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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布布文學 09.15 【中秋賀】途中·途終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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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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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  發表於: 2008-09-15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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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15 【中秋賀】途中·途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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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途終 I+SfZ:q ^  
H8B2{]HAt  
這也許,只是一個平凡的早晨。 }Kp$/CYd  
睜眼醒來,仍是一個人寧靜自在的世界。世界中有萌黃的晨光,悅耳的鳥鳴,還有窗外清涼而混著桂花甜香的空氣。 t F 7u-  
他翻了身坐起來,披上外褂。神思恍惚間,卻聽見屋外有人喚著自己的名字,用的是一種熟悉的聲音、親昵的音調,催促著他去打開房門。 w=: c7Y+  
{K}Dpy  
門外光芒炫目,仿佛強烈而不可抗拒的命運,侵入門中,將他包圍。 nEW.Y33  
「召奴,果然是醒了嗎?」 PR x-0S  
光芒退去,眼前之人高貴、美麗,梳著髮髻,輕輕搖動手中團扇,相似的相貌已有多少年只在夢中出現。 9j5|o([J  
「啊啦,怎麼還是一臉呆樣?你忘記你那些哥哥們要來為你舉行宴會嗎?」  TU6YS<  
女子嘴邊掛著淺淺的笑,伸出手來整了整他睡亂的頭髮。微微皺起的眉頭,好像是看到任性孩童時的擔憂神情——與記憶中一模一樣。 3)9e-@  
「快去梳洗,等下客人就到了。我先去準備茶水哦。」 -3wid1SOm  
她從身邊走過之時,只如一陣風那樣虛幻,教人心中困惑。 1zw,;m n  
倏地,院中有人影閃過,好似久遠之前那位守護者的身影。 m7Ry FnR2  
急切地轉頭,目光所及處卻並不存在那個人。再回身而望,身後也不見那名女子。一切,大約只是夢幻。 \2#K {  
他自嘲一笑。 <P&X0S`O  
然而院中卻突然熱鬧起來,自大門向裡漸漸靠近的交談聲,時而深沉嚴厲,時而瑣碎喧鬧。那是怎樣的一群人,長者領著青年,向石道盡頭的他走來。 iT s" RW  
「喂,莫召奴,難得我來一趟,好酒好菜記得都拿出來!」年輕人咋咋呼呼跑上前,卻被身後的胖和尚一把揪住了領子。 2V$Jn8v,`{  
另一位年輕人遠遠地就給長輩行了禮。 2PUB@B' +  
「四弟,」上了年紀的老伯走到他面前,遞來三本書冊,「你呀,你要回東瀛,也不記得把這三本書帶上。我替你帶來了。」 &5sPw^{,H  
他將書握在手中,怔怔看著,說不出一句話。抬起頭來,兄長似乎又多添了些白髪,不過好像更有精神了,他也是欣慰。 g 4|ai*^  
