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2.03 【戚千】水深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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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2-03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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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3 【戚千】水深火热

1.7万字，校园现pa，同学关系，可爱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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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转校，戚寒雨仍被针对嘲笑，即便他深得老师们的喜爱，四所学校的老师皆是如此。似乎是父亲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这个城市好几所学校总有学生拿他当靶子打，几经转学，欺凌由热暴力转为冷暴力偶尔热点，他已经忍气吞声习惯了，只要一直努力学习，就能得到老师们构成的保护伞，接过一把把伞于恶劣环境下前行。
同学们不喜欢他，不管是同班还是隔壁或者整个年段，没人是他的朋友。心里明白大家讨厌的不是他，而是害怕同情他而被波及，被取消。好像只要跟戚寒雨说话，脏污的水便会蔓延过来，淹没欢快的校园生活。
第四所学校，刚转学来的时候，同学们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全员默契万分把他当透明人，不理不睬，偶尔不给他卷子，他没说什么，再找老师拿一份就好。发展到后来卷子会被人藏起来，或者撕掉，监控被人遮住，老师的权威压不住学子们的坏，偏是要作弄他。
家离学校太远，到校时裤脚总沾了泥土，下雨更为脏污，没法提前到教室清洗一般是第一节下课去厕所清洗。那是个霸凌的好地方啊，好些人等着看好戏。先是寄宿生特地拿了脸盆装水泼他，美名其曰说是你哪里是裤子脏全身臭烘烘脏死了我心地善良泼你一身太阳出来了晒一晒。雨天哪来的太阳，戚寒雨没说什么，拨开一撮撮湿漉的刘海，反向对他们施展冷暴力，闷声洗裤子。几个人见一点效果也没，嫌丢人，没给围观群众带来看点，心里有点压力，有很多毛病。围上去就抓人白净的校服领，一拳打过去，被接住了，人不知怎么摔在窗户边，剩下的几个人摔在小便池上，东倒西歪一脸懵。
恶人先告状，但由于无外伤，隔天没人被处分，风平浪静的。戚寒雨算是被欺凌到有经验了，闷声做事和同学们互相冷暴力，出事动手，动作要轻。万一被人打到脑子，有可能考不上重点大学以后病情恶化无法参加工作，所以怎样的作弄都能忍，动粗绝不可以忍，那会带来无止境的病痛折磨。
反抗带来更多麻烦，离开座位笔被偷了，那是被用到接近没水的笔，小事，他有经验，从口袋里摸出剩下半管水笔笔芯，用来刷理科题，文科记在脑子里省笔墨，要省钱的。座位上满是从垃圾桶倒出来的垃圾，好在班级垃圾无非是塑料盒，纸屑，和部分吃剩的早点，清扫干净后便坐下听课。但还是会听到有人说坐在垃圾桶上的垃圾再怎么努力身上还是一股除不尽的臭味。这种话听多了，会怀疑自身是否有闻不到的臭味，他把鼻子埋进衣服里，只闻到普通洗衣液的香味。
冷暴力逐渐向热暴力偏倒。谣言把他说得很不要脸，说他学生时代就这么嚣张未来必成十恶不赦的犯罪，这话术引起很多情商尚未发育的学生们的愤怒，连同校外势力堵在校门口拦住戚寒雨。见状往侧门走，侧门也有人，遂翻墙出校门，但是走到街上正要坐公交车又被另一群人拦下。
那就，奔跑吧。
仿佛是学生们放学后的自发拉练，领头的是戚寒雨，他先是狂奔一千米，与第二名距离三百米，放缓速度慢跑，第二名后面跟着一堆人好似鱼群。大家眼看就要追上了，都不肯放弃，气势汹汹势必来一场群殴。保持高速前进持续半小时，太多人半死不活气喘吁吁，少数扶着绿化树木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凑齐的‘帮派’士气消逝大半。而目标还在不疾不徐的跑，可把组织头目气坏了，干脆不跑，这就算追上了也忘记要说什么狠话，就现在喘不上气的状态，失了青春期燥怒，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搞霸凌。有这时间，不如去网吧玩游戏，跑一身汗热死。
后面的脚步声少了，他没有回头一看究竟，跑到附近的车站，等车回家。
隔天，戚寒雨被年级主任表扬了。说是他领着同学们长跑，刻苦学习不忘维持身体健康，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是非常优秀的好榜样。
好名声远扬，传成了坏名声。校内食堂满座，每个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不知从哪处发出一两声嘲笑，接着就有人时不时瞄他偷笑。戚寒雨决定去操场附近的小公园吃饭，到处都是人，一个两个都用看脏东西的眼神看他。还有个地方能吃饭，教师楼顶楼少有人使用的厕所里，这里是坐便，马桶盖放下来就能当凳子坐，很干净无异味。他拿出白馒头细嚼慢咽，吃得慢便吃得饱，会有一种错觉：吃了很多的饱腹感。他不觉得凄惨，这里很安静，没有刺耳的笑声，没有怪异的眼神，通风很好，清风从门底下传过来，闭上眼就能想到一片绿化景色，此时内心难得安宁。
