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26【棄蒼】【棄天帝x蒼】一夢人間，1~6，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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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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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 倦收天，一頁書，鷇音子，弦首，時間城主，etc.
王道: 金銀，棄蒼，鷇夢
牆頭: 倦收天，鷇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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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右銘: 何日雲開山水媚，踏歌求一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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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9-16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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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6【棄蒼】【棄天帝x蒼】一夢人間，1~6，5F

一夢人間
——玄衣

【一】

夏季一向都是如此冗長而炎熱。
一個紫衣身影在坎坷的山徑上緩緩移動著，蒼揣著拂塵，面色看似平靜，細長的眉卻輕輕糾結在一起。就算因功體之故炎熱的空氣並不會影響他太多，可烈日當空還要下山采買其實他也是不願的。然看著師弟們剛剛練完武一個個東倒西歪地攤在樹蔭下，早已完成修煉的他終歸還是心有不忍，於是朝師尊自告奮勇，攬下了下山采買的活計。
山中植被繁茂，走在其中並不覺太過炎熱，蒼腳下未停，思緒卻在回想著今日新學得的琴曲，其中總有韻律銜接不好，細細琢磨間，一旁的樹叢卻動了動，然後瞬間撲出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鼻尖傳來的血腥味讓他心中微凜，身形一動就欲躲開，誰知那身影卻仿佛鎖定了自己，換了個方向又追著他倒了過來。
“……”
蒼挑眉，暗提元功剛準備一掌轟出，一只沾滿血污的手就精准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不知是巧合還是怎的，居然將他剛提起的元功巧妙化解了。還未來得及驚心，一個沙啞的嗓音就在耳邊響起。
“咳……救……”
肩頭一沉，他無言地看著攤在自己肩頭的黑衣男子，陣陣魔氣和叫罵聲卻從遠處傳來，蒼皺了皺眉，還是拖著不知死活的黑衣男子躲進了樹叢。
抬手化出隱藏氣息的陣法，他盤腿坐在地上，望著一旁靠在樹幹上雙眼緊閉的男子。此人臉上滿是血污，幾乎看不清容貌，長長的黑髮雜亂地糾結在一起，黑衣也破了不少，身上傷口隱隱發黑，應是被魔氣所傷之故。歎了口氣，居然被這麼多魔界之人追殺，此人也是夠倒楣的。思及觀中好似有些治癒魔氣之傷的良藥，蒼猶豫了片刻，還是起身架起對方的一只手臂，施展功體朝山上掠去。
望著半空之中飛掠而走的紫色光影，樹林中的眾魔面面相覷。
“吾等這是完成任務了？”
“算是吧……”
一名帶著面具的藍衣人望著天空淡淡出聲：“回去罷，莫要多言。”
淡淡的熏香味道繚繞在簡單卻精緻的房間中，躺在床上的黑衣人緩緩睜眼，一雙異色的眼眸中光芒微閃。望著已經被細心上過藥的傷口，他抿了抿唇，起身下床。
這應該是蒼的房間，紫色的紗縵在微風的拂動下露出被分隔而開的琴案與書桌，一幅未完成的書法擺在桌上，有著讓人心寧的墨香。他走進院中，是無數次他隱了聲息在樹上或屋頂上見到的樣子，簡單的石子路，一顆有著濃陰的樹，一套質樸的石桌椅，一方清冽的池塘。蒼就是在這種地方，日復一日地修煉，冥想。
道子此時並不在此，已近黃昏，想必是做晚課去了。緩步走到池塘前，黑衣人彎腰，不出意料地看到了自己滿臉滿頭的髒亂。眉頭抖了抖，這個人真的是死腦筋嗎？處理傷口的同時不應該順便擦擦臉什麼的嗎？？他又照了照，沉默了一瞬，然後乾脆俐落地把衣服一脫，撲通跳進了清可見底的水池之中。

蒼走進房間之時，已是月之將出。周圍十分安靜，想必那人應是還未轉醒。他特意放輕了腳步，卻不料轉過屏風後，榻上卻是空空如也。
醒轉之後自行離去了麼？
他默默將被子疊好，又將床榻上壓出來的褶皺理平，換下了白日穿著的道袍走到書案前，剛欲執筆，卻頓了一下，淡淡開口。
“汝還未走？”
一個修長的人自暗處浮現，蒼轉頭望去，卻突然一怔，然後迅速轉頭望向窗外：“既醒轉，為何不走？”
“那汝又為何突然轉過身去？”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意味不明的謔意。
蒼雙目微闔，語氣發冷：“吾未曾想到閣下竟如此……不羈。”無法忍受自己說出不雅的字眼，他頓了頓，“閣下恢復能力很強，既已無礙，還是速速離去罷。”
暗處之人哂了一聲，又向前走了兩步，修長精瘦的身體一覽無餘地暴露在燭光之下。異色的眸子在燈光的映射下異常璀璨：“吾只是剛剛梳洗了一下，還未找到合適的衣物遮體。”
“梳洗？”蒼的眉毛抖了抖。
“嗯，就在你院內的池中。”男子說著，又向前走了兩步，站在了蒼的身後，“況且皆為男子，汝有何不敢看的？”
“非禮勿視罷了。”蒼閉上眼頓了頓，似是在努力忍耐著什麼，聲音越來越冷，“吾去給汝找幾件衣物，還請換上就速速離去。”話音未落，便轉身向房內一側的櫃子走去，路過前者時目不斜視，竟似完全忽略了他一般。
聽著刻意加重的“速速離去”四字，男子挑了挑嘴角，跟了過去。
“說起來今日吾被魔界之人追殺還要多謝閣下出手相救。”
“…不必客氣。”
“吾聽說現在都流行以身相許來報答救命之恩的。”
“…不必了。”
“可吾還不知恩人名號呢。”
“…蒼。”
“喔……那吾叫棄。”
“吾對汝的名號不感興趣，”頭也不回地將手中的衣物甩向身後，蒼的額頭透出淡淡的青筋，“換了衣物就離去罷！”
名喚棄的男子披上衣服皺了皺眉：“白衣？”他似是有數百年未曾穿過白衣了吧？
聽出對方語氣之中的不滿，蒼額角的青筋又跳了跳：“吾只有白衣。”
“哦。”尾音微微上揚，棄望著強自壓抑怒火的道子，長久以來被魔氣染的陰暗的心情竟輕鬆了不少。穿好衣服，他醞釀了一下心情，望著依舊背身不欲理他的男子幽幽開口，“其實…吾已經無處可去了。”
見面前的人依舊沒有轉身或搭話的意思，他又幽幽道，“吾之家鄉現在就剩吾一人，其他人都已被魔界殺戮殆盡。”
“……”一直板著臉的人終於有些鬆動，轉頭疑惑道，“所以他們今日才會追殺汝？”
“然也。”
蒼沉默了一下：“既如此，汝就先在此處住下，明日吾帶你去見師尊。”
棄點了點頭，抬腳就欲往道子身邊湊，不料一陣劍氣襲來。
“嘶啦——”
被他偏頭躲過的冷光瞬間割裂了束縛著紗幔的絲繩，紫色的紗簾垂落，剛好將床榻和窗邊的靠椅隔開。他挑眉正欲開口，卻見後者劍指仍舊對著他，目光冷然：“汝傷方愈，去睡榻。”
“那汝呢？”
蒼瞥了一眼窗邊的靠椅：“吾睡那裏。”說著，身體前傾些許，劍指幾乎馬上就戳到他頸側的動脈，“只有一點，莫要再惹吾！”語畢，也不待對方反應，逕自繞過幔帳在靠椅上和衣躺下，路上還順手一抬，熄滅了所有的燭火。
棄站在黑暗中愣愣地看著被窗外灑下的月光籠罩的輪廓，一雙異眸亮的嚇人。站了良久，他終於似笑非笑地輕歎一口氣，腳步輕快地走去了榻邊躺下。
啊，怎麼能夠如此有趣呢。
真是越看越喜歡。

