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08 【雁默】露白小甜饼，短篇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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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d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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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8)

樓主發表於: 2020-01-09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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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8 【雁默】露白小甜饼，短篇已完

我当你是徒弟，你却想上我！……差不多是这么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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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真的！师尊！

上官鸿信双膝跪地，脸色苍白欲死，急于辩驳。

默苍离目不斜视，一言不发。

阵法转动，将上官鸿信困缚其中，布阵之人一边结印，一边桀桀怪笑，眉飞色舞，循循善诱。

瞧见了吗，策先生，这才是你那宝贝徒弟的真实面目，做不得假——你的好徒儿，表面上对你毕恭毕敬，心里可无时无刻不转着这种肮脏心思。先生可想清楚了，你一身所系，当真要堵在这种阳奉阴违的苟且之辈身上……

的确，诛心阵中，百欲昭彰，做不得假。入阵之人无论修为高低、心性如何，一旦落入阵中，心中最深切、最强烈的欲念，当即就会被毫无保留地挖掘展现。正是因为如此阴毒，所以遭到有心人的抹杀，失传已久。

这种事，默苍离心知肚明，是以站在阵外，望着阵法幻境中耳鬓厮磨、正做着现实中绝不可能发生的亲昵举止的两人，眸色愈来愈深。

布阵之人看在眼里，越发得意，正想添油加醋再说点什么，骤然被一记厉风袭面，不得不抽力回挡，连诛心阵法都无法维持，登时阵破，幻境崩塌。

他恶狠狠瞪向出手的人：策天凤！

默苍离虽不精武学，但各种逃跑以及护身小技法却层出不穷，他先看了一眼上官鸿信，诛心阵对入阵之人的负荷极大，上官鸿信跪在地上，面无血色，冷汗淋漓，即使阵破了也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默苍离目光冰冷地看向那人，说道：谁派你你来的？看到我收徒，那些人蠢蠢欲动了吗？想要挑拨离间，却连这种不入流的下作路数都用上，我看他们已是黔驴技穷。不如直接饮刀自刎，还省得我亲自动手。

你、你——

还有。默苍离打断他，继续道：我的徒弟，不管是白纸清池还是深渊鬼蜮，我乐意捧着他就捧着他，凭你们也配说他脏。

这话乍一听像是承认了真和自家徒弟有什么。那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犹自不甘，撂下两句狠话逃走。

默苍离注视对方走远，直到再也感知不到气息，才向上官鸿信走去。往日里矜持自重、面对任何人都能从容无缺的雁王殿下，此时仪态全无，浑身微颤，随着默苍离逐渐靠近，瑟缩得愈发厉害。直到默苍离停在他眼皮子停下，他才开口，声音喑哑无力，微不可闻。

师、师尊……

但仍然没有抬头。

默苍离居高临下，俯视他道：没用，就算被人窥破心境又如何，面对敌人，如此将弱点全然暴露，不过是任人宰割而已。

说完，在上官鸿信腰上踢了一脚，率先走开：还不快起来，从今天起，对任何人都不准跪，包括我在内。

回程路上，一路无言。

此次师徒二人出来得隐秘，上官鸿信身手不错，默苍离觉得不需要另外带人。

上官鸿信始终隔三步远跟在他身后，从阵破那句师尊之后，再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林子里阒静无比，但细听又有无数杂声。

师、师尊……

你咬舌头了吗，说话别吞吞吐吐。

上官鸿信顿了顿，口吻还算平静地说道：师尊，诛心阵的发动条件何其苛刻，光是布阵所用的材料，十有八九就难以寻获，何况真正的阵图早已失传，那人武学境界至多中等，术法造诣也不过尔尔。徒儿认为，那诛心阵必定是假，其中幻境，必然也是有意引导，师尊……不可轻信。

默苍离走在前方，默然不语。

上官鸿信咬了咬牙，又继续道：这些年，师尊潜心教导，回来后，又为雁王府出谋划策、劳心戮力，我对师尊只有敬奉仰慕之心，绝无冒犯亵渎之意……

默苍离骤然停下，回头看他。上官鸿信显然料不到他会突然回头，面上仓惶神情来不及遮掩。从破阵之后又过了这许久，上官鸿信还是苍白惊惶，一幅大难临头的模样，与默苍离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不过转瞬，又倏忽垂眸，不敢看他。