老师们不清楚他受到怎样的对待，总是惦记着他领人长跑的风光事迹，自认为捧高他就能和同学们相处好，能减轻些许校园欺凌。老师们极力推选戚寒雨做晚会主持人，不是一男一女的搭配，没有女同学愿意下热锅同他一起霸凌被煎炸。推托不得，老师们也是好心，反正他也该习惯小孩子那些手段了，长期打压下骨子更犟，既然这样就让暴风雨更猛烈吧。
他勇敢的晚会做主持人，站在上面做学期总结演讲，接受人群的白眼。如芒在背的演讲结束，便要播报演出，这时大家都拿着手机录像，因为接下来的演出是鬼步舞，由千金少领舞，这个名字一出来不论男女都在喝彩起哄尖叫。播报过程中千金少在C为背对观众半蹲摆好冷酷极为爷们的POSE，等着音乐鼓点响起。
台上中心两位，一位最招人嫌，一位最招人爱。
戚寒雨低沉冷淡的声线播报完节目，鞠躬往后退要离场，同学们的尖叫声让他感到不适，他知道这种欢呼雀跃的场面不是为他，从不知道原来人们也会展现这么美好的神情。这是堆叠起来的另一种霸凌感，换个方式刺痛他的心，他难得慌里慌张往后退要离开聚焦中心，多退了两步，膝窝碰到身后的人，屁股坐在千金少头上，随后重心失调，两腿张开往后倒，摔在千金少前边，尴尬得要命。
观众起哄声更大，这次的欢呼雀跃有他的份了。此时很多部手机录下滑稽场面，贴子迅速建立，马上污蔑戚寒雨是同性恋，故意坐在千金少头上，要人给他口。配图是视频截图，戚寒雨裆部刚好被千金少的头部挡住，此时尚未彻底摔在地，能看到戚寒雨面无表情的脸，那副冷静的神情好像在说：没错这是我深谋远虑的计划。
他无法立即做出反应剧烈的表情，不能让校园欺凌伤害心灵，把情绪反射弧拉长，上课时心里想着学不能分心，难过留到家里躲进被子里哭一场就什么都过去了。如果当时表现出惊慌的神情，是不是就不会被污蔑。他知道还会被造谣，不管他面部管理专业与否，旁人总有办法说个天花乱坠。
戚寒雨盯着电脑里的贴子发呆，想着…不如哪天偷偷跟另一个当事人道歉，真的不是故意的。要说道歉，当时摔在台上还没起来的时候就道过谦。千学长笑了两声，把他扶起来又迅速蹲下去摆好很狂的POSE。
为什么要扶我呢，不怕被传染吗，被霸凌的人身上就像染了病毒，和他接近就会感染这种病毒，也会招人嫌。不过，他很受欢迎吧，抵抗力强，再怎么样也是无症状。

当晚贴子被刷爆了，盖了一千多层楼。戚寒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这么招人嫌，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朝他吐口水，更没想到千金少有那么招人爱，好多人在喊哥哥别给他口，要口就口我，我给你口我跪下来舔我的经验只由千哥哥来丰富。污言秽语震撼心灵良久，随即他感到不对劲，查了各个评论IP，有人在换号刻意水楼。他已经能想到明天上学会有哪些烦心事，他再一次叹息：不想去学校了，不敢去。
闭闭眼，心一横，转念想：必须去上学，不管面对的是何等压力。
被霸凌多年，他了解那些脑瘫学生的脑回路。果不其然，早读就在起哄，问他是不是基佬是不是暗恋千金少很久，还怂恿他写情书去告白，拍下视频做青春回忆录。戚寒雨果断拒绝，表明他根本没和千金少说过话，连友情也没有何来暗恋，心中只有读书，在台上跌倒纯属意外。
同学们才不管他怎么解释只管说：当然不是友情，是爱情啊！
不再多言，夺过被抢走的课本巩固知识点。
早读骚扰，早上课间所有人课下补觉倒还安静些，午休就不行了，疯了似的闹起来。十几人围着他跳篝火似的转圈，连名带姓大喊戚寒雨是基佬，顺便侮辱他父亲。骂到家人忍不了了，奈何忍耐多年此时要辩解不知从何开始解释，就站着和人对峙。同学怕他动手，退一步威胁要打的话就是你先动手的，小心没有奖学金！穷人家的孩子就靠奖学金喘口气过活，一说到这个，戚寒雨燃起来的焰气熄灭，走回位置上装聋作哑不吭声默默刷题。
班级里好学生不止他一个，有女生不堪其扰，大喊：“不要吵了！你们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有人唱山歌般回应女同学的疑问，“闹到他肯写情书为止！”
女生坐回原位，看着书本开口，不知在和谁说话，“写吧，就当做作文练习，这样吵大家没法学习。”
谁都知道她在说谁。
写了，明天更糟糕更为吵闹，但是写了能消停片刻，亦能让这几个人认为女同学在帮他们说话，免得被人传谣她和我搭线，很可能会被欺负。
他撕下草稿纸写上我喜欢你这四个字较差。明显无法过关，他们要他拿出写抒情文的水平，并且用作文纸写。霸凌得挺讲究。
模仿女性向角度，从细节上描绘千金少的帅气魅力，再写个人心理活动，躲在角落观望灵动俊逸的舞姿是多么心动，写着写着，灵感突然上头，好似真的被舞动的力量感染到动心，只不过笔下着重描写舞者对身形控制有多么天资卓越，听观众的掌声有多么为你的英姿飒爽而落泪，写出年少人对倾心之人的憧憬，又是那么悔恨自身条件差劲不能和你站在一个舞台上接受人们的欢呼声。最后一个自然段发自肺腑，戚寒雨是真的羡慕他能正大光明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自我，并且和人们友好互动。
为什么别人对我那么坏，对你这么好，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这份情书抒情部分全是假情假意，最后一段的怨念是真，真心的怨带动假的情，这样的虚情假意搭配下反倒让人信以为真——爱一定掺杂嫉妒。
人渣们有文化，看得出文笔了得，威逼利诱他亲自送过去，人都约好了，就在放学后半小时，校里没什么人方便诉说爱意，霸凌得贴心呢。
戚寒雨拽着手里的情书，思考不了未来的对策，深陷过去，悔恨着：早知道会这样，就该避风头请假在家自学，或者该怪晚会吗，如果是放假前一天办晚会，就不会被这样折腾。
缓口气，心灵重新平静，他不该怪老师们不该怪校内制度，这也许是他人生中必定经历的苦难，勇于面对苦难便能迈过挫折，绝不能让苦难压垮精气神。
少年望向靠着红枫树等待一场告白的另一名少年，火红枫叶有一片落在他的头上，有一片落在肩膀上，他正出神没有拍去凋零的枫叶。