【二】

連月的暴曬好不容易換來一次甘霖，所有的花木就在抓緊時間吸收著清冽的雨水。整座山上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再無其他響動，似是怕驚了這一場雨中的狂歡。
然而，寂靜總是需要打破的。
“轟——”
磅礴的劍氣在山壁上炸出一個巨大的凹陷，煙氣彌漫中，紫色的濤光隱隱若現。在凹陷的一旁不足一寸的岩石上，一名黑衣男子面帶無奈之色，隨意的揣著手，眼角卻帶著星星點點的笑。一雙金藍異色的眼眸中，滿滿全是面前不遠處天空中漂浮著的紫色身影。
蒼緊緊咬著牙，一向淡然冷漠的白皙面頰上竟染上了煙霞般的赤色，連帶著燒紅了被灰紫交雜的發掩蓋了大半的耳尖。
“吾講過了！莫再跟著吾！”
劍指筆直地指著棄，後者卻又笑了笑：“可掌門已經把吾交給汝了啊。”
“……”蒼的臉色更紅了，一口銀牙氣的幾乎要咬碎，閉上眼深呼吸數次，腦海中卻忍不住又浮現出來今日自晨起以來發生的事……
昨夜睡的莫名壓抑。
先是冷的發抖，後來卻似乎被什麼包裹住了一般動彈不得，而且周身充滿了火燎一般的燥熱。以為自己是魘住了，駭的他趕緊默念清心驅魔咒，誰知醒來卻發現自己被這個不要臉的人用被子裏三圈外三圈的裹了個嚴實，正把自己當抱枕箍著睡的正香。
夢中殘留的驚駭之感還未褪去就再次放大，他努力掙動未果後只得忍痛放棄了上個月才做的新被子——發了一道劍氣將被子切成了兩半。
至於後來這個人又要衣服一脫跳進水池結果被他揪著頭髮拽回來的事情就不提了，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
“重點是！汝為何要與師尊說昨夜已與吾行了周公之禮！”
儘管蒼已經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了，可一想到師尊那滿臉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就想把這個登徒子一把拍死在這山崖上！
周公之禮？！？！
且不說他會不會做，此人是個男子吧？？！
與他行周公之禮？？還不如去找個……額……鴻鈞老祖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在下失言罪過罪過……
“可昨夜……”
“怒海滄音！！！——”
“嘖嘖嘖……”棄站在崖頂望著腳下新增的泛著紫色餘勁的山洞，攤了攤手，“不愧是六弦之首……”
“休再費言！”蒼手指微揚，正是滄海波濤曲的起手式，“今日非要給汝個教訓！”
“呵呵，”棄輕笑了一聲，飛身而起嘴上卻變本加厲，“昨夜月色清冷，吾見汝冷得發抖才好心抱汝到床上卻沒想到汝竟是如此忘恩負義之人……”
“轟——”山崖已隱隱有要崩塌的趨勢，道子只覺得修道多年養成的忍耐力竟禁不住前者的一再挑釁了，心驚之餘怒氣卻更甚：“即便如此，吾何時與汝行過周公之禮了！”
幾個旋身間閃過數道琴音化刀，棄面上笑容卻絲毫未退，蒼幾近全力的發招他卻仍可應付自如。可怒氣卻蒙蔽了道子的眼睛，使得他並未發覺絲毫。
“在吾家鄉，同床共枕即為周公之禮。”
嗯，因為規矩都是吾定的。
“……汝簡直是無理取鬧！！”蒼手中紫光氤氳，是極招將出之兆，棄站在他對面的天空中，面色卻仍舊自然。
突然，眼角的餘光瞥到了遠處山道上的兩個渺小身影。
“汝怎能這樣講？即便吾家鄉只餘吾一人，可家鄉習俗豈是兒戲？”他略一思慮，面上的戲謔之色更甚，開口悠悠道，“況且汝不是已經把該看的都看過了嗎——”
“閉嘴！”
錚——
琴音渺天地。
天地唯一音。
極招一出，避無可避。棄望著蔓延而出的紫光，雙瞳卻突然熾烈如燈。看不清他是如何動作，只見黑影瞬間一散一聚，致命的極招就這樣被他輕易躲過。
驚詫之色還未來得及表露在臉上，蒼的瞳孔突然一縮。
琴音去勢未減，竟直直朝著山道上彳亍而行的一對年邁夫婦直襲而去。兩人肉體凡胎，只覺突然狂風大作，正互相攙扶著想要加快步伐。
不，不對，不該是這樣——
驚駭只一瞬，蒼頓時發力，想要全速趕在紫光之前將其擋住，無奈極招剛過，真氣後繼不及。道子眼角急的泛紅，冷靜淡漠的神色被悔恨染得蒼白如紙，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毀滅之光漸漸逼近，逼近——
一聲歎息在耳邊響起，幾乎輕不可聞。幾乎在同時，一點金光憑空出現，然後見風猛漲，眨眼間將老夫婦罩在其中。黑衣翻飛，如同再世神祇。
“棄……”
蒼愣在半空，喃喃道，“他竟如此……”
話音未落，卻見那屏障與琴音消磨間突然出現一絲絲裂痕，倏而以燎原之勢崩碎，琴音餘威直直轟在了棄的身體之上。

