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6 【殘滅卷】（龍劍-修改版）1-6，1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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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yingwei

昔時情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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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4)

樓主發表於: 2008-03-17 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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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6 【殘滅卷】（龍劍-修改版）1-6，13F

註：全面翻修果然是很囧的決定，不過，慢慢來縂有結束的一天吧……ORZ

引

青山謝流水，好去到人間。
豁然之境本該不問紛擾，奈何一名不速之客，擾了這份寧靜。
斜揹古塵的白衣道者，拂塵揮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瞬間，消失不見。
劍子——
不及阻止的人氣喘吁吁，握著甘蔗的手仍不忘敲打石桌，不禁大怒道：「每次都給我來遁的！有沒有一點尊師重道之心？！」
鳥獸四散，葉落紛飛。
道人疲倦地坐了下來，也不客氣，拿起茶壺直接對著嘴喝了一口，嘀咕道：「我就不信你能跑到天邊去！」
哼哼哼哼……

幕一

疏樓西風與豁然之境截然不同。
尊為儒門天下的龍首，居所自是與衆不同，雅致，別緻，華麗無雙……當然，追根溯源都要取決於疏樓之主。呐，此刻，疏樓龍宿正半倚在白毛榻上垂眼休憩，持煙之手擡起，忽然開口道：「起風了。」
門外清掃落葉的默言歆似是感受到什麽特別的氣息，一擡頭，果不其然看到遠遠走來的道者，欠身行禮，低聲道：「劍子先生。」
往常前來迎接劍子的必是龍宿的心腹丫頭穆仙鳳，今日……劍子微揚雪眉，「你家主人可在？」
默言歆點頭。
劍子對默言歆的沉默習以為常，尋思異樣之際，邁步走向那明知他已到訪，還是動也不動的龍宿。
「秋高氣爽何不外出？」
「醉臥暖榻以待時清。」龍宿慵懶地側過身子，轉向好友。
劍子不以爲意地坐在那白毛榻上，不輕不重地推一推龍宿，「茶水也省了？」
「劍子。」龍宿緩緩睜開一雙金珀色的狹眸，「茶葉就在庖廚，汝不妨去尋。」
「豈能反客爲主。」劍子仙跡睫毛輕動，感慨不已道：「難得來疏樓一趟，未讓鳳兒前來相迎，自身竟也懶到這步？」
「吾未說汝寒酸小氣，汝倒是反打了一耙？」龍宿聞言，翻身坐起，華麗麗的珍珠紫衣熠熠生輝。
劍子往旁邊坐了坐，「儒門待客之道，是這樣麼？」
「吾一向是禮尚往來。」龍宿輕搖扇子，優雅的臉龐半遮半掩，唯獨那一雙幽深的眸子如映寒潭，「劍子，無事不登三寶殿，自吾成為儒門龍首之後，這是汝三個甲子以來的初次到訪，要吾如何無所猜度？」
「好友啊……」劍子仙跡抿唇搖頭，「劍子雖是四處雲遊，無一日不想起疏樓，今日拜訪，你若要那份見面禮，可真讓人心寒。」輕輕一嘆，起身要走。
「汝去何處？」龍宿眉眼一瞇。
「去尋茶葉來沏。」劍子轉過來，那張臉孔微有幾分無奈，「有友無茶，相對枯坐豈不大煞風景？」
「那吾就在此靜候。」
儼然對劍子的毫不見外很是受用，龍宿輕笑，飛揚的神采如若微曦乍現，是清俊，是疏狂，是驚人的風姿。
「嗯。」劍子走了兩步，頓住，折返又道，「龍宿，吾也許會迷路。」
龍宿不置可否一笑，「汝是在客套什麽？」疏樓旖旎，燈帷華麗，一般人易迷方向，只是劍子是那尋常之人麼？
劍子「哈」了聲，飄然而去。
龍宿一手搭在腰間，一手輕搖紫扇，目視離去的那身白衣，冷不丁開口：「默言歆，汝去接應鳳兒。」
「是。」門口的黑衣少年應聲。
「你要默言歆去何處？」很快從側門而回的劍子，不動聲色地問。
龍宿似笑非笑，「汝不是好奇之人。」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劍子音落人到，手中拎著疏樓的紫沙壺，「何況吾只是追求仙道一俗子。」
「汝認為成仙好嗎？」龍宿拿起杯子遞給他。
「這嘛……」
茶水咕咕流出，劍子給龍宿斟了一杯。
「又要說汝的想法未必適合吾？」龍宿手指一摸杯身，嘖嘖道，「劍子，吾記得汝對冷茶水很是抵觸。」
「『重溫』也是一種樂趣。」劍子揮袖點起桌下的小火爐來熱茶。
「是嗎？」龍宿說得有幾分漫不經心。
劍子笑了笑，「証道之途端看個人悟性，委實沒什麼可講。」
「汝對吾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龍宿的扇子搭在胸前，「偏對吾這『雲霧雪芽』情有獨鍾。」
「吝惜這一點點茶葉？」劍子心滿意足地呷了一口熱騰騰的茶。
「茶葉是吾惟二不求華麗的事物。」龍宿的華扇輕輕抵在下頜。
「茶葉本是貴在雋永甘醇——」劍子仙跡雪色的劍眉揚起，「既然茶葉是『惟二』不求華麗的事物，那麼『惟一』呢？」
「不可說。」龍宿顧左右而言他，「汝今日來，不會為了討這區區一杯茶水吧！」
「嗯——」劍子順著那綿延十里的疏樓庭園望去，「楓紅遍地呐。」
「又在『欲蓋彌彰』，汝不是傷春悲秋之人。」龍宿手扶桌面，扇子一揮，風勁所到之處捲起片片丹楓，又如落花流水，紛飛迷離。
「是嗎？」一樣的兩字，不同的意味，這次出自劍子。
龍宿明白，劍子存心藏匿的事，任誰都問不出個究竟，於是轉變了話題。「劍子，汝要在此夜宿麼？」
「恭敬不如從命。」劍子一頷首，古塵劍的穗子在肩頭飄揚。
這次倒是答應得爽快啊？
龍宿起身一伸臂，說道：「請，好友之房，鳳兒一直備著。」
「為何不見鳳兒？」
「買菜。」龍宿老神自在地說。
買菜？
疏樓西風後山的哇菜足以吃上百年，要千里迢迢到城鄉去買？騙三歲小孩可以，活了幾百年的老相識，要不要給他這個面子？
劍子從善如流地打馬虎眼，「那晚上一定有豐盛的齋宴了。」
「大可拭目以待。」