「是怎樣了?怎麼楞成這樣?」 yx6^ mis4  
那熟悉的被揉著腦袋的感覺,讓他險險要掉下眼淚來。一旁和尚見狀,大大不滿地插話進來:「喂喂,你是嫌老四仔以前為你哭得還不夠,這會兒又要惹他哭是吧。」 < <Y]P+uU  
一群人被這責罵和老伯尷尬的表情逗笑了。 heB![N0:  
一身蓮香的儒生說他也帶來了食材與廚師,已經悄悄送進廚房裡,只消等待片刻,就會有可口的點心送來了。 w@O)b-b|w  
「於是我們先去後院,四弟稍後也過來吧。」 e=IbEm{|  
每一個人笑著從他身邊經過,那種虛幻感卻不曾有過例外。他回頭去望,果然也再看不到任何人。 [u J<]  
輕嘆一聲,微微揚起嘴角,他走到院中。 p]?eIovi  
也許不會只有這些吧。 WE_'u+!B  
思慮間,兩道人影自空而降,是黃袍僧者與身邊的劍客。他並不驚訝,欠身對著僧者謙恭一禮。  | z_av  
「打擾了。」 5p:2gsk  
僧者點頭回禮,便走過他身邊,向後院行去。 DT6 BFx  
他閉目感受著那一陣拂過的涼風,並沒有再轉身去確認。緩緩睜開眼睛,他開始期待下一位「客人」會是誰了。 $Fy~xMA8O  
\ $t{K  
正在此時,一對友人沿著白砂岩石道悠閒走來。他見到他們,心中一驚,但很快釋然——其實原本,就該是這樣。 +W8#]u|  
梅林之主雖是目光冷漠,對這樣一片精心照料下的秋之庭院,也是感心。身邊友人一身蘇芳,羽扇輕搖,將桂花吟在詩中,好不逍遙自在。 a9_2b}t  
走到近處,梅林之主笑道:「總算見識到召奴的庭院了。」 NNTrH\SU #  
他仍記得自己欠了友人一句抱歉,只是現在,已不必說了。 eb,QT\/G  
三人皆是愛花之人,此時便在院中攀談起來。不過片刻,一陣狂妄的笑聲自門外傳來。 :B|rs&  
「這種場合,怎可少了本公子。」 MrOtsX  
聞聲而望,四星相聚,他竟是一時百感交集。以至身邊幾時又回復寧靜,也不曾察覺。 )cZ KB0*+  
「前輩。」 i=M[$   
回神之時,只見玄衣青年拱手一禮。 &9.3-E47*  
他記得這名青年。曾經在那邊那一座心築情巢外,青年苦苦等待一整晚,只為勸服他再次踏出情巢。 ?qn4 ea-\P  
此後便一直不見這名青年,也不知是否平安。 8^^ehaxy  
「請裡面坐。」他為青年引導了方向。 Q&%gpa ).W  
隨之而來是那在情巢暫住過的人。 }v?l0Gk(  
恩愛的夫妻懷抱嬰兒,出現在院中的桂花枝後。他們是來道謝,沒有當初的搭救與收留,也許就不會有他們今日的幸福。  :J)^gc  
「啊,就是來這裡的旅費有點點貴……」 ]^{5`  
「……晚兒……」  #.Ly  
他笑著聽他們從身邊走過。 a{%EHL,F  
空中忽而華光大作、仙樂飄飄,一名華服女子自天降臨,宛若女神。 N "eK9>  
他尚在迷惑之中,那名女子卻幻化出熟悉的身影。 >SYOtzg%  
「我應邀而來。」 5"q{b1  
是他曾親自邀請的那位女俠。 ^<v.=7cL0  
「哇哇,女神也來了。莫召奴你真是好大的面子。」 y] Cx[  
中年人在庭院中嚇得跳三跳。執長戟的年輕人點頭致禮,跟隨女俠一同走過。 |c-`XC2g  
原來,那邊的那座庭院,竟在最後的時間裡,接待過這麼多的住客。這許多的機緣,也許,是要歸功於那位玄衣青年充滿正義感的執著呢。 p!?7;  
「莫召奴,我又來咯。」 ]x3 )OjH  
少頃,又是一名青年背劍走來,還牽著一名女子。 F0r5$Pl*  
他看見來人,就本能地想要欺負一把。 qPhVc9D#  
「我找了你很久,想不到你是跑來東瀛了。來來,我來告訴你我的戀愛過程。這一次,可是大獲全勝,哈哈。」 *0'{ n*>  
我都知道的喲。 ;[Eso p  