“嘶——”
棄睜開眼，身下的觸感是蒼的床榻。雖然他不怕，可這小道士的招式也確實不虛，被打中的胸口稍微一動就隱隱作痛，也確實沒那麼好受。
其實他並未暈厥，察覺到蒼將他安置好後匆匆離去，心裏總有那麼一點不放心。思慮及此，他捂著胸口起身，走出了房間。
蒼的小院不大，目光所及卻不見人影。他閉目感應，然後轉頭望向了大樹下一間幾乎被濃密枝條遮蓋的小屋。
若是不感應一番，棄還真沒發現這個小房子的存在。推開門的瞬間，室內黑暗的幾乎難以視物，只有嫋嫋的香煙繚繞鼻尖，讓他皺了皺眉。
“……蒼？”
他關上門試探地開口，正欲向前卻心頭一緊。
“鏘！”
只見一把白色長劍深深插在他面前不足一尺之處，銀光凜冽，幾乎要破刃而出。借著劍光，棄終於看清了前方不遠處蒼單薄的背影。
白衣，脫冠。
銀灰色摻紫的長髮在纖塵不染的長袍襯托之下猶如精美的厚緞，絲絲縷縷鋪陳在灰黑色的石磚上，猶如道子此時糾結難纏的心境。
“莫再向前。”
低而沙啞的嗓音生生抑住了前者的腳步，棄站在原地，默不作聲，只靜靜地看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蒼低垂的頭微微抬起，似是望向了面前案上的某物，棄也順著看去，卻不甚清楚。
“吾今日，犯了三忌。”
室內寂靜無聲，棄靜靜地站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怒氣沖頭，無法自持，此一忌。”蒼重新垂下頭，“招行極端，險害人命，此二忌。”
見他不再開口，前者沉默了一晌，緩緩道：“何為三忌？”
白衣道子卻並沒有再接話，只是頭越垂越低，幾乎將身體蜷在了一起。靜室內再次陷入死水般的寂靜，棄望著縮成一團的道子，胸口有些悶。試探著向前行了一步，見前者沒有反應，他一點點蹭到那人身邊，盤膝坐在了他身側。
“蒼。”他輕喚一聲，低頭望著從道者肩頭傾瀉而下的發。
沒有得到回應，他伸出手，輕拍了一下後者的肩膀，想要收回時卻僵在了半空，猶豫片刻，又輕輕拍了拍。
“蒼。”
魔界的人，是這樣安慰別人的吧？
棄不太確定，搭在蒼肩膀上的手有點抖，卻還是放在了上面。
他的掌心火熱。
隔著單薄的禪衣絲絲縷縷地滲進來，幾乎要將他的肩頭灼傷。
“蒼。”
輕而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蒼抬起頭，望向那雙深沉的異眸。眸底的暗紫色猶如漩渦，冷卻惑人，可眼白上卻浮著清晰的血絲。
棄抿了抿唇，這樣的蒼他看著心疼，卻也有些不知所措。
人類這個時候應該幹點什麼？
他很糾結，卻望著那雙淡漠的眸湊了過去：“不怪你。”
蒼愣了一下，抬手撫上猶殘留著前者唇上餘溫的眼角，複垂下頭。
“嗯，多謝。”

【三】

好無聊。
棄靠在榻上打了個哈欠，懶懶地望向院中樹蔭下閉目冥想的道子。
陽光透過層疊的枝葉斑駁灑下，仿佛在他純色的道袍上烙下了金色的刺繡。他安靜地合著眼，清冷疏離的眉目卻宛如工筆劃，細緻優美。
那日之後，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蒼照舊每日早課，冥想，練功，練琴，晚課一樣不落地做，卻也默認了棄這個不速之客的存在，雖然每日晨起都會因為某些原因和他“切磋”一下，平日裏也不大愛講話，卻也會每餐為他帶些飯菜回來，並默許他在自己修煉時待在一側。
棄也樂得清閒，偶爾蒼得閑了，或是下山采買，他也會跟在後面，順便看看人界的風貌。許久未出魔界，卻發現人界已變化了許多，連朝代都不再是他上一次來的那一個。棄不由歎了口氣，想算一算自己究竟活了幾許年月，卻因回憶的太久以致睡著不得不作罷。
“咚——”
晨修結束的鐘聲響起，棄眯起眼，異色雙瞳中倒映出樹下道子緩緩睜開的眼，清冽的瞳色卻在他眼底深處點起了細微的火苗。那人理了理衣擺，起身望著他：“走了。”
“嗯。”
今日又是下山采買的日子，棄應了一聲，悠閒地跟了上去。