* * *

晚飯被堂而皇之「換」掉，理由是龍首興起，請客吃水果。
這一吃……吃了好久，好多，好飽。
那頓應由穆仙鳳準備的豐盛齋宴不了了之。
徑自回房之後，劍子的休息就是盤膝打坐。一般說來，佈置上好的房間，對他而言意義不大，龍宿清楚這一點，因此，他休息的廂房是疏樓中的奇景：清淨古雅；依如劍子仙跡給人的直覺，不食人間煙火。
不食……人間煙火？哦，那是看上去而已。
稍有風吹草動，靜若止水的道者就會敏銳地睜開眸子，拂塵一揚，房間中剩下的一根蠟燭應聲而滅，人影也隨之躍起。那……窗外的人是穆仙鳳和默言歆——嗯？人在自家宅院，何當落落坦然，何以左顧右盼？
劍子眉宇間的褶皺加深，眉心一點額印在月色下越發朦朧熒亮。
不及細想，一道掌風直奔穆仙鳳的背脊，默言歆揮拳相抵，一方面要護住仙鳳，就使得力有不逮，被那勁道震的向後劃了十數步。紫光一爍，華麗的艷澤自默言歆和穆仙鳳的身後發出，頓時，鮮血若落櫻，極度絢爛中化為灰燼，湮滅，只在瞬間。
「不堪一擊，哼，默言歆，送鳳兒回去休息。」
「是，主人。」默言歆的聲音儘管有些倉促，卻是不變的恭敬。
淩亂的腳步，說明，有人負傷……劍子低低地沉吟了聲。
外面臨窗獨立的華服男子，呵呵一笑，「好友，今夜月色朦朧，何不同賞？」
「打擾了。」劍子拂袖一揚，推門而出，晚風徐徐吹來，衣袂翩然。
漫步在曲徑通幽的小徑，龍宿仰望月空低吟，「明月長在目，明月長在心。」
「在心復在目，何得稀去尋。」劍子淡淡地應聲。
意外聽到身後之人口出詩詞，龍宿以扇掩唇，悠然沉笑。
劍子哪裏是吟風弄月之人？不過是在龍宿的書房中看到過此詩的字畫，剛才聽到龍宿提及也就隨口對了半句。月光如練，人影婆娑，龍宿衣上的珍珠粒粒如同春秋戰國時的明珠皓鑭，光暈生輝，迷人雙目。
「請教劍子，何謂吾之稀尋？」
「何必明知故問？」劍子仙跡微微閉目。
「汝不說，吾如何得知？」龍宿哈哈一笑，「劍子，莫要拐彎抹角損吾，汝想問什麼不妨直言。」
劍子睜眼的瞬間，身形抖動，極光般劃過龍宿身側，探臂一勾，一把玲瓏入骨的長簫沒入掌中。
「劍子，拿而不問謂之竊，汝怎可明目張膽搶吾東西？」龍宿華扇陣陣忽悠前額，又似疏忽，又似懊惱，更似大而化之的談笑。
「紫玉身為神，黃金環加節，百煉所鑄謂之名器。」劍子並不理會對面友人聲情並茂的表現，一徑望著長簫。
「汝若喜歡此簫，直言就是，吾可以考慮相贈。」大方是龍宿的本性，自詡對待友人，那便更無二話。
劍子仙跡手中的簫轉了一個圈，「龍宿，深更半夜，汝拿這根簫要去什麼地方？」
「拿來與好友賞玩。」龍宿一副懷念不已的模樣，「昔日吾成為儒門龍首，汝曾奉師命在龍門道的大殿上為吾吹奏一曲《泛滄浪》，到如今，又別經年，也難再聞一次，實在是可惜啊。」
「儒門以六藝聞世，我才是班門弄斧。」劍子的笑意不曾掩飾那抹欣然。
龍宿怡然地搖了搖扇，「論音律，武林自有『三玄音』，儒門不需錦上添花，為之譜詞倒可冠絕天下。」
「好個『當仁不讓』。」劍子點點頭，「能讓儒門第一人為之譜詞，面子夠大，那『三玄音』若不能以絕世音色奏出，豈不辜負這番美意？不過，三玄音的樂器皆出自『無聲城』，在音色方面倒不必憂慮，你說，是不是？」
龍宿避之不答，華扇掩唇一笑——劍子，繞了一大圈，汝還是把問題兜回來！
「既然龍宿如此緬懷昔日……」劍子十指拈簫，「吾今日就再奉曲一陪。」話音落，綿長悠遠的篤篤簫音也隨之流瀉而出。
龍宿閉目靜聽，緩緩頷首，唇角揚起優雅的弧度。
兀地，簫音陡然直轉，曲風緊繃肅殺之氣，四周風聲水起，瑟瑟簫音如若利刃劃破長空，林葉搖曳，幾個黑衣人狼狽跌出，疊羅漢般成了寶塔狀，五官七竅隱約有血溢出。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龍宿一點都不驚訝，仍是笑意不減唇邊。「好友，汝的簫音吸引了不少聽客。」
「天下豈有白聽之說？」劍子面無表情地拿下長簫。
「劍子啊劍子，這麼說，吾是聽之有愧了？」龍宿袍袖一抖，一根串著珍珠的紫色的繩索困住了那幾個黑衣人。
「你是特別的。」劍子仙跡微微一笑。
「哦？特別在什麼地方？」龍宿難得興致盎然，於是決定究根問底。
「可以秋後算賬。」劍子不慍不火地丟個答案給他。
秋後……清帳？龍宿沒好氣地用力瞅了他一眼。
劍子也不理會龍宿，逕自走到幾個被捆的人跟前，拂塵一甩，溫言説道：「什麼人派你等來疏樓西風？」
「賊人！還我們的……嗚嗚……嗚……」幾個人突然神志大亂，口吐白沫。
劍子仙跡眉一斂，食指探在其中一個脖頸上，「中毒。」
龍宿挑眉，「竟然有人在吾疏樓西風下毒？」
「你很沒有面子。」劍子淡淡地說，「這毒是在你的眼前所下。」
「也是在汝的眼前。」龍宿不以爲然。
「我是客，你是主，怎可喧賓奪主？」劍子仙跡轉眼望向他，「龍宿，依你所看那喊誰人賊子？要那賊子還什麼東西？」
「與吾無關。」
龍宿不為所動，斜靠樹邊欣賞月下曇華……以及同在月色下的白衣道者。
「耶……」劍子彎腰探視那些人的鼻息，「人死在疏樓西風，你始終脫不了干係，況且，事情並不單純。」
「劍子，既已出世，又何必涉入江湖？」龍宿吸了一口煙斗，「要知道，一步江湖無歸期。」
「何處遠離是非？」劍子仙跡擡起頭。
「離不離在汝，別人沒有資格決定。」龍宿一揮扇子，那些人頓時被捲入無間，「今日已晚，劍子，回房吧。」
「就這麼處理了？」劍子直起身與他四目相對。
「這麼處理不夠華麗麼？」龍宿好整以暇地反問，「乾乾淨淨，不留一絲污垢。」
「堂而皇之罷了。」
劍子搖了搖頭，一拂袖，打算回屋。
「劍子……」龍宿低喚。
劍子仙跡身形一頓，然後開門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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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yingwei

昔時情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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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4)

1樓發表於: 2008-03-17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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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二

