼下葬，圣宗辍朝三日，追赐太师衔，准其子袭爵，另赐幼子广平侯。景奏十二年一月，监察御史命世风流上万言书，历数沐流尘不臣之举，圣宗震怒，斥以，“尔欲使吾何颜对太师邪？＂，杖刑于月华门外，旋革官罢籍。又内阁编修任申时上密奏，历数沐流尘当政弊端，时天下攻讦甚喧，帝查纳之，又得密呈沐流尘私造帝王车辇，帝大怒，旋兴大狱，入狱者几万人矣。景奏十二年二月，着沐氏满门抄斩，追夺沐流尘封号，起棺出墓，改以庶人葬。
——《圣宗本纪》

楔子

天朝首辅负平生站在雪地里，抬头仰望，天地间一片苍茫。

今日大雪。

年轻的天朝皇帝四无君端坐在午门城楼之上，瞰视着雪地里冻得发抖的文武百官。他的两旁站立着授有爵位的高级军官，在他们的身后，是三百二十名身材魁伟的御前侍卫，纹丝不动地伫立在大雪之中。

过了很久，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负平生的身上。

负平生连忙跪下。

“起奏陛下，参与谋反的一干犯人已押至午门。＂他朗声说道，努力压制声音中因为寒冷而起的颤抖。

四无君向下望去，雪地中被禁军押送而至的钦犯无论男女均赤裸上身，手脚戴着镣铐，一块开有圆孔的红布穿过头颅，遮胸盖背，被吆喝着正对午门下跪。

“还有……＂负平生犹豫着，终于壮胆说道，“沐家之人亦在此列。＂

说完之后，他长久地伏跪下去。

他没有看着四无君长入鬓角的眉不易察觉地挑动了一下。

然后年轻的天朝皇帝答曰，“斩。＂

他的天语纶音为近旁的高级武官二人传达下来，二人传四人，而后八人、十六人、三十二人相次联声传喝，最后御前侍卫三百二十人齐声高喝“斩＂！

声震屋瓦，文武百官无不为之动容。

鲜血飞溅，犹如雪地当中盛开了朵朵艳丽的花。

在这个奇妙的瞬间，天朝年轻的皇帝四无君和天朝的现任首辅负平生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个清雅的男人。

天朝前任首辅，沐流尘。

皑皑白雪无声地降下来，苍茫了天地。

“负平生。＂四无君说道，“你知道，在我登基的那一天，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雪。＂

第一章

我在六岁的那一年成为天朝的皇帝。那一年冬天我的父皇驾崩，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雪。皑皑的白雪降下来，覆盖在宫人的尸体上，他们的血从脖颈处或者身体的其他什么地方飞溅出来，落在雪地上，就好像雪地里盛开的红花。

那个人踏雪而来，跨过汉白玉台阶上宫人们的尸体，他们的血染红了他月白斗篷的下摆。

他向我走来，身后跟着身穿黄金铠甲的八百禁军，坚硬的靴子在雪里踏出整齐划一的沙沙声。他们的黄金长矛在雪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滴下鲜红的血珠。

我的母后本能地搂紧了我。

“四无君。＂那个人说，“先帝驾崩，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天朝的皇帝。＂

他向我跪了下来，他身后的八百禁军也一齐跪了下来，他们坚硬的膝盖触碰到雪地，发出一声铿锵的声响。

“你是谁？＂我问。四周静寂无声，天地间仿佛只有我一人的声音。

“沐流尘，你的首辅。＂

那个人用圆润好听的声音回答我。然后他把我抱了起来。

我把脸伏在他的怀中，他的月白斗篷是用许多银狐的皮毛织成的。我把脸贴在死去的小动物冰冷的皮毛，轻轻磨蹭着。

“冷么？＂他说，然后他拉开斗篷，把我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他的整个人都好暖和。

在我成为天朝的皇帝之后，我开始在文华殿学习经史，批阅奏章。

我学会了不用暖和这个词来形容那天抱我坐上皇位的人，我学会了另一个词。

温良如玉。

谦谦君子，温良如玉。

我觉得没有比这八字更适合那个人的了。他的额头光洁饱满，他的眉目轩朗如星，他的月白色官袍上绣着仙鹤翱翔于云的图案，随着他的动作优雅地微微摇摆着，好像要展翅而去的样子，我总是想伸手去摸摸它们。他的手指也是像白玉雕琢一般修长美丽。他的整个人都像一块秀美的玉石，晶莹润泽，好似会发出光来。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人，只要他坐在我的身旁，我就满心欢喜。