「啥?誰敢那麼八卦在到處傳?」 {c&9}u$e  
他看著這名青年,心中突然溫柔起來。犧牲自己,成全他人……當他從他人口中獲知一切時,他長久地沉默了。 OU mZ|  
我都知道,真的。 Th~pju  
「好啦好啦,我先進去了,等下再好好跟你問清楚。」 v yP_qG  
也許是該稱贊一次?對這個看起來有些呆呆的小鬼,不,曾經在他眼中,那種年紀就只是孩子,但是這個孩子讓他震驚。只是稱贊的話,大概會把這小鬼嚇到吧…… 8-K4*(-dL  
「三口劍……」 Xa&:Hg<  
他回頭想要叫住,卻忘了身後只會是空無一人。 O&">%aU1I  
是啊……稱贊的話,果然是會嚇跑呢。 K:pG<oV|}  
庭院中突然安靜下來,又等待許久,再沒有新的客人到訪了。 y92<(ziaX)  
;hFB]/.v  
秋風總是在最寂靜時吹起,拂過枝頭,捎帶下片片紅葉,旋舞在空中。 {>brue*)  
桂花之香在風中愈發濃烈,甜甜地將他圍住。 $ WWi2cI;  
如果這個早晨是一場夢,他感激,也滿足。此刻,是該醒來之時了。 0nlh0u8#  
只是,突然—— 9@*4^Ks p  
~<osL  
「喂,莫召奴,醒了沒有。」 #KtV4)(  
「草一色?」 dsb z\w3:  
還有櫻子,以及帶著淵姬的神無月。能來的人竟是都來全了。 ;:Kc{B.s  
身披水衣的主人大感訝異,幾近驚恐。 uuCVI2|  
年輕的友人大咧咧走進來,也不理會踩到了石道邊的花枝,徑直衝到他的面前。 v\kd78,  
「哇,你竟然起那麼早,奇怪,難道有人來了?」 kaCn@$  
友人探頭往屋裡看去,腳下邁著步子就要往他身後走去。 _ g"su #  
「別——」他慌忙伸手一拉,結結實實把友人拉扯住。 #P1 ;*m  
「你是做什麽?難道你還藏了大牌。」 2L1Azx  
溫熱的氣息,真實的觸感……原來那樣的夢境是真正結束了。莫召奴實在松了一口氣。 ACgWT  
「我是要你小心我的花。」 x/92],.Mz  
草一色低頭看看腳邊一株盛開的白菊,乾笑幾聲,縮著腦袋退回櫻子身邊去了。 ['0^gN$:e  
莫召奴又環顧四周,楞楞地問:「丸太郎呢?」 'FN3r  
「你是睡糊涂了嗎?那小子不是在京都。要等他有了假期才能回來呢。」 =E8Kacu%  
「會回來呀……」 jg3['hTJT  
因為會回到這裡,所以這個早晨才沒有出現麼…… D/WzYc2h]  
看著屋主似笑非笑的詭怪神情,友人們面面相覷。 W8!8/ IZbN  
「那你們這是……」 KV'-^\  
「今天是十五夜,我做了些月見糰子,」櫻子提著竹籃輕輕晃動,興奮地說,「大家一起來吃,等下再去鎮上看慶典吧。」 yXc@i)9w3  
一群人圍攏在石桌邊上,挑選著喜歡的口味。櫻子的手藝,總是他們聚會的一大理由。 _LZ 442  
「在中原,十五夜是全家團聚的日子,按那裡的習俗,無論離家多遠,都會儘量在中秋回到家中,與家人一同賞月呢。」 /B  
「耶……」 @(rLn  
sZU Ao&  
因為會回到這裡,所以這個平凡的晨間夢境中,才沒有出現。 zPb "6%1B  
所以那個人也是……麼? ^#2Y4[@  
也許他的旅程,從來到中原,認識了這許許多多的人,經歷了這些紛紛擾擾、恩恩怨怨,終歸也是在親友的注視與陪伴中走完。從現在起,輪到他,在這個家中靜靜等待。 G@S'_  
他凝視著手中的糰子,慢慢送到嘴邊,享受入口即化的甜味。 #DH eEE  
在這個平凡的早晨,甜至心間。 5{8,+ Z  
DRi/<  
椰子 SCMZ-^b  
2008-9-14 莫召奴第十年的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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