飛花輕似霧，小爐聞香裊，一雙人影相覷而坐。
疏樓石桌，黑白子，對弈正酣。
指尖的棋子那冰涼的觸感令執棋人心神清爽，劍子數了數棋盤上的目，「到底，還是吾險勝一招。」
龍宿優雅地吸了一口煙，「汝是咄咄逼人，半點喘息的餘地也不留給吾啊。」
「耶，龍宿，以你的實力，要吾留有情面不是對你的最大侮辱？」劍子仙跡銀白的髮絲在風中飄拂，「何況，以收官的腹地來看，是你突然溜神。」做了多久的好友，會不清楚對方的能力？龍宿這人太優秀，如同他身上熠熠閃光的珍珠，無論何時都能綻放出最璀璨的光彩，這也造就了他張揚卻慵懶的性格……要他去認真可以，但會很難。
「哦？」龍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華扇抵頜，「原來是這麼回事。」
「耶……」劍子以子敲敲棋盤。
龍宿盯著他修長的手指，笑而不語。
「主人。」默言歆俯身施禮，「有客來訪。」
「不見。」
「好友——」劍子悠然開口，「你不怕面目生銹麼？」
面目生銹？虧得這個刀子嘴的劍子說得出，龍宿斂眉，「來者何許人也？」
「無聲城的五大護法之四——徵音君。」默言歆據實回答。
無聲城？
龍宿的視線與劍子在半空交會，兩道銳利的光澤頓時達成了某種共性，「劍子，汝說吾是見還是不見？」
「你自有主見。」劍子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此問多餘。」
「讓他進來。」龍宿長睫一動。
「是。」
「這盤棋結束，吾也該告辭了。」劍子兀地站起，拂塵高揚。
「汝就這麼半途離開？」龍宿話中帶話，「只怕那位徵音君會困擾。」
「嗯？」
「遇上卻連招呼也不打，可是道門與無聲城有何過節？」龍宿哂然沉笑，「徵音君會這麼想吧？」
劍子倏地彈指一點，茶杯旋移到龍宿跟前，「這杯敬我吧。」
龍宿挑起俊眉，「原因？」
「我在陪你呐。」劍子側臉望向跟隨默言歆款步走來的華服公子。
「是哦。」龍宿忍俊不禁，「吾該敬汝這不出世的先天人一杯，請。」
劍子也不客氣地伸手接住，翩然落座，仰首飲下。
「無聲城四護法『徵音』得見儒道兩教先天。」華服公子眉目清俊，風度翩翩地斂裾一禮，音如弦上樂，沁人心脾。
「莫非花伴月擅離職守？」龍宿也不看也不聽，揮扇輕搖，逕自發問。
「『南風輕挽』花伴月的確在儒門天下接待八方來客，不過……」徵音君微微一笑，對龍宿的冷漠孤傲不以為忤，「吾主修書一封，臨別吩咐，務必要親自交給龍首，不可別經人手，故此登門叨擾。」
「既然不可別經人手，必是要務，城主竟不親自前來？」龍宿冷冷一笑，目視對面而坐的劍子，「看來吾這疏樓太過隨意，成了鄉野小鎮，許人來去自如。」
劍子揚眉，「哦——」
那一聲「哦」，包含很多種意思，比如「是嗎」、「原來如此」等等，龍宿順手又斟了一杯水，華扇斜遞，穩穩落在劍子跟前，「請。」
是求和，劍子一笑，不再開口相戲。
「龍首莫要誤會。」徵音君欠身，「吾家城主本來是要前來親見龍首，奈何城中繼而連三又生事端，實在不克往來，還請龍首撥冗一閱書函。」
「書函在何處？」龍宿雙眸沈靜如水。
徵音君從袖中掏出一封褐色封口的信函，遞給了身旁的默言歆，默言歆必恭必敬走上石梯，輕輕放在桌上。
龍宿突然問：「鳳兒如何了？」
唉？徵音君一怔，他沒有料到這個男人會無視客人的存在，略有幾分詫異。
「無大礙，還在調息。」默言歆微微皺眉。
「哎，凡是儒門之客，疏樓必當華麗款待，不過……小婢子近日不適，難以上好酒宴款待貴客，真是困擾。」龍宿拎起雅緻的紫砂壺，揚起手臂，居高臨下流出汩汩茶水，「只有一杯茶水，怠慢了？！」
那句輕忽的「怠慢了」是客套，還是送客之詞，各人自可心領神會，劍子默默地瞅著眼前一幕。
徵音君臉上浮現一抹複雜的神色，須臾，緩緩道：「龍首，徵音會在遠離疏樓西風十五里的廟中等待佳音，叨擾甚久，告辭。」
「不送。」龍宿冰涼的指尖收轉華扇，肩頭一側，眸光不再望他。
「請。」
徵音君在默言歆的帶領下離開疏樓西風。
一切恢復如常，劍子放下杯子，「龍宿，茶盡了。」
「盡了，是以送客離去。」龍宿單手搭在腰間，華麗的珍珠光澤朦朧，在無意的觸碰下隱隱有聲傳出，極為輕靈。
「你不看那封信麼？」劍子的視線落在石桌的信上。
「劍子，汝似乎比吾還要關切無聲城之事。」龍宿一頭淡紫的髮絲流瀉胸前，在風中繚繞萬分。
「無聲城是江湖上隱匿的組織，鮮少涉足中原，此次前來你不認為有疑？」劍子拖長了聲調，「更何況……」
「何況——」龍宿替他說了下去，「汝懷疑這件事和昨夜有人偷襲疏樓西風有關。」
「莫非不是？」劍子反問。
「劍子，有時候……」龍宿起身，仍是那麼堂皇地一手持扇，一手搭在腰間地走到了劍子面前。
「怎樣？」劍子揚起首。
龍宿食指抵在劍子眉心雪亮的額印上，然後，指尖燃起一股火燒般的熾熱。
劍子後退半步。
「不夠善解人意。」龍宿嘖嘖道。
「噢……」劍子若有所思地認真說道：「龍宿，你急需一位善解人意的紅顏，而非白首相交的知己。」
「嗯哼。」
要紅顔？還是要知己？
好問題啊……龍宿衣袖一捲，華扇負於腰後。