我看到诗经的秦风中写着『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我想他就像诗经里面走出来的温良如玉的君子。我背给他听。他听了，有些惊讶地扬起眉毛，丰润的嘴唇微微抿起，然后他终于笑了出来，那一瞬间就像宁静的湖面突然荡漾起涟漪般的绮丽。他说，“陛下，讲授诗经的顾大学士没有向您解释这其中的含意么？＂

“没有。＂我如实答道，其实顾先生并没有讲授这首诗歌，是我自己把它挑了出来，因为我真心觉得这首诗像是专门为他写的。

后来我才知道他笑什么。

该死的，我若是早知道这首诗写的是妻子思念远征的丈夫，我绝不会背给他听。

但是那时我还幼小。我每时每刻都企盼着见到他。我那么那么地想讨好他。他虽是首辅，但并不亲自授课。我有五个主讲经史的老师、两个教授骑射的老师和一个侍读，都是由他一手任命。只有当他来检查我的课业时，我才能见到他。我向他背诵经史子集上的内容。如果我如果准备充分，背书如银瓶泻水，他就会颂扬天子的圣明；但如果我背得结结巴巴或者读出别字，他也立即会拿出严师的身分加以质问，使我无地自容。

他的每一个笑容，对我都弥足珍贵。

那时我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傻气，那么的依恋他，尊敬他，和爱他。

作为一个帝王，我的童年并不愉快。文华殿宽阔而空旷，即使白昼燃起灯烛，我仍能看见阴魂们透明的身体游荡在那些昏暗的角落里。他们温驯无害地捧着他们掉落的头颅，想要靠近我却又无能为力。那是死于我登基的那个冬天，那些人们的幽魂。我还看到了我的六皇弟，他也死于那个冬天，宫人们悄悄地说他掉落的头颅在乱军之中被踏碎了。他们无法把它拼凑起来，重新缝到他的脖子上。于是躺在那具小小的棺材里面的，是一具无头的尸体。六皇弟总能比其他的阴魂靠得离我更近一些。当我提笔写字的时候，他就恶作剧地在我的脖子后面吹凉气，搅乱我的心神。我知道他是想提醒我，是我占据了本因属于他的位置——天朝皇帝的御座。

那时的我，尚没有能力去理解那个冬天所发生的事的含意。我只知道我能够登上御座是得益于那场宫廷政变。我的父皇，无论他是安然病故或是死于其他原因，他在临死之前都没有立下太子。我虽是皇长子，但是父皇更喜爱的是我的六皇弟。这一点我能从父皇的眼睛里看出来，他望向我的眼神冰冷而又无奈，仿佛我是神灵硬塞给他的不祥之物。但是他至死也没能立六皇弟为太子，据说那是因为内阁大学士沐流尘多次上书，严厉地指责我的父皇想要违背圣训，废长立幼的结果。

是的，内阁大学士沐流尘。他是在那个冬天之后才成为我的首辅，成为整个天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者。天朝皇朝不设宰相，他就是天朝实际意义上的宰相。

或者说，他是天朝实际意义上的最高权利者。

这一点，我要在多年之后才能明白。在那之前，他是我的保护者，我的首辅，我的老师。我既为帝王，在我的世界里无人和我平等。然而我愿意和他分享一切。早朝的时候他站立在我的身旁。他修长温暖的手指从衣袍下面牵着我的手，提示我应当如何回答大臣们的问题。在我因为大臣们过于漫长枯燥的发言而失去端庄的坐姿时，他也会用温和的眼神提醒我打起精神来。无须严厉，只要小小的一瞥就会使我觉得满心惭愧。他是我的光，是我的一切。

那一年我十岁。沐流尘二十三岁。

那一年的初夏发生了星变。钦天监呈上的本章中写道：有客星出于阁道旁，其大如盏，光芒烛地。那是不祥之兆。宫人们用惊惧的眼神望着天空中那颗火红的灾星。根据典籍的记载，这意味着上天将降下灾难，而这于上位者有关。有谣言说那是因为我并非真命天子。有人开始质疑我的圣旨。当我有事派人询问大臣们的意见时，一位先帝的元老重臣竟肆无忌惮地对使者说道：“你自称奉了圣旨，我说这是一个黄口小儿的话。血统不正者，连上天都将降下灾难于他，你还真信他能统治这个天下吗？”