“汝每日倒是悠哉，”蒼向後睨了一眼，“這腰看著好似又粗了一圈。”
一直在四處張望的某人突然腳下一滑，黑著臉道：“吾每日抱著汝睡，汝還感覺不到吾有無發福？”
“想打架麼！”蒼豎著眉頭舉起手中的劍，怒氣衝衝地與老神在在的棄對視了一會，又氣衝衝地將劍揣回了背後的劍袋。
“吾早就跟汝講過，莫過於針對師傅和眾師弟。”
蒼沉默片刻，抱著拂塵，緩緩走到棄前方，頭也不回道：“與他們相處不愉，反而叫吾為難。”
棄冷哼一聲：“除了汝，吾看誰都不順眼。”頓了頓，又道，“這世間人心多污穢不堪，吾只相信汝心之純潔。”
蒼歎氣：“汝想法太過極端。長此以往極易被魔族蠱惑感染，需得自行留意。”
相處這些時日，他也是有所察覺。棄此人清高孤傲，武學修為也深不可測，但想法卻有些偏激。他雖不表現在面上，可平日裏的行止蒼卻看在眼裏，總覺得應該想個法子開導他一下才是。
棄顯然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再做停留，繞過蒼就徑直向前走去。後者有些無奈，卻也不願多做解釋，只是默默跟著，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走到了鎮口。
“呀啊！——”
一聲尖叫突然穿透二人耳膜，定睛望去卻見一群混混打扮的人在拉扯一個粉衣女子，女子身後還有一個倒地不起的老漢，遠遠望去看不出生死。那聲驚叫正是女子發出的，幾人似是發生了什麼爭執。
爭執聲隨著二人距離的靠近而愈發清晰，蒼正要上前，卻被走在前方卻突然停下的棄堵住，只好靜觀事態發展。
“嘿小娘子，可是你自己說的賣身救父的，怎麼，拿了錢還想賴賬？”為首一名面帶凶煞的男子抓著粉衣女子的手腕，怒氣衝衝道。
被抓的女子哭得更厲害了，急急辯解道：“這位公子！非是奴家賴賬，只是你只施捨了十個銅板，只怕奴家連醫館的門都進不得啊！”
“廢話怎麼這麼多！”男子啐了一口，突然奸笑道，“你既嫌錢不夠，不如我們就將你爹弄死，這樣十個銅板可夠你買個上好的草席了！你們說，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
周圍一片哄笑聲，男子一個手勢，幾人便一哄而上，開始對倒地的老漢拳腳相向，眼看著老人身上傷痕淤青漸多，呼吸也漸微弱，蒼的拳頭愈握愈緊，方要出手，卻聽得一聲清越劍鳴，背後白虹已然出鞘。
“鏘——！”
“呃啊！！！” 只見銀白色的長劍帶著呼嘯之勢直直插在了老人與地痞流氓之間，磅礴劍氣湧動，瞬間將那些地痞紛紛震開數步，幾人雖未受傷，卻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再上前。
劍光冷冽，蒼睜大眼睛，滿是驚詫的紫眸中倒映而出的卻是棄滿是怒氣的側臉。
方才驅劍之人並非自己……
可白虹乃靈劍，非其主不可驅，為何此人竟可強行驅使……
這邊詫異間，那邊一眾被劍氣震開的小混混卻反應過來，破口大罵：“哪里來的雜種多管閒事？！有本事出來和爺爺我單挑啊！！”話音未落，卻覺眼前黑影一閃，面色沉怒的棄已然站在白虹之旁。
棄一把拔起劍，金藍雙瞳灼灼發亮，殺氣如刀。
“棄！莫下殺手！”蒼察覺不妙，趕忙開口。
高高舉起的劍頓了一瞬，前者冰冷的眼眸停在神色焦急的蒼臉上，沉默了兩息，終於冷冷道：“滾！”
怒雷一般的低叱終於將一眾混混的意志壓垮，幾人也不敢再開口，紛紛鳥獸狀四散而去。
“多……多謝這位公子……”粉衣女子愣了一會，突然痛哭出聲，“公子救命之恩，我父女二人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
“走開。”棄絲毫未看梨花帶雨的女子，只是持劍朝蒼緩步走來。女子卻不肯離去，伸手就欲拉前者衣角，卻見劍光又一閃，白虹劍鋒堪堪停在女子頸側。
“棄！”
蒼急急走過來，一把將他手中劍奪走，收好後又掏出懷中錢袋交到女子手中，和顏悅色道：“莫怕，趕緊拿著銀兩去尋大夫救治令尊吧。”
“是……是…………”被嚇呆的女子連應了幾聲，便回身去扶地上的老者，兩人彳亍著行出了兩人的視線。
蒼有些無語的回頭，盯著面無表情的棄：“威懾即可，何必動殺機。”
“人心污穢，可見一斑。”棄冷冷偏頭，“倒是汝，銀兩都施捨給那婦女，如何采買？”
“山上物資仍有盈餘，人命關天，師尊也會體諒的。”蒼搖搖頭，看著依舊皺著眉的黑衣男子，正欲開口，目光卻瞥得遠處一對年邁夫婦相扶而來。
“哎呀老太婆，你走快點…恩人要走啦……”
“恩人，恩人呀！”
棄順著道子的眼神回身，卻著實愣了一愣。
“汝等……喚吾？”
“對呀！恩人，那日多虧你救了我們兩人，我們一直在找你呢！”老婦人和順地笑了笑，突然伸手拉過了棄的手腕。
“？？？”
棄的眼神突然一冷，剛要抽手，手心卻突然一熱。低頭卻見一包溫熱的糕點，像是剛出爐的，還冒著藹藹熱氣。
“恩公啊，已是正午，我夫妻二人覺著你們可能還未用膳，正巧這裏有新做的糕點，你們嘗一嘗吧。”老人望著面色冷漠的棄，卻依舊笑著，後者似是詫異的很，一時竟不知如何應答，只是愣愣的捧著。蒼嘴角挑了挑，輕咳了一聲：“他這幾日沒睡好，神思恍惚，吾替他多謝二位了。”
“醒醒。”
蒼拿著手裏的拂塵把戳了戳棄的後腰：“人都走了，還看？”
“……”後者看了看手中的點心，默了一瞬，全都塞到了面前道子的懷裏，“給汝。”
“這……”
“汝說吾這幾日沒睡好？”棄戲謔地看著捧著點心有些尷尬的紫衣道子，“難道不是因為汝每日都清晨將吾拉起來嗎？”
蒼一把將點心塞回去，伸手就要拔劍：“想打架嗎！”
“呵，”棄輕笑一聲，捏起一塊點心塞到嘴裏，“不打。”又捏起一塊直接塞到前者嘴裏，“甜。”
“……”蒼被塞得講不出話來，只得冷哼一聲，扭頭離去。吃著點心的某人卻望著他的背影，目光灼灼。跟上去的刹那，餘光卻瞥到一個衣著襤褸的小混混，從懷裏摸出一個淡紫色的錢袋。
“老闆，來壺酒！”那人十分豪氣地往桌前一坐，眉眼看起來竟與剛剛看起來垂死的老漢一般無二。
“喲，今兒個手氣不錯啊，怎麼著，釣了條大魚？”店老闆笑眯眯的端上酒和小菜，兩眼發亮。
“可不，出手闊著呐！”只見他顛了顛手中的錢袋，嬉笑道，“真沒想到這年頭還有這麼好騙的人，哈哈！要是多來幾個爺可就賺大發了！”
“還不走，汝在看什麼？”
身後穿來道子疑惑的問話，棄面無表情地轉身，卻不偏不倚的擋住了蒼的視線：“無甚。”
後者似是心存疑惑，剛想繞過他一看究竟，卻被棄一把揪住朝著相反方向直接拖走：“吾餓了。”
“額……”蒼推不過他，只好作罷，“吾帶汝去用膳。”
“嗯。”
不遠處，酒樓上那名一直自酌自飲的藍衣人卻突然嗆到了，劇烈咳嗽起來。
“伏嬰師？汝如何了？”坐在他對面的紅發男子一驚，皺眉道。
“無事，無事，哈哈哈。”伏嬰師又咳了兩聲，笑道，“走吧，有人耍了魔君的倉鼠，那位催著我們去報仇呢。”
“……倉鼠？”

TBC....

