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13 （樓曌）夜雨 PART5 8F END 劍圣無痕BG有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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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8-11-13 03:2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1.13 （樓曌）夜雨 PART5 8F END 劍圣無痕BG有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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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貼被明日花開在2008-11-13 15:5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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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8-11-13 03:4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寫的好棒阿
但是好像無痕的舉動怪怪的好像在叫鴉一樣作完了二人
就各走各的路喔．．．好心疼阿．．．期待你的下一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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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飛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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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2)

2樓發表於: 2008-11-13 0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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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戀愛的對象是誰，心底最深處記掛的仍是那一位，
文中的無痕所透露出來的愛到深處的絕望，
讓人愈發的想知道曾經發生什麽、以後又怎樣呢？

一周一肖，
可怜我老人家经不起如此折腾了，
于是自己退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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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8-11-13 0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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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引用BP12345678於2008-11-12 19:43發表的: ,5w]\z
寫的好棒阿 }DHUTP2;yz
但是好像無痕的舉動怪怪的好像在叫鴉一樣作完了二人 [zx|eG<&-
就各走各的路喔．．．好心疼阿．．．期待你的下一篇喔

感謝賞文呢~~
叫鴨啊，這個嘛，也許是無痕對柳生并沒有那么濃烈的感情可以投入吧
所以顯得非常淡然而已啦~
各走各路是挺貼切啦，但是他們暫時還沒有同居的打算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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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8-11-13 0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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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引用雙飛蝴蝶於2008-11-12 22:34發表的: ?b"Vj+1:x
不管戀愛的對象是誰，心底最深處記掛的仍是那一位， y{92Lym
文中的無痕所透露出來的愛到深處的絕望， F+3!uWUK
讓人愈發的想知道曾經發生什麽、以後又怎樣呢？

感謝賞文和小花花哦~~
蝴蝶對無痕的感情了解得非常正點啊，就是這樣的呢
愛得很深，並且絕望著，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以後嘛，慢慢來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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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8-11-13 23: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樓曌）夜雨PART2

　　PART 2

　　泡澡的时候漏接了几个来电。她翻开屏幕，发现都是柳生剑影的。于是回拨过去。刚刚因为在浴室没听到。对方表示没有关系，只是确定她到家了而已。并叮嘱她好好休息。“睡前喝杯热的牛奶，据说能帮助睡眠。”他轻声笑着，说自己并没有试过，不知道管不管用。

　　她应下，说了晚安，然后挂断。

　　却站起来摸了包烟出来，又点上。靠着墙，望向窗外。城市的灯光在上空打出大片大片的光带，黑色并不纯粹。夜空里找不到星星。脑袋里空荡荡，好像还没有从高潮的余韵中苏醒，但身体已经冷下来。

　　要不对柳生这样爱她的男人动心，并不容易。而事实上，她也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他。他们相交时日并不算太长，但是彼此了解着。也许是频率太过相似，从没有为任何事红过脸。这的确是能过好日子的征兆之一。他们拥有着对彼此的贴切的体谅同包容，全然地了解着，因此不会无理取闹。相处起来，又像认识很久的朋友又像多年的夫妻。这样的人选，也是结婚的最佳对象。更何况，她对柳生也完全没有意见。

　　可是若是就这样把自己将来的一生交托给他，又分明是不快乐的。她无法解释。如果跟她在一起共同度过余生的人不是云裳……这是无法想象的。可这明明又是事实。

　　她站着，眼泪又流出来。也许是萧瑟的秋风使得最近的心情总徘徊在低落处，又或许是阴雨天的缘故，还有繁重的工作堆在书桌上，仿佛片刻不得闲。

　　云裳……曌云裳。仿佛一块伤痕烙在那里。她的手抚上右边脸颊，看起来是朵非常美丽的桃花，花蕊处曾经是一块烟头烫伤的疤。这是曌云裳给她留下的唯一的一件东西。那一天白天晴空万里，微微吹着风。她们从商业街逛回来，手里提着一堆当季的衣服和几双鞋子，累得恨不得脱了高跟鞋手脚并用地爬回家去。云裳对着电梯后面的镜子研究妆容剥落的程度，一边自己嘟囔着，说下次要换个眼影来用。她笑笑，把东西靠电梯墙放下，双手撑在镜子上，把云裳卡在怀抱里，从镜子里看着她的模样，然后吻她。云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扭着身子脱出来，说：“你看着，这是在电梯……”