沐流尘平息了那场一触即发的骚乱。那位元老重臣被褫去官衔职位，并被勒令即日出京，遣返原籍，终身不得离境。然而关于我可疑的身份的谣言仍然在宫中流传开来。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能听到窃窃低语，当我走近时，那些宫人们就谦卑地垂下他们的头颅，用衣袖掩住了他们的嘴巴，在我离开之后，嗡嗡的低语又再次响起。我只是个孩子，他们不怕我，我对这一切无能为力。

我几乎被这些袅绕在我身边的嗡嗡声给烦死。我变得神经质而怕人，即使在睡梦之中，我仍能听到宫人们一张一翕的嘴中发出的嗡嗡声，就像飞虫漂泛在夜雨声中。我听到我的名字、沐流尘的名字、还有我母后的名字。他们说我并非真命天子，天要降灾难于我。

我的母后有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可以制止嗡嗡声。有一天当她从御花园中经过，听到两个宫女的低声私语时，她让她们自己掌嘴。在她没有出声之前不得停手。我站在母后的身边，看着她们的脸颊变得鲜红肿胀，渗出血丝，她们一边吓得嗦嗦发抖，一边用力抽打自己的脸颊，直到连着皮的血肉从她们的脸上掉下来，她们也不敢停手。

从此以后，无论我走到哪里，我的身旁都是一片死寂。那些宫人们伏跪在冰冷的地上，偷偷的仰望着我的脸。他们都紧紧地闭着嘴。

只有恐惧才能封住那些贱人们的嘴。我的母后说。你的首辅太仁慈了。他想要稳定人心，却忘了堵住流言。

那个夏天，我的母后亲自动手堵住流言。被杖杀的宫人的尸体封在布袋里，放入御河之中，漂送出宫墙。苍白而浮肿的尸体挣破布袋，顺流而下。那一年夏天，城外微风簌簌的大河上，飘荡的都是这样的尸体。那些以我的名义流放的官员在河边下马饮水，他们很快得了疟疾，死于途中。那是一个臭气熏天的夏季，血红旺盛的星映照着黛蓝色的天空，妖异而美丽。

是的，我的母后从来不是一个和蔼的妇人。她有一张男子一般过于方正的脸孔，厚而多肉的嘴唇向上翘起，成年之后我知道那是旺盛的情欲的象征。我的父皇从未满足过她。这位邻国的公主嫁入天朝之后，唯一的一次宠幸就发生在大婚的当晚，而我则诞生于那次近乎完成任务的交媾中。母后的宫中藏有男人，这是公开的秘密。有时她也从宫女的身上获得乐趣。她喜欢用指甲掐她们水灵的面孔。她的指甲长而美丽，颤巍巍的，用金丝缠绕的指套精心保护着。而对于自己唯一的孩子，我的母后有一种冷酷而严厉的爱。她让司礼监太监随时向她报告我的一举一动，当她感到我没能克尽厥职地勤奋学习之时，她让我长跪于她的宫外。有时罚跪的时间长达几个时辰之久，就连我的母后也忘了我还跪在那里。我跪在那里，膝盖酸痛麻胀，昏昏欲睡，隐约听到沐流尘柔软好听的声音在向母后说着什么，然后他俯身抱起我。他长而柔顺的发稍轻轻擦过，我下意识地握住，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安心睡去。

到了秋天，母后以我的名义实施的堵截流言的行为结下恶果。沐流尘是对的。在灾星闪烁不定的血光中，天朝皇朝需要的是稳定人心而非大规模的清洗。母后毫不留情的清洗直接导致了朝中残余势力的反扑。他们要拥戴六皇子为皇。沐流尘说。六皇子已死，他们如何能拥戴一个死人为皇。我的母后用尖锐的声音质问道。你说，他们如何能拥戴一个死人为皇。