* * *

「吾有說過要遠行麼？」
龍宿端詳了半天因忙碌竟未注意自己到來的穆仙鳳，驀然開口。不是來這丫頭的房，還不知道有人蠱惑軍心，動作比他的決議還快。
「啊，主人！」穆仙鳳觸動了腰間的傷口，微微一抽氣。
龍宿托了她一下，隱有不悅。
「鳳兒知道不該擅自行動，只是——」穆仙鳳慚愧地咬唇，「劍子先生說——」
「他說這是吾的意思？」龍宿淡紫的眉毛彎了彎。
「主人在晚席間把『雞肋』移到了別的碗中。」穆仙鳳靈動的眸子閃了閃，「劍子先生認為這是取自《三國演義》的曹操意向，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不如遷移，故此要吾和默言歆早早準備。」
劍子，那雞肋分明是他……龍宿眉宇動了動，終是牽唇一笑，「罷了，沒有什麼是修道人解釋不通的，不過，汝這般聽從他人言語，是不是以後搬去豁然之境？」
「鳳兒知錯。」穆仙鳳臉色一白。
風吹水紋，燭幢幢，白衣飄浮人影動。
「劍子，這是家務事，汝也要參與麼？」龍宿挑眉凝神。
「吾一向視鳳兒為後生晚輩。」劍子拂塵一甩，「你這話涇渭分明，未免傷情。」
「汝還在意吾倆之間的情呵。」龍宿「哦」了一聲。
「你始終在懷疑這一點。」劍子佯裝失意，轉身嘆道：「我看我還是離開得好，比較不會讓你有所芥蒂。」
龍宿身形一晃，擋住去路。
「走不成，不走又讓好友為難，真傷腦筋。」
「要走，還要順手牽羊？」龍宿的扇子抵在劍子的胸前，「汝越來越自覺了。」
「既非疏樓之物，早晚招惹禍端，不如棄之。」劍子捏住華扇一邊推向外側。
「不——」
唇線一吐珠璣，龍宿俊美的容顏掠過一絲寒意，扇動如蛇，翻腕間，手腕相抵，氣勢之猛，竟把劍子的手腕折抵回胸前。
劍子眉峰一攢，輕「喝」出聲，另一隻手甩動拂塵，捲向龍宿的手肘。
龍宿身手何其敏銳，自然也不會輕易被襲，抽撤之間，鉗住拂塵穗往懷中順勢扯去，華扇幾顆珠子在較量中震落。
「劍子——」
「龍宿——」
兩聲低喝異口同聲，不變是對峙的身影，還有互相牽制的四臂。
「主人！先生！」
穆仙鳳驚呼，立即又摀住了嘴唇。
她很少見主人和劍子先生紅臉，更別說動手，可……主人的臉上沒有殺氣，如果一定要找，恐怕僅是一絲……鮮少的意興，而劍子先生還是一如往常，沒什麼太大的波動。
真……真是的，既不必刀劍相向，他們兩人在折騰什麼？
這時，屋內極光一閃，兩位先天消失不見！
疏樓西風三里外，月色如水，劍子臨風獨立，衣袂飄飄，手裏除了一根拂塵，還多了一根紫金長簫。
緊隨其後而來的龍宿輕搖華扇，「汝是打定主意不肯物歸原主嗎？」
「龍宿，明人面前不說假話。」劍子轉過身來，掌中長簫一橫，「這簫，乃是疏樓西風之物？」
龍宿勾唇一笑，「汝對這簫真是耿耿於懷。」
劍子選擇開門見山，「這兒遠離被監視的疏樓，直説了吧。」
「強人所難。」龍宿輕輕拉住他的手腕，「先是打再是勸，軟硬兼施，劍子，汝這朋友當的好生辛苦！」
「是用心良苦。」劍子沉聲道。
「是吾辜負汝的『用心』？」龍宿一拈胸前紫髮，指尖勾卷，絲絲飄搖，「想要知道什麼？問題出來。」
「第一，鳳兒被何人所傷；第二，此簫出自何處；第三，無聲城來意如何。」劍子之言一氣呵成，顯然早有想法。
「一次三個問題，吾據實相告，不是很吃虧？」即使對方是好友，也不可能。
「吾也可回答你三個問題。」劍子氣息不動，「如何？」
「可以。」龍宿立即拍板成交，「不過，若是有所欺瞞該當如何？」
「任憑差遣。」劍子坦然自若。
「好。」龍宿再次爽快地答應，「那麼誰先問誰先答？」
「汝長吾幾歲，該是大讓小。」劍子振振有辭。
「什麼？」龍宿挑起淡紫的狹眉，「劍子仙跡，吾何時癡長汝幾歲的？滋事體大，可要弄清楚。」
年齡不只是女人的秘密，對男人也是至關重要的。
「那是我記錯了？」劍子眨眼，「如此，孔融讓梨，你這個小的就讓讓吾老人家罷。」
「好壞都由汝佔了，吾還能說什麼？」有一種人，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對這種人除了「忍」還能做什麼？
「承讓。」劍子抿唇一笑，「那麼你可以回答吾第一個問題。」
「鳳兒被無聲城之人所傷。」龍宿華扇一揮，四周旋起紛紛落葉。
「哦。」劍子仙跡沉吟。
「換吾問。」龍宿提醒他，「晚宴『雞肋』之事，汝要如何解釋？」
「什麼『雞肋』？」劍子一臉茫然。
「吾把雞肋移到別的碗中，何時告訴汝這是『離開』之意？」
劍子揚起唇角，「這是第二個問題嗎？」
龍宿目光幽邃——宴上分明是劍子說近日疏樓忌口，可祛抵流年不利，他才很合時宜地移了那些肉菜到別的碗中，什麼叫「無中生有」？
龍宿「哼」了聲。
「那我的第二個問題……」劍子趁熱打鐵。
「紫金簫來自無聲城。」龍宿接著給出了答案。
「答得利落。」劍子的睫毛遮掩了那絲精光微茫。
「輪到吾了——」龍宿華扇一點劍子，「汝是不是該說明來意？」
「迴避。」
「欺人太甚。」龍宿提出異議，「吾回答汝時，好歹也是句子成行，汝僅以隻字片語相回，其心何忍？」
「龍宿，吾不諳修辭，當然是言簡意賅。」劍子哈哈一笑，「你若不滿，吾只好多廢唇舌叨擾你的耳朵。」
不善言辭，真是笑話了。
劍子啊劍子，這答案，吾知也好，不知也好，汝就不能老老實實給一個交待？
道門頂峰上善若水派座下首席弟子無為前去豁然之境尋汝回去，疏樓才有這修道人的姍姍來到，不是嗎？
「言不由衷。」

[ 此貼被liyingwei在2008-04-16 10:0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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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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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8-03-17 08: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这个是修改版？原版我好像看过，这个情节比原来的更紧凑，很悬疑呢。

其实我是来萌这个签名图的~~~飘~~

頂端

liying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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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8-03-17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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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引用夙夜於2008-03-16 17:27發表的: (xT*LF+
啊，这个是修改版？原版我好像看过，这个情节比原来的更紧凑，很悬疑呢。 <d7xt*4
Y7Gs7
其实我是来萌这个签名图的~~~飘~~

當年寫的時候吐槽太多（真是悠閒的日子ORZ），嚴重影響進度= =
於是，重修的時候就要快刀亂麻斬斷一些不必要的東西。

至於簽名，萌……是那個那個咪0 0（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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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ying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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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8-03-17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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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三