脚步声踩在凋落的枫叶上发出一声脆响，千金少回头，朝戚寒雨一笑。他在等他开口，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莞尔一笑，“喜欢我的话，怎么也该帮我把头上和肩上的枫叶拿下来吧，再不来拿它们就要掉了，维持这么潮流的姿势很累的。”
君子坦荡荡，耍酷装逼亦坦然。
戚寒雨想说我不喜欢你，抬眼凝视千学长的眼正要坦荡说明。红瞳明亮眼中有情，眉眼神采奕奕，他说不出‘不喜欢’这种伤人的话。既然会因为晦气的人的喜欢而感到高兴，并提前来这里等待…那就让他高兴吧。
两片红枫夹在食指与中指间，他退后一步，将情书递出去，“谢谢你愿意和我见面，这是我写给你的情书。”
情书上还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万分抱歉打扰到你，写情书实属无奈之举。可以给我一拳撕毁情书让在暗处的人见好就收。
千金少无视这张纸条，难掩欣喜的打开作文纸，看了开头，语调轻快，“写得真好，我能念出来吗？”
明明看了纸条，却要这么做，他也要捉弄我吗。
那人眼神清透没有坏苗头，这句请求轻快喜悦，实在难以拒绝，没挣扎多久很快妥协，“……可以。”想念就念吧，最多不过霸凌队伍增加一人。
朗读声沉着有力，一词一句起起伏伏，将虚情假意的情书念得饱含灼灼爱意，听得写作情书的人心虚脸热，绵长深沉的朗读是漫长的折磨，还不如直接嘲笑他来得干脆。
神情羞赧，假意咳嗽一声，撩开刘海打趣他，“你有这么喜欢我的表演呀，那支舞学了两星期急匆匆上台，当时怪紧张的，多亏你摔我头上，给我压懵了瞬间不紧张，台下热闹的气氛上来，我跳得可嗨了。”
即使千金少言语轻快，在他听来话里暗含冷箭，“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我身后。”
难道是我没把握好语气让他多想内疚了？
“我没怪你，气氛起来比什么都强，一下子撩到不少人。”为自己的魅力得意洋洋。
再怎样他也是优秀生，有责任提醒同学做好，哪怕对方是学长，“还是高中生，不可以早恋。”
“撩完就跑听说过吧，那么多人我哪应付得过来。”摆摆手，“假正经，说不能早恋还给我写情书，不愧是全校第一的优秀生啊，这么多情书唯一一份看得下去。”小心叠起来，放在书包内层。
原来一个人可以收到很多情书啊。
好奇受欢迎到什么程度，“有多少人给你写过情书？”
以为追求者吃醋了，耐心解释，“没数呀，放心别人写的我会递给其他人，并说这是写给他的，还意外撮合成几对地下情侣呢，看吧别人的情意份量轻，将心意递给别人，心意便转移，省事。”
戚寒雨不说话暗自叹气，恐怕写的小作文要被发表到某贴子上疯狂盖楼。
千金少从撩开的刘海观察，看他不说话，替人把话说了，“那…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情侣了，来和我接吻盖个章吧！”
“什么？！”
装傻充愣，“你给我写情书不就是要和我谈恋爱，我答应了，咱们谈呗。”
“不是这样，是被同学逼迫写给你的，刚才的纸条你也看到了，他们要看热闹不然就影响其他同学学习。”
“我没看到纸条啊！他们要看热闹就让他们看个够。”说完走上前，拉人过来嘴对嘴接吻。
嘴没对上，戚寒雨伸手架在千金少脖子上，完美拦下。
这么多年没见过此类方式的欺凌捉弄，身体僵持间，他急忙说：“有人在旁边录像，被主任看到会被处分。”
“那我们来个探戈吧！”
千金少架住戚寒雨腋下，扶着人肩背踢人小腿，两人贴一块翻面似的向后转几圈，转到红枫树遮挡的死角。千金少一腿屈下，一腿伸长，下半个腰，把人勾下成功嘴对嘴完成恋情契约盖章。
戚寒雨慌忙推开，惊得小碎步连连后退，“对不起，实在是误会，我不能和你恋爱。”
被人强吻还道歉，完全是被霸凌到相当自卑，认为自己污染了受欢迎的人。
“合理恋爱不会影响学习，我年级前五十，无偏科，可以帮你预习明年要学的知识，以后我罩你不会有人打扰你刷题，放假你可以来我家，环境好水笔纸张教科书随便用。”
“没人打扰我。我在家也可以好好学习。”
“天天吃馒头，宁可躲厕所吃也不出去点杯饮料坐下吃，家境很不好吧。”
“你怎么会知道？”
“这你别管，总之我帮定你了，今晚请你吃饭，这关系就定下了。”
坚强惯了，不知怎么接受他人的好意，总觉他人不怀好意，只晓拒绝，并且逃离不擅长的局面，“谢谢你，但是家里人做好饭了，我必须回去吃。”
“胡扯，你到家要两个小时，现在肯定没做饭，打个电话回去，一顿不在家里吃会怎样。”
这也知道，到底要做什么，“不了，到家饭就好了。”
戚寒雨不跟他客套，绕出红枫树跑下阶梯。千金少在后面紧追，“你别逼我来硬的啊！”他朝阶梯下方喊道，“拦住他！”
当即冲出好几个人四面八方拦住急急而奔的人，都是街舞社的社员。他一迟疑，千金少扑上去揽住他脖子，其余人跟保镖似的围在前后左右，还有人扯住他的书包，里面还有作业，这回跑不掉。
一伙人围着他进大排档吃饭，要人帮忙出力，这顿千金少请客，饭菜烤串上桌，哥几个喝着饮料大快朵颐，只有他偷偷把饮料倒掉换成白酒倒进饮料易拉罐里。
戚寒雨没见过高中生喝白的，惊得下意识摆出学生会的架子，他还受人控制呢，此时查岗出警似的，“这是不对的，不可以喝。”
装作无辜，“喝白开水有罪吗？”
小声说，让人听见不太好，“味道分明是白酒。”
撇撇嘴，“又没放在你鼻子前面，这都能闻到，不喝就不喝。”
夹菜放在戚寒雨碗里，人一动不动，不肯吃。
“为什么不吃？”一桌好菜其他人吃得可欢，这能没有食欲，白馒头吃到出家戒肉了吧。
书包连着人挂在椅子上，想跑必须连人带椅子奔跑，饶是这样，戚寒雨坐得笔直端正，“无功不受禄，我也还不起人情。”
“这你就想错了，刚才我听你的劝导不喝酒，这回你得给我面子吃我花钱买的好饭好菜啊。”
和平劝说，“不喝酒是学生的本分，你要服从的是纪律，而非我的言语。”
啪的放下筷子，“出来吃饭你跟我讲纪律，这么难缠…不会是拐弯抹角要我喂你吧？”
认真回答，“不是。”
人这么多，千金少不方便来这么腻歪的真去喂饭，不过办法多得是，他拿起易拉罐猛地就是一口吹完了一罐。
“这么喝伤胃伤脑。”纪律出动，抢下空罐子。