　　话并没说完，她的嘴唇就堵了上去，云裳半推半拒，但并没有很反抗。在电梯抬升的几十秒时间中，她们共同完成了一个美好的亲吻。

　　那一夜，她对云裳做了那样的事。卧房中没有开灯，窗帘也没有拉上。她看见云裳光裸着的身体，就像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花朵一样呈现在眼前。但疼痛是无法避免的。云裳落下泪来，小声抽泣着，双手抓住她的脊背，指甲抠进皮肉里。她们都没有停下来。

　　也许是共同的情愿完成了这一场交欢，也许是她一厢情愿的强势压过了对方的不情愿。但无疑，做过后，两人都对此还比较满意。

　　做完了之后，她靠起在床头抽烟，云裳已经沉沉地睡着了。也许是愿望得偿的缘故，她心中兴奋着无法入睡。远处的小灯开着一盏。从她这个角度看下去，云裳的侧脸非常漂亮。卸过妆的皮肤看起来清爽得很，同平日里一脸严肃不假辞色的曌云裳判若两人。头发像黑色的丝绸铺在身后，蜿蜒了很长。

　　她伸出手去摸了摸云裳的头发，但马上发现着了魔一样无法放开。她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着在浴室里对方站在宽大的镜子前面拿着卸妆棉一点一点地擦下厚重的妆容，卸唇妆的时候嘴巴微微张开着并绷起来，右边脸颊上便会凹下去一块，看去好像是个美满的酒窝。抬手将发间白玉的长簪取下来，头发就顺着背后倾泻下来，直到腰间。整个浴室的空气都混杂着化妆品的香味，令人晕眩。她装出镇定的样子，站在她身边，伸手从洗手台上拿过卸妆水，在纸上倒了些，也贴在脸上慢慢移动。

　　——如果可以是一生，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哪怕就是这样并肩站着……哪怕就只有这样。

　　睡不着，她小心地掀开被子披上衣服，先去厨房弄了杯水，顺路去隔壁书房随手抽了一本书来看。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钟。书刚刚翻了一页，云裳就醒了。从被窝里坐起来，用手指头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问道：“几点了，你怎么还没睡？”

　　“一会儿就睡，看完这页。”她回答。

　　云裳站起来，身上的棉布睡裙皱着，刚刚遮到大腿根。从她身上跨过去，拿着刚刚喝过水的杯子，啪嗒啪嗒踩着拖鞋往卧室门口走。

　　“等一下，披着衣服再去。外头有点凉。”

　　“嗯。”乖顺无比地走回来，从手里接过睡袍，又返回去。她整整被子，看着剩下的半页书，顺便等着云裳回来。

　　等了许久吧。她记得不是很清楚。卧室中也没有钟表。只是手中的书看完了剩下的那半页，又翻了两页，云裳还不见人影。她并不去找——避免着自己的独占欲和紧张感，并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弄得彼此都不开心。在她感觉中，她们的关系太脆薄，以至于不敢任意拿着任何借口来开开玩笑或者做些试探。站起来，走到窗前，又顺手点了烟。撩开窗帘，好一个静夜。整个城市如同襁褓中的婴儿安稳地睡着，一点也不吵闹。门轻响，拖鞋擦着地板的声音慢慢地近了。云裳站在身后，静默着不说话。她回过头去：“你先上床去，我待会就睡。”

　　云裳不答话，只是伸着右手过来，从她指尖取下半支烟，她没有拒绝：“滋味好吗？你总在干这个。”

　　“不怎么样吧，只是习惯难改。”

　　她不保证这句话她完完全全地记对了没有，但大概的意思总是没有错的。云裳抽了一口烟，被浅淡味道的凉烟呛了一嗓子，以至于问出口的句子中好像含着哽咽：“你喜欢柳生剑影吗无痕？”

　　是用的“喜欢”还是“爱”？她实在不能确定了。

　　“不，我不喜欢他。”她这样回答，但并没看云裳的表情。

　　云裳把手中的烟按在她脸颊上，那样恶狠狠的力道，几秒钟都不撒手。呲呲作响，并有难闻的味道散出来。她疼得几乎要掉眼泪了，但仍旧没有反抗。

　　曌云裳歇斯底里地哭起来：“你为什么不离开他？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明明知道我喜欢他！”

　　她的手按住受伤的地方，眼泪在眼眶中旋转着，使她看不清曌云裳的样子。但在印象中，她肯定又是哭得一塌糊涂的了。就像小时候在孤儿院把费尽心机保存下的一个馒头掉进泥坑一样的表情。