[ 此帖被玄衣在2016-09-26 21:52重新編輯 ]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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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s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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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6-09-18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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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感觉好可爱啊……
心疼五秒被被，顺便红毛毛是我想的那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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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allti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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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6-09-18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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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毛毛是谁啊？魔界有好几个红毛毛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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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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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6-09-18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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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人間（4）

【四】
早秋的涼風穿過林間的縫隙將簌簌葉聲漸次吹散，玄宗後山的密林之中，卻站著一個衣著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黑色人影。
棄長身而立，秋風將他隨意披散的長髮悠悠揚起，遠觀竟如黑色的羽翼。感覺到風勢漸漸轉弱，他突然將雙手負於身後，原本面無表情的臉陡填了幾分冷色。
風住。
長髮落回身後的一瞬，一藍一紅兩個身影突然出現，整齊地向他行了個禮。
“陛下。”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說吧。”
“是。”伏嬰師低著頭，恭敬道，“異度魔界並無大事，子民也無大礙。只是我界與人界交接處近日來不知何故常有摩擦，人魔死傷參半。”
“不知何故？”棄皺著眉，“不會去查？”
“是。”前者擦了擦額角的汗，“另外，前些日子您讓屬下去修理的那人……”
目光一直不知停留在何處的棄突然望了過來，幽幽道：“伏嬰師，不要讓吾覺得你連區區人類都收拾不了。”
“陛下誤會了，”他恭敬地低頭，語帶遲疑，“只是那人似乎身處一個組織，老幼婦孺皆有，專行坑蒙拐騙之事……”
魔君臉上的不耐之色愈盛，未待他說完就冷然打斷：“吾只想知道，汝是如何處理的。”
“全殺了。”
一旁一直不做聲的紅發男子突然開口，直直盯著棄的眼睛，又重複了一遍：“全殺了，一個不留。”
“哐當。”
似是什麼重物落地之聲突然響起，黑衣魔君眉頭一皺，身影閃爍間，手上已多了一名孩童。
“是你？”他挑了挑眉。
他有些好笑，還真是無巧不成書，這名渾身發抖的小道童，可不就是蒼那個最寶貝的、他來那天就朝他扔石子，吐口水的小師弟？
“你這個壞人！大師兄那麼信任你，你居然騙他！！”被拎著的小道童在半空中拳打腳踢，棄臉色一黑，將其一把扔到了紅發男子腳下。
“哎呀！你居然敢扔我！我要去告訴大師兄和師傅！！你這個大壞蛋！！！”孩童揉著屁股，一張粉雕玉砌的小臉凶巴巴地皺成了一團。
前者斜睨了他一眼：“汝打算告訴他們什麼？”
“當然是你幹的壞事！！”道童氣鼓鼓地盤腿一坐，掰起了手指頭，“我可都聽見了！什麼異度魔界，什麼交接處人魔大戰啊，什麼前些日子啊坑蒙拐騙啊，還全殺了！！對了，我還聽到他們叫你陛下！！你就是壞人頭頭！”
伏嬰師仍舊保持著小童出現前的姿勢，卻在他話音落下之時有些同情地望了他一眼。
黑衣魔君突然勾了勾嘴角，眼底卻開始結冰：“汝知道的真多，看來不能讓你回去了。”只見他眼神一動，紅發男子突然將道童一把抓起，不知施了什麼法術，後者突然動彈不得了。棄眼帶謔色地望著定格的道童，幽幽道：“就讓魔來教教你，朝他們的君上扔石子要受到什麼懲罰。”
扔……石子？？伏嬰師和銀鍠朱武面面相覷。
殺了？藍衣人眼一眯。
不妥，此乃玄宗地界，對魔氣及死氣極為敏感，萬一惹來道門之人就不好了。朱武皺眉搖搖頭。
那帶走？他又看了一眼前方的黑衣魔君。
以防魔君後悔，還是帶走比較好。朱武點點頭。
二人下了決心，一旁負手而立的棄卻突然開口：“汝二人看著辦。”異瞳冷冷地瞥過來，“現在，伏嬰師。”
“……遵命。”
伏嬰師楞了一下，無奈應道。手上魔氣湧動，化作數只水箭，直直朝魔君射去，朱武見狀，身形一晃，就拎著小道童消失於原地。棄卻不閃不避，任憑那些水箭劃破自己的衣物和皮膚。
“再來。”似是覺得還不夠，他又催伏嬰師動手，“認真點。”
伏嬰師雖無奈卻不得不配合，只好全力發招，一時間，整個林中魔氣湧動，萬籟俱寂。可就在他欲發招的刹那，清越淡漠的男聲突然從天而降。
“伏天王·降天一·怒海蒼流！”
紫光帶著怒濤聲席捲而來，伏嬰師見狀卻收回魔氣，硬抗一招後虛晃了兩招，陡然消失於原地。
“棄！”蒼從天而降，一把扶住看似有些站不穩的男子，“汝無恙否？”

“嘶，輕點。”
棄趴在榻上，神色不悅。
“汝又在鬧什麼脾氣？”蒼似是察覺到了，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七八分，“日日如此，不覺得自己像個孩童嗎？”
“嘶——”棄又倒吸了一口涼氣，黑著臉道，“孩童不好嗎？汝那些師弟向吾扔石子的時候，汝也不曾責罰過。如今吾受傷了，汝下手卻這麼重！”
蒼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一下，似是在想些什麼。沉默了一會，他突然緩聲道：“孩童不懂事，汝一介大人何必與之計較？這藥雖刺激，效果卻好，汝沒事就愛瞎跑，用這藥癒合的快一些，且不易感染。”
棄聞言，有些詫異地回過頭：“汝何時學會這種語氣的講話的？”
“……”紫衣道子手上的力氣又重了八分，“今天的魔族怎麼沒捅死汝！”
“哈，”前者笑了一聲，突然翻身握住了蒼的手。
“嘖，藥白塗了！”蒼邊說邊想將手抽回來，使力未果卻對上了前者突然認真起來的雙眼。一藍一金，璀璨交疊如攝魂漩渦，卻讓人心甘情願沉淪其中，不想自拔。
“蒼，隨吾回吾之家鄉如何？”棄一字一字發問，平日裏慵懶淡漠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執著之色。蒼望著他，面上平靜，胸中卻不知為何，有些悶悶的。他突然覺得，若是此刻自己點頭，此人怕是會直接一把將自己抗走。儘管如此，他還是搖搖頭，將另一只手敷在了棄抓住自己的手上。
“蒼道法未成，對人世仍懷惑，需得繼續修煉，方不負師尊教導之恩。”
棄神色一冷，一把將手抽回，又將衣襟拉好，翻了個身不再開口。
蒼愣住了，又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推了推那人，無奈道：“汝這是作甚？”
“累了，就寢！”
看著頭也不回的前者，蒼搖搖頭：“藥也不上了？”
“走開！”