他们找了一个相貌与六皇子极为相似的孩子。没人能证明他不是六皇子。沐流尘平静地说道。

你能证明六皇子已死。母后说。无君登基的那个冬天，是你亲手……然后她捂住了自己的嘴。目光惊疑不定地望向站在一旁的我。

六皇弟是死了。我说。你们都看不见他的幽魂么。他就在那里。我指着那个鬼魂说。六皇弟恶意地看着我们，用他捧在手里破碎的头颅，龇牙咧嘴地笑着。

我的母后瞪着我，几乎就要当着宫人的面大声呵斥我的胡言乱语。然而沐流尘将我拉到他的怀里。他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陛下。”他说，“不要去看那些阴气过重的东西。它们会侵害陛下的御体。”

于是我知道，沐流尘也看见了。或者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但却装作看见了。他能够了解一个孩子因为深宫的寂寞与恐惧而产生的怪诞幻觉。他覆盖在我双眼的手掌温暖得令我想哭。而我的母后却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知道。

那天晚上，我执意要求沐流尘陪着我。夜晚下起了雨。宫女们伏在殿下，昏黄的宫灯在雨丝中投下朦胧的光影。在那张宽大的床上，我枕着他芬芳而柔软的长发，闻着他衣服上淡淡的气味。那是一种少见而清香的兰草，贵族们用它来蒸熏衣物，有安神的作用。“沐流尘。”我用手指缠住他的头发，小小声地问道，“他们说我不是真命天子，六皇弟才是，是真的么？”

“不。”他说，“你是天朝的皇帝。无论他们说什么，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他柔和的表情变得肃杀起来，“我不会允许。”

他的承诺让我放心。“那么，”我问道，“秋狩也会照常进行么？”这是我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我听到大臣们议论，说要取消秋狩。我企盼秋狩。九月草长鹰飞，秋天的大地苍茫无垠，策马持弓的队伍浩浩荡荡，狩猎者的响箭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地回荡，猎犬追逐着野兽，被马蹄惊起的皓鸿冲上碧空。我喜欢这一年一度的宫廷围猎的场面。凶猛而训练有素的猎狗衔来中箭的猎物，它们温热的身体流着血，在我的手掌中扑扑发抖地战栗着，我的心也随着快乐得战栗起来。这预示了我性格中嗜血的成分。当我不再迷恋秋狩之后，它从其他方面显现出来，越发明显和强烈。

“沐流尘。”我撒娇地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身旁，“告诉我秋狩会照常举行。”

“不。”他说，“我已经决定取消秋狩。这是为了陛下的安全。现在天下未定，民心动荡，不是举行秋狩的好时机。”

那一瞬间我感到失望，更多的是气愤。“沐流尘。”我赤着足站在床上，大声说道，“你说过我是天朝的皇帝。”

“你是，陛下。”他柔声说道，起身帮我披上毯子，“快下来，这样你会着凉。”

“我不！”我坏脾气地嚷嚷着，拽住毯子扔到地上，“我是皇帝。我有权力做我想做的事情。我要秋狩照常举行。”我跺着脚，因为伤心和失望忘记了我应有的礼仪。

“陛下。”他看着我，“你之所以能贵为天子乃是天意。天意能否持久，则在于民心。”

“民心？”我看着他，他的眼睛明亮沉静，更显出我的气急败坏。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冷笑起来，说出了与我的年龄与心智不符合的话来，“沐流尘，你为何不说朕能否贵为天子，乃是取决于你的心意？”

我其实并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那一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附身一般，我的感觉迟钝而模糊，我的声音也变得苍老而嘶哑，酷似我的父皇。过了一会儿，我的神智回来了，我继续跺着脚，大叫大嚷，“我不管什么天意民心，我要秋狩照常举行。沐流尘，你让秋狩照常举行。”

沐流尘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他拂袖而去。

那个雨夜，因为伤心和失望，我砸碎了寝宫中所有的宫灯。宫女们伏在殿下，乞求我平息怒气。秋雨淅沥，落在宫外的梧桐树上，发出悲伤的沙沙之声。我站在跪倒的宫女中间，她们只会说“陛下息怒”，而没有一个人来抱住我，将我的头搂在怀里安慰我。沐流尘走了，再没有人会抱住我，让我把脸伏进他温暖的胸怀。我越发难过起来。那个雨夜，我不是皇帝，我只是个伤心而绝望的孩子。

秋雨终于停了下来。三天之后，秋狩如期举行。并非我那一夜的吵闹起了作用，而是我的内阁最终认为，取消秋狩会令百姓误以为朝中将有大乱发生，不利于安定民心。

沐流尘驰马来到我的身边。他宽大的月白袍子迎风飘动，他的长发高高束起，用一只紫水晶的峨冠固定在脑后，分成三络，随着他骑马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漂亮的弧线。他难得地佩了剑。

