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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n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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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20-07-16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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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5 【雁俏】梦到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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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来了人，据说是来担当军师一职，一身素白的人，连垂下的长发也素洁无尘，只有暗金的眼让人极其他并非画报上的黑白人像，他无言却有礼，他站在将军身边，却美好的像不与世俗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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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士兵们对此人的身份难免好奇。他们见过这个人，在附近的村落大院里，去搜查是否有人窝藏敌军时，不想此人今天会被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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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知此人名号俏如来，无人知其本名，传言将军知晓，亦知其身世身份，尊敬有加。不得不说此人确实人如其号，佛像，也不掩眼角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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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与将军思量了一宿，谈至第二日，是与敌军谈判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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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想着谈得来就平息战事，但天下哪来这么多易事。将军携军师不带手下前往敌方军营，士兵们倒也不担心，战争持续了五年，大大小小的谈判都有过，显然都是谈崩了，但双方都遵守规则，没有攻击来谈判的人。若要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必定是这此对方带兵的是国主，是王。五年的战争难免消耗国库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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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还是微冷的，俏如来只一件长袍，手中佛珠转动，垂眸不语，将军亦无言，和副手知会一声便前往对方驻扎的地方，路程不长，徒步而行，俏如来端着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不知他的淡然是否真实，将军心里也没底，对于这次谈判他更倾向是来走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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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昨夜的交谈中他便知俏如来并不希望开战，那口舌之战只能交给对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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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也没有特地派人来迎接。说来好笑，谈判的次数多了，将军去谈判的地方轻车熟路，带着俏如来在楼里左拐右拐，来到那房间毫不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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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只有一人，在沉思，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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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坐在那人对面，俏如来立于一旁。想来那人便是国主。这是什么国呢？俏如来看见那人的身影时便仿佛放弃了思考，还带着嗡嗡的鸣声---看旗帜上的图案，想起来了，是羽国，羽国的国主叫什么……记得是姓上官---啊，是上官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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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有办法思考呢……借着对自己的反问，俏如来终于恢复了对大脑的控制权，他依旧是冷静的，他只是发现自己认识这个人而已，和有感情的人谈金钱的价码总是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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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装作不认识便好，你看对方也是装的如此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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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呢？“上官鸿信抬起头看着俏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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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仿佛看过那个眼神，就是在那个大院里，一样是在房间，那时上官鸿信也问了他什么，但他没有回答，只是迎上那人的眼神，里面有好多疑问，好多质疑，好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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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面，我是俏如来，现担任军师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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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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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朋友之间问话一样，显得关系暧昧，但将军在一旁也不知说什么，昨夜已经确定将谈判的话语权交给俏如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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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原来有交情吗？什么交情呢？这是我能够思考的事吗？这毕竟是史大将军的儿子，和那位大将军比起来，自己这一点兵权不算什么，只是史大将军昏迷，自己来顶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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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谈条件吧，如何可以长久停止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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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永久或者长时间休战的话，找你们国主来，你没有权力谈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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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的边境侵扰，国库空虚，百姓早有怨气，没有钱支持军队，也没有钱安抚百姓，没有时间休养生息的话，灭国是迟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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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不怕我直擒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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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你也不过刚刚平定羽国叛乱，统一全国，又立刻来与我们磨耗，不知道你是什么打算，但你现在的兵力定不能做到吞并我们的结果，我国虽然基础实力差，但总归没有贵国早期那般大消耗，鱼死网破的话，鹿死谁手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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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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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了，本不该如此的笑的，阴冷，自私的感觉，俏如来确信不认识上官鸿信，是指现在的上官鸿信，他不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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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鸿信离开大院之前发生了什么呢？俏如来想用回忆抑制自己颤抖，不是因为害怕，可能是因为愤怒，那人明明和自己曾一样，由内到外的近乎相似，他们曾经不分彼此，他们似乎曾经一睁眼即是对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上官鸿信离开了，让俏如来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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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重要了，不重要了，现在只要谈判好，这辈子永不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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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继续开战吗？作为一国之主，考量的东西不能只有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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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好了，拿了就滚。”递了一封信出来，是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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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下还压有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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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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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八年前，所有人都知道，大概现在，没有一个人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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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众人入睡，俏如来在房间里抽烟，算着时间到了，便去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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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漂亮的男人，嘴里还叼着烟呢，烟像是给他盖上了头纱，夜里袅袅身影，仿佛忧郁的新娘逃离束缚，嘴角有笑意，他终于找到了倒影，他从没意识到自己原来爱上的是自己的影，他因此愤恨，又因此欣喜，于是他是笑的，又是在皱眉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邀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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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休想要什么影子！他们的气息就在看到对方的哪一刻开始交织，连风也因此躁动起来，他们可能根本没有来见面，也有可能早就相拥，也有可能他们拉起了对方的手开始跳舞，他们可能是水，在梦里一起流过的记忆的每一个角落，洗去那些幸福的回忆，也有可能是在责怪，在生气，在用身体理解对方，你还想逃脱吗？好不容易见面，却像是十几个世纪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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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吻到对方嘴里曼森烟味，俏如来才肆意大笑，他此生从未这样过，他是个善于克制自己的人，是个善于把自己规规矩矩藏起来的人，他想起来自己的不规矩就是在那个大院开始，从他把上官鸿信留下的那天开始，从与对方纠缠开始，就像现在，两人的手掌都在对方的身上群魔乱舞，用牙齿在对方身上开拓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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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俏如来快窒息时的呜咽，还有上官鸿信用力过后的喘息。什么混乱的场面啊，一切都像是凌乱的交流，没有目的谈话，爱这种东西可以说吗？说了又怎么样，没有现在重要，没有那只烟重要，你想做什么，现下做就好了，往后就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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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一起死好了，也不知道是谁的脑海先有的念头，然后更加用力的运动，都在争做杀人犯，却又想臣服于对方，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情让他们都流下泪来，大抵是因为太像对方了，或许是对方的眼都是金黄，仿佛看到了炙热的太阳，白日灼人啊，一同化为灰烬吧，落入忘川，咽下苦涩，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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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河上，我在内河上，望着沿岸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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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救活我，温暖我十秒，快将我怨念传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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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还在内河上，犹如做梦那样，但奈何没有天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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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不过这双臂，会将你壮丽忘掉，如果有这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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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荣《梦到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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