「總之該你了。」劍子食指一點，「來，第三個問題。」
「求援。」龍宿的唇角露出笑痕。
求援？誰向誰求援？東西是無聲城所有，來人又是無聲城所派——
前後矛盾。
真簡單的兩個字……劍子不大滿意地一嘆，「這是你對我的回敬嗎？」淩亂的線索隱約露出端倪，卻不足以弄清事情的真相，而龍宿又刻意閃爍其辭……
「好說。」龍宿華扇負於腰後，「劍子，先隨吾回疏樓吧。」
「不問我第三個問題了？」
「來日方長，細水長流才可慢慢品得滋味，何必急於一時？」龍宿望了一眼紫金簫，「此簫汝拿來順手，不如就暫留身邊。」
「好。」劍子收簫入袖，「不順路去一趟廟宇答覆那徵音君？」
「汝又知道了。」是肯定而非疑問，龍宿垂眼低笑。
「一陪好友前往。」劍子讓開了路。
這是陪還是另一種方式的監視加試探？龍宿緩緩頷首，「隨汝吧。」
徐行在林蔭道中，晚風襲衣，不覺涼意陣陣，淅淅瀝瀝的細雨飄灑而落，龍宿的扇子點住前額，「劍子，汝確定不認識龍王嗎？」
劍子一愣。
「龍王施法降雨。」
「這嘛——」劍子若有似無地一聲「嗯」，任雨絲粘濕了滿頭銀絲，越發朦朧，「雨水使人心態清爽啊。」
「汝確實跟雨水有緣。」龍宿半是戲謔半是認真道：「原是帶給『宮燈帷』，現在連疏樓西風遠近十里也不例外。」
「一場秋雨一場涼，不好麼？」劍子寬大的袍袖一揚，骨傘旋轉入掌，打開後，撐在兩人頭頂，擋去了一朵朵小小的水花，「龍宿，偶爾也莫介意那被濡潮的衣物，清水洗塵別有一番滋味。」
「蕭索悲淒之態，何言甚好。」龍宿放緩腳步，靜聽雨珠落在傘上之聲。
劍子雙目沈靜若水，「你與我之異恰在於此。」
「風雨同路，汝就不能說些增進情誼之詞？」龍宿談笑自如，「想那天下萬物雖是殊途卻可同歸。」
劍子沒有反駁什麼，一笑而過。
徵音君所在的廟宇距離疏樓西風十五里地外，按兩人的腳程，不需一炷香的光景就可走到。腳步尚且未停，就聽到廟宇裏傳來打鬥的聲音，那不是一般的兵器相戈，而是真氣的對峙，廟外林葉如若袖箭，順兩個互斥的方向襲來，在四周下了結界，生人遠遠就能感受到那股強悍的張力——
「嗯？」劍子凝神輕囈，「什麼人在交手？」
龍宿興趣缺缺，「窮極無聊之人。」
突然，一道刺耳的音符如同碧海潮音席捲而至，劍子龍宿雙雙斂氣收神，一左一右攀上屋簷，龍宿冷笑著望向裏面，沒有任何反應，而劍子則緩緩皺眉，視線鎖定在院內兩個交手的人中——
陡然，袍袖一甩，在院落裏一人被擊傷的剎那，劍子如閃電般躍至，拂塵一卷一勾，兩人同時化光而去！
「是誰？」被單獨留下的徵音君一臉錯愕，「留下名號！」
另一側房頂上的龍宿面上毫無波瀾，只是搖了搖扇子，低低一嘆，「哎，好友，這下汝得罪了吾的客人，要怎麼讓吾善後呢？」說完，身形一抖，悄無聲息落地，堂而皇之推開廟宇的破門，邁步進入。
「龍首？」看到來人的徵音君眉眼挑動，「剛才難道是……」
「莫要心急開口。」龍宿閉目冷笑，「汝若說是吾，那便會是吾，疏樓龍宿最厭惡解釋之詞，想好再說。」
此話一出，徵音君立即把後半句嚥了回去，深吸一口氣，恢復了溫文儒雅的形象，拱手行禮，「龍首深夜造訪，可是有了什麼決定？」
「汝先回無聲城復命，吾隨後會到。」龍宿說完，轉身要走。
「龍首且留步。」徵音君攔住去路。
「怎樣？」龍宿優雅地一揮扇子。
「有兩件事麻煩龍首。」徵音君眸光閃動，「其一，吾家城主聽聞龍首身邊有一位叫做穆仙鳳的小丫頭，嬌悄可愛，希望龍首可以帶她一同前往……」
「噢?」龍宿微微提高了聲音，「雖是一名丫頭，貴城主也不會太過無禮麼？」
「城主只是好奇什麼樣的女孩能讓儒門龍首刮目相看。」徵音君不慌不忙地解釋，「龍首，實不相瞞，吾門少城主已到了弱冠之年，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無聲城縱然決無奪取天下之意，也是會替少城主挑選合適的賢內助，幫他齊家，龍首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呢？」
「用吾儒門先師的名言來當理由，龍宿還有拒絕的理由麼？」龍宿微微瞇起了眼，「可以考慮，另外一件事說來。」
「龍首，可否告知剛才劫走那名攻擊在下的人是何方聖明？」徵音君雖然沒有看清楚來人的面貌，那一團白光，身上所散發的氣息，都十分熟悉，彷彿不久之前曾經在何處感受到過。既然龍宿難得表示不是他，那麼，應該是另有其人。
龍宿不答反問，「危難關頭出手相助，汝說，何方聖明？」
同夥？
按照龍宿的話去解釋，應該是那人的同伴，只不過，若是同伴，為何開始沒出手，非要到對方被一掌擊中，吐了血，才肯出手？
有違常理。
廟宇內的兩人，臨風對立，相對再無交談，只有隱匿的心思在清冷的空氣中流動。