“陛下。”他忧心匆匆地勒住马，站在我的身边，“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决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半步。”

“好。”我爽快地答应。那个雨夜发生的不快已经被我抛诸脑后。秋空辽阔而明亮，我的心情也如同碧空中的云涛般舒展开来。我转头看着沐流尘的侧影，他束起发冠的样子英武俊逸，有一种肃杀的美。这样美丽的人将骑马驰骋在我的身边，令我觉得这个秋日越发美好起来。我举起手发誓，“我绝不离开你身边半步。”

然而我终究是个孩子。当狩猎的号角响起，我的红鬃马一跃而起。秋风呼啸，大地的荒草在马蹄下发出脆裂之声，我将身子紧贴在马背上，火红的马鬃擦着我的脸颊，当我纵马去追赶一只离群的野麋鹿时，我忘记了我的誓言。我一心只想着我的猎物。我听到沐流尘在身后喊着“陛下”，然而我的红鬃马将他远远地抛在身后，我的侍卫，那十五名锦衣骠骑兵落在了沐流尘身后更远的地方。他们的马都没有我的马快。这令我得意起来，我纵缰而追，金色的秋草就像波涛从马腹下翻滚而过，我不再回头，双眼牢牢地盯住我的猎物。

那只美丽的野麋鹿将我带进了林子里。那里的草更高更密，几乎淹没了马背，林中枯萎纠缠的藤蔓使红鬃马放慢了脚步，它谨慎地举起蹄子，迟疑着。野麋鹿金灿灿的皮毛在发白的树杆后面露出来，它剧烈地喘着气，温驯的大眼睛湿润地望着我，四周静谧无声，连风也不再吹动了。我举起弓箭，瞄准了它脖子下面，那块白色而柔软的皮毛。

一只秋鸦最先打破了这片沉默，它黑色的翅膀扑哧着，在林间金色的阳光下腾空而去。我听到了马蹄上。野麋鹿掉头而去，消失在林间。我回过头去，看到沐流尘打马而来，他美丽的唇紧紧抿着，额间流下汗来，他终于追上了我。

“沐流尘。”我生气地说道，“你惊走了我的鹿。”

他喘着气，说不出话来。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什么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那是箭羽破空的锐响。

“低头！”沐流尘大声喝道。他突然拔出匕首，扎入自己坐骑的臀部，趁着骏马吃痛人立的那一瞬间，他从高高的马背上腾空跃起，月白色的广袖像仙鹤的翅膀一般迎风展开，他跃到我的马背上，一把抱住我。我们一起滚落到草丛中，我趴在沐流尘的身上，他的胸膛剧烈地一起一伏，我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他侧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左手，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那只手呈一种奇怪的形状弯曲着。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我无法清晰地回忆起那次暗杀的情景。我只记得那只射向我的暗箭射中了我的红鬃马，它摔倒在地上，高高的秋草淹没了它的身影。在它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悲鸣之前，沐流尘用右手拔出佩剑，割断了红鬃马的喉管。月白色的袍子溅上了斑斑血印。我想要尖叫，沐流尘捂住我的嘴，将我按到草丛中。暗杀者就在附近，我听到靴子踩倒枯草的沙沙声，草丛淹没了我们的身影，他们正在凭着血腥味搜寻我们。

“我的锦衣骠骑呢？”我悄声问道。我从枯草的缝隙中看到了暗杀者端着弓箭的身影，约有十人之众。他们都穿着锦衣骠骑的铠甲，但他们不是我的锦衣骠骑。

“被杀了。”沐流尘注视着他们渐渐靠近的身影，他的声音和平时一样沉静好听，“陛下，把你的弓箭给我。”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靠近地体会到死亡的巨大恐惧。暗杀者的身影越来越近，他们正在慢慢地收紧包围圈，只要再踏近两步，他们就会发现我们，然后用乱箭射死我们。我感到害怕，想要哭泣，但是沐流尘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我。他右手持箭，用牙齿拉开了弓，汗珠顺着他秀美的额头滚落，落在长而卷曲的眼睫上，他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然后他瞄准了那个暗杀者的裆部。