　　怎么能告诉你呢，曌云裳？就是为了你不能跟他在一起，我才不拒绝他。你是我的，你只能在我身边。

　　她捂着伤处，那里也许是开始流血了，但也许脸颊上滑过的液体，不过是因为疼痛而流下来的眼泪。她大声笑着，嘲笑着曌云裳这个感情中的失败者：“可是他却爱我！”

　　云裳扑上来揪着她的头发死命抓着，来回摇晃着她，扇她巴掌，用指甲抠她的胳膊，用力掐她。她也这样回敬对方，但一直不松口：“他就是爱我，你能怎么样呢？”

　　后来她们都累了，云裳还在哭，并抽抽搭搭地站起来去收拾行李箱，把挂在衣柜里的长裙外套等等卷着收进去，丝袜围巾，还有首饰盒里胡乱堆着的长簪，洗手间的瓶瓶罐罐，都被塞进两只硕大的行李箱里去。无痕出去，到门口打开鞋柜，把鞋盒一个个拿出来，把鞋子好好放进去，找了个袋子，都装进去。

　　云裳披散着头发拖着两只行李箱和一只大袋子站在门口。她的脸上泪痕斑驳，眼睛肿得像桃子。

　　无痕问她：“你现在去哪里呢，这么晚了。”

　　“旅馆。借过。”

　　在门口，从随身的包里头翻出她的钥匙狠狠砸进来。连“再见”都没有说。

　　也许，正是恨得再也不要相见的意思。

　　她靠着门框慢慢地倒下去，勉强打开手机，拨给柳生剑影——他是她唯一能倚赖的人，完全没有办法。

　　她们折腾到了黎明的时候，柳生被她的电话吵醒的时候，天色刚刚蒙蒙亮起来。但毫无怨言地，开着车赶过来。她进浴室稍稍收拾了一下，把头发顺了顺，便听到门铃响了。于是过去开门，十分狼狈的样子把柳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弄的啊？”

　　她没回答，被拖去了医院。

　　后来独自去弄了纹身——纹在脸上的纹身，真是新鲜的体验。洗脸的时候会下意识侧过头去看，一朵妖艳的花开在那里，仿佛永远都不会凋谢。

　　也许是始终没法对这一段感情释怀的原因，每次想到曌云裳，马上会低落着，谈什么都没有精神。

　　即使现在腰痛得快断掉，但还是没法好好躺着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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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8-11-13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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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曌）夜雨 PART3

　　PART 3

　　红楼孤儿院到现在已经没有了，但从前的建筑还在。近十几年来，城市建设轰轰烈烈的，拆了许多建筑，又建造起更多的高楼来。红楼的房子是红色的，尖顶，很有外国的风情。但也许正是很久前殖民地的遗留。对历史不是很清楚，她也不怎么上心。这一带还有很多建筑类似这样的洋风情。不过在这时，已经成为了城市边缘的破落地带。红楼的大门仍是黑铁雕花的，只是年岁太久，内中铁红的样子暴露在湿润的空气中，又被城市漫长的雨季浸润着，衰朽得非常快。看来正是暮年的模样了。

　　周末有空的时候，楼无痕开着车出去，在这里慢慢地绕一圈。也会把车子停在外头，套着外套在四处逛逛。她曾经觉得在这地方的日子是永远没法结束的，但也仿佛是在一刻间，就各奔东西了。同其中的一些人，就此再也不见。同另一些人的纠缠，却深入骨血，好像一生都没法忘怀。

　　大门的旁边靠着墙角长了很高的草，在夏天里开出了零星的小花，白的黄的，点缀着绿油油的草叶，看上去是浓郁的生机。她学着从前在修女的教导下的模样，双手手指交叉扣着，放在胸前，对虚无中的主做着可有可无的祈祷。但或许是对年幼时候不够诚信的惩罚，她所祈求的，从来没有实现过。后来再这样做，不过是在特定的仪式下获得稍微的安慰。她本人对此，完全没有寄望。

　　每次来，总轻易想起过去的许多事情。记忆中最深刻的三天禁闭，不过是因为曌云裳用石子打破了窗户给她扔进来半个馒头，隔着窗户给她说：“最好乖乖地睡觉，那样不容易感觉到饿。”那半个馒头微微温热的，令她感动很久。