劍子放下那名與徵音君纏鬥的黑衣蒙面人。
而黑衣人則趁機默默調息內傷，奈何五臟受到不同程度的重創，一旦運功，真氣在週身肆無忌憚地遊走，雜亂無章，結果仍是無法自行恢復。
「要我相助麼？」劍子盯著對方額頭上的虛汗，輕聲詢問。
黑衣人睜開雙眼，看了看他，又閉上眼。
「別那麼大的火氣，對妳現在的功體可會大有損傷。」劍子心平氣和地走到跟前，「總不能救了妳，再眼睜睜看妳去死。」
黑衣人倏地再度瞪大雙眼，「什麼？」
「什麼『什麼』？」劍子面無表情地打太極。
「你知道我在問什麼！」黑衣人一動氣，撲，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我說了莫動氣，真是忠言逆耳。」劍子扶起黑衣人，單手與她脊背相抵，源源不斷地玄門之氣灌輸而入。一縷縷白煙從黑衣人的天靈上方冒出，清新的氣息充溢肺腑，鬱積化淡不少。她的吐納也漸漸有了規律，再使內力，驟然，震開劍子。
「這是拿我來鑒定妳的傷勢嗎？」
劍子撤掌，及時收斂心神，凝滯住逆流的真氣，總算無恙。
運氣之時被驟然打斷，很容易害那個出手相助的人走火入魔、或是筋脈逆流而死，這女孩子的心倒是狠。
「既無礙就不須再助。」黑衣人冷漠地開口，「療我是你自願，我未開口相求。」
「這下吾總算明白為何『無為』總是一臉淒慘。」劍子一陣好笑。
「無為？」黑衣人霍然去揪劍子的劍穗，「你怎麼知道他的？」
「道門頂峰上善若水座下大弟子無為，江湖中人有誰不知？」劍子飄然閃開，轉過身負手而立。
「胡說！你不可能因為一個陌生人聯想到無為！」黑衣人忿忿抽出袖口内一管長笛，不由分說劈向劍子。
劍子腳踏淩虛步，身形陡轉，看得黑衣人眼花繚亂，眼前只剩下一團白霧。
「有力氣打人，應是傷勢無妨。」
劍子拂塵一甩，輕「喝」一聲，「天法眼！」頓時，萬丈光芒閃爍，尤其是眉心那抹額印，越發雪亮，逼人雙目！
黑衣人以為劍子是要攻擊她，剛做好防範，就發現「天法眼」不是向她發出的，而是襲向上空，一道極光穿過雲層，四下瀰散開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黑衣人心裏七上八下，「為什麼會無為的招式？莫非……莫非也是無量山的人？」
「姑娘。」劍子悠然一笑，「這一招，凡是無為的同門，都有可能會，但是，妳在那廟宇之中所使的『無為而治』則是無為的獨創絕招，那麼，是不是妳該先把這個不大合理的現象解釋一下？」
「無可奉告！」黑衣人嗤之以鼻，「你不說無妨，道家的東西，我也不感興趣！」
「『原來』無為不是道門中人。」劍子點頭，「受教了。」
「他只不過在無量山修行，當然不是道家的人！」黑衣人似乎想起什麼，表現出相當抵觸的情緒。
「『原來』無為不願接受師尊衣缽是——」
「劍子！」
一聲怒吼響徹寰宇，直震得再次山搖地動，落葉紛飛，鳥獸驚翅。
「呀，大師兄，久見了。」劍子慢條斯理地欠身。
「你再『原來』幾句試試！」無為上去揪住劍子的前襟，另一隻手高揚甘蔗，「這就給我老老實實回師尊身邊，不然我親自動手押解你！」
「非禮勿動。」劍子隔開他的手，「大師兄，多日不見，汝的脾氣還是一日千里烈焰不熄啊。」虧得當初師尊給大師兄起了個「清心寡慾」的名，他倒是把「無為」的境界發揚光大，延伸到極端之境。
「這是拜誰所賜？」無為剛毅的臉孔青一陣紫一陣，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流轉到劍子身後的蒙面人身上，一時對上那雙烏黑有神的大眼，頓時鬆開了雙手，「藏珍，妳，為什麼妳會在這個地方？」
「站住！」黑衣人看到他，腦子嗡嗡響，憤恨地瞪了劍子一眼，「我再說一次，三丈以內，吾誓殺你而後自盡！」
無為強自壓下怒意，深呼吸再呼吸，心不甘情不願退了三丈，「吾離開點就是。」
「哎……」劍子在一旁輕嘆。
三丈之內對方會有反擊，那麼保持在兩丈之內、一丈之內不就可以了嗎？窮則變，變則通，無為大師兄果真心地純善心性無為，這點道理到現在都沒有想通，當年習武，也就是如此錯過了師尊「限量」「限額」傳授的「萬引天殊劍歸蹤」那一招。
「嘆什麼？」無為轉移了怒火，「要不是你，吾也不會被師尊差遣來跑腿，更不會錯過藏珍上無量山！」
「你跟旁人凶什麼？」黑衣人一肚子也全面爆發，「是你沒有膽量帶吾同回無量山，是我不願待在那個一山都是老道的地方！」
「旁人？」無為指了指一臉無辜的劍子，「他就是那個害得吾多年被困無量山的罪魁禍首——劍子仙跡！藏、藏珍……」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緩和，「吾也是礙於門規，並沒有輕視妳的意思……」
劍子的銀色眉毛微微挑起，「大師兄，這位姑娘是……」
「閉嘴，沒輪到你開口！」無為打斷了劍子的話，轉過頭翻書似的翻臉，「藏珍，妳聽我說，『白玉琴』只要到了無量山，安全無虞。」
「嗯……」
聽到「白玉琴」三個字，劍子露出了一抹考究的目光，視線不由自主轉向那被喚為「藏珍」的黑衣女子身上。
藏珍根本不理會滔滔不絕的無為，擡眼瞅了瞅劍子，「他真是你師兄？」
「如假包換。」劍子仙跡正襟危坐。
「藏珍，妳在質疑這一點？」無為再一次受到傷害，「有什麼問題儘管來問吾，那傢伙從來沒好話。」
「閉嘴，沒輪到你開口！」
一模一樣的口吻讓劍子忍俊不禁。
無為以自詡「惡狠狠」的目光「逼視」白衣道者，「劍子，你出發回無量山，現在、立即、馬上、不得耽擱！」
又是最後通牒？
劍子退了一步，實在不願直視大師兄那讓人隨時笑場的表情。
「你可以繼續裝糊塗！」無為眉眼上的青筋挑動，「這是最後通牒，別怪吾事先沒有警告你。」
果然是……最後通牒，看來是這位藏珍姑娘和白玉琴，讓師尊傷腦筋了……
劍子當下轉移目標，不再把功夫浪費在溝通困難的人身上，「姑娘，好歹劍子化解了妳的危機，是不是應該有權知道一些真相？」
「……」
藏珍沉默不語，她明白劍子問的是什麼，可是，要說還是不說，仍在遲疑。
「你回去問師尊，一切真相大白。」無為不甘心地拿著甘蔗在地上猛敲，「大男人不要像個女人婆婆媽媽——」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白玉琴的來歷和藏珍有什麼關係，誰來告訴他這個跑龍套的？
「師兄——」
劍子提醒的話音未落，無為的腦後頓時挨了一記鐵砂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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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8-03-19 0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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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3.16 【殘滅卷】（龍劍-修改版）1-3，4F