蒼許久未做夢了。
所以此刻他站在屍山血海之中，看著自己在周圍環境襯托下異常蒼白的雙手，竟隱隱覺得這是真的，而非夢境。
抬眼望去，前方的前空中，一個頎長的身影傲然立著，漆黑的雙翼幾乎遮蓋了半片天際。蒼盯著那身影，卻隱隱有種熟悉之感。
“蒼！！”
聽到有人喚他，蒼訝然回頭，卻見師尊帶著一眾師弟從遠處跑來。
“師尊！眾位師弟！你們這是……？”
“蒼，此時來不及多做解釋了，我們必須阻止那個魔物！！”白髮老者望著天上的人影，急急吼道，“眾弟子，結陣！”
“師尊！此事是不是有何誤會！！”雖不知那人影是何人，蒼卻覺得左胸口隱隱抽痛，等他發覺，自己卻已然開口阻止。
跟在後面的師弟們卻紛紛開口：“蒼師兄，那人是魔族！你萬不可在此時糊塗啊！”
“對啊蒼師兄！繞是你二人曾日夜相處，此時還是大義為先才是啊！”
“沒錯蒼師兄！”
“蒼師兄！”
“蒼師兄！！”
“蒼師兄……”
一聲聲的呼喊似是要將他的耳膜衝破，雙手抱頭，他卻只聽見自己的聲音：“夠了！！”
周圍的沉寂讓他左心房的抽痛感愈發強烈，他看了看半空中獨自立著的身影，望向身旁的白髮老者，淡淡開口：“師尊，請讓吾去。”
開口的那一瞬間，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無比平靜。他以為自己會心痛如絞，可就在這一刻，仿佛全世界只剩下那個張著雙翼的人影，除此之外，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提氣，運功，一氣呵成。蒼禦空立在那人面前，卻見他身上裹著一層厚重的魔氣，連他的臉都看不分明。
“汝終於來了。”
分明是熟悉的聲音，蒼卻無論如何也回想不出來自何人。所以他一言不發，背後，白虹明玥卻已然出鞘，劍光直指面前人的胸口。
“連話都不願講了麼？”那人笑了一聲，卻讓人聽不出情緒。蒼看著他頭部眼睛的位置，張了張嘴，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動手吧。”他說。
話音落下那一瞬，仿佛所有的感覺都回來了。蒼卻覺得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左心房又在隱隱作痛，他上前，一把抱住面前人影，雙手捏訣，然後合上了雙眼。
冰冷的劍鋒貫穿胸膛的刹那，他聽到自己終於開了口。
“願來生……”
來生？
什麼來生？
疑惑間，突如其來的墜落感卻讓他耳鳴不已，一片黑暗的世界似乎突然被撕了個口子。他掙扎著從中鑽出，睜開眼，卻發現正躺在自己的床榻上。條件反射地朝床外側望去，卻空無一人。
“額……”
一坐起來就開始頭痛，蒼隨手拿過一件長衫套上，揉著額頭向外走去。還未走兩步，小院外卻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一句哭喊：
“蒼師兄不好了！小師弟出事了！！”

TBC...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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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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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6-09-21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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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人間（5）

“蒼師兄不好了！小師弟出事了！！”一名弟子急急忙忙地跑進蒼的小院，上氣不接下氣道。
“莫急，慢慢講，出了何事？”蒼心頭一跳，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床榻。
“下午他出去采藥，晚飯間仍未回來…我等以為是貪玩，便由他去了，也未去尋，”少年又喘了兩聲，聲音已帶哭腔，“可誰知都入夜了還不見他人影，吾這才覺得不妙，結果去禪房一看，一看……”
“如何了？！”見著那弟子嘴一扁就掉起了眼淚，蒼突然覺得腦海一沉，好不容易忍住襲來的眩暈感，他沉聲道，“可是師弟的魂燈出了差錯？”
魂燈，顧名思義，混澤之燈。觀內弟子藝成後多會下山斬妖除魔，可妖魔手段千奇百怪，若不幸身死，很可能連全屍都不會留下，魂燈正是為此誕生的。若以自身魂息供養了魂燈，即便肉身被毀，哪怕只剩下一根頭髮，只要上面沾染了主人的魂息，皆可通過魂燈尋得。若是魂燈熄滅，則證明其主已然魂飛魄散與天地之間，再無尋回可能。
蒼只覺得腦仁一跳一跳地抽痛，揉了揉太陽穴，彎下腰對著面前一直流眼淚的師弟柔聲道：“汝先別哭，吾拿著魂燈，定有法子將小師弟尋回的。”
“魂燈……”那少年呆滯地重複了一句，卻突然可得更加厲害，前者正覺無措，卻聽他斷斷續續道，“可…可小師弟的魂燈……已經碎了！！”
“什麼？！”
碎了？！
蒼愕然，從古至今，只聽過魂燈熄滅之時便是其主灰飛煙滅之刻，卻從未聽過魂燈會碎裂啊！
他急急開口：“汝可稟過師尊了？”
那弟子一怔。
在眾師弟心中，蒼的形象極為高大。非但天資聰穎，還仁心易與，對師弟們較起總是嚴厲的師尊更是好的沒話說，因此這些稚嫩的少年遇事反而更願尋求蒼的幫助。見他這反應，蒼不由得歎了口氣，說話的語氣卻更為溫和：“若未曾，便速速去稟。吾先行區尋人，汝和眾師弟就乖乖聽師尊的話，可否？”
那弟子吸著鼻子重重點頭，又轉身一溜小跑，轉眼消失在蒼的視線之中。
他歎了口氣，心頭似籠上了一層烏雲，不祥之感油然而生，讓他不禁又想起剛剛那個讓他醒來極為難過的夢。可除了一片血色，他卻再也無法回憶起夢境的分毫，心驚之餘又驚覺一個夢並非什麼要緊事，當務之急乃是尋得小師弟。棄那傢伙也不知什麼時候跑出去的，但這山上若是還有魔族，怕是也要將他尋回才好。
思忖間，蒼已行至禪房門口。推門而入，確見原本小師弟的魂燈已然碎裂，漆黑的琉璃碎片不知為何在周遭其他魂燈的光線下顯得尤為空洞，似一只無助的眼。
他心頭又一縮，畢竟是眼看著長大的小師弟，如今不知遭遇了何事，他無暇多想，衣袖一甩就消失於禪房之外。