在此之前，就算是再卑微、再绝望的境地，默苍离都没有见过他这徒弟如此畏惧的模样。

他收的这个徒弟，纯属是一个意外。上官鸿信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虽早早地封了雁王，但远离朝纲，那一年默苍离入羽王宫是另有目的，却意外地被他吸引，就留了心。歌舞升平的国宴上，他一个人风尘仆仆地闯进来，为饥荒的灾民说话，有点棒槌，但品性和奋勇都是好的。

那一年上官鸿信只有十七岁，小了点，而默苍离也事业未竟，还没有去死的打算，收徒不合时宜。但良玉明珠可遇不可求，先拢到身边养起来总是可以的。

行过拜师礼，算是入了门。默苍离摸摸他的头，依照俗例送了见面礼。

之后他就离开羽国继续巡回九界，得空时和留在羽国的徒弟通通信，教他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以及技巧。

等再见上官鸿信时，雁王殿下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也不再像从前那么棒槌，习得了进退有据长袖善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春风如沐地笑一笑都能引得对方党派的死忠临阵倒戈，气得对方皇子亲王吐血倒地，还在心里觉得如敌如友。

默苍离还算比较满意，深感当年的决定是正确的。

但白璧微瑕，人不可能十全十美。默苍离觉得，自己这个小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太依赖人了。哪怕不赖着别人，就只赖自己，本质上还是依赖人。或许是童年时期太被忽视，导致有了一个目标对象就急于获得认同感。上官鸿信对他显而易见的讨好取悦，虽然他自己有意掩饰克制，但不代表默苍离看不出来。

可如今看来，这获取认同感之间，居然还掺了点别的东西？

诛心阵的确可能是假的，但要说那幻境也是假的，看他徒弟这个反应：垂着眼、垂着头，面无血色，眼睛却泛着微红，水意澄澄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说不是真的，默苍离都不信。

默苍离不解，有必要怕成这样，他看起来是这么死板的老师吗？

虽然有点嫌他软软弱弱，但又不忍心他继续这样胆战心惊，于是宽慰徒弟，说道，食色性也，你年纪到了，生出这些心思很寻常，那些与你同岁的，多的是已经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上官鸿信一听这话，像是不敢置信，倏然抬头看他，惊愕溢于言表：师、师尊，你……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默苍离想，虽然徒弟看上他，初闻确实很惊讶，但不至于不能接受。只是默苍离自问，不觉得哪里值得被喜欢，他脾气坏、嘴巴毒，为人冷漠又无趣，对上官鸿信也不算很好，年纪还比他大了许多，这徒弟什么审美……不会是有恋父心结吧？

想到这里，默苍离心神一凛，留了个心。

为了增强自己的确不介意的说服力，他抬起手，摸了摸上官鸿信的头发，说道，七情六欲，是人之本性，只要不是恶意放纵，便是常理人伦，你不必太有压力。

眼看着小徒弟苍白尽褪，转眼间潮红浮面，虽然极力克制，但眼底掩不住的惊喜雀跃，几乎就要上前一步拉住他，难以自持地问：这么说，这么说师尊你、你是答应——

怎么可能。

默苍离收手之前，顺势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打断他道：你才多大，何况如师如父，我虽不至于比你父亲，但也与你父母同辈了。

于是他徒弟又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嘴里嘟囔：……明明师尊你也没有多大。

默苍离说，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尊，尊师重道这种粗浅的道理，连开蒙小童都懂得，是被你吃掉了吗。

上官鸿信一声不吭，但盯着他，神情执拗，不像是心服口服的样子。默苍离心生不悦，正欲再教导两句，却听上官鸿信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道：尊师重道，在师尊看来，徒儿还不够尊师重道吗？要不是日夜将它放在心上反复自省，我早就……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无论在人前如何威严矜持，上官鸿信在他这个师尊面前总是无比乖顺驯服的，从未忤逆，甚至到了卑躬屈膝的地步。这多少让默苍离有些不满，他要的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继承人，而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乖徒弟。上官鸿信就是太听话了，不坚定己见，不够叛逆。