懒得藏着掖着，把白酒拿出来放桌上，“你不吃我就在你面前喝个够，酒是我买的，你不会要抢私人财产吧，肯定不会对吧，那你就放任我犯法吗？”
他数三二一，戚寒雨没有拿起筷子，他便拿来酒瓶要旋开盖子。
戚寒雨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吃菜吃肉，尽可能吃少点，少欠点人情，千金少眼尖看出来了，一直给他塞肉，不吃完不许回家。

来大排档路上寻找逃脱桎梏的机会，吃饭不宜碰手机，那是不礼貌的。吃到实在撑肚子，千金少看他不会做饭后运动这种傻事才给他松绑，书包和椅子分开，戚寒雨翻开背包拿出板砖机给父亲发短信，说社团请吃饭在外面吃完了不用做他的饭菜。
天色暗下，以前为赶放学第一班公交车从未这么晚还没在回家的车上，很是不安，朝请客的人道谢，“谢谢你，我要回家了。”转而对饭桌上其余人说，“你们慢吃。”
“我也要回家，咱们顺路。”千金少在手机上付完钱，拎起书包勾住他的肩膀防止人一溜烟不见了。
然而戚寒雨被塞进了网约车，迷惑的问他，“这里离车站不远，不用打车。”
坐好，关车门，惯性报了手机尾号，解释道：“打的直接到家，省去等公交车的时间。”
急忙说到，“我家离这很远，我付不起车费。”
胜券在握，“我家离这很近，没多少钱。”
不解，“什么意思？”
回视对方，嬉笑的说，“咱们顺路呀，去我家写作业！”
想不到啊，竟是拐人去他家的‘顺路’。
戚寒雨张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千金少打断他的犹豫。
“你到家很晚了，错过晚上动脑的最佳时间，我家有很多教材你随便看，我爸妈晚上居家办公，很忙的，大家一起忙特别有图书馆的气氛，保证没人打扰你，就来一晚，你要是觉得不好，下次看到我就跑呗，你这拉练几百号校友的家伙，我跑不过你啦。”
旁边的嘴叭叭说个没完，一大串信息量不知挑哪个回。
总归是拒绝不了去学长家里写作业，于是挑最后一个信息回话，“这件事，你也知道啊…”
“是啊，那天看到大队伍以为干嘛呢，扫码骑车跟着他们，骑了一会儿才看到领头的是你，不得了啊。”回想当日壮观场面，回味无穷。
一声叹息，“…想不到会有那么多人跟着。”
拍拍少年的肩膀，“放心吧，以后不会有那么多人找你麻烦，可以好好度过剩下的高中生涯。”
“但愿吧。”不清楚刚认识的学长为何胸有成竹，他本人完全不抱希望。
轿车停在公园小区，手机里没有导航功能，他是不知怎么独自回家，跟着人进小区走过庭院踩过石头小道，看遍茂密绿植，随人进入电梯，指纹解锁开房门，一眼望去客厅软装便有书香气息令少年眼前一亮，瞬间进入学习状态。
千金少领人进属于他的书房，为之泡一杯柑橘姜茶，茶壶加热一体机就放在桌边，可保温可无限续杯，待客结束他便轻轻带上门，留一个静谧安全的空间于他。戚寒雨无措盯着柑橘姜茶，这是他在家之外唯一感受的温暖，无法判定学长是好是坏。凝视会儿紧闭的门，怀疑那扇门会突然爆破，炸毁片刻宁静。许久之后门纹丝不动，他捧起茶杯抿口暖茶，合着姜片的柑橘甜而暖，勺子挖上一口果肉连着姜片咀嚼，香极了。他给父亲发送第二条短信，说在同学家里写作业，晚点回去。
接待好小客人，踏着欢快的步子敲响属于老妈的书房，叩叩两声。进门后千金少小小声跟他老妈炫耀终于逮到机会一鼓作气把人带回来了，并跟她说了全过程。千妈和蔼笑笑，提醒他要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尽量不要中途放弃，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千金少嘴甜，先把妈妈夸一顿，说有这样耐心细致的妈妈我当然能做到养好病人。父亲是律师母亲是心理教授，从小耳濡目染，童年不幸的人未来大概率犯罪，环境可培养反社会人格，内心逐渐孤僻世界失去色彩。当他听闻学校有这样一直被霸凌的素材病例，便燃烧正义，下定决心要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在做跟踪调查的过程，千金少频繁同父母商量，了解得是否透彻什么时机出动比较好，以至于把戚寒雨生活作息看个明明白白，分析他应对霸凌的做法倒推病例的逻辑思维、精神状态。隔岸观火临床诊断，可以看出病例心里有一团难以浇灭的火团，不论是一盆冷水还是一群‘水’堆积而出的洪水，火源不灭。但心理绝对称不上健康阳光的青春少年，久而久之会被虐待到脑分泌失调吧。
时机一定要把握得当，不能直接跳出来跟戚寒雨讲我要如何如何保护你，多么坚韧的人，一看就知他会回绝别人的好意，要在保证人的自尊心下稀里糊涂打好关系。万万没想到晚会那时，观察对象会一屁股坐在他头上，机会来得太妙，千金少盯着那张下流的截图以及爆炸的贴子，嘿嘿笑道：一下子成了绯闻男友啦嘿嘿。借着绯闻势头，塞给某些同学一点钱，让他们起哄，逼着戚寒雨用心写情书。看吧是你自己过来要和我建立联系的，不是我同情你怜悯你才和你交往。既然你写情书你喜欢我，我觉得你不错可以做我对象，那我就会好好负责，顺理成章照顾喽。
这计划，啧啧，多顺啊！不愧是我千金少！
这会儿把人拐回家里，即将功成名就的激动牵引着他什么都和老妈讲。包括出柜，他说我可能爱上他了，他把坚忍不拔不屈不挠体现得淋漓尽致，恶意围绕他多年，性子仍是温和有礼谦虚有加，有怨在身却仍愿意相信人的善意，他心软极了，好像没有负能可以毁坏一身正气，他好极了！说是不能因为病人爱上医生而发展医患爱情，医生爱上病人总行吧？！
当然不行了，你可能是被正义的热情驱使或者是头一回接近病例的欣喜，理清种种情绪关系后才能说爱，一个人的坚强背后必定支离破碎，贸然示爱恐有巨大的打击，虽然他很有可能把自己重新拼好，此时会往另一个方向成长，往哪条路走，就看当时的影响因素是什么。你也会受伤，会因失败因为影响他人的走向而内疚。
我就是喜欢他，还和他接吻了，我有信心养好他。
千金少的妈妈有些意外，这你都敢和我说。也难怪，毕竟教育方式一直是开放式，喜欢男的不是问题，正向便好，喜欢上那样的人……细细回想儿子说的那些细节，相信他的眼光，那是个好男孩，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喜爱。