　　即使是吃完饭就马上跑过来，在这样寒冷的春天傍晚，也不见得能保持这温度。她为这当中的一些东西而感动至深，至今难忘。她想云裳一定是把馒头偷偷藏在怀中，再跑过来给她吃。虽然准头太差，而让馒头泡进了积水，但她仍然如获至宝地跑去捡起来，好好收着。隔着一堵墙，云裳的声音缓缓传来：“以后可不要做这种事情了，最后也没得着什么好处，却受了罚。”

　　她低声应和，说：“再也不干了。”

　　时光飞转着，湮灭了过去的年月。后来她们接着离开，失去了许多人的音信。但她和云裳一直在一起。

　　十几岁的女孩子，很早就明白了活下去有多么可贵。成长的时候遭到了太多因素的阻碍，因此在之后的经历中便会加倍付出更多的努力去获得。在手中抓住能抓住的任何东西，不惜一切代价让自己富有起来，不用再看着别人的眼色去祈求半个馒头。

　　她想到那春夜的雨淅沥淅沥下着，衬衫单薄得根本没法御寒。夜里发着抖睡不着。饿到头一直发昏。也渴得很厉害。就跪在地上，脸趴在积水上，小心翼翼去喝。饿了得坚持不住，把馒头掰成小块，沾着水吃下去。浅尝辄止的痛苦，她发誓这辈子永远不要再尝。

　　后来她的确做到了。穿丝绸棉麻的衣服，踩十分耐操的高跟鞋，对饮食总要挑剔到无可挑剔。但不过都是对从前的弥补。唯独感情——年少时缺失，至今仍然无法弥补。

　　她的电话里仍然留着云裳的号码，但从未拨出。会得到什么回答，她已经不敢去试。

　　刚坐上车，系安全带的时候有电话打进来。她看着外屏上闪着云裳的名字，心中忐忑。

　　“出来见一面吧。”云裳的声音没怎么变，不过冷冰冰。

　　“地点？”

　　“咖啡馆1973。”对方沉默片刻，说出了令她毫不意外的名字。

　　“时间呢。”

　　“周五下午四点。到时候见。”挂得很干脆，没有给她留出答复的时间。

　　她放下电话，深呼吸着，把心情平静下来，再开着车慢慢倒出巷子。窗外的景致退后，几乎跟上一次来没有什么变化。时光在这些偏僻的地方仿佛停滞不动了一样。

　　柳生又来过几次电话，又约见面，她推说工作上最近积压了些案子要做，暂时没空给婉言回绝了，又适当暗示说一有空就给他电话。

　　她在挣扎着，这最后的挣扎过后，也许就是将要持续一生的婚姻。那已经不单是每晚同柳生剑影同张床睡觉了，是彼此的侵染，从吃饭到穿衣到生物钟到读的书说的话谈论的话题，不仅仅是交付出身体就能解决掉的责任，把快乐的不快乐的记忆或者将来发生的事情都说给他听，被他安慰或者跟他讨论着未来。这样远望去，她在此时只觉得并不甘愿，反而莫名地恐惧着。

　　也是意味着，在时光漫长的洗礼中，无论是被迫还是无意间主动着，她都将为她同曌云裳的感情画上休止符。这种状况，才是她害怕婚姻的根本原因。

　　她曾经想过孤独一生，即使留不住曌云裳，但起码能在心里时刻想起她。又或者每每想起她的时候，对方的样子总是心中最清楚的。

　　可是踏进婚姻中，以后也许会有孩子。那么，她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顺水推舟的吧？慢慢的，到了年老，她会想不起曾经深爱的那人的样子。这是假设都没办法的事。她感到视线模糊着，只好把车靠边。在这条走了无数次的公路上，黄昏的颜色洒在柏油路面上。微风轻轻吹着。道路两边的土地上长着她认不出的植物，叶子随着微风摆荡。她痛苦地把头埋进方向盘，抽泣着哭了。

　　电话又响。她没动。但第三次响起来，她已经不能装作无动于衷了。是柳生剑影。

　　楼无痕从前面抽出几张纸巾擦脸，胡乱抹了几下接起来。对方还是一贯温温和和问她在哪。她说在半路。

　　柳生说我在你家门口，给你带了点东西过来。

　　她沉默了，不知道说什么回答。这沉默很尴尬。她轻轻咳嗽，说：“我马上回来。”

　　“无痕……你是否有心事？”