倒下的暗杀者打乱了包围的阵式。他们捂着裆部在草丛中翻滚惨叫，不知箭发自何处。沐流尘从容不迫地拔箭、射箭，我从不知道他的射艺那么好。只有一箭落了空。当那名暗杀者凌空跃起，踢开那一箭持剑袭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扔掉弓箭，单手拔出佩剑，砍下了那个人的脑袋。

“捡他的剑！”他向我喝道，那把剑比我想象中的沉重，不比我练习时装饰华美的金剑，那是一把真正的剑。“用双手持剑！”沐流尘说，他又杀死了一名暗杀者，他挥剑的姿态优雅从容，只剩下三名暗杀者了，我颤巍巍地持剑而立，那把沉重的剑几乎让我失去平衡站立不稳，当一名受伤的暗杀者向我冲来的时候，我听到沐流尘大声喝道“斩！”我本能地挥剑，钢刃砍入骨头的声音异常清脆，那个人缓缓地倒下，尸体将我也扑倒在地，滚烫的血溅到我的眼睛里，我眨了眨眼睛，林间的一切都染上了血红，沐流尘站在我的面前，他也染上了血的颜色，美丽极了。

“陛下。”沐流尘说，“你能站起来么？”林间一片寂静，死人伏卧在草丛中，静静地流着血，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就像那个冬天一样。我想站起来，试了几次，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想大概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时候扭伤了脚，但实际上我是受了惊。那是我第一次杀人。那时我十岁。

“那么，”沐流尘叹了一口气，他弯下腰来，“搂住我的脖子。”他说。我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他单手把我抱了起来，我的身子碰到了他垂在身侧的左手，他小小地呻吟了一声。“疼么？”我问道。“嗯。”他说，“骨头断了。”他抿着嘴唇，秀美的额头全是汗水，衣衫也湿透了，“陛下，”他向我说明，“往回走一路怕是还会有杀手埋伏，我单手对付不了那么多人。往东十五里是禁军营。我们先往那里去。”

我说好，我听他的。我因为自己违背誓言，害得沐流尘受伤而感到愧疚，也为自己的无能，要他抱着走而感到羞愧。天色渐晚，林间静谧无声，小路漫长而曲折，我把头埋在沐流尘的怀里，听着他心跳的声音。他的吐息疲惫而柔软地吹拂在我的头顶，令我昏昏睡去。

天黑的时候我们到达了禁军营。有谁把我从沐流尘的怀里抱了过去，我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发带不肯放手，他柔声安慰我，轻轻掰开我的手。我们现在是在一个帐篷里。沐流尘坐在我的对面，正向跪在他面前的那人在说些什么。有人在帮他上药，他的衣襟畅开着，受伤的左手软软地垂下来，由人包扎上药。

天朝禁军营副统领王隐走了进来，挥了挥手，赶走了其他的人。他是一个粗豪的汉子，身材魁梧，留着络腮胡子，身穿黑褐色五品武官斗鱼服，炫耀似地露出他肌肉发达的上臂。他看到沐流尘眼睛亮了一亮，“首辅大人，”他装腔作势地躬身说道，“好久不见了。”他的目光落在沐流尘软软垂挂在身侧的左手，“首辅大人受伤了？”

“禁军营统领武咸尊呢？”沐流尘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皇帝御驾在此，怎么还不见他前来参见？”

我那时还不知道，禁军营中也发生了兵变，大部分人已经投靠了我们的敌人，但是他们中间也存在着矛盾，禁军营统领武咸尊不想背上戮君谋反的罪名，他不打算将我们杀死在禁军营中，而副统领王隐则另有打算，“首辅大人向来算无遗策，怎会想不到，武统领他根本就不敢来见您。”他玩味地微笑着，看着沐流尘，“将来说起来，陛下和首辅大人是死在了禁军营外，可不管咱们武统领的事，他可是连你们的面都没见着。”

沐流尘哼了一声，“王副统领，”他说，“你杀武咸尊，我升你做正统领，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帐篷中昏暗的烛火跳了一跳。王隐转过头，向我看来，我连忙闭上眼睛，装出假寐的样子，我虽年幼，尚无法理解事情的全貌，亦知道王隐一句回答，定我与沐流尘二人生死。

我听到王隐的笑声，“首辅大人，”他说，“人说色胆包天……”他将手掌伸入沐流尘敞开的衣襟，按上赤裸的胸膛，贴着那片如雪的肌肤慢慢往下滑动，“我有没有这个胆量，便看首辅大人您了……”