有这么一个做事风风火火难以拦住的儿子，很难有办法劝住，越劝越要冲。妈妈很快妥协，哎，谈就谈吧人生一趟犯错就犯错，不过你先单方面和他恋爱吧，别吓到人家，病人都是易碎品，一定要轻拿轻放。
千金少答应轻拿轻放，并且用另一个IP把下午的视频传上去，说是戚寒雨递送街舞社入社申请，但是谁都知道那是情书，并且谣传他们俩是恋人关系，校草有主校友们发疯嫉妒，他就这么帮人拉仇恨。一个恋情谣言去和戚寒雨多年来积累下的一堆负面谣言硬碰硬。
借着高等教材疯狂刷题，忘记校园里的风风雨雨，在知识海洋中畅快游玩。回过神来已经晚上十点了，手机上显示十多条未接电话，是父母接连打来的。戚寒雨接收到父母的担心，手忙脚乱要打回去，此时紧闭的门传来响动彻底打破静谧，他转过头，看到千金少露了半个脑袋。
“学了这么久要不要洗澡放松一下？”
起身鞠躬致谢，“我该回去了，抱歉借用你的书房这么久。”
“道歉干嘛，我家房间多不差这一个。”千金少打定主意不让他走，“这个点没车了，你就睡我家吧，客房帮你打理好了。”
从来没有夜不归宿，戚寒雨心慌得厉害，担心父亲会生气，害怕母亲会忧心到难以入眠。
坚定说到，“不好再打扰你，我可以走回去。”
千妈探了个脑袋过来，劝说，“一个人回家太危险，我和你的家长打个电话让他们放心，今晚睡在这里吧。”
双方家长通话后，戚寒雨接过电话先是说作业写完了，被讲作业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安全问题，接着他汇报人身安全情况。
千金少悄悄和他老妈击掌。
校服现洗现烘干，本想穿着干爽的校服凑合睡一晚，结果又被千金少强势扒衣换上睡袍。千妈默默围观，等他出来后只说四个字：轻拿轻放。
千金少小声吐槽：他坚韧不拔呗，倔得我没办法。
戚寒雨靠床头悄悄偷看房门口窃窃私语的母子，摸着毛绒绒的睡衣，无法消化轻松舒心的美好夜晚，他察觉到情绪感知出了点问题，一般来说他该感到高兴、感激，心里除了知识点带来的充盈以外便是空荡的虚无。
本来听妈妈的话，要让病人好好休息，独自消化他人的好意。可他兴奋到睡不着，偏偏敲响戚寒雨所在的房间房门，也罢，反正他听话的次数很少。
推开门，探出一个脑袋，“嗨，你也睡不着啊，那来睡前夜聊吧！”
陌生的房间因热情而有些熟悉，戚寒雨不再思考想不通的心理问题，“好，要说什么呢？”
掀开被褥钻进暖窝，“说你喜欢吃什么吧！我只见过你吃白馒头和萝卜干啥的……哎晚饭那顿，有你喜欢的菜吗？”
说到饭菜，他概括从放学到现在的种种，趁着夜色暗沉，勇敢直言询问，“你为什么要和我走这么近？”
直率说谎，“拜托是你写情书说你喜欢我啊，我觉得你挺不错的，适合当我对象，一拍即合喽。”
亲密无间的关系啊，他犹疑着问，“你觉得…我身上有怪味吗？”
给予他肯定，“哪有什么怪味，不就是洗衣液的味道，干净的香味啊，有的话我也吻不下去吧。”
松口气，“是吗，因为他们会在我座位上扔垃圾，我以为会有味道。”再怎么坚强，仍有影响。
千金少疯狂鼓励，“就算垃圾扔你身上也不会有臭味这叫出淤泥而不染。”
戚寒雨自然接上古诗词下一句，“濯清涟而不妖…”经过清水洗涤不显妖艳。他微微转过头，观察身边的人，斜眉长飞眼带情意，直觉认为千学长褪去在校的张狂后，更显艳丽非常。
千金少跟着往下接，“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背着背着，就要睡着。戚寒雨跟着他梦游似的背诵，掖好被子闭上眼睛，放松神经沉浸于虚虚实实友善，逐步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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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是戚千人，死是戚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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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

1樓發表於: 2023-02-03 17: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凌晨五点半，戚寒雨借着板砖机微弱的亮度窝在床尾看教科书。半小时后千金少似有所感，生不如死眯眼朝床尾看，床角鼓起一个饱胀的三角体。
呢喃一句：“可以去书房坐着背书。”说完脑袋歪在枕头上，状似从未醒过。
戚寒雨在书房小声给他爸打电话报平安，通话结束，沙沙读写声弥漫在台灯之前。学长家离学校不过几公里，青春成长期爱睡，常常打车踩点到校。因这点，戚寒雨便有一个小时自由背书的时间，从未想过时间可以如此宽裕，如痴如醉度过平静的一小时。保姆早早到来备好早餐，浓稠米粥配清脆可口蔬菜，不是馒头一塞豆浆一罐的仓促早点，很特别的滋味，至于是怎样的特别他品不出，只有所感心中堵塞渐渐通气。
两人坐一辆轿车抵达学校，人们又用怪异的眼神瞧他，不过今天的眼神多了层暧昧，昨天没上网他什么也不知道。同学们眼尖鼻子灵敏，一看三好学生今天来得晚还是和昨晚视频另一个主人公一起到校，身上有千金少的男士香水味，信息量集中到一块变成重磅炸弹，震得好些人不敢如往常没事干便欺凌他。
戚寒雨感到庆幸：今天很不一样，很安静，心里也好安静。
麻烦事不会找上门，只需刻苦学习，别的什么都不用想不用解决，祥和的一天过得很快，迅速解决完作业奔向车站。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定有什么事情改变了校园生活。到家后上网知道了一切，昨天下午的视频发布在贴子上，造谣他加入街舞社，似有若无点明他和千学长关系不纯，新的贴子发布他们早晨一同到校的照片，贴内一半以上的酸民嫉妒他。可谓是用谣言抵御谣言，因此获得平静的一天。