　　“……”她忽然不知道如何对他做出恰当的回应，这男人了解她，如同对另外一个自己一般。她所有的情绪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这让她感动，几乎抛弃了自己的底线：“没有，我马上回去，你再稍微等一会儿。”

　　但这个“稍微”最后没有兑现。

　　柳生出现的时候，楼无痕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抱着左胳膊笑得很不好意思似的。他走到她面前，抬手轻轻摸她的头发，手指从黑色的头发中慢慢穿过。他的眼神中漾满温暖的东西，仿佛即将把她淹没。

　　她低头忍住眼泪，嬉笑着说：“为什么你每次都出现在我最狼狈的时候。”

　　柳生剑影没有回答，只有手静默地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发。然后按住她的后脑，轻轻把她抱进怀中：“让我照顾你吧。”

　　她的眼泪还是没有流出来，但某一处的防线已然摇摇欲坠：“又没有怎么样，不过是包了两块纱布而已。”

　　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爱你的。我所爱的，唯有永远不会爱我的曌云裳。

　　让我在你的温柔中慢慢沉沦，让我渐渐沉溺于你对我的好。这包着糖衣的毒药滋味真的不错。

　　“车被拖到修理厂去了，不是太严重，刮得有点惨。得麻烦你送我回家了啊。”

　　“那是当然。药都拿好了没？”

　　楼无痕晃晃右手里的袋子：“都在这儿了。”

　　晚上柳生想留下来说方便照顾她。“我又不是残废了，其实是蹭破点皮而已，几天就好了。”被她拒绝掉。于是只好一再提醒她记得按时吃药，有困难给他打电话。再三答应才送走。

　　睡到半夜，被手机吵醒。额头上稍有点热度。头昏昏的。站起来也不记得要披件衣服再出去。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开门去厨房倒水吃药。手还按在门把手上，就愣在那了。“云裳？”

　　“是。”

　　“你，有事么？”

　　“你有多久没有这样亲密叫过我的名字了？”曌云裳的声音隔着电话，并不似傍晚时候那般冷漠，倒更像是很久没见但还一直想念的好朋友好姐妹一样。

　　“云裳……”她的语气不确定着，“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睡不着突然想到你。还记得十年前我们是什么样子吗？”

　　“当然记得。穷的，可怜的，像无处可回的野狗一样。”

　　听着她的比喻，对方笑了：“其实挺贴切。但我更记得我们挤在一张硬木板床上，为了怕掉下去，还互相搂着睡。第二天起床总是给硌得腰疼。”

　　楼无痕靠着墙，感觉自己站不住了，眼睛里又湿润着，但她抬起头，眨着眼睛：“那一床棉被也相当破啊，最后你把它扔进垃圾堆表情简堪称狰狞。”

　　“嗯。你也记得这么清楚。我们那时候多么好啊……”

　　“你想说什么呢？”

　　“不要提那些，无痕，起码在今天晚上，给我们彼此留个完美的印象，不要提。”

　　“云裳，云裳……我喜欢你。从很久前，就很喜欢。”

　　彼方没有应答，大概沉默了十几秒：“我也喜欢你啊……”

　　也许是静夜里人容易柔软起来，往往伤春悲秋着。许多以为很难说出口的话，也好像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但要往前走一大步的时候，还会下意识地缩起来，或许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一样。

　　喝完水从厨房回来，直到躺进被子，楼无痕都对这夜的通话保持着不可思议的感觉。

　　印象中的曌云裳并不是这样的人，站在镜子前把头发梳起来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妆容永远上得中规中矩，好像没有过少女一样的时代就直接奔进了成人阶段。就算是散着头发睡在同一张床上，她也不会缠上来说这种怀念过去的话。这个女人，无论在哪时哪刻都出于战备状态，但在她身边小声抽泣的时候又不怎么说话。所以楼无痕从来不知道在对方的心中，对她们的过去以及所发生的关系的看法。她只是知道云裳是喜欢着柳生剑影的，远远超过对她的感情。

　　感情难以捉摸，但也许更难捉摸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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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8-11-13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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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曌）夜雨 PART4

　　PART 4

　　再见面，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双方都没什么变化。

　　楼无痕额头上的纱布已经揭掉了，把头发剪了一些厚重的刘海下来遮住。周五下午阳光非常不错，正是秋高气爽的天气。天空高远蔚蓝。几朵白云飘着，一会儿就被风吹走了。

　　来之前楼无痕特地去修过头发，不仅是修理刘海的缘故，还把长发剪到刚刚过了肩头。在秋初的街头，风吹着，看上去十分清爽。

　　曌云裳坐在靠窗的地方，面前摆着一杯咖啡。她走过去，拖开椅子坐下：“等了很久？”