沐流尘突然闷哼了一声，“别……”他虚弱地推拒着，看向我的方向，“别在这里……”

“放心，我的首辅大人，陛下睡着了呢。”王隐说，他的呼吸粗重起来，“再说，一个十岁的孩子，看到了又能明白什么，”他喘着粗气，一把撩起下摆，分开双腿坐下，将沐流尘抱到自己的身上，“还是首辅大人您想到外面去，给全禁军营的人看？”

“唔……”

我并不十分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沐流尘的发冠乱了，那头柔顺的长发披泻下来，丝绒一样覆盖在他赤裸的肩头，半遮住了他的脸，秀丽端正的下巴被王隐捉在手里，他被迫向后仰起头，男人粗暴地啃咬着沐流尘红润丰满的嘴唇，好像要把他咬出血来一样，然后他把舌头也伸了进去，蛮横地搅动着，吞咽不下的透明津液顺着沐流尘白色的脖颈流下来，他的衣襟被扯向两边，露出整片雪白的胸膛，他虚弱无力地背靠在王隐的怀里，正面对着我，让我看到了全部。

我看到他身后的男人用大手捏弄着沐流尘淡色的乳尖，用力拉扯它们，让它们变得红肿挺立起来，就像深陷雪中的两颗樱桃，然后那双手伸入了白色的里裤，粗大的手指在里面蠕动着，沐流尘低低地呻吟起来，姣好的眉紧躇着，丰满滴血的口唇微微张开，颤抖着，吐出我从未听到过的魅惑的声音。

不知为何，我嫉妒那个名叫王隐的男人。我要砍下他的脑袋，我要割下他亲吻过沐流尘的嘴唇，我要砍下那双抚摸过沐流尘美丽的身体的大手。

“这样就不行了么？”那个男人戏谑地低笑，“看来您这身子被不少人抱过呀，首辅大人……”

然后他不再笑了，他抱起沐流尘的身体，用自己的膝盖分开了他的双腿，他曲起沐流尘白皙匀称的大腿，并且卷起了他衣衫的下摆，沐流尘那柔细如丝绢、不停抖颤的双丘，就这样毫无遮掩的裸露在我的面前。

男人直欲刺入云霄、泛着红光的男性坚挺映入我的眼帘，我感到嫉妒又自卑，我将手伸入自己的里裤，轻轻握住自己，我没有想到男性的器官可以如此庞大，我以为它们都像我的那样小而柔软，像鸽子一样乖巧地蛰伏在裆部。

我蜷缩在黑暗里，咬着手指，看着那支庞然大物捅入沐流尘的双腿之间。他美丽的身体为此而痉挛起来，他清丽端正的脸庞泛起了羞耻的红潮，他秀美的脖颈像垂死的鸟儿一样向后仰起，从他的喉咙间发出了细小的呜咽声，就像被猎犬咬住要害的小野兽一样，他的眼睑紧闭，长长的眼睫不断颤抖着，摇晃着头，发出低低的悲鸣声。

我看着男人得意地一次又一次将自己骄傲的庞然大物捅入沐流尘柔弱的股间，仿佛炫耀一般，连根没入，再完全抽离出来，在空气中湿漉漉地弹动着，带出从沐流尘纤细红嫩的内襞里淌出的蜜汁。即使我如此幼小，我仍能感到嫉妒和痛苦在咬噬我的心。我发誓我要割下那个骄傲的家伙，扔在脚底用靴子踩烂。这个誓言在未来的某一天中将会得到实现。

那个夜晚在我童年的梦境中反复出现。北风在秋夜空旷的野地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帐篷里昏黄的烛火摇摇欲坠，我闻到了熟悉的皮革的味道，只是在梦里，我变成了那个名叫王隐的男人，我尚未发育成熟的器官挺立起来，变得坚硬而雄壮，我把它插入沐流尘分开的双腿之间。沐流尘柔顺的长发披泻下来，他弓起美丽的身子，用圆润好听的声音低低泣饶，我从背后抱住他的身子，呻吟着他的名字，我稚嫩的童音和男人低沉粗哑的声音汇成一首充满情欲的歌，我快乐地喊着“流尘……流尘……流尘……流尘……”

我十岁的那一年，在那个秋夜的帐篷里，有了第一次梦遗。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沐流尘是我的父亲。

