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02 【柳東】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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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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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3)

樓主發表於: 2008-09-02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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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2 【柳東】一件小事

「柳生劍影，我今天心情很好。」

東宮神璽抿著手裡的茶，語調與表情裡的情緒早教人一目瞭然。

柳生劍影眉尖只是微微挑了那麼一下，模樣冷冷淡淡的，看起來真沒意思，若是尋常人早就打消了與他分亨好心情的念頭，東宮神璽眨了眨眼，桃花似的開落裡輕輕綻出迷人風采。

「為我做一件小事吧。」

柳生劍影聞言，暗自起了個念頭，會讓東宮神璽提起的事、尤其是對他的要求，說是小事其實一點也不誆人。只是小事歸小事，以往的經驗裡讓他學到，小事偶爾比大事都要來得令人傷腦筋。這個應承是不承，在望及東宮神璽笑得微微瞇起的雙眼時，往往只有一個答案。

「說吧。」

東宮神璽抬起指間的竹鞭，鞭端直指桌上的茶壺，微微一按。「今天這壺茶，你請。」

「……嗯。」

如果沒有望見東宮神璽眼裡的狡黠，或許柳生劍影會覺得，這件小事的確就跟眨個眼般那麼容易；但是正因望見了那絲不隱瞞的狡黠卻還承應下來，他頭一次感觸，東宮神璽對待他的種種不正經態度，原本就非等閒。

比如不久以前那第一個吻，東宮神璽是在微酣下湊過來，輕輕點觸，眸裡亮著比水流還通透的清明。指上卻是畫著柳生劍影單薄的唇片低喃道，你真是薄情。

柳生劍影並不知道那時胸腔裡的心動，他只是靜靜品味著心裡的寧，相似於當年望著石荀時在專注裡沉澱的情緒。

隨著望及眼前的東宮神璽，怎麼也揮之不去。

「繧，」東宮神璽側了側臉，支手托腮。「不介意我再點盤糕點吧。」

那句話連問句也稱不上，東宮神璽已經喚來小二再送上來。

桌上的糕點與茶，在這家茶樓裡滋味皆屬上等，東宮神璽細嚼慢嚥，也招呼著柳生劍影吃上兩口，柳生劍影微微一皺眉，雖不嗜這等小玩意，還是吞下東宮神璽挾來的那塊甜糕，不動聲色嚥了下去。東宮神璽其實嗜鹹甜，糕點吃過幾口便感覺滿嘴甜膩，最後奢侈的餘下十來塊。

他眼角微挑，看了眼等會兒買帳的那大爺。

「茶足食飽，我就先回楊柳東苑了。」

東宮神璽起身，朝柳生劍影輕輕說著。他的腳步越過柳生劍影身邊，在髮絲輕揚間，落了一句在那靜坐著的人耳邊。

「我在楊柳東苑等你。」便下樓。

東宮神璽離席，柳生劍影也站了起來，一旁的小二見狀湊上來，哈著腰微微一笑。「客倌要付帳了嘛？」

「……多少？」

「一共是十二文錢。」

===

東宮神璽剛看完了一本書。

搖椅在書頁的翻動間也響得輕、緩，一下午的適閒，在他的眉眼明淡淡舒著意愜。

夜風緩緩捎來一縷白絮，輕棉的柳絮落在他淨白的指上，微微拂及、又捎離，一點一片如此反覆。

忘了當時是怎麼樣的念頭驅使他在園裡種下幾株柳樹，說起來這片家園雖命名「楊柳東苑」，但他曾經路經江南，只覺那些飛絮煩人，沾了他滿身衣袖，饒是喜愛白色，也為柳樹古來既存的清愁涵意感到興冷而不特別喜愛。

卻不曾想過，東苑裡的柳絮，那麼輕輕綿綿的拂過，會令人感到柔軟貼心。

只不過意外之中的意外，得來，也盡是功夫。

思及輕動，他摘下手中書的最後一頁，毫不可惜的燒毀掉。不喜愛，則滅之，他一向從心所欲。

更漏聲輕輕滑進耳裡，東宮神璽望了眼已闇的天幕，起身，進屋。

往日這時刻他總是在屋裡運行一周天抵制身上的異蟲，如今異蟲已除，今天他自屋裡取出茶葉，坐在搖椅上，開始泡茶。

夜裡有些涼，那茶熟熱、滋味又美極，他坐在搖椅上慢慢晃著就飲，茶煙裡他的輪廓濛瀧淡薄，卻絲毫掩不住在清俊面容上的那絲喜氣，和那抹唇上與頰邊淡紅的滋潤。

他今天的心情很好。

他想，維持到明天也是不困難啊……

柳生劍影走在徑上，髮邊拂過淡白的絮花。

不知是柳絮裡攜著的味，還是小徑那端緩緩飄來的，那盞熟悉的茶香。

那茶香是祁紅。

東宮神璽說過，祁紅茶香濃鬱，香味清鮮，隱含蘭花香氣。他見過蘭花，色白，幽雅，香氣清遠。並在中原被稱為君子之花。

蘭花有著許多美好的意義，而這些意義，也都在東宮神璽身上一一體現。柳生劍影的心恍若就是一處幽谷，而東宮神璽便是開在幽谷裡發著清雅香氣的蘭花。

「回來了。」

坐在搖椅裡輕晃的東宮神璽察覺到他的氣息，微微偏眼望來，闇色裡的那抹白淨是鮮靈，霜般的柳絮也在那幅景裡悠轉著。

「嗯。」

柳生劍影落坐在他身前，東宮神璽早備好的椅上。

他推過來一杯茶。「這是回請。」

「多謝。」

柳生劍影舉杯淺酌，望著東宮神璽托腮淡笑的模樣，那點狡黠已替換上促狹。

「……我在茶樓裡洗碗，補食材，也跑堂。」

因為是知名的茶樓，補貨總是多別人一倍，一般要兩個漢子才搬運得動的材料幾乎是柳生劍影經手，賣了一天的苦力；稍晚，便洗碗盤洗杯子茶壺，洗過了一輪，就跑堂；甚至茶樓裡有人鬧事，他也第一時間讓掌櫃喚上去……一個人當四個人用，一天下來差事竟是不少，足夠他攥十二文錢來抵帳。

原來這就是生活。

「真是辛苦你了。」

東宮神璽勾著嘴角笑得開懷不已，探向前微理那人散亂的髮絲。

「以後，多幫我做幾件小事吧。」

「……隨便你。」

東宮神璽指尖的力道輕柔，唇片落在他唇上的力道便顯得重些。

那個吻裡，有幽雅的蘭花香氣。

===
因為想寫柳生的經濟問題，所以生了這篇出來XDDD
雖然知道在霹靂裡思考這個問題通常無解，柳生也不是一般人，不過看著他跟伊達吃路邊攤，想想既然他身邊有人、他生活在生活裏，這些應該還是無可避免....
寫出來就感覺很有趣，甚至把肖想很久的洗碗也套了上去....
不過只洗碗應該沒那個快可以還債，所以又加了幾分工作，補貨啊，因為最近的工作是這個所以感慨很深....不過能看見柳生扛東西時露出胸肌弧線的人真幸福，好忌妒...(眾毆)
嗯，發現自己對柳生的喜歡在慢慢攀上去，真是糟糕了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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