幕四

「誰告訴你女人是婆婆媽媽？」藏珍甩了甩腫痛的手，「劍子你來！」
劍子瞅了眼無為，「可以借步說話吧？」
「不可——」
無為在說出兩字後看到一記肅殺眼神，立即把下面的話嚥回去，自覺躲到角落。
哈。
「姑娘不簡單。」劍子一本正經地説道。
藏珍扯掉臉上礙事的黑布，露出了原本的容貌，「小看女人，他活該。」
「姑娘……不像是中原人。」
那女子有一雙寶藍的眸子，如若筆洗天空，是西域一代才能看到的風情。
「我來自碎葉城。」藏珍乾脆地坦言。
「是無聲城的老鄰居。」劍子略略詫異。
無聲城與碎葉城乃是西域兩大聖地，一個曾以絕世樂器譽滿天下，一個曾以無雙樂譜聞名遐邇，只可惜……
劍子暗自碰了一下袖內擱置的紫金簫。
聽到「無聲城」三個字，藏珍的臉頓失血色，「莫再提那人面獸心的賊窩！劍子，你遊歷四海，可曾聽聞『五音譜』？」
「似乎是指一門至極的玄音武學——五音譜。」劍子眉宇間的褶皺漸漸又攏，「可惜，失傳已久。」
「傳聞不可盡信。」藏珍清冷一笑，「五音譜就隱匿在碎葉城之中。」
「這和姑娘帶去無量山的白玉琴有關？」
「關係大了。」藏珍淡淡地敘說：「沒有五音譜，白玉琴的意義也就化為無稽，失去白玉琴，五音譜也會黯然失色。」
劍子疑惑道：「莫非要用白玉琴來施展五音譜上的絕學才能事半功倍？」
「不只白玉琴，其實還有一樣東西……」藏珍深吸一口氣，「總之，五音譜落入不軌之徒手中，後果堪虞。」
劍子思索了片刻，「其間還有牽涉到兩城的糾葛吧？」否則，她身在碎葉城，不該提到無聲城就顏色更變。
「無聲城為何稱之為『無聲』，你可知原因？」
「還請告知。」
「比起無為，你倒像師兄。」藏珍一聳肩，「不過也無關係，詳情聽說……」
等藏珍說完來龍去脈，劍子眉頭鎖得更深，隨之點了點頭，「原來如此……藏珍姑娘既然信任在下，可否聽吾一言？」
「道門聲威赫赫。」藏珍不無諷刺地揚起嘴角，「我是否該聽你之言？」
非關門派，無關名氣，只是信與不信這麼簡單。
回頭看了看那在一旁拿著甘蔗百無聊賴打發時間的師兄……
劍子微微一笑，「姑娘身份特殊，又被無聲城視為目標，還是待在師兄身邊，其他事，劍子會見機行事。」
「別的事可以緩，救人的事緩不得。」藏珍咬緊牙，「這次不行，吾還會再尋機會找無聲城要人！」
「藏珍姑娘，切忌魯莽行事。」劍子好言相安，「我這廂先行離開，煩勞代吾向師兄解釋一二，請。」
說完，拂塵一甩化光而去。
不遠處的無為察覺到了異樣，再轉回頭阻止劍子，又晚一步！

* * *

重回疏樓西風，劍子的腳步刻意緩下。
雨水已停，修剪得當的花草沾染了點點滴滴的露珠，微曦的映照下，晶瑩剔透，瀅然一片清新物華之像。
風拂袍袖，劍子立於門前卻未踏入。
「在外為吾這疏樓再勘風水麼？」龍宿的打趣聲從內傳出。
「這嘛……」劍子賣起關子。
龍宿邁步走出，華麗的珍珠依然耀眼，「不妨直言。」
「不詳之器……」劍子垂目低語，「已是令人蠢蠢欲動。」
「有此事？」龍宿紫眉飛揚，陡然，伸手握住劍子身後的古塵劍，一寸寸拔出，寒光透過華扇所綴的珍珠映射劍身，森冷的劍氣，頓時籠罩四周，大片空氣如若凝固，「吾倒要好好觀察。」
劍子肩頭略動的瞬間，身形轉移到別處，古塵當即回鞘，「這麽確定我說的是古塵，而非他物？」
「道家說的『不祥之器』，莫非不是指兵器？」龍宿狹長的眸中劃過狡黠之光。
劍子默然，一味盯著龍宿。
「被這麽看吾該榮幸嗎？」龍宿好笑地提醒道：「劍子……回神了。」
「龍宿。」劍子眼也不眨一下，正色道：「你是真的閒太久。」
龍宿偏過頭，「不必為吾傷神。」
劍子的語氣頗有幾分怪異，「吾傷神久矣。」
「那該如何是好？」龍宿仍在笑。
劍子無奈道：「我會見機行事，走吧。」
「去哪裏？」龍宿紋絲不動。
「是誰答應了無聲城城主要去拜訪？」劍子不打算再拐彎抹角下去。「讓鳳兒拎著包裹等太久，對她還在調息的功體不利。」
去訪無聲城之事，似乎和他劍子大仙無關吧？
但龍宿未提出任何異議，反而意興十足地勾起嘴角，「汝何不收個弟子，好借此抒發師徒之情？」
劍子擺手，「徒兒交於我，你內心不捨，那又何必？」
他有說過送出鳳兒嗎？
龍宿偏過首，華扇半掩，「拜得劍子為師是福氣，鳳兒，汝說呢？」
靜立在側的穆仙鳳苦笑數聲，「鳳兒能得主人喜愛，今生已是別無所求。」
「有徒如此，龍宿，你夫復何求？」看到穆仙鳳周旋在長輩之間已是詞窮，劍子不再把兩人的鬥口波及到無辜之人。
心知一早就被洞察去意，龍宿索性順水推舟，「難得好友願意相陪左右，一路亦不至於無聊，鳳兒，動身了。」
「是。」一身紅衣的女孩乖巧地跟在其後。
劍子走兩步，又問：「徵音君在何處？」
「吾是否該先問下汝那會兒帶走之人是何身份？」龍宿摸著下巴尋思道。
「同門的故人。」劍子無意隱瞞。
「哎。」龍宿長長地嘆了聲，「一方是同門故人，一方是好友之客，孰輕孰重？」
「這需細細斟酌。」劍子回身望著他，「雖然同是間接相關，卻有遠近，比如吾那位同門對此人授之獨招，一看便知何輕重，你對徵音君可曾推心置腹？」又頓，「兩害相權之下輕重自明。」
「汝這是偏心。」縱是口氣不佳，龍宿也無太多埋怨之色。
「你該不會計較才是。」劍子一甩長袖，「徵音君到底在何處？」
「他先行離開回無聲城，劍子，汝對此人甚爲關懷。」龍宿挑眉道：「不知當初見人就閃的那位又在何處。」
「傷人者，人必傷之。」劍子的神色肅然。
龍宿呵呵笑道：「吾好奇那名受傷佳人何等容姿，竟可亂汝這無波之水。」
「是名不同尋常的女子。」劍子的頭腦浮現藏珍爆打無為的一幕，不禁莞爾，「好友視人越發厲害，驚鴻一瞥也可辨出對方身份。」
龍宿別過臉，「汝這一笑很是刺眼。」
劍子放緩腳步，與那華麗友人並肩，「噢，此話怎講？」
「哈，意會吧。」
龍宿也不再多言，三人趕路而行。
自東南向西，漸漸進入邊陲鬧市，奇裝殊服、行色各異之人目不暇接，人潮一多，事端亦隨之而來。鮮少見此等超凡脫俗的外來人，地痞便不知輕重地撲上來滋事，索性，劍子的拂塵不留情面，一一掃出，地痞們只能興嘆。
龍宿邊走邊悠閑地對前面的道者說：「劍子，汝的心情不好嗎？出手很重。」
「怪你太過招搖。」劍子瞥了他一眼，「出門在外，雖說窮家富路，卻也要懂得財不露白，你華麗的行頭三丈開外已讓人眼花繚亂，世人多貪慾，有了誘惑很難不動異心。」
「不能因噎廢食。」龍宿哈哈一笑，心情無比暢快，「為了防患未然，辱沒吾儒門華麗之風，不可，大大不可，吾看，今日宿頭已過，還是先找客棧，汝看如何？」
「也好。」劍子稍加考慮道：「剛才見鳳兒一頭虛汗，想是也累了。」
「先生——」穆仙鳳心下感激，忙說道：「鳳兒還能再走。」
「不必勉強。」龍宿不太在意地淡淡吩咐，「吾未與無聲城約定期限，既然出來，一路走走看看，強過見那些是非人物。」
「是。」
「龍宿，這附近可有讓你中意的豪華客棧？」劍子目光所至，街巷儘是尋常樓閣，與儒門華麗之風相去甚遠。
「入鄉隨俗，越是靠近西域邊陲，越是不比中原風情。」龍宿揮了揮扇，「罷了，走一天讓人生乏，勉強找間相對較好的客棧將息罷。」
單單這一找，也足足費了幾個時辰的光景。
穆仙鳳打聽後才知，適逢西域當地節日，廟會集結了四鄉八鎮的鄉親，於是比往常多了幾倍的投宿者。龍宿中意的客棧只剩兩間，穆仙鳳不敢獨佔一間，主動要求去旁邊的一家農家小店投宿，龍宿卻一概不允，只道：「有辱華麗之風。」
劍子微笑道，「鳳兒，妳儘管放心住下，吾兩人一間無妨。」
「怎可委屈主人與劍子先生？」穆仙鳳總覺得有所不妥。
「哎——能與華麗無雙的吾同宿一間，怎可說是委屈？」龍宿質疑的目光飄向劍子，「劍子汝說是麼？」
劍子緩緩吐出兩字：「然也。」
一瞬對峙，眼底間那抹戲謔與互黑的光澤盡數呈現，夜，在西域邊陲降臨。

