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7 【雅侯】花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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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無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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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82)

樓主發表於: 2008-12-27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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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7 【雅侯】花事了

太史侯推開了窗，望著那花園裡的繡球花。

弦知音回來學海時，也是這樣的打扮，五顏六色輕巧地穿在身上，頭上掛著顆布球百般招搖。

他今天喚了他一聲弦知音，可是，弦知音早已經不是弦知音了。現在的他喚作雅僧佛公子。

這聲姓名喚出，透過聲線滑出來的低沉調子，好像也滑出了模模糊糊的一點往事。

太史侯又關起了窗，他挪身，到花園裡走走了。

身職學海執令，他擁有自己的苑落，和自己的花園。只是從進學海開始，經歷好幾年的慢熬過來升格為學海職令，他卻是直到弦知音離開以後，才真正擁有自己的花園。

他的身影停滯在繡球花前。肅黑而冷清的身影停在那裡，讓輕盈可愛的花球險些失去了亮麗；至少看在另一雙眼裡，是這樣的。

親手栽下的那個人，依然是違背學海所注重的基本禮俗，不請自入。

佛公子拿出懷裡的金缽。「施主，可願施予貧僧一枝花球？」

「教統胡鬧了。」

太史侯冷眼輕偏，微側過身，輕輕背著佛公子的笑臉。太史侯皺起眉。他明白自己的態度是一種失禮，身為禮部執令，他的失態，是該讓自己關在省室裡的。他皺著眉閉了閉眼。佛公子竟是這樣令他感到心煩。

「今日我踏進來，非是教統、也非是佛公子，更非是弦知音。」

「哼，非是教統、非是佛者、弦知音之名也棄，你究竟想如何？」太史侯甩甩袖子，瞇眸淡哼，姿態清冷以極。

佛公子靜靜望著他的側顏，刻薄的臉廓扯出硬挺的線條，那身肅黑，真真是把這人柔軟的部分，扼殺得半分不存。

禮法這東西說來多少有些臭硬，會買帳的人不是睨笑世俗，就是太過正直了。佛公子望著眼前的正直之人。隱隱含憂的面容緩緩勾起笑容。

「我便是我，想與你談心之人。」

「……你便是你，那麼，為何不是弦知音？」

===

箏聲是哪時候聽不見的，太史侯已經記不太清了。

他看著那雙撫箏的手，在無弦的箏上捻指輕撥。他的耳邊有風吹的聲音，有鳥鳴，也有落葉的聲音，偏偏，卻聽不見熟悉的箏弦之聲。

看著弦知音撥捻的手勢，他知道他彈奏的是哪一首曲，也知道他彈至了哪個段子。

「……」

一曲畢了。

太史侯輕輕閉起眼睛。

他，聽不見，弦知音的箏聲。

那一天弦知音彈完曲，才慢吞吞地引他走出亭子，兩人走在園子裡。

弦知音說，學生給了他一袋不知名的種子，拿來一點，要種在他的花園裡。

『總要理理花園，不然，你要對著什麼吟詩作對、把酒言歡？』

太史侯望著弦知音當時白花花地、看起來綿綿像雲的身影，沉默了一下。他看著弦知音尋了一塊土地，坑了些土，將種子灑下。

他背後的箏隨著他的動作斜傾、他手指的動作吸引了太史侯的注意。

太史侯輕聲答：

『不都是對著你嘛？』

===

「因為，弦知音……」

這聲姓名喚出，透過聲線滑出來的低沉調子，好像也滑出了模模糊糊的一點往事。

佛公子望著他，對上他的視線，太史侯才發現，佛公子眼眸裡的自己的臉，刻下了多少歲月。

往事如昨呢，弦知音卻不是弦知音。

「不管是誰，太史侯皆沒什麼可談的心事。」太史侯截斷佛公子的話尾，他眼眸一瞇，拂袖間也拂去了那些往事的殘影。

印入瞳孔裡的彩色繡球花，卻令人暗暗怔在心頭。

到了底仍是揮不去眼前。

「……唉……」

佛公子的歎聲響在身後，太史侯只覺微慍。「教統，吾累了，想休息，請離開吧。恕吾不送。」

太史侯言畢，便轉身入房。

佛公子輕輕抬手，終是放下。

他望了一眼當年種下的繡球花，那些開得極好的花，讓他心裡有些安心。他放下了手，他緩緩轉身，直到心裡也放下了牽掛，才舉步走出禮執令的苑落。

太史侯推開了窗，花園裡已無人跡。

窗外的繡球花依然極好地開在那裡。最適合觀賞繡球花的季節正是春天，溫度適宜繡球花生長得漂亮，綿綿的春雨也增添了花色的一絲嬌媚。

然而，神州異變，此春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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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33)

1樓發表於: 2008-12-27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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