PS：谨以此文向万历十五年和我的帝王生涯致敬，因为狗血桥段皆出自这两本书……

[ 此貼被菊花君在2007-03-31 13:07重新編輯 ]

化外雲天－雙橋后援會專屬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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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神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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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樓發表於: 2007-03-01 22:2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撒花～～～樓主的新坑阿~~~開心~~
相當好的設定麽~~
四無是布丁的兒子？？一統江山阿~~
無情的王者路……四無最後不會真的殺掉布丁吧？？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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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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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8)

2樓發表於: 2007-03-01 22: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真诡异
四无君的性意识成长得真是早~~~
年下,父子,乱伦~~
奢迷的华章
静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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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yin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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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7-03-01 22: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大人的四沐標題就直接沖進來了……
不過看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瞬間……有點……被炸的感覺XD（爲什麼這個人被炸了還這么開心？……||||）
時代背景合人物關係設定等……真的是很出乎意料啊=口＝
不過一開頭就看到沐沐已經死了，最後還落得滿門抄斬。。。不由得有點傷心Q-Q
不知道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嘛，總之很期待後面的更新呀～爆 ><

年輕美麗的布丁牽著正太孔雀，這個場想象起來很萌呢！～>/////<
布丁確實很合適溫潤如玉這個詞呀～一身暖黃，看上去就好溫暖，真想扑進去抱抱！！>O< [毆飛]
王隱在這裏的表現，俄，讓我很吃驚……=V=|||||||
大鬍子原來你一直覬覦著布丁啊！=[]= 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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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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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7-03-01 23:1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宫廷从来是都是出悲剧的，看到序言心里就已经凉了。
不过我会一直追下去，和沐沐同喜同悲。T T

沐沐是死了以后才被抄的家，那究竟四无是在想什么呢……
他那时候应该知道沐沐是他的父亲了，两人的关系应该也是情人了吧。（或者已经爱恨难清了？又爱又恨？不要和偶说那时候四无就已经是早已经起了杀心，那密呈是终于找到个借口……T T）
最无情是帝王家么？泪……

不过王沐那段偶囧了一下，和人主观原因，作者麦打……>_<
就像庭上的极道杯一样……口丁乙

菊花大神啊，请努力填下去吧，我期待着四无和沐沐的爱恨情仇~握拳，流泪……
小声问一句，我可以勾答一下你的签名画的作者么？

另外，鱼亲，我是看见你的回贴特地来和你十八相会的哦~灾我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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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ren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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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7-03-01 23: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楼主名字马上冲进来
想说好好看啊可是被雷到了- -
想说好大雷啊可是真的好看- -
痛着并快乐着……大人你太强！
父子什么的别管了，来一场华丽丽的年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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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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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7-03-01 23: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四沐就冲进来了了。
不管是不是雷都冲进来。（父子，年下，乱伦，高H。什么的都麦管了。。）
宫廷啊。。宫廷啊。。
一般都是悲剧啊。。。

小沐真是谦谦君子，边看文边想到自己看九皇看到侠刀杀小沐那几节。都快昏倒了，被一代大侠几集之内连秒2个命的感觉真是。。泪。。。

希望这里的小沐能有‘比较’好的结局。。要死也来个死得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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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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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7-03-01 23: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忍不住回贴了~
一开始以为是朱翊钧四无，张居正流尘，后来才发现又加了点申时行进去哈~不过就算是情人。。。还是如张居正一样的下场。。。该说政治是千古不变的血腥么？
一直都很喜欢大人的文，我会一直追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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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8)

8樓發表於: 2007-03-02 00: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好看喔~~~QQ
我已經不知道我要說些什麼才好....@@"
感覺上，好像是元凰對上北辰胤@@"
呵呵~
因為最後的一句話...
原來~四無君的父親，是沐流塵啊?
宮廷戲，好好看喔~
尤其是序章，那一聲的:斬...
而後的形容，讓我著了迷的看了下去...
也讓我想起黃金甲這部電影的場景...
姑且不說它的故事，但是它的場景，它所描述的宮廷事件，的確讓我印象深刻...

八面玲瓏心身瑤
音和樂起聲繚繞
才能與誰能共處
子孫傳承霹靂熬
黃浩瀚
文無垠
擇水流
留千里
欲與君同千年載只願君能勿忘塵
敬我摯愛霹靂之黃文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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