* * *

西域的白天沒有中原秋後的蕭瑟，然而夜裏驟然降溫，寒風凜凜。
獨立在窗邊的白衣道人，微嘆了口氣，抽出袖底的那管紫金簫，十指慢拈，吹奏出一曲曠遠旋律，引來桌邊獨啜的男人凝神。
「曲調蒼涼，不是汝一貫的脫俗之風。」
劍子按著簫孔的指尖頓了一下，繼續又吹，直到月華中天，四周岑寂方止，走到桌前拿起斟滿的杯子，輕抿一口，淡淡道：「西域特產一種美酒，卻不見你飲，也是反常。」
「吾有所執。」龍宿輕彈杯子，發出清脆的回響，「葡萄美酒夜光杯，就如上好的香茗才配得起名貴的紫砂壺，此處有酒無杯，不飲也罷。」
「龍宿，好酒，便是沒有名器盛載亦是好酒。」劍子把玩手裏的洞簫，修長的食指緩緩滑過簫身的骨節，「好比這管簫，單看吹奏之人是何心態，吾欲無求，則曲風悠遠；吾心憂慮，則曲風深沉……」
「汝在心憂？」龍宿不動聲色。
劍子眉宇緊攏，「名器一出，免不得為世俗所累。」
「讓它伴汝身邊，可否還了本真？」龍宿掩面低笑，「劍子，切莫錯過。」
「非我所有。」劍子打算把簫收起。
龍宿突然按住紫金簫的另一端，「是汝所好，吾未償不可予之。」
「龍宿……」劍子的視線從他的手上轉移到臉上，反手一抽，「無功受祿寢食不安，更何況，此物是你所有？」
龍宿垂眼低笑，「怪了，吾怎會突然手足生寒？」
「想是近些年不常跋涉，你的身子大不如前。」劍子指了指床榻，「早早休息，明日還要趕路。」
「汝要繼續打坐？」龍宿唇角輕牽，「吾不願半夜醒來，看到一團白影在眼前。」
「也可以你打坐。」劍子哈哈一笑，「吾來臥床。」
「豈有疏樓龍宿打坐一夜之理？」龍宿揮了揮衣袖，人映珠光，朦朧氤氳，「何不像當年抵足而眠？」
劍子繞道前去關窗，「那時年少單薄，如今你認為可以躺得下麼？」言罷不禁納悶，為何要討論這無意義的話題。
「一試便知。」龍宿伸臂攔住劍子，「汝幾番推托，可是怕吾心懷不軌？」
「你——」劍子耳根一熱，什麽跟什麽？
「吾說過紫金簫在汝那裏放著，不會輕易拿走。」龍宿將劍子拉到榻前，另一隻手把裏面的被褥放到中間，「君子不欺於暗室，一人一邊，要不要中間放碗清水？」
話說到這一份，再推三阻四，就顯得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在這個屋子裏，真有所謂的君子麼？
龍宿自行在内側躺下，劍子躺在外，兩人和衣而臥，揮袖落處，燭火熄滅。
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彼此均勻的呼吸，再無其他聲息。

[ 此貼被liyingwei在2008-04-16 10:1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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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惰的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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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8-03-19 04:4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噗哈哈哈~~~~~
大師兄喵同情你，有這麽凶悍的老婆，這麽難纏的師弟，真正是前世修來的福呐~~（笑到滿地滾）
劍子。。。。順手牽那啥是不對滴（偷瞄古塵）
喜歡就問主人家要嘛，他要是敢不給，這不還有古塵小金劍嘛（被拂塵毆飛）
可素偶說龍仔啊，中間放碗清水，虧你想得出，要是真的不小心碗打翻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您老人家（瞄一眼紫龍，自動收聲）

順說，喵喜歡大師兄的兵器，又可以揍人，又可以啃，真好>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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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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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8-03-19 08:2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已经被坑得七荤八素的某乍见填坑洒土
竟无语凝噎了……

咩仔啊TAT你不可以在告诉偶别学某某别学某某别学某某某
千万不可弃坑的时候自己却弃啊
俺已经被鳞叔的龙骨坑到么语言了
现在看到你这残灭卷，只能说……
若弃了……也许就会有人怨念癫狂钉草人了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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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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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8樓發表於: 2008-03-19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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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殘滅卷》有完坑的希望真感動~~咩咩大人修文辛苦了~~~！！
龍宿大人真的真的很有錢.....動作一激烈就有珍珠掉落~ 連綁人的繩索都有珍珠~
最近這邊比較窮~對值錢的東西比較敏感啊 >////<

劍子和龍宿大人的互動依然趣味十足啊~~翻滾翻滾
龍宿大人在劍子稱贊藏珍時有點吃醋了吧~
不過...要劍子自己意會....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遠目

PS.請問可以飛撲咩咩大人頭像圖里的劍子小雨么？>///<
不過龍宿小雨就在旁邊~我。。。。我會被拍飛吧（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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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_huan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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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9樓發表於: 2008-03-20 04: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见传说中的大坑重现天日～～～
于是……飞身扑入（之前一直都么敢进入的说OTZ）
果然感觉构架非常之大，很有长篇的感觉啊*^_^*
从白玉琴和紫金萧的来历开始米，重要的交换之物啊，出场气势就素不一样，不过怎么原来都不素自己的所有物啊～～咳～～
嗯嗯，剑子的大师兄，很好欺负的样子～～望天～～
虽然说藏珍觉得剑子更象大师兄，但素某紫坚持大师兄就素用来欺负的，所以……无为兄，请汝继续自由地被欺负吧～～～甘蔗拍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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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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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4.16 【殘滅卷】（龍劍-修改版）1-6，13F

引用

Re:03.16 【殘滅卷】（龍劍-修改版）1-3，4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