　　“没有，也刚到。”

　　在静默中，她们盯住各自面前的咖啡杯，时不时用精致的小勺子搅动平静的深色液体。

　　“这咖啡馆一点都没变。十年前，我们在这里兼职的时候，穿的制服也是那种粉嫩嫩的颜色，类似于女仆装的样式。”楼无痕说着，用手在肩部比划女仆装的大致款式。曌云裳听了，微微笑起来：“我也记得的。不过你穿着很好看。初秋的时候，下午店里不忙，我们不是还坐在这个位子吃一点蛋糕聊聊天的吗。阳光很好，照进来，你把一本诗集放在包里带过来，有时候就安静地看。不过我没问过你那是谁的诗。”

　　楼无痕呆了片刻，笑出声：“你不早问，我也忘掉了。”

　　曌云裳的视线停在她脸上，然后站起身来，隔着桌子用手抚摸她脸上的花朵：“疼吗？”

　　楼无痕捉住她的手，让它停留在那里：“不，一点都不疼。”

　　“你又说谎了，无痕。以前割破手你都会尖叫，接着指天誓地说要千万倍地小心，一定不要再疼。可那个晚上你为什么不叫呢，就像以前……就像以前一样，大声地叫出来让我知道你在痛着……对不起……无痕，我不应该那么对你……”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

　　“你让我觉得我错得很离谱啊……你干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难道就是为了七八岁的一个馒头？”

　　楼无痕低下头，但没有放开对方的手。她踌躇着没法说出“的确，就是为了那一个馒头的缘故”，但显然事实并不止是那样。

　　在表达上，“喜欢”和“爱”，完全是两个层次的东西。就如同她们可以在那个夜晚说“喜欢”，但不敢碰触另外一个字。即使坐得这么近，做的事情也非常暧昧，但那个字仍然没法说出口。

　　“云裳，在我跟你上床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我？”

　　曌云裳的手抽回去，她支着头望向窗外：“我不知道，无痕，不要问我，我没有答案。”

　　这次见面好像说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清楚。时而沉默着，在那沉默中受着莫名的煎熬。想问的话，只会因为时间的消磨而变得更加缺乏勇气去问。

　　最后她们站起来，互相道了别。她问“要不要送你？”云裳笑着谢绝。

　　过去的事，再怎样怀念着，也已经没有用。时间飞驰若光电。她们已经往前走了太远，连来时的路途也看不见了。

　　小时候比较要好的四姐妹是她，云裳，绯羽，霏婴，但就是这样的好，也难免支离破碎着各奔前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无论如何，好像都没法消失。人与人，处事不同，命运也迥然。她与云裳，至今仍然单身，并纠缠在无望的感情中。对何时获得解脱不得而知。绯羽经历过一次不成功但投入颇多的恋情，但最后仍然和平分手，最后选择对自己好的男人，并且过得非常满足。霏婴还是小时候单纯可爱的个性，在她身上，好像看不见黑暗的人心。据说她最近控大叔，喜欢一个叫任剑谁的中年人。

　　各自有各自的命途，无法互相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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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8-11-13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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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曌）夜雨 PART5

　　PART 5

　　柳生是可以被她依赖的男人。平日都在专注学术研究，因为繁忙的缘故只带了少数几个研究生。很难想象柳生这么对别人一脸冷漠的样子是怎么去指导研究生的，不过听起来成效还不错。是他带的研究生都比较聪颖也说不定。

　　楼无痕觉得她也了解柳生。看起来生冷着，不怎么言语，但对亲近的人，心中却是在意的，并不吝啬关怀。

　　十月初，柳生拿着戒指跟她求婚。她答应好好考虑。

　　开车回家的时候，大约是九十点钟的光景。她随便跟着旋律轻声哼着歌。车速放得慢些，街上的路灯把光线照进车里头。她一时间百感交集。

　　或许的确是身为女人不够坚决。也或许是在无尽的等待和失望中最终将最初的勇气都磨光了。柳生拿出戒指的那一刻，她的确是心动了。想着以后会有人在她不安的时候在身边。不需要说什么来安慰她，只要真的在身边。