深林幽澀，蒼舉著手中的魂燈碎片，雖知不大可能，卻還是想憑著上面殘存的魂息尋出些蛛絲馬跡來。一身修為已臻化境，山間精怪也不想找不自在，一路行來倒也未遇到阻礙。正行著，忽而一陣泠泠水聲傳至耳畔。他皺了皺眉，此處乃是深山，他也未曾來過，泉水之聲可真可假，若貿然過去，恐會中妖魔圈套。
可……
他神色遲疑，若小師弟正是路過此地被那山精妖魅擒走，他這一走說不定便會害了師弟姓名。猶豫片刻，蒼還是定了定心神，撥開擋在身前的枝葉朝聲音來源行去。心想這山妖若能模仿水聲想必也擅幻術，需得定心安神方能不被迷……惑…………
撥開最後一片樹葉，蒼卻直直愣在了原地。
眼前雖說豁然開朗，可風景卻實在美不勝收了些……
這是一片山坳，一條小巧的瀑布從一側的山崖上傾瀉而下，碎玉般墜入下方不深不淺的小潭中。不知為何在這片山坳中顯得極大的滿月中，站著一個裸著上身的身影。他側身站著，月光和著水珠從他的下頜一路向下，路過精緻的鎖骨，緊實精瘦的胸肌和腹肌，又順著人魚線悄無聲息的滑入潭水之中。
山精……妖魅？
蒼一時竟忘記了呼吸。
月光將那人的輪廓勾勒的清冷卻又柔和，隨意披在肩頭的黑髮如同精織細造的綢緞，蜿蜒著沒入水中。只見他仰了仰頭，突然“唰啦”一聲，一對蒼黑色的巨大羽翼突然從他背後展開，幾乎遮住了他身後的圓月。可他卻似是怔了一下，頭沒有動，雖背光卻依然灼灼發亮的冰藍瞳仁卻轉了轉，停在了呆在岸邊的紫衣道子身上。
“是汝？”
熟悉的聲音將蒼一把從天外拉回，那人轉過身來面對著他，另一側的瞳孔卻燦金奪目。如此異瞳，如此神情，不是棄又會是誰？
“棄……？”看著前者甩甩頭發上的水珠便朝岸上走來，蒼卻有些無法接受。隨著他的逼近，道子的腳步卻在向後退，不知踩到什麼，猛地一趔趄，回神時已然被棄扶住。
人類……怎會有翅膀？
他下意識地甩開扶住自己的手，淺紫色的眸子一片冰冷。他雙指並作劍指，警惕地指向了面前人的胸口：“魔族！”
棄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他微微顫抖的指尖，淡淡道：“汝，都看到了？”
蒼的目光落到了他背後還未收起的羽翼，又轉向他俊美的臉，一字一頓：“為何……騙吾？”
“騙？”棄突然笑了笑，可這笑卻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冷冷諷道，“相處了如此之久，汝卻說翻臉就翻臉，當真是冷心冷清得很。”
道子的手又抖了抖，只見他深吸一口氣，沉默了許久，似是終於冷靜下來了，又凜然道：“可汝是魔族。”
前者又笑了一聲，唇角還彎著，眼神卻陡然變得鋒利非常：“魔又如何？人又如何？”看著蒼顫的愈發厲害的指尖，他突然向前逼了一步，“吾且問汝，汝之出身，汝可能選？這天下千萬生靈，它們可有的選？”
“無……”蒼悶悶道，強行壓下心頭翻湧上來難以言喻的痛楚，抬頭卻驚覺棄已然逼至身前，而自己的劍指，不偏不倚就頂在他的胸口，“汝……”
“吾再問汝，若吾從來未曾親手殺過任何無辜生靈，吾有罪否？應死否！”棄似乎並不打算讓他開口，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蒼，如炬的目光幾乎要將他刺穿，逼出鮮血來。
被他這一問，蒼卻哽住了。魔亦有善，人亦有惡，這道理他並非不懂。只是他從幼時修行至今，心中只有誅魔，卻從未考慮過有朝一日，若是自己面對一名從未作惡的魔，又待如何。
“吾……吾不知……”
一向淡漠卻堅定的臉上突然浮出茫然之色，棄見狀，卻不依不饒：“汝不知？汝可曾想過魔也為生靈，也有老幼婦孺，也有無辜者？這些無辜者，又有多少死於冠冕堂皇說著降妖伏魔的人類之手？”
“汝只知魔族該死，被那些所謂仁義道德繞壞了腦子！”棄的聲音如同利刃，一刀一刀剖著道子的心，可他卻沒有絲毫憐憫之色，“就讓吾來告訴汝，即便是魔界中人，內心也不及人類污穢的萬分之一！！”
棄背對著漫天月光，巨大羽翼投下的陰影卻似乎直接罩在蒼的心上，冷沉的幾乎令人窒息。
蒼心中的驚濤駭浪幾乎溢出喉嚨，將他溺斃，可他還是強作鎮定道：“難道這些時日的相處，真的無法消磨掉汝心中對人類的敵意嗎？”
對方似是冷笑了一聲，臉上卻滿是不屑與蔑然：“因為吾早已看厭了，人世有多髒！”
蒼站在原地，愣愣地望著展翅而去的身影，一時不知該作何表情。他站了一會，握著魂燈碎片的手突然緊了緊，扭頭又義無反顧地鑽進了深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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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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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

5樓發表於: 2016-09-26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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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人間（6）

By：玄衣

秋日的第一片落葉落在他肩頭時，蒼正坐在樹下發呆。一葉落而知天下秋，他抬手取下那片金黃色的葉片，蓋住一只眼睛，然後望向了頭頂澄藍色的天。一向平靜清冷的臉上，卻突然浮上了一絲恍然。
距棄離開至今，細數來已近兩月。那夜他終於找到師弟從不離身的玉佩，卻被上面印著的血跡刺痛了雙眼。棄出現，魔族來襲，小師弟失蹤，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順理成章，連師尊都連歎自己年邁，看錯了人。可他在林中立了一夜，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相信這一切真的是棄所為。
想必是自己道行太淺。
蒼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拜別了師門眾人，執意獨自遷去了數裏外的江邊。每日除了以往固定的修行，還多了一項——在江邊一個草亭中抄寫《清靜經》。
今日剛好抄完第一百遍。
蒼站起身子，揉了揉肩，想要彎腰將今日抄寫的手稿收起，肩頭卻突然一重。
“累了？吾幫汝揉揉。”
熟悉的低沉嗓音近在咫尺，蒼卻如同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僵在了原地。眸子中似乎有星星點點的微光彙聚，又瞬間黯淡下來。
來人一聲輕笑，語氣中夾雜了淡淡的戲謔：“怎麼，嚇得不敢動了？”微涼的發絲從肩頭滑下，輕輕地搔著他的頸側，如同作怪的羽毛。
道子身體突然一顫，趕忙閃向一側，躲開了前者按在自己肩頭的手：“汝怎知…吾在此地？”
棄收回手，負在身後，一雙異瞳卻仍舊緊緊盯著面前之人。明明只有兩月未見，他卻覺得已經過了數年之久。異度魔界的雜事被他全扔給伏嬰師，而他自己就這樣頭腦一熱地跑了出來。
“這天下，吾想尋之人，沒有一個能逃出吾之雙眼。”
蒼一怔，神色複雜地抬頭與他四目相對，卻一時語塞。對面之人的眼神如同鎖定食物的獵豹，他卻覺得有種避無可避的無力感。只得愣愣地看著他一步步靠過來，伸手取過自己手中的手稿。
“這是何物？”棄有些好奇，看著上面工整清雅的字跡就念了出來，“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汝這是在抄經？”
蒼別開頭，只發了一個單音：“嗯。”
“汝心不靜？”前者眯起雙眼，又朝他靠了一步。
“……”蒼抿唇，沒有應他。棄卻得寸進尺，又挨過來一步：“因何不靜？”
“……與汝無關。”道子咬牙將他推開，“還吾！”
“自己來拿。”棄好整以暇地將手抬高，又晃了晃手中的宣紙，戲謔道，“拿到就還汝。”
蒼咬了咬牙，突然一把伸出了手，可就在他馬上就要夠到紙邊的刹那，那只作怪的手又向上抬了抬。他停下動作看了前者一眼，回過頭剛要接著伸手，面前人空閒著的另一只手卻突然雙指合併，在他腦後輕輕一點。
失去意識的前一刹，蒼仿佛聽到一聲輕笑：“既拿不到，就歸吾了。”