明天和后天，亦或是大后天，从今往后，能像今天这样安宁吗。
转变来自千金少，或许他是好心，并无恶意，该好好向他道谢。

为道谢提早出门，路上黑暗，明黄路灯照亮一处处空地，到达学校天光大亮，同学们陆续到达，他也不好在校门口徘徊等人进校门，再说万一他今天从侧门进校呢。惦记着道谢，思考状态不像做题，考虑不周。选择下午放学去舞蹈房与人当面说谢。
电音从舞蹈室门缝泄露，舞室里社员们估计正在沸腾起舞，戚寒雨抬起手准备敲门，忽然放下，鼓起的勇气被音乐打散，这时候算贸然打扰吧，也许学长是随手帮忙，他这样特地跑来说谢谢，看起来是否心思不纯。
名声很烂，担心千学长因以往种种谣言误会他的人品，此时犹豫不决。最终，他再次鼓足勇气，闭紧眼敲响房门。音乐声过大盖住了敲门声，他自言自语：打扰了。擅自推门进入。
舞室只有一个人，合着躁狂的乐曲挥舞律动，他不对着镜子舞动，面对着墙壁点踏着步子，身形下压忽而收身，身形为竖直一线，旋转两周圈，继而点着小碎步，上身几套干净利落的动作，收放自如。音乐进入下一轮循环，千金少喘气走向播放抬按下暂停键，摇摇头碎碎念：太难了太难了。说完抬起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吓一跳。
连连关心，“啊！你怎么来了，这时候不冲去站点到时候遇上高峰期怎么办？”
“没关系，我挤得上去。”说重点，“我是来找你道谢的，谢谢你请我吃饭以及让我借宿一晚。”
“是嘛…”心生一计谋，嘴边笑容抿着上挑，有诈的模样，“谢我两回，总得帮我一回是吧？”
一听有机会还人情，积极的说，“当然，可以帮你两回。”两回显得一回换回一太计较，改口肯定道，“帮三回也没问题。”
拍手赞美，“爽快！”絮絮解释，“我们社团受大家喜爱，今年多办了个专属晚会，虽然社员近百，但是偷懒的人挺多，东拼西凑排出十九个节目，想说凑个整数，这不还差一个嘛，咱们来场双人舞怎么样？”哼哼，同台相当于对全校学子落实他们之间的关系，展示自我优秀的一面会获得他人的青睐好感，戚寒雨的名声一定能回到正常。
很意外，“这，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舞蹈。”不安，担心帮不上提出来的第一个请求。
拍胸口，言语暗示，“你提交了入社申请，我当然要负责教会你啊。”
“…那是网上乱传的谣言。”他也看到了，嗯…他当然会关注校园风言风语吧。
千金少正气凛然，“什么叫乱传，那是我辛苦散播的谣言！只有这样，你才能名正言顺得到靠山，得到庇佑，大家不敢欺负有主的人！”
戚寒雨难得抬起头和他对视，“你散播的？！”难以置信，想到另一茬，“那说我们是……情侣的谣言，和你有关吗？”
“这不是谣言，是事实啊，你递过来的作文纸，就是情书嘛。”一份白纸黑字，情书和入社申请两边沾。
那就是和他有关了。
戚寒雨略微沉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挺无奈，“你在帮我吗？明年我就毕业了，不会被打扰太久。”
前面那个疑问不做口头回答，要用行动证明。千金少趁机提出，“可以考虑今年跨级高考，提早脱离苦海，试一试。”这样说不准能考上一所大学呢，隔壁大学也行。
思索，“那样就要更加刻苦学习，怎么会有时间学舞呢……”
早已定好了安排，“这简单，做好时间管理提高学习效率，劳逸结合喽，练舞的时候你可以借宿在我家，把坐车时间拿出一部分来练舞，怎么想都没有占用你的时间啊，住我家还能多出几个小时的学习时间。”
亲密得让戚寒雨不自在，“不好频繁打扰你。”
拍拍他的胸口，鼓励的说，“哎，我们是恋人关系，巴不得你烦死我。而且你住我家，我特别安心，睡眠质量指数提升，上课有精神不瞌睡，赚了好吧。”
尚未接受过他人庞大的善意，惊惶失措，不敢紧握恐一场空梦，躲避也不是，谁大冬天会拒绝暖炉呢。
退一步劝诱，“就当给青春留点不一样的回忆，先陪我跳一场，成绩下滑就不跳，这样行吧？”
提出关键，“大多学生不喜欢我，我和你同台，真的好吗。”上次和千金少同台，带来不少打击，台下欢呼雀跃的人们，心中失落又渴望。
追着鼓励，“展示真实的自我，大家会喜欢你的，平时不出声，让谣言乱飞，旁人总以为你就是那般不堪，大胆站出来，说你不是那样，你可以很有魅力！”
解释有何用，他们能借着解释的话语加以曲解。
戚寒雨不想扫兴泼冷水，腼腆微笑，“好，我尽力尝试。”

团舞他选鬼步，双人舞他选KPOP女团舞。打得什么主意旁人一眼看出，戚寒雨头回接触该兴趣爱好看不出此类曲目的舞蹈动作组合有多暧昧。学习如何控制身体各个部件，胸腰分离，胸骨移动腰收紧，肩不能移，来回寻找大腿内侧发力感，下身与上身通过腰间核心配合，圆滑做出一套组合已然大汗淋漓，无心思考为什么大家会喜欢这种奇怪富有张力的舞姿。力量从脚底运上，通过核心，以胸膛气流散出四肢百骸，气力流转全身充满紧实力量。正是此种调动全身肌肉的感受引人着迷，促使肌肉与肌肉之间持续配合。
年少只知用心背书灵活刷题，不知世上有此使得周身运转合着电音起舞的专业。加上戚寒雨极容易沉迷学习，一练就是三小时，写作业的时间败光。此时千金少顺势救急，第二回邀请人去他家做作业。
“不好再打扰你一回，这个点还有车。”
“客气什么，打扰一回和打扰两回有什么区别，走走走，我叫车了。”
胳膊肘拐着人半拽半拉出校门上车，戚寒雨推拒不得，拿出板砖机给母亲发短信，说今晚在同学家写作业，大概睡在同学家，并说明天想吃酒酿圆子，分出一部分给同学吃。母亲回他是不是交到朋友了？他说不明白，因自卑踌躇思虑着真的能和学长这样优秀讨喜的人做朋友吗，盯着屏幕半天才说应该是朋友吧。妈妈问：带酒的点心，同学吃得了吗？戚寒雨回想该同学猛灌白酒的画面：吃得了，他喜欢喝酒。玉露开心的回复：以酒会友此情必长，很好呀，恭喜你。
暗自心虚，没交过朋友担心做不到母亲的期盼，万一下周学长嫌他无趣该怎么办，他最喜欢的就是读书做题，书最有趣，奈何同龄人少有真正喜欢书的。
会跳舞就算有趣吗。