　　能不能在今后的余生中把依赖慢慢变成感情，变成爱情？

　　但这种改变真令人恐惧。

　　连着两个月没有例事，楼无痕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是怀孕了。抽出时间去了趟医院，结果不出所料。她手中捏着报告，心里琢磨着一奸成孕是怎样的概率。

　　结婚，或者不结。

　　她已经二十七岁。不能还像十七岁时候那样任性妄为。说爱，就死死守着曌云裳不作他想。

　　在时间打磨中，她仍旧爱着曌云裳。但除了坚守内心的阵地之外，她好似不得不在现实中做出妥协。

　　把报告书给柳生，顺理成章接下戒指。柳生把戒指给她戴在手上，在额头上落了一个很平和的吻。这个结果，她得自己给曌云裳说。但接近年末，工作量几乎翻了五倍不止。她每天忙得昏天黑地，连想说辞的时间都几乎没有。

　　未免任何对孩子造成伤害的可能性，她从确定怀孕之后就戒烟了。也许是生理上也许是心理上对烟的依赖性，戒除了总是提不起精神。柳生的实验室也很忙，但仍然竭力抽出空到她这边给她送一些东西。给她无微不至的关怀，给她她所要的感情。

　　柳生说我还是搬到这边，也方便照顾你，不然你到我那里去。说他住到她这边，不过是考虑到这里离楼无痕上班的地点更近。

　　楼无痕答应，说那你就睡客房，稍微收拾就能住人。下午的时候，柳生休了半天假，带了小箱的行李过来。

　　说是同居，也基本上没有更多的交集。只是早餐晚餐时候坐同一张餐桌。更多时候，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仅止于晚上处在同一座房子里。

　　十一月末，楼无痕终于开始孕吐。工作和怀孕这两回事简直成了噩梦似的往死里整人。那天是周末，照例吃过早饭，待到九点左右，就又吐掉了。被恶心感逼出了眼泪，但之后就停不住了——她想到那已经恍如隔世的从前。就这样跟曌云裳越走越远。在这段爱情中留下什么纪念吧，如果她能有曌云裳的孩子……那该有多好。在来日漫长的时光中，她自己把孩子抚养长大，让她呀呀学语，先学会口齿不清地叫自己“妈妈”，然后把小小的软软的身子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指着旧日的照片给她说“这是妈妈的好姐妹”之类的话。带她在温暖的傍晚在草坪上散步，带她去商店买好看的衣服把她装扮成小公主，给她买色彩鲜艳的玩具给她吃好吃的东西，将她捧在掌心中呵护关爱……可是她以后，将和柳生一起做这些事了。

　　年终她出去和柳生的研究生吃了一顿饭。柳生跟她一起出现在包间门口，随即给在座的介绍说这个是未婚妻。接着依次介绍下去，说这是伊达，这是天草，以及各自的女朋友赤宵练和易水心等等，还有一个回日本去了，今日缺席。席间柳生给她挡酒，说她实在不能喝酒。楼无痕坐在一边微笑着看着一切。间或提着筷子夹点什么吃下去。饭后十分和乐地散开去。

　　“今年到现在还没下雪呢。”他们饭后在街道上散了一会儿步。柳生把她的围巾紧了紧，把她的手指攥着放进口袋里。

　　“也许是在正月，到时候下雪比较有过年的气氛。”他们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有时候前言不搭后语地，也都不觉得。

　　说定了婚礼在来年再补，无痕笑说“这个算奉子成婚吗？”柳生笑了。

　　三月中，楼无痕已经不得不穿宽大的厚重大衣遮着。就在这时候，她接到云裳的电话。预计会晚点回来，本来要打给柳生，不过打了两次没接通，也许是正在开会中。她在门口的柜子上匆匆留了留言，用一只唇膏压着。

　　天色阴沉着，云层浓厚。正是晚来天欲雪的征兆。风凌厉地吹着。

　　云裳在靠近郊区的地方住着，地价较为平易近人，于是顺手买下一座别墅。楼无痕开着车到门口，见大门敞开着，就直接进去了。在一楼的客厅里，首先看见躺在沙发上的霏婴。她走进了才看清霏婴红衣服上的血迹，在地下已经流了一滩，被茶几挡着，在她刚进门时恰好挡住。也许是敞着落地窗的原因，血腥味没有很浓烈，但又无处不在。这时候的风刮得很厉害，白色镂空的窗帘在风中翻动着，时不时高高地飞起。