“汝醒了？”
蒼睜開眼，黑暗中微晃的燭光讓他目眩了一瞬。眼神清明時，一張上半邊被金色面具覆住的臉突然闖入視野。他露在外面的下頜與唇線條柔和，卻帶著與周圍環境一般無二的森森寒意，襯著那張一直保持著完美微笑的薄唇竟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儘管如此，蒼還是一眼認出了這是何許人也。
發覺他突然緊繃的身體，伏嬰師用自以為非常友善的聲音緩緩道：“汝猜得沒錯。”
道子心中一凜：“汝能探知吾內心所想？”
伏嬰師盯了他一會，轉身去拿案上的茶杯：“汝都寫在臉上了。”抬手倒了杯熱茶，他平靜道，“之前與汝數度交手的的確是吾，將汝帶回來的的確是……算了，汝一會自己看吧。”
“喏，喝水。”看著有些猶豫的蒼，他又笑道，“安心，這就是水。”
蒼面露尷尬，剛要抬手接過，又聽到對方幽幽補了一句：“拿穩。”
不明就裏地接過茶杯，卻驚覺分量不輕。手上不知何故一陣無力，茶杯一歪，幾滴淡褐色的茶水就撒到了他身上蓋的緞面被褥上，留下幾點暗色的水跡。
“這……”
他面露訝色，試著握拳提力，卻發覺方剛的無力感並不是錯覺。空空如也的經脈，叫囂著提醒他自己現在正面臨什麼境地。
一直注視著他神色的伏嬰師對他笑了笑：“無礙，汝只是被封了功體而已。”
怎會？！
蒼抿唇，將手中的茶杯放在床沿，掀起錦被就欲起身。雙腳才落地，整個人便因脫力“撲通”一聲倒在了地板上：“唔！”
“怎麼如此不小心？”一聲低歎幽幽響起，幾不可聞的腳步聲緩緩靠近。他有些吃力地抬起頭，果然看到了金絲滾邊的漆黑袍角。一雙大手穿過腋下，一把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淺紫色的雙眸正巧對上了那雙深不可測的異瞳。
“陛下。”伏嬰師見禮，得到來人一個眼神後便低頭退下。棄專注地看著蒼眸中彙聚起來的細小光點，眉眼間有淡淡的執著之色。
蒼輕輕掙開他的手，自行站定。兩人對視良久，卻是他受不住前者的眼神，不得不將頭偏開，冷冷道：“為何？”
聽到他發問，對方卻似乎楞了一下。
為何？
他還真沒想過。一直到剛剛，他滿腦子裏還都是“以後可以每日見到蒼了”這樣的想法。問他為何這樣做？黑衣魔君皺了皺眉，硬硬答道：“因為吾想。”
“蠻不講理！”蒼一窒，眼刀直直甩到他臉上，“此處是魔界？”
“汝不是早就猜到了？”前者饒有興致地反問。
“那汝是……”
“魔皇，棄天帝。”
區區五個字，卻將他兩月來好不容易築起的信念瞬間摧毀。就在昨日心中還堅信的，現在卻如同笑話，在腦海深處嘲笑著自己的一廂情願與遲鈍無知。蒼胸口一陣鈍痛，無意識地向後跌了兩步，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聞般喃喃道：“……魔皇？”
“不像？”棄天帝迎著他湊過來，雙眸亮的嚇人。
道子的嘴唇發白，幾不可查地顫抖著。被他逼著一步步後退，撞到了背後的床梁上，終於澀聲道：“汝講過，家鄉已被魔界殺戮殆盡…是騙吾的？”
“然也。”
帶著僥倖的發問，毫不猶豫的回答。蒼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生為魔族，身不由己，還有從未濫殺無辜……都是騙吾的？”
“……”魔皇卻突然沉默了一霎，複道，“然也。”
突如其來的一拳，卻沒有任何威脅力。棄天帝輕而易舉的截住，盯著眼前面色蒼白的人：“生氣了？”
蒼用力掙了掙，奈何功體被封，在一界之君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即便如此，他還是劇烈掙扎起來，臉色蒼白，眼圈卻紅的嚇人。一雙眸子中，不知是悲是怒：“汝何以騙吾至此！！！”
棄天帝任由他掙扎著，一雙手宛如鐵環，死死箍著前者手臂，身子卻越壓越低：“因為吾想。”
“因為吾想汝，”他湊到道子耳邊，將下巴擱在他略有些單薄的肩頭，一字一句道，“天天想，夜夜想，想得吾食如嚼蠟，寢不安眠。”
感覺到懷中的掙扎漸漸停滯，他唇角微勾，卻字字誅心：“因為吾鐘意汝，吾想要汝，吾想將汝據為己有，除吾之外誰都碰不得，看不到！”
“……瘋子……”蒼無力地被他擁著，眼神空洞。
棄天帝鬆開手，轉而環住他精瘦的腰，細密地吻著他線條柔和的耳廓：“吾瘋不瘋，汝很快就會知道。”
“封吾功體，擒吾來此，就是因為這種理由？”蒼冷冷地偏頭，避開前者滾燙的唇和呼吸。
“這種理由還不夠麼？”魔君鬆開他的腰，饒有興致道。
“吾的師尊和師弟們呢？”他垂下眼簾，淡淡發問。
“還活的好好的。”
棄天帝抬手捏住他的下巴，用力一扳，迫著他轉頭面對自己，低聲卻不容置疑道：“不過從這一刻開始，他們能否好好活著，就全在汝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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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yzhang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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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6-09-27 13: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哎，弃天帝和苍的身份问题是最大的矛盾和虐点呀，好期待下面的发展

浮生倥傯，有緣萍聚，當浮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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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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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

7樓發表於: 2016-09-27 21: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 6樓(rayzhangys) 的帖子

多謝關注哈哈哈
我還以為沒有人看呢
其實殊途同歸即便他們立場不同也並不妨礙他們在一起喔
而且這一切是真是幻連他們二人估計也說不清
一切且從心吧～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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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宇鳳棲

不撞南牆不回頭，撞到南牆把淚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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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94)

8樓發表於: 2016-09-27 22:0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棄天帝捉了蒼，是打算逼蒼就範嗎？(≧3≦)
好奇蒼會乖乖接收此魔的威脅，而蒼的夢是預知夢嗎？
期待下文~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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