因此这句难得的反叛倒是让默苍离颇为意外，连带着语调也轻快不少，甚至带了些笑意，朝他道：早就怎样，莫非你还想强占不成？他施施然往那儿一立，不无挑衅：来，强一个给为师看看。

话是这么说，但以素来对这个徒弟的认知，默苍离不认为他真的敢。

果然上官鸿信只是站在原地瞪他，眼底情绪翻涌，但始终没有动作。

心里划过一丝果然如此的失落，但随即就想，狮子不是一天养成的，得慢慢来。而且这的确不是什么好时机，哪有为人师表引逗徒弟强占自己的……短短一瞬，默苍离心已释然，回过身道：走吧，夜深之前，还需找个地方栖身。

如果天黑之前找不到寄宿地方，他们就只能在林中露宿了。诛心阵对入阵者耗损太大，上官鸿信需要休息，今天晚上就自己守夜吧。

正琢磨着今晚打算，突然肩上一紧，默苍离还来不及反应，后背抵上径旁树干，他的徒弟整个欺身上来。上官鸿信比他高，举起一只手臂抵在他头侧，几乎将他整个人罩了起来。隔得太近，徒弟胸膛里激烈搏动的心跳清晰无比。那双总是望向他时温驯恭谨的眼睛，此时燃着灼灼烈火，将所有温良持礼烧个干净，默苍离有种被饿狼盯食的错觉。

然后上官鸿信就吻住了他。

起初只是贴着唇肉来回捻磨，随即咬着唇瓣使劲蹂躏，湿热灵活的舌头在齿缝之间觊觎试探……

默苍离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头脑发晕，嘴唇发麻。他从未有过与人如此唇齿相濡的亲昵，简直有点毛骨悚然。

怒从心头起，想呵斥徒弟退后，“放开”两个字含在齿间，可惜被堵着嘴巴，非但没能出声，还被虎视眈眈的舌头趁机侵入。

这个放肆大胆的孽障！默苍离被迫仰头、并被迫迎合着在自己口中搅得翻天覆地的外物，心中怒火达到顶点，正准备不管不顾给他一口咬断，却见近在眼前的徒弟的脸，没有看他，紧紧闭着眼睛，仔细感受，默苍离才发觉他抱着自己的身体都在轻颤，像是在接受死刑犯上刑场前的最后一餐，绝望又沉溺。

搞得好像正在受欺负一样。

……算了。

默苍离念这也是自己咎由自取，且徒弟难得能硬气一回，随他去吧。

放弃挣扎。

随后……

随后默苍离真是有点云里雾里了。

连上官鸿信是什么时候放开他的都没发觉。准确地说，上官鸿信只是没再吻他，双手还是抱着他没有放。

天色愈发暗了，但上官鸿信眸色清亮，水光盈盈：师尊……

默苍离道：放开。

上官鸿信立刻听话地放开了他，并退后一步。

见他如此识趣，默苍离总算拾回了一点身为人师的尊严。面不改色地整理着在厮磨间被揉乱的衣裳和头发，越想越觉得太轻易，不能纵容他这种恶习，若是以后习惯成自然怎么办？于是他冷冷抬头，目光如刀，盯着上官鸿信逐字警告：下不为例。

他刚才还愁云惨淡的小徒弟，此时周身只浸着暖暖笑意。上官鸿信并未站得很远，一探身，就在默苍离唇边小啄了一下。默苍离脸一沉还来不及发作，上官鸿信忽然转身，指着一个方向，说道：这个地方我来过的，师尊，前方不远处有个驿站，我们抓紧一下，一定能在他们关门之前赶到！他回过身来，主动让到一旁：师尊请。

默苍离看他这样的笑，又想起他之前在阵中、与一路来失魂落魄的可怜状，一时怒火又蔫了下去，何况眼下上官鸿信身体还虚着，他不想和一个病人计较。但不高兴还是不高兴，于是没有应答，冷着脸走在前面。

他的徒弟温温顺顺地跟随在后，还是隔三步远。

众所周知，“下不为例”都是鼓励“下次继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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