玄关换好拖鞋，餐桌上有两份菜盘，里头各自装了两份饭菜，一看就是千金少早有预谋提前跟保姆说好多做一份饭。微波炉加热后，两人一口接一口赶着吃完抓紧时间写作业。练舞一场思维活络卷子很快写完，剩余时间用来巩固、预习，精神一放松注意力容易分散，又去想怎么还堆积得愈发沉重的人情，拖欠到毕业再还不是他的风格，想来想去恐将成绩落下去。
熄灯入睡时间，千金少又来找他夜聊，好像学长总放心不下什么，非得睡前唠几句。
来个总结开场白，“练舞后来我家写作业，效率还行吧？”
“挺好的。”就是容易多想。
有戏，期待的问：“明天还来吧？”
怎么办呢，不想失去即将成为朋友的学长，让母亲放心些。
眼神游离，“来…吧。”
模仿人腔调，“‘吧’？惦记着什么，不能给个肯定的回复？”
直言心中苦恼，“学长照顾我很多次，我却还不上人情，这样很不好。”
豪爽拍人胸口被子，“照顾朋友理所当然啦！”
当他想什么呢，就这事啊。
另一个疑虑迅速被当事人肯定，惊讶且欣喜，不表露，平静问他，“为什么…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
“能有什么，我觉得你很优秀很努力，被人挤兑是不公平，而且我有个中二的梦想，那就是和全校学子为敌！接近你相当于宣战，圆了青春校园梦。”
“为敌？”怎么会有这种梦想。
牵着嘴笑笑，很是自信，“咱们年轻人就该品味人生，大家太喜欢我，尝得全是甜味，这不是就想尝尝苦味，顺便帮你分担一些喽。”
分担这一词，出现在课本，没出现在校园生活中。沉入心底的门扉，哐当响动，亮出一束光冲出昏暗沉闷的世界。
戚寒雨沉默着细细感受有所起伏的情绪反应。
黑夜中瞄着人，食指点在额心，十足把握，“你肯定有想过让大家…至少一部分同学接纳你，我可以分点甜味给你，咱们甜的和苦的，混一块中和一下，滋味一定不赖。”
大抵诸事顺遂家庭和美的人便是这般仗着有老天爷宠爱不怕事，戚寒雨心底感激之余多些怨气，如半真半假的情书内容一般，他是羡慕又嫉妒，羡慕千金少生活美满，嫉妒千金少有勇气自愿入泥潭不怕淤泥沾染一生。他家境不好，绝不能闹事出事，总得逼自己忍气吞声，忍到考出省外大学。
一点嫉妒埋在心里，憋死不愿伤人好意。
“谢谢你牺牲自我。”被人照顾被人怜悯的滋味不好受，终是话里带点讽刺。
好在千金少没想到这层，“讲什么牺牲这么言重，别客气，这还得怪我看上你了，一般兄弟我就帮几次，你的话帮多少次都行。”势必把人从泥沼里拉上来。
戚寒雨为那一点讽刺阴阳话愧疚，头一回受人好意，外表是谦卑，表面下是创伤结成的刺，年少总是要面对许多新鲜的复杂情绪，一面感激一面疑心一面不甘，和面加料似的揉啊揉，不知最终是个什么味。

寒假前夕的街舞演出是为给大家拜个早年，穿红衣跳热舞发福利添喜庆。各位校友没想到真让戚寒雨上台，更没猜到是和千金少同台还是暧昧双人舞。舞蹈动作性感到见不得人，戚寒雨一脸严肃用心在跳，有种用太极拳的身体控制在跳KPOP，节奏不紧不慢刚好踩上，可就是能让人隐约幻视阴阳八卦盘。两相对比之下，显得千金少舞姿够辣够张扬，两人动作一致风味差距大。别扭中有着明显暧昧，这么不合适还能凑一对上台，肯定是戚寒雨故意卖惨求得千学长青睐。
正巧有人通过‘情书当做入社申请’告白视频瞎猜他俩会同台，准备了生鸡蛋，五毛一个砸过去，低成本霸凌。正在台上乐的千金少，以为有人站起来要给他送礼还是喝彩，视线扫过去鸡蛋砸过来。人在一秒五个动作的舞蹈节奏中反应超快，踩着鼓点改动作即兴走两步，蛋清带着蛋黄从学长肩上流下，他不忘擦边，两指沾点蛋清，伸出舌头舔舔指腹，收了舌头两指点在唇上，往砸鸡蛋的同学那边送出飞吻，完了之后手变作枪，朝该同学开了无声一枪。
戚寒雨仍继续跳着舞姿内核为太极拳的KPOP，摸千学长肩膀进行一个运功似的擦边，意识到刚才有鸡蛋插曲，回家连网查看贴上视频，观赏了即使被侮辱，气场仍狂妄的即兴擦边。
脑子不打无准备的仗，收到确定的讯息，才会做出相关计划与改变。相信没有人希望在大庭广众下受辱，而且，屈辱因他而来。
也许…千学长是真心想要帮我。

那天生鸡蛋飞过来的时候，千金少心里所想更多的是：没请托能有这即兴发挥的时机，赚喽。想不到张扬的作风会得到心上人的信任，赚两倍。
放假后第一天就下雪，门口一片白皑皑，空中白白雪絮一朵朵飘荡在地，戚寒雨仍是穿着校服大抵是觉得见学长穿校服正式些，穿常服像是挂念放假见不到同学，把同学当做朋友，那多不好意思。他外头裹一件包到小腿的黑色羽绒服，不同的是手上捧着一壶保温杯。
接过保温壶，抓人进屋，“披件羽绒服了事，是看不起零下十度的温度哦。”
“习惯了，不会觉得很冷。”
帮人脱下冷冰冰的黑外套，再把身上的长袖脱下捂住浑身寒气的小少年。
被人搂着暖身很不自在，“有暖气，不用这样。”
“挑破做什么，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吃点豆腐也不肯？”
半低头腼腆，“你不像爱占便宜的人……”说到吃的，想到保温壶里的东西，“你想吃酒酿圆子吗？”
没过脑张口就来的调戏，“吃呀，是不是你做的？那样的话就像吃对象做的点心呢。”
十分诚实，“我妈妈做的。”
顺口攀关系，“丈母娘做的呀，也好！”
两三个酒酿圆子入口，香甜软糯。戚寒雨看他吃得香，卯足底气说：“下学期不能再和你跳舞…对不起。”
千金少紧张得忘记吞咽，窗外的雪在飘，心里的雪花因潺潺低音静止。
“我们能一起学习吗？” 第一次提出邀请，承担被拒绝的风险，满怀希望又担惊受怕。
“吓死人了，以为你要说分手。”还好酒酿圆子不是分手费，不然以后看到这点心就要头痛，“能啊，下学期我要高考，少跳些也好。”
“嗯，我决定提前参加高考，说不定能和你一所大学。”
“你想考哪所？”
“父母对我要求不高，也许会选择从业容易的专业吧。”
“这样啊，我以前想做心理研究或者律师，现在却想一直做学生和你谈校园恋爱，唉，该死的恋爱脑，长不大喽。”
“长不大也没关系，总能找到工作不会饿肚子。”
“那是，不如咱们一路读到博士，然后做导师校园恋爱谈到银婚金婚！”
太夸张了，但这么一扯淡，人生很有奔头。
郑重点头，“可以，有希望的。”
梦想在无厘头的谈话间落定，千金少是觉得怎样都好，喝了点小酒爬回温的身体里当靠垫窝着。