　　她转身叫云裳的名字，没有人应答。心跳得很急，知道她即将失去——也许是一部分，也许是全部。

　　在二楼的浴缸里找到云裳，她穿着贴身的白衣泡在温水中，左手的血管从手肘内侧的地方纵向切割下来，看得出出手非常狠绝。水中不断漾开红粉的颜色，并把这颜色染在衬衫上。狭小的空间中充满着令人窒息的过剩的血腥气。楼无痕觉得非常晕，胸口郁结着，有明显的呕吐感。但她走过去，蹲在浴缸旁边：“云裳……”

　　曌云裳缓缓朝她靠过来，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单纯的水滴。“我杀了霏婴。无痕，我完蛋了，我得去死。”

　　“为什么呢？”她轻轻抱住云裳的头，把她贴在怀中。

　　“她跑来兴高采烈地说她要结婚，跟任剑谁那个老头子。她给我说她有多么爱他，很幸福的模样。我就生气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生气，我要阻止她，阻止她……她尖叫着说我有病，我用水果刀捅了她，直到她不会动，躺在沙发上，血的味道都是一样的，跟我的一样……都很难闻……”

　　她继续说下去，但开始抽噎：“我把感情分成这么多份，想着总有一份能得到永远的回报的……但是她们都要结婚了，她们都背叛我，不再要我……我真是讨厌这样的世界啊……你跟柳生……也要结婚了……哈哈哈哈……都去吧，我不需要任何人……”

　　楼无痕费力把云裳拖出来，对方此时已经接近昏迷的状态，任她摆布着。她跑去卧室撕了一块床单在手肘处死死勒住，一边叫着云裳的名字，一边擦干手从大衣口袋里掏手机。经过一番折腾，小腹已经大肆作痛。楼无痕出了一头的冷汗，第一个想起来要给柳生电话。这时候天空已经开始飘雪，雪花非常大，柔软地夹在风中飘落下来，如同鹅毛。

　　警笛声由远至近，马上就驶到附近，接着是一堆混乱的脚步声。楼无痕脱力到无法动弹，只能搂着曌云裳坐在楼梯口。怀中身体渐渐凉了，她就更紧地抱住。一楼客厅中隐隐听见老年女人的哭声。“对……我女儿最后给我打的电话……话都没说完……就没有声音了……”几个男人上来从她手中试图接过曌云裳，她死死抱着不放手。对方人多气力也大，几乎不怎么费力地就掰开了。两个人抬着头脚地要把曌云裳抬走，她扑过去……就在楼梯口，被强行推开，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她的手张开，试图抓住什么阻止一落到底的趋势……怀孕后她的体重没有任何增长的迹象，手指比从前瘦一些。那戒指戴在手上时常有些晃动。便在这坠落的过程中，戒指从手指上落下了。

　　在一楼的平台上，她的手搭在小腹上，感觉那里绞痛着绞痛着，仿佛一个黑洞旋转着把气力都席卷，身体中非常滚烫的液体流出来，缓慢地，但不可阻挡。她尽力把自己蜷缩起来，双手按住小腹……孩子……那孩子，她要看到来日的日出日落，在春天明媚的阳光中慢慢长大，头发也要像云裳一样留得很长，从手指间蓦然滑落，如同上好的丝绸……眼睛明亮，嘴唇湿润……给她这世上最好的……最好的……手中平静了，那里死寂着，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柳生来时，外面雪下了很厚，纯白色在地下堆叠了许多。他踩着脚印，在楼梯下看见楼无痕。她身体下正在蔓延开一滩血迹。没有束起的黑发被浸湿贴在脸上，身体蜷缩着，仿佛入睡。他过去，抱住她。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嘴唇泛着深紫，胸口的呼吸非常浅薄。他抱起她，血还在滴着，砸在地下滴滴答答，就像春天夜中屋檐上落在青石台阶上的雨滴。永远都淋漓不尽。这鲜红颜色的血落在厚雪中，就像冰天雪地里开出的红莲。

　　他抱着她。雪落下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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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9樓發表於: 2008-11-14 01: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原來無痕愛的是雲賞
　愛的可真深阿．．．那流生這麼辦了
　雲賞也喜歡柳生　　哀．．．真是難解的三角愛情
無痕一定很愛柳生　又不能傷害雲賞　　好心疼無痕柳生
希望它們能有好的開始　雖然眼前困難重重你們一定可以在一起的
扳主　　不要寫悲文我我怕會渣了我家‘的電腦　　還有其待你的續集喔加油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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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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