“明天就学习，我喝醉了，不宜动脑。”
带了点米酒甜味的唇，蹭过回暖得灼热鲜红的唇。睫毛抖擞四五下，方知红枫树下的嘴对嘴，令心头有这番滋味。

没有思考过随口画大饼的下场，自冬日居家约会后，朝着校园恋爱到老的目标一直居家约会，约会内容：不断学习不断巩固知识。
老实说千金少学习能力优秀，没体验过长时间浸泡在课本卷子里的感受，高强度刷题九天后，另辟蹊径找理由让戚寒雨早点回家千万别在这里过夜，对学习恐惧高过贴一块睡觉的蜜意。表示希望能尝到丈母娘的厨艺，戚寒雨发短信告知母亲，下午回一趟家，晚上带来几盒好菜回他这继续学习。
千金少放下游戏手柄，很痛苦，“明天带来也可以啊。”寒假过了三分之一，游戏才打三小时
戚寒雨从游戏手柄看出对方意图，“你不是希望我烦死你吗…”好菜是幌子，找机会打游戏罢了。
崩溃大喊，“哪有人用题目烦对象的，用拥抱！用亲吻啊！”
看到戚寒雨就像看十题议论文，二十篇待分析文言文，五十道数理化压轴题，六十篇陌生词汇偏多英语阅读理解，要在两天内做完。千金少放下游戏柄从后跨过沙发，跑屋里反锁房门，打电话给他妈妈吐苦水。
他在房门外隐约听见屋内人在喊妈妈救命，钓来的媳妇太会管人受不了之类的哭诉。反思最近学习时间是否过长，在学校就是这样的呀，白天上课晚上做题，差别不大。差别很大，只是戚寒雨不知道上课可以摸鱼。
妈妈很惊讶没想到早恋的危害会通过努力学习呈现出来，说两句你选的媳妇妈妈要是管了会引发婆媳战争的，从今以后你就是泼出去的水，妈救不了你。语重心长说完笑他这小子也有今天啊，脑筋歪扭的家伙从小皮到大没几次听话，来个人管管他磨磨性子。
家里受气，冲娘家人喊完也就好了。摸半天心口来十多次深呼吸，去上战场去学习。走过过道，探头探脑一看，没命学习的好学生捧着手柄琢磨游戏。
对啊这才是寒假该有的样子！我这么聪明不需要寒假冲刺训练。
九天来的忍耐在今夜爆发，游戏打到通宵，一觉睡到下午一点，面对题型的时候，已经不会恐惧了，认命接受这一切。经过几次调节，千金少逐渐适应恐怖的沉浸式学习985211不在话下。
花开花落，下学期来临又在刷题声中结束。高考出分两人没商量多久，随手选个计算机专业准备本硕连读再拼博士。录取通知书一模一样结婚证似的，千金少如此感慨便随口说道：
“‘结婚证’在此，来洞房花烛夜吧！”
戚寒雨以为是张罗红绸，贴一对喜字，再点红蜡烛，然后躺在换成红被单被套的床上，就算洞房花烛，没想到要入洞。
买会员观看高质量GV，听演员叫声感觉这同房仪式应该不会太痛吧，但看屁眼子撑那么大一个口，就觉得明天会便秘吧。讨论下谁做1谁做0，千金少是打定主意给饱尝欺凌的爱人无数个面子，想想没见过戚寒雨火热索要的模样，从来是沉着冷静乖乖腼腆的，偶尔有清冷味，做0不一定能爽，做1肯定能爽到吧。嚯嚯！看他会不会像发情公猫那样咬住母猫骑上去，哇，幻想一下，想象不到呢，会那么激动吗。
千金少放任视频在跟前嗷嗷叫唤，豪爽的说，“让你做1，来搞吗？”
这种隐秘的视频突然掏出来让他看，以为是什么科普频道电影，不小心看得太认真，脸红得喝十斤白酒，“可是，我还没成年…”
“现在连女生性同意都降到14岁，你17还是男的，搞就搞了，又没贞洁束缚别人还觉得你有能耐呢。”
“这种事，要好好考虑清楚，和性别无关。”屈起腿，隐藏尴尬的生理反应。
“处这么久，你就没想过？亏我努力配合你的学习节奏成天粘一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戚寒雨转向另一边不吭声，一个劲纠结羞耻，不好说心里怎么想的。还得是千金少心细，行动派，看对象先屈腿，说两句就不吭声，必定有鬼，手伸进被窝掏人家私处，芜湖，硬的。
“你等着啊，我待会就来。”偷笑。
做完清洗润滑回来的时候，床上只有一坨鼓起的红色被褥，脑袋埋进去了。小心掀开一角，瞧见戚寒雨在里头偷偷手冲，大抵是抱着无法掩盖的期待等太久，等得欲火烧开花，咕噜噜在体内翻腾。
此情此景，怎耐得住嘴欠，“哎先别冲，射出来浪费射我里面实惠。”
穿着暧昧的灼热，握上来人的手臂，一点点带进暖热的红被子里，最后是掀起被褥盖住直言不讳的恋人。关上灯还不够黑，压不住羞赧，躲进被窝就敢摸人沾了润滑的屁股。压着人腿根，龟头戳上环状的穴一点点钻进去。
“被窝里办事，要闷死啊。”掀开一点，露出半个头呼吸。
任何物质可反光，戚寒雨见点光，见了千金少身上白皙的暗光，照亮心底里的羞怯，趴在人肩窝不好意思，少有动作，中间那根下意识往里一点点挤入。
千金少坏心眼上来，抡起红被褥盖住两人，盖出一个天地不可见的窝。戚寒雨就敢轻轻舔他的脖子舔他的唇，小心把住他的腰要开始慢慢进出。被褥一下子拉开，褪到腰部以下，戚寒雨窝回他的肩窝，抱着他的肩膀握着他的后颈安安静静的。
拿臀蹭他，他也不动，就死死抱着，等帘幕落下。
红被褥来喽——带上私密空间的安全感来喽。戚寒雨抓住被子不让人使坏掀开，一个劲捣鼓湿漉漉的小穴，和他争夺被褥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力量用在夹紧腰的腿上，以及低低高高的呻吟。羞怯的人迫切想知道身下的人怎么了，是窒息还是…
他掀开一点点被子，窗外的泄进来模糊的白灯散在千金少一半面容上，双眼迷蒙闪着泪花，呼出来的气沉长绵绸，又被他撞得细碎。戚寒雨忽然不怕光了，红被褥滑落在腰背处，俯下身舔吻着爱人，进入得更深，引喉咙间的哀叹更为旖旎。

END

生是戚千人，死是戚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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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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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3 